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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肝/妖曌冲天/我爱北京天安门》作者:喜了(正文完+5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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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险者排名:137
    21
    微凉梦忆。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5:16:49 |只看该作者
    21

    雪地里缓缓走过来一个男人。
    他一袭军装呢大衣,温文尔雅。两鬓些许斑白,却不显岁月沧桑。面庞的精致不掩坚毅清明。眼神深邃,让人尊敬的权力感。
    安渠,精通六国语言,会驾驶飞机,不吸烟,不喝酒,画家,建筑师,舰艇建造专家,——这位三星上将本就是一个传奇。安渠曾说,如果脱去军装,自己最欣赏维托.克里昂(教父),他有内涵有尊严,彬彬有礼,尊重传统。他是个没有恶意的人,但是在残酷的世界中不得不以暴制暴,保护自己和家人。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是一个正派的人,恪守家庭观念。他也像我们一样,被世事左右了命运。事实上,他和维托一样,充满着矛盾的魅力:自身如此完美,却生养了一个如此失败的独子,安缘。
    现如今,这唯一的失败也永逝了,他,又是当何心情呢?也许,在场这没少人琢磨着。当日,他得势,一步之遥,众人揣度着他的心思,存小心。现在,他失势了,这一双双揣度的眼,多少埋兴味儿,当娱乐。
    安渠踏上台阶,一顶红领巾落在那阶沿儿上,安渠刚弯腰去捡,他后面跟着的办公室主任唐学忙上前去帮忙,“首长——”呼喊的声音重了叠,伴随着脚步声儿,里面走出来重量级的一人,众人刚这隐娱乐的眼此时可得捂严实咯,小苦的笑模样下可有副蝎子心肠。
    “渠叔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上来双手恭敬握住了他的手。
    现如今你只往上看,越显赫越朴素。莫说这是丧葬地,小苦他们这一排儿顶级子弟低调得很,平日里都只有军装两套,现在这个场景一衬,更是素朴,反而显得格外干净。但是,无人心里不清,那干净修长的手,掌握着生杀大权。
    此刻,小苦留意到原本安渠将要弯腰去捡的举动,干净修长的手先一步捡起了地上的红领巾,递到了安渠手上,
    安渠低首看着手里的红领巾,摩挲了下,“太极致了。”
    小苦微笑,“这是我们的心意,都知道,老虎最宝贝这。”
    老虎是安缘的小名儿。
    安渠抬起头,目光平静,“我就不进去了。我想见见晋阳。”
    小苦可一直这幅笑模样,他望着安渠,对这样的要求并无意外般,其实,细看,小苦眼神里的某个部分是紧缩了一下的。
    当然这些,外人是看不出分毫的。在他们眼里,小苦一手扶着安渠的左手肘,一尽晚辈的尊敬之意。
    “渠叔叔,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进去说——”
    安渠把红领巾递到小苦手中,“小苦,我既然来了,目的是一定要达到的。”手收回来,同样修长的手,藏着内敛,也不容忽视的强势。
    小苦一手提哩着红领巾,此时放松般,转身,一手依旧虚扶着安渠的手肘,比了个请,
    两人走下台阶,上了安渠的车,安渠的随从及一众人员肃立在旁,注视着车只载着安渠和小苦驶离。
    却,车并没有开出二炮指挥学院,在接近侧门处停靠了下来。
    小苦从驾驶位下来,看了看四周,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弯下腰,双肘搁在双膝上,小苦搓着手,头扭过去看靠在椅背上的安渠,
    “渠叔叔,我也跟您说实话吧,晋阳现在不可能见您。您若要执意找他,我,我也只能不客气了。”最后一句很轻,小苦低下了头。
    安渠转过头看着他,淡笑,“怎么个不客气法?”
    小苦再次慢慢扭头看他,狼一样的眼睛。
    这就是这一排孩子的本性,狼圈里出来的一样,各个把兽性装在人皮里,稍一不如意,就是狰狞。
    见此,安渠又如何不暗自感慨神伤,老虎本性比他们都善,却偏偏成了最坏的那一个。
    一想到儿子,安渠内心里叹了口气,神情也劳伤了下来,稍一抬手,“罢了罢了,你就帮我传个话给晋阳吧,找到了天安,送她回来,我现在,也就这么一个念想了。”
    小苦见他松弛下来,眼神也慢慢软化,却,渐渐升腾起另外一种意味儿,似笑非笑。他掩了下来,没叫安渠看见。
    “渠叔叔,您没试着去找?”小苦还习惯性搓着大拇指,扭头看安渠的眼神却已然真挚,
    安渠摇摇头,闭上眼,眉宇一蹙,有伤心。
    怎么没找!
    异国他乡,茫茫人海,两个孩子也像死了一样。一想到这,安渠的眉头又一深蹙,痛心。
    小苦却收回眼,“我们连浅缘都没有见过——渠叔叔,您多少年没见过天安了。”
    安渠始终没有睁开眼,轻轻摇头,好像不想提起这些。
    最后一次见天安,她像个泥猴子从走廊那头跑过去。客厅里,都是自己和老虎争吵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
    正回想着,突然耳旁真响起轻快的大提琴,安渠一开始还以为是幻听,心一紧!
    却侧耳细听,——约翰施特劳斯的《狩猎波尔卡》!!
    这下不得了!安渠睁开眼推门就下了车往琴声方向跑!
    薄苦被安渠突然的举动还搞愣了下,却反应也快,跟着跑了下去,
    “渠叔叔——”
    追上安渠立在那儿时,顺着安渠的眼光看过去。
    一个小士兵背对着他们坐在一个水管上,穿着军大衣,戴着大棉帽,围着厚厚的围巾,却明显腰挺得很直,标准拉琴的状态,十分投入,———
    《狩猎波尔卡》,
    《狩猎波尔卡》,
    老虎最拿手的曲子。
    安渠一阵鼻酸,冲口而出,“天安——”
    这声儿“天安”真把薄苦都吓着了!!
    却,
    显然那个拉琴的孩子听见了吓得更厉害,
    她回过了一下头,但飞快又转了过去,接着,抱着琴就往前跑,吓坏了啊!
    薄苦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安渠的手腕,“是天安?”
    安渠显然也很激动,好像又不确定,“不,好像是浅缘,”
    不待安渠再说话,薄苦立即放下手,掏出手机就打,“先别细问,快,把二炮每个出口都封了,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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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险者排名:99
    22
    亲情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5:38:01 |只看该作者
    22

    本就下得密的雪,这时候,更急了些。
    二炮每个出入口穿着军大衣的大兵抬举着黑手套的手,腰上宽厚军用皮带别着枪,全封了。由于接到的命令突然,许多还未进场的黑色小轿、吉普全拦在了外面,排起了长龙。有官阶高的,司机或者秘书出来,“我们这是某某某”门口岗哨的头儿一句话,“小苦的意思。”谁都闭了嘴,老实呆车里等吧,就是心里直纳闷儿,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就封了门了?
    一片肃严紧急之时,这边,毛浅缘也稍许慌张。
    抱着琴一路跑,跑到前方见到骤急的雪花里,毛天安正在帮全胜发动车,哪个料得到这时候雪会突然下得这样急,没过车轮,发动机竟然打不着火了,毛天安就在后面推,全胜驾驶室门开着,半个身子探在外面,一脚踩油门,一手捉着方向盘,一边还不断回头,“动了没!”
    天安咬着牙攒劲往前推,“有动静!”
    浅缘见状,琴一丢,人也上去双手推在后备箱上,两个孩子在后面龇牙咧嘴,使出吃奶的劲儿!
    “呼隆隆”老天开眼,车动了!
    毛天安一手叉腰直啜着粗气,不过,带着笑,还拍拍后备箱,“不容易啊,老宝贝儿。”却这时候发现浅缘脸色不对,她转身走过去捡起琴,拍了拍上面的雪,没抱着,而是背上。毛天安看见她嘴巴发乌!尽管她没表现出慌张,可是情态着实不同寻常!
    “怎么了?”毛天安笑容淡了下来,
    “被发现了,我看见了安渠。”毛浅缘双手紧了紧大提琴箍在双肩上的带子,盯着毛天安,
    毛天安咬了一下嘴巴,退一步头向后仰看了眼车前面的全胜,又赶紧看向毛浅缘,“只可惜了那床被子”说完,拉起浅缘就跑!
    毛浅缘那后背琴已然是做好跑路的准备了咩,两个孩子一路往西门方向跑,刚才他们从那个方向进来的。边跑,毛天安问毛浅缘,“刚才进来看见几个洞?”
    毛浅缘被拉着跑得直啜,可还是努力答,“没有,不过,不过有个下水道样的洞。”
    毛天安直说,“就是那个!”已然拉着跑向的方位就是那口趴在西侧墙角的下水管道口!
    啧啧,这俩货啊,跑路成精鸟哇,你晓得她们刚一路坐车进来,眼睛都看着窗外,原来俱是精明地盯着沿路路线,洞啊口的,全看得呗儿清,就是留着这种紧急时刻钻的咧!习惯习惯,这可怕。大的小的,从来不留意大门如何,专攻狗洞偏门。
    有半堆积雪了,两个蹲下来就是没命地刨,容下一人身了,几熟练喏,毛天安一手伸进去摸了摸内壁,出来又拍了拍,“没草。”没草意味着视线通畅,摸索着就能出去。
    动作真是熟练,规矩看来也是向来如此,毛天安先钻进去,探路打头阵都是她!
    “没事儿,”爬行动作的毛天安扭头笑着招呼,她脸庞跑得红扑扑的,水色简直到媚人!但是她不觉得,她的整个人都是处于一种极度刺激兴奋的状态,仿佛,仿佛越如此情势逼人,越让她觉得过瘾。她在享受。
    浅缘低着身子慢慢爬进来,入口那块儿因为背着琴的缘故慢了点,进来后,动作迅速得多,看来也是老爬各种洞的。这时候,你看出毛浅缘身体的柔韧性真是惊人的好!她还背着琴呢,身体压到如此低,爬行的动作依旧如此敏捷优美,像一种极度奢华的软骨动物。
    边爬,毛天安眼睛盯着前方,黑暗中,却亮如璀璨星辰,如妖。问,
    “曲子拉完没?”
    浅缘低低啜着气,
    “刚好进入尾段。”
    毛天安笑着啜气,“你的心意尽到了,老虎无论在天上还是在地底下,都听到了。”
    “嗯。”浅缘嗯了一声,很沉稳。
    他的大葬,怎么能没有他最拿手的《狩猎波尔卡》?可想,操办的人还是没尽力,毛浅缘垂眼无谓。
    却,她们又哪里知道,安缘熟练拉得各曲大提琴经典,快板、慢板,外人听得都如天籁,谁分得清哪个是他最拿手?《狩猎波尔卡》,毛天安百听不厌罢了。
    这段管道不算长,如果是狗,狗刨十来下也就到顶了,她们也是老手,爬了十来步,到头了。
    毛天安手握拳往前一击,雪垮了一个空洞,她一猛劲儿,头往前一冲,人一鼓作气撞了出去!哗啦啦一些雪落在她头顶脖项处,坐在地上的毛天安嬉笑着一甩头,雪落在红唇边,朵朵娇白,却一抬头——重兵重围,但,难能呀,竟然能悄然无声到如斯地步!
    眼前,一个男人,军装单薄,没穿军大衣,嘴巴红得艳,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跑的,手里还握着手机贴在耳边,眼睛如呆滞,又如惊梦般,望着天安唇边还未落下的笑,那样快活,那样洒脱。
    许久,听见他对手机那边说,“是的,找到了,狗洞”
    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面前坐在地上的孩子,
    这是天安,
    这就是,老虎的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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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金牌写手Lv.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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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险者排名:71
    23
    笑笑天涯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6:00:15 |只看该作者
    23

    二炮指挥学院东侧小图书馆,只有这里才有地垄,暖和。
    两个孩子坐在普通木凳儿上,军大衣也没脱只把领子打开一些,浅缘的琴靠在一旁墙壁上。天安的腿向前撑直脚踝交叠,看似很随意,右手习惯摩挲着左手中指,眼睛坦荡的看着四周,她的军大衣领口打开没像浅缘那样还围着围巾,直接见到内里单薄军装衬衣的领口,也是微开,倒显得英气。
    屋里只站着三个男人,两个跟外面重兵重围的官兵一样都搞不清状况,如此像天塌下来般,只为捉住这两个小女兵?一个是二炮指挥学院最年轻的副院长靳迪,一个是总政的劳连,可是这个时候都不得多话,更似不敢多话,因为薄苦从捉住这两孩子起,一直就好像飘在云外般,一双眼睛就盯着更单薄这位,揣摩入了神,又似贪婪看不够,还存些小心,有时候眼神又张狂锐利些,有点存心惹这孩子注意,不过,她很平常,被逮住了也不慌。
    要按靳迪、劳连的观感,可能那个更软嫩的小丫头更叫人惊艳些。当时一进来,见到围巾打开露出的脸蛋儿,靳迪和劳连的心都紧缩了下!漂亮的绝伦。不过,小苦稍看了下,眼睛还是移至更单薄的那个,又沉进去了——
    其实,这两人不知道小苦在想什么。
    见到靳迪和劳连见到毛浅缘的反应,小苦只有感慨,这就是老虎要的效果吧。最心肝儿的,怎么会叫人一眼就夺了去,最心肝儿的,得要多少屏障掩着,其实,屏障下,是老虎一辈子的心血。
    天安,
    天安,
    这个世上有几人知道这个名字?
    即使得知,也都是老虎幼年一块儿长大的那几个玩伴,但那也是好多年前的印象了,又有几人见过成年后的天安?
    后来,连见到老虎都是难上加难,莫说天安。就连晋阳近年来见他的次数也可数,对天安,规规矩矩晋阳真只见过一面,那也只是天安年幼时,而且,只一眼眼缘,天安在爬树,一会儿速度,隐到了树叶后。
    那么,对于他们这些之后随晋阳的近臣而言,老虎都只是晋阳隐私的一部分,他们跟老虎并不熟,甚至陌生,更不谈天安。要不是安渠险些掌权,安缘的旧事浮出些水面,他们才稍微深入了解到一些细节——
    其实,外界只知晋阳和安缘是发小,是兄弟,情谊自然匪浅。可是事实上,他们这些近臣都存疑,是真好吗?好,为什么晋阳鲜少谈安缘;好,为什么安缘拒绝见晋阳,甚至隐约看出是厌烦,——所以说啊,眼睛见到的,真容不得细思忖。
    但是,晋阳又是如此了解安缘,渗入骨髓般的了解。
    他不了解天安,但他熟知安缘,
    薄苦焦头烂额,这么大的二炮如何找到两个又不认得还存心想逃的孩子?打电话过去,晋阳那让人心安的声音不疾不徐传了过来,
    “守住她们进来时沿路所有的下水道口,狗洞最准。”
    因为,老虎爱钻狗洞。
    果然是不是!果然就在唯一这个西侧的类似狗洞找到了她们!
    这是一种何等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老虎是晋阳养大的,胸有成竹,天安又是老虎养大的,呕心沥血,————一种奇异的隔代惯养,两两交锋,又是何等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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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驻站写手Lv.SSS
    215470/216000
    冒险者排名:84
    24
    天涯在线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6:42:30 |只看该作者
    24

    何笑高进来这一路,外面多少人瞅着不移眼,哦——这就是笑笑啊。
    赫赫有名的“笑笑”可是出了名儿的笑面虎,总是一副笑模样,右颊单边一个醉死人的酒窝儿,看上去亲近极了。可是,千万别招惹这位主儿,人家除了被叫做“笑笑”,还有一名儿,“小财高”,这国库钱袋子的事儿可打解放初就他家管着呢,所以当初笑笑参军,解放军叔叔笑呵呵啊,这下全军开支走账可方便多了,小爷供咱这儿呢。
    笑笑不喜欢二炮,因为笑笑在二炮挨过一个处分,后来去了空军,有传说,直到现在,有个“阳光工程”的专款专项,二炮从上至下从来没拿到过,而空军,人头每月一分不少!真不真假不假,笑笑就是财神爷的孙子,你把他得罪了,够你后悔去吧。
    现如今,笑笑竟然再次踏进二炮的地界,谁还真跟钱过不去?正是二炮好好豁这位小爷的时候!你看,左右陪同领导那个殷勤备至——
    “笑高,这天儿冷,你总在南方呆着怕不惯,搞个羊肉锅子吧。”
    笑笑着实怕冷,军大衣左右襟紧紧裹着,毛领竖着,只露出明亮的眼睛,双手收拢袖口的稍抬起一手摆了摆,“羊肉味儿重,我吃不惯。”一口京腔,皇城根儿下的正宗八旗子。
    走进来了,暖气扑鼻,笑笑也没把拢着的手拿出来,只是头左右晃晃从衣领里伸出来些,一眼看到的就是天安。天安也正望着他,因为听见外面刚才那句“羊肉味儿重,我吃不惯”。天安心下可惜,浅缘爱吃羊肉锅子,只要做的正宗,哪儿还谈味儿重不重?
    笑高看着天安,下巴稍抬了抬,“这是天安?”
    一旁的薄苦点了点头,一手伸进裤子荷包摸出一包烟,刚要习惯抽出一根,看向天安,又放了回去,“这天儿太冷,是要弄点儿暖和东西下肚。”小苦说。
    笑高一直望着天安,因为他生就一副笑模样,一说话右酒窝也是时隐时现,眼神真挚点还好,那就是百分百亲近人,甚至甜。可如若探究起人来的眼神,这模子配着就好像看热闹样儿了,笑高模样漂亮,配上如此瞧热闹的眼神,还真没几个受得住这小爷的注视。
    毛天安无所谓,他们要像看猴子一样看,你也管不住人家的眼睛。天安转头看向浅缘,里面的温度越来越高,浅缘的脸蛋儿也红扑扑起来,像红苹果儿。天安浅笑着倾身过去给她把围巾解了,浅缘乖乖坐着,露出更漂亮的颈脖,不过被军装衬衣很好掩映着。浅缘如此幼嫩,却早早是个小兵蛋子了,军装衬衣掩着如此嫩白的肌肤,真是一种禁忌美。
    笑笑这才看向浅缘,类似惊艳不过马上变成意味深长,真笑了起来。
    小苦看笑笑那么笑,自然知道他笑什么,唇角也微弯,双手悠然放进裤子荷包里,转过身倒看向浅缘,“想吃点什么?”
    浅缘也不客气,“就吃羊肉。”
    眼见着笑笑微蹙起眉头,小苦低笑,掀眼皮儿睨了眼笑笑,“这可怎么办,就她还是就你?”
    笑高嘴巴又捂进毛领里,“二炮我人都来了,你说就谁。”玩笑话头,偏偏世家公子的优雅劲头不紧不慢在里面。
    “好咧,吃羊肉,怎么个做法?”
    这是必须得问清楚的,老虎养人那个精致劲道他们有耳闻。
    得亏问清楚了,这哪里是吃羊肉,这是吃绝唱!听听浅缘那小红嘴儿倒出来的方儿,
    “黄芪、煨面、藕片、羊肉(得是腰窝肉三大块)、山药、黄酒、酒糟以及羊尾油,吃的时候还要配腌韭菜、烧卖、帽盒儿。”
    “这,这好吃?”两位爷儿都是北方人,听料儿就吃不惯。
    这是道山西菜,有个有趣的名字叫“头脑”,安缘曾经说过,“头脑”有福气亦有杀机,它身后,有个曲折而忠孝的故事。当然安缘好这口,主要源于《金瓶梅词话》,西门大官人住在何千户家时,早饭就包括“一盏肉圆子馄饨鸡蛋头脑汤”,西门大官人吃的东西,难免令人有“生猛”之想,不过老虎尝言:“不衣不食可也,不聆高论不可?此甚难言。满口嚼肉,满口吞酒,遍身罗绮,真个贤于满案书史——吃在肚里,才是实惠。”好吃是硬道理,好这口谁也挡不住咯。
    既然就她,小苦还是照方儿赶紧集来了各种料儿,其实,吃,已是小了,没看见一声不做的天安已经脱去军大衣开始卷袖子了?这位要亲自动手做才是大事。
    小苦和笑笑也着实想看看,听说老虎养人可不仅仅只养“人”咯,养得最精华,是“性儿”,是这独一无二的精致到骨头里的性情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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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驻站写手Lv.SSS
    201796/216000
    冒险者排名:92
    25
    比邻星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8:24:33 |只看该作者
    26

    教学楼东门,八个战士,四人一角一位抬出两只大铁笼,出来前已经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了,因为外面罩着一个军用防雨布,上面鲜红的一颗五角星。
    这边,风雪中人影匆匆,那边,骑楼处,小苦照样施展着他敬重又隐约有些疏离的笑容,其实,已然撕破了脸。
    “渠叔叔,这样拉扯着也失脸面,您知道,人,我交不出来。”
    着实上杆子要打起来了,当然首长不得动手,可是首长急迫的神情、小苦说到绝处的话,都激将起安渠的警卫员要硬闯的意思。
    这肯定不是安渠的风格,这甚至不是安渠的性情,但,着实真情流露呀,多年跟在他身边的人,此刻由心而触,几时见过首长如此激烈的眼神,几时见过首长如此失控的情绪——
    “小苦,到这份儿上了我不怕失脸面,天安,你们不能带走!”
    安渠要说也是一员儒将,就算失权落魄至此,可也依旧保持着清朗孤傲之势,但此刻,这不是“功过自为外人道”的共和国将军,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有着深深悔意同时隐含惊怕的老父亲!
    小苦微笑,“渠叔叔,不怕您说我孟浪,今儿个这人,您肯定是见不着了。多有得罪。”说完,眼神看了眼一旁的靳迪,毫不拖泥带水,一手插在军裤荷包里转身就走。
    靳迪很精,眼神只招呼了下左右,一句话不说低着头也跟着走了进去。看看到底这是谁的地盘,谁的得势,几个警卫员被双手反扣,首长他们是不得如此,但拦在身前已然就是叫你不得挪动寸步!
    “你们!你们大胆!首长——”安渠的办公室主任唐学根本就想不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一时不可置信望着薄苦的背影,——他们,真敢?!
    安渠此时却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这样的身份竟然被如此阻拦,那种悔意,那种惊怕似乎完全淹没了他的情绪,
    “小苦!!要渠叔叔拼了这条老命吗!不能把天安交到晋阳手里!!会毁了天安!毁了她!!”
    将军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已经有几缕落入前额,眼睛此刻竟是通红,捏着阻挡着他的战士的手臂是那样用力,那样用力——
    “我错了,我错了啊!我忙碌一生,忽略了老虎,叫晋阳带坏了他,宠坏了啊——现如今,老虎只留下了个天安!——”
    老将军痛心疾首的一言一语渐行渐远,小苦脚步不停,眉头倒是着实轻蹙起,
    带坏了。一个老父亲不喜欢儿子的玩伴,这样说,无可厚非,
    但是,
    什么叫,宠坏了?
    从安渠口里倒出这样的话,更是叫人费解。不过小苦不及深想,当务之急,这人,一定要握牢!
    抿抿薄唇,小苦看向一旁紧跟着的靳迪,眼神稍冷,话语却看似轻描淡写,“今明学院内停机坪全部关闭。”
    靳迪知道什么意思,任何机种降落不下二炮指挥学院内,安渠相当于就困在了这里两日。可是,靳迪绝没这个胆子私自扣留一位军委委员,所以,十分为难,“这,我们——”
    小苦又淡笑,脚步放慢拍了拍靳迪的肩头,“放心,有人承担后果。靳院长,你的调令已经到了组织部。”薄苦他们就是这么可怕,威胁、利诱,如此直白。他们唇边不动声色淡泊的笑容,却杀伤力无穷,修长无暇的手拍在你的肩头,这是掌握一个人一生命运的重量。
    这,就叫做权势。
    薄苦笑高这些孩子,年轻并不张扬,他们出入公共场合极少,生活简朴自律,但是,极聪明。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自出生起,权势是把双刃剑,呵护着他们也伤害着他们。可以这么说,不似一般八旗子弟,他们的早慧就在于,如此年轻就开始勇敢地与“权势”这把利刃磨合游戏,其间,当然也会被它所伤,吃一堑长一智中,渐渐都做成了“权势”的主人。
    靳迪目送坐入小轿后座的薄苦拢了拢军大衣衣摆,朝窗外的自己一抬手,内敛而从容,俊容即没入驶离的车速中,
    这不是一个才用狗笼运走两个小女兵的张狂之魔,
    这也不是一个刚强行扣留一位共和国将军的肆意之徒,
    这只是一个从容而自信的军人,心想事成,低调而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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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金牌写手Lv.ZR
    221275/432000
    冒险者排名:74
    26
    想这你的人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8:30:08 |只看该作者
    27

    一样的风雪夜。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安渠的心境,世上只有我一人了。
    年少时野心勃勃,争权夺利,儿子,就这么完全被漠视了。
    安渠的父亲安石,
    他是北伐先驱,保定军校高材生;他是白崇禧同窗,蒋介石校友;他是参谋奇才,曾任台湾“国防部参谋次长”,官拜陆军中将。但是,他也是“密使一号”,是中共打入国民党内部的最高级别情报官!
    整个六十年代对于安渠而言就是煎熬。
    父亲在对岸是国民党高级将领,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而他的至亲,留在海峡这边的妻子与一双儿女饱受磨折。
    安渠和母亲、姐姐住在马棚里,除了被批斗,剩下的就是辛苦的劳作。母亲就是那个时候染上了肺炎,为后来生癌埋下前因;姐姐摔下山崖,跛了一条腿,从此,活泼的人儿变得沉默。
    安渠恨父亲,不是因为他是敌人,因为他,抛弃了家人。
    突然有一天,传来消息,总理来了,
    安渠清晰记得,总理通红的眼,妈妈痛哭的眼泪,姐姐和自己茫然的模样——
    19**年10月6日,安石在台北被执行枪决。
    当时台湾名记者方迟来到行刑地,开始拍照,很快,安石中枪身亡的照片就出现在了蒋介石的办公桌上。这是蒋介石的命令:死要见尸。
    何以蒋介石如此震怒,竟要亲眼看见安石被枪决后的现场照片才能解心头之恨?
    可以想见,当毛人凤呈上安石的审讯记录时,蒋介石该是如何寒气陡升,冷汗涔涔!
    一个自北伐起就追随国民党的老党员;一个保定军校毕业的桂系精英;一个曾在武汉会战期间蒙“委员长”垂询嘉奖,到台湾后又委以重任的参谋奇才,竟然是一个潜伏者!而且他竟然在所有人眼皮底下让“国防部”的地图跑到了中N海**的办公桌上。这张图上可有整个台湾的军事部署,“委员长”的最后一点家底被通通透透地展示在了海峡对岸———
    父亲用生命证明了自己对党的忠诚,同时,他也用生命扭转了他的家人的命运。
    母亲带着姐弟回到了北京。母亲恢复了北师大教书的工作,而他们姐弟也被特招参军入伍。后来,姐姐嫁给了贺云飞的小儿子,一直在总政,终生无子。自己政途看似一路风顺,却又哪里得知,一个没有实在背景的“功勋之子”何其艰难。
    安渠始终对父亲无感。姐姐去世的第二日,母亲也走了。安渠与“权力”为伴。
    老虎从出生就和自己不亲,他很晚很晚才会喊“爸爸”,而且一生喊“爸爸”的时刻屈指可数,且多在幼年。他一直疏离地喊自己“安首长”,或戏谑,或冷漠。
    老虎最亲的人是晋阳。
    晋阳与老虎同岁,还比老虎小一月,却能成为老虎的精神支柱。
    晋阳是老虎的玩伴,是老虎的导师,甚至,父亲。
    很难想象,一个同龄的孩子如何做到这样深刻地影响着另一个孩子,
    他用自己的方式“养育”着老虎,骄纵他,放任他。他与他一同成长,却,全然俯视,好像悉心雕琢一件他独有的“珍宝”。老虎漫身浸毒,毒在其外,他呢,他的毒又在何处?安渠心凉,时值今日回首,才知晋阳这孩子何其魔障,真不似此尘世间凡子,再想起那往日里曾经对老虎的“怒其不争”,晋阳的摆平与信手拈来——原来,老虎已然被他“养”成了一只真老虎。
    风雪呼号,安渠愈发头痛欲裂,悔意与惊忧——天安是老虎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真纯了,难道也要被晋阳——
    “首长!!”唐学疾步上前还是没有接住安渠骤然垮下来的身躯,
    垮下的,何止是身躯,是一朝间,无尽的悔恨与痛殇——
    一样的风雪夜。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又是另一个人的心境了。世上唯有我一人。独酌,玩趣,赏情。
    北京恭王府,太湖石假山下,炉火点点,一人正在康熙爷福字碑前专心拓帖,
    “晋阳,小苦、笑高他们到了。”一位老者站在山石洞口轻声说,
    “嗯。”
    炉火氤影下,
    一人,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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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险者排名:41
    27
    小晨晨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8:56:40 |只看该作者
    30

    武汉161医院。
    凌晨四点,绝不是个人多事儿多的点,特别是医院,走廊一定冷清的像鬼府。可是,今儿个,人气十足,且,个顶个杀鬼剃鬼的正气阳刚。也不看看站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军人不说,肩头的杠星璀璨,鬼敢逼近吗。
    “这下可怎么办,他您儿在咱们这儿进了加护——”靳迪额头的冷汗现在还没干透。圈着位将军已然够喝一壶了,现在还把人圈进加护病房了!一壶升级版毒酒伺候。
    小苦很淡然,甚至唇边噙着笑,“慌什么,人不还在嘛。”说着嘬了口烟。他们站在ICU外面的外面的外面。对面,安渠的办公室副主任汤宜斯文地立在窗边看着窗外,汤宜有“军中王羲之”之称,听说字写得那叫好。
    还有些亲随站在更外面,楼下也有人,不过ICU外面一间除了浅缘坐在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安渠醒了,晋阳和天安进去后,门一关,里面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ICU进去要穿隔离服,晋阳和天安俱脱了军大衣,穿上隔离服还带上了口罩。
    据说安渠那一下冲起来的血压极有可能夺命,不过幸亏送医及时,没有造成脑溢血,要不没这么快醒来。
    “坐,”咳,到底病来如山倒,安将军如此矍铄之人,一病之下竟虚弱至此。微抬抬手招呼他们坐。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天安。
    天安抬抬右手,像打招呼一样,点点头坐下了。一时,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对安渠也不能说陌生,儿时一直住他那儿,也就老虎搬出来后近六七年生疏了。
    晋阳走近病床,“渠叔,您要保重。”
    天安这时候觉着好笑,心想,你站这儿,他保重得起来才有鬼。想至此,眼神脸蛋儿表现出来的也就这么个意思,有点笑意,不过口罩遮着,只眼神有点亮。
    安渠认真看着她呢,是觉察出她的笑意的,这才看向晋阳,眼神更淡,果然不喜欢这孩子。
    不妨直说,
    “晋阳,就不能放了天安吗,”
    晋阳虽然带着口罩,可依然能看出唇边弯了个很和暖的弧度,“渠叔,您安心养病,天安她自己有主意。”
    就说他不说话,光只人站这儿,甚至,不出现,只提名字,就是安渠心中一根刺!何况,他站这儿,他说了话儿,安渠左边吊着点滴的手突然一下抓住他的胳膊,“老虎的性子已经养坏了!!放过天安——”多么用力,尽管虚弱,多么用力,这是一个老父亲最深痛的恨意!
    晋阳被抓住的胳膊没动,依然那个和暖的声音,“渠叔,天安有她的主意。”另一手是忙去稳住吊瓶的扶杆,怕针头回血。
    安渠见他这样,内心真是百味杂陈,怎得,怎得就有了他这样的孩子?如若抛去老虎这一遭,这样个孩子,是多么叫人羡慕。能否认吗,曾经,安渠还曾想,要是老虎也能如同晋阳这般优秀,有个像晋阳这样的儿子,渠慢慢松开了手,一股无力漫上心头,
    晋阳为他重新挂好吊瓶,将他的手轻轻放回床边。
    安渠是有思量的。莫说晋阳现在羽翼已丰,就算当年晋阳这孩子还在起势,自己也未必有胜算,既然没胜算,至少也得起个平局。这血压高一下高的是吓人,不过到不了进ICU的地步。可是,不进ICU,晋阳带不了天安来。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苦肉计老套,未必无效。
    安渠看向天安,“毛毛,你什么打算。”
    天安是老虎在天安门前捡的孩子,哪来的姓儿?当时老虎一抬头,看见主席的像,看见城楼门,“毛天安”的名字就给起了。小时候,老虎都是“毛毛毛毛”的叫,安渠也随着叫了阵儿。
    一声“毛毛”,叫天安想来他到底还是老虎的父亲。老虎跟他不亲,带着,她肯定跟他也没多亲。一声“毛毛”啊———毛天安到底心软下来。
    天安双腿向前舒展开来,口罩里的嘴貌似鼓着呼了口气,双手像胃疼一样叉了起来,微弯腰,
    好像想了会儿,说,
    “是这样啊,我本来不想跟你们任何谁扯一块儿,躲了一年多了都,怪只怪运气确实不好,呆着的那个团要解散了,我只能带着浅缘出来再找单位。”
    她是这么说,安渠和晋阳心里有数是没说,她能回国就直接参军了,且,瞒过这么多人的眼,老虎给她铺了多长的路啊。老虎,何其有心,这心,又是如何倾其所有——
    “我只能带着浅缘——”,天安这个“带”字,她是无意,安渠和晋阳听在心中,又是如何心情?安渠感慨,晋阳微笑。
    近六七年来,跟老虎稍亲近的人都只知道毛浅缘,不知天安。
    只知毛浅缘是老虎的心肝宝贝,老虎悉心惯,精心养。
    殊不知,毛浅缘的“存在”只源于幼时天安一句稚嫩的话。
    十二岁那年出事后,天安躺在病床上,老虎一腿弯着一脚踩在地上坐床上给她削苹果,
    “毛毛,乖,吃苹果,吃了就不疼了。”
    天安不吃,老虎抱起她轻轻摇,“你是我的小心肝儿,你一疼,我就哭;你一乐,我就笑……”更小一点的时候,老虎只要这么抱着她边摇边唱,天安马上就能睡着,大了,老虎还是喜欢这么摇,天安就咯咯笑。
    这次,天安突然望着他说了句,“你有小心肝儿,就是我,我也要有个小心肝儿。”
    老虎抱着她停了下,“小心肝儿?”
    小天安直点头,“嗯嗯。”
    老虎看了她会儿,摸了摸她的额头,没说话,低下头唇抵着在想什么。
    安缘是在一个饭局后对晋阳提起他要找个小孩儿养着玩,“我想给天安找个活的小玩具。”
    其实,大可找只狗或者猫,狠点,找只虎豹豺狼,都是活的不是?老虎不作他想,一定要找,人。活人。
    晋阳当时就是现在这样的微笑,
    “天安是个女孩子,找个女孩儿养,长大了难免不起坏心眼,跟她争风吃醋,你反而找了个祸害。男孩子呢,对她有了非分之想可怎么办。所以,不如找个不男不女的。这样也好,还可以拿来当迷雾弹,最心疼的,隐着点儿,不张扬,总是好的。”
    安缘千挑万选,找到了毛浅缘。
    “天安,这个小妹妹很可怜的——”
    老虎把小浅缘的手放进天安手中时,是给她牵来一件“小玩具”的心情,
    却没想,天安从握住浅缘手的那一刻,就把她当妹妹,当心肝儿一样去疼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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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璐茜琳娜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9:02:15 |只看该作者
    31

    “是这样啊,我本来不想跟你们任何谁扯一块儿,躲了一年多了都,怪只怪运气确实不好,呆着的那个团要解散了,我只能带着浅缘出来再找单位,——”
    此时的毛天安虽然蒙着脸,精狡气丝毫不侧漏,全含在心里酝酿发酵呢。
    安缘不规矩,毛天安从他根儿上长出来的,也方正不到哪里去。
    安缘教天安最切实的本事就是“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量力而行。
    曾经,毛天安随安缘遇见一枚大言炎炎之徒,此人獐头鼠目,行止猥琐,一副欠揍模样。他自称是香港某淫媒集团的高干,可见高干乃悖德之物,无益国民生。窃笑。只爱胯下那话儿。
    此高干向安缘出示照片若干,据说是港府二线明星,只要肯出五十万,照片上的肥环瘦燕便可与老虎盘肠大战。
    一通宵咧,此事甚是蜜糖咧。———老虎把此徒揍得爷爷奶奶不认得!
    老虎活动舒坦胳膊腿儿后,悉心教红领巾同学:老子当然不肯。一来没那么多钱,岂不痛哉。二来老子腰子不行,一通宵啊,他妈的,弄不好要七窍,不,八窍流血而死,岂不痛哉。三来价格太宰人,几百下活塞运动,收费五十万,平均每下合千把块,老子还不如直接去插金砖,——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了,宝宝,金砖太硬,老虎我没长金刚钻,插之必受内伤,筋断骨折,撒三个月黑尿,岂不痛哉。宝宝,咱有,咱就搞,没有,咱就撤,撤之前,捞点好处,见好就收,岂不快哉。
    宝宝记住了,后世颇能活学活用。你看当下,她就算当自己是孙猴儿,左安缘,右晋阳,也难逃此两座五指山,何不坦然处之,尽量捞好处。日子自己过,谁鼻息下过都是过。
    她的手已经插入裤子荷包,腿还是撑直着的,背稍有些驼,嘴巴蒙在口罩里继续不紧不慢地说,
    “我是这样打算的,既然被找到了,再躲,显得小气。我也领了您们二位的情,想照看着我们,咱也应。我就三条,一,不想去北京;二,不脱军装;三,浅缘要继续拉琴。其余,好说。”
    看着多洒脱,丫头的下巴还一抬,那意思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其实,精怪就在这里,第一条汇了总,“不去北京”,离他们十万八千里!
    嘿嘿,此景何尝不是一场角逐。
    安缘与晋阳,天安与他们。
    又似一场和谈,
    人呐,各个为了心中那点小九九,有让步,有油头,有尝试更大的甜粑粑——
    安渠看向晋阳,颇严肃,“我不同意放养。”
    晋阳挑眉,想了想,
    “渠叔,您看这样行不行,浅缘有一技之长,去广州军区前线文工团,正好也在武汉。天安呢,——让她正儿八经参军吧,就在安缘以前的部队,装甲兵。”
    安渠都吃惊,看向天安,“她,她能行吗——”
    没想,
    你看丫头那陡然睁大的双眼,驮着的背都直了!兴致盎然!!
    晋阳显然在笑,“您也曾说基层部队是最锻炼人的地方,把她完全交到部队上,咱们谁也不插手,磨砺磨砺,不叫放养吧。”
    轮到安渠心疼了,“毕竟是个女孩子,装甲兵——”
    毛天安本装大尾巴狼“高山俯视”看他们怎么折腾的,这时候都忍不住了,
    “渠叔,我能行!——”
    安渠蹙眉头,打断她,“喊爷爷。”晋阳都觉着好笑,安渠把辈分算的真是清。
    哪里知道小家伙这时候大大咧咧一心只想进坦克连,“爷爷,我能行!绝不辱使命,比老虎当兵棒,把他给您丢的份儿全挣回来!”
    安渠都愣了,你哪个晓得丫头竟有这大的兴趣呢?不过,一声“爷爷”安渠有种“叶落归根”之感,踏实透了!稍抬起手点了点,这事儿,算就这么着儿了。
    安渠懵晕晕在那声“爷爷”里,
    毛天安雄赳赳在坦克连的征程中,
    唯有晋阳,一抹安详。
    从今往后,
    老虎的毛毛正式被接管,
    他的爹,他的精神导师,在“严养”与“放养”中开始了漫长的角逐,不过,最后,到底是谁在“严养”谁在“放养”,——呵呵,人在做,天在看,毛毛在争斗。
    莫忘鸟,天安自诩,我也是名将。西北望,射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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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驻站写手Lv.SSS
    202349/216000
    冒险者排名:91
    29
    激情时刻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9:14:28 |只看该作者
    33

    毛天安跟一**新兵蛋子就这么第一天来报道啥也搞不清楚状况地被赶到沙地里和老兵一起挖掩体,热火朝天!
    天安衣服都汗湿了,也不敢停,咬着牙挖啊!
    “他妈的老子来当兵的还是当农民的,个傻B饭也不给吃的。”
    “就是说撒,这免费劳动力干地舒坦。”
    天南海北,各地方言,新兵们怨声载道,可也都不敢大声,不过有几个会偷懒滴,一锄头下去半天挖一瓢,天安有点贼,离这种懒头稍微远点,免得惹火烧身。
    果然,从这挖掩体开始就已经正式进入“军营虎狼生活版图”。严格的军阶下还有更为严格的“新旧分层”,你一个新兵蛋子,跟那阴沟里的老鼠没有区别,属于最低等生物。哪怕他和你一样是列兵,肩头上一样东西都没扛,但他比你早来一天都是你的个爷!老虎原来就说过:老兵欺负新兵,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理所当然。
    那几个偷懒的马上被盯上了。老兵们整人真是高轩:不动声色自动散开,不知不觉那几个偷懒的挖的那几块地就孤立成他们几人。好了,目标凸显,上面的一看就怒了!
    那模样不夸张,真恨不得解皮带就往身上抽!!
    “诶!那几个!偷懒找地儿歇去,你他妈到这儿当大爷来了?是娘儿们一会儿就蹲着撒尿!”
    相当雄性。
    相当,雄性!
    毛天安听着这骂,混在这纯雄性荷尔蒙挥发的凶残之地,———相当兴奋!
    老虎说,最底层的兵营才是最直白的“斗兽场”,越往高级的地儿升,斗得就不再是“血汗”,是“心眼儿”了。“斗心眼”没有“斗血汗”来的原始来的有志气,酣畅淋漓,跟一**臭老爷儿们在最艰苦的环境里如残酷食物链上的野兽拼生存拼骨气,那劲儿,美!
    毛天安就是冲着这股“美”劲儿非要来感受一番的。老虎说,老子肩头上一条杠没扛时感觉才是个真爷儿们,交的,也都是真兄弟。后来加杠了,参与到“斗心眼子”的行列了,才觉着真他妈没意思透顶了。这种娘儿们似的斗,晋阳擅长,什么绵里藏针、两面三刀——
    天安问他,那你就是擅长武斗,晋阳擅长文斗?
    天安清楚记得当时老虎那神情精狡的魅!浪荡又狡诈,他摇了摇两根指头,
    “哦,不不,我的武斗也有智慧,要用脑的。他的文斗呢,也要用拳头,晋阳徒手宰狼那劲头——”老虎渐渐眯起了眼,看上去迷蒙,实际,锐利无比。
    老虎没再往下说,天安却记住了“武斗用脑,文斗用拳”的思路,也就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现如今,真真切切就开始走进这“斗兽场”,你说,怎得不叫毛小将兴奋异常?冲锋陷阵,百折不挠,这才是毛天安想要的好日头!
    这一想,累也不觉着了,毛小将挖的更起劲,只是没想,她这股“实在气”在人看来憨头十足。有好也有坏吧,上头的喜欢这样的二傻子,好盘。老兵呢,跟这样的人亲近,不过,也容易欺负这号主儿。一块儿进来的,有爱有恨吧。嘿嘿,天安老兄,“用脑”的时候真还不能走虚步呀,你看,情状复杂的,阁下还是预估不足,一开始吃了大亏吧。当然,这是后话了。
    那边一声吼,就算在家霸王级的初入这新环境也还是寒点吧,偷懒的几个赶忙张劲挖起来。那吼人的估计是个班长,吼完后朝旁边吐了口唾沫,刚要拿根烟出来抽,
    “窦全!连长叫你过去!”
    “老子抽口烟!”
    “你他妈毛捋顺儿了再抽,快着点!”那人笑,跑了。
    这边此窦全烟又放回军裤荷包,还整了整衣领,向营房那边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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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驻站写手Lv.SSS
    173792/216000
    冒险者排名:111
    30
    jedCheefe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9:24:52 |只看该作者
    34

    “连长!”窦全一进去,腰杆儿挺地笔直行了个军礼。
    连长张帆一点头,噢哟,脸色灰头土面的,好像挨了训。朝窦全又使了个眼色,窦全再一看,团长也在呢,腰杆儿一挺,又行了个军礼,“团长!”声音更洪亮。
    团长季鹏脸是黑的,指了指旁边一个新兵,“你带他出去安排一下。”
    窦全看向这个新兵,嘿,眉清目秀的,像个学院兵,(所谓学院兵,即大学生应召入伍或者更高级学历的参军人员),又是团长带来的———窦全还是实话实说了,“报告团长!现在新兵都还没有进行安排,挖掩体缺人手,全部都在外面挖掩体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帆恨不得上去踹他个熊瞎子,老子为此才挨了团长的训,你他妈又往上面提!
    季鹏今天确实是送个新兵来,可是一来一看,气冲脑门!
    四连挖掩体私自将训练场地由坚硬的戈壁滩改成松软的沙土地,把连长张帆喊来上来就是一通臭骂,哪个晓得张帆还委屈地不得了,“戈壁滩土质太硬,不好挖,战士训练太辛苦,沙土地便于开挖,训练程序、方法其实跟戈壁滩一样,训练省时省力——”
    “那你想想看,战场上有那么松软的沙土地供你们挖掩体吗?!”季鹏虎着脸更气,
    这下,张帆面红耳赤。一来挨了训,二,还当着一个新兵的面儿。
    这谁呀,面儿够大,团长亲自送来?
    其实,别说张帆纳闷儿,就连季鹏都稀里糊涂。一早儿师部来了个电话,说马上一个新兵安排在他们团,不一会儿,一辆军用吉普就开到了楼下,没人陪着,就一个兵背着包儿提着网兜儿跟普通新兵一样笔直站在那里。
    “报告!分别向季团长报道!”
    季鹏“哦哦”着实糊涂,这哪儿来的“空降兵”,什么个意思撒,往哪儿安排?就安排在团部儿?
    季鹏又往师部打电话,“这个分别——”
    哪里晓得对方一听这名儿,像烫手芋的,面上像不耐烦,实际上,———又有点像怕———“这点事儿还要来问?新兵怎么搞你不知道?团长白干了!——”
    好吧,也莫怪张帆吃了坨火药,他们季团长也是头上顶着**来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兵背景不明,凉着算了。这是季鹏和张帆比较统一的想法。
    但是窦全不这么想,“团长亲自送来的”就已经能够成为“背景”了,窦全也不傻,这孩子,要掂量点。
    于是,带出去了,也没安排他去挖掩体。
    好了,这下“明显的不公”就已然出现了,一**二傻子行李包儿都没放下,全垒在掩体旁,像民工逃难的。人呢,各个黑汗水流搁这张劲儿挖呀,一口水也不给喝!
    这才来的呢?
    按说他还迟到了,却,可以一身干净笔笔挺挺站那儿,当模特呢!
    这下,几个本就有气的终于按捺不住,想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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