• 90后原创作者社(90 Original Club)

    找回密码?
    楼主: ゛寒莜伶つ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一生一世,美人骨》作者:墨宝非宝(网络完结) ...

    [复制链接]
    字体大小: 正常 放大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96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31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5 18:31:48 |只看该作者
    40
    第三十七章 解不开的迷(1)[VIP]         周文幸细碎说了两句,就真的哭了。 哭得非常伤心。 时宜倒真是……        3470        2013-03-23

    22:03:47 *
    第三十七章 解不开的迷(1)

    周文幸细碎说了两句,就真的哭了.
    哭得非常伤心。
    时宜倒真是被吓到,反倒去安慰她:“我现在没事情,真的,文幸。”
    “我后怕死了,”周文幸哽咽着,鼻音浓重,“真的很后怕。如果你真的就这么……哥哥一定会恨我。”
    她安慰文幸:“不会的,他很爱你。而且只是意外,对吗?”
    每次周生辰提起这个妹妹,都是温柔的神情。她知道他一定很喜欢文幸,对小仁也是如此,在这个老宅子里,这几个人是难得温暖的存在。
    文幸说了会儿话就很累的样子,仍旧连连愧疚地说抱歉。
    最后倒是成了她安慰文幸,好说歹说,终于劝她回去休息。周生辰留下的那个女孩子,非常娴熟地给她换了袋营养液,然后对她和善地笑了笑。
    “谢谢。”
    女孩子还是笑:“少奶奶放心,大少爷很快就回来。”
    她愣了愣,笑了。

    到了午饭时间,他还没有回来。
    本来女孩子是要喂给她,她笑著拒绝了,要了个摆放在床上的小木桌,自己慢慢吃着。倒不觉得饿,就是吃的时候胃有些疼,女孩子安慰她,头昏和胃疼,都是溺水之后的症状,毕竟大脑缺氧了一段时间,又是溺水呛水,这些都是难免的。
    现在主要是营养神经和护肝的治疗。
    她想起文幸说的心跳停止,也有些后怕,就没有追问。
    她低头吃着东西,总觉得众人的反应都出奇的谨慎,就像……这并非是一场意外。
    门被推开。
    周生辰走进来,视线先投向床上的人。
    白色的睡衣裤,显得她很虚弱。他挥手让女孩子离开,时宜也同时察觉了,抬头去看他:“回来了?吃饭了吗?”
    “吃完了,”他在她身边坐下来,低声征询,“我喂你吃?”
    时宜眨眨眼睛,笑了:“好。”

    初才醒来,他就离开,她难免会有一种失落感。
    可现在想想,他衬衫未换,应该是寸步不离地守了自己一夜,等到自己醒过来,才终于能抽出时间来看自己的妹妹。
    “昨晚外婆状况不太好,”他从她手里接过调羹,舀起一匙白粥,递到她嘴边,“事情都凑在一起了。”
    她讶然:“现在呢?好些没有?”
    “好多了,刚才我去看她,还在和我说过去的笑话。”
    她松口气,想到文幸,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他微笑看她。
    “文幸是不是身体……”
    “是,所以才安排她回来修养。”
    “那昨晚……”
    “昨晚她比你好一些,但不算太乐观。”
    “那你还带她过来看我?”
    “她坚持,”周生辰一时词乏,“拦不住。”
    他又喂了一口,时宜乖乖张开嘴巴,吃到嘴里。

    她能感觉到他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就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周生辰放下粥碗和调羹时,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拿出项饰。暗红的绳子打着琵琶绳结,绳结下坠着白润的平安扣。
    “平安扣?”她抿起嘴角。
    “是,平安扣。”他声音疲惫,略有些柔软。
    “帮我戴一下,”时宜指了指自己的脖颈,有些撒娇,“一定要保我平安。”
    这也是他选这个的本意。

    他把平安扣拿出来,给她松开绳结,从前胸绕过来戴上:“昨晚,你是怎么落水的?”
    “昨晚?”她摸着他送给自己的礼物,仔细想了想,“船在调头,有些晃,当时文幸坐在船边,说头昏,我去扶她,没有站稳就掉水里了。”
    “没有站稳?”
    “嗯,可能站的位置不好,脚下也不平,就摔下去了。”
    那么一瞬的事情,又太突然,她实在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绳结重新打好。
    他从身后抱住她,让时宜靠在自己怀里:“我困了,想睡会儿。”
    “那你脱掉外衣躺上来吧。”她把手放在他手背上,觉得好暖。
    “就这样靠着吧,”他的轻着声音说,“我睡觉时间不长,这样抱着你,稍微闭眼休息一会儿就可以。”
    他说着,已经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手边。
    略微将她抱的舒服了些,就真的不再说话,慢慢睡着了。
    她怕吵到他,不敢动。
    坐到最后身子都僵了,还是不敢动,只能噘噘嘴,好笑地暗暗嘀咕:我最爱的科学家,有你这么陪病人的吗……

    他怕她热,房间里是开了冷空调的,或许又是怕她觉得闷,窗户也是开着的。温度很舒服,刚才那种想动又不敢动的想法淡去了,反倒是想起了文幸的话。
    她记得,她在岸边短暂清醒时,他是跪在自己身旁,看着自己的。
    而文幸所说的脸色苍白,不肯说任何话,只是叫她的名字。应该就是用那样的姿势,靠近自己,一遍遍轻声把自己从幻觉中拉回来。
    从艳阳高照的书房,到灯火通明的水岸边。从过去,到现在。
    她想着想着,就觉得很幸福。
    想笑。
    过了会儿,倒是真的笑起来,悄悄把他的手抬起来,低头亲了亲,然后再轻放回原位。
    女孩子来给她取下针头,周生辰这才醒过来。
    她征询问他,是不是能陪他一起去看看外婆。周生辰似乎在犹豫,时宜马上又说,外婆那么喜欢自己,去的话,老人家肯定能高兴些,更何况有他陪在身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最终还是同意了,吩咐林叔去准备车。
    到的时候,很凑巧遇到了周文川和佟佳人。

    两人正在陪老人说话,她进门,略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对于周生辰这个弟弟和弟媳,她总找不到好的态度相处,反倒是祈祷少见到的好,不过如此碰到了也没什么办法。
    “不知道,还能不等看到他出生。”老人家轻用手抚着佟佳人的腹部,淡淡笑著,一面说话,另一只手却仍旧不间断地转着念珠。
    “怎么能见不到,”佟佳人小声笑著,说,“还等着您给起个小名呢。”
    “是啊,”外婆心情似乎很好,“你的名字,都是我给起的,一晃啊,就这么大了。”
    她们说着话。
    外婆对佟佳人和周生辰,是格外的疼爱。
    听交谈也知道,佟佳人当真是和周生辰一起长大,那时老人家似乎照顾了他们两个很久。青梅竹马,应该就是形容这种感情吧?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边不远是周文川。
    两个暂时被冷落的人,都沉默着。

    只不过时宜是看着老人家,等外婆看过来,就笑一笑,让老人家知道自己一直在这里陪着。而周文川,只是看着佟佳人,看起来很在意这个妻子。
    “母亲一直想来看您。”佟佳人忽然提起了周生辰的母亲。
    老人家淡淡地嗯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答,也轻易地转开了这个话题。
    “我看你们兄弟两个,也不太经常见面,”外婆转而去看周文川,“怎么难得碰到了,也不说说话?”
    周文川笑了声:“您外孙媳妇多陪陪您就好,我们都是旁听、陪坐的。”
    周生辰也是微笑著,说:“今天主要来看您,我们小辈想要说话,有很多机会。”
    看起来,兄弟两个似乎是一唱一合。
    不过也只是看起来。
    时宜想,自己这样最后进门的都能看出,老人家又何尝看不出。
    果然,外婆轻轻叹口气,慢慢地说:“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她疑惑,看周生辰。
    周生辰似乎猜到老人家想说什么,略微笑了笑。
    “你们两个,正是壮年时,切忌为了身外物,起什么争斗……”外婆很快点破了那层含义,“手足兄弟,是难得的缘分啊。”
    周文川好笑摇头:“您啊,就是想的太多了。”
    佟佳人也温柔地摸摸老人家的手:“外婆,不会的,他们就兄弟两个。若真有什么隔膜,也还有我呢。”
    老人家似笑未笑,继续去捏自己的一百零八颗念珠。
    认真的虔诚。
    或许每个敬佛的老人家,都是如此。
    诵经念佛着,就随时忘记了身边陪伴说话的人。

    四人离开那幢小楼,也接近晚饭的时辰,佟佳人看看两个兄弟,忽然提议说不如一起在外边吃个饭。也算是许久未见,叙叙旧。
    “去吧。”时宜在周生辰征询看自己时,低声表达自己意愿。
    这里离周家用来招待客人的饭庄不远,索性就去了那里。
    四人一桌,临着窗。
    窗外是荷塘,水中荷花未衰败,却已没有盛夏时的繁华。
    “我听母亲说,上次时宜**来的时候,曾作画一幅?”佟佳人亲自拿起茶壶,给她添了茶,“能让陈伯伯赞口不绝,我也真想见一见。”
    她笑,说了句谢谢:“我也只会画一些莲荷,画的多了,就熟练了。”
    佟佳人笑而不语,放下茶壶。
    正巧有人端了两盅汤过来,分别放在了佟佳人和时宜手边。
    四人都有些奇怪,这还没吩咐做什么,怎么就送来汤了?
    “这是夫人吩咐的,”端来的管家,马上就做了解释,“一盅给二少奶奶养胎,一盅给时宜**补身子。”
    她有些惊喜,太意外了。
    佟佳人说知道了,很快打开来,闻了闻:“嗯……估计不太好喝。”
    周文川笑着摇头:“喝不喝呢,随你。”
    时宜也打开来,浓郁的汤水,有清淡的中药味道。
    她拿起汤匙,略微搅拌了下,就舀起一匙。
    刚想要喝,却被周生辰的手,攥住了:“你在用着西药,不太适合喝有中药的汤。”
    他的声音不高,虽然是突然的阻止,话也算在理。
    可是……时宜略微想了想,还是轻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我就喝一两口,你妈妈知道会开心的。”周生辰仍旧在犹豫着什么,看不出情绪。
    她已经低头抿了一小口,蹙起眉。
    “怎么?”他也蹙眉,低声问他。
    有些紧张。
    “苦——”时宜吐了吐舌头,笑了。
    周生辰哑然,继而也笑了声:“一会儿,让他们给你做些甜的吃。”
    “嗯。”

    此贴共有 2 人浏览过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96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32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5 18:46:29 |只看该作者
    41
    第三十八章 解不开的迷(2)[VIP]         自从落水之后,周生辰对她身边人的安排更加谨慎。 在这个老宅里……        2846        2013-03-24

    19:52:39 *
    第三十八章 解不开的迷(2)
    自从落水之后,周生辰对她身边人的安排更加谨慎.
    在这个老宅里走动,都是女孩子和林叔和她一起,时宜有时候怕麻烦,反倒更加安于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等鬼月过去了,也就好了。
    毕竟在上海,还能有她自己的朋友圈子,这里真的除了文幸,就没有什么能够说话的人了。不过也有了安静的地方,让她好好写书。
    有时候一天能写几千字的片段,再摘出认为好的,最后抄写在正式的纸上。
    字字句句,都很讲究。
    周生辰母亲的态度,真的在慢慢转变。
    甚至有的时候会请她过去喝茶。
    她怕周生辰会担心,只在他陪着的时候,才会去。幸好有“身体不好”来做借口,否则估计父母知道了,也会说她不尊重长辈。
    她妈妈总会单独给她准备一些补品,让她当面吃了。
    这个做法很奇怪,就像周生辰对她一样,吃什么用什么,都要亲眼见了才安心。
    “我听文幸说,你读过很多的古书?”他母亲等她放下汤匙,这才说话。
    “读过一些,”她笑,“觉得古文的字句都很美。”
    “比较喜欢哪些?”
    “很杂,嗯……大概市面上出版过的,都读过,还有一些藏书。”
    她不喜欢太复杂的人际关系,所以这一世的二十多年,大部分的时间也都用在了阅读上,读那些之后的朝代更迭,诗词歌赋。
    “读书的女孩子,我很喜欢。”他母亲微微笑著,看她。
    这是这么久来,他母亲对自己第一次的肯定。
    她笑了笑。
    “可是——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你不适合我们这个家庭,”他母亲看着她,继续说下去,“你家庭很好,并非达官显贵,却也是书香门第。父母和睦,没有兄弟姐妹,成年后的社会圈子也很简单,固定的作息,固定的事情,很规律,也很随意的职业。对不对?”
    她想了想,说:“是。周末陪父母,工作日上午阅读,下午到午夜十二点左右,都是录音棚录音,只需要对着稿子和录音师。”
    周生辰看了她一眼。
    他似乎想阻止自己母亲的发问,但却不知为何,放弃了这个想法。
    “除了同学关系,还有配音演员,你的上司,你的邻居朋友,你的社会圈子从来没有扩大过,对不对?”
    “是,”她回答的也很认真,“我喜欢把时间放在专业配音和阅读上,余下的大部分时间用来陪父母,所以简单的人际关系,很适合我。”
    周生辰的母亲略微笑起来:“你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好,也过得很平稳,为什么不重新回去,继续你的生活呢?”
    时宜愣了一瞬,想要说话,却被制止。
    “时宜**,听我说下去,”她眉目间的气度,都绝非是一朝一夕可就,“我给你举个例子。十年前,从沿海某个码头驶出了一艘游轮,灵魂都以地下生意为主,辐射各种政治、矿产、土地、珠宝、毒品和军火交易。”
    她记得类似的话,周生辰曾说过。

    关于小仁生母的死因。
    “而这艘游轮的主人,是周家,”他母亲略微挽住自己的披肩,似乎在回忆,“当时,船上死了十九个人,有一个是周家自己人,也就是小仁的生母,其余都是外人。赌场上流通的资金、物产,涉数十亿美金。而我们,在自己的船上,拿到了进驻了伊朗车市的代理权,同时也拿到了世界唯一一处碲独立原生矿床。”
    他母亲略微停顿下来,唤人换了新茶。
    是碧涧明月。
    “听着,像不像你配音的电影?”他母亲示意她喝茶。
    她略微颔首。
    如此具象的例子,轻易就描绘了周家的生活。过往猜测的都得以应征,这是个完全不同的家庭,生活在“地下”,有着自己的版图。

    其实,真的更像听故事。
    太远离现实生活,听着只像是传奇。
    “你的接受能力很好,起码在上次的事情里,反应都很得体,”周生辰的母亲轻轻叹口气,声音渐温柔,“但是,你并不会适应周家的生活。对不对?”
    时宜嗯了一声。
    不适应,也不认同。
    他母亲淡然笑著,不再说什么。
    点到即止,她已经说完她想说的一切。政局、时局、人情关系这些不谈,倘若是让她见到当初小仁生母的遗体,都会让这个女孩子崩溃。
    更何谈,那些法理情理外的家法和地下交易。
    时宜去看手执茶杯的周生辰,黑衣白裤,戴着黑色金属框的眼镜。他喝茶,他说话,他做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特别,就像当初她站在西安的研究所外,看他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大步向自己走来时的样子。
    严谨低调,不论生活还是工作。
    她问过他,为什么会投身科研。他的回答是,可以造福更多的人。
    这句话她记得很清楚,他和她说的每句话,她都很清楚。
    所以她很坚定。
    她能陪着他,做他真正想做的事。
    时宜和周生辰母亲的交谈,他全程没有参与。
    只是有时累了,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摘下眼镜,略微揉捏着自己的鼻梁和眉心,或是偶尔去看看时宜。他母亲说完想说的话,话题很快又回
    到了文学和诗词歌赋,文幸陪佟佳人来时,听到他们的谈话,也饶有兴致地加入。这次不止是佟佳人,甚至文幸都提到了时宜曾作的那幅画,还有那位世伯对她的赞赏。
    “陈老是我的老朋友了,”他母亲微微笑著,回忆着说,“孤傲的很,极少夸奖别人。”
    “嫂……”文幸及时收口,“时宜**,我是真的很想看你那幅画,可惜送给了陈伯伯。”佟佳人笑了声:“不如今日再作一幅,收在周家好了。”
    “好啊,”文幸笑眯眯去看时宜,“好不好,时宜?”
    她倒也不太介意。
    刚想要应承,周生辰却忽然出了声音:“作画很耗精力,她身体还没有恢复。”
    “也对。”文幸有些失落。
    “不过,”他不紧不慢地说着,给出了另外的提议,“我可以试着临摹一幅。”
    声音淡淡的,像是很简单的事情。

    众人都有些愕然,毕竟这幅画刚才作完,就已被收起,哪怕他见过,也只是那日一次而已。临摹出一幅只见过一次的画,说来容易,真正落笔却很难。
    时宜也有些忧疑不定,直到看到他站在书案旁,落笔。
    起初是芦草,独枝多叶。
    层层下来,略有停顿,像是在回忆着。
    到芦草根部,他笔锋再次停顿,清水涤笔,蘸淡墨,再落笔即是她曾画的那株无骨荷花。他很专注,整个背脊都是笔直的,视线透过镜片,只落在面前的宣纸。
    一茎荷。
    也相似,也不同。
    当初她笔下的荷花芦草,笔法更加轻盈,像夏末池塘内独剩的荷花,稍嫌清冷。
    而如今这副,笔法却更风流,若夏初的第一株新荷。
    画境,即是心境。
    周生辰母亲笑著感叹,这幅虽意境不同,却已有七八分相像。文幸和佟佳人都看着那幅画有些出神,各自想着什么。周生辰略微侧头,看她:“像吗?”
    时宜说不出,轻轻笑著,只知道看着他。
    他在乎自己。他始终遵守最初的承诺,认真学着在乎和爱护自己。
    匆匆一次观摩,便可落笔成画。
    若非用心,实难如此。
    周生辰也看她,微笑了笑,换笔,在画旁又落了字: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这是孟浩然的句子。
    她认得这句话,也自然知道这句的含义:
    你看到,这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也应警示自己,不要被世俗困扰,守住自己的心。
    简单十字,字字入心。
    她的视线从画卷,移到他身上。
    “这是孟浩然的句子?”文幸很欣喜,发现自己认得,“倒也配这幅画。”
    佟佳人也笑了笑,轻声说:“是,很配。”
    在这个房间里,只有周生辰母亲和时宜看得懂,他借孟浩然的这句诗,在说什么。
    刚才的谈话,他未曾参与。
    却并非是在妥协。
    他所作的事,所选择的人,从始至终都不会改变。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他心里的时宜,便是如此的时宜。他的时宜。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96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33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5 19:22:06 |只看该作者
    喜歡这作者的文,等更!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96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3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5 21:23:24 |只看该作者
    42
    第三十九章 解不开的谜(3)[VIP]        夏末荷塘,总有些落败感。 可时宜走在水上蜿蜒的石桥上,却不觉得……        3134        2013-03-26

    19:34:07
    第三十九章 解不开的谜(3)

    夏末荷塘,总有些落败感,可时宜走在水上蜿蜒的石桥上,却不觉得,这些都是衰败的景象。入秋后的枯萎,冬日厚重的冰面,再来年河开后,又会蔓延开大片浓郁的绿。
    夏去秋来,一年复一年。
    她转过身,倒着走着,去看自己身后两三步远的周生辰。不管是曾经素手一挥,便可让数十万将士铿然下跪的他,还是眼前手插裤子口袋,闲走白色石桥的他,都无可替代。
    时宜在笑,他也微微笑起来。
    “我……真的不适合你们家。”
    他不甚在意:“我也不适合。”
    “你从小就是这样吗?”
    他笑了一声:“和你从小差不多,不太合群。”
    她想到他对自己的了如指掌,略微觉得不自在:“你手里的……我的资料,到底有多详细?”“有多详细?”周生辰略微回忆,“详细到你喜欢喝咖啡,加奶不加糖。”
    还真的很细节。

    在两人初相识,甚至还未见第二面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些。
    曾经在西安短暂的接触,她已经完全透明的被他熟悉,而他对她来说,始终是个迷,每段时间,甚至每一日都会让她察觉,过去所知道的都是假象。
    她慢慢停住脚步,周生辰也自然停下来。
    “你过去,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习惯吗?”
    政治、矿产、土地、珠宝、毒品和军火交易。
    她觉得,这些都违背了他的价值观。
    “我?”他似乎在考虑如何说,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习惯,也不喜欢,但无法摆脱,血缘关系是唯一无法摆脱的人际关系。我喜欢简单的生活。”
    她嗯了声,轻声玩笑:“喜欢金星,胜过喜欢自己居住的地球。”
    他被她逗笑,低了声音,语气认真:“但首先,要保护脚下的土地。脚下的土地都守不住,同胞就没有赖以生存的后盾,对不对?”
    时宜顺着他的话,想到了很多。
    过了会儿才颔首说:“对,就像……过去犹太人之所以被屠杀,是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祖国。”
    她想,她懂周生辰的意思。
    纵然,你移民数代后,仍旧是华人。
    不管你生活在世界哪个角落,如果没有强大的祖国,你随时都会朝不保夕。
    时宜略微看了他一会儿,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心口:“你的心,装了太多的东西,我只要占一小部分就可以了。”
    晚膳,她和他在自己的院子吃的。

    这也是这一个月来,难得两个人安静地坐在一处吃饭。时宜特意开了简单的方子,自己给他做了药膳,周生辰似乎对中药味道很排斥,吃进去的瞬间表情,竟然像个十几岁的男孩子。 她讶然猜测:“你小时候,是不是吃太多,心理抵触了?”
    他却已低头,继续去喝那烫手、烫嘴的汤。
    似乎不太愿意承认的感觉。
    她嘴角微动,像是在笑:“怕吃药就承认嘛。”

    他再抬头,已经恢复了平淡的表情:“嗯,不太喜欢。”
    一本正经,不苟言笑。
    她掩不住的好心情,又取笑他两句。
    林叔见了也忍俊不禁,难得见大少爷被人逼的承认弱点。
    周生辰轻轻咳嗽了一声,轻声说:“好了,再闹,就执行家法了。”
    “家法?”她脱口而出,瞬间恍然。
    那暧昧不明的,却又情爱分明的话。他难得说,却一说便让她面红耳赤。
    她再不敢揶揄他,开始去吃自己的那份饭。
    或许是他饭间的玩笑,或许是他今日不同的举动。

    平日用来看书的时辰,她却再也安心不下,坐在窗边的书桌旁,余光里都是周生辰。 他背靠着沙发,坐的略显随意,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手臂搭在一侧,无意识地在玩着沙发靠垫的流苏,静悄悄的,看起来很投入。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投入到自己的书里。
    “时宜?”
    “啊?”她回头。
    他看她:“有心事?”
    “没有啊,”她随口搪塞,“我不是一直在看书吗?”
    “你每隔两分钟,就会动一动,”他微微笑著,揭穿她,“不像是看书的样子。”
    “我……”她努力想借口,可转而一想,却也笑了,“喏,你也没有认真看书,竟然知道我一直心神不宁。”
    他扬眉:“让我看看,你今晚看得是什么书。”
    她嗯了声,拿着书走过去,把书放到他腿上。
    却忽然被他挽住腰,直接压在了沙发上,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她一跳。惊吓刚才散去,已经感觉到他身体贴在自己身体上,早已有了明显的变化。
    热息慢慢地贴近脖颈和胸口,她很快就闭上眼睛,心猿意马。
    他抱她上床。
    很快,睡衣的扣子都被他解开来。
    她的手不自觉抓住他的衬衫,轻轻地辗转身子。但不知为何,腹部隐隐有些不适的感觉,可又不像腹部,像是胸口辐射开来的隐痛。
    她想要开口,告诉他,自己好像忽然不太舒服。
    淬不及防地,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唤:“大少爷。”
    很突然。
    通常不是急事,这个时间不会有人上二楼。
    他有一瞬的意外神情,停下来,替她拉拢好睡衣的前襟,略微收整,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那个小女孩子,看到他开门,轻声说着来意。
    因为是刻意压低声音,时宜听不到状况,只看到周生辰的背影。很快,他转过身对她说:“家里出了些事情,我需要马上离开。”
    她颔首:“你去。”
    他没有任何交待,匆匆离去。
    看得出是非常紧急的事情。时宜轻轻呼出口气,腹部疼痛仍是隐隐的,索性就拉过锦被,躺在床上休息,渐渐就陷入了睡梦中。梦魇,一个接着一个。
    她难以从梦魇中脱身。
    只觉得浑身肌肉骨骼,甚至血脉中都流窜着痛意。
    胸口早已被痛感逼的透不过气,她想要从睡梦中脱身,挣扎辗转。
    很痛,撕心裂肺。
    醒不来,困在梦和疼痛里。
    最后从沙发上滚到地板上,在落地的瞬间,痛得失去了知觉。
    ***********************************************************
    在老宅的另一侧,同样也有人承受着痛苦。
    在场的家庭医生都很熟悉文幸的身体状况,在低声交流着最有效的治疗方案。其实这次回来前,文幸就已经要接受手术,但她执意回国。
    周生辰母亲说服不了她,只能最快安排所有的治疗。

    那天夜里,她救时宜,已经吓坏了所有人,幸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是眼前,却是迟来的后果。
    刚才清醒的她,朦胧地看着四周人的迷茫神情,略微在众人后的梅行那里,停顿了几秒。直到梅行对她微笑,她才慢慢地,移开视线。
    陪伴的人并不多。
    周生辰就站在母亲身后,看着她。
    她手指动了动,被母亲轻拢住手,却又无力地挣脱开,手指的方向,一直指着自己的大哥哥。周生辰看懂了,靠近了半蹲下身子。
    在他握住文幸的手时,文幸食指开始滑动。
    很虚弱,很缓慢地写了两个字母:go
    她看着周生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带着期冀,希望周生辰能懂自己的意思。

    离开这里,离开镇江这个老宅子。
    海阔天空,任你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周生辰也回视她,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澜,或者说,自己这个妹妹的想法,他早就很清楚。因为她和时宜一样,问过他,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家的生活,他没否认过。
    她很慢地,又画了两道竖线:11
    然后执著地,又写了一次go。
    文幸努力地眨了下眼睛,很吃力地吸着氧。
    这简短隐秘的交流,除了周生辰和文幸两个人,没人看得到。她很快又陷入了沉睡,周生辰母亲非常冷静地站起来,和身后的四位医生低声交谈,大意都不过是需要尽快安排手术,情况很不乐观。
    周生辰在一旁听着,等到房间里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他和母亲的时候,母子两个竟然没有交流。“这次你妹妹的事情,”终究还是母亲先开口,“本没有这么严重。”
    “这件事,并没有时宜的错。”他说。
    母亲看着他,语气平淡,声调却很低沉:“我认为,这个女孩子不祥。”
    “她很普通。是有不祥的东西,一直缠着她。”周生辰丝毫不留情面。
    “你觉得,我们的家庭,如果想要一个女孩子消失,需要用这么温和的手段吗?”
    母亲眼神冷淡生疏。
    周生辰也不说话。
    为了让文幸静养,这里很安静,连蝉鸣都没有。
    他就站在窗边,陪了整个晚上。
    到天快要亮起来,大概晨膳的时辰,小仁才被告知周文幸这里的事情,匆匆赶来。他推门而入,就察觉到气氛很低沉,空气几乎凝固的感觉。
    小仁走到周生辰母亲身边,忽然说:“叔父回来了。”
    “你叔父回来了?”周生辰母亲倒是很意外。
    “刚到,”他眼里有很多话,不方便开口,只是看向周生辰,“哥哥要不要去看望下?”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96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35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5 22:10:12 |只看该作者
    43
    第四十章 繁华若空候(1)[VIP]  “好,”周生辰颔首,身体已因整夜站立略微僵硬,“我很快回来。”……  2952 2013-03-28 00:07:37
    第四十章 繁华若空候(1)

    “好,”周生辰颔首,身体已因整夜站立略微僵硬,“我很快回来。
    小仁目光闪烁,他看得明白。
    是什么事情让他想说,又不敢开口?他走下楼,都在思量小仁奇怪的表现,一楼有两个女孩子在打扫房间,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深蓝格子的手帕,轻轻按住口鼻,避开可能会扬起的烟尘。
    避而不谈……在母亲面前避而不谈……
    他略微顿住脚步,想到了时宜。
    在想到她的瞬间,已经加快脚步,沿着青石路,大步向院外走去。
    整个院子因为文幸的病,处在绝对隔离的空间,任何人想要进入,都要是周生辰母亲遣人去请,才能被放进来。他忘了这点,太牵挂文幸而忘了这个问题。

    果然走出院子,看到林叔的心腹,在不远处,非常焦急却无望地看着他。
    他走过去,那些守住的人才被迫让开一条路。
    “时宜怎么了?”周生辰一把抓住那人手臂,五指紧扣。
    “时宜**在抢救。”
    “抢救?”
    男人马上解释:“昨晚,半夜时……”
    周生辰已经容不得他再说什么,推开他,快步而去。这个宅子,大小院落有68座,房屋1118间,人很多,也很杂。他永远冷静,永远旁观,这些人与人的关系,都能直接分离,为了利益,没有感情是不能拆分的。
    目的性,利益性,人性。
    这些他都自负能应付。
    只有时宜,只有一个时宜,他看不透,解不开。
    无法冷静,无法旁观。
    他想要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已经在棋局收官阶段,却仍旧不能保她。可是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还有恐惧,从没尝过的恐惧感,紧紧缠绕,捆绑住他的手脚。
    他走上楼梯,只不过听到二楼抢救人员的交谈,竟不敢再走上去。
    一步都不敢。
    他信奉自然科学,不怕死。
    可他怕她会死。
    出离的恐惧,残忍地,腐蚀着神经、血脉。

    周生辰忽然狠狠攥紧拳头,砸向楼梯扶手,过大的力气,让整个楼梯都震动不已。所有在场的人都惊住了,二楼正走下来的小女孩,也被吓傻了,怔怔地看着他:

    “大少爷……”

    慢慢地,她不再做梦。

    该睡醒了,差不多,该睡醒了吧?

    她再次努力从梦魇中醒来,眼睛肿胀着,硬撑着睁开来,看到一线光。不太刺眼,像是被一层布料遮挡住了,只留了舒服的光亮,这布料的颜色和上海家里的窗帘相似……似乎是完全相同……

    在家里?真的在上海?

    她一瞬怀疑,自己还没挣扎出来,只是进入了另外的梦魇。

    直到真的看清楚了他的脸和眉眼,她勉强扬起嘴角,却没力气说话。

    “急性阑尾炎,”他轻声说,“怕家里的医生看不好,就带你回了上海。”

    急性阑尾炎?

    还真是痛的要死。她不想再回忆那种痛,只佩服那些曾经历这种问题的人。

    不过为了急性阑尾炎回上海,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

    她闭了眼睛,轻轻抿嘴,嘴唇有些发干,嗯……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身体太虚弱,她莫名地有些感伤和恐惧。

    怕离开他。

    时宜啊时宜,你越来越娇气了。

    她暗暗鄙夷自己,却仍旧被什么诱惑着,轻声叫他:“周生辰?”

    “嗯。”他俯身过来,离得近些,让她说话可以省力些。

    眉眼真干净。

    时宜仔细看他:“我告诉你个……秘密。”

    “说吧。”他的声音略低,很平稳。

    “我上辈子死后,”她轻声说着,略微停顿了几秒,“没喝过孟婆汤。”

    也不知道,他能否听懂什么是孟婆汤。

    他微微笑起来:“在地府?”

    她笑,他真好,还知道配合自己:“是啊。”

    他嗯了一声:“那么,那个老婆婆放过你了?”

    时宜微微蹙眉,她在回忆,可是记不清了:“是啊,可能因为……我没做过坏事。”

    他忍俊不禁:“那我一定做过坏事,所以,被迫喝了?”

    “不是,”她有那么一瞬认真,很快就放松下来,怕让他觉得奇怪,“你很好。”

    “我很好?”

    “嗯。”

    很好很好,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他低声问:“你知道我?”

    “是啊,”她轻轻笑著,“上辈子,我认识你。”

    她看着他。

    我认识你,也会遗憾你不再记得我。

    但没关系,我一直记得你。

    周生辰仍旧俯身看着她,直到她闭上眼睛,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他渐渐进入了不带任何感情的,客观的思考模式。

    他记忆力很好,仍旧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下二楼,走出文幸住的院子。林叔以最简洁的方式,告诉他时宜的突发情况,毒性不大,古旧成分,长久侵蚀。

    是什么诱发?一盏茶,或者是一炷香,或者是精致茶点,皆有可能。

    “你觉得,我们的家庭,如果想要一个女孩子消失,需要用这么温和的手段吗?”

    这也是他怀疑的原因所在。

    既然目的明确,如果是母亲,又何须如此点滴渗透?

    或者是自己太容易信任了?能自由接近时宜的人,很少,除了心腹,也有梅行……最怕的事情终究会发生。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多年跟随,每个人都牵扯了太多背后的关系。人的行为,最终都是为了某种目的,是什么,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她的命?

    他在清算着,所有人背后的关系,以及各种目的的可能性。

    时宜再入睡,显得踏实了很多。

    很快就呼吸均匀。

    周生辰不经意地抬起手,轻轻弯曲起食指,碰了碰她的脸。

    静养的日子里,周生辰都在家里陪着她,到最后时宜都开始了,让他去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有些话,她没好意思说,像他这样二十四小时在自己身边,她也基本做不了任何事情,总是分神去留意他。

    倒是周生辰,该看书看书,该工作工作。

    她怕他长久住在这里不习惯,提出要去他为新婚准备的独幢小楼。他拒绝了,只是稍许对这里的格局和摆设做了些变动,让环境更适合她修养。

    处处舒适,细节用心。

    这场病,她真是元气大伤。

    父母来时,真是被她的憔悴模样吓到了。

    时宜怕父母怪周生辰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连连说是自己最近半年很少去健身房,身体太差了,以至于阑尾炎就搞成了这个样子。
    对于治疗,周生辰说当时他选择了保守治疗,没有手术,她也觉得如果能药物消炎,最好不要进手术室。“我怕疼,”她用手指轻轻地,在他手背和胳膊上敲打着,“这么想,我其实很娇气……不仅怕疼,还怕黑,”她开玩笑,看他,“你会觉得我娇气吗?”

    在乌镇时,因为一些若有似无的声音,会让他陪自己说话到天亮。
    周生辰一丝不苟地,用湿热的毛巾擦干净她每根手指:“不会。”
    “认真的?”
    “很认真。”
    “我除了会读书,会画画,会做饭,会收拾房间,会配音……”
    他笑了一声:“很全才了。”
    其实最让人骄傲的那些,都是他曾经教给她的。
    他给她擦干净手,随手替她把羊绒毯拉上去一些,给拿来糕点。她看他刚才洗完澡,还微湿的头发,随手摸了摸:“都秋天了,总这样,你会感冒的。”
    “不怕,有你的秘方。”他笑笑,声音略有柔软。
    她知道他说的是,曾经给他泡的紫苏叶。
    两个人眼睛,隔着薄薄的镜片,对视一眼。
    某种感觉,悄然滋生。
    他轻咳了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去翻影碟柜里的碟片:“看个电影?”
    时宜觉得好笑,想了想:“看寻秦记吧,可以看好几天,打发时间。”
    “好。”他倒是无所谓,弯下腰去插影碟机开关。
    从她这里,能看到未开启的电视屏幕上,有他的影子。
    很清晰的轮廓。
    他看影碟机,她看他。
    浅蓝色的绒料长裤,白衬衫,和上次住在自己家里穿着相同。干净简单,时宜看得意乱情迷,顺着沙发侧躺下来,脸埋在毯子里,看得都快痴了。
    周生辰终于弄好碟片,从电视旁拿起黑色**,回头想和她说什么。
    但一看她这种姿态,立刻识破了她的小心思:“你有时候看我的感觉,真能让我觉得,我是什么明星。”
    “我有那么肤浅吗?”时宜用毯子蒙着半张脸,闷着声音说,“周生辰,我爱你。”
    他应了声,绷不住就笑了。








    44
    番外 心头血[VIP]  太子五岁才懂得,自己降生那年,宫外诸王怀疑宫中内乱,皇帝死的不……  2035 2013-03-29 23:17:14
    番外 心头血

    太子五岁才懂得,自己降生那年,宫外诸王怀疑宫中内乱,皇帝死的不明不白,他这太子也得的不明不白。可他也冤枉,皇后没有子嗣,便捡了个年纪最小的,做了太子。
    这是他,捡来的便宜。
    五岁时,他便懂得这道理。
    不争,不抢,不夺,不想。
    太后让他行,他便行,让他停,他便停。
    太子病弱,自幼吃药比进食还要多。太后训斥,他捧着药碗,站在宫门前一昼夜,不敢动不能动,那时的他也不过七岁。爱鸟,鸟便死,贪恋鱼游水中,便自七岁到十六岁,都未曾再见过鱼。生杀大权,连同他这个小人儿的性命,都在那个自称太后的女人手中。
    他渐不再贪恋,任何有生命的物事。
    直到见到她的画像。
    清河崔氏之女,时宜。
    眉目清秀,也只得清秀而已。身边两个太监,躬身低声说着:“殿下,这便是您未来的太子妃。”他看那画中不过十岁的少女,执笔作画。
    她,是他唯一被赏赐的东西。
    他欣喜若狂,却不敢表露。
    自那日起,便每月都拿到她的画像,她的起居笔录。她不会言语,只喜读书作画,读得书是千奇百怪,也有趣的很。作画,只肯画莲荷,莲荷?莲荷有何好?许是小女子的情趣,他不懂,也无需懂。
    不过,那莲荷却真是画得好。
    他每每临摹,总不得精髓。
    时宜,十一。
    她在小南辰王府的徒儿里,不过排行十一。七岁那年,入府被欺负,不能言语,处处忍让。后常常隐身在藏书楼中,整日不见踪迹。可如自己一般,不喜与人交心?无妨,你日后便是这宫中最尊贵的女子,你不喜与人交心,便只有你我。我断然不会欺负你。

    过了几年功夫,年岁渐长,她已被一众师兄师姐呵护备至,得南辰王独宠。

    收集天下名茶,搜罗前朝遗落曲谱。

    小南辰王与命定的太子妃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太后生辰那日,有人递上小南辰王谋反的奏折。

    这奏折,年年有,年年压下来,这一年倒是多了一条与太子妃的传闻。太后朝堂横眉,扔了折子,厉声质问:哪个奏了,哪个站出来,若能将南辰王拉下马来,那数十万家臣便是你的。

    无人敢应,皆是寒蝉若噤。

    笑话,南辰王少年领兵,从未有败绩。

    太子在东宫得知,也未曾开口。

    这傀儡,在此位十年,素来是个哑巴太子,谁人不知?

    太后何尝不怕,当日诸王叛乱,便是这小南辰王的一句话所致:

    “疑宫中有变。”

    他若想要这天下,便只得拱手相送,区区一个太子妃又有何妨。太后如此对身边内宦说着,这世人角色都是互相给个薄面。她让那西北江山,不管不顾,只求一生太平,能让小南辰王留了这皇宫皇朝,能自己这半老之人安享富贵。

    然世事无常,太后暴毙内宫。

    太子封禁皇城,不得昭告天下,以太后之笔,写的第一道懿旨,便是太子妃入宫完婚。同日,密诏清河崔氏入宫。

    那日,清河崔氏行过重重宫门,跪在东宫外,足足两个时辰。雪积有半尺,衣衫尽湿,膝盖早已冻得麻木。跪到半夜,才有宦官引入。

    东宫太子,宫外从未有人见过,清河崔氏父子,可当得无上荣宠。

    卧榻上面色苍白,却眼如点墨的男人,裹着厚重的狐裘看他们,足足看了一个时辰。

    不言不语,偶尔喝水润喉。

    近天明时,有人捧来药,蒸腾的白雾中,他面容模糊,始才咳嗽起来。

    偌大的东宫,悄无声息,唯有他阵阵低咳。

    清河崔氏父子,忙不迭叩头,将来时商议的如何以十一为饵,谋陷小南辰王的话说出。太子静听着,却有些不快:“小南辰王终究是朕的叔父,你等的计策……太过阴毒了。若让皇后得知,要朕如何交代?”

    未曾有继位大典,却自称朕。

    “陛下……”清河崔氏父子忙叩头,“周生辰乃大患,不除,则难定江山!”

    他继续低头喝药,眉目被雾气浸染的,不甚分明。

    这场谋算,终是困住了那个小南辰王。
    他自为太子来,初与这王相见,却是在灯火昏暗的地牢内。他是君,他为臣,他立于他面前,他却不跪他。
    彼时太子,此时天子。
    能得天下,却得不到他一跪。
    也怪不得他,他已死了。
    他披着厚重的袍帔,仍旧受不住牢内阴冷湿气,宫中十年,他拜太后赏赐,日日饮毒,如今只得日日以药悬命。
    他所想要的,不过是他唯一被赏赐,所拥有的人。
    “当日圣旨,朕要你认她做义女,便是要将这江山换美人,”他冷冷清清地笑着,略有自嘲地对着已死的人说着,“朕最多十年阳寿,十年后,天下谁还敢与你抢?”
    “朕对得起你,你的身世之谜,这天下只有太后与朕知道,太后已死,朕也不会说。”
    夜风打散了烛烟。
    他离去,命厚葬,仍留谋逆罪名。
    都是你们在逼朕。
    若非太后想要成全你与她,朕怎会毒害母后。
    若非你抗旨不从,朕又怎会谋陷你?小南辰王一死,朝堂谁能担此天下?无人可担。生灵涂炭,百姓流离。
    朕不想,也不愿,可朕……

    后记
    东陵帝,自幼被困东宫,终日不得见光,后有清河崔氏辅佐,俘逆臣小南辰王,正朝纲。帝因太子妃秘闻,恨小南辰王入骨,赐剔骨之刑。
    小南辰王刑罚整整三个时辰,却无一声哀嚎,拒死不悔。
    后得厚葬,留谋反罪名。
    登基三载,帝暴毙。未有子嗣。
    江雨菲菲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六朝尽空,仇怨已去,长安仍在。
    前朝无缘一见,此生,你可能让我真的,见一见你。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96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36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5 22:54:09 |只看该作者
    45
    第四十一章 繁华若空候(2)[VIP]  九月下旬。王家婆婆突然而至,跟着的是曾有一面之缘的王家长孙和……  3460 2013-03-31 14:48:41 *
    第四十一章

    九月下旬。
    王家婆婆突然而至,跟着的是曾有一面之缘的王家长孙和几个衣着精致的中年女人。距离上次相见,已是数月,年迈的婆婆待她依旧客气,甚至还多了几分亲厚。婆婆在沙发上坐下时,轻轻拽着时宜的手,也坐下来,像是很清楚她身体不好。
    “这位大少爷呢,性子急了些,婚期太近,不给婆婆多留些时间,”婆婆微笑著,轻握住时宜的手,“只有六套,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时宜恍然,去看周生辰。
    不自觉地抿起嘴角。
    他把沙发让给了她们,坐着木椅,手肘撑在扶手上,也对她笑。
    “这只是初样,”婆婆将他两个的反应看在眼中,忍俊不禁,“估摸着,还要过来三四次,你先看看这些。”
    “下次我过去好了,”时宜实在不好意思,让这么大年纪的婆婆到处跑,“婆婆下次做好了,提前告诉我们,我可以过去的。”
    “无妨的,”婆婆笑,“你大病初愈,文幸又在上海的医院,我来一次,能看两个人。否则啊……还不知道文幸什么时候能痊愈,来小镇看我。”
    文幸住院的事,周生辰告诉过她。
    不过因为她身体的原因,始终没有同意她去医院探望。
    婆婆如此一说,她倒也有了机会,顺水推舟说,自己恰好一同前去探病。周生辰这次倒是没有拦她。
    有人拆开匣子,不多会儿,就有了悬挂衣物的暗红色架子。
    六套中式、西式的结婚礼服,都被一一挂出来。
    她穿过多套衣服,都出自王家的手。
    不过大多是小辈缝制。
    这次是婚宴的礼服,王家婆婆亲自打样,到底是不同。说不出的华贵,却又内敛,无论从选料,样子,还是缝制的手工,都无懈可击。
    时宜试衣时,是在书房,只有王家婆婆和周生辰在。

    不经意就问了句,王曼为何这次没有来?她知道王家因为她是女眷,所以大多时候,都出于避讳,会让王曼陪时宜试装,就算有王家婆婆来,估计也会相同的做法。
    时宜如此问,本是关心。
    却不料,坐在身边的婆婆有些沉默,她察觉时,婆婆已经略微叹气,说:“她也在上海,不过是在养胎。”
    养胎?
    时宜记得王曼还是未婚。
    怎么会……
    她不敢再追问。
    倒是周生辰很轻地咳嗽了声,说:“王婆婆,很抱歉……”
    “都是那丫头自己选的,”王婆婆摇头,“大少爷无需抱歉,那丫头明知道二少爷已成婚,还要……如今她已经搬离王家。周家的规矩她是懂的,正氏之外,都不得入祖宅。”
    时宜恍然。

    她试好衣服,王婆婆先出了书房,时宜这才轻声说:“王曼是什么时候怀孕的?”
    “和佟佳人时间差不多,”周生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去换衣服。”
    “嗯……可惜了。”
    照着王家婆婆的“正氏之外,都不得入祖宅”,王曼应该已经“嫁”给周文川了。古旧的周家,能准许多房的存在,并不奇怪。
    究竟可惜的是什么?
    她也说不清。
    曾求而不得,于是委曲求全。
    只是真得到了,可算是偿了心愿?

    两人在试衣间换衣服。她为他穿上衬衫,轻轻地,从下至上,逐一系好每粒纽扣。他手撑在壁柜上,微微含胸,配合她的动作。待她扣好,手指在他领口滑了一圈,确认细节妥帖,周生辰这才低声解释:“周家有些事,你如果看不习惯,只当作不知道。”
    她嗯了一声。
    文幸检查指标一直不合格,手术日期推了又推。
    她自己读的医科,自己注意修养,情况似乎开始好转。
    王家婆婆年岁大了,和文幸说了三两句,便离开了医院。时宜和周生辰陪着她,到草坪的长椅晒太阳。文幸坐下来,时宜便伸手问周生辰要来薄毯,压在她腿上。

    初秋的午后,日光落在人身上,暖暖的,却不燥热。
    她挨着文幸坐,周生辰就在一旁,站着陪着。
    “农历已经……九月了?”文幸笑,眼睛弯弯地看时宜。
    时宜点头:“九月初七。”
    “农历九月……是菊月,对吧?”
    “对。”
    文幸蹙眉,有些抱怨:“也就九月和十二月好记,一个菊花开的季节,叫菊月,一个是冰天雪地的,叫冰月。其余的,我小时候被逼着记,说是记下来了吧,现在又全都忘了。”
    时宜被她逗笑:“这些都用不到,不记也罢。”
    “可是,”文幸轻声说,“梅行喜欢……名门闺秀一样的女孩子。”
    她愣了愣,约莫猜到文幸的意思。
    这个小姑娘,她心里放着的人,是那个“残柳枯荷,梅如故”。
    或许先前有些感觉,但并未落实。算起来,文幸比梅行要小了十二三岁,梅行那个人看起来深藏不露,三十五六岁的未婚男人,没有故事是不可能的吧?就像周生辰不太热衷男女□的人,也曾为应付家人,订婚过两次。
    她不了解梅行,但却知道文幸在吐露隐藏的心事。
    而她,恰恰也最不会开解人。
    幸好,文幸换了个话题来说。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时而弯弯,时而又睁大,非常的入戏,像是好久都没有说话了,难得碰上投契的人。就如此坐了四十多分钟,被周生辰和时宜送回房间,脸颊还红扑扑的,兴奋不已。

    到最后,他们离开时。
    文幸忽然对她嘱咐:“王曼身份特殊,大嫂……尽量不要去探望她。”
    说完,还去看周生辰:“记得了哦。”
    周生辰笑着,轻摇头:“好好养病,不要想这些事情。”
    “我挂念你们,”文幸抿嘴笑,“还有,你们的婚宴呢,我是一定要去的,一定。”
    “那就先养好身体,指标合格了,做手术。”
    她轻轻地啊了声,握住周生辰的右手:“手术推后吧……换了其他人的心,万一,我不是最爱你这个哥哥了怎么办?”
    她的语气,有些撒娇。
    周生辰的眼底都是温暖,低声叮咛,都不过是些寻常的医嘱。

    夜深人静时,她再去想文幸的话,总觉有种遗憾在里面。她躺在床上,随口问他,是否知道文幸喜欢梅行?周生辰倒不意外:“看得出。”
    “看得出?”
    他不置可否:“很容易看出来,就像你第一次见我,就有种……让人意外的感情。”
    她噢了声:“继续说。”
    虽然佯装不在意,话音却已经轻飘飘的。
    周生辰倒是真的解析起来,“最难掩饰的东西,就是感情。一个女孩子,喜欢谁,非常容易识破。看眼神,看动作,还有说话的语调?差不多就是这些,足够判断了。”
    他说的是大范围的女人心理。
    可她联想的,却是曾经那些细微的小心思,都被他以旁观的姿态观赏着。
    她咳嗽了声:“那么,过去有人……嗯,喜欢你,你都旁观着。”
    “是,旁观,”他想了想,“或者,避免独处,以免给人错误的心理暗示。”
    “那……如果是需要你有回应的人呢?”
    她避开了未婚妻三个字。
    他低笑了声,也不点破她说的是谁:“除非是我太太,才需要回应。”
    最佳答案。
    时宜不再去追问,显然已经满意。
    可却牵挂着文幸的事情,她并没有那么热衷做红娘,不过既然周生辰了解,倒很想私下问得清楚些。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那么,梅行对文幸……”
    “不知道。”
    “不知道?”
    他略微沉吟:“我和他,不交流这些。”
    “可文幸是你妹妹,略微关心也好。”
    “这世间最难的,就是你情我愿。”
    时宜不敢相信,这是周生辰能说的话。
    果然,他很快就告诉了她:“这是梅行说的。”
    时宜想了想,忽然问他:“农历二月,别名是什么?”
    “绀香。”
    “四月呢?”
    “槐序,”他笑一笑,“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在想,一个人偏执地要求另一半喜好古文学,是不是很神奇?”
    他嗯了一声。
    她侧躺在他身边,还沉浸在文幸对梅行求而不得的故事里,察觉壁灯被调亮了些。他俯□子,低声问:“会说苏州话吗?”
    “会,”她有些奇怪,“家里有亲戚在苏州,和沪语相通,小时候就会了。”
    两个人,都喝了一些莲子心芽泡的水。
    说话间,有微乎其微的清香,呼吸可闻。
    “用苏州话,念些我教过你的诗词,好不好?”他微微偏过头。
    她轻轻说了个好。
    哪里有教过,分明就是他……时的吴歌。
    那些暧昧的,或者明显**的词句。
    “我会慢一些,你如果难受,就告诉我?”
    她嗯了一声,觉得身子都烧起来了。
    明明是体贴的话,偏就让他说的,**意味浓重。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她凭着记忆,轻声念给他听,偶尔不好意思了,就停顿下来。初秋的晚上,已经有些凉意,两个人辗转在薄被里,虽有汗,他却不敢贸然掀开,怕她受凉。
    她渐渐念不出,诗词断断续续,思维不再连贯。
    ……
    熟睡前,她终于想起心头疑惑:“周生辰?”
    “嗯。”
    “为什么要我用苏州话……”
    黑暗中,他似乎在笑:“有没有听过一句词?‘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吴音吴语念吴歌,挺有趣的。”
    她恍然,这词是夸赞吴音的名句。
    吴语里又以苏白最软糯。吴言软语,好不温柔。
    可词中意境分明是微醺时,用温言软语来说话,到他这里,却又蒙了桃粉色泽……
    周生辰忽然又说:“要求自己的另一半爱好古文学,没什么奇怪的,本身就可以是一种情趣。”比如背茶诗,比如背茶名,再比如,他念给她听的吴歌,为她提的诗句。
    时宜想想,倒也不错。
    可也因为这句话,终于察觉出了什么,她用脸贴近他的心口,听着节奏分明的心跳,低声笑:“周生辰,你吃醋了。”



    46
    第四十二章 繁华若空候(3)[VIP]  过了两天,她和周生辰去看文幸。她看起来状态很好,指标却始终……  3382 2013-04-03 23:53:33
    第四十二章 繁华若空候(3)
    过了两天,她和周生辰去看文幸。
    她看起来状态很好,指标却始终不合格,就这半个月,已经错过了一个合适的供体。这些都是周生辰简述给她的。她不懂器官移植,却懂得,先天性的,一定比后天危险系数高很多,由此更不免心疼文幸。医人者,始终难以自医。
    这次去,她遇到了梅行。
    文幸的病房有自己的客厅和沙发,时宜在周生辰去和医生谈话时,先进了文幸的病房。文幸披着浅蓝色的运动服外衣,低声笑着,梅行也摇头笑,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拭。
    “嫂子?”
    “嗯。”
    “嫂子,我这里有好茶,泡了两杯,”文幸把自己拿盏,轻轻推到时宜面前,“我不能喝,你喝。”时宜觉得好笑:“你的确不能喝茶,怎么还要给自己泡一杯?”
    “看到梅行来,一高兴就忘记了,”文幸轻飘飘地去看梅行,“梅祸水。”
    梅行尤自笑着,却是笑而不语。
    有护士进来为文幸例行检查,她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想要去拿那杯茶,手刚碰到茶杯底座边沿,梅行却同时按住了底座的另外一侧。
    梅行眼若点墨,眸光更是深不可测,看了她一眼。
    时宜疑惑着回看她,却听到文幸在叫自己,就暂时没去深想。
    后来周生辰来了,和梅行在小客厅说了会儿话,梅行离开前,若无其事地嘱人倒了那两杯茶。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起刚才对视的一瞬,竟被梅行的气场感染,认为那杯茶有什么问题。
    他和文幸相比,远近亲疏应该很明显……
    她不该怀疑的。
    时宜身体好些了,就补自己离开两个月落下的工作,准备下周进棚录音。美霖听说她要开工,边细数工作,边抱怨自己要被各个制片人逼死了,当天下午就快递来最新的文档,足有一本书那么厚。为了配合她的声线,又以古装角色偏多。
    她随手翻看着,熟悉角色。
    倒是自己那本书,反而搁置了。
    书到收尾阶段,写的很慢,因为她记不清他的结局。
    记不清他是为何而死,又是如何死的。记不清,就只能返回去修改前面的,却又因为太看重,纠结在词句上,改了又改。
    周生辰最近很忙,她绝大部分时间,都自己吃饭,也很习惯他晚归。上午去看完文幸,他把她送回家就离开了。
    她看了会儿剧本,就开始分心修改自己的手稿,一改就改到了七点多。
    她脑子里斟酌着字句,两只手握着那一叠纸,不由自主地轻敲打桌面。过了会儿就偏过头,将脸贴在了书桌上。那眉头蹙起来,放松,渐渐地又蹙起来,入神到了一定境地,竟没察觉周生辰回来。
    他挂起还有些细小水滴的外衣,透过敞开的门,看到她在书房。
    他走进书房:“遇到什么难题了?”
    时宜下意识合上文件夹,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肩。
    他半蹲下身子,示意她如此说就好。
    她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心结。”
    “心结?”
    “我在写一个东西,总想写到最好,遣词用句太计较,”她轻呼出口气,“是心结。”
    “嗯,”他表示懂了,“让我想想,怎么开解你。”
    她噗嗤笑了:“这就不劳烦你这个大科学家了。”
    “嘘……让我想想,好像想到了。”
    她觉得好笑,点头。
    “记得我曾经回答你,二月被称作什么?”
    “绀香。”
    他颔首:“这只是我习惯性的说法,认真说起来,二月有很多别称,出处各有不同,硬要说哪个略胜一筹,是不是很难?”
    她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就像在实验室,我从不要求学生完全复制我,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方法,”他略微思考,又说,“我不太写文章,但我知道过去的文人墨客,也都有各自偏好的,习惯使用的词句。做科研和写文章,核心都是这里,”他用食指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用你习惯的方式,写你想要的东西。”
    “嗯。”
    “没吃饭?”他拍了拍她的小腹,“饿不饿?”
    她老实回答:“饿了。”
    “走吧,”他起身,“我们出去吃。”
    “现在?”她听到雨声,能想象外面的电闪雷鸣。
    “我看过天气预报,一个小时后雨会停,我们慢慢开车,到车程远一些的地方吃。”
    “天气预报?”时宜对天气预报的印象素来不好,“万一不准怎么办?”
    时宜跟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和他说话。
    周生辰忽然停下来,转身:“也有雨停的概率,对不对?”
    她仍在犹豫:“我是怕麻烦林叔,下雨天还要接送我们吃饭。”
    “这次我开车。”
    “你开车?”
    他忍不住笑了声:“我会开车。”
    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真没见过他开车。直到在地下车库,坐上副驾驶位,仍旧仍不住看他手握方向盘的模样,总觉得有些微妙的违和感。不过车开上高架后,她倒是渐渐习惯了,他做任何事情都很专注,包括开车,也是安静平稳。
    雨刷不停摆动着,看起来有越来越小的趋势。
    到车开出上海时,雨真的停了。
    上海周边总有很多小镇,如同王家的宅院,她只去过那么一次,也是深夜,至今也搞不清是什么地名。今晚他开来的地方,她也不认得。
    他把车停在小镇入口的停车场。
    雨刚停,石板路还有积水。
    幸好她没穿高跟鞋,在他手扶下,跳过过大的水洼。
    临河岸,靠着几艘船,岸上便是小巧的饭店。船都不大,最多都是容纳两桌,周生辰定了其中一艘,两个人坐上船,船家便递来了菜单。
    “今晚就这艘还空着,两位真是好运气。”
    时宜笑,低头翻看简单的只有两页的菜单。
    由不得挑拣,来这种地方,吃的只能是风景了。
    她怕他吃不饱,点了几个硬菜。
    “二位稍等,菜好了,就离岸。”
    船家跳上岸,就剩了他们两个在船上。两侧只有齐胸高的围栏,有烛台,没有灯,最舒适的竟然是座椅,相对着,都是暗红色的沙发式样,身子小些完全可以躺着。如此端坐,也是深陷进去,舒服的让人想睡。
    “你来过?”她好奇看他。
    周生辰笑着摇头:“第一次来,临时问的别人。”
    她估计也是,这位大少爷,绝对不是享受这种生活的人。
    船微微晃动,船家折返,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岸上有两个年轻人,也想上船,我说这船被包了,他们……想要我和两位商量商量,能不能将空着的桌子让给他们?”
    船家指岸上。
    两人同时望了一眼,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的模样,小情侣。
    男孩子很紧张地望着他们,看到他们转头,忙悄悄双手合十,拜托他们一定要同意。时宜笑了声,听到周生辰说:“我没问题,我太太也应该没问题。”
    “嗯,让他们上船吧。”
    船家越发对这一对眉目良善的男女有好感,招呼那两个小青年上了船。两桌之间本就有竹帘,放下来也便隔开了。菜上了,船也开了。
    才离开河岸没多久,竟又下起了雨。
    她听到珠帘后年轻男女的小声说话,大概在算着这一日的话费,核对的十分仔细,从头到尾女孩子都在哀怨,这里多用了,那处该省下:“你看你,钱这么少了,还要在这船上吃饭……”
    声音很小,她听清了。
    她想起,刚毕业时进棚录音,有个实习的录音师和他的小女友。两个人每天精打细算,从周一到周五每顿饭是什么菜都安排好,就是为了,周末能吃顿好的,或者每月末到周边去走走。这是绝对属于年轻人的浪漫。
    她忍不住对他打眼色,小声笑。
    “怎么了?”
    周生辰靠在沙发上,右手臂搭在一侧,不解看她。时宜换到他身边,悄悄在他耳边,重复那个女孩子的话。她说完,想要简述自己的心情,周生辰却懂了的神情:“羡慕?”
    她笑:“嗯。”
    他兀自笑起来。
    外边雨没有立刻停的迹象,船家把船暂停在一侧古树形成的“帷幕”下,对他们说,要避会儿雨,免得水溅到船里,湿了衣裳。
    临着岸边,又有风,看得到水浪拍打石壁。
    烛台在竹帘上,摇曳出一道影子。
    “你看没看过手影戏?”
    “手影戏?”
    “嗯……估计你没看过。”
    她记得小时候看电视里,有手影戏的节目,连着好几期。电视里两个人各自挽指,做成动物和人形,编纂出短小的故事,或是调侃事实。那时候她看到这些节目,隐约记得自己无聊时,也曾在藏书楼里借灯烛做过手影。
    因为是自学,会的样子不多。
    倒是看到电视节目时,跟着学会了不少。
    时宜做了个兔子,想要说什么,忽就顿住:“今天是九月初九?”
    难怪,桌上菜中有粽子和花糕。
    他嗯了声:“你在做兔子的影子?”
    “看出来了?”时宜笑着动了动手指,竹帘上的兔子耳朵也微晃了晃,即兴给它配了音:“哎……这广寒宫真是清冷,转眼就过了中秋,到重阳节了,倒不如去人间走走。”
    因为怕隔壁那对年轻人看到,她声音很轻,却戏感十足。
    他偏过身子,端详她的表演。
    时宜轻轻吹了下烛台。
    烛影晃了晃,兔子消失了,她转而跪坐在沙发上,自己的影子落在竹帘上,清晰而又单薄:“这位公子,我们……可曾在何处见过……”
    淡淡的,温柔的。
    这是她最擅长的古风腔。
    他兀自扬起嘴角,配合着她,低声反问:“哦?是吗?”
    “公子贵姓……”她双眼莹莹,声音越发轻。
    他略微沉吟,去看她的眼:“周生,单名一个辰。”
    作者有话要说:我计划是一个月内写完这篇。
    然后,跟着我的老读者都知道,老规矩,VIP文网络都会全文完结,剧情完整。
    紧接着去制作出版书,纸书会修订(其实就是为了审批修订……),然后有个加长版(几千字吧)的结尾或番外(还木想好)。等到书出版三个月,会把加长结尾(或番外)贴到这里。
    汇报完毕^^。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96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37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5 23:39:47 |只看该作者
    氛围实在不像现实中的,倒有些民国时的气息。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96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38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0:47:46 |只看该作者
    47
    第四十三章 独留半面妆(1)[VIP]  周生,单名一个辰。周生,辰。周生辰。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  3274 2013-04-05 17:32:11 *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 独留半面妆(1)

    周生,单名一个辰。
    周生,辰。
    周生辰。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船外细雨绵绵,没有风。
    船内,那竹帘上的光影被无限拉长着,微微晃动着,隔壁的年轻人也怕打扰他们,并没有大声说话。所以她只听得到他,他也只能听到她。
    她轻轻呼出口气,低声说:“公子的名讳……小女曾听过。”
    他眸光清澈:“于何处听到?”
    她仿佛认真:“公子盛名在外,自然是百姓口中听到的。”
    “哦?”他笑,“都说了些什么?”
    时宜轻着声音,望着他的眼睛,“醉卧白骨滩,放意且狂歌。一壶酒,一匹马,世上如王有几人?”
    周生辰略微沉默,仔细品味她的话。
    他想,他猜到了她所指何人:“你很喜欢那个小南辰王?”
    “你知道?”
    “知道,”他告诉她,“他在周生族谱上,我的名字就取自他。”
    “对……”她恍然,“小仁和我说过。”
    “你族谱上的人,记载可比民间的多些?”
    “只有寥寥几句。”
    “那个太子妃呢?”
    “崔氏女?”
    女子名讳,本就难有记载。如“崔氏女”这种,已是因为她身份尊贵,有所厚待。
    “嗯,有吗?”她轻声追问。
    周生辰略微回忆,摇头说:“没有。”
    悠悠生死别经年。除了她,真的不会有人再记得。
    她有一瞬失神。
    船微微晃动,船家说雨似乎要下整晚了,还是尽快靠岸,让客人都来得及回去。船从古树围就的帷幕下驶出,沿来时的路回去。离开屏障,有不少雨水溅入,两侧有雨水,躲自然是没处躲的,周生辰随手把外衣脱下来,盖在她腿上。
    他自己的裤子,没一会儿就淋湿了。

    今晚之前,仍旧还有些夏日余温,可这雨,却真是落了秋意。
    她只是湿了裤脚和鞋,就觉得冰冷难耐。
    他去车里拿雨伞接她,一来一回,连衬衫都湿透了。两人上车后,他从后备箱的小箱子里拿出两条运动裤和衬衫,折身回来,放下座椅,把其中一条长裤给她:“有些大,先换上。”幸好此时时间晚了,停车场已经没有人。
    “嗯。”她接过来,在狭小的空间里,慢慢脱下长裤和鞋袜。
    再套上他的,何止是有些大,还很长……
    她光着脚,踩在裤脚,完全都不用穿鞋。
    她长出口气:“今天才发现,你比我腿长这么多。”
    周生辰觉得有趣,多看了两眼。
    他拿着一件干净的衬衫,叠好放在她脚下,手碰到她的脚,冰冷吓人:“很冷?”
    “有一点儿。”她已经有些淡淡的鼻音。
    他就势握住她的两只脚,放到自己膝盖上,轻轻给她揉搓着。
    时宜有些意外,顺从地任由他这么做。
    他从来不擅长说表达感情的话,却会在两人相处时,偶尔做些事情,让她能踏实感觉到他的感情。不炙热灼人,却慢慢深入。
    有空调热风吹着,还有他的动作,让她脚慢慢暖和起来。
    时宜动了动脚。
    他抬眸看她:“暖和了?”
    “嗯,”她催促他,“你快换衣服吧。”
    她收回腿,踩在他垫好的干净衬衫,把放在后座的衣服递给他。

    周生辰迅速换着衬衫和长裤,等他穿好长裤,她接过湿衣服,扔到后座,忽然感觉他靠近自己。清晰温热的气息,模糊她的意识,她也侧过头,碰到了他的嘴唇。
    两个人无声地在车里亲吻。

    从身体冰凉,到有些燥热难耐,她手指搅着他的衬衫,碰到他的胸口。

    忽然察觉这里是停车场。

    她推推他,低声说:“回家了。”

    他吻了吻她的脸,说了个好字,这才把衬衫纽扣都系好。

    车开出停车场,他忽然想起什么:“等到婚礼日期确认,安排我母亲和你父母吃饭,好不好?”时宜愣了一瞬,意外地看他,眼睛里都是惊喜:“真的?”

    他莞尔:“真的。”

    两人的婚期并没有最后确定,这是时宜的意思。

    她想在文幸的手术后,再举办婚礼。毕竟在这之前,周生辰的半数心思都在文幸身上,而她也和他一样。不过,她倒是很肯定地告诉父母,已经开始准备婚礼了,她相信周生辰,既然已经安排王家婆婆订做礼服,就说明他在家族的事情上,已稳操胜券。

    这天她在录音棚录音,而这个录音棚刚好在电视的大楼内。

    顺便和宏晓誉约了吃午饭,准备聊一会儿,就正式开工。

    两个人没太讲究,就在附近的小饭店吃的。

    菜上来没多会儿,宏晓誉就说起了她那个男朋友:“时宜,我和你说,我觉得我真心实意了,我想结婚了。”

    她笑:“先让我吃饭。”

    “不行不行,你要陪我说话……”

    “好,你说,我听着。”

    “嗯……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觉得,他人品很好,那种从骨子里的好,能感觉的到,”宏晓誉想了想,说,“和你那个科学家不同。你的科学家感觉有点儿不食人间烟火……让人很有距离感。”

    “有吗?”时宜倒是觉得挺正常的。

    “不食人间烟火形容男的,好像有点儿怪,总之就是好像绝大部分事情,他都不太在意。你们一起……和谐吗?”

    时宜被问得真是……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很好?很不好?”

    “好了好了,”她推给宏晓誉一杯茶,“换个话题。”

    平时她工作时间,都是从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十一二点。

    因为刚才大病初愈,她开工前半个月,都会录到九点结束。今天因为录音师有事,到八点多,就已经收工了。

    她给周生辰打了个电话:“我提前结束了。”

    “好,我大概三十分钟后到。”

    “不急,”她坐在沙发上,从身边架子上抽出本业内杂志,“我在这里有地方休息,你做完事情再过来好了。”

    “好。”

    周生辰挂断电话,看坐在身侧的佟佳人。

    他刚才进停车场,就看到她站在自己的车旁,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子,身边却没有跟着任何人。他不知道她来的目的,只是请她先上车再说。

    他们在车上谈话,林叔便下了车。

    “是时宜?”

    周生辰笑了笑,没说话。

    佟佳人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轻轻拉了拉自己的手套,用余光去看他。

    身边坐着的周生辰,仍旧是喜欢素色的长裤,淡色的格纹衬衫,套上西服便能会客,换上白色长褂就能进实验室。这才是她放在心里的男人,和各种肤色的人一起,毫无国界地交流,做着对人类有益的事。

    她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实验室外的他,不同于往常的周生辰。

    他正在和一个黑人争论着什么,专注而激烈,她听不懂。
    他十四岁进大学,就已经和她隔开了两个世界,她拼命地追,也只有资格在某些形式大于实质的会议上,可以和他一同被邀请,如此而已。
    他的精神世界,是她一生的目标。
    佟佳人一瞬,想到的是曾经的过往,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为了什么来见他。是为能安静地和他相处几分钟,还是为了……
    “我不会把事情做到最坏。”
    最后,却是周生辰先开口。在她未说话前,先告诉了她要的答案。
    他坦言:“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他的宽容,让她再无话可说。
    自从叔父回来,周文川做出的种种动作,都让她为之不齿。
    她从未见过如此动荡的周家,老辈都充耳不闻,小辈都蠢蠢欲动忙于选择,是依附在名正言顺的大少爷这里,还是选择根基稳固的叔父和周文川。就在几日前,始终沉默的周生辰母亲,终于开始承认时宜的地位,也就等于站在了自己大儿子这里。
    叔父再如何,也并非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周生辰母亲的选择,为所有人指明了方向,包括周生辰父亲过去的至交好友,都渐渐表露了态度。
    “对不起。”她说。
    他看她。
    “我说的是,她在乌镇时的事。”
    “我知道。”周生辰的语气,很淡。
    “我……是因为嫉妒。”
    他笑了笑,没说话。
    佟佳人想,对着他这么聪明的人,好像说什么都只是在重复他已经知道的事。她是因为嫉妒,所以在知道周文川让人掳走时宜时,没有阻拦,或者连示警都没有。她记得,周文川每次提到这件事,都会嘲笑自己:“我的好太太,我当时是真信你,因为你一定会嫉妒她。”
    “抱歉,佳人,”他看了看腕表,“我要离开了。”
    这里车程到时宜那里,需要十五分钟,而刚才的谈话已经用去十分钟。
    她勉强笑:“是我该说抱歉。”
    她知道他的守时,没敢再说什么,开门下了车。
    林叔也同样在看表,在看到佟佳人下车后,颔首问:“二少奶奶需要安排车来接吗?”
    “不用,很快有车来接我。”
    林叔再次颔首,上车后,很快就开离了车库。
    她站在路边,完全看不到车窗内的人,却能轻易在脑海里勾出了一个坐着的身影。
    背脊的弧线,手臂的位置,还有对林叔说话的神情。
    她几岁就和他坐过一辆轿车,到十几岁,到大学毕业,到婚礼之前,她是唯一和他共坐过一辆车的女孩子。以至于到现在,她仍旧不太习惯周文川坐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太浮躁,无论如何掩饰,周文川的心都因为欲望而浮躁。
    不像他,也不可能像他。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96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39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1:52:39 |只看该作者
    这篇文,很好看哦,看了它以后,我都在网上找吴歌了。不过好像没找到,就找到了子夜四时歌。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96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40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1:59:09 |只看该作者
    48
    第四十四章 独留半面妆(2)[VIP]  晚上到家,已经快九点。两个人都还没有吃饭,时宜随手把头发绑……  3630 2013-04-07 23:47:24 *
    第四十四章 独留半面妆(2)   

        晚上到家,已经快九点。
        两个人都还没有吃饭,时宜随手把头发绑起来,从冰箱里往出拿小牛排,准备给他煎牛排,再炸些土豆什么的。她洗干净手,开始切土豆条的时候,门铃忽然就响起来。
        有人在轻轻拍着门,听起来急切的,却拍的并不重。
        一听就是小孩子。
        果然,马上就有小女孩的声音喊她的名字。
        “帮我开下门,是隔壁的邻居。”
        周生辰依言,去开门。
        有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抱着古琴,站在门外。
        她看到周生辰傻了,周生辰看到她也有些无言。
        “时宜姐姐……搬家了吗?”
        “没有,”他微弯腰,说,“她在做饭。”

        时宜很快切完土豆,擦干净手出来,从周生辰身后绕过来,伸手拧了拧女孩子的脸:“换新弦了?来……”话音未落,忽然从女孩子身后蹿出一个白影。
        时宜眼前一花,没来得及反应,猛就被周生辰打横抱起来。
        只差一步,狗就扑到身上了。
        狗拼命汪汪着,不停蹿上来,真就想去咬她。
        她傻了。
        女孩也傻了,很快就低斥了声:“卡卡,回家去。”
        狗在连番喝斥下,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摇着尾巴回到自己家。女孩子很不好意思跑回去,关上自家门,又过来说:“卡卡特别傻,认生。”
        周生辰心有余悸,小心把她放下来。
        这个小插曲,她倒是没放在心上。从小猫狗都喜欢凶她,时宜早就习以为常了。
        她把古琴放在桌上,试了试声音。
        这个小姑娘很喜欢时宜,每次给自己的古琴换了新弦,都一定要拿来让她试音。时宜也乐得陪她玩,断断续续,弹了首自己熟悉的曲子。
        她不常弹琴,未留指甲,声音有些瑕疵。
        但瑕不掩瑜。
        她弹得如何,小女孩辨别不出,周生辰却听得明白。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他想到这句诗。
        虽然诗中说的是箜篌,而她面前的是古琴。
        时宜玩的开心,浑然忘了他。
        “这次换的弦,有些软了,”她最后告诉小女孩,“还是上次的好。”
        “我也觉得是,”女孩子虽然小,却对琴的态度非常认真,“明天再换。”
        她噗嗤笑了:“小败家,习惯用什么,记住牌子就不要换了。”
        这么折腾了二十几分钟,她倒是真饿了。

        送走了小邻居,马上就钻进厨房。
        牛排的香味,很快就溢满了房间,她余光能看到他站在厨房门口,随口问:“你喜欢吃几成熟,快说哦,现在已经差不多五成了。”
        “就五成熟好了。”
        时宜关上火。
        他递给她盘子,她将牛肉夹出来,浇汁。
        “你刚才弹琴,让我想起了一句诗。”
        “啊?”她看他。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她噗嗤笑了:“我的大少爷,那句是用来说箜篌的。”
        他笑,低声说:“是意境。我借来夸你,李贺……应该不会说什么。”
        “是啊,他早就轮回千百次了,怎么还记得自己做过这么一首诗。”
        他笑:“你的琴,是师从何人?”
        她微微怔住,很快笑了笑:“自学成才。”
        周生辰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他不记得,她真的系统学过古琴。
        “嗯……”她握着装土豆条的盘子,两只手臂虚架在他肩上,“是啊,看影音教材。”
        “很……”
        “好听?”
        他笑了一声:“非常。”
        “非常好听?”
        “是。”
        她笑:“过两天我去买好些的琴,多练几次,再让你听,”看着油热了,催他离开,“把牛排端出去,等我炸土豆,很快就好。”
        他把牛排端出去。
        她却回味起他说的话。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一曲箜篌。

        消融了长安十二道门前的冷光,也惊动了天上凡间的帝王。
        这是何等的厉害,才能让人如此感叹。她回想起,他曾经教过自己的那些曲子,声动十二门,只有他……才能做到。
        “土豆真不能再炸了。”周生辰曲指敲了敲她的额头,顺便替她关了火。
        时宜惊呼骤起,可怜这一锅了……
        炸得太过,全炸焦了。
        这顿晚饭真是多灾多难,幸好牛排是完好的。时宜觉得自己实在对他不住,又要去拿一堆水果,想要给他补一份沙拉。周生辰马上阻止:“不用这么麻烦。”
        她想说什么,就听到家里电话响起来。
        这么晚?
        肯定不是她父母。
        周生辰很快走过去,非常简短地听完,几乎不发一言。挂了电话后,刚才那些放松的神情一扫而空,时宜觉得肯定出了什么大事。果然,他告诉她,文幸在急救。
        时宜吓了一跳,周生辰和她说过,自己生病那晚,文幸已经被抢救过一次。
        可是前几日看她情况还好,为什么这么突然……
        她没敢多问,和他迅速换好衣服,直接去了医院。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觉到他的状态变得非常不好,甚至,鲜少能感觉到隐忍的怒意。

        两个人从电梯出来,整个走廊有十几个人。
        周文川和王曼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在看文幸,余下的人都分散在走廊的各个角落。周生辰跨出电梯时,那些分散的人都端正了站姿,微微向周生辰躬身。
        “大哥。”周文川走过来,对时宜颔首示意。
        他意外地保持着沉默,只是取下自己的眼镜,折叠好镜架,放到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时宜觉得有些奇怪,侧头看他……
        在一霎那,亲眼看见他拎起周文川的衣领,右手成拳,狠狠挥到了周文川的脸上。
        用了十分的力气,甚至能听到撞击骨头的声响。
        下一秒,他已经松开周文川衣领,紧接着又是一拳。
        冷静的动作,不冷静的目光。
        时宜惊呆了,看着近在咫尺人周文川脱离重心,砰然撞到雪白的墙壁上,瞬间就有猩红的血从周文川鼻子里流出来。他想要再上前时,王曼已经惊呼一声,扑到周文川身上,紧紧把他护在身后,惊恐地看着周生辰:
        “大少爷……”
        不止是王曼在惊恐,时宜、所有人,都不敢动。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周生辰为什么会这样。
        他背脊挺直,沉默地看着周文川,时宜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背影,还有灯光拉出的影子投在周文川和王曼身上。
        “你最好祈祷文幸这次没事情,带二少爷去看医生。”
        有人上来,搀走周文川和王曼,很快唤来医生检查包扎。
        那些医生也没想到刚才这人还好好地,来探病,怎么转眼就成这模样了。而且真是被打得不清,可这一层楼本就是这家人的vip病房,也不能多问什么,迅速联系楼下检查的人,低声说要为周文川做脑部检查。
        周生辰示意时宜到自己身边来。
        她走过去,轻挽住他的手臂。
        整个走道渐渐清净下来,有医生过来,递给他一些报告。周生辰接过来,略微蹙眉,从口袋里重新拿出眼镜戴上,边他们说,便一张张翻看。
        本来身体修养的不错,只是指标不合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和周文川见面后,两个人关在病房里大吵了一架,文幸就彻底受不住了。短短两三个小时,已经向着最坏的情况发展……
        他时而隔着玻璃,去看一眼文幸。
        时宜陪着他,看着病房里陷入昏迷的文幸,偶尔也用余光看看他。
        就如此,一动不动看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小时后,周生辰母亲也到了医院,很快有人说了这里的状况,她惊疑未定,却在同时有医生走来,非常礼貌地低声询问:“周夫人,有官方的人想要见见二少爷。”
        “官方?”周生辰母亲更是惊讶。
        “让他自己去应付。”周生辰忽然开口。
        声音清晰,甚至冷淡。
        “周生辰……”周生辰母亲不可思议看他。
        “让他自己去应付。”他重复。
        母亲蹙眉:“他是你弟弟。”
        “我只有一个妹妹,现在生死未卜。”
        母亲看了眼时宜,欲言又止:“你和我到房间里来。”
        显然,她不想让时宜听到他们母子的争执。
        周生辰没有拒绝。

        两个人在走廊尽头的房间,谈了足足半个小时。
        她坐在文幸病房外的长椅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将手握成拳。
        文幸,你一定要没事。
        周生辰走出房间,她母亲也走出来,时宜略微对他母亲点头,紧跟着周生辰离去。两个人走出电梯,果然就看到一楼大厅里,周文川已经站在那里,半边脸肿着,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询问着问题。她目光匆匆扫过,却意外地看到了杜风。
        杜风站在大门口,在低声讲手机。
        他看到周生辰和时宜,略微停顿,目光落在了周生辰身上。周生辰清淡看了他一眼,揽住时宜的肩,带她上车离去。
        车从街角拐出去,平稳地开上灯火如昼的主路。
        时宜看见他关上了隔音玻璃,他把两人之间的扶手收起:“让我抱抱你。”话音未落,已经把她抱到怀里。时宜顺从地让他抱着,也环抱住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声音很轻。
        他回答的声音,也很低:“这么久,文幸手术检查都不达标,是文川做了一些手脚。”
        心跳忽然减缓。
        她轻轻呼出口气,尽量地,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为什么……”
        “为了争取时间,”他说,“我和你婚礼后,我会正式接手周家所有的事情。他需要婚礼时间延后,最好是……无限延后。”
        周生辰解释的不多,慢慢松开她,独自靠在那里。
        时宜没有做太多追问。
        比如,周生辰和周文川之间的事。
        她想,这些一定涉及了太多的周家隐秘,如果连文幸的身体都能漠视,那么也一定有更多的惊心动魄和无法容忍。生命本就脆弱,抵挡不住天灾疾病,而在周家,却还要去挡那些有心的人祸……
        还有杜风。那个宏晓誉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
        她想起最初遇到杜风,就有种奇怪的直觉。而后来,或许是因为周生辰陪她一起,和这个人吃过饭,谈笑如常。渐渐地,这种感觉就被她漠视了。
        好像在他身边,每个人都是如此,转身就变成了另外的人。
        他们到家时,已经是凌晨。
        电梯间出来,她低头从包里拿钥匙,周生辰却略微顿住脚步。她疑惑抬头,看到走廊的窗户边站着人,是身着便装的梅行。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申请友链|手机版|访问动态|90 Original Club ( 闽ICP备12015723号-2

    GMT+8, 2024-5-14 05:40 AM , Processed in 0.287120 second(s), 160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90YCS Template By SADGD

    © 2006-2013 Sadgd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