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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不为后》作者:怀箴公主(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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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4 18:18:40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内容简介:
      乱世烽烟生,遍地起英雄。
      混混朱重八、名将徐天德、谋士刘伯温、枭雄陈友谅,乱世之中,谁主沉浮?
      且看穿越者的后代“红衣妖人”,奇谋迭出,帮助朱元璋打江山,治朝政。
      面对帝王盛宠,誓不为后,宁同孑影伶仃半世,不思三千宠爱一身。

    作者简介:
    怀箴公主,知名网络作家,女,古风言情写手。
      出生日期:1989年12月26日
      喜欢类型:玄幻 穿越 仙侠 都市 重生 奇幻 历史 武侠 科幻 军事 女频 其他
      兴趣爱好:日常消费 上网聊天 其他
      关注作家:金庸、石评梅、高阳、卫斯理、随波逐流、沈璎璎、沧月、三毛、琼瑶、怀箴公主、云衣衣
      喜欢作品:金庸武侠小说、石评梅散文、高阳历史小说、倪匡木兰花系列、《一代军师》《逝雪》短篇集、听雪楼系列三部曲、《甄嬛传》、《撒哈拉的故事》、《剪剪风》、《九容》《誓不为后》、《长恨曲》
      计有VIP签约作品《誓不为后》、《美人权术》、《西湖烟柳》、《九容》、《胭脂乱》、《帅哥一锅端》、《凤箫寒》、《大唐名妓》。已出版简体《九容》、《九容终结篇》,即将出版《美人权术》(上下册,出版书名改为《美人策》)、《帅哥一锅端》(繁体)。
      2008年底在起点发表首部长篇小说《九容》,讲述一个乡野女子冷九容走向权力巅峰的成长史。取得骄人成绩,由朝华出版社出版。
      2009年9月起在纵横中文网发表历史言情力作《誓不为后》,讲述穿越者的后代帮朱元璋打江山、治天下,却不做他女人的故事。该小说长期居于纵横女生频道各类榜单首位,点击突破两百万,受到众多纵横读者追捧。
      怀箴公主是惊才绝艳的华丽派女写手,擅长对联和古体诗词。
      曾混迹于武侠论坛和武侠**,在腾讯读书频道和榕树下以“石砚砚”的ID发表诗歌、短篇小说和散文。
      其小说风格华丽诡谲,感情浓厚、荡气回肠,引人入胜,彰显强大的古文和历史功底。
      读者亲切称其为:99、小九、九儿或者九公主、九姑娘。
      怀箴公主主要小说作品:
      《九容》(朝华出版社出版)
      《九容终结篇》(起点中文网,完结,朝华出版社出版)
      《胭脂乱》(四月天原创网,完结,写一个叫严宛思的女间谍的故事)
      《帅哥一锅端》(四月天原创网,她唯一一本现代小说,开始爆笑,后半部分挺悲滴。繁体。)
      《誓不为后》(纵横中文网,女生频道最受欢迎作品,完结)
      《西湖烟柳》(起点中文网,连载中)
      《美人权术》(纵横中文网,新书,签约朝华出版社出版书名改为《美人策》)
      大纲:长夜未央,深宫沉浮。
      覆雨翻云,美人权术。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琴箫一曲,渐行渐远渐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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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6:33:53 |只看该作者
    朝堂卷 第五十章 剑拔弩张

      “弓箭手,放箭!”胡宁勇面**鸷之色,有些狰狞地望着楚流烟、徐达。虽然,他心里明白朱元璋对楚流烟情有独钟,可是,他认定楚流烟和徐达是害死他叔叔胡惟庸的真正凶手,不杀死二人决不罢休。

      当中还有一个缘故,就是胡宁勇与胡惟庸,虽然表面上是叔侄关系,实际上胡宁愿是胡惟庸的私生子。胡宁勇的母亲当初与胡惟庸私通,生下了他。因为,胡惟庸的死,让他恨透了楚流烟和徐达。

      “胡大人,我看……我看还是请示一下皇上的命令再决定要不要放箭吧。你瞧,楚王爷也在,若是伤害了楚王爷,杂家怕……”跟着胡宁勇一起来的太监苏公公问道。他跟在朱元璋身边有些日子,对朱元璋的心意一清二楚。

      “不必。既然皇上给了我决议权,皇上自然是信得过我的。苏公公,难道你对我有什么疑虑么?”胡宁勇狠狠瞪了苏公公一眼,咄咄逼人道。

      “咱家不敢。”苏公公只好低下头,袖手躲到后面去。暗地里通知身边的小太监,命令他赶紧进宫向皇上求救。

      “还愣着做什么?放箭!”胡宁勇厉声喊道。

      “是。”弓箭手们齐齐答应着。顿时,飞箭如流星一般,飞快得射向楚流烟、徐达和谢翠娥。楚流烟和徐达武功高强,手中挥舞着长剑把飞箭给隔开。两个人挡掉自己身边飞箭的同时,还要为谢翠娥挡掉飞箭。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只飞箭射入谢翠娥的腿上。她“哎呀”一声,躺倒在地上。楚流烟与徐达见状大惊。

      飞箭,仍旧是像飞矢一样射来,可是徐达和楚流烟,却觉得挡得越来越费力。他们的体力一点点消耗。等到他们的体力消耗殆尽的时候,就是殒命之时。

      徐达看楚流烟挡的香汗淋淋,自己背上的背疮发作,十分疼痛,恐怕两个人不能支撑太久了。

      他高声对胡宁愿说道:“胡宁勇,你不是想让我吃下烧鹅么?我这就吃下,你放过平硕王爷。”

      胡宁勇笑得癫狂:“放过?你让我放过她,我就放过她么?不单平硕王爷,还有地上的那个女人,只要是你徐达身边的女人,就一定要统统死。”胡宁勇恶向胆边生,恶狠狠说道。一想到胡惟庸的死,他对徐达和楚流烟的恨意就会加深几分。

      “给我继续放箭!”胡惟庸大声叫道。

      “大人,皇上吩咐,只要徐达肯吃烧鹅肉,就不能放箭伤害徐家任何一个人,更不能伤害到平硕王爷。”苏公公有些着急,高声说道。带领锦衣卫的将领,听到苏公公的话,也对胡宁勇说道:“苏公公说得有道理。大人是来传旨赐烧鹅给国公,如今他肯吃皇上赐给的烧鹅,大人不该再放箭了。”说完,回头对身后的锦衣卫说:“都给我停止放箭。”

      锦衣卫们见将领下了命令,人人都停止了放箭。胡惟庸见状大怒,咆哮着要求他们继续放箭。锦衣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不知道听谁的话好。小太监已然求了皇上的手谕走了回来,他高声嚷道:“皇上下令,只要魏国公肯吃烧鹅,便不许为府上任何人。”

      锦衣卫们见皇上亲自下了命令,立刻把弓箭给收了起来。胡宁勇目眦尽裂,恶狠狠瞪了苏公公一眼。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西不复还。徐达捧起烧鹅肉,心中一阵悲戚。从凤阳起兵到现在,不知不觉间十几年过去了。这十几年的戎马生涯中,他为朱元璋夺得了天下,他与楚流烟并肩作战,可是,他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徐碧仪,而今,要逼死他的不是别人,是他当初一心辅佐的朱元璋。

      最初起兵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推举他为首领。他无心功名利禄,只是一心为天下百姓谋取好日子,所以就推掉了首领,让给了朱元璋。十几年后,成了皇帝的朱元璋,因为嫉他,居然要取走他的性命。

      苍天最会捉弄人,简直是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徐大哥,你不能吃!”楚流烟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皇上有心要取你性命,你一定不能遂了他的心愿。我……我需要你。”楚流烟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肆意纵横。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无论是面对敌人还是面对手下的兵士,她已经成了一个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人。如今,为了徐达,却忍不住泪如雨下。

      “徐达,你还不死!”胡宁勇大叫着冲上前来,手中的砍刀向徐达砍去。楚流烟持剑挡住,与胡宁勇战在一起。

      也就是十几个回合的功夫,楚流烟已然把胡宁勇击倒在地上。胡宁勇不肯罢休,捡起地上的刀向徐达投掷而去,被楚流烟一剑挡住。

      胡宁勇颓废地低下头,楚流烟松了一口气,转头去看徐达,却发现徐达趁着她与胡宁勇战在一起的时候,已然把烧鹅肉吞下大半。

      “徐大哥!”楚流烟大惊,走上前去,用手中的剑把徐达手中的烧鹅肉打翻在地。徐达脸色苍白看着楚流烟,一句话也不说。他只是不想连累她,仅此而已。所以他宁愿自己死去。

      胡宁勇见徐达已经吞下大半只烧鹅肉,暗暗松了一口气,站起来,一瘸一拐地退到后面去。

      楚流烟几乎是咆哮道:“你们都给我滚!如果谁还敢围在国公府,我楚流烟第一个取他的性命!你们回去问问朱元璋,如果他这么不顾念昔日的情分,我明天就带兵踏平紫禁城!”说话间,她手中撒出一把梅花毒针,几个中了毒针的人纷纷倒下,竟然气绝而死。

      楚流烟的本事,众人都是知道的。胡宁勇虽然败在她手下,却始终觉得她只是一介女流而已,因此,高声嚷道:“楚流烟,你以为你还是平硕王么?本大人就是不走,本大人就是要徐达的性命,你能如何?”

      楚流烟的眼中,满是阴鸷之色,她再也不说一句话,一只梅花针打过去,胡宁勇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已经中毒倒地身亡。知道他死,都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死了。

      “都给我滚!”楚流烟歇斯底里道。苏公公见状,忙下令要锦衣卫们离去。

      等到人散了个七七八八,楚流烟回转头去看徐达。徐达的面色已然苍白如纸,身子微微颤抖不已,昔日高大英伟的徐元帅,如今竟然病弱的不成样子。

      “快去请大夫,快去!”楚流烟下令道。

      国公府的下人们原本躲在一旁,听到楚流烟下令,忙跑出去请大夫。楚流烟把徐达扶到房中去。

      大夫很快就来了。而徐达,已然气息微弱。大夫为徐达诊断症状,楚流烟与谢翠娥焦急的站在一旁等待。

      “国公怎么样了?”等到大夫诊症完毕,楚流烟上前去,急忙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面色十分难看,有些为难地对楚流烟说道:“王爷,国公的病恐怕……依照小人诊断,国公之前似乎服食了烧鹅肉。烧鹅肉引发国公背部的疮毒渗入肌肤腠理,很快就会渗入五脏六腑。在下实在是无能无力,还请王爷赎罪。”

      “那么……”尽管结局是楚流烟早已经料到的,可是,她听后还是觉得苦痛难当。才短短的时间内,她失去了刘伯温这位至交,又很快要失去徐达这位毕生最好的知己,她心中的痛苦,又岂是外人能明白的。

      “那么……国公还有多少日子?”楚流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用尽毕生的力气问道。

      “恐怕挨不过今晚了。”大夫叹口气,告辞退下,再也不肯开药。

      楚流烟想起当初在母亲陈四喜的手札中,看到一个关于徐达的记载。陈四喜的手札中说,大明朝的魏国公徐达,因为得罪了朱元璋,引起朱元璋嫉恨,被朱元璋赐以烧鹅肉,引发背部毒疮致死。当初,楚流烟看到这个记载后,曾经一度困扰。只是当时是元朝,并没有明朝的存在,她想可能手札中的记载,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又或者,那是别人的故事,与徐达和朱元璋重名,只是巧合而已。如今,却没有想到,事情真的如实发生了,而且来的这么突然。

      开心临走的时候,也曾经一直叮嘱她。她当时没有太记在心里,如今却什么都来不及做了。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么?

      楚流烟看着徐达日渐憔悴的脸,心中越来越难受。悲痛的感觉,如同浩瀚的波浪,一轮又一轮的拍打着她的心房。她捧着徐达的脸,不知不觉间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她抬起头来,看到天色已经有些阴暗,不禁暗暗责怪自己。大夫说,徐达已经熬不过今夜了。

      不知什么时候,谢翠娥已经出去了。而外面的吵嚷声,却越来越大。她走了出去,看到汤和、常升、李文忠、沐英等昔日同生共死的将领都来了。只除了前些日子病死的常遇春和被胡惟庸害死的刘伯温。

      “楚军师……”汤和越来越胖了,他唿唤着她的名字,就好像昔日在战场上一样:“元帅的病情怎么样了?我们什么都听说了,可惜我们来迟了。”

      “我们把兵马带来了。你说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常升说。朱元璋的夺妻之恨,在他的心的伤痕上,撒上了重重一把盐。

      楚流烟摇摇头,长长舒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怪不得你们。别说是你们,就是我,”楚流烟颇有些自嘲:“我也没有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呢。徐大哥他……恐怕是活不成了呢。”说到最后一句,她的眼圈儿不知不觉就红了。

      “我们想去看看元帅。”沐英说。沐英很小的时候,曾经被徐达和楚流烟救过。虽然他后来跟了朱元璋做义子,可是与朱元璋的感情并不像是和徐达那样亲厚。他平日里多亏徐达照拂,与徐达反而更像是父子。

      楚流烟点点头,打开了房门。十几个位高权重的昔日将领、今日的权臣们一起走了进去。

      徐达此时清醒了一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瘦弱,他的脸色已然惨白的没有了任何血色,眼神也有些溃散,他望着面前十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眼角不禁流下泪来,他想说什么话,可是动了动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诸人看到他的摸样,不禁也跟着流泪。

      他们一起跪了下来。他们跪拜的,不仅仅是一个国公,而是一个曾经带着他们出生入死的元帅,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却含冤而死的英雄,是古往今来立下旷世功业的将领,还是他们值得相交的兄弟和朋友。

      楚流烟的泪水,再一次汹涌澎湃。

      常遇春的三个儿子常茂、常升和常森素来都把徐达当成亲生父亲一般,与徐达感情浓厚。常茂人称茂太爷,性子素来暴躁,却有勇有谋,他气愤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桌角被砸下一块来:“王爷,请你下令,我们去讨伐昏君。”

      此时此刻,楚流烟心里面也是别有怀抱,她听到常茂的话,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

      徐达却在床榻之上,用力摇了摇头。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已经十分涣散,神智还算是清明。楚流烟明白徐达的心意,他一直尽心竭力为国为民,不想因为自己的死,引致天下大乱,让百姓遭殃,连累无辜的人。

      楚流烟向徐达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徐达看着楚流烟,眼中藏着些许的情意。他的唿吸已然渐渐微弱,脸色灰白,只有一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睁着不肯闭上。楚流烟的衣襟,再一次为泪水打湿,她看了看徐达,说道:“徐大哥,其实很久很久以前,我已经不喜欢刘大哥了。我喜欢你。”

      徐达听明白了楚流烟的话,眼角有泪水流了出来,眼中的神色变为惊喜,还有满足。接着,他的唿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永远闭上了眼睛。也停止了唿吸。

      “徐大哥!”楚流烟忍不住大叫一声,哭泣起来。接着,整个人就不省人事。

      楚流烟昏睡了一天一夜。在梦中,她见到徐达向他走来,徐达一身灰衫,神态磊落,仍旧是当年初见时候的样子。他的身边跟着徐碧仪,小丫头天真无邪,好像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摸样。

      “徐大哥。”楚流烟心中惊喜,走了上去。徐达也向她走来。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前世今生,所有的缘分,就在这一刹那迸发。

      可是,当她要和徐达说话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她的手中钻着的,什么都没有。他们的缘分,缘尽今生。

      等楚流烟醒过来的时候,汤和和常茂、常森守在她的身边。她坐起来,这才想到徐达已经没了。悲伤,又像是汹涌的河流一般涌上心头,却是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了。人的眼泪,总有流干的时候。

      “姑姑,”常森俯下身子,向她说道:“你没事儿吧。”

      楚流烟摇摇头,说道:“他呢?”她问的是徐达。常森也是知道的,他回答说:“灵堂设在了大厅中。所有的叔叔伯伯们都在外头守灵。就等着姑姑你下命令,无论是反还是不反,我们唯你马首是瞻。”

      楚流烟低声叹口气,朱元璋肆意诛杀功臣,已经引起**臣不满。都是当初跟着朱元璋和徐达出生入死的兄弟,到如今却一个少似一个,便是连徐达,也没了。

      楚流烟还没说话,就看到常升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大声叫道:“王爷姑姑,不好了,大事不好。国公夫人他要撞柱自杀。叔叔伯伯们都在灵堂拦着,总是拦不住。”

      楚流烟虽然有些怨恨谢翠娥与朱元璋勾结,可是,毕竟她也是曾经全心全意为了徐达的人,她所做的一切,纵然也有为了自己的缘故,却也是因为她心中喜欢徐达的原因。楚流烟站起来,常森扶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灵堂之中,谢翠娥果然在闹的不可开交。楚流烟冷冷看了谢翠娥一眼,说道:“夫人,这是国公灵堂。你若是想死,也去别处。”

      谢翠娥听到楚流烟的话,一时为之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想到徐达的死,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她刚哭了几声,大夫走了进来,说道:“恭喜夫人,夫人怀了国公的遗腹子。”

      众人闻言,都有些惊喜,问道:“此事当真?”大夫回答道:“当着这么多大人,小人怎么敢乱说话。昨个儿王爷吩咐小人为夫人诊治腿伤,夫人不肯。小人只好今日再来。结果发现夫人已经有了身孕。”

    朝堂卷 第五十一章 挟持帝王

      谢翠娥倒是呆住了。楚流烟心中有些欣喜,又有些失望,她暗暗想:只可惜徐大哥不知道。如果她知道,该是多么欣喜。

      她吩咐下人带谢翠娥回房去休息,要他们好生看好谢翠娥,不许她自寻短见想不开。下人们上前来搀扶谢翠娥,谢翠娥居然也没有闹,乖乖跟着下人们走了。楚流烟一时放心下来。谢翠娥既然知道已经有了徐达的孩子,自然就不会这么轻易想去死了。她的人生总算是有了一丝希望,可是自己的人生呢?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和最在意的人,都这么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为什么?

      “王爷,魏国公这件事,不管你怎么处理,我们都唯你马首是瞻。”诸将领之中,汤和曾经追随于楚流烟和徐达麾下,跟楚流烟关系最为亲近。而诸人之中,声望资历也属他最高,因此,他代诸将问道。

      楚流烟心如乱麻,在战场之上,她素来果敢无畏,可是今日,她失去自己最亲近的人。她思绪纷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她完全没有想明白。反还是不反?她自己也没有想好。因此,她对诸位将领说道:“诸位对魏国公的心意,魏国公在天之灵一定明白,我也能够明白。如今,我还请诸位帮助我办理好魏国公的丧事。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容后再议。”

      “一切听从王爷吩咐。”诸位将领闻言,齐声说道。

      于是,众人日夜守候在魏国公府,为徐达办理丧事。天下百姓听说徐达病死,无不为之哀号痛哭。京城的百姓都聚集在魏国公府邸,所为者就是希望可以送徐达一程。徐达在京城的民心,可见一斑,在天下百姓中的声望,可见一斑。

      朱元璋赐鹅肉害死徐达的消息,还是慢慢传了出去,很快,就在民间四处流传。民间百姓议论纷纷,尤其是江浙一带的百姓,曾经受过徐达和楚流烟的恩惠,而又一度被朱元璋所欺压,反朱心理日渐一日。

      过了三日,徐达的丧事处理完毕。他出殡那日,京城的百姓都来送行,一层一层的人**,围满了应天街道。消息传到宫中,原本有一丝悔恨之意的朱元璋,竟然心安理得起来。他心想,徐达的势力如此坐大,民间的百姓也对他心怀敬仰,如果不是他死去的早,恐怕日后必然成为后患。

      处理完徐达的丧事,安置好徐府的人之后,楚流烟又一次面临矛盾。朱元璋逼死蓝玉和郭如意,害死徐达,几乎杀死李文忠和宋濂,还有无数的忠臣和功臣都死在他手中,如今人人都惶惶不可终日。如果不反朱元璋,也许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如果反朱元璋,那么天下的百姓,就要再一次受到颠沛流落之苦。

      楚流烟思虑再三之后,决定自己来解决这件事。因此,她命令汤和、常茂等人各自回府,李文忠返回外放之地,而她,要去求见朱元璋。众人虽然答应了她,心中却惴惴不安,因此,等楚流烟入宫之后,他们就带了士兵一起在宫门外齐齐集合,等着楚流烟出来。

      朱元璋闻听楚流烟忽然来求见自己,居然有一丝开怀。他早已经派锦衣卫刺探到一大**朝臣将士在徐达府邸结集,意欲谋反之事。如今见楚流烟并没有带领兵丁杀入宫中,而是只身一人求见,心中很是宽慰。他甚至想,楚流烟为何会突然入宫求见?是不是徐达死后,她失去了依靠,决定嫁给自己?因此,命令苏公公速速传楚流烟进来。

      楚流烟进宫之后,先对朱元璋行了君臣之礼。朱元璋见她容颜憔悴,心中有些心疼,因而问道:“爱卿还好么?”

      “托皇上的洪福,臣还活着。”楚流烟没有任何表情地说:“可惜那些该活着的人,却有很多人死去了。”她说话的语气,十分冰冷。如同一盆冷水逗头泼到底,朱元璋终于明白,楚流烟今日前来,并不是自己所想的同意入宫,而是前来找自己算账。

      朱元璋低声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爱卿所言差也,所谓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总归要好好活着。爱卿是聪明的人,怎么能想不明白这样的事情呢?对于天德的死,没有人比朕更悲痛。当初,朕与天德情同兄弟,天德还把妹子嫁给了朕。他为朕忠心耿耿打江山,他的好,朕没有一刻忘记。”

      “那么,皇上回报他的方式,就是用烧鹅肉将他赐死么?”楚流烟冷冷看了朱元璋一眼,深为他的嘴脸而不齿。

      “事实上并非如此。朕此次是受了胡宁勇那个小人的蒙蔽。胡宁勇来告诉朕,说是天德生病。还向朕献策说,天德平生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烧鹅肉,朕这才特意命人赏赐烧鹅肉给天德,却没有想到,胡宁勇这个小人是欺骗朕的。幸亏流烟你帮朕处置了这个小人,若不然,朕总不能安心。”朱元璋假意伤心说道。

      楚流烟何等聪明,当然看得出朱元璋假装哀伤,也听得出他是在信口开河。她冷冷笑道:“皇上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清楚么?平生对我最好的人,有陈友谅,刘伯温和徐达。他们三个人,都是死在皇上手中。陈友谅与皇上敌对,死不足惜,可是刘伯温和徐达呢?他们为国家兢兢业业,对皇上忠心耿耿,可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皇上,他们都是曾经追随你的兄弟,你于心何忍?”

      朱元璋听了楚流烟的话,心中一时也有些黯然。毕竟,当初他与徐达刘伯温等人,一起打天下,也可为情深意重。

      朱元璋想了想,叹口气说道:“也许,这些事是朕做的不够好,可是朕也是情非得已。为了江山社稷,朕也没有法子,只能出此下策。流烟,你没有坐在这个位子上,所以你是不会明白的。总之,朕对得起天地良心,也对得起后世子孙。”

      楚流烟原本以为,朱元璋与徐达总算是十几年的兄弟,他害死徐达后,心中总会有些许的悔恨,可是如今见到,朱元璋不仅没有悔恨,还一直在推卸责任。这让楚流烟心中很是生气。她看了朱元璋一眼,冷冷说道:“也许皇上说得对。皇上的所作所为,总是为了自己。”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然变了脸色。手中,更是在朱元璋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取了一只梅花针出来,对朱元璋说道。

      朱元璋反而有些自得,他缓缓说道:“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流烟,我原本以为你是了解我的人,却没想到你也这么不了解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皇上指教了。皇上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今天我是不是也应该为徐大哥、刘大哥他们报仇。”说完,把手中的梅花针举了起来,明明晃晃,耀地朱元璋的眼睛生疼。他方才还颇为有些自得,完全没有想到楚流烟听了他的话,十分反感。如今,见到楚流烟手中的银针,不禁有些惊颤。

      楚流烟梅花针的威力,他是知道的。没有喂毒的梅花针,也许与平常的暗器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一旦喂了那种古怪的毒,便是见神杀神,遇佛杀佛。

      “流烟……你……你想怎么样?难道你当真不再顾念昔日的情分了么?”朱元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楚流烟被他这么一提醒,倒是猛然想到了当初,他还是楚家**的时候,朱元璋带了一**人到她家中打劫,那时候世道是如此混乱,可是人心却是那么美好。

      楚流烟有些发怔,但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她走上前去,把梅花针举到朱元璋的面前,说道:“皇上,我这一枚梅花银针上的毒,足以让一匹骏马立时毙命。如果皇上不想我绝情,请你跟我去徐大哥墓前拜祭他,”

      朱元璋有些抗拒的转了转身子,希望可以想办法逃开。楚流烟的目光冰冷的比银针更锋利:“皇上,无论是武功还是轻功,我楚流烟都胜过你。如果你不跟我走,我想我一定不会客气。”她的话,听到朱元璋耳中,字字句句都如履薄冰。

      朱元璋慢慢把头垂了下去,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他的张狂、骄横和猜忌,造成了今日的后果。如果,楚流烟刚进来的时候,他为杀徐达的事情,向楚流烟求的原谅,也许,楚流烟不会生气至此,绝情如斯。如果,他肯放过徐达和楚流烟,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杀死徐达,也许徐达和楚流烟早就隐居深山了。

      他虽然后悔,可是知道已经于事无补。于是,他只好跟着楚流烟,慢慢地走了出去,两个人出了宫门,穿过午门,守护的太监和侍卫们见到朱元璋和楚流烟一起出来,两个人的面色都十分难看,却也没有疑心其他。他们都知道楚流烟和朱元璋的情分。于是,朱元璋没有法子,只好被楚流烟带出宫门外头。

      在宫外的汤和、李文忠、沐英、常家三兄弟等人见到楚流烟和朱元璋一起走了出来,一时之间,有些**情激奋。楚流烟把手中的梅花针举了起来,说道:“没有我的吩咐,我希望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我想让他去拜祭徐大哥,为他的所作所为忏悔。”

      大臣和将领们议论纷纷,李文忠高声说道:“楚王爷,你把这个狗皇帝挟持,一定不能放过他。这个皇帝睚眦必报,如果你放过他,昔日我等都要成为他的刀下亡魂。”李文忠曾经差一点被朱元璋杀死,对他的性格最为了解,对他的行径也最为清楚。

      楚流烟点头说道:“我知道。”说完,就挟持朱元璋往徐达墓前走去。后面,汤和、李文忠等人各自带着自家的兵马跟着二人。

      走在大街之上,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纷纷躲到了家中。一行人很快就出了城门,来到钟山之阴,徐达的墓地。

      楚流烟指着徐达的坟墓,斥责朱元璋道:“皇上,墓中的人,曾经是你的兄弟,当初,如果不是他把首领的位子让给你,今天当皇帝的便是他了。在跟陈友谅、张士诚还有蒙古朝廷的战争中,你躲在应天府中等消息,在前线带领将士们浴血奋斗的是他,是徐达徐大哥!如果没有徐大哥的军事才能,如果没有徐大哥和诸位将士们出生入死的战斗,哪里有你今天的锦绣朝廷?到如今,大明朝建立,狡兔死,走狗烹,你的所作所为,比起陈友谅尚且不如!我们之所以扶持你当皇帝,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仁君。他不仅对自己的兄弟仁慈,对天下百姓也一样仁慈。可是皇上你呢?你对自己的兄弟尚且赶尽杀绝,对天下的百姓又能仁慈到哪里去?今日,我楚流烟要替天行道,诛杀昏君,为徐大哥报仇,为死在你刀下的无数冤魂报仇!”

      楚流烟的话,声势激昂,围着的将士们闻言,都大声喊叫起来:“杀朱元璋!杀昏君!为徐元帅报仇!为天下百姓诛杀昏君!”

      朱元璋起初有些害怕,他以为到了徐达的墓前,可能必死无疑,深深为昔日纵容楚流烟而后悔不迭。可是,当楚流烟和他说完这番话后,他倒是豁然开朗了,他了解楚流烟,也明白楚流烟的个性,如果楚流烟当真想诛杀他,恐怕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如今,她怒斥他,就是证明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因此,朱元璋低头想了想,目光中染上一丝诚恳之色,说道:“流烟妹子,你说得对。以前的种种,都是我的错,如果你要杀我,我一句怨言也没有。”楚流烟原本已经铁了心肠,要杀朱元璋,可是听到他这么说,想起以前的种种,心中反而多了几分不忍,一时觉得有些下不了手。

      朱元璋继续缓缓说道:“这是于私,我宁愿死在你的剑下。可是于公,我却并不这么认为。如今天下初定,万事待兴,百姓们刚刚过上了好日子。你如果杀了我,太子朱标一定镇不住**臣,天下一定会重新大乱,重新回到当初四分五裂的局势。到时候,最为受苦的确是天下的百姓。”

      楚流烟听到朱元璋的话,不禁肩头微微抖动,她想起了徐达临死之前的授意。徐达也深以为,如果杀死朱元璋,天下一定会重新大乱,到时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受苦的是受苦受难的百姓。

      李文忠在后面喊道:“楚王爷,你不能听他的话。他妖言惑众,难道天下离了残暴成性的朱元璋,就不成么?楚王爷,你快些杀了他,不要听信他的花言巧语,否则日后我们都死的很惨。”

      楚流烟点头说道:“文忠所言甚是。如果今日我放了你,昔日受害的,一定是诸位将领和兄弟。你素来残暴不仁,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流烟妹子,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当真是一个残暴不仁的昏君么?胡惟庸当权**,是我肃贪整治。天下百姓但凡遭遇了水灾旱灾和其他的灾难,我一定会派出人去放粮赈灾,也一定会减免当地百姓的赋税。也许,在你们心目中,我的确算不上一个好皇帝好兄弟,可是我相信在天下百姓心目中,我朱元璋绝对是一个好皇帝。”朱元璋挺直腰身,字字铿锵:“我承认我做了很多错事,可是对天下百姓,我的心和你的心是一样的。如果你要杀我,我也没有法子。只是我请你想清楚。我朱元璋并不是贪生怕死,如果我贪生怕死,当初就不会兴兵起义,我只是不想天下的百姓受苦受难。”

      楚流烟听到他说的一番表白,想起这么多年来,百姓们的日子的确比以前好过了很多。朱元璋虽然是对兄弟对朝臣残暴不仁,对百姓们的确是尽了一番心思。

      楚流烟一时有些犹豫,她深深知道,如今手上捏着的不是一只普通的梅花针,而是攸关天下百姓的一只针。到底,应不应该放过朱元璋呢?如果放过他,他先后害死刘伯温、徐达等忠臣的这笔账怎么算?如果不放过他,天下当真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杀了他泄愤而战乱流离,这也不是她楚流烟素来的作风。

      “楚王爷,还是让我来帮你吧。”楚流烟正彷徨的时候,李文忠举着斧头从后面冲了上来。等到楚流烟发觉,已然有些迟了。楚流烟还是下意识的推了朱元璋一把,把朱元璋推倒在徐达的坟边,李文忠的斧子顺着他的肩头划过,虽然划出了一道伤口,却并没有什么大碍。

      楚流烟这一推,朱元璋正好跪倒在徐达墓前。楚流烟心中的怒气,消了一些,她开始思索朱元璋说的话。的确,对待忠臣,朱元璋的确残暴不仁,他唯恐忠臣坐大,保住朱家的万年基业,便处心积虑的对付昔日的同袍将领。可是,在对待天下百姓方面,朱元璋也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好皇帝。如果,杀了朱元璋,换一个新皇帝,谁又能担保他不会为了自家的皇帝基业,对付朝臣,谁能担保他也会对百姓好?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朱元璋继续做皇帝,免得百姓们再受到战火之苦。

    朝堂卷 第五十二章 红颜白发

      楚流烟对李文忠说道:“文忠,请你先退下。”李文忠犹自愤愤,汤和走上前来,说道:“文忠兄,你先退下。楚王爷一定会处理妥当这件事情。”李文忠无奈,只好退了下去。只是眼神之中,仍旧充满了对朱元璋的怀疑。

      “皇上,你今日要我放过你,我便为了天下苍生放过你。只是,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楚流烟望着朱元璋,沉思良久说道。

      “你说。以前的所作所为,我也深感悔恨。只要我能弥补的,我一定尽力去做。”朱元璋长长舒口气,说道。

      “第一,我要你大肆祭祀徐大哥、刘大哥,对他们进行追封。为他们重建陵墓,让天下百姓一起祭祀凭吊他们。”楚流烟看着朱元璋,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条件。

      “好。我答应你。他们的死,到了今时今日,我也深感悔恨。”朱元璋望着楚流烟,说道。说完,他便在徐达墓前磕了三个头,表示自己的诚意。

      楚流烟点点头,又说出了第二个条件:“第二,我要你答应我,绝对不追究今日这些兄弟们的所作所为,绝对不能同他们秋后算账。尤其是文忠,你绝对不能杀他。如果你不答应,今天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要对天发誓,如果你违背誓言,你的后世子孙将会自缢而死,朱家的江山将会落在外人手中。”

      楚流烟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颇为带着几分刻毒。朱元璋微微一犹豫,楚流烟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做不到么?如果你做不到,也不要勉强自己。”

      李文忠在后面叫道:“他一定做不到。”楚流烟冷冷道:“所以我要他发毒誓。他最紧张他的江山,总不能拿他的江山和后世子孙来玩笑。”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朱元璋对此发下毒誓,日后绝对不会再追究今日挟持我的诸位弟兄的所为。如果有违此誓,不得好死。”他想了想,说道,当看到楚流烟的眼神时,又接着说道:“如果有违此誓,朱家的江山将会坐在外姓手中,我的后世子孙会落得自缢收场。”

      “好。”当时的人最注重毒誓,楚流烟见朱元璋连毒誓都肯发,长长松了一口气。后面的众人,除了李文忠不以为然外,其余的人也舒了一口气。

      楚流烟继续说道:“我的第三个条件,就是要求你好生善待天下百姓。如果你做不到,今日的事件随时都会重演。”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的刻毒越来越深重。

      朱元璋点头说道:“你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会善待天下变性。我还会把江浙百姓与别处的百姓同等对待,取消他们的高额赋税,你可以放心就是。”

      “好。”楚流烟慢慢把梅花针收了回去:“既然如此,我今日就放过你。我希望你记得你今日说过的每一句话。否则,便是我放过你,天也不会放过你。”

      “我记得了。”朱元璋仍旧有些心惊胆颤:“今天的话,我字字句句都记在心中,你们大可以放心。”

      “你可以回去了。”楚流烟看了一眼朱元璋:“如果今日的兄弟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为你是问。”说完,她回头对众人说道:“你们都回去吧。今天皇上在徐大哥的墓前发了毒誓,我相信他不会拿他的江山和子孙来玩笑。”

      众人听了楚流烟的话,有些迟疑的看了朱元璋一眼。朱元璋见楚流烟眉目如画,仍旧是昔日自己辛苦钟情的女子。岁月无情,十几年就这么一眨眼过去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变得不可捉摸,而唯独眼前的这个女子,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除了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坚忍。

      这个女子,曾经她与刘伯温相恋,曾经她对徐达倾心,可是唯独对自己,却没有半分情意。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却连他们都不如。甚至不如陈友谅。因为他知道,自从陈友谅死后,楚流烟年年岁岁清明节与陈友谅的祭日,都会去他墓前拜祭。

      朱元璋忍不住开口说道:“流烟妹子,今日里我答应了你三件事。我一定都会做到。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众人闻言大惊。楚流烟也有些疑虑地看了朱元璋一眼,说道:“你还有什么要求,你尽可以说出来。”

      “我希望你可以跟我回宫,做我的皇后,监督我的一言一行。有你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看着我,监督我,我才能约束自己的行为,做得更好。才能时时刻刻把答应你的事情记在心中,我希望你可以跟我回宫去。”朱元璋诚恳的把藏在心底十几年的话说了出来:“我对你倾心,天下人都知道,只是你不知道。我的皇后位是为你留的,可惜你永远不肯领情。”

      楚流烟微微嗤笑了一声,说道:“如果你真心想按照你的誓言去做,又何必我在你的身边监督你呢?如果,我想做皇后,我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今天?我天天在你身边监督你,说不定哪一天想起你杀了徐大哥,就会杀了你。”她说话的时候,手中的碧水剑陡然而起,朱元璋的一缕头发稳稳落在她的手中。

      她望着手中的头发说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能随便伤害。所以,我留着你一缕头发,来祭祀徐大哥。如果,有一天你违背了你的誓言,我一定来取你的头颅,就像是取你的头发一样。”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色俱厉,朱元璋闻言,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子。

      “你可以回去了。”楚流烟说。她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大声叫道:“皇上,皇上,皇上……”原来竟然是锦衣卫来了。朱元璋被楚流烟挟持走后,起初,宫人们都没有察觉。直到后来,马秀英知道了这件事,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徐达刚刚死了没几天,楚流烟与徐达深情厚谊,她来找朱元璋,多半是来算账。

      马秀英立刻召集守卫宫门的侍卫们前来,他们说看到楚流烟和朱元璋在李文忠、常家三兄弟等人的簇拥下离开了。马秀英深感大事不好,立刻把锦衣卫指挥使召来,吩咐他带兵一大批人去找朱元璋的下落,救回朱元璋。

      当锦衣卫找到徐达墓地的时候,正好楚流烟打算放过朱元璋。

      “大胆,你们居然敢劫持皇上,你们不想要命了么?”锦衣卫指挥使上前一步,拦在朱元璋的前面,然后对属下说道:“保护皇上。”“是。”锦衣卫们答应着,纷纷围拢在朱元璋的四周。

      “皇上,我希望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楚流烟冷冷地盯着朱元璋,提醒他说道。朱元璋连声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朕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诸位卿家并非劫持朕,而是陪同朕一起来拜祭徐达。你们不必惊慌。”朱元璋对锦衣卫们说道。

      “好。希望你做个好皇帝,善待百姓。”楚流烟说完,扯了一匹马过来,跳上马背,对众人说道:“我曾经答应过魏国公同他一起归隐深山,如今他虽然已经不在人世,我也要完成他的遗愿。希望诸位能够好好辅佐皇上做个旷世名主,让天下百姓能有好日子过。”说完,转身策马而去。

      众人看着楚流烟的背影,在风中越来越小,越来越渺茫,到最后更是渺茫地不能看见,心中各自悲伤惆怅不已。

      “我们回宫吧。”朱元璋说道,他转身看了看李文忠、汤和沐英等人,说道:“你们放心,今天的事情朕一定会忘记的。文忠,你从今天开始,也留在京城述职,不必回去外放之地了。”李文忠眉目寒峻,总觉得朱元璋不会这么轻而易举放过他,因而说道:“臣恳请回外放之地。”

      朱元璋想了想,说道:“这些事我们回去再说吧。起驾回宫。”于是,在锦衣卫们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回宫去。马秀英原本在宫中等得有些不耐烦,见到朱元璋平安无事回来,大为惊喜道:“皇上,你终于回来了。臣妾实在是担心不已。”

      朱元璋看了马秀英一眼,大有隔世为人的感觉。他坐在椅子上,心有余悸说道:“今天朕差点就葬身徐达的陵墓前面,幸亏朕机警,令得他们放过了我。”

      马秀英久久沉思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跪下来说道:“请皇上听臣妾一言,昔日徐达、常遇春、刘伯温等人,都是跟着皇上出生入死的,”她故意没有提起蓝玉的名字,因为昔日她曾经与蓝玉有过一段深情:“到如今他们的际遇,难免让其余的臣子觉得狡兔死,走狗烹,依照臣妾所见,如果皇上肯对他们加以安抚,多加善待,他们一定会为皇上效力。臣妾恳请皇上不要追究今天劫持皇上的人。”

      “你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我已经答应过楚流烟,绝对不追究今天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只是日后,还要梓潼在我身边多多提醒我才是。”朱元璋想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说道。

      “臣妾遵命,皇上英明。”马秀英再一次拜俯下去。朱元璋扶他起来。到了今时今日,朱元璋觉得心里特别的荒凉,昔日一直守候在她身边的人,到进来也不过只有马秀英一个了。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也正是如此。

      第二天,朱元璋便下了圣旨,追封徐达为中山王,赐中山王府给谢翠娥和徐达的遗腹子居住;追封刘伯温为诚意伯,在浙江*青田县为他的家人建造了专门的府邸。其余参与了这次事件的人,也都各有封赏,李文忠也被调回京城就职。朱元璋又下旨,取消江浙地区人民的高额赋税,一时之间,江浙人举手称庆。

      之后的二年中,朱元璋做事一直谨言慎行,楚流烟曾经让他发下的那个誓言,像是一把刀横在他的脖子上,让他觉得心中非常不安,非常不舒服,可是也没有别的法子。过了二年,马秀英生了一场大病去世。朱元璋甚为悲痛,虽然他心里面唯一爱过的人是楚流烟,可是马秀英也同他共同患难共同富贵了十几年。他们也曾经相互扶持,一起走过最艰难困苦的日子,其中的情分,自然不是外人能知道的。

      马秀英死后没有多久,朱元璋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戾。马秀英的死,楚流烟的出走,以及很多朝廷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十分之大。过了没有几年,朱元璋便缠绵病榻,到了洪武三十年,朱元璋薨逝。

      他在位三十年,一共发动八次北伐,可惜大将日益凋敝,再也不复当年盛事。

      朱元璋生前,在钟山南麓修建了孝陵,他死后,与马皇后一起合葬在此。

      太子朱标即位为皇帝,为朱元璋举行了规模庞大的国丧。国丧过后,派了大批守墓人守护孝陵。这其中,还有一个缘故。有风水师曾经向朱元璋提起,大明朝的龙脉就在钟山,如果能守护住龙脉,明朝的江山就能够千秋万代。

      朱元璋是有私心的。因为他做了一件错事,他没有守住自己昔日的承诺,当初曾经挟持过他的人,他一个也没有放过。他发过毒誓,如果违背毒誓,他的后世子孙就会自缢而死,而大明朝的江山也不复存在,这一直都是他心里头的一根刺,至死也没有拔出来。

      这一年的春天,春暖花开时节,徐达的墓前,来了一个红衣的女子。那个女子已经不年轻了,她白发苍苍,也许有五六十岁了,也许更老一些。只是一张脸,仍旧十分美丽,皮肤也很是光滑,眼睛十分有神,看上去又年轻许多。

      她,就是归隐二十余年的楚流烟。

      她拜祭了徐达后,边坐在他的墓前,絮絮与他闲话,她说:“徐大哥,不知不觉间,二十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么?如果你还活着,会是什么样子?”

      纸钱儿漫天,飞得像是翩然而起的纸蝴蝶。楚流烟继续说道:“徐大哥,你知道这二十年来,我最难过的是什么事么?我恨我自己,当初信错了朱元璋,他曾经说过,要善待天下百姓,他做到了。可是他也曾经说过,要善待自己的兄弟,他却没有做到。”

      “你还记得李文忠么?当初,也是在你的墓前,李文忠要我杀死朱元璋,我没有答应,结果,事隔五年之后,文忠病了,朱元璋亲自去看他,给他下了毒药,这么害死了他。他追封他为岐阳王,谥”武靖“,配享太庙,肖像功臣庙,位次第三。赐葬钟山之阴。他的儿子李景隆嗣曹国公爵位。只是,纵然有这么多的殊荣,又能怎么样?人已经死去了。朱元璋做这么多,也只是为了补偿,唯恐当日发下的毒誓应验而已。”

      楚流烟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她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继续缓缓说道:“汤和那小胖子,朱元璋倒是放过了他。原本以为他可以平安一生,谁料到他六十四岁那年,病的不成人形,朱元璋还派他去抗击倭寇。他就这么活活病死了,他被追封为追封东瓯王,谥襄武,仍旧只是虚名罢了。”

      “还有邓愈,幸亏他死得早,朱元璋来不及对付他,也算是他的幸运了。沐英,这个孩子当初与你情同父子,如今他也可以去地府陪伴你了。他才活了不到五十岁,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天下人不知,我知道,是朱元璋,朱元璋是不会放过他的。”

      楚流烟的泪水一时汹涌,萧萧白发在料峭的春寒中,显得尤为清冷:“当初跟着我一起挟持朱元璋的兄弟同袍,除了常大哥家的三个孩子,其余的都死了。他们虽然死法各异,却都死的很惨,是朱元璋害死了他们。如果当初不是我一时心软,放过了朱元璋,也许今天就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徐大哥,我对不起你们……”

      墓地中一片静谧,楚流烟泪水汹涌,她强忍着心中的痛楚,说道:“徐大哥,这些年中,我苦心研究了我娘亲昔日留下的札记,札记中记载再过二百多年,朱家的后世子孙在万岁山自缢而死,明朝会灭亡。你和兄弟苦心打出来的天下,你们却都惨死。总算是苍天有眼,是报应。大明朝的事,从此与我楚流烟再也没有任何干系。不管他们的子孙遇到什么困难,我纵然不会落井下石,也绝不会出手相助。”

      时间,慢慢地过去,楚流烟坐在徐达的墓前,身影萧瑟,慢慢地被夕阳的余光照成了别样的剪影,红衣白发,在如血的残阳中格外凄凉……。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夕阳慢慢落下,她才站起身来,跃上马背,策马而去,渐渐消失在漆黑的暮色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全书完)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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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6:03:20 |只看该作者
    朝堂卷 第四十二章 开心穿越

      开心心里总想着大完美结局,她甚至希望笑笑娶了楚流烟,这样就皆大欢喜了,但是两名当事主似乎对她的提议并不怎么赞同。

      开心的身影越来越淡,这时候忽然门被打开了,楚流烟与笑笑顿时心中大惊,笑笑直接抽出了剑。

      门口的那个身影竟然无比熟悉,虽然有些邋遢,但是很明显,那人是徐达,众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徐达直接关上大门,然后快步走来。

      “你如何来此?”楚流烟觉得很诧异。

      “开心说过今日她也许会走,我就来此地看看,若真走了,就当送别刘大哥亲人,怎能不来。”徐达看着开心逐渐淡去的身影,面部除了开始有些惊疑便没在如何了。

      “对了,我还想起一事,楚姐姐徐大哥,你们一定要小心朱元璋,一定啊!”开心说完整个人几乎变的透明起来,她伸手抓向笑笑,笑笑忙迎出手去,但是在相交的那一瞬间,开心整个人仿佛空气一般,消失不见。

      “开心…”笑笑就有如被一武功极强的高手全身心击溃一般坐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开心,你那么爱钱,我应该让你带些钱在走的。开心,你到了那里会想起我么?”

      “笑笑。”楚流烟用手轻抚着她的头,笑笑扑在粗活流烟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别哭了,这是他托我交给你的。”徐达掏出了一枚硬币,这是21世纪中国的人民币里的一元硬币:“这是她要我交给你的。”

      而另一边,开心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她只是如同以往一般起床。但是开心的脑海中所有的一切都无比的真实,她觉得这根本就是实际发生过的事情,因为她身边有一块锈迹班驳的古董铜镜。这块镜子显然是无价之宝,送到博物馆内也是国宝级文物,但是开心知道,这件东西将永远被自己珍藏,对她而言,钱或许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开心终于如愿以偿的回到了21实际,但是另外一边,生活还将继续。

      这里又得提到蓝玉了,他是马皇后情窦初开的对象,马秀英后来嫁于朱元璋。而他未过门的妻子郭如意也被朱元璋纳为惠妃,一直耿耿于怀。

      这日蓝玉在府中设宴,邀请了常遇春一起喝酒。酒过三旬,蓝玉有些醉了。

      “常兄,你说当今天子为人如何?”

      “真英雄也。”常玉春道。

      “人品如何?”

      “乃君子也。”

      “那行径如何?”

      “大丈夫也。”

      “哈哈,你醉了。”蓝玉哈哈大笑,指着常玉春摇头到:“君子不夺人之所好,朱元璋夺我爱妻,又岂是君子所为啊?”

      常玉春也知道此事,蓝玉如今酒醉失言,他急忙上去劝阻:“不要乱讲,小心隔墙有耳。”

      “有耳?何耳啊?”

      “老天有耳。”常玉春不好直说。

      “天?这天有耳也就有眼,他眼看着我爱妻被朱元璋夺去,虽有眼亦盲矣。天有耳,早该变天了。朱元璋夺我妻子,心中实在难受!常兄,我知道你一直侍奉朱元璋左右,但是你可知我日夜思念,心中忿忿不平否?”说罢又狂饮三杯,倒地不起。

      “唉。”常玉春也觉得朱元璋夺人所好有些不妥,但是事情过去也就罢了,蓝玉酒后失言也是情有可缘。将蓝玉扶到一边,常玉春准备走了,一推门却见门口自己的随从:“你在此做甚?”

      “回老爷,我想您也该回去了,故而在门外守侯。”

      “刚才里面有话你可曾听见?”

      “回老爷话,小的刚到门口,老爷所问何事小人一概不知。”

      “那就好,走吧。”说完常玉春离去。

      但是令常玉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那名仆从乃是自己心腹,由于自己与朱元璋走近,他也很方便出入宫中。

      很快,送常玉春到了府上,这名叫张二的随从竟然直接往宫里去了。

      由于拿着常玉春的的腰牌一路上没受到多少阻拦,一直到了朱元璋书房外。

      长顺拦去了他的去路:“皇上正在看书,有何事明日再讲不迟。今天色已万,请回吧。”

      “请回禀皇上,说有人谋反。”

      “哦?有此等事?”长顺不敢怠慢,急忙回禀了朱元璋。

      在对张二进行了搜索之后确定其没携带武器,他终于见到了朱元璋。

      “张二?”

      “是皇上,难得皇上记得小人名字,真是荣幸之至。”

      “怎么常大人不来却叫你来,半夜入宫所谓何事啊?”朱元璋问到。

      “皇上,刚才常大人与蓝玉大人喝酒,小人在门外,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常大人不敢说出来,是怕皇上担忧。小人则不然,小人不怕惹人非议,也不似常大人怕自己牵连其中。小人对皇上的忠心苍天可鉴。”

      “好了,说吧。”朱元璋点了点头:“若是有实,则重重有赏,若是造谣生事,就休快我无情了。”

      “是皇上。”张二顿了一下,接口说到:“今晚蓝大人与我家老爷喝酒,蓝大人酒喝多了,就开始数落皇上的不是。”

      “说?什么不是?”朱元璋刚才正好在看后宫名册,今日选到的惠妃正是当时他招入宫的女子名叫郭如意,听说是蓝玉的未过门的妻子。本来这有了婆家就不能入宫,但是朱元璋觉得此女甚是美貌便强行让她入宫了。莫非就是为了此事?

      “小人不敢。”张二惊恐。

      “快说,不然朕现在就杀了你!”朱元璋有些怒了。

      “皇上,蓝大人问老爷,为人如何,老爷答为英雄,又问品行如何,答曰君子,三问皇上行径如何,答曰大丈夫也。然蓝大人却不以为然,说皇上靠女人,不配为英雄。说皇上夺人妻子,乃是夺人所好,不配君子。说皇上此乃小人行径也。”

      朱元璋一听顿时气的啊,大拍桌子:“好他个蓝玉,敬酒不吃吃罚酒。”又看了看那张二:“好,你这会有功,大大的有功。朕赏你白银千两,日后在找时机赏你个官做,下去吧。”

      张二领了千两白银的赏钱,很快就高兴的离开了。

      看着张二的背影,朱元璋冷笑一声:“这银子我看你是没命花了,这官,也得有命才能做啊。朱元璋对侍卫吩咐道:”此人乃常玉春手下,却如此行径,欺瞒主子私自来报,一会将他悄悄处置了,不然他日欺主瞒上定与胡惟庸无异。"

      “是。”侍卫下去。

      朱元璋在屋内盘算:“朕正欲往惠妃处,这倒是扫兴的很。没想到蓝玉对我怀恨在心,想来有弑君之意,他日必为祸患。如今胡惟庸案牵连甚广,我何不借此机会将他一并除去,以绝后患呢?”

      第二日,一队人马到了蓝玉府上…

      蓝玉因牵连多件**大案,不肯配合以武力反抗调查,死于乱军之中。这是最后的报告,众人皆惊。

      其中第一个不信的则是马皇后,蓝玉为人她最清楚,曾经对蓝玉有着无限憧憬的马皇后虽然嫁给了朱元璋,但是对蓝玉,再心中始终还保持这一屡情丝。

      “不可能,蓝玉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反抗朝廷的官兵。”想来想去,马皇后想到了朱元璋身上:“莫非是他?”

      朱元璋抢了蓝玉妻子,两人可以说不合。马皇后翻开名册,里面清楚的指明朱元璋昨夜临幸的是惠妃。一去调查,昨天夜里朱元璋并没去惠妃那里,事情无比蹊跷,她就觉得是朱元璋。

      马皇后决定去找朱元璋,很快就来到了朱元璋身前。

      “皇上,臣妾有事请教。”

      “皇后娘娘驾到不知所谓何事?”朱元璋丝毫不以为然。

      “皇上,臣妾问你一句,这蓝玉可是你派人杀死?”

      朱元璋哈哈大笑:“是又如何?”

      “你…”马皇后气的说不出话来。

      “哼!朕就知道你要跑来为他叫冤。你可知道,昨日这蓝玉开口说要杀朕,有人证。弑君乃是叛国大罪,要满门皆斩诛连九族。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他死的洒脱一点,还有何不妥啊?”说罢朱元璋甩袖离去。

      马皇后经他如此一说道也不好再强开口什么了,只得闷闷不乐起来。而因为这件事情,她在朱元璋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再岁月之后再经削减,大不如前了。

      “哼!这个马秀英,竟然还为那蓝玉求情!来人哪,将那蓝玉安上与胡惟庸一起串谋反叛逆之事呈报出去,以堵众口悠悠。”

      朱元璋又补一旨,宣蓝玉因叛国被杀,马皇后大怒,托病不出。

      “皇上,大都督求见。”

      朱元璋正与一女子嬉戏,听闻此事便挥了挥手,女子退下。

      “李文忠又来找我,难道也是因为蓝玉之事尔?”心中虽有疑问,还是点了点头:“叫他进来,朕有话要问。”

      很快大都督李文忠就进来了,先是行礼参拜:“臣李文忠拜见皇上。”

      “哈哈,忠儿啊,这无外人,你可称朕为父王无碍。”说完伸手招唿李文忠:“来来来,坐到朕身边来。你我许久未见,近来可好啊?”

      这大都督李文忠可是手握兵权,朱元璋对他很是满意。

      “回皇上,一切安好。”

      “周围蛮夷可有异动啊?”

      “并无异动,非常稳定。他们每年都会按时送来供品朝拜,对我大明很是畏惧。”

      “好,哈哈,好!”朱元璋一连叫了两个好,可见其心情愉悦:“这天下安邦,朕愿足矣。眼下胡惟庸以及其党羽剿灭,国库充足,百姓安居乐业,我大明气势如虹,必能超越先人以承正统。来,随朕喝上一杯,以示庆祝。”

      李文忠却摇了摇头:“皇上,臣此次前来正为胡惟庸一案而来。”

      朱元璋眉头一皱:“你说吧。”脸上已现不悦之色。

      李文忠不是傻子,是人都看的出来。但是他却觉得不得不说,或许天下之大,也只有他李文忠能说了。

      所以李文忠还是开口了:“臣觉得皇上此次剿灭胡惟庸确实值得赞赏,胡惟庸老奸巨滑,实乃我大明蛀虫。皇上能居安思危拔除祸患,确实乃明君尔。”话锋一转,矛头直下:“但是皇上,据说您处死了蓝玉,可有此事?”

      “蓝玉谋反,只能除去。”朱元璋也摆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其实朕已经给他机会,他不从拼死反抗才被御林军失手杀死。而且朕并未加害他的家人,可谓仁至义尽。”

      李文忠闭上眼睛思量了会,自己是朱元璋的养子,又是朱元璋的外甥,正所谓亲上加亲,加之又手握兵权,官拜大都督,还算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便开口了:“皇上。”

      “你为何不叫我舅父或者父王,难不成你也有叛变之心?”朱元璋冰冷的语气让李文忠一惊:“并非我不肯叫,实在是今日有公事要议,故此称谓。你我虽为舅侄,又为父子,但是国家大事,我为辰君为王,不可相近乎。”

      “好,很好,我倒要听听你这个为人臣子的家伙是要如何对我说教的。”

      到了这里,朱元璋显然已经非常不悦了。

      但是李文忠却硬着头皮上了:“皇上,蓝玉一向谨慎不多言,为人清廉刚正,虽然性子有些阴柔,但是以臣对他多年了解,断然不可能谋害皇上的。”

      朱元璋没说什么,只是淡大拿的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真诬陷他?”

      “微臣不敢。”

      “哼,李文忠,这天底下还有你不敢的事么?你竟然敢怀疑朕,朕有什么值得你好怀疑的?”

      “皇上,蓝玉的事微臣实在不明,还望皇上能给我明说。”

      “说?我为何要对你说?”朱元璋大怒:“你我叔侄又为父子,我一手提拔你委以重任,你却不思图报反对我诸多质疑,真是胆大妄为。蓝玉造反事实如此,你若要问其原因不入去地府找他问便事了。若是没事就且下去,别扫了朕的兴致。”

      李文忠仍不肯走:“皇上,这蓝玉之死今后势必落在皇上头上,妄杀忠臣,为人口舌啊。皇上,蓝玉明明无罪,你却派人将之杀死。蓝玉不可能与胡惟庸勾结,你却说他与胡惟庸勾结欲图谋害你,你这分明是诬陷,是滥杀无辜啊。”

      “大胆!”朱元璋坐不住了,这李文忠失言竟然触及了每个君王的逆鳞之上:“口出狂言,尔想谋反不成!来人,将这无理的家伙给我拉出去,打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探望。此子狂妄无礼竟然对皇帝大唿小叫指责万千,实在是过于大胆。此人不杀,何以振朝纲啊!”

      几个卫兵近来扭着李文忠便往外押,李文忠没想到事情如此戏剧,但是却已无法改变,只得大叫:“皇叔,父王,你不能这般啊。”

      “现在才套亲情,你不觉得晚了些么?”朱元璋冷笑到。

      “皇叔,你不能滥杀无辜啊,这让满朝文武心寒的呀,皇上,不可如此行事呀,历代皇帝都是如此才葬送了江山的!”

      听到他如此大喊,朱元璋更是怒不可遏:“押下去,等我择日杀此小儿!叫他再敢造次。”

      这时候长顺走了过来:“皇上,杀不得呀。”

      “为何杀不得?”朱元璋满脸阴线。

      “皇上,李大人是您的亲戚啊,这亲近之人不能杀,不然皇族之人必然不满。”

      朱元璋笑笑:“有谁不满又能怎样?他们还敢指责朕么?天下其他人杀不得皇族,我却杀得。我这是杀鸡敬猴,也让那些皇族们知道,该收敛的时候就应该收敛一些,不然杀身之祸迟早也会降临到他们头上。”

      “皇上,可是李大人是您的干儿子啊,这虎毒不食子,您不至于杀死自己儿子吧。”长顺也算是比较好心的了,不似一般内侍只会煽风点火,可以说对朱元璋还是比较忠心的,所以对皇亲安危也比较上心。

      “长顺啊,正因为他是我干儿子,是皇子,是王候,所以我才要拿他开刀。朕子嗣居多,将来必然更多。各个龙子都将会争权夺势,朕就是要在这节骨眼上杀了李文忠,让众人有所收敛,朕不想节外开支,劳心劳力。”

      长顺看了看朱元璋,无奈的摇了摇头:“皇上,臣得皇上垂爱得以服饰皇上,虽然不明朝中大事只知道伺候皇上,但是有一句话很想说,却不知对否,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元璋哈哈大笑:“你是我心腹尔,有话尽可讲来,为何不讲。”

      “既如此臣就说了。”

    朝堂卷 第四十三章 冒死救人

      “皇上,这李文忠乃是大都督,兵马大元帅,手握兵权,不宜杀之。”

      朱元璋有些意外,没想到长顺会与自己谈及此事,想了想,随即又释怀了:“无妨,杀此人不足以坏事。首先他刚才也讲,周边蛮夷惧怕我大明武力俱皆效忠,就算没了李文忠依旧如此。再者说了,他手下军队虽多,却不似徐地的应天军那般难以驾御。朕只需一纸令下,军队自然归顺。不过李文忠仗着自己是皇亲,还是大都督便对朕不敬,此乃大罪也!不杀之,不足消朕之恨也!”

      “皇上英明。”长顺点头退去。

      朱元璋要处死李文忠,这个消息没多少人知道。但是宫里什么最快,消息最快,不过几个时辰,几乎全宫的人都知道李文忠顶撞朱元璋被打入死牢,将被斩首。

      马皇后得知此事急忙更衣来见朱元璋,朱元璋正与一新入宫的高丽人寻欢,听到马皇后前来,心中不悦:“急什么,朕现在没空找她。”

      “皇上,可是皇后娘娘说有要事找您。”宫女回报到。

      高丽人急忙说道:“皇上还是先见皇后娘娘吧,万一娘娘一会怪罪,奴婢担当不起。”

      朱元璋哈哈一笑:“怎么还叫奴婢,换个叫法吧,朕刚才不是封你做丽人了么。这马皇后能有什么事情,就是那些鸡毛蒜皮之事,还值得朕放弃眼前美色嘛。不要管她,嘿嘿…”朱元璋依旧寻乐,马皇后在宫外等候。

      时辰过的飞快,朱元璋一直过了两个时辰方整理衣衫出来。见到殿外马皇后侯着似乎很是奇怪:“皇后娘娘不是抱恙在身么,怎么出现在此地啊?”

      “皇上,臣妾在此等候多时了。”

      “你不有病么?怎么朕觉得你现在就好象没事人一般?”朱元璋似乎要把话题扯开。

      但是皇帝的话茬你不能不接,马皇后虽然贵为皇后却依旧只能如此,毕竟皇帝老子最大,要废了你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天下哪个皇帝不薄情呢,经常游弋在百花丛中,迟早是会变的。

      “回皇上,臣妾已经好了,正有要事要来找皇上商量。”

      “是么,皇后何事如此着急。待朕会去换身衣,一会你来书房找朕。”说完直接甩袖离去了。

      马皇后看着跟在朱元璋身后的高丽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此等女子如此魅主,将来必成大患。”

      见朱元璋走,高丽人才走过来向她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高丽人想必也是看到刚才皇后吃鳖的样子,朱元璋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她,所以才有如此惺惺作态之表现。但是她却忘了,眼前的不是什么丽人妃子,而是陪朱元璋一起出生入死到现在的马秀英。

      马秀英当场发飙,展现了她敢爱敢恨的性格。二话不说,直接一记耳光扇了过去,顿时将高丽人的一边脸打的肿起来。

      马秀英陪着朱元璋一路走来,虽然不说武艺高强,却也不是一般柔弱女子所能敌也,更别说这种要养在笼中之鸟一般柔弱之人,当场高丽人便趴倒在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敢打我?”高丽人带着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马皇后,过了半饷,才发现不妥,急忙低下头去。

      “再说啊?再骂啊?我马秀英在这里听着,你说啊。”

      看到马皇后双手插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高丽人急忙下跪求饶:“皇后娘娘,奴婢一时嘴拙,您别放在心上。奴婢给您磕头了,还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奴婢。”

      马皇后冷笑一声:“怎么换成奴婢了,不叫臣妾了?”

      “奴婢哪能与皇后娘娘金躯相比。”

      “哼,花言巧语的东西,今后皇上必为你所害。如今你尚未得宠不过只是临幸一次便能如此作威作福,他日若你有幸成了妃子有权有势,你眼里还有旁人么?”

      “皇后娘娘饶命!”高丽人跪在地上哀哭求情。

      “哼!现在才求饶,晚了。不过你若是真的知错,我也可以饶你。”

      “啊!谢谢皇后娘娘开恩,谢谢皇后娘娘开恩。”高丽人急忙磕头。

      马皇后依旧语气冰凉:“先别高兴的太早,虽然可以饶你死罪,但是你言语恶毒,所以要割去舌头!来人,行刑!”

      马上有人去请管事之人,高丽人一听大哭起来:“娘娘,我不敢了娘娘,皇后娘娘您就饶了我吧。”

      马皇后冷眼一瞪:“还有你魅主,祸害无穷,派人将她的脸划花,然后打入冷宫,终生不得再回。”说完她转身离开,皇后姿态尽显无疑。

      马皇后对后宫的掌管还是比较严格的,朱元璋要她一会再去,她只得先回到自己宫中稍做打扮,希望看起来和善些在朱元璋这边好说上话。其实马皇后知道,凭借她此时的姿色,已经无法在朱元璋身上起到任何作用了。但是此次出事的人是李文忠,马皇后根本不敢相信朱元璋要杀他。为了救李文忠,马皇后已经心急如焚,乱了分寸。

      很快,马皇后又到了御书房找到朱元璋,关上门,马皇后道:“皇上,李文忠可是你亲侄啊,又是你义子,安能加害?”

      “哼,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何况此子因官高权大,竟然顶撞于我,我安能不怒。此罪乃是不赦之罪,欺君罔上,罪必诸之!不容说情!”朱元璋显然早有准备。

      “皇上,你如此做,天下人会如何看待?”

      “如何看待是他们的事,朕的事,朕自己清楚,你一女人家,干涉朝政,难道是想越权不成?朕早有言在先,你管后宫,天下之事朕自会处理,若你想越俎代庖,我就废了你!”

      “你…你…”马皇后没想到朱元璋竟然会对她如此说话,不管是真是假,换成以前朱元璋是万万不敢如此开口的。

      马皇后失望至极:“他变了,唉,真的不如从前了。”这时候马皇后脑中浮现起年轻时的情景,远处,总是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蓝玉。

      马皇后失魂落魄孤单的离去,朱元璋这里却并未闲着:“恩,今夜朕要临幸嘉林宫,宠幸惠妃,长顺你去安排一下,一会起驾。”

      “是。”长顺退去。

      朱元璋在书房内翻着楚流烟呈上来的官吏名单,所有与胡惟庸有勾结的人的名字都在上面。朱元璋看着看着,火就再次涌了上来。

      “好大的胆子!哼!”

      不久,朱元璋就到了嘉林宫门口,惠妃率众人来接驾,朱元璋看到惠妃,原本紧绷的脸终于松了许多。

      “惠妃请起,来,随朕一同进去。”朱元璋牵着郭如意的手往里走,郭如意跟在后面,小声道:“皇上白天不是刚与高丽人…怎晚上又来?”

      “哈哈,惠妃这是吃醋,吃醋了,朕就是舍不得你才来看你啊。”说完将其一搂带到一边。

      “都退下吧!”朱元璋原本心情就不好,找惠妃也是发泄为主,让众人退下,迫不及待的上去又亲又抱…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朱元璋在边上昏昏欲睡。

      惠妃在侧却不能安睡,小声的问到:“皇上,臣妾能问你个事么?”

      “何事啊?”朱元璋侧了个身。

      “皇上,听说蓝大人被您斩了,可有此事?”

      朱元璋此时又些迷煳,随口答到:“朕见他有谋反之心,故杀之。”

      郭如意(惠妃)心中一惊,泪水夺框而出。好在朱元璋有些疲乏,并未发现。

      朱元璋在边上睡去,惠妃却久不久不能成眠。

      不多时,郭如意便悄悄起身,批上一件外套离去。

      朱元璋这时候转过身来,一摸,身边没人,顿时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惠妃偷偷摸摸的离开大床,心里开始警惕。回想刚才惠妃问自己的问题,朱元璋怀疑这女人是否对蓝玉也有情谊,难不成是要对自己下手?

      想到这里睡意全无,却依旧没有爬起,他自信对付这一个弱质女流毫无问题。

      不一会,惠妃轻手轻脚的回来了,朱元璋提高了警惕。

      惠妃又回到了床上,朱元璋是背对着她,无法看见。但觉寒光一闪,顿时拔起身来直接一把掐住惠妃喉咙将其压在身下。

      只见惠妃手中持着一根银签,有一手长,虽然称不上尖锐,但是如果对着自己要害一扎也是可以要得性命的。不过刚才翻身还有其他东西摔到地上,朱元璋定睛一看,是一果盘,切好的凤梨苹果撒了满地。

      外面也有无数人因其内动响守在门口,本就在内的内侍宫女也都围了过来,看到朱元璋无事皆跪倒在地。

      “爱妃,你这是何故啊?”朱元璋夺过她手中银签问到。

      “吃些水果而已,大王何故此问。”

      朱元璋又看了看地上果盘,这才松手,惠妃终于能好好喘气,大声咳嗽起来。

      “哼!吃水果便吃,何必自己鬼鬼祟祟。”

      “臣妾不过是不想惊扰皇上。”惠妃揉着头颈,刚才差点没把她掐死。

      “哼,真是扫兴,摆驾回宫。”朱元璋起身欲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慢,一会再走好了,众人退下!”

      朱元璋把所有人都驱逐出去,然后看着回妃道:“惠妃啊,眼下只有你我二人,朕问你,朕待你如何啊?”

      “皇上待我很好。”

      “很好?”朱元璋眼珠子一转,略有思量:“刚才没弄疼你吧?”

      “皇上弄疼我了。”

      “是么,让朕看看。”朱元璋凑过身去,却又将惠妃衣物退去:“惠妃如此妙曼身材,可惜那蓝玉小儿无福消受啊,真是可惜,哈哈哈哈!”说完又一次将惠妃压住,比起任何一次都要疯狂。

      长顺在外面接朱元璋回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半夜行走。忽然朱元璋想到什么:“长顺,移驾,我要去找高丽人。”

      “回皇上,高丽人早些时候顶撞皇后娘娘,已经被割舌毁面打入冷宫了。”

      “切,这马秀英!”朱元璋有些不悦:“回去回去!”

      而此时在嘉林宫内,惠妃的寝宫之内,宫门半掩,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除了惠妃一个人无力的躺在床上哭泣,再无一人。里面只掌了一盏灯,昏暗的灯光无法将整座寝宫点亮,惠妃在阴暗的床上无力的躺着,满身都是朱元璋啃咬和野蛮揉*抓留下的红痕。惠妃伸手到了枕头下,死死的抓住一根银签泪流不止。

      朱元璋回去之后,一直不能安睡,一夜到明,朱元璋未曾合眼。

      第二日朝上,朱元璋神色不好,却无人敢问。

      待早朝完毕,朱元璋一纸秘令,召宋濂回来。

      宋濂何人?宋濂字景濂,号潜溪,别号玄真子、玄真道士、玄真遁叟。朱元璋曾誉他为开国文臣之首。就是这么一号人,是是当代大学士,还是太子朱标的老师。

      就这么一个人,谁都琢磨不透朱元璋召他回京是何目的。

      楚流烟查明,宋濂的长孙宋慎被牵连到胡惟庸的案子中去,故而迁怒于他。以朱元璋的性子与如此的形式,想来宋濂只要返京,只有死路一条。

      楚流烟谁也不说,只身策马去找宋濂,听说此人在城外不远与故人相随。

      楚流烟到了城外,按着宋濂仆从告知的地点寻去。

      在城北一处草舍之内,宋濂正与几名长相不凡之人一起品酒作诗。

      楚流烟急忙进去:“宋学士,你怎还有闲情逸致在此饮酒?”

      “哈哈哈哈!”高启与刘基哈哈大笑。

      楚流烟自然知道,这三人学士不分上下,俱是当今大学士之流,文人墨客趋之若骛的三人,竟然聚在一起,饮酒作乐。

      “哎呀,我今天早有预感,会有贵人来此,怎样刘兄,我所言非差吧。”宋濂哈哈大笑,刘基也乐的自在:“是是是,我之过也,这就罚酒一杯。”说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干。

      宋濂忙把楚流烟迎了进去:“平硕王驾到,有失远迎,来,同饮一杯如何?”

      三人俱为风流人物,自然不会拘泥与男女。楚流烟无奈被拉入席,喝酒三杯。

      气氛渐热,这几人皆用竹筷敲打起杯碗来,宋濂还唱上了:“官航晚泊浔阳郭,把酒长怀靖节贤。折腰竟辞彭泽米,攒眉宁种远公莲。归来松菊开三径,老去柴桑受一廛。晋代衣冠谁避世,刘家社稷自书年。虽云富贵非吾愿,已有清高独尔伟。千载令人吊遗迹,好山青立县门前。”

      一曲唱罢,三人哈哈大笑,楚流烟也拍了拍手:“确实绝妙,不过先生可知,大难临头矣。”

      宋濂点了点头,并未慌乱:“知也。”

      “那先生为何不逃?如今皇上已经派人来寻先生,事不疑迟,还需早早动身哪。”

      宋濂哈哈大笑,其余二人也皆大笑之。

      刘基对着楚流烟说到:“王爷,你刚才应该听得景濂所唱之词,皆他心声也。”

      “哈哈,知我者,二兄也。”宋濂也哈哈大笑。

      楚流烟开始回味刚才宋濂的歌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来宋濂以有死意,而不跑之理或许是因为那些学士们高风亮节的通病吧,需要流芳百世,需要死得其所。

      楚流烟也是无奈,终于点点头:“宋学士,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望好自为之,勿送。”

      三人点头,楚流烟再叹一声,还是走了。

      刚走没几步,就发现周围出现一队兵,直往那小屋去了。

      楚流烟跟着回去,有人认得她:“王爷,您在此不会是要为难小人吧?”

      “你们管你们的,我只看。”

      “多谢王爷,不然万岁那里很难交代。”那个带头的走进了屋子:“宋大学士,皇上有请,请您移驾皇宫。”

      “好。”宋濂丝毫没有露出什么吃惊的表情,默默的跟着队伍,坐上了那辆马车。

      楚流烟觉得朱元璋最近越来越可怕,皇帝就是这样的么?

      宋濂乃是大学士,根本无错,不过是其长孙之过,并无他什么事。楚流烟觉得不舍如此人才枉死,急忙策马去找徐达。

      这时候谢翠娥正好不在,徐达在外面转悠,正好被楚流烟撞上。

      “徐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徐地笑笑:“妹子何事如今惊慌,这天塌下来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

    朝堂卷 第四十四章 欲诛宋濂

      “救命如救火,迟了就来不及了。”说完拉着徐达就要上马,徐地虽然上马却还不知何事:“流烟妹子,何事惊慌。”

      “皇上要杀宋濂。”

      楚流烟此话一出,徐达双眼顿时一滞:“什么!?皇上要杀宋濂?”

      “是啊,皇上要杀宋濂,徐大哥理应前去说情。”

      “到底何事?为何宋濂会被杀?”

      楚流烟只要把宋慎之事向徐达道明,徐达一听顿觉惋惜:“这宋濂乃是当代名士,怎能如此轻率说杀便杀,再说犯罪者不过是其长孙宋慎,皇上竟然如此。快,快些去见皇上!”

      楚流烟骑着马,后面坐着徐达,两人一路往皇宫去了。

      到了殿前,正好押解宋濂的人刚到。宋濂由于是朱元璋召来的,此时还无镣铐等待遇,就如同往常一般被请来见朱元璋。

      朱元璋一见宋濂便怒:“宋濂,你可知罪?”

      宋濂哈哈一笑:“皇上,臣自知万死,只要皇上下令,万死不辞。”

      “你倒是想的开,你孙欺君罔上,罪大恶极,我看你也不过突有虚名,滥竽充数金玉其外的家伙,你想如何死法?”

      宋濂笑道:“皇上还要赏我如何死法,真乃仁仁之君也,宋濂先此拜谢。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请皇上将我斩于南门,尸首向北。另摘我头颅浸于每酒之中,方算死得其所啊。”

      “好,朕就允你。”

      “万万不可!”徐达这时候冲了进来。

      这徐达平日里向来敬重宋濂才学,颇为佩服,如今听闻朱元璋要杀宋濂,急忙冲来阻止。

      “恩?徐达?”朱元璋一见徐达前来,顿时一顿。

      观徐达,此时不修边幅,身着随意,意志有些消沉,不似之前那般意气风发。

      “魏国公向来可好?”朱元璋问到。

      “皇上,宋濂乃当代名士,杀不得啊。况且犯罪的并非是他,请皇上开恩。”

      “哼,徐达,这宋濂纵容自己孙儿犯罪却不问责,管教无方,你为何要帮他求情?”

      徐达冷哼一声:“皇上,做皇帝也不能太专断独行了,不然很多事情不能善后。”

      “你在数落朕还是威胁朕?”朱元璋眉毛一挑:“你真好大的胆子!”

      徐达不依不扰:“皇上,臣愿做保,宋濂无罪!”

      “皇上,我也愿意一同做保。”楚流烟也点了点头。

      这时候常玉春也在,只是看着朱元璋没有任何表情。

      “你们!哼!”朱元璋火气一上:“你们两竟然违逆君意,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哪,给我把两人拖出去!”

      “皇上!”常玉春终于说话了:“徐达乃魏国公,楚流烟乃平硕王,于礼于法皇上都不应如此,若是传扬出去,有损君威,还会有人数落皇上的不是。”

      听了常玉春的话,朱元璋还是觉得怒火未消:“徐达,朕要你将之前言语全部收回去,朕就当你没来过,不予追究。”

      徐达不肯屈服:“皇上若要杀宋濂,不如先杀了徐达吧。”

      “你!你!”朱元璋被徐达顶的险些气晕过去:“好!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皇上三思!”楚流烟道。

      “皇上,魏国公功绩显赫,不能杀。”常玉春也道。

      “哼!徐达,并非朕不杀你,而是念在众卿面子上,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追回魏国公称号,官降三级,拖出去!”

      朱元璋丝毫不给徐达辩解机会。

      徐达没想到来此竟然没起到作用,还被连贬三级。

      宋濂只是无奈的摇头:“何必呢?老朽也是行将入木之人,小弟年轻,为何要为我如此?”

      徐达被拉出去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宋濂。

      “将宋濂先收监,择日问斩!”

      君令如山,不会更改,徐达拯救宋濂的计划基本就宣告失败了。

      徐达一走,朱元璋更加恼火,因为徐达今天无礼顶撞自己,他觉得颜面尽失,所以才连贬徐达。

      楚流烟送徐达回府,两人坐在一起。

      “对不起啊徐大哥,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真是对不起。”

      “你和我倒显的生分了呢,你以为官职对我还有什么意义么?如今朱元璋霸权,开始担心我等势力过大,对应天军也一直在抽调削弱。”

      楚流烟一惊:“我以为…”

      “你们都以为我整天沉迷酒色不知其他,其实应天军我是知道的,只不过此事不可逆转,你我也不过只是历史着轮下的一颗棋子罢了。再历史长河之中,只有君王才能被铭记,你我如果做出违天之事,别说你我,应天军也无法逃脱被灭之命运。如今朱元璋得势得权,天下尽在掌握。你我一则有家人之顾,二则有后名之虑,三则有百姓只虞,于情于理都得让着朱元璋这皇帝的。”

      楚流烟点了点头:“徐大哥说的在理,可是宋濂先生不应被杀,如此有才之人今后必定流芳百世,如果今日死在你我之手,只怕…”

      “我们一定要细细想想,如何才能救出宋濂先生。你我皆是臣子,强硬不得,只能智取。”

      楚流烟也觉得如此甚好,于是点了点头:“徐大哥,宋先生之才不在刘大哥(刘伯温)之下,此人枉死,我等若是没有尽力,也可算我等间接害死宋先生。但是如今力不能取,智不及人,我看不如你我分散,各找人商议想出良策如何?”

      徐达点了点头:“此计甚妙,你我分散行事,我去联络朝中大臣,你去找马皇后等人,双管齐下,必能成事。”

      恍惚之间,两人仿佛回到了若干年前。

      大帐中,楚流烟与徐达两人把烛长谈,在那里商议军政,关心时事,这往事幕幕似乎近在眼前。

      转眼间,楚流烟已非当初豆蔻少女,年至三十,比起当初成熟不少。

      徐达呢,取妻成亲,两人分道扬镳,大有不相往来之意。但是其实两人都是不想揭去伤疤而已,如此不相往来,其实是尊重他们自己,也尊重对方。

      “流烟…我们也有多时不见了。”徐达有些怀念当初,感慨万分。

      “是啊,许久未见。”

      由于两人刚才在思考问题,精神不算集中,没听到一边回来的谢翠娥。

      谢翠娥其他没有听到,就听到了徐达说流烟,她心里一酸,醋坛子都快打翻了,哪还听的进其他。当后面说我们有多时不见,她心里就直接想成我们几日不见,想的我心里慌。她自然认为楚流烟是勾搭她男人的淫妇了。

      她很快退去,心里暗骂:“好你个楚流烟,不守妇道,竟然勾引我丈夫,我定要去皇上那里告你,告的你声败名裂。”

      谢翠娥离开,两人并未发觉,又坐一会,楚流烟就离开了。

      在大门外见到楚流烟离开,谢翠娥心里不是滋味。原来楚流烟勾引自己男人还都是在自己家中,在自己眼皮底下,还如此明目张胆。这会看自己家中的奴才越来越不顺眼,平日里问有没生人都说没有,想想也是,自己若是仆人知道自己不喜楚流烟说出来不是自己找打么。于是她心中有了这**奴才每次见楚流烟至就不肯告诉我的想法,对楚流烟更加怀恨再心。

      不过此女有一点倒是可取,因为她始终如何都不会去责怪徐达,她对徐达的喜爱是发自真心的。

      这会她觉得有了危机感,一直以来她以为她得到了徐达的身子,而楚流烟什么都没得到是自己赢了。就算徐达每天晚上叫唤的都是楚流烟的名字,新婚之夜也将自己当成是楚流烟那时的疯狂依旧历历在目,她都没有觉得如此恐惧。

      女人的恐惧是很可怕的,因为它会变,它会转变成其他恐怖的事情,而到底会发生什么,就算是自己都不一定清楚。

      她走到厨房,在里面亲自煮着一锅人参鸡汤,她要好好的熬一下午,一直到晚上。因为见过楚流烟之后,徐达很快就出去了。谢翠娥认为徐达是与楚流烟私会快活去了,她认为徐达整日如此醉酒迷煳,多半是因为楚流烟这狐狸精。

      按照谢翠娥的想法,她认为自己总算知道了徐达为什么总是死气沉沉,原来是被楚流烟这骚狐狸吸干了。她一定不能输给楚流烟,她是皇上亲封的达远公主,干妹妹,还是徐达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没理由输给楚流烟的。确实他无论长相气质都比不上楚流烟,而且她还是个瘸子,正是由于自己是个瘸子,所以徐达才不喜欢自己吧。

      谢翠娥天生的自卑让她只能从另外的地方找着借口和方式,她希望自己能变成温柔娴熟的妻子,徐达和楚流烟私通,之后肯定很疲劳,她要尽妻子本份,为徐达炖上一碗人参鸡汤好好补补。

      而这时候,楚流烟很快又到了城外,刚才那间茅舍处,看到的却是燃起了熊熊大火。

      刘基两人站在屋外,楚流烟不解,急忙上前:"两位,为何起火却不见救?‘

      “哈哈哈哈,平硕王严重了,此并不是意外失火,而是我等故意为之。”

      “为了宋濂?”楚流烟似乎能明白一些这些文人的脾性了。

      高启点了点头:“听闻平硕王聪颖过人,今日两见果然如此。”

      楚流烟见两人欲走,急忙拉住:“两位且慢!”

      “哦?平硕王有何事?”高启问到。

      “你们视宋濂为知己否?”

      “自然。”两人回到。

      楚流烟再云:“古人有云,士为知己者死,你二人既然如此重情与宋学士,为何今日只会学古人焚琴煮鹤,却不思图救。古人是失知音无奈,无可挽回,你二人如今知己尤存,为何忍心离去撒手不管?”

      两人沉默一会,转过身来,高启对着楚流烟恭敬行礼:“若得平硕王鼎立相助,倒也不是毫无希望,只要能救得宋濂,我两愿竭力全力。”

      刘基也点了点头:“然也。虽然我三人看似脾气不合,其实也是学术之分。到了危难之时,难免惺惺相惜。如若能救得宋濂,我等愿尽全力。”

      楚流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两位先生还请往城中茶馆处歇息,我等好好合计合计,纵然最终宋濂如何,我等也算尽人事了。”

      “哈哈,楚王爷果真性情中人,这朋友我等定要深交,他日一起饮酒,走。”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城里茶馆中,三人找了间幽静的小包厢,楚流烟面色凝重:“宋濂长孙宋慎被牵扯到胡臣相一案中,此案牵连甚广,危害极大,皇上震怒,彻查彻办。但是宋濂身为长辈,又隔了一代,宋慎犯的又不是株连九族之罪,根本不应受到牵连。我看是皇上见宋濂乃是大学士并且桀骜不驯,心中气火难平,所以一并下罪。”

      高启点了点头:“王爷分析再理,不过自古有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朱元璋是皇帝,他要宋濂死,宋濂如何能活?”

      刘基一直在边上一言不发,此时却摇了摇头:“若说生机,那得皇上点头,重新赦宋濂死罪。”

      楚流烟也点头附和:“我也如此想的,这需要有人能左右皇上发言,实在有些困难。”

      “皇后?!”高启二人都想到了这个名字。

      楚流烟与马皇后素有交往,朱元璋那边也了解的很,于是摇头:“若换早个几年,何需球人,马皇后片面自词便能让皇上收回成命。但是如今则不然。”

      “为何?”高启不明。

      “如今天下太平,共患难与同富贵有这不一样的意义。”

      两人皆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楚流烟隐射的含义。

      “如此说来,皇后只能作为压力,那么我们还需要更加多的压力来迫使皇上改变主意。”刘基分析到。

      “不仅如此,我想我们还应该多在舆论方面多造压力。宋濂学认渊博,乃当代名家,如此死去,怕是天下文人心寒啊。”

      “对啊对啊,联合我两只力,召集全部门生,并且联合各地学士们,想来可以让皇上退步了。”

      楚流烟点了点头,两人起身准备去了,忽然又被她拉住。

      “哦?楚王爷是否想到了其他妙法?”刘基问到。

      “非也,只是有一事还想请二老记住。”

      “什么事?”

      “朱元璋如今刚愎自用,不听人劝,徐达今日与我劝说于他,他连贬徐达三级,还扬言要斩徐达。我看如果直接进言说要放了宋濂肯定不妥,况且生搬硬套也确实能说出宋濂不是,所以我看这要懂得变通。”

      “如何变通?”两人皆问。

      “留得青山在。”楚流烟很坚定的回到。

      “对,先保住其性命,可免死罪。再设法增加压力,使其外放远送不必吃苦。虽然此法不算上策,但是却最为稳妥。我等文人只要能温饱,别无他求。多谢楚王爷了,我等这就走了,楚王爷,其他人那里,还请你多多操劳了。”

      两人告辞,楚流烟见到两人离去,对宋濂多出三分羡慕起来。如今好友知己,能在危难之中救其于水火,真难得也。

      拜别两人之后楚流烟马不停蹄,一直到了皇后宫内。这时马皇后称病不起,不见生客。

      楚流烟走上前去,却遭阻拦。

      “王爷,您不能进去,皇后娘娘有吩咐,任谁都不见的。”

      “让开!小心我斩了你!”楚流烟一吓唬,小宫女吓的跪倒在地,却依旧不敢放她进去。

      “哼,大门不让走,我就走偏门。”楚流烟飞身一纵,顿时翻墙而入。

      这下好了,整个寝宫顿时乱了套了,整一鸡飞狗跳。

      楚流烟往里赶,这里可没什么武功高强之辈,根本无法拦住她的去路。

      楚流烟正得意,忽然眼前一黑,急忙闪身到了一边,一跃到了房梁上。

      “我倒是何人,你这丫头怎净来添乱,还不快些下来。”马皇后一见楚流烟来,自然喜欢,忙招唿她下来。

      “我就知道姐姐无病,只是诈病不起,小妹说的对否?”

      “就你机灵,还不下来。”

      招唿楚流烟下来之后,两人打发掉下人,到屋中坐好。

      马皇后这又叹气:“唉,无奈呀。”

      “姐姐莫非是为了宋濂之事而叹气不止?”

      马皇后无奈道:“就算知道,又能如何?这朱重八真不是东西,唉!”

      “姐姐何不劝阻呢?”

      “我劝哪,当然要劝。可惜女子不能干涉朝政,我只能劝阻,却不得决策,又有何用啊?”

      楚流烟点了点头:“姐姐,我正为此事而来。”

      “哦?你也是为此事?难道说,你有法子?”马皇后立马来了精神。

      “皇后姐姐,您看您这病不是好了么,好的还真快,妹子带的药方有效否?”

      “有效有效,到底怎么办,你快和我说说。”

      楚流烟笑笑:“姐姐,如今天色渐晚,我都没有用膳,这宫中美食可口,不知小妹有福焉?”

      “你啊,就一精灵捣蛋鬼。”马秀英见楚流烟这般摸样,就知道楚流烟这是胸有成竹了,也不着急,派人送上饭菜。

      两人就在小花园中用膳,周围掌了四盏灯,还算比较亮的。

      楚流烟面对满桌美食,吃的不亦乐乎,她觉得马皇后忠善老实,和她在一起非常轻松,多日来的烦恼忧愁仿佛都随风消散,故而能如此快乐。不过人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楚流烟吃的差不多了,拿东西擦了擦嘴。

      “好了小谗猫,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吧?”马皇后问到:“这东西你也吃的差不多了,我这里的东西也不白吃。”

      "好拉,我告诉你,来此地之前我见过两人,你猜是谁?‘

      马秀英怎么猜的出来,想了半天:“有提示么?”

      “就不整你了,是高启与刘基。”

      “他们二人?!”马皇后大惊:“他们两人与宋濂相合?”

      “姐姐,惺惺相惜啊。”

      “哦,明白了。”马皇后点了点头:“他们两人若是帮忙,整个文人界必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我看朱元璋如何招架。”马秀英满意的点头。

    朝堂卷 第四十五章 连降三级

      “可是姐姐,这还不算,如今皇上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但凡有触怒龙威者,定斩不赦。今日徐达被连贬三级,还算幸运,只因劝阻皇上杀宋濂便如此,那些文人又岂能于徐大哥相比,杀起来不更快么?”

      马秀英听了此话顿时大惊:“那要如何?”

      “皇后娘娘,听说您上次废了一个高丽人,果真是皇后娘娘啊。”楚流烟笑到。

      “对啊。”马秀英虽然看起来粗枝大叶,其实也有聪明的时候:“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是皇后?”

      “对呀,您还是我们大明的皇后娘娘,统领后宫。”

      “恩,我算是明白了,你打算给皇上来个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娘娘英明。”楚流烟笑到。

      “那你说说,我具体怎么做啊?”

      楚流烟点了点头:“首先,高启和刘基会联合京内所有文人像皇上进言,希望能免其死罪。宋濂之罪本就在翻手之间,如何处断,只在皇上金口之间。然后此时徐达会联合一干将军武官为宋濂求情。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因皇上面子,宋濂必须有罪。皇上乃一国之君,说话岂能不算,所以只可求免宋濂死罪,不可求无罪,方可保得宋大人性命。然宋大人乃一介文人,身体孱弱,手无缚鸡之力,按照我大明律法,皇上肯定会将其发配边疆,充军了事。这军队之事我最清楚,以宋大人这般模样,又刚从大牢里出来,送到军中不出半月必亡。这时候就需要娘娘您出来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却也不能一日无母。”

      楚流烟说到这,看着马皇后。马皇后忙摇头:“流烟妹妹啊,我不是没说过,我和皇上提过的,他很生气。我虽然贵为皇后,但是皇上要废了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我根本使不上力啊。”

      “皇后娘娘,皇上要废你也得有新妃啊?而且,你不一定要自己动手的嘛。这枕边风您不肯吹,自然有很多人愿意帮您吹的。”

      马皇后连忙点头:“对啊,我怎没有想到。我是后宫之主,统领后宫。皇上每晚要临幸新的妃子和宫女,我可以叫她们像皇上进言。如果后果哪个敢说个不字,我便将她们打入冷宫。若是人人都如此讲,皇上有奈何不了我们。恩,就如此。”

      楚流烟点了点头:“姐姐,别忘记最后还得您亲自出马方可。”

      “我明白的。”

      马秀英送楚流烟回去,暗地里也佩服楚流烟是个多才多能的女子。如果后宫有这样的女子帮她一起治理,想必自己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很快就过了五天,这几日里外面流言蜚语满天,自然就传到了朱元璋耳朵里。这满城风雨,想要挡也挡不住啊。那些学士才子全部都疯了一般,朱元璋很是无奈。

      这还不算,这朱元璋晚上总算可以放松,却发现枕边人个个都在关心国家大事,恼怒之下,走到哪都是如此,知道这是马皇后捣鬼,朱元璋更加闷闷不乐。

      再说上朝,满朝文武皆帮宋濂说话,就连几位常年在外的将军都来上朝,暗中也有帮宋濂说话之意。

      这势力可大了,正所谓天下大势,就连朱元璋都感到压力很大。

      这日朱元璋一个人在寝宫休息,忽然长顺来报,说是皇上的干妹子达远公主来见。

      朱元璋本就心烦不想见她。这什么达远公主本来就是自己为了牵制徐达顺便为了和徐达争夺楚流烟而搞出来的,没什么情谊,根本就不想见。于是他对长顺说到:“她来见朕做什么?给我赶出宫去,没事不得入宫!”

      对于这些狐假虎威的家伙朱元璋向来很是讨厌,再他认为,自己给了她一点机会其实她也应该清楚,她不过是朱元璋牵制徐达的一个棋子罢了。开始的时候还能拿来传达点消息,但是此时徐达半废,留着她也没用。只是随便册封公主不能在废的随便,所以才留着她而已。

      长顺听到,顿时准备驱逐谢翠娥。

      谢翠娥也听到了,她也知道最近对徐达消息失去兴趣之后,朱元璋已经不喜欢她再入宫了。可是谢翠娥不行,她不能失去朱元璋这棵大树,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皇上,我有楚徐两人的消息呈报!”她故意将楚徐两个字加在一起说的很响,果然朱元璋有反应了:“慢,让她进来。”

      长顺走了出去,看到跪在门口的谢翠娥:“进去吧。”说完还帮谢翠娥搀了一把。

      这里不得不说这长顺会做人,他能迅速站在朱元璋身边,一来他懂的人情。类似现在,随手帮了谢翠娥一把,也不过举手之劳。但是谢翠娥如果他日飞黄腾达了,就少不了他的好处。再退一万步讲,就算谢翠娥死了,他长顺也不损失任何东西是吧。而且长顺抓住朱元璋的心,又些事知道不对也顺着讲,有时候朱元璋空虚,他就反着讲,给朱元璋讲真的道理。这样一来,朱元璋又觉得你办事窝心又觉得你为人中肯老实。

      不说长顺,来说谢翠娥,进了里面,先给朱元璋磕头。

      朱元璋抬了抬手:“免了吧,说,你发现什么了?”

      谢翠娥点了点头:“是,皇上。前几日,我偶然发现,楚流烟在我家中与我丈夫徐达私会。我怀疑两人暗中勾搭成奸,一直有来往,求皇上做主。”

      朱元璋一听,顿时满面愁云:“长顺,赏达远公主白银五千,丝绸二百匹,送她回去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长顺退下。

      “那奴婢也告退了。”谢翠娥也准备走了,既然告诉了朱元璋,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朱元璋到底会不会帮她处理,这不是她能左右的,她这个便宜公主不能过多冒犯天威。

      “你回去吧,朕一定会好好留心此事的。”

      “谢皇上!”谢翠娥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谢翠娥一走,朱元璋又开始纳闷起来:“这楚流烟与徐达究竟如何?我屡次召楚流烟入宫不得,原来是徐达作梗么?”

      谢翠娥这一走,很快整个后宫都知道了朱元璋喜欢楚流烟最甚的事实。宫里瞒不住事,大家也不都是傻子,况且朱元璋也不否认,光是他让马皇后找楚流烟谈入宫的事就好多次了。马皇后甚至称,如果楚流烟入宫,自己便让出皇后之位来。

      面对楚流烟的强势,朱元璋一直保持忍让。就算楚流烟几番触怒龙威,惹的龙颜大怒,最终她却并未得到过一次处罚。

      再日子一天天过去,宋濂的死期也逐渐近了。不管是后宫还是文人界或者满朝文武的建议下,朱元璋依旧没有开口赦免宋濂。

      终于,徐达找上了楚流烟。

      和他一起的,还有马秀英。

      楚流烟原本在屋内思考问题,没想到朱元璋竟然是如此倔强的一个人,竟然在如此重压之下都不为所动。

      这会看到有人进来,楚流烟也觉得奇怪,按道理笑笑会第一时间阻拦来人并向她禀报。

      “徐…”楚流烟有些诧异。

      “是我找他陪我一起来的。”马皇后出现在徐达身后。

      “为什么找我呢?”楚流烟有种不详的感觉。

      “楚妹妹,你知道么,朱元璋现在谁都不听。如今他一直犹豫,但是内心已经有所动摇。我们后宫之人的话语并未对他有多少作用,是因为他喜欢另一个人。”

      楚流烟此时却将双目对准了徐达。

      “流烟妹妹,算我求你了,现在只有你开口,才能救的了宋濂。为了皇上的声誉,为了我大明基业,你一定要去啊。”

      “你呢?”楚流烟的语气没有丝毫不悦,但是却变的异常平静:“你呢?你希望我去么?”

      “这得看你愿意不愿意。”徐达说完就站在那里,同样看着楚流烟。

      “楚妹妹,你只不过是去说说话,并不是叫你入宫,不碍事的。”马皇后在边上说到。

      “恩,我知道。但是我想知道徐大哥怎么看?”

      “我是很想救宋先生,至于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徐达依旧保持着稳重平和。

      “好吧,我去。”楚流烟点头吩咐到:“笑笑,去准备一下,一会去见皇上。”

      “是的**。”

      马皇后看着徐达,又看了看楚流烟,看着两个呆在原地的木头人,她也不是傻子。但是马皇后不说,她只是看了看两人,然后便走了。

      不久楚流烟就出现在了朱元璋那里,朱元璋听说楚流烟单独来见自己,很是高兴,急忙叫长顺把楚流烟请进来。

      “参见皇上。”

      “啊,免礼免礼。”朱元璋急忙将她扶起:“流烟姑娘是否已经想通,肯入宫来做妃子?”

      “皇上,微臣此次前来并非为了此事,而是为了宋濂之事。”

      “朕不是说过了么,宋濂之事不准再提!”

      楚流烟顿时满脸怒容:“朱元璋,你虽贵为皇帝,但是我楚流烟也是有节气之人。你想娶我,未娶之时便已如此,君不知天下男儿皆薄情?”

      朱元璋一听楚流烟口吻有所缓和,顿时面露笑容:“哎呀,流烟你怎如此说朕,朕岂是薄情之人。想那马秀英如此老迈难看,如今朕不一样让她做着皇后,何曾亏待于她?”

      楚流烟一听朱元璋已经称唿自己流烟,知道这皇帝垂涎自己,但是她不做声,只是轻声说到:“皇上,这宋濂乃是当今大学士,文识渊博,是当今有名的学者。古有赢政烧书成为暴君,皇上是要效仿先人遗臭万年么?”

      朱元璋可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见了楚流烟便欢喜,觉得楚流烟所言很有道理,于是点头:“这宋濂倒也不是不能放,不过嘛,此人过于傲慢,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知道厉害。”

      “皇上,李文忠是你的养子还是你的外甥,你不觉得将他抓起来处死有些过于草率么?法不外乎人情,君王不过血肉,不然你养后宫那么多妃子做甚?”楚流烟既然说开了,马皇后暗中还托付她一定要救李文忠,她就一并开口了。

      “这李文忠仗着自己手握兵权不敬皇帝,不斩难平我心头之恨!”朱元璋咬牙切齿到。

      “皇上,向来治国都讲仁义,如今皇上连自己外甥养子都不放过,将来世人会如何说?皇上如此狠心,他日又会如何对待其他人。皇亲尚且如此,更何况外人乎。”

      朱元璋其实也是聪明人,知道楚流烟在暗指什么,开始犹豫起来。

      正在此时,忽然一宫女飞奔前来,朱元璋本在和楚流烟谈事,心情正好,却不想被撞破,当下大怒:“何事惊扰?”

      “皇上不好了,惠妃自缢了!”

      “啊!”朱元璋万万没有想到,惠妃竟然自缢了。

      楚流烟默默的看着朱元璋,她是知晓蓝玉之事的。

      “皇上,请您经后做事还请三思,此类惨剧实不应再发生,不然未免太让人胆寒了。”说完楚流烟离去。

      朱元璋一个人心里不是滋味,身为九五至尊,本以为天下尽在掌握,却不想连个死去的蓝玉都斗不过。看起来,惠妃对蓝玉终究还是有情了,自己杀死蓝玉是为了让惠妃死心塌地,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让他懊悔不已。

      然事情到了这般田地,已经无法挽回。逝者已去,惠妃和蓝玉终究还是不能在一起,除非死后有地狱,但是至少,今生他们不能相伴了。

      朱元璋在感慨生命脆弱之时还想到了自己,自己今生贵为帝王,但是就算有来生,自己依旧能做皇帝么?他也是从战场上杀过来的,作为一个平民皇帝,朱元璋自然知道作为一个底层之人到底生活的有多难。今生得意今生就需抓紧,如今他关心的事便是何事将楚流烟纳入后宫,其他事情皆可以放下。

      当皇帝就是这般,什么事都有人帮你做了,你要做的是树立形象,无聊的很。这样做皇帝,美人相伴自然不能缺少,而如今,楚流烟虽然已经三十,但是却陪的上倾国之色。况且楚流烟之美源在内涵,多年战场厮杀,楚流烟不同于一般少女那般,有这自己独特的气质,往往另男人心弛神往,不能自拔,完全被征服。再家上楚流烟是应天军军师,行兵打仗无所不能,并且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智慧过于常人,如此兼美色与智慧于一身,并且拥有一身决定武功的奇女子,谁不想拥有?

      朱元璋是皇帝,自然想将天下最好的东西统统收入囊中。

      想了半天,朱元璋下了命令:“李文忠与宋濂暂时打回牢中,好生伺候,等待发落。”说完又开始考虑刚才的事情。

      这死去的惠妃,也就是郭如意,其身世并不寻常。此女虽然是蓝玉的媳妇(未过门),但是她也是郭子兴的女儿。而郭子兴是谁呢?是马秀英的养父。马秀英就是马皇后,而郭如意则是马皇后的干妹妹,马皇后跟着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朱元璋开始想起了马秀英对自己的好。想当年,马秀英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吃了不少苦,就算现在也被人称为大脚皇后。想当年马秀英何等气概,五次救朱元璋性命,自己确实不应忘记于她。

      这么一想,朱元璋思绪万千。

      郭如意死了,马秀英必然伤心欲绝,自己理当去看望马秀英。以朱元璋知晓马秀英为人,为了此事必然出事,自己还需好好应付。

      想想马皇后经常用自己的言行规劝、影响自己,并且还将大量的夜晚让给了其他女子,一直到现在人老珠黄,毫无怨言。平日里马皇后治国帮夫也是一把好手,许多百姓皆将马皇后视为榜样,被称为有史以来第一贤后。

      这样一来朱元璋就更不敢妄动了,因为马皇后名声在外,朱元璋动他不得啊。此事皆因自己杀蓝玉而起,导致惠妃自缢在后,然后这皇后若是出什么事,后人将如何看待于他?马皇后是自己原配,对自己可谓尽忠尽责,自己良心不安。

      于是朱元璋急忙吩咐长顺:“快点摆驾,我要去皇后寝宫。”

      朱元璋下令封锁消息,很快便来到了马皇后的寝宫。但是来时已晚,一众宫女皆哭哭啼啼。

      “发生何事了?为何都在此哭泣?”朱元璋问。

      “回皇上,皇后娘娘听闻惠妃娘娘自缢,顿时气血攻心,晕倒在地。”

      “啊!”朱元璋顿时大急:“怕什么来什么,还不快传太医?”

      “皇上,史大医已经在为娘娘诊断了。”

      朱元璋听到之后,直接大步迈了进去。

      朱元璋到了屋内,看到了马秀英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太医一见朱元璋来,顿时起身。

      朱元璋示意太医继续诊断,太医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道:“皇上,皇后娘娘气毒攻心,脉象虚弱,压力过大。一是此次打击过大,皇后娘娘无法承受。二是娘娘太过操劳,久累成疾,需要静静调理。此病微臣只得开几帖方子,关键还得靠养。”

      “知道了,你下去吧。”

      朱元璋打发太医下去之后,一个人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马秀英。

      看着马秀英紧闭的双眼,朱元璋有些感慨:“还记得么,想当初朕不过一小卒,曾与郭子兴帐下效力,应受猜忌饭不得食。还好当初有你,不然我朱元璋安能有今日啊。当初粮荒,你在军中偷窃炊饼给我,因为饼热你又藏在胸口,至今还有伤疤。每每想起这些,我无不感动。就算你没吃饱,你却让我先吃饱,我真浑人也。”

      朱元璋说到这里,也掉下眼泪,却忽然发现有人轻轻的帮他擦拭,低头一看马秀英竟然已经转醒,只是气色不好,人还很虚。

      “皇上龙体要紧,都是一国之君了,怎还只会掉眼泪呢。”

      朱元璋抓住她的手:“是我疏忽了,还记得我当初说你,我说什么你还记得么?”朱元璋已经省去了朕,在马秀英面前该为我。

      “皇上,陈年往事还提它做甚。”

      朱元璋却一本正经道:“我当初说你是家有贤妻,犹国之良相。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迁就于我,处处忍让,凡事皆以我为念,我却尤不知觉。”

      “皇上。”马秀英也很是感动,这么多年来,自从当了皇帝,朱元璋对待自己就没之前那般好了,两人的感情也在逐渐淡去。

    朝堂卷 第四十六章 惠妃自缢

      “记得你当初嫁于我的时候不过二十一岁,正是大好年华之时,却与我共同征战十五载,历尽艰辛方有今日。如今你只需安生静养,我不想你有事。”

      朱元璋看着马皇后,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两下,但是不知什么缘故,却始终没有开口。

      “你是想说郭如意的事吧?”朱元璋的话让马秀英呆在原处。

      “我承认,是我不好,我有私心,害死了蓝玉。当初惠妃入宫也是你安排的,我很喜爱惠妃,不想她人在我处心却旁系他人。你可以认为我心胸狭隘,我不够光明磊落,确实是我的私心害死了蓝玉。但是我不想惠妃会自缢,知道的话我觉得不会如此去做。秀英,我真的错了,但我不奢求你能原谅,只是惠妃已死,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我,安心养病。”

      马秀英竟然听到朱元璋认错了,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摇了摇头:“皇上,惠妃的死臣妾心中难受,皇上若是还念旧情,就应该将惠妃厚葬。臣妾请求皇上将蓝玉骸骨悄悄葬于惠妃棺内,还望皇上成全。”

      朱元璋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朕答应你,但是此事不得公开,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马皇后也点了点头:“皇上,李文忠乃你养子,又是你外甥,皇上。虽然他并非是你亲生,但是总算关系亲密,曾经也帮助皇上尽心办事。皇上还请以皇家为念,放过李文忠,少年气盛之过你年轻时也曾有过,望皇上垂帘放过李文忠。”

      朱元璋依旧是点头答应,不过这次却没有说话。

      “皇上,臣妾还有一事想请皇上…”说到这里马皇后似乎身体不支大口喘息起来,刚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

      朱元璋急忙扶住她:“秀英,不要说了,朕知道你要说宋濂之事。”

      “不,我要说。”马皇后喘息了会,调整了下之后又开口了:“皇上,治国安邦需以仁义为先,此乃万世祖训。今宋濂乃是当今大学士,文人皆以他为代表。宋濂之孙所犯之罪虽是死罪,但是罪不及亲人,不存在满门抄斩之说。宋濂向来无错,也无劣迹,皇上不能杀他。虽然宋濂教导无方,但是皇上应该以国之仁君为念,还需切记啊。”

      听她说完,朱元璋依旧点头:“好了,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朕就先走了,一会晚上再来看你。”

      马秀英看着朱元璋离去背影,心中十分难过。就是眼前离去的男子,逼死了自己的干妹妹郭如意,但是他却是自己的丈夫,还是一国之君。

      马秀英无法去惩罚朱元璋,作为皇帝,朱元璋其实还算是个好皇帝。但是马秀英自己心伤总是难免的,她只有拿被子将脸蒙上,尽量不让人看见她自己落泪。

      朱元璋回到了自己的御书房,在那里一个人静坐。

      “皇上,平硕王求见。”长顺道。

      “召她进来。”朱元璋很奇怪楚流烟怎么又跑回来了。

      楚流烟走进来,对着朱元璋行完礼,然后直接开口:“皇上,听闻皇后娘娘病危,特来看望。”

      “皇后娘娘病危,那你为何要来朕的书房啊?”朱元璋有些不解。

      “过来取方抓药。”

      朱元璋呆了一下:“你取方开药找太医便是,来这书房抓什么药?”

      “皇上是真煳涂还是装煳涂啊。”楚流烟只是一笑:“皇上,皇后娘娘的药并非一般药材可治,需要沾染龙气之物才能痊愈。”

      “哦?愿闻其详。”朱元璋不知楚流烟会说出什么来,于是准备听她一听。

      “皇上,马皇后为人如何?”楚流烟问到。

      “大方得体。”

      “那我再问,马皇后对您如何?”

      “无微不至。”

      楚流烟笑笑:“那皇上觉得,外界对皇后娘娘评价会如何呢?”

      朱元璋摇了摇头:“我只听说外面女子皆以皇后娘娘为榜样,真不愧一国之母。”

      “好。”楚流烟点了点头:“皇上您总算还有良知,我想马皇后听到一定会很开心。但是您有知道多少呢?马皇后跟随您征战多年,对您不离不弃,诸多事迹我便不在多言。我们且道后来之事。就在您做了皇帝登基之后,皇后娘娘虽大富大贵,仍不娇,始终不忘民间劳苦,不改勤俭本色,不变平民心态。娘娘惩奸佞亳不手软,扶良善鞠躬尽瘁,保忠臣机智灵活,助皇上能屈能伸,革陋习坚决果敢,倡新风大马金刀,天下之人无不佩服娘娘。皇上也经常将皇后娘娘比作”芜蒌豆粥“,”滹沱麦饭“,每每对**臣讲起皇后娘娘之事,赞赏有佳。如今娘娘病危,皇上必希望娘娘早日康复,是也不是?”

      朱元璋点头称是。

      楚流烟露出了笑容。

      “如何才能让皇后身体好起来呢?”朱元璋询问到。

      “皇上,其实很简单,只要对症下药。”

      “对症下药?”朱元璋觉得有些担心:“太医也没法子。”

      “皇上,皇后娘娘是因何而病的?”楚流烟问完看到朱元璋面露难色,于是也不等他接口了:“皇上要知道,娘娘是因为惠妃而生病。这里很简单,惠妃复还,娘娘之疾不治自好矣。”

      “唉,你就取消朕吧。”朱元璋此时就好比斗败的公鸡一般:“朕又不是神仙,如何能让死人变活?”

      “既然皇上无法将人变活,那么是否就应该再这些事情上尽量弥补,以宽皇后娘娘之心,对其早日康复大有好处。”

      朱元璋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确实,所以朕决心厚葬惠妃,还可能会将蓝玉骸骨敛在惠妃棺内,还能怎样?”

      “可笑!真是可笑!”楚流烟大笑起来。

      “楚王爷,为何发笑?难道朕做的不对?”朱元璋觉得楚流烟有些戏耍自己的味道。

      “皇上真是可笑,我哪敢取笑于你。皇上您想啊,既然皇后娘娘之事皆因此事而起,理当解决。眼下蓝玉已死,对他而言能否敛在惠妃一口棺中并不重要,这些都是做给活人看的。”

      “那你的意思?”

      楚流烟整了整衣角:“皇上,死者已逝,但是蓝玉之事,还牵扯到李大人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确实,李文忠本来是块好料,但是他如此年轻又桀骜不驯,语气张狂,连朕他都不摆在眼里。你说朕应该杀他么?”

      楚流烟的回答是肯定的:“可以杀。”

      朱元璋自己都呆了一下:“你是说可以杀?”

      楚流烟确定的点了点头:“是的,能杀!”

      这下朱元璋就不明白了:“楚王爷,将话说完吧。”

      “其实这很简单,君要臣死,臣绝对要死,这不是很明显之事么?”

      “怎么楚王爷的语气这么酸,不过也是,朕只需一句话便能赦其无罪,或者直接处死。”

      "皇上,娘娘病倒皆因此事。李文忠大人是因为向皇上劝解之事才开始争执被抓的,黄上若是记得,于情便不应杀李大人。李大人为官清廉刚正乃我大明之福分也,于公来将,皇上能听良言动容,也足以让皇上流芳百世。

      朱元璋点了点头:“倒也不无道理,不过还是会有特殊的地方。”楚流烟继续问:“皇上,您认为我方才所说是否真实?”“恩,既然你都说到如此份上,马皇后也经不起折腾了,便饶了李文忠。”

      “皇上。”楚流烟的叫唤,时而陌生,时而熟悉。

      “还有何事啊?”朱元璋觉得事情已经完了,楚流烟究竟还有何事要找自己呢?‘

      “皇上,此药方不够完整,还需加一些辅药方可。”

      朱元璋知道她又有话说,于是准奏。

      “皇上,马皇后贤惠仁德,名声在外。她不光是管理后宫的一把好手,处理国事帮助皇上分忧的也是她。马皇后不光有治世之才,更对百姓爱戴不已。其实,马皇后不过是在保你的江山罢了,您以为她能逃脱的出去么?”

      “她要逃?”

      "皇上,马皇后每日帮您,您对熟视无睹,但是为臣子的却不得不说,皇上最近办事实在是有另外一番感觉。马皇后每每为皇上的江山考虑,同时也要照顾其他,皇后娘娘其实也是有想法的。娘娘一心为国,如今该是我等回报娘娘之时。

      娘娘身体不好,却依旧关系国家大事。

      娘娘平日助人为乐,众所周知。皇后娘娘如此,必希望朝纲严整,国泰民安。

      这里就要说到宋濂了,宋濂乃是当代名士,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皇上暂且不管是非对错,单就处置结果来看,皇上杀他不过杀死一大臣尔。可是皇上,按照马皇后的性子,知道年要斩了宋濂必然觉得可惜,又要承受骂名而活着,这难道不会将皇后娘娘彻底气会原样。"

      朱元璋总算知道楚流烟的意思了,这会走到书之前:“恩,容我三思。”

      楚流烟也知道自己今天只能到此了,如果不能,那就没下次了。

      走出皇宫,楚流烟仰天长叹:“唉,尽人事,便是我等所能做也。”

      朱元璋喜欢楚流烟,楚流烟去劝,朱元璋感恩马秀英,马秀英来说,两头两脑都在叫朱元璋罢手,朱元璋终于下了决心。

      朱元璋去找了常玉春,常玉春来到朱元璋的书房,也是请安,礼毕,朱元璋问:“常卿,朕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二,不知可否啊?”

      常玉春急忙点头:“荣幸之至。”

      朱元璋道出问题:“依卿之意,我应如何处置李文忠?”

      常玉春想了想:“皇上仁慈,必然会赦免其死罪,但是顶撞皇上,活罪难逃。至于要如何惩罚,皇上应该心里有底。”

      朱元璋很是同意,又问:“那宋濂呢?”

      “必须放。”常玉春毫不犹豫。

      这点很让朱元璋吃惊,没想到常玉春在宋濂这个问题的时候竟然如此决断:“为什么?”

      “为了我大明基业。”

      “此话怎讲?”朱元璋问。

      “宋濂乃当今名士,不能随意加害,否则便会引发文*革变动,轻则文人举墨,重则百姓造反。自古这些文人都在每朝每代教书授子,世间流传各种事迹等等也都由此等人改编而成。若是皇上因为处理宋濂而得罪天下文人,可谓得不偿失。况且宋濂向来毫无心计,可以安顿。”

      “原来如此。”朱元璋点了点头:“你下去吧,长顺,你进来。”

      常玉春这时候退了出去,长顺走了进来。

      “长顺,朕想问你几个问题?”

      “皇上请问。”

      “我应该如何处理李文忠?”

      面对老板的突如奇问,长顺表现的十分镇定:“皇上,奴才实在不知。”

      “说吧,朕赦你无罪。”

      长顺听保证这才说到:“皇上,我觉得对于李文忠将军,好歹也算国戚。如此处置未免太过草率。李将军随皇上征战多年,并不是一般小将,动则影响军心。皇上可降其职位,调至远处,不让其回朝便是了。”

      朱元璋一听很有道理,急忙再问:“那我问你,那宋濂呢?”

      “皇上,依旧是那句话,宋濂不能杀,如果皇上不喜欢他,可将宋濂贬回老家。”

      “贬他?”虽然预感长顺大半会叫自己选择,没想到今日此人竟然如此回答。

      “长顺,为何不学其他人一般将其流放出去就好了。”

      长顺跪在地上,为朱元璋一一道来:“皇上乃是明君,更是仁君。故皇上不能将之杀死,否则天下大乱。皇上也不能将之充军,宋大人体弱,怕是半路都有可能死去,而且岁数上来,实在危险。皇上不追究其过,却准他回家养老,如此恩德,他人岂能忘怀?”

      “妙,果真是妙。没想到你长顺比起那些大学士来更加精准…”

      朱元璋有了决策,很快就回到了马皇后身边。

      马皇后见朱元璋来,准备起身相迎,忙被朱元璋劝阻:“秀英不要妄动,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马秀英点了点头,心中仍是不快。

      “秀英,想了这么酒,我心中已经有数了。”

      马皇后马上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中。

      “秀英放心,我准备让李文忠给他的无理付出点代价,就是将之削去爵位,这样一来是惩治他一下,而且可以让他重新锻炼有机会。”

      马皇后对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于是点了点头。李文忠确实有时候比较大胆,不管任何人在,他向来口无遮拦。

      “我还准备放了宋濂,让他告老还乡,夫人以为如何?”

      马皇后想了想,于是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臣妾也就安心了。”

      朱元璋握着马皇后的手,一直过了一夜。

      第二日,朱元璋上朝,公然在朝上带出了两人。

      两人被带上朝,所有人都等着朱元璋作出最后的决定,既然人都拉出来了,肯定是要决断的。

      “李文忠。”朱元璋叫到。

      “…”李文忠没有开口。

      “你竟然顶撞于我,可有此事?”朱元璋问到。

      既然有事,那就得接受惩罚。李文忠知道和皇帝讲道理是愚蠢的行为。

      “李文忠,官降两级,流放到荒蛮之地,一会去地图上任选荒蛮之地。”

      李文忠没想到自己竟然没被处死,很是意外。

      “宋濂,你可知罪?”朱元璋问到。

      “罪臣宋濂管教无方,今知罪也,望皇上赐死。”

      朱元璋冷笑一声,高声说到:"大学士宋濂,年老眼花,管教无方。其人对朝廷已是负担,故朕令你今日便告老还乡,无事不准在进京城。‘

      “谢皇上不杀之恩。”宋濂明白自己也被救了。

    朝堂卷 第四十七章 扁舟湖海

      李文忠降职外放,宋濂贬斥归家,数日之内两位重臣这番际遇,显是帘眷已衰,天心大变,如此大事,自然是轰动朝野。

      一时间,朝野上下,谣诼纷传,如此骇人听闻的大事,朝堂惊变,自然有很多不知内情者。

      有人说宋大学士以己年老,有意跟圣上乞骸骨,却不知道如何得罪了上头,结果被贬斥回原籍,此生再不许入京。也有人持着完全相反的看法。

      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有目共睹的,宋大学士举家迁回原籍,一种朝廷官员请去相送,衣冠驱跄,压断了半条街,倒也是热闹非凡。

      圣上严旨,宋濂倒是不敢稍露出眷恋羁留之意,在城外十里长亭,只是和前来送行的朝廷官员喝了一杯送行酒,以示酬别领情,此外更无他话,随后便登蹬护持着阖家眷属,匆匆行去,立赴归途。

      前去送别的官员也是无奈,只有遥遥驻望,目送宋大学士的归程。

      徐达虽是养疴病中,这般大事得到了一些消息。

      徐达觉得朱元璋此番能够放过宋濂,心里头觉得朱元璋此番做的没有赶尽杀绝,倒也不差。毕竟他没有赶尽杀绝,算是饶过了宋学士的一条性命,这自然是徐达满心满愿的期翼的一个结果。

      徐达虽在病中,却也耳目清明,他心里明白此事必有蹊跷,他知道依着朱元璋如今苛酷残暴的脾性,绝不会轻易放过宋濂,而今宋濂居然能够安然归家养老,实在是一件出人意料之事。

      “王爷,有客前来探病,不知是否婉拒。”府中的管家到徐达跟前开口请示道。

      “来探病的是何人。”

      管家慌忙回奏道:“来者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也是老爷以前的旧部,眼下主事修建陵寝李新将军。照情形看来,李将军似乎有些要事想要**爷。”

      徐达闻得此话,心中不免一动,他心里头清楚李新任劳任怨,忠心耿耿,颇得朱元璋的器重。还曾颁下明诏,令其主持营缮皇家陵寝的大工,时常出入宫闱跟皇帝禀知工程进展情形,算得上是朱元璋跟前的一名炙手可热的大红人。想来宫闱秘辛,或许他能够得以与闻,似此突然前来探病,想来必有因由。

      徐达心中有此一念,便和衣而起来,对着管家吩咐道:“即使如此,就引他到花厅稍后,请他升上座,奉上好茶,先招唿着,容本王更衣相见。”

      “上座,王爷意思是让他做主位么。”管家颇为有些诧异的回了一句。

      “本王正是此意,此番李新将军无端前来,只怕必有秘情告我,尔等要好生伺候着,不许怠慢了人家。人言宰相门童七品官,若是怠慢了李将军,只怕本王想要听到的消息就听不到了。”

      管家闻得徐达口中的警训之意,不敢怠慢,慌忙应承了一声,便出去招唿客人去了。

      李新将军在管家的照拂之下,进入了花厅。

      管家言语道:“李将军,王爷今日身染微恙,得闻将军此来,命驽下先行出来迎候,将军可与此处稍事休憩,王爷换过衣服后便会升厅相见。”

      李新颇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王爷扶病相见,真是给属下莫大的脸面,请管家跟王爷回一声,请王爷不必着急,迟些出来也无不可。”

      管家点点说:“李将军不必客气,就先请在花厅中高坐,我去回复王爷一声。”

      李新对着管家抱拳致意到:“那么此番偏劳了。”

      管家对着李新指着花厅正当中的太师椅说道:“王爷有命,请李将军升座,我等府中家丁丫鬟也好伺候着。”

      李新听闻此话,心中不觉受宠若惊,虽然是徐达的意思,他自是不敢如此托大去做中间的主位,连忙摆手说道:“王爷如此高看部属,部属自是受宠若惊,不过这主位可是千万不敢坐的!”

      官家方才于内室听闻了徐达的吩咐,自是殷勤相劝,李新自是不敢想从,极力逊谢。

      “王爷有此表示,李某已然是受宠若惊了,如何敢在王爷府内如此放肆,岂不是对不起王爷了么。”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争执不下。

      管家自是不敢想让,深怕徐达会因此不高兴,便对着李新劝到:“李将军所言虽是又到了,不过王爷责成老奴如此行事,若是李将军执意不肯,老奴在王爷面前只怕是交代不过去,还请李将军看老奴的薄面,依从了老奴的意思,如此一来,王爷也不会怪罪老奴了。”

      李新听闻此人如此言语,心里头委决不下,他是个实诚人,便涨红了面皮对着徐达府邸的管家开口说道:“并非是李某人不愿意依从阁下,只是朝廷礼仪所关,名教名分所限,这个中堂的座位,实在是不敢领受,王爷的这番好意,李某也只能是心领而已。”

      说着便连连对着管家作揖不迭。

      管家见他这番坚决的意态,心里头也是明白此番想要说服李将军就坐中间的那把太师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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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5:11:12 |只看该作者
    朝堂卷 第三十七章 纳入后宫

      朱元璋的决定无疑会让楚流烟郁结于胸,楚流烟摔袖离去,徐达急忙跟着离开,说是劝她去了。

      两人一走,朱元璋顿时大怒:“真是混帐!到底谁是皇帝!反了真!”

      自此之后,朱元璋一直不是很高兴,谁来都不见。马皇后看到朱元璋如此,便花了心思,很快就亲自端了一碗莲子汤来见朱元璋。

      “皇上,为何整日不去上朝闷在宫里,没事出去看看也好啊。”

      朱元璋一见马皇后来了,只要起身:“唉,还是你对朕最好。”

      “皇上,你这是什么话呢,我和你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事想不开的。皇上,上次臣妾对你所说选秀女之事,你看如何?”

      朱元璋挥了挥手:“算了,纵然有再多美色当前,又怎能与楚流烟相比呢。”

      马皇后惊觉,原来朱元璋是对楚流烟有心思。

      “皇上,如今天下太平,灾情也得到控制,百姓对皇上无不欢喜,正是皇上大选妃子之时。臣妾愚见,此事由臣妾亲自操刀,选一些新鲜宫女入宫,考验其品行才德,尽量让皇上可以多选到一些各方面都出众的女人,皇上意下如何?”

      朱元璋本想拒绝,不过考虑再三之后,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多牢你费心了。”

      “为皇上分忧本是臣妾的份内之事,皇上何必如此。”

      “唉,朕忙于国事却是忘却了结发夫妻之情,似乎朕亏了你了。”

      “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只和皇上有过曾经,这就足够了。再说了,皇上身边都是些年轻美丽之女子,臣妾如今年老珠黄,早就有先见之明,哪会和那些年轻妃子们争宠夺爱呢。”

      “还是朕的皇后最好,朕决定今夜去你那里,不走了。”

      “皇上不可。”

      “就这么决定了!”

      如此,朱元璋竟然非常反常的在马皇后那里待了三晚,而且精神看起来都不错。

      这日,马皇后与朱元璋在宫内商议事情,谈论的很是激烈。

      “我觉得应该将楚流烟纳入后供。”朱元璋信誓旦旦的说到。

      “皇上,楚流烟这女子乃是千古难逢,但是却并不适合皇上。这女子虽然出色,但是却极难驾御,桀骜不逊,心计又重。皇上臣妾还是觉得础王爷目前很好,若是你招他入宫恐惹非议。”

      “朕乃天子,还驾御不了一小女子么?”朱元璋不乐意了。

      “既然皇上要她入宫,臣妾也不再阻拦。”说完马皇后也不再阻拦。

      很快通知就到了楚流烟府上,一名小太监正在楚府等待着楚流烟归来。

      楚流烟刚从徐达那里回来,听说宫里有人找,急忙赶了过来。

      “奴才见过楚王爷,王爷万福。”小太监还蛮懂事。

      “找我何事?”楚流烟问到。

      “是皇上找您,小人哪有什么胆子敢找王爷呀。”小太监依旧油滑。

      “嘴倒是挺能说的,叫什么名啊?”楚流烟对他倒产了三分好感。

      “小的名叫长顺。”

      “恩,不错,哪天有机会就让你来伺候我吧。”楚流烟只是玩笑,哪知长顺当场跪下:“多谢王爷厚爱,想来这日子已经不远了,还望王爷到时候垂爱。”

      “什么!?”楚流烟听出小内侍口气不对,急忙问到。

      “皇上有令,保存王爷名号,另加封为德妃,即日入宫。”

      “什么!”楚流烟大怒:“这是谁的主意?”

      “回王爷,小的不知。”长顺急忙为自己求情,话说回来,谁肯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啊。内侍都是些没地位的人,而眼前这位则是皇帝亲自封的大明王爷,掌有实权的应天军军师,将来可能是后宫之主的德妃或者皇后,无论哪一个压在自己头上,碾死自己就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回去吧,但是和朱元璋说,我楚流烟宁死不嫁!”说完转身离去,明显不悦。

      长顺也急忙告退,生怕楚流烟变卦宰了自己。

      长顺回到宫中,就把今日见楚流烟之事这么添油加醋一说,朱元璋大怒:“什么!他敢抗旨不尊?!”

      长顺只是趴在地上,不敢言语。

      “哼!”朱元璋直接颁下一道旨意,让长顺带着:“长顺,你带着朕的手书去传楚流烟,让他即日入宫,不得有违!”

      很快长顺又一次来找楚流烟,不过这次他可没之前那次的好心情,一路焦虑不安,生怕得罪了楚流烟直接将他杀死。

      楚流烟见到长顺的时候可没之前那么好说话了,什么都不招唿直接问:“朱元璋又让你来此做甚?”

      “回王爷,皇上亲自降诏,要招王爷入宫当娘娘,小人不敢违背,还请娘娘开恩。”说完一个劲的磕头。

      “可恶!”楚流烟有些温怒:“他真如此说?”

      “皇上确实是那么说的,诏书在此,王爷可看。”说完将东西呈了上来。

      楚流烟火了可以叫朱元璋为朱元璋或者他,长顺可不敢,只是一口一个皇上叫的楚流烟怒火攻心,不叫自己就取杀身之道,左右为难。

      “好了,你起来吧,且回去告诉皇上,说我身体不适。”说完打发他回去了。

      长顺在次把事情报给朱元璋听,朱元璋想了半天,始终觉得心里不爽:“这楚流烟为何不愿入宫?如今天下太平,她也不用行军打仗,加之花季已过,按理不应推辞啊。我与楚流烟以前关系甚好,她对我也一直忠心不二,如今我封他为妃,她没有理由推脱不肯,除非…除非…”

      朱元璋走到长顺边上:“长顺啊,你知道么?”

      “小人不知!”长顺急忙吓的磕头。朱元璋无非就想说徐达的事,军里宫里都传开了,说朱元璋楚流烟不得,全因她与徐达已私自定情。

      “此事定是那徐达从中作梗,他还真以为谁都奈何不了他了。虽然他手握兵权势力滔天,但是此人生性刚烈必想青史留名不会做出不臣之事来。既如此…”胡惟庸身边的王松语过一半又停了下来。

      “说!尽量说,朕赦你无罪。”朱元璋是爱美心切。

      “既然如此,那臣就直言了。”王松捋了捋自己的那小撮胡子,笑笑说到:“皇上可知谢翠娥何人?”

      “哎呀,妙,真是妙,实在是妙。朕怎么就没想到了,成人美事,这是天下为君者最喜之事啊。”随手一挥:“宣谢翠娥来见。”

      长顺急忙去找。

      很快这名女子就被宣诏入宫。

      朱元璋看着这女人说到:“恩,长的还不错,蛮好。”

      谢翠娥早知道朱元璋最近在挑选妃子,没想到竟然单独见了自己,难道自己有这等福气要入宫不成?想了想又扫到朱元璋看自己之时并未露出多少欢喜,不免又有些失望。好在比起朱元璋这个皇帝来,她心中其实还有更想嫁之人,所以也不觉得憋屈。

      “谢翠娥,朕近来由马皇后操办后宫之事,你可知道?”

      谢翠娥一惊,难道真的轮到自己了么?

      不等她回答,朱元璋说到:“朕与众女结缘之喜,也想与天下同乐。我手下有一员猛将,为我战场厮杀立下了汗马功劳,朕见其年岁渐涨却无妻室心中着实不忍,欲赐婚于她,你意下如何啊?”

      这话很明显了,其实就是和她说我要将你许配给他人,你同意么?然后因为朱元璋是皇帝,后面还有半句没说出来的话就是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谢翠娥只得谢恩:“多谢皇上厚爱。”

      朱元璋点了点头:“恩,先别沮丧,朕赐婚之人非比寻常,一般女子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这成亲嘛,讲究个门当户对,你眼下还配不上他。所以朕决定收你做义妹,封你为达远公主,你可愿意?”

      谢翠娥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这可真是天上掉了馅饼啊,求之不得,当场叩拜谢恩。

      其实她心里还有其他想法,朱元璋如此说,那么这适合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徐达。她一直喜欢徐达,却一直不能如意,如今有了皇帝撑腰,自己又贵为公主,总算有了些资本。御赐婚姻,徐达定然无法推脱,她的美梦就要成真:“楚流烟,我终究还是赢了你。”她暗暗的对自己说到。

      “哈哈哈哈,楚流烟,我看你能硬多时?我朱元璋得不到的东西,他徐达就想得么?妄想!迟早有一天,我将会迎你过门,你这宫入也得入,不入也得入!”朱元璋很是得意,畅怀大笑。

      很快谢翠娥被加封公主的事就传开了,朱元璋新收的义妹竟然是个瘸子。但是天大地大,皇帝最大,这皇帝老子决定的事儿是无法改变的。普天同庆,声势浩大,朱元璋穷奢极富,拼命为谢翠娥说好话,办大事,顿时成了举国轰动的一件事。

      楚流烟觉得朱元璋此举必然别有居心,但是却说不上话来。朱元璋没收了谢翠娥竟然还收了她做妹妹,而且也没再派人来找自己说要入宫,这未免也太反常了。

      果不出其所料,朱元璋很快就宣布,他要位自己的妹妹找一位如意郎君。

      楚流烟这会可以断定,这是朱元璋的计谋,意在徐达。

      不出半天,果真如此,朱元璋宣布赐婚魏国公与达远公主。

      这时,身为达远公主的谢翠娥显示非常高兴,但是在一处无人的小花园里,楚流烟正用一个女人应有的眼神,深情款款的看着徐达,一动不动。

      楚流烟不知道自己没这种表现多久了,但是今天,她再也无法隐瞒自己的感情了。

      “徐大哥~”楚流烟叫的徐达骨头都快酥了,但是徐达依旧没有动弹,反而背过身去,只以背影对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不肯说出来?”

      “你何尝不是呢?”徐达在这瞬间似乎老了十几岁,战场上的英姿再也不现,只留给楚流烟那苍老而有寂寞的背影,渐渐远去。

      “不!”楚流烟发疯一般的扑了上去,从背后死死的抱住了徐达:“不~不要,我不要你娶别人,我不要。”楚流烟只有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多么的爱着徐达,或许曾经她不懂得这份感情,但是如今,她爆发了,她完全明白了,爱,不一定是轰轰烈烈的,有时候,他在你身边,每天都能看到他,和他在一起,或许才是真正的爱。但是,这一切似乎明白的太晚了,向来精于算计的楚流烟在自己的感情上完全失算,而且看起来,这一败,永远都无法挽回了。

      徐达同样在颤抖,刚才他仿佛已经使尽了全身力气才跨出那一步,就是那一步,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比起战场厮杀,显然刚才那一步更让他胆战心惊。他怕,他怕楚流烟会上来来住他,因为那样,他怕自己再没勇气离开她。

      爱足以另一个人疯狂,徐达知道自己对楚流烟的感情,但是多年来楚流烟与自己一直都相敬如宾,两人似乎习惯了彼此,在楚流烟没有首先挑破窗子的前提下,他也没有,或许,这就是两人之间培养出来的默契吧。

      但是朱元璋,这位皇帝,如今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衡。

      朱元璋赐婚徐达,徐达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尤其是对象竟然是谢翠娥,他就更加难以想象。但是如今人家真的已经是一名公主,天下发诏,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果徐达还是当年的徐达,或许他再年轻个十岁五岁,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带着楚流烟走,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功名利禄,全都如过眼云烟一般。那时候的徐达,或许会为了一个女子浪迹天涯,天下,苍生,皇帝,全部都可以舍弃,但是现在,他,做不到。

      徐达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因为那会让他背上不忠之名,不忠皇帝。那还会让他背上不孝之名,因为他会害死家人。那甚至会让他背负不仁之名,因为堂堂公主将颜面无存。那还会让他背负不义之名,因为他将所有人都抛弃,一走了知。

      徐达不敢走,就算不为自己,还有其他人。

      正是因为如此,徐达陷入了两难的处境。

      但是如今,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凝聚起来的一点力量,也在楚流烟这一抱之中全部化为乌有,他的心,碎了。

      “流烟。”他轻轻的唤着自己最想的名字。

      “不要走,我不想你走,我怕你一走,就再也不会回头了。”楚流烟这时就像个孩子一般,柔弱无助。

      “唉,我们走吧,这事,我们帮不到他们。”开心拉着笑笑退了下去,本来他们是准备来劝两人的。

      花园内剧情继续,楚流烟与徐达两人已经这样抱着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徐达还是转过身推开了她:“流烟,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你终于叫我流烟了,今天已经第二次了,以前你从不这样叫我。”

      “我…我一直以为我把你当妹妹看待,可是我…”徐达也心酸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有来世,你会爱我么?”

      “会的,毫不犹豫的…”

      夕阳之下,两个人影遥望深情,却不曾再抱怀……

      朱元璋继续施加压力,他说择日不如撞日,婚礼所需物品只需两天便可筹备完成,两天之后又正好是黄道吉日,令徐达速迎娶谢翠娥。

      之后的两天内,徐达便再未露面,而楚流烟却一直在这小花园中静静发呆。

      很快就到了徐达大婚之期,由于朱元璋推波助澜的缘故,这场婚事浩大无比,凡六品以上官员,无论任何职皆得前来,盛况空前。

      当夜,依旧在那个小花园内,楚流烟眼泪流干,只能遥望明月。

      “笑笑…”开心看着楚流烟,也很难过:“你说,我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楚姐姐?”

      “你?谁知道呢?”

      “你还真是个木头。”

      “是么…其实我也觉得楚姐姐和徐大哥真可惜,若是我,便带你走了。”

      开心的心房顿时颤的厉害,脸色泛红的她小声问到:“所以那天你才舍了命救我出去么?”

      “算是吧。”笑笑对于自己的感情向来也保留很多。

      “只可惜…”开心欲言又止,默默离去。

      开心一直希望自己能回到21世纪,但是她怕,她怕自己爱上某人,爱到自己可以舍弃思乡的情绪而不肯回去。爱情终究只是爱情,开心觉得,她,始终不属于这里,无论这里拥有多么美丽的东西,她,还是要回去的。如果她现在爱上某人,就等于失去了回去的心,没有了动力,那么自己或许真的再没机会回去了。

    朝堂卷 第三十八章 因妒生恨

      笑笑对开心的举动有些迷惑,这么多日子以来,开心一直陪他在刘伯温身边,他觉得开心始终就是迷一般的女子。虽然她看起来贪财贪心,但是其实相处久了,你会发现她其实是很可爱的小姑娘。

      “我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徐达呢?”笑笑问着自己。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刘大哥,那日你是否也唱过此曲呢?”楚流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先撒于地以缅怀刘伯温。

      “刘大哥,如今我又是孤身一人,我不知没有你在身边,日后遇到挫折还能不能挺的过去。今日,就让小妹陪你好好的喝一杯,也让你在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话分两头,再观徐达府上,这可真得用人山人海方得形容。不光百官驾临,连天子也一同到来,周围百姓也纷纷围观,交通堵塞,城市拥挤,好不热闹。

      待夜深,徐达已经喝的有了十分醉意。他是故意的,他想麻痹自己,他想逃,或许整日醉生梦死,才是自己如今最理想的状态。

      两名丫鬟将徐达扶进了新房内,谢翠娥很快就让她两出去。

      “徐大哥。”谢翠娥看到半倒在床上的徐达,顿时满心欢喜,走了过去。

      她虽然是瘸子,但是走路却依旧利索,虽然不比一般人,却也难得了。

      徐达此时迷迷蒙蒙,依稀之中见到一女子迎来。矢口叫出:“流烟,是你么?”

      谢翠娥脸色一沉,咬牙道:“可恶!楚流烟!我要你输的一败涂地!”她终于做了决定。

      “是你么流烟…流烟,我好难受啊。”徐达酒喝多了,情绪已经不受控制,终于崩溃了。

      谢翠娥原本怨恨无比的眼神忽然变了,变的柔情似水起来:“哼,明天开始他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我为什么还要去想楚流烟呢?”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包小粉,倒入茶中。然后她端着茶到了徐达身边,将之扶起:“徐大哥,我是流烟啊,你酒喝多了,来喝杯茶醒醒酒吧。”

      徐达脑子还能稍微转点,迷煳中喝下了茶。

      很快,徐达就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做着什么,他大脑意识模煳,依稀感觉似乎是在帮自己脱衣。一股迷人的香味传了过来,徐达只觉得楚流烟灼热的身子烫的自己欲火熊熊,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吃力的咽了一口口水,用自己最后一丝意志说到:“流烟,是你么,我们…不可以。”

      “我可以的,我就是你的。”

      徐达只觉浑身发烫,刚才的茶似乎根本解不了渴,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欲火,自己的本能,尤其是在“楚流烟”面前,他重重的压在了那个女子身上,除了沉重的喘息声,房间里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楚流烟和徐达之后再也没有见面,徐达总是喝的大醉,只有那样,谢翠娥才能得到徐达的身体。就这般,日子一直平稳的过着。

      由于有谢翠娥这个眼线,应天军所有的动向几乎都被朱元璋知晓。而徐达一直醉生梦死,朱元璋非但不怒反而不闻不问,应天军的几支精锐也悄悄的被朱元璋分散遣到了各军中。徐达对应天军而言逐渐失去了威信,这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在应天军中,楚流烟的地位已经取代了徐达甚至超越了徐达,也成了唯一的首领。

      而徐达的妻子谢翠娥则从来都不认为徐达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她甚至非常喜欢徐达醉酒,因为只有那几晚,她才可以感受到徐达真正的爱,全身心的爱,似乎要将一切都给她的爱,虽然,这一切,她其实只不过是个替身,但是她,乐在其中。

      终于楚流烟去找了谢翠娥,却被挡在了门外。

      “放我进去,我要找达远公主,我有事找她谈。”

      “楚王爷,您还是请回吧。我们公主说了,如果您来就让您回去,还托小的带给您一句话:我天天晚上抱着徐大哥,我很快就会有他的孩子,而你,什么都没有。”

      那个小丫头如此狂妄,但是楚流烟却没有丝毫兴趣再在这里了,她只得默默的往回走着,任凭秋风吹拂着她的长发。

      “哼!这个**,终于还是来了,早点让她知道,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哈!”门内谢翠娥大笑着。

      由于胡正肯死,胡惟庸更加猖獗,那么大的案子都没有将他如何,他敛财的速度更是惊人。

      之前他派管家从胡正肯口中问出最想去的地方,就是胡正肯想去祖坟上磕头上香,胡惟庸很快就在那里挖出了剩余的二百五十万两。

      而此时的朱元璋,一直在刻意削弱应天军的势力。应天军早些年对他或许就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到了现在却成了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喉咙里,让他难受。一天不除去应天军的隐患,他就一天睡觉不塌实。

      胡惟庸抓住机会,接连王松王广洋之流一直打击应天军,应天军无数的部队被派东派西,其势力很快分散,威慑力远不如前了。

      胡惟庸得势得财,春光满面,每年他的儿子都要去游玩一番。

      胡惟庸儿子名叫胡有才,如今已到了隆冬之月,胡有才依旧兴致高昂,带着三名美眷同游。由于胡有才天资聪颖,出口成章,胡惟庸很是喜欢。但是这人也有个缺点,就是有些狂妄自大,孤芳自赏,根本不会理会他人意见。所以胡有才喜欢到处云游,尝人间美味,阅世间美人,他还希望和古代大家一般作出好诗来。

      就是这么一个家伙,如今正准备趁着天寒回家一趟。一来拜见一下父亲大人,二来回家中取些钱财与自己方便。

      可惜天不佑人,到底是不是胡惟庸做坏事太多老天报应姑且不论,只能说天妒英才,少年早逝,这胡有才在京城外骑马回来的时候,因路划竟然从马背上坠落下来,正巧被经过的一辆马车轧死。

      胡惟庸本来受到儿子信笺说不日便来非常高兴,但是管家传来噩耗差点就让他昏厥过去。

      胡惟庸大怒:“凶手可曾抓到?”

      “回老爷,凶手已经被扣留了。”

      “给我带人,立即与我前往抓贼!我誓杀此人,为我儿报仇!”胡惟庸本来一直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但是他一生就此一子,而且甚得他欢心。如今儿子死去,他已然失去了理智。

      “老爷,这抓人治罪应该是刑部隶处,老爷自己带兵前去怕是不妥。”

      “放屁!敢杀我儿,必是故意为之,我定将此人碎尸万断也难消心头之狠!”胡惟庸不听劝阻,带着一队家将就这样去了。

      到了那里,胡惟庸看到一队兵已经将这两马车团团围住。由于死的是胡惟庸的儿子,官差们根本没敢妄动,只是将人扣在原地等大官来判。

      “臣相大人到!”

      胡惟庸直接出现了,车中有一女子,小孩三岁,得病发烧,正欲往求医。由于大雪弥漫目不能视,马车是全速往前,车夫只是遮住双眼任凭马匹往前驶去。但是谁知这胡有才竟然直接骑马而行,到马车前又不巧摔下马去,才被车轮轧到当场死于非命。

      看到车中妇女儿童,还有赶车那个六旬老翁,胡惟庸气血攻心差点就栽倒在地。

      众人搀住,过了半天胡惟庸才缓过神来。

      “你们说,我儿是死在如此刁民之手?”

      “正是。”

      “这些人也配杀我儿子?!”胡惟庸几乎疯了,那几个不过就是几个城中小商铺里的老板家眷罢了,与他贵为臣相之子的儿子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大人,小人不知,还请臣相大人舒罪。我儿浑身发烫性命危在旦夕,还望大人开恩放我母子过去。”那妇人哭着诉说冤屈,但是胡惟庸却冷哼一声:“你等贱民,竟然辱杀我子,来人哪,给我乱刃分尸,违令者斩!”

      所有人都惊愕住了,但是人家是臣相啊,最后胡惟庸的家将和几个官差还是很快将那对母子与赶车老者杀死,乱刃分尸。

      李善长也很快赶了过来,一看情形,他直接调头就走,丝毫不想管胡惟庸之事。

      不过半天,楚流烟也得知了这桩事情,来到了现场。

      现场如今已被大雪覆盖,楚流烟带着一官差,在他的指引下楚流烟还是找到了事发现场。

      拨开雪,一直到地上,还是依稀可见一些殷红血迹,虽然已经淡了很多,但是还是能够发现。这里就是屠杀分尸的现场了,据说尸体也是扔在这里,待胡惟庸走后,有人不忍便直接在原地挖了个坑将三人骸骨藏了进去。

      楚流烟心里一阵后怕,没想到胡惟庸竟然会干出如此事来。但是一切还需讲究证据,楚流烟很快变开始进行挖掘,笑笑在其身边也开始挖了起来。

      这冷天又水多,泥地本就被冻的和铁块一般,挖起来比较艰难。但是由于笑笑武功很好,挖起来也没费多大的事,很快一些血肉模煳的东西或者肉块变呈现在眼前。

      “你先回去吧。”楚流烟打发走了刚才的那名官差。

      “楚姐姐,已经挖到尸体了。”笑笑说到。

      “恩,继续挖,一定要把所有东西都挖出来。笑笑,刘大人必然是胡惟庸所害,能不能报仇,或许就只能看今日了。”

      笑笑点了点头,接着挖着。两人很快就将所有骸骨全部挖了出来,开心这时候也出现了,带着三五个人很快接近,将那些东西全部装在了一口棺木之中然后迅速离开。

      楚流烟已经收集了那三人的骸骨,其中包括一名三岁幼童,残忍无比,自己都不忍心去看。

      很快楚流烟便来到胡惟庸家门口,胡惟庸闭们不见,他不想见任何人。但是楚流烟是要去找他的呀,怎能直接回去,所以当下踢开胡府的门,冲了进去。

      “胡惟庸你给我出来,我有事要问你。”楚流烟大喊。

      “哦?你找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说了,谁都不见。”老管家开始赶人了。

      “哼!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我?今日见不到胡惟庸,休怪我剑下无情了。”楚流烟说罢已经抽出了自己的配剑。

      老管家再怎么猖狂也不敢和平硕王明着斗,毕竟人家就连朱元璋都让着三分,真把自己杀了估计自己也是白死。

      这老头子脑子倒也机灵,找几个家丁顶上自己直接跑去找自家老爷胡惟庸了。

      胡惟庸正在屋子里守着儿子棺木伤心,见老管家失魂落魄前来急忙问道:“你这是如何?是否少爷回来了?”他到现在依旧有些不信自己儿子死去,沉痛在悲伤之中。

      “老爷,平硕王杀上门来了,她说今日若不见你,胡府不光只死少爷,还要叫我胡家上下死的一个不剩。”

      老管家这添油加醋的本事可是一绝啊,当场听的原本意志消沉的胡惟庸是拔地而起:“可恶!我倒要看看这楚流烟有何能耐,想将我胡家斩尽杀绝!”

      胡惟庸带了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前门,正巧遇到了往里闯的楚流烟。

      一大票守卫家丁和打手只能竭力阻拦却不敢对楚流烟动手,直到胡惟庸的出现,楚流烟才停止了向前。

      “胡惟庸,你终于肯出来了么?”

      “哼,你以为你是谁?敢只身闯我相府,你不要命了?”胡惟庸本来就有火气,如今见了楚流烟,火更是不打一处来。

      “胡惟庸,就算是朱元璋也没有像你这般狠毒,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楚流烟还来不得了?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它一闯!”

      “好!很好!非常好!”胡惟庸面色阴沉,声音有些嘶哑:“楚流烟,你要记住,朱元璋敬你,那是他的事。你敢擅闯相府,本身就是死路一条。今天我给你个机会,叫我几声胡大爷,然后从门口爬着出去,你看怎样?”

      楚流烟完全怒了:“你…你这个混帐!”

      “我又没让你从我的裤裆底下爬,你至于如此这般么?既然你不想爬,那么就让我教你怎么爬吧!”说完手一摆:“来人哪,给我将这擅闯相府者赶出去,出了事情,有大明律法和皇上担着!”

      此言一出,顿时那些人就好像疯了一般疯狂的扑了过来,一副要吃掉楚流烟的样子。人人都知道,这谁能在楚流烟身上占点什么便宜,将之击倒或者赶出,令得胡惟庸大喜,没准就是自己的运气来了。至于说杀死楚流烟,就算胡惟庸说的再好听,也不过一句空谈,一会自己就是替死鬼,谁没事会去干那事啊。

      虽然仰仗自己有武艺在身,但是面对如此多的家丁胡院,楚流烟知道自己不可能以一敌百,况且胡府的下人不下于千。

      “胡惟庸,你就地杀人,眼里还有王法么?”楚流烟大喝到。

      “王法?什么是王法?天子嘴里出来的才叫王法!楚流烟,你顶着一个平硕王的称谓,那还不是皇上嘴里出来的?王法?只要皇上不办我,天下哪来的王法能治我?今天,这个亏你吃定了!”

      楚流烟被胡惟庸气的不轻,手中已经扣了一大把梅花镖。但是胡惟庸这老狐狸早就成了精了,知道楚流烟一定会射自己泄愤,往后退上几步,几个家将直接将他遮的严严实实的。

      “可恶!”楚流烟一看无数人朝自己冲来顿时往后退上几步,她可不会随便杀人,但是如今却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楚流烟的武功自然是高,但是却没高到可以在千万人中随便进出,并且不杀人。

      就在这样的条件之下,楚流烟节节败退。

      胡惟庸这时候已经退到了屋中:“将那楚流烟给我抓起来,加派人手,一定要抓到她!”

      “是!”

      这声音楚流烟可没听到,外面人声喧哗,她却是不可能听到。

      本来楚流烟是来向胡惟庸问责的,却不想如今被胡惟庸反堵在院里。

      “胡惟庸,你胡乱杀人目无法纪,我这就去找皇上,向他禀明你的罪责,哼!”说完转身便想逃跑。

      “想走?没那么容易!”八个黑衣人很快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还敢挡我?”楚流烟柳眉一竖,没想到胡惟庸这么大胆子。

      “只要是相爷吩咐的,别说抓你,就算是杀你,又有何不可?”

      “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楚流烟手中一把梅花镖再次射出。

      不过马上楚流烟就呆住了,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一把梅花镖,少说也有七八支,竟然一支都没射中。

      楚流烟对自己的飞镖向来都是比较自豪的,但是如今8个黑衣人活生生的站在那里,竟然全被躲开了。

      那八人只是静静的拦着楚流烟离开的角度,因为那样比较保险,可以从任何角度完全封死楚流烟逃脱的角度,后面上来的那些人**足已收拾楚流烟。

      又不能杀人,又跑不掉,楚流烟真的要沦落到被胡惟庸抓起来么?就连楚流烟都觉得今天态势不妙了,本来自己还能跑,但是多了这八位高手之后,她现在连跑都成了问题。

      “嘿嘿,我倒要看看这楚流烟有何能耐,能从我的八大护卫手下逃脱。”

      这八人乃是胡惟庸秘密豢养的杀手,平日里若有暗事做则完全需要借这几人之手。这些人几乎从未公开出面过,但是却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也不知胡惟庸如何能召的这八人。

      “你们八人武艺高抄却不思报国反做狼犬爪牙,是何道理?”楚流烟知今日必栽跟斗,厉声厉色的问到。

    朝堂卷 第三十九章 胡蓝案发

      “我等只为相爷效命,废话少说!”八人皆亮出兵器,开始渐渐收拢,缩小包围圈。

      “真的要栽了么?”楚流烟一脚踢开一个家丁,一边悲哀的想到。

      “算了,拼吧!”楚流烟手中剑花一闪,整个人犹如一头猛虎一般直扑向其中一人。若是等人都靠拢,她就等于以一敌八。趁着敌人还未收拢,攻击其中一环,若是成功,杀出血路自己可逃。

      “妄想!”那人一见楚流烟往自己来便知楚流烟心思,对于楚流烟舞出的剑花视若无物,后撤一步呈防御状。

      “啊!”但是另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剑花是诈,不过是为了配合楚流烟的梅花镖,舞剑只是掩护,借着这一击,一名杀手直接倒地。

      楚流烟一见口子形成顿时直接折身往那边去了,眼见着就要脱离包围圈,却不想脚下一沉。

      没想到刚才倒地的黑衣人只是腹部中镖,却并未死亡。这时候见楚流烟从自己头上跃过之时抓准时机一把抓住,楚流烟逃脱不得。

      “快走!”忽然一道黑影如风而至,人至血渐,那杀手的一只手臂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躯。

      楚流烟觉得脚下一轻,顿时加快脚步,几个翻身便不见了。

      那个黑衣人也回头一剑将众杀手击退,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在远处,一个人影偷偷的隐入了暗处,也随之不见。

      事情传到了胡惟庸的耳朵里,胡惟庸只是生气,破口大骂:“混帐,一**饭桶!这么多人连个女人都抓不住,混帐!”

      而另一边,就在刚才事情发生不多时,朱元璋却已然得知此事。

      “恩,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刚才朱元璋的锦衣卫向他回报,胡惟庸私自杀人,楚流烟上门问罪,却遭胡惟庸团团围困差点被擒,最后逃离现场。朱元璋此时皱着眉头,应天军这样的势力自己还未除去,如今却又多了一个胡惟庸。这徐达楚流烟在明处,领的是兵带的是将,都是明面上的东西。自己是皇帝,只消一个命令便可逐渐削之。而胡惟庸则不同,没想到此人如今竟然如此骄纵跋扈,堂堂王爷竟然敢直接动手,若是再等其如此发展下去,将来有一天会不会连自己都得看他脸色行事?

      俗话说,攻城容易守城难,朱元璋如今总算体会到了这种滋味。他如今贵为皇帝,却时时刻刻不在担心自己的皇位被人觊觎,今天要小心这个,明天要防备那个。这不小心还真不成,到了一定时候,该反的一个个都会站出来,到时候只怕是无事生端,好不麻烦。

      胡惟庸贵为臣相,位极人臣,除了几位国公,类似李善长徐达之类的,胡惟庸可谓一人之下。但是胡惟庸是臣相,管理军机掌握大权,若是造起反来,那可不是什么小浪小滔,那就是滚滚黄河之水奔驰而来,朱元璋岂能不惊。

      想到这里朱元璋吓出一身冷汗,开始考虑对付胡惟庸之策。

      楚流烟受到惊吓,朱元璋心里很是不舍,对胡惟庸的厌恶不由又增了几分。

      “找人召胡惟庸。”

      长顺急忙下去了。

      很快,胡惟庸就驾着马车来到宫前,下了马车带着三五随从便往朱元璋处赶。路上守卫皆不理会,胡惟庸是臣相,带上几人无话可说,若是别人,这皇上岂是那么好见的。如果你带几个刺客去,皇上岂不危矣。

      “臣胡惟庸参见皇上!”胡惟庸很快就来到了朱元璋跟前,一切如故,行了君臣之礼,朱元璋让他站在一边。

      “胡惟庸啊,你身边这三人是?”

      “回皇上,此乃臣远房亲戚之子,这左手边的是胡汉,中间的叫胡三,右边的叫胡非,三人俱是读书出生,精通政治。今闻皇上召见,特带此三人来见皇上,一来让此三人感受皇上之威严也,二来也是向皇上推荐三人为官尔。”

      朱元璋本就对胡惟庸不悦,却见胡惟庸还如此理所当然的像自己推荐人手,可见其嚣张程度可见一般。

      朱元璋想了半天,也不多说,开口便问:“胡惟庸,朕问你,听说你私斗平硕王,可有此事?”

      “有!”胡惟庸豪不遮掩,并且面容激动,言语上态度生硬起来。

      “平硕王乃我明朝王爷,虽为女子,却与其他诸王一异,你为何敢刀剑相向啊?”

      “回皇上,楚流烟虽贵为王爷,但是却私闯相府,与匪无异。今日她能随意出入我相府抓我,他日难不保来皇上这里抓皇上出去喝茶。”

      “胡惟庸!”朱元璋叫完他的名字,却想了好一会,才说出这么一句:“那你说说,这平硕王找你何事?”

      胡惟庸自知无法隐瞒,也就不做隐瞒:“为几草民之死尔。”

      “也就是说你杀人了?”

      “是的,臣擅做主张,杀了谋害我亲儿的一行三人。”

      朱元璋见胡惟庸对上自己之时神色自若,回答如流,且严词犀利,更加惊恐。再观三名胡家后人,对胡惟庸的那种眼神完全成了崇拜之色,景仰之情溢于言表。朱元璋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大傻瓜,成为了胡惟庸像小辈们显示自己臣相之威的有力标榜。

      “回皇上,平硕王到。”长顺说完就站在那,朱元璋点了点头:“带她进来。”

      “是。”

      不一会,长顺领着楚流烟就来到了这里,朱元璋一见楚流烟来了,急忙打量起楚流烟有没有受伤,发现似无大碍,松了一口气。

      “平硕王,朕正欲找你,你来的正好。你且说说,你为何要去胡府。”

      楚流烟冷眼扫了一下边上的胡惟庸,只是冷哼一声:“胡惟庸杀人,我不过是代皇上去问罪而已。”

      “胡惟庸,朕让你自己辩白。”说完朱元璋坐到一边,准备看楚流烟与胡惟庸两人斗嘴。

      “皇上,那三人乃是三个刁民,臣杀之也不为过啊。”

      “混帐!那三人皆是城中商人,哪是什么刁民。其中有一三岁小儿你都忍心加害,并且还要乱刃分尸,好不残忍!”楚流烟火了。

      “哼,那种刁民岂能与我儿子相提并论!”

      朱元璋插嘴了:“哦?你儿子是何人也?有何可惜?”

      胡惟庸冷笑两声:“皇上,我子乃是旷世奇才,天下罕有。他三岁作诗,五岁吟曲。十岁之时,诸子百科,史记春秋皆以倒背如流。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知晓也。我子性格刚烈护家为国,此次回来本是准备为国出力,不想却遭奸人所害,我岂能不怒?”

      “哦?你子真如此出色?”朱元璋好奇到。

      “绝非我片面之词,皇上明查。”

      楚流烟在一边听不过去了:“胡惟庸,我不管你儿子是何人,你杀人与你儿子丝毫没有关系,你又怎么解释?”

      “没关系?他们杀死了我儿子还说没关系?楚流烟你现在给我生个我将他抛于江中,我看你对我会不会一样没有关系!”

      朱元璋觉得场面过于火暴再次开口:“胡惟庸,虽然你儿子死在车轮之下,却说是纯属意外。而且以我大明律法,罪人也理应先呈交刑部,然后经过会审再处理的。”

      “皇上!臣为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年,臣的儿子如今死了,你叫老臣如何不辛酸啊。”

      “哼!你儿子如此才华,也未见其来头朝廷,如今死了,死无对证,不足为信。”楚流烟根本就不同意胡惟庸的话。

      “我儿子对我孝顺无比,百善孝为先,还有什么能比孝顺更值得感人的。今日孝顺父母,他日必孝顺皇上!”

      楚流烟还不买帐:“你儿子?我怎么听说那厮长年出游,花天酒地,除了拿钱很少回家,这也叫孝么?”

      “你懂什么,我子文章才华,无不精彩,舞文弄墨,那更是不再话下。加之聪明无比,文韬武略无所不通,伦理纲常,政治官道,无不精通。我大明有此子在,则为大幸,如今不幸夭折,乃是国之大祸,损失太大。所以臣觉得臣理应迁怒他人,先斩后奏也在情理之中。所杀者不过三小家之人,在我儿子死这事上这三人有着很严重的错误和责任。光是那个车夫,大雪之下野蛮前行,根本就不懂驾车之道,惊了我儿,遂惨死。”

      “是么?那我怎么听说是你儿子自己跑的太快又喝了点酒,不小心摔倒被轧死的。我还听说你儿子天天和一**狐朋狗友一起鬼混,一掷千金,整一败家子。那车夫乃是城中一老人,驾车四十余年,所有人都说他驾车稳,而且好。车内一妇人与一孩子,孩子高烧不止,本是准备带孩子去求医的,又哪来你说的责任?要怪就怪你儿子过于嚣张,终是报应不爽。”

      “你…你…你!”胡惟庸的脸都给她气白了,去看朱元璋,却忽然发现朱元璋根本没有仔细的听两人辩白,而是在仔细的呆呆的看着楚流烟,眼中闪出一丝弱智的光芒。

      “原来朱元璋对楚流烟有意。”胡惟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如此一来,胡惟庸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处境不妙。朱元璋叫自己来,却又叫了楚流烟,若朱元璋真有收了楚流烟的意思,必然对其百般顺从,那自己岂不是非常不妙?

      如此一想胡惟庸急忙说到:“皇上,臣近日身体小恙夜不能寐,此事不过杀了几个无知小民罢了,还望皇上三思。”

      “胡大人贵为臣相,难道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么?”楚流烟讥笑到。

      “我身为臣相,连处置几个草民的权利都没有么?”胡惟庸有些急了。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臣相难道比天子还大?”楚流烟反问到。

      两人陷入了沉默,全部都把视线放到了朱元璋身上。

      朱元璋知道两人都在看自己,于是往周围看了看说到:“杀人偿命!”

      胡惟庸一屁股跌坐地上,没想到胡惟庸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一**锦衣卫直接出现将胡惟庸关押起来。

      胡惟庸被带下去之后,只声楚流烟。

      楚流烟对朱元璋说到:“皇上,我已经搜集了胡惟庸杀死三人的尸骸,一老一女一孩童,目无王法。”

      “恩。”朱元璋点了点头:“但这不足已令朕杀他,毕竟人家是老臣了,朕舍不得。而且杀了胡惟庸,难道真能解决问题么?”

      “胡惟庸所犯罪行不止如此,还记得胡正肯案不。”楚流烟问到。

      “那案子不是结了么,李卿查不出东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朱元璋说完看着楚流烟觉得不对:“难道你有新发现了?”

      “是的皇上。”楚流烟很快就将事情托了出来:“我感觉上次之事过于蹊跷。皇上你想,这胡正肯多大的官啊,若不是胡惟庸推荐皇上能用他么?胡正肯**,肯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初还很多人说是胡惟庸**,其实正在点子上了。”

      “可惜你没证据。”朱元璋淡淡的说到。

      “皇上,如果我找出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是否能说明什么?”

      朱元璋点了点头:“恩,你说吧。”

      楚流烟笑笑:"皇上,当初胡正肯一直到死,都没透露出什么。但是在胡正肯咬舌之后,却是由胡家老管家前去见的。老管家去干什么没人知道,但是胡家的老管家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其理由很简单,对完话胡正肯咬舌开始不说话了,肯定是他与胡惟庸之间商量好了什么协议。而据我调查,胡正肯的四名妻妾在之前一天全部自杀,包括其中一人还有身孕。按照长理推断,虽然不能说明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说四妻为其徇情也是很难理解的吧。再者,我猜想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是胡正肯拿的,但是他去杭州之处却搜查不到,想了又想,我只得想到了他把银子藏到了家里。

      马上那日陪老管家去看胡正肯的两名牢头又死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巧合一次是巧合,巧合多了,就一定是有意为之。

      胡正肯的家我去查探了,确实因该是放不下那么多银子的,这里我就做了一个假设,最有可能的地方是哪里呢?

      所谓入土为安,死者勿扰,两者结合,我想到了胡家的祖坟。

      果不出我所料,其祖坟似乎新动过,我冒险掘坟,却发现里面并无尸骨,却是有一大坑,里面散着泥土,却一眼就看出是新添进的。我去晚一步,银子被运走了。以那个无棺大坑的大小,差不多能存那么多银子的箱子。那么这些银子哪里去了呢?胡正肯人在狱中自不可能,那么疑点就全部到了胡惟庸的身上。

      这里就要提胡惟庸了,皇上还记得当初事情查到他的头上,胡正肯刚被抓,有人为胡惟庸辩解。胡惟庸先是直接缴获了五百万两银子,皇上还记得么?

      五百万两银子,他说是去胡正肯府上搜的,这点我就非常疑问。

      一来银子完好无缺,以我去胡正肯家中观察,胡正肯家藏不下如此多的银子,包括祖宗坟头也是如此。数目不少,难道他家人只藏银就不曾花过?连封条都未曾拆开,他又能知其中就是银子?还有家庭开销如此之大,有了这笔银子,各房早就分了去了吧。这笔银子是胡惟庸代皇上从国库播点出去的,若说里面有些什么,你说谁最清楚?自然是胡惟庸了,事情又一次怀疑到胡惟庸头上。

      李善长查案,如此查肯定要到胡惟庸头上,而朝廷之内唯一能说上话的就属刘伯温刘大人了吧,刘大人死的并不蹊跷,蹊跷的是死的时间。那日刘大人出事前刚与我等饮的半醉,一人再饮,必然不可能毫无把握,或许是心中不悦,喝完就会进房间的。不管如何,刘大人的死和胡惟庸也有一些关联和遐想。

      五百万两银子,胡正肯家放不下,胡惟庸那里可是放的下的。胡惟庸雇佣杀手,打手上千,家丁护院不计其数。皇上,我且问你,你说胡惟庸一月俸禄多少。这些人全不吃饭的?"

      听闻楚流烟如此分析,朱元璋也暗自点头。

      “皇上,我猜上次胡惟庸没事之后,就又一次将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挖出了。如果皇上有心,流烟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带领官兵去抄胡惟庸相府,定有许多脏银。”

      朱元璋点了点头:“还要等等,朕依旧在等消息,你先回去吧,如果事情确实这样,朕会派你去抄胡惟庸家的。”

      楚流烟退去。

      又过一日,朱元璋身边探子又来汇报,那些人其实是朱元璋派出去做卧底的锦衣卫。这些锦衣卫平日里不显山露水,毫不起眼,却掌握到了大量皇帝不可能知道的消息。

      胡惟庸这些年来作威作福确实如此,残害忠良,**克扣,中饱私囊,营私舞弊,结党私营,官匪勾结,豢养杀手等等等等无数罪责全部被揪了出来。朱元璋看着厚厚一达,感觉背冒冷气。这还好自己动手早,胡惟庸的势力如今已经难以想象,再假意时日,只怕天下便要姓胡了。

      “将王松,王光洋两人唤入宫内绞死,胡惟庸被拿不得外泄。派人去请李存义,扬文裕抓起来,将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延安侯唐胜宗…”朱元璋陈列了一大块人的名字,罗列一起,让锦衣卫去抓人。

      许多重臣都很快都要被抓起来,关键是看时间一致,一起收网。

    朝堂卷 第四十章 牵连甚广

      朱元璋再次召来了楚流烟,命其带应天军包围相府,开始搜查。

      而在胡府,大家浑然未知。之前胡惟庸也经常出入王宫,一去几天也是常有之事,并不希奇。朱元璋向来喜欢胡惟庸,所以并不让人感到奇怪。

      这时候楚流烟一个人大力的敲着护家相府的门,老管家出来,一看是楚流烟,只是拉着脸:“王爷,臣相不在,还是请回吧。”

      楚流烟根本不看他:“哎呀,我今日前来并非为臣相,只是觉得这宅子不错,想买下来看看里面是否藏有黄金白银罢了。”

      老管家察觉不对,拦在了楚流烟身前:“王爷莫要开玩笑了,相爷进宫去见皇上,临行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偏要去,看你能奈何得了我不?”说完楚流烟依旧往里走。

      “放肆!这里是大明朝臣相府,岂容你说搜就搜说查就查!”老管家这时候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同时八大杀手与众多家将全部跑了出来。

      “嘿嘿,既然你要硬闯,那么我就帮老爷灭了你这女子,以除后患!”说完一挥手,顿时楚流烟被团团围住。

      “要死的,不要活的,速度动手!”老管家刚下令,忽然觉得身体哪里不对,竟然开不了口了。

      周围忽然出现大量军队,胡府之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惜他们已被包围了。

      楚流烟今天带了五万兵士,发誓不放任何一只苍蝇潜藏。

      五万将士将相府团团困住有几圈,这时候无数的箭矢直接射了出来,顿时胡家的人死了小半,管家也是被人射死的。

      “我奉昭讨贼,今前来抄家,如有违令者,斩!”楚流烟此时就好比阎王一般,让人胆寒。

      这时候,大多数人皆跪地哭泣求饶,惟有那八名杀手站在那里,加上一**胡惟庸的死士不肯屈从。

      “杀!”随着楚流烟的一声令下,无数弩箭就好比雨水一般撒的满天都是,根本无处藏身。

      听着到处都传来惨叫声,楚流烟只是把脸侧了过去,丝毫没有任何动作上的怜悯。

      “军师,现在如何?”

      “妄动者,杀无赦!”楚流烟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来。

      “军师有令,妄动着,杀无赦!”

      本来还有一些人试图趁乱逃匿,如今只要一动便会暴露,等待他的只会是漫天的箭雨。

      “所有人都高举双手,兵刃全部解与地上,若有不从者,以叛国罪处理,当场格杀!”这是楚流烟的第二条命令。

      所有人束手待缚,楚流烟便会派人上去将他们五花大绑,待回去核实人口。那些胡惟庸暗养的死士杀手之流根本没有登记在册,包括胡惟庸私养军队,根本就无从取证。如此一来,那些家伙再也没办法浑水摸鱼了,有些沉不住气的当场就被格杀,还有些被抓起来之后也成了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楚流烟,你太狠了。”有人这般说到。

      “狠?我心中只有恨!胡惟庸作奸犯科,乃是害**之马,我今日定要除去此恶贼,为天下社稷造福!”

      “军师,西厢房地板似有撬动,是否挖掘?”一名将领回报楚流烟道。眼下徐达虽然荒于军政,却还是应天军统帅,楚流烟依旧是军师。

      楚流烟想了想:“挖!不管有没痕迹,所有屋内都要挖掘。给我注意花园等地,假山一律砸开,花园都需翻土,人手不够速去将军中其他将士召来,派二十兵士去各地拿我令牌请求各地军士增派人马,违着斩!”

      楚流烟这是准备在臣相府内掘地三尺了,换了平日谁都无法这么做的。但是如今,胡惟庸被抓,楚流烟又奉了皇命前来,最棘手的是她还带了几万兵来,根本不是非精锐军队所能抗衡的。别说区区臣相府,这些人如果现在作乱,直接杀进朱元璋寝宫也绝非难事。

      这场搜查历时三天,整个臣相府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击毙不明身份一千余人,抓获三千余。在臣相府内搜查出财产总计白银三千八百二十万两,珠宝七箱,黄金三十万两,古董无数。还有搜查出一间秘室,里面珍藏着许多供品。有些是应存国库的,有些是半路失窃或者被劫的,都是一些藩帮之国进贡给大明天子朱元璋的东西。这事让朱元璋大为震怒,满朝文武皆不敢为胡惟庸求情。

      光是这些也就算了,在臣相府内挖出三处地窖两间密室,正是胡惟庸认为天下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之所在,所有财产皆藏于府内,不可能有人有胆搜查。所以胡惟庸所有财产皆没分散各地,这五处查出总价值两千多万银子的财富,并且在其中找出还未开封的箱子若干口,正是那二百五十万两。

      但是其封条已经是杭州府的了,说明这几箱银子是胡正肯在杭州才点过的,重新封箱,肯定是藏在祖宗坟头内后被胡惟庸取出。

      朱元璋大怒,下令将胡惟庸在第二日便斩于东门,其家众直系亲属全部入罪。直系男子全部斩首其余男子与女子全部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朝。

      朱元璋的命令一下,胡惟庸顿时栽倒在地。

      朱元璋冷眼看着胡惟庸,语气冰凉:“胡惟庸,朕念你他日也曾有助于我,故让你见朕最后一面,可知感激否?”

      胡惟庸冷哼一声:“朱重八,我看错你了。人常言,伴君如伴虎!我胡惟庸一世为臣,对你忠心不二。我拿些钱财,你便如此对我,你要知道这江山不是你朱重八一个人打下来的,也有我的份!我胡惟庸劳碌一生,最后却不能善终,连条狗都不如。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是这么对你的开国老臣的么?”

      “住口!你私养军兵,暗雇杀手,欺压百姓,克扣供品,等等罪责,我就不一一道破了。你这等罪大恶极之人,我如今没有诸你九族已算恩尽,你还有何不满?”

      “朱重八!你不得好死!”胡惟庸愤怒的吼着,但是没用,根本无人帮他。

      他的手下与有关联者全数被抓,朱元璋这次动手抓获官员一万余人,明朝震动,世人皆惊。

      如此还不算,朱元璋手下的锦衣卫已经着手开始调查官员记录,与胡惟庸有关的自然跑不掉,没关系的如有大过一样跑不了。

      在这期间,李善长在判胡正肯的案子上有失公允,查的时候有些问题,并未说明。草草结案,差点让胡惟庸逍遥法外。朱元璋知道此事,心中已然不悦。

      李善长回到家中,坐立不安。

      他心中也在盘算着,这李存义是救不得了,莫说他人,就连他李善长都有可能陷入麻烦。朱元璋能杀臣相,就动不得他么?好在自己平时为人谨慎,就算有些小动作也并未留下明显破绽,眼下朱元璋在朝上没点名自己,一来就是为此,二来也是因为照顾自己。

      不过李善长很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了,说话现在已经没了底气。朱元璋今天不杀自己,明天若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他,这老帐翻起来比翻书还快。看着今天胡惟庸被拉下去那声嘶力竭的惨样,李善长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唉,老夫这官,也做到头了。”李善长在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第二日早朝,李善长最先到来。

      众官参拜完,李善长依旧跪地不起。

      “李爱卿,为何不起啊?”朱元璋好奇到。

      “皇上~”李善长从地上爬起,看起来动作迟缓很是吃力。

      “哦?李爱卿患了何疾,竟然如此憔悴?”朱元璋似乎看到了些异样。

      “微臣觉得自己年迈无能,思路也跟不上皇上了,留在朝中也无大用。本来这残老之躯留着还能服饰一下皇上,但是最近我感觉眼花头晕,四肢无力,恐怕难堪大任,再也不能服饰皇上左右了。”说完李善长还咳嗽几声,显的很是无力。

      “来人,给李公看坐,宣王太医来殿上帮李公看看。”朱元璋可不相信李善长身体有恙,直接要传太医前来。

      很快太医王远就到了,朱元璋让他去给李善长把脉看病,他到了那里,一手抓着李善长的手腕,一边面色凝重。

      “如何?”朱元璋问到。

      “臣不敢说。”王远跪了下来。

      “说!”朱元璋丝毫不留情面,看太医脸色,他觉得是李善长在故弄玄虚煳弄自己,遂大怒。

      “皇上,从脉相上看,李大人全身经脉错乱,脉搏毫无规律可言。加之面色灰暗,怕是操劳过度,久之恐命不长矣。”

      “啊!?”太医的结论让所有人连同朱元璋在内俱皆大惊。

      “如此…”朱元璋不知如何挽留李善长了。

      “皇上!老臣心力憔悴,空不能在君前侍奉了。今臣命不久矣,望皇上念臣多年对皇上忠心不二,放臣回老家养老颐养天年,臣叩谢皇恩了。”说罢匍匐与地,其状甚是凄惨,催人泪下。

      朱元璋决断不下,先令李善长回家静养。

      朱元璋闷闷不乐,回到后殿,正巧遇马皇后前来,听闻此事便向朱元璋进言到:“皇上,李公娴于辞令,明习故事,处理政务,裁决如流,将吏贴服,居民安堵;调兵转饷无乏,恢复制钱,榷淮盐,立茶法,开铁冶,定鱼税,国用益饶,而民不困。如此丰功伟绩,至少在本朝本代是无人能及。皇上若是连李公这点条件都不满足,未免也太让人心寒了。为避免使文武百官心寒,理应放其归乡,正所谓落叶归跟,衣锦还乡。”

      “恩,还是你最能体会于朕,朕知道了。”朱元璋听了这番话之后,准许李善长还乡。

      李善长终于如愿,当天朱元璋亲送出了南门,文武百官相送,场景甚是恢弘。一代能臣李善长,在人生最得意之时忽然告老还乡,又有多少人知晓其中缘由。

      李善长走时,所带随从不多,家眷带了若干,却并未荣归故里。朱元璋时候打探却如泥牛入海毫无消息,回到李府一看,李善长就连他赐的那块丹书铁劵都没带走。

      同时,胡惟庸王广洋等人皆被处死,天下大快,朱元璋命大赦天下。

      而此时的楚流烟,带着应天军的人马到处飘荡,所到之处**污吏无所遁形。楚流烟不断的麻木着自己,而她却不知,在另一边,徐达却难得的处于清醒状态。

      “徐大哥,你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开心问到。

      “唉,我这哪里是折磨,分明是享受人间快活。”说完徐达又喝了一口酒。

      “徐大哥,世人皆知你与楚姐姐才是天社设地造的一对。”

      “哈哈哈哈!天?你是说天子么?天子给了我另一个妻子,却不是楚流烟!”说完徐达再饮,却被开心夺了过去。

      徐达一不小心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

      “你看你,人不像人鬼不似鬼,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徐达哪里去了?楚姐姐喜欢的那个徐地哪里去了?”

      听着开心的话,徐达似乎一块木头一般毫无反应:“当初?为什么要说当初呢?当初就是当初,当初的徐达已经不在,我为什么要让楚流烟还喜欢我?我喜欢我现在的样子,这样很好啊。”

      开心听着鼻头一酸:“你不过是在逃避,但是你逃的了么?楚姐姐还在,你们男人不说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么?我相信楚姐姐那么爱你,不会在乎什么名分的。你们两人可以远走天涯,天高海阔,到处都有你两容身之处。”

      “哈哈哈哈!开心你太可爱了,不经世事的小姑娘总是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一走了知?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引起的么?我走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么?我会背负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名,我的家人也会因我受到牵连被满门处死,我又怎忍心为一己之私欲而舍弃他人?”

      “就算如此,你也可以把姐姐娶回家中。只要你们真心相爱,是妻是妾楚姐姐都不会在意的吧?”

      徐达沉默了,沉默了一会,语气却是缓和了起来:“开心,是我对不起她,我这样的男人,已经不配再拥有她了。让她曲居于谢翠娥之下,天下无人会同意。而且以谢氏为人,今后必不能容她。最重要的一点,你要知道,拆散我们的人是谁?娶谢氏就是为了不让我与流烟好,所以这,不太可能了。”

      开心默默的听着一切,除了为两人默哀之外,再无其他言语。诚如徐达所讲,确实是自己太单纯了。朱元璋拆散两人,很显然就意在垂止楚流烟,徐达想再娶楚流烟肯定还会再遭阻挠。

      想到这里开心只能为楚流烟不值,人到三十,却依旧孤单漂泊,孤零零的好不让人心酸。作为一女子而言,过了三十却依旧未嫁,确实悲哀。更悲哀的是明明有相爱之人,两人却不能见面不再说话,这才是最悲惨的。

      “开心,你也该考虑下自己了,我觉得笑笑不错,想不到的是他的武功竟然还在我之上。笑笑是刘大哥的剑童,你虽然是一丫鬟但是我观刘大哥在世之时对你亲如自己妹妹一般,我想你们两或许会比我更加幸福吧。”

      开心听闻双颊绯红,但是她依旧没有被冲昏头脑:“徐大哥,谢谢你的好意,不是我不喜欢笑笑,只是…这婚姻要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如今心系家乡,不能谈婚论嫁,这事,还是只放在心里好了。”

      “恩,那你也该早些回去了,笑笑如今和你在一起,你们两人难免日久生情,就好自为知吧。”说完徐达起身,很快就离开了。

      徐达很快就回到家中,谢翠娥见徐达回来很是喜欢,帮他准备茶水还帮他泡脚。虽然这女子对楚流烟不善,但是按的出对徐达也是真心喜爱,就算明白徐达不喜欢自己,依旧无怨无悔,每天都如此服饰徐达。

      “你看你,又喝醉了,我不是不让你喝,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徐达却有几分醉意,但是在和她一起之时,这会恐怕是最清醒的时候了:“你不就喜欢我醉了的样子么?”

      “相公,我知道你心属楚流烟,但是如今你已经与我成亲,你属于我,就算只是身子,你也属于我一个人的。”

      徐达冷漠的看着谢翠娥,一言不发。

      “就算你对我不好,就算你不会爱我,哪怕是你半夜与我行房之时叫的都是她的名字,我也…”

    朝堂卷 第四十一章 翠娘心术

      听到谢翠娥如此说话,徐达也是一楞,随即恢复正常:“你不怪我么?”

      “不怪,我谢翠娥知道自己是个瘸子,你却是一个大英雄,两人根本不配。就算是朱元璋封我为公主,其实不过是因为他喜爱楚流烟,拿我当作一枚棋子而已。但是我不后悔,就算如此,我依旧不后悔。我此生心愿便是与你在一起,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我都愿意。如今我们夫妻虽然名不副实,但是至少你也和我圆房,你也没有打骂于我,我心愿足矣,怎敢在奢求什么。”

      “不要说了,去弄几个小菜来,我还想再喝几杯。”

      “已经准备好了,我去帮你把酒温一下再喝吧。”谢翠娥已经习惯了徐达的这个习惯,徐达不醉是不会和她上床的,就算只是在一起坐着徐达都不太愿意。

      一出门,谢翠娥就换了副嘴脸,满脸狰狞的她死咬着牙。他想不到自己对徐达如此掏心撇肺,可徐达还是对自己没有反应。反过来,看的出徐达对楚流烟依旧念念不忘,这让她很是痛恨:“楚流烟,总有一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断,让徐大哥彻底属于我一个人,彻底!”

      “哎呀!”她没看路,一下撞到了什么人。原来是一给端菜小丫鬟,那女一见竟然是公主,顿时吓的跪倒在地:“小人该死,公主恕罪。”

      “你没长眼睛啊!竟然敢撞我?”谢翠娥大怒。

      “小人不敢。”丫鬟急忙把头低下。

      “低头干吗,抬起来给我看看?”谢翠娥说完用手捏着她的脸:“你刚才走的那么匆忙要去干吗?”

      “回公主,是给大将军送菜。”

      “送菜?”谢翠娥用力捏着这丫鬟嫩白的脸,忽然觉得此人与楚流烟有长的有三分相爱,顿时心生厌恶:“送菜?我看你是想投怀送抱勾引大将军吧!”

      “奴婢不敢!”那人吓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不敢?你敢你干吗长这么白?”她又使了一把劲,那女子的嫩脸几乎都被捏出血来了。

      终于由于忍受不了疼痛,她反抗了,拍掉了谢翠娥的手,然后跪在一边。知道自己以下犯上,她已经全身发抖:“公主…”

      “**!不准叫我!你竟然对我动手,胆子不小啊!来人,给我将她拿住!”

      几个护卫急忙将人制住。

      “塞住她的嘴巴,不叫她发出声来,带着跟我走。”

      很快她便把那丫鬟带到了一间比较偏的小柴屋内,让人将她绑住,然后先狠狠的抽了她十几巴掌,直到觉得自己手痛方肯罢手。

      “你敢对我动手?一个楚流烟就算了,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这样瞪我!”顿时抄起一根木棍往对方脸部砸去。

      对方闪避不开,只能偏了一下头,依旧被打的满脸是血。

      “哈哈哈哈!楚流烟!你也会有今天!哈哈哈哈!”她已经将眼前女子当成了楚流烟来打,多年来因为楚流烟而形成的内心的自卑感让她更加疯狂:“哈哈哈!你这只狐狸精,竟然敢跟我抢男人,我要你死!”说罢又上去狠狠的抽了她几巴掌。

      也许是因为把女子的血被打的飞溅开来,她终于还是罢手了:“你看看你,多么恶心,如果你的徐达哥看到你这模样,他还会喜欢你么?哈哈哈哈!”

      那少女已经被整的死去活来,衣衫不整,看到她颈下嫩白的皮肤,谢翠娥又疯了:“啊!你看看你,衣服都快脱掉了,还说你不勾引男人!你不勾引男人你化什么妆啊,你身上这味道是什么味啊!?”

      本来丫鬟擦点粉也是情由可缘的,但是遇到了疯子一般的谢翠娥,什么都已没道理可讲。

      “对了,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么,我这就满足你。”谢翠娥很快就走了出去,那名少女被绑住又开不了口,并且全身都没力气,根本无法挣脱。

      很快,来了几个人将此女架了出去,不多时,他们出现在京城第一的消魂窟里。

      “达远公主,您确定要将这个女子交给我么?”老*鸨在边上对身为公主的谢翠娥还是很恭敬的。

      “是的,这不要你钱,我还给你。”说完丢下一个钱袋,显的无比沉重,显然价值不菲。老*鸨虽然没动手去拣,但是明显眼神一直往那里飘着。

      “急什么,只要你把事情办好了,这钱都是你的。记住,这女子名字以后就叫流烟姑娘吧,今后你要把最恶毒最无耻的客人全部介绍给她,明白了么,一刻都不能闲着!”

      “是,听凭公主吩咐。”老*鸨已经知道传闻应该是真的了,楚流烟与眼前的达远公主不和,送来一女子竟然要起名叫流烟,万一被楚流烟这位正牌王爷知道,不把她这里砸了才怪。两个都不能得罪,两边都不能得罪,老*鸨只得在达远公主走之后将此女改名为如烟,之后没过多久,此女就在这里消失了,是死了还是被卖了无人知晓。

      而另一边,由于胡惟庸的事,朱元璋觉得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害怕再有一人如同胡惟庸这般,朱元璋准备撤消臣相这个位置,所以在今天上朝的时候,朱元璋发话了。

      “众卿家,朕提议取消臣相这个位置,爱卿们畅所欲言,朕赦你们无罪。”

      众官虽听他如此讲,但是看来朱元璋撤消臣相势在必行,这朱元璋说让别人畅所欲言,但皇帝的话谁又能信。今天他不怪你,除非你马上不再作官,不然今后这日子还得过不成。就算你不做官了,朱元璋是皇帝,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又能躲倒哪去。

      于是众官皆对朱元璋的提议开始附和起来,朱元璋听了直点头。

      “恩,满朝文武皆认为臣相之职早该取消,倒是朕一直未曾深查,是朕失职了。那好,从今日开始,我大明不得再立臣相之职。想胡惟庸日益骄横跋扈,擅自决定官员人等的生杀升降,先阅内外诸司奏章,对己不利者,辄匿不上报。各地喜好钻营、热衷仕进之徒与功臣武夫失职者,争走其门,馈送金帛、名马、玩物不可胜数。当初学士吴伯宗等人弹劾于他朕因受其蒙蔽未曾处置,如今没有臣相,天下可安。”

      朱元璋罢丞相,革中书省,并严格规定嗣君不得再立丞相;臣下敢有奏请说立者,处以重刑。丞相废除后,其事由六部分理,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央集权得到进一步加强。

      自此时起,除了应天军的残余势力,天下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危及到朱元璋的皇位。

      胡惟庸死了,对楚流而言,这等于就是为刘伯温报仇了。

      在刘伯温墓前,楚流烟默默的看着墓碑,什么都没说。她与刘伯温之间曾有过一段很微妙的感情,两人却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关系。想爱又不能爱,就如现在的徐达一般。不过显然,刘伯温过于谦卑的性格与他为人处事的方式,曾经在楚流烟心中也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楚流烟不知道自己到底爱谁,是否爱过谁,有无爱过谁。刘伯温?徐达?似爱,又不似爱,就算那次与徐达分开,他也说不清楚,到底那是真爱,还是只是因为两人的交情占据着更多的因素。

      面对楚流烟的犹豫不绝,开心则在刘伯温墓前痛哭起来。她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像楚流烟,她有着自己的喜好。对于刘伯温这样的人物,真正接触到之后,她感受到了来自刘伯温给他的温暖,一种家人的关怀。自从刘伯温死了之后,开心一直觉得自己仿佛脱离了这个世界一般。她大胆,她甚至大骂朱元璋,但是,这一切,对她而言似乎都不重要了。在刘伯温墓前,开心真诚的给刘伯温磕了三个头:“刘大哥,我开心今天很认真的叫你一声哥哥,虽然你已经死了,但是我宁愿相信你还活在另一个世界。我也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我曾经是多么渴望回去,多么想死,多么绝望,一直到遇见了你。我现在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灵魂的,是有鬼魂的,我希望,你的灵魂在无数次投胎之后,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与我相遇。因为我有种预感,我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这种预感不止一此的出现在我梦里。”

      开心默默的和刘伯温说着话,而笑笑则死死的跪在刘伯温墓前,一动不动,就如同刘伯温在世之前一般,忠诚不二。

      “笑笑,你已经跪了一天了,刘大哥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你起来吧。”开心终于起身,她作为一个穿越者,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够强了。

      笑笑摇了摇头:“开心,你说刘老爷看的到么,我们为他报仇了。”

      “看的到的,一定。”开心微笑着说:“我的家乡是一个和这里不一样的地方,在我们那里,亲人的死亡带给人的不一定是哭泣,还有微笑。只有活着,死去的人才会欣慰。我相信刘老爷如果看的到,他一定希望你能坚强并快乐的活着。”

      “是么?”笑笑依旧面无血色。

      “是啊。”开心张开双手,正好迎到一阵吹拂而来的风:“笑笑,你感觉到了么,刘老爷就在我们身边,他无时无刻不看着我们。”

      “是啊,我感觉到了。”笑笑站了起来:“作为一个剑童,老爷对我如同亲子一般,我笑笑本应于老爷一同死去。但是开心的话让我明白了,我会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老爷。老爷一直希望能保护楚姐姐,我发誓,只要笑笑活着,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不然没人能再次伤害楚姐姐。”笑笑将剑狠狠*插在地上,跪在楚流烟身前:“楚姐姐,就让我代替刘老爷守护着您吧,您也一定能感受到老爷的意志。”

      楚流烟似乎没有看到,依旧呆呆的盯着刘伯温的墓。

      从下午,一直到了黄昏。夕阳夕下,金黄的日光洒了一地,一只蝴蝶飞了过来,悄悄的停在了墓碑之上。这只蝴蝶此时就好象装载了刘伯温的灵魂一般,在那里张合着翅膀,久久不肯离去。

      开心第一次终于相信了有鬼魂的事,虽然她知道这只是一只普通的蝴蝶,但是她却在蝴蝶身上加载了她的意志,把它当成一只幽冥蝶看待。

      “刘大哥,一路走好。”开心在心里偷偷的对自己说到。

      “好吧,起身了,这么萧条,刘大哥会笑话的。”楚流烟站了起来,看似洒脱的转身离去:“走吧,以后我们还会来的。”

      笑笑紧紧跟随楚流烟,另一手拉着开心,三人的背影在夕阳之下拉的很长很长,只留下了那只蝴蝶,依旧在扇着翅膀,然后离去。

      第二天,楚流烟正率人整理各**家中搜得钱财整理入国库,朱元璋很放心的把这件事交给楚流烟办。面对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楚流烟却觉得可笑。

      世人为了这些金属,是多么的疯狂,为了满足自己私欲,作出的事情甚至连自己都可能不会理解。但是如今,这些钱财都静静的躺在那里,只因为一句话,皇帝的一句话,全部都被收集到了一起。有了这些钱,大明十年之内无论发生多少灾害都不会影响国力,对朱元璋来说这可是大喜事,天大之喜事。但是楚流烟想的更多。

      大明开创没多久,官员就中饱私囊富成这样,这钱从哪里来?全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哪。

      “楚姐姐,我非要来你不会生气吧?”开心小声的问着楚流烟。

      “不会,怎么会生气呢,来见见世面也就罢了,你若真的要抓些珠宝回去,也并非难事,偶尔几件我便做主送你便是。”楚流烟轻描淡写到。

      “楚姐姐真好,可惜我开心向来都把钱挂在嘴边,却无法真正拥有这些钱财。如今金山银山若能带回家乡,那该有多好啊…”开心似乎想起了伤心事一般,每当提起家乡她便如此,最近更甚。

      “开心,不要这样了,刘大哥看到了会不开心的。金山银山我不能允你,但是你若是看上某样东西,我倒是可以送你的。如果价值不高,我直接就送你了,这钱我还舍的出。若是价值高了,我就去找皇上,一两件小物件应该不成问题。”

      “多谢楚姐姐。”开心跪在了楚流烟跟前:“开心不要金山银山,开心只是觉得此行必然能找到我梦中之物,若真如此,我就能回到家中。姐姐,你对开心的大恩大德,开心永世难忘。”

      “妹子,这是做甚,快些起来,不然就显的生份了。”楚流烟急忙将开心搀扶起来,两人就好象一对多年未见的姐妹情深的姐妹一般,让一旁的笑笑看的很是迷煳。

      楚流烟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开心似乎很快就会离开。而开心的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你很快要走了么?”楚流烟小声的问到。

      “我想或许是,之前也有类似感觉。”

      “恩。”楚流烟点了点头:“其实…所以你不接受笑笑么?”

      “恩,我怕我会走不了。”

      “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就鼓起勇气。”楚流烟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时候笑笑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面铜镜:“**,这面镜子似乎不很珍贵,能送我么?”由于现在跟了楚流烟,笑笑称唿楚流烟为**。

      “铜镜啊…”楚流烟看了一眼开心:“你拿去吧。”

      笑笑谢过楚流烟,便走到了开心身前:“开心,你不是说我们这里的铜镜很模煳么,比不上你家乡的镜子明晰。我刚才观此镜面平坦光滑,照人比一般铜镜要清晰许多。虽然也许不你你家乡的镜子有不如之处,至少也算我的一片心意了。”

      开心没想到笑笑竟然会送自己这般女儿家打扮之物,其意思很明显了,刚想拒绝,但是眼神一落到铜镜之上,便再也无发分开了。

      “真的给我么?”开心说到。

      “恩。”

      开心接过铜镜,顿如浑身触电一般整个人乱颤起来。

      笑笑大急,一边楚流烟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将在这里的三五名点财官喝了出去。

      这时候这仓库之内就只剩下三人,开心的瞳孔逐渐变成金色,楚流烟与笑笑二人看的十分诧异。

      “开心,你有没怎么样?”笑笑关心到。

      “笑笑,谢谢你,我终于能回去了。”开心开口了,而她身上的金色开始从瞳孔蔓延到全身。

      楚流烟默默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却没有开口。

      开心开始散发出柔和的金光,整个人就犹如黄金打造一般耀眼夺目。但是由于人全部给楚流烟打发出去,除了他们二人,并无人看见。

      “开心…”笑笑伸出了手,但是却忽然发现他的手从开心身上一穿而过,开心整个人就仿佛只是一个影子一般,实体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笑笑大骇。

      “不要害怕,开心只是要回家了吧。”楚流烟依旧平静:“开心,回去的话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要记得有我这个姐姐。”

      “恩,楚姐姐我一定会记得你的。”开心这般说到:“但是历史上应该是没有你的,我想我该回去好好补补历史了。我有个提议,楚姐姐不如就和笑笑在一起吧。笑笑武功高人又帅,女人总得找个男人,虽然笑笑岁数小了些,相信他会很体贴的。”

      楚流烟只是笑笑,对开心的好意心领了。笑笑则面露尴尬,不知所措。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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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3:42:56 |只看该作者
    朝堂卷 第三十一章 杀人灭口

      胡正肯几日后便收到了胡惟庸的回信,信中只有四个字:杀人灭口。

      他知道舅舅是要他暗中杀死两人,虽然两人一个位列三公,一个贵为王侯,但是死了还不都是一样,治不了自己的罪,也不可能去朱元璋面前告发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佩服自己舅舅,行事毒辣老炼,下的了手,确实高人一等。

      胡惟庸也是无奈,如果楚流烟和徐达插手此事,以两人脾气,势必追查到底。这一查肯定得把胡正肯给查死,没准还会顺着尾巴摸到自己头上来,到时候自己恐怕都难以保全。

      想到这里他才横下心来要胡正肯暗中做掉两人,这也实属无奈之举。

      因为徐达有伤要治,加之正好在杭州城内倒也不急着走了,龙在天顺可以多为徐达治疗几天。如此一来,他和楚流烟的行动就比往常慢了一些,几番走动虽然搜罗了一些证据,却不够分量。

      日子很快就过了六天,楚流烟和徐达正和江浙府尹司徒空到了一起。

      “司徒大人,前几天的事调查的如何了?”楚流烟问到。

      “王爷,此事我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朝廷拨下的银两却为一千万两,但是据说…据说…”

      “但讲无妨。”徐达点头道。

      “据说到此不过半数。”司徒空说的很小声,但是两人还是听清楚了。

      “什么!”楚流烟一拍桌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火也发了,话也骂了,楚流烟恢复平静后却依旧想不明白:“不对呀司徒大人,就算只有半数,这个数字分到江浙地界也有二百五十万两,可保江浙地区半年无忧啊。为何城内外却是如此场景?你能解释一番么?”

      司徒空底头无奈,只是摇头哀叹:“王爷,若真有那么多银子倒好了。这胡正肯把五百万两银子又一次克扣一半,如何能支撑半年啊?”

      本来楚流烟想支撑半年也足够挨到下半年雨水降临恢复耕种,却不想听闻胡正肯再次贪掉一半,脸已经变的铁青。

      徐达轻轻的拍了拍楚流烟的背:“流烟妹子,你向来冷静,这次也不要被其他事情影响,冲昏头脑。毕竟我们是来调查事情,再想办法解决的,而不是来发怒的。”

      他这么一说,楚流烟再一次平静下来。她也知道自己太激动不符自己平日作风,但是如此不逆不道有损天理的缺德事这胡正肯也干的出来,着实让她愤慨。

      “按着理,再去一半,至少能撑上三月吧。”徐达问到。

      “唉,哪有啊。这胡正肯说皇上向来对江浙民众无爱,反感,所以下令把钱粮分成三份,江浙分的其一,闽南分得其二。又兼之上上下下官员克扣,真的到手上的银钱是少之有少。如今只得买点小米熬上稀粥才能解决,却不想这胡正肯尤不知足,非要亲自派粮,再一次削减份额,故而会有两位先前说起的那一幕。”

      听到这里,徐达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走,我们且回去,司徒大人,你即可率部往杭州府去以做接应,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带人抓住胡正肯,切不可让他跑了。”楚流烟道。

      “是。”司徒空退了下去。

      “徐大哥,走,我们先回去会会这个胡正肯,看看他到底在他舅舅那里学到多少。”

      而另一边,胡正肯正负身而立,有人跪在他身后。

      “你可看清楚了?”

      “小人看的真切,那两人确实前去拜见司徒空了,而且已经是第三次了。”

      “看起来,他们终于要按奈不住了,看起来我也是时候该收网了。”胡正肯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包东西:“王师爷,去准备一下酒菜,这包东西,你应该知道怎么用。”

      王师爷的手在发抖,这可是要毒害一个国公和一个王爷啊,如此大罪换成平日借他十个胆子他都是做不出来的。但是胡正肯却告诉他他已经无路可走,只要事情回到京里,等待王师爷的就是满门抄斩的不赦大罪。

      傍晚时分,一双人影出现在原本应该盛开荷花的道路两旁,看着干涸的河道,依旧有闲情逸致。

      这两人正是徐达与楚流烟。

      夕阳无限好,如此一副佳人英雄图却被人破坏了,一名衙役跑了过来:“两…两位大人,胡大人说有要事要找…找。”

      “知道了。”楚流烟听到胡正肯要找自己,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两人很快就到了地头,胡正肯一见两人前来顿时起身以笑脸相迎:“哎呀,两位大人请坐,下官这几日彻夜调查银款之事,已经有了眉目。再次略备薄酒,明日酒醒之后我即可让真相大白,还我清誉。”

      听他如此信誓旦旦,楚流烟却是留了个心。这厮显然不可能如此信心满满,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他**已成定局,当一个明显有罪之人满口无辜的时候,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

      “在下略备薄酒,两位勿要推辞,请。”说完带着两人往里走。

      “我有些不舒服,离开一下。”楚流烟准备找借口。

      “楚王爷这是怪下官招待不周么?”胡正肯以为楚流烟要走,心里一阵紧张。

      “有人请客,为何要走?不过胡大人是否连我如厕都想跟在屁股后面?虽然我身份崇高,你也无需如此谨慎,做自己的事去吧。”说完甩头就走了,只留下尴尬无比的胡正肯在那发呆。

      楚流烟从刚才胡正肯的眼神中似乎读到了些什么,加之自己的疑惑,很快就来到了厨房。

      厨房竟然悄无一人,望里一看,发现那个王师爷鬼鬼祟祟的在里面。

      “一个人如此鬼祟,定无好事。”这么一想,楚流烟拣起一颗石子往边上一扔,只见王师爷好象触电一般几乎跳起,拿什么东西往怀里塞。

      她一下翻上了屋定,见王师爷出来转了两圈想确定无人,她直接翻了进去。

      王师爷刚才所站之处前面有一桌菜肴,看不出异样来,但是在桌子上残留着一些黄色粉末,对于楚流烟来说并不陌生。

      这时候听到屋外响声她急忙又跳上了大梁,只见王师爷摸着脑袋进来嘴巴里还直嘀咕:“难道是见鬼了,这歹事做起来果然心里发虚。”说完拿布将桌子上刚才受惊吓洒出来的粉末擦掉。

      “应该差不多了,我还是快点走罢。”王师爷很快就溜了。

      这些菜式应该就是一会胡正肯要拿来招待两人的,没想到竟然下了药,若非楚流烟谨慎这会没准还真会遭了他的道。楚流烟本来也没把握在饭局之时分辨的这毒药来。其实这也不算巨毒,因为这毒药要不了人命,只会让人全身发麻然后昏迷而已,药性发作整个人就如酒醉跌倒不醒,很是歹毒。更厉害的是这东西无色无味遇水即溶,没想到胡正肯竟然用这等东西来对付自己。这药的名字叫神仙倒,虽然不会杀人,但是两人倒下,那胡正肯可是会杀人的。

      “竟然连国公王爷都敢杀,这胡正肯,果然是头狼崽子。”说完楚流烟便翻身出去,这时候远处几个下人正在往这边来显然就要开桌。

      楚流烟既然离去,心中自然有着解毒之法。这药的解药自己有,所以不必担心。

      待楚流烟回到徐达身边却是已在饭局之上,胡正肯做东,下人们开始上酒菜,并且伴之歌曲助兴。

      “啊!楚王爷,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您乃是我朝第一女王爷,就算放眼古今也没几个,胡某着实佩服,来,下官敬王爷一杯。”

      楚流烟根本都不接酒杯,只是冷眼看着胡正肯。

      “王爷这是何故?”胡正肯问到。

      “何故?你岂不知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么?”楚流烟冷笑一声。

      “哈哈哈哈,王爷可真会说笑啊,好,不如我们换个酒杯。”说完走到跟前和楚流烟换了一杯然后举杯:“下官先干为敬。”一口饮尽。

      “拿个新杯子来,你用过的杯子我岂能再用?”楚流烟摆尽王爷威风,胡正肯却是开怀大笑:“哈哈哈哈,下官该死,忘了王爷尊贵,岂能用我等下人经手之物,下官自罚一杯。”又饮一杯。

      正当一个下人拿着几个新酒杯来时,楚流烟脚下暗劲,一滴酒水疾射而出。那下人只觉单腿一软,便要摔倒。

      楚流烟飘声过去,拿下两只杯子撰在手中怒斥道:“笨头笨脑的奴才,还不快快下去,不然砍了你的脑袋!”

      那人吓的急忙爬了出去,而楚流烟这时候抓着两只空杯子走到了徐达面前:“徐大哥,这杯子多脏,谁知道被哪只狗爪挠过,不如用小妹手中这只,干净许多啊。”

      胡正肯知道粗活流烟是变着法的骂自己,心中一阵怨气涌上:“得意吧,你个婊子,再过一会老子一定让你好好完成一个女人该完成的使命,再把你送给下人们好好风流快活一下,最后再将死杀你,好叫你知道小爷我的手段。”

      他心里如此想着,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可谓是尽得胡惟庸真传。

      徐达知道楚流烟的为人处事之法,绝对不是这等狂妄傲慢自大之徒,今天如此,定有深意,本已到了嘴边的酒杯也重新放了下来:“既然妹子如此说了,换个也好,省的扫了妹子的雅兴。”

      胡正肯心里狂骂:“一对奸夫淫妇,你们神气不了多久了。”面上却是无比恭敬,拿起酒壶便要给二人倒酒。

      “闪开,谁要你倒,我要给我的徐哥哥亲自倒上一杯,聊表寸心。”说完楚流烟夺过胡正肯手中酒壶,将一杯子塞到徐达手中,自己一手另抓一只空杯,开始为徐达和自己倒酒。

      徐达见到杯中多了一颗绿色小丸,便知这是楚流烟故意为之,酒一倒下,便满饮此杯。

      胡正肯其实心里比谁都紧张,伸着脑袋垫着脚见两人心情愉悦的喝下酒去,顿时舒了一大口气。

      “怎么胡大人比我们还紧张么?不知这酒是否有问题?刚才只顾检查杯子,却是忘记检查酒了。”徐达说到。

      “两为大人多心了,这酒绝无问题。”说完给自己在满一杯,满脸得意,一口干掉。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多喝…怎么感觉…晕晕的…”楚流烟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整个人似乎沉睡了下去,再无反应。

      一边的徐达心中直想:这是何药,要这么快便有反应。

      转念一想,楚流烟倒了么自己也跟着倒就对了,手中杯子一松,当即也倒了下去。

      “两位大人?”胡正肯不敢上前,在半上小声试探。

      几番试探下来,确定两人没有醒来,胡正肯顿时露出了自己狼子面目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徐达,楚流烟,我道是什么三头六臂之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嘛。没想到吧,今日你等皆落入我手,定无活人,你们就一起去阎王殿里做对煳涂鸳鸯吧。”说完拍了拍手,不知从哪竟然闪出六名杀手来。

      “可惜啊可惜,早知道如此简单就不必糟蹋了这一桌酒菜了。”

      “大人,是否动手?”王师爷出现在他身边:“迟则有变啊。这两人皆是强人,此药虽然霸道,怕是这两位比一般人要早醒很多。只要其中一人醒来,我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也不一定是其对手。”

      “哼,瓮中之鳖,笼中之鸟,何惧之有。”胡正肯点了点外面,周围竟然埋伏了很多弓弩手,如此距离,就算楚流烟徐达武功再高想要突围也绝非易事。更何况所有武器之上皆下重毒,见血封喉,无比犀利。两人如今被迷倒,醒来之时也是满脑晕眩,根本跑不出去。

      “大人高明,滴水不漏,任凭这两人如何厉害,还是逃不出大人手心。只是…”王师爷似乎有话要说。

      “有话便说,何必吞吞吐吐,难道我还怕他不成?”胡正肯怒了。

      “大人,请恕小人多嘴。这两人一人位列三公,权势逼人。另外一人贵为王爷,乃异姓国亲。两人若是在此地出事,大人难逃干系,小的们也免不了问罪满门抄斩。大人三思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胡正肯狂笑一通:“你知我舅否?”

      王师爷脱口而出:“是胡惟庸胡大人…哦。”他明白了。

      胡正肯冷笑一声:“我如此做法,自然有我的道理。眼下皇帝老儿根本不知这二人行踪,死在哪了,只要我们做的干净,想必天下定无人能知。只是可惜了这如花美人,只能拿来解解饥渴,却不能长久收在房中,真是可惜啊。”说完凑身上去,将楚流烟翻过个来,用手去摸楚流烟的脸蛋。

      渐渐的他的手往下移,对于楚流烟这等的绝色美女,他又怎能不动心呢。这楚流烟可是皇帝老子都动心不已的大美人,如今却被自己先拔头筹,而且还可能是绝唱,心里怎能不喜:“嘿嘿,朱元璋,你没想到吧,你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如今却被我视为玩物,哈哈哈哈!”

      不过他也只能笑那么多声了,因为他的手已经到了楚流烟领口,又因为一支梅花针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处。

      “怎…怎么可能?!”他根本不敢相信。

      同时正在刚才大家懈怠之时,几支梅花针已经准备无比的射中那几个弩手,接着徐达翻身一剑,六名杀手也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

      “竟敢对我毛手毛脚,你以为你是何人?简直笑话。区区小毒,何惧之有?”楚流烟也借用了胡正肯方才的话,现在一并还了。

      “完了…”王师爷知道大势已去,想了半天,直接一头撞在墙上,当场死亡。

      “畏罪自杀了,还真是聪明。”楚流烟冷笑一声,刚想开口,却听胡正肯不怒反喜,依旧狂笑不止。

      “胡正肯,你死到临头,为何还敢发笑?”徐达问到。

      “死?我死还是你死?今日我死,你们也绝对无法独活!”

      听到这狂徒如此狂妄之言,两人皆惊。

      “哼,我早就怕事有败露,先在厅外安置了无数火药。只要我一出事,便会有人点火。到时候,这整座知州府都要化未平地,不光是我,你们两也绝无生还之理。”

      如此一来,楚流烟倒是迟迟无法下手。她并非怕死,而是怕徐达死。徐达又岂能不明,能与穿流烟死在一起对他而言倒也不坏,只是死在此人之手实在心有不甘罢了。

      “哈哈哈哈,你们不敢杀我,不敢杀我了吧。况且以我朝司法,我这官阶,你们无权处置,必须请示刑部再呈交皇上才有权杀我,这场,你们还是败了。”

      正当他得意之际,有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进来:“他们并没有败。”

      事情出现了转机,江浙府尹司徒空到了,对着楚徐二人一跪:"江浙府尹司徒空奉两位大人之命前来剿贼,厅外敌人已经全都控制,火药也正在搬出,请两位大人放心。

      “司徒空!”胡正肯仿佛腿断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想到,我这大船,竟然翻在了阴沟之中!唉!”

    朝堂卷 第三十二章 联名上书

      由于江浙府尹司徒空的出现,也由于楚流烟先人一步准确的判断,胡正肯终于被擒。但是他拒绝开口,对于自己所犯罪行概不承认。

      为了得到胡正肯**的证据,楚流烟与徐达便联名上书,要求朱元璋下令让两人彻查此事,由两人出面调查。

      折子很快便到了朱元璋手中,朱元璋却没有当朝宣读此事,只是在散朝之后将胡惟庸单独留下。

      “胡惟庸啊,朕知你多年来尽心竭力,应记大功啊。不过这折子所呈之事,不知你做何想法?”说完把折子往地上一扔,胡惟庸一看之下急忙跪倒:“臣罪该万死。”

      “此事与你无管,全都是胡正肯之过也。”朱元璋对于这次的事情显然有些有动了肝火,不过面色一变,对胡惟庸说到:“胡爱卿,朕方才在朝上不说,已然尽了全力。”

      “臣督教无方,但求一死,望皇上…望皇上好好保重龙体,胡惟庸这辈子无法在服饰皇上了。”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朱元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你也逼朕,这皇帝做起来还真是难啊。”

      胡惟庸只是不语。

      “这徐达乃应天军统帅,应天军军纪严明,兵强马壮,朕虽喜爱,却也一直视之如猛虎一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应天军声势浩大,如果造反,这天下势必又将大乱。而这楚流烟不但是应天军的军师,又是我大明的王爷,满朝文武无不拜服。更兼有刘伯温之辈相助,满朝无武重压之下,朕很难两顾周全。徐达因其妹之死迁怒于朕,如果朕在此事上稍有误差,则其必生叛我之心,屈指算来,我能仰仗的就只有你与常遇春了。可惜这常遇春一直都拿徐达做榜样,视楚流烟仿佛亲人一般,虽然对我忠心不二,只怕也帮不上忙。”

      听到朱元璋如此说,胡惟庸知道朱元璋是要自己亲自去解决这桩事情。朱元璋喜欢胡惟庸,因为满朝文武只有胡惟庸能讨得自己欢心,他可不想胡惟庸被此事牵连进来。

      “皇上忧虑微臣已知,皇上且请放心,胡惟庸愿请命亲查此事,给皇上一个交待。”

      “好,你下去吧。”朱元璋此时觉得头也有些疼,便让胡惟庸自己去做吧。

      胡惟庸知道朱元璋对胡正肯**肯定愤恨,他没想到胡正肯比自己还狠,又贪掉一半之后还要克扣,在家中坐立不安。

      “老爷,胡公子有书信来。”胡府管家拿着胡正肯的求救信来找胡惟庸,胡惟庸也不看书信,直接扔在地上:“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老爷,胡少爷毕竟是你亲侄子啊,您就这样撒手不管了?”管家问到。

      “管?我拿什么去管?这徐达和楚流烟就好象老虎一般,是要吃人的。莫说他胡正肯,这事若是处理的不好,只怕你家老爷我这颗人头都要难保,我哪还有顾得他人。”说完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把书信拣起,看了半天。

      另一边,朱元璋密旨到了,让徐达和楚流烟彻查此事。

      徐达两人接到命令,很快就找回了笑笑与开心,和司徒空一起开始抽调帐薄开始对帐。

      这数字是不会撒谎的,很快通过对帐薄的调查,徐达和楚流烟发现了许多帐目明显不对。要么做假帐,要么干脆直接虚报,或者有的地方根本不发。其中拨到江浙的银钱是八十万两,但是下面的帐上实收只有三十万两,而且还有十万两依旧欠着。

      江浙地区的八十万两银钱在如此重灾之下却实少了,而且真正到帐的只有二十万两,怪不得这粥场连稀粥都要派不出了。

      本来有一千万两,到了地头只有二十万两,还不算官官克扣的,这个数字让徐达和楚流烟愤怒异常。

      朱元璋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得知自己拨的一千万两银钱到了江浙只用了二十万两,当即大怒,满朝震惊。

      很快楚流烟派笑笑和开心调查的闽南地区也有了消息。那边实际拨下钱银是七十万两,而这边出去的钱是一百十十万两。

      仔细的算了一下,加在一起花掉的数额是二十加七十,总计九十万两开销,还不到总帐的十分之一。

      那么楚流烟就给他总结了下,实际开销是九十万两,但是帐薄记载加一起却是二百五十万两,也就是说两地总有第一百六十万两在交接的时候流失。

      几番审问胡正肯,皆不肯答,最后胡正肯被用大刑,终于说出了这第一百六十万两藏在府衙花园。

      楚流烟派笑笑去挖,果真挖到大量银两,分文不少,第一百六十万两。

      但是楚流烟依旧犯愁,因为朱元璋总共发银一千万两。

      而此时,朝中百官正盯着胡惟庸,只见胡惟庸对着朱元璋请下折子,爆出冷料:“皇上,臣自知有罪,管教无方,致使侄儿犯下滔天大罪。臣自知难辞其咎,拖着带罪之身,连夜搜查了胡正肯老宅,发现了银两五百万两,实是震惊,故而报与皇上,不求皇上开恩,只求心里好受。”

      朱元璋面部肌肉抽了两下,这就好象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自己亲封的救灾放粮官拿着自己的一千万两灾款未出京城,便扣下一半,怎能不怒。朱元璋大怒,一拍龙椅:“大胆!好个胡正肯,竟然如此骄横妄为,眼里还有王法么!?传我口喻,宣胡正肯斩立决!胡惟庸一起治罪,打入天牢,终生不得出!”

      “皇上!不可啊!”胡惟庸直接扑倒在地,朱元璋冷哼一声:“胡惟庸你之将死,还有何话,速速说来,朕就听你一言,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胡惟庸心里一哼:好你个昏君,果真伴君如伴虎,说杀就杀。

      不过他面上却并非如此,而是泪流满面,声带哽咽:“皇上,罪臣蒙皇上不弃,因小得微功连生大统,不想犯下不赦之罪,以不望苟活。但是皇上,这胡正肯斩不得啊!”

      “哦?为何斩不得?”朱元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因为胡惟庸的话仿佛又一记耳光一样抽的他更加没了面子。

      “皇上,眼下五百万银失而复得,加之楚王爷与魏国公重得纹银第一百六十万两,花去的九十万两,总有七百五十万两之巨。但是皇上,您还记得银钱总数否?”

      胡惟庸的话一出,顿时周围小声议论起来,刘伯温首先站了出来,点头说到:“皇上,胡大人所言极是,这银钱尚未全部查到,如果胡正肯一死,则再无线索,想得此钱财,只怕大海捞针,难比登天。”

      “皇上,胡正肯**银两,只有他一人知晓,微臣也觉得不能斩他,待他日银两俱还,再斩不迟。”

      “臣等还请皇上三思。”所有人都统一说到。

      “恩。”朱元璋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这胡正肯还不能斩了。那么先把胡惟庸拉下去,朕不想见他。”

      “皇上且慢!”只见一人纵然出列,朱元璋温怒:“你要与胡惟庸求情否?但有求情者,与之同罪!诛连九族!”

      王松哈哈大笑:“多谢皇上!”

      这下不仅朱元璋呆了,满朝文武也全都呆了。

      王松官职不大,在礼部司职,却能言善辩,乃是当朝有名的舌辩之士。

      朱元璋知其文识,只是冷哼:“哼!大难当头,你是自取其祸,若无能让满朝信服之词,我必诸你九族!”

      王松哈哈大笑:“皇上欲流芳百世否?”

      “自然。”朱元璋没好气道。

      “那皇上要杀胡惟庸否?”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废话!此人犯下滔天大罪,朕若不杀,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又何以服众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松只笑不语,朱元璋咬着牙道:“王松,我知你才识,但我乃皇帝,汝不过一小吏,朕欲杀你就如探囊取物一般,你还敢在次张狂!来人,给我拿下此人,斩其首悬于东门,以警世人!”

      两名侍卫过来拉着王松便走,王松依旧狂笑:“哈哈哈哈,我皇之名将遗臭千年矣。”

      刘伯温这时候跳了出来大喝道:“且慢!”

      侍卫遂止,朱元璋大怒:“怎么?今日莫非连伯温都欲与朕为敌乎?”

      刘伯温摇了摇头:“皇上,王松有话,不妨让他讲完,若无道理,再杀不迟。”

      “是啊,再杀不迟。”满朝附和。

      “好,王松,我给你个机会,有话便讲,若再有卖弄之色,必斩汝于当场!”

      朱元璋此言一出,两名侍卫抽刀出鞘贴在王松颈项,王松尤不知惧,道:“皇上乃仁德之君,文成武德,万人景仰,实天下之所望也。然皇上竟然如此昏庸,黑白不分,滥杀肱骨大臣,让满朝官员皆胆寒于心,日后必不敢直言忠茧,则我大明衰败可以预见,我王松虽死,亦无奈矣。”

      朱元璋听的眼皮之跳,挥手示意两侍卫收刀退下。

      王松看了看,揉了揉自己颈项之处,接口道:“皇上日理万机,不明真相则以。然我满朝文武百官皆食君禄,自当思图报国。眼下见国之栋梁胡大人蒙受不白之冤,松实在难以独善其身,如胡大人死,松愿同往。”

      朱元璋问:“这胡惟庸乃是大明罪人,又怎变成栋梁了?就算其往有过功绩,但是律法在前,又岂能免之死罪?”

      王松哈哈大笑:“皇上,依臣之见,胡惟庸胡大人不光无罪,还有大功。”

      “此话怎讲?”

      王松摇头晃耳,又接着说到:“胡大人守纪严明,执法如山。为了帮皇上追回赃款,不惜与亲友反目成仇,此乃大义灭亲之举,此乃其一。胡大人廉洁奉公,于五百万银面前无所动容,若是胡大人携银潜逃,皇上能否抓住此人?此其二也。胡大人知己必亡,却义无返顾,为报国恩,不畏生死,乃大义,此其三也。再言,胡大人为侄求情,冲撞皇上,却是为了我大明基业。想我大明初建,立足未稳,边疆小国虽有朝拜进贡,更多的却以次充之,或者找理由减免或者自演好戏,洗劫自家贡品。最过者竟然不来朝贡,着实过分。我大明财力不继,又兼天下大旱,恐失民心,多处免赋穷税,以至国库空虚,每年税收不过百来万。胡大人虽死尤记得我大明之根基,为皇上追回二百多万两银子,此是何等大义,苍天可鉴,此其四也。皇上若就此杀了此人,日后恐遭人耻笑。即便现不笑,你能堵住时间衰败,子孙后代之评价?皇上为此污点若不能青史留名,那岂不太可惜了?依臣之见,胡大人非但不能杀,还应升其官职,委以重任。皇上慧眼识珠,明大义,可比武王亲善姜子牙,刘备三请诸葛亮。要如何,皇上还请三思啊。”

      王松一番话,顿时让满朝文武都懵住了。

      朱元璋听的有些迷煳,但是觉得好象又都有道理。特别是最后两句,把他比做武王和刘备,他动容了。

      “刘爱卿,你看如何?”朱元璋这时候觉得还是问一下刘伯温比较好。

      刘伯温虽然与胡惟庸向来不和,但是觉得胡惟庸在处理侄子这件事上却也有功,于是点了点头:“胡大人确实有功,而且胡正肯之过并非胡惟庸之意,皇上还请自己定夺。”

      于是乎,胡惟庸依靠结识的王松救了自己一命,官职不变。

      听到这个消息,楚流烟和徐达不由在心里大骂朱元璋煳涂,但是却毫无办法。

      而另一边,胡正肯却得到了胡惟庸的老管家来见,由于胡惟庸也被朱元璋授予协助调查,老管家能够随便去看胡正肯。

      “管家,舅舅如何了?他为何还不来救我?为什么他不来见我?”胡正肯大叫到。

      “少爷,老爷身体不适不能前来,只得派小的来看看少爷,看看少爷一向可好。”

      胡正肯似乎有些怒了:“我不信,舅舅是不肯来救我,为什么!为什么?”

      “少爷,老爷托我给您带几句话,不知您愿听还是不愿?”老管家说话依旧慢吞吞的。

      “何话,快快说来!”胡正肯前几日刚受了大刑,加之死牢又潮又臭,早就不堪忍受。

      “老爷问你,你最想去什么地方?”

      “在我爹坟头,我为祖宗蒙羞,无脸在见祖宗。”胡正肯说到。

      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老爷还托我对少公子说,你家四名妻室皆已自尽,可以来陪少公子。”

      胡正肯一听顿时不明:“这是为何?舅舅何故杀我妻室?为何?”

      “少公子。”老管家已经不再称唿他少爷,而是叫少公子:“老爷说了,欺君罔上,罪在不赦。如今你妻儿不知,皇上也说不知者无罪。但是少公子的四位如花似玉的妻妾皆不愿再嫁,亦不愿守寡,故而先少公子一步,只等公子相会黄泉路上。”

      胡正肯的眼泪开始流了下来,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如此做皆是咎由自取,舅舅待我也算不薄,只希望舅舅能帮我好好照顾家中儿女,别无他求。”

      老管家也有些无奈:“少公子始终不肯说出藏银在哪,我也无可奈何,好自为知吧。”说完对左右两名牢头道:“此次又无功而返了,唉,真是无奈啊。”

      楚流烟特地吩咐,老管家或者其他人要见胡正肯皆得有至少两人相陪,以防止他们暗通消息。老管家这次也不过就是来问了几句,牢头也没记很多,回报楚流烟就道老管家问不出银子来,只是报了丧,说胡正肯妻妾皆死。

      楚流烟一听可急了,急忙与徐达去死牢看胡正肯,却发现胡正肯已经咬断舌头了。自此,剩余二百五十万两白银踪迹难寻,此案也成了一踪谜案,那两个牢头后来也被人杀死,不知何故。

      楚流烟和徐达只得回到京城,朱元璋虽然对这案子比较满意,但是却觉得两人卤莽举动害自己损失二百五十万两白银而怪罪两人多管闲事。朱元璋随即派遣了胡惟庸带着其余银两前去赈灾。

      楚流烟徐达再次前往,结果发现胡惟庸这次竟然与民秋毫无犯,所有赈灾银两于江浙闽南两地平均发放,如此一来,可保百姓到下次丰收之时。

      楚流烟与徐达知道这次两人肯定是抓不到什么把柄了,却也觉得如此一来与国为甚,至少这也算大明之福了。

      胡惟庸回朝,朱元璋嘉奖于他,虽然未在升官但是其在朱元璋身边得势的趋势却愈加明显。

      楚流烟从两个牢头的死确定管家与胡正肯之间说过些什么特别的话,但是当初自己太急没问清楚,这也让她现在特别遗憾。不过她对胡惟庸这个人的意见却比起以前更甚,两人关系更加紧张,朱元璋看在眼里,却不作声。

    朝堂卷 第三十三章 顺藤摸瓜

      这日朱元璋为了犒赏楚流烟与徐达,特地在宫中设宴,遣两人前来。朱元璋连同马皇后,刘伯温,胡惟庸,还有其他几位老臣一起参加。

      到了午时,众官皆到,唯楚流烟与徐达未到,朱元璋的脸色发青,众管心情也随之一落千丈。

      “皇上,稍安毋躁,或许楚大人与徐大人不过是一时繁务缠身,走不脱身罢了。估计一会就到,一会就到。”刘伯温现在除了安抚朱元璋的情绪之外已经不知道能做什么事情了。

      “刘大人,此言差矣。我等身为人臣,就应守人臣之本份,逾越君愿并非臣子之所能也。虽然楚王爷乃千古奇女子,千年难得一见的女王爷,倾国之色的骁勇战将,才智过人运筹帷幄的神算子,但是终究皇上才是天子,她也不过是臣子而已。”王松说完便看了看朱元璋,然后只低着头不再言语。

      “王松,汝等搬弄是非之辈,着实可恨!”刘伯温愤愤而谈。

      王松把头垂的更低,朱元璋眼见便问了:“王松,为何不语啊?”

      王松只抬手拜了拜:“小人无才,胡口瞎诌而已。”

      朱元璋也有自己的考虑,这刘伯温是忠臣不假,对自己也是苍天可鉴,不可谓不好。但是由于刘伯温老是顶撞自己,朱元璋觉得这刘伯温比起胡惟庸和王松之辈来略显迂腐。由于偏爱王松之才,此次王送虽然官小,却得以与朝中重臣们一道同席坐塌。

      胡惟庸眼珠子一转,马上接口:“皇上,王大人是因为觉得自己言微,故不敢答尔。”

      朱元璋一听,一拍桌子:“卿以为今日谁为大啊?”

      “自然是天子最大。”胡惟庸不慌不忙。

      “既然是天子最大,尔等皆为臣子,今日就不分大小,畅所欲言,但凡有所犯言者,朕自保他无恙便是。”

      “谢皇上。”王松这下开口回话了。

      “唉!~”刘伯温平日里最恨谗言魅舆之辈,恨不得诛而杀之。他以为自古以来每每朝纲败坏,此等小人必不可少。方才的话,其他人或许听不明白,但是刘伯温却认清了王松倾胡之意。

      王松方才所言俱是事实,也有道理。但是楚流烟虽然有功,却不应如此说得。朱元璋也是极好面子的人,你把楚流烟夸成这般,朱元璋哪还有什么颜面。平日也就算了,今日是特地为楚流烟设宴,皇帝都来了,楚流烟却没来。在如此情况下,实在是有借刀杀人的意思。也就是楚流烟,换成别人,朱元璋就不是不悦,而是直接杀人了。

      “楚王爷到!”门外传来通报声,刘伯温大喜:“皇上你看,我就说楚大人肯定是临时有事,故而不能前来。”

      王松却笑着直摇头:“哈哈哈哈,天下大事,还有什么能比自己主子的话更重要呢?”

      刘伯温想辩白一番,却听楚流烟大笑而入:“我道是什么人,原来不过一无名鼠辈尔。你甘为狗奴,我只视自己为明臣,有何好谈。”

      一上来就火药味十足,朱元璋的面子更加挂不住了,但是对楚流烟又不好发什么大火,只得冷哼一声以示。

      “楚大人,您可算来了,坐,坐。”刘伯温急忙让楚流烟入席。

      “徐公呢?”朱元璋问到。

      “不知。”

      楚流烟的回答让朱元璋更加没面子,他不知道为何楚流烟要如此针对自己,显然也察觉到了一丝其他味道,也不在说话了。

      楚流烟迟到,徐达干脆不来,朱元璋特地设的酒宴顿时显的有些师出无名起来。

      “楚大人,朕为你设宴,为何如此姗姗来迟啊?”朱元璋问到。

      “回皇上,只因上有国事滋扰,下有小人堪虞,故而来迟。”

      “那徐达为何不来你真不知?”朱元璋顿时把气对准了徐达。

      “皇上此话,莫非是想赐婚于他?”楚流烟一句半玩笑的话却让朱元璋回味许久。

      楚流烟所谓的国事自然是指这次赈灾之事,还有二百五十万两纹银没有追回,案子却忽然中断线索。而小人则是指满朝文武,朱元璋岂能不知,所以不能道破,只得装傻充楞。

      酒宴开始,百官却无一人敢言,眼见气氛全无,朱元璋没有办法,站起身来:“李善长何在?”

      “臣在。”李善长站了出来。

      “李卿,酒席本是朕为楚王爷所设,如今楚王爷心中有事,不得尽兴,你可否道出楚王爷之心事,以宽朕心。”

      言下之意很明白了,这个出头鸟非李善长不可了。不过遍观**臣,也只有李善长有资格出面此事了。

      李善长对于之前胡正肯**一事岂能不知,此事不但楚流烟介入其中,徐达也和楚流烟一道插手查案,无形之中等于把应天军的势力加在上面,只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想到这里李善长朗声一笑:“皇上之福也,社稷之福也。楚大人身系灾情,皇上何不派人协助出面彻底调查此事。如果事成,则皇上可追回银子,灾民会更加感恩并且得到实惠。如若追查不到,楚大人这里也好有个交待,也省的楚大人整日想东想西的。”

      “恩,李爱卿深知朕意,朕就下令,命你去彻查此事。”说完解下自己佩剑:“朕将随身佩剑给你,如若有事,可先斩后奏。”

      “臣李善长一定不负皇恩。”

      ……

      当日晚上,胡府,胡惟庸在书房内又开始来回的渡起步子,不准任何人打扰。

      “这下麻烦了,朱重八既派李善长查案,就等于向楚流烟示弱,加之一个徐达,很不好对付啊。这李善长何等狡诈,为保全自己必定认真查案,到时候难免就要查到我的手上。胡正肯虽然口不能言,但是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办法说出是我拿了那些银子。”自言自语不算,胡惟庸还老是透过半掩的窗子看着夜空,不知何故。

      忽然他定了下来:“明月几时有,白花花…银子…”

      而另外一边,李善长的房间内,李善长同样不得安宁:“这皇上要我查案,我是查还是不查?如果查,那要怎么查?是随便查呢,还是往细里查?是死着查呢还是活着查?”李善长暗自思量着:“这楚流烟有徐达帮助,有与朝中大臣多有来往,兼带和刘伯温相好,更传言皇上也对她有意,万万得罪不起,那就只能查了。”想到这里不由的一阵不安:“但是这案子到底会查到谁的头上呢?或许…”其实他已经知道有一个人非常有可能了。

      第二天,李善长便开始提审胡正肯。

      胡正肯被押解到了大堂之上,李善长一拍惊堂木:“胡正肯,还不跪下!”

      两个衙役拿沙威棍一打,胡正肯本就软绵绵的腿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丝毫没有抵抗的余地。

      “胡正肯,你可知罪?”李善长问到。

      胡正肯眼神迷离,丝毫没有要开口之意。

      “不开口,我看你也开不了口了,好,本管不怕。”说完拿起桌上茶杯,细细的品着。

      胡正肯本就有伤,经不起这么耗着,几番摇摇欲坠,却被人以冷水波醒。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善良走了下去,到了胡正肯身边说到:“怎么样?不好受吧。”

      “哼!”胡正肯愤怒的盯着他,大有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胡正肯,你若是老实交代,我必向皇上求情,饶你不死,你看如何?”

      胡正肯的头小小的抬了一下,李善长知道有戏,接着说到:“胡正肯,本官若是没有十分把握也不敢随便审你,因为这就等于打草惊蛇。毕竟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是老谋深算,不可能随便栽倒的。”

      听到这句话,胡正肯浑身一颤。

      李善长笑意更浓,此时他就已然确定,胡正肯不过是个冤大头,真正**的多的幕后黑手应该就是胡惟庸。

      “本官前些阵子听闻你的妻室皆惨死家中,想来不那么简单。说是你入了大狱她们欲与你同去,真是好妻啊。”

      胡正肯傲然抬首,似乎长足了面子。

      “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属正常,但是个个皆如你这般肯陪你殒命的估计百年无人能出你左右,这确实值得怀疑。”李善没有让胡正肯发言的意思,接着说到:“而且你并没死,如此急着比你先行一步,你的后事谁来料理?如此这般,之前的行径很难理解。不过本管发现,你的三房死的很惨,腹中怀有四月身孕竟然也不思为你胡家生下一儿半女再走,真是自私啊。”

      胡正肯听到这里就坐不住了,没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不必在意,有死而已。但是有牵挂就不一定了。能无声无息逼死你所有妻妾的,必然为你胡家人。不光是胡家人,还得是长辈,还得能说的上话,最好还是官耀显赫,权势逼人,你说这人会是谁呀?”

      胡正肯的瞳孔在瞬间变大,似乎不相信李善长如此就推断出所有事情。

      “哈哈哈哈,胡正肯,你不过就是一雏。你舅舅胡惟庸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此人行事果断,更兼心狠手辣,毫不留情,这点我是最清楚的。他如今想诱惑于你,劝诱你自行了断保全自己,却不想你三房已怀身孕,这也是我验了尸才知道的。”

      胡正肯对于自己的骨肉亲情总还是念的,虽然胡惟庸是自己舅舅,但是没想到舅舅却这么狠心把自己的儿子带走了。

      不过光凭这些还无法撬开他的牙关让他那已断之舌开口吐字,李善长开始危言耸听:“你想啊,你舅舅如此狠毒,你还想替他隐瞒,却不知自己妻儿皆遭他所害,下手之狠毒,令人心寒。再者说了,他对你妻儿也有亲情,今日能说为你抛弃他们,他日难保不会为自己而把你抛弃掉,若是他真有心,你那舌头…”说完好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一般,干笑两声,也就不做声了。

      李善长果真是老狐狸,一个老谋深算已经不足已用来形容他了,像胡正肯这般少年得意却未经人事的官场雏儿,在他手中就和玩一般。眼下胡正肯不光是少年春风得意,马上接着栽了个大跟斗,面对李善长的心理攻势则完全无法招架,瞬间崩溃。

      “怎么样?想清楚了?”李善良拿着笔和纸亲自放在胡正肯身前:“虽然我无法令你断口重开,但是保你全家老小剩下的人平平安安,和你找个地方过上一辈子却绝非夸口空谈。”

      “恩…呜~”胡正肯点了点头,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

      李善长在胡正肯背后脸色变幻莫测,还好这胡正肯出生显赫,从小读书识字,不然这没了舌头说不了人话还真有些麻烦。

      看到胡正肯供词,李善长眼神一阵乱闪,里面说到自己拿到手就只得纹银五百万两,其余一概不知,让他画押之后,老狐狸又说到:“胡正肯啊,你如今不过阶下之囚,我此次是私审于你,你可要抓住机会戴罪立功啊,这样我才好在皇上面前多多保荐于你。”说罢挥了挥手:“想通什么了找人在告诉我,下去吧。”

      两名狱卒很快把胡正肯带下。

      这时候胡惟庸却不知从何知道了李善长私审胡正肯,当下大骇。这朝中若说有人能撼动自己,楚徐二人不算,就只有这李善长与刘伯温了。

      这胡惟庸本来也算是李善长的门生,若非李善长,自己也绝对没有如今的权势。所以在胡惟庸眼里,这李善长并不可怕。用他自己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世人皆贪,只要抓住要点,没有人能抵挡住的。李善长本就与自己关系不错,如今自己找上门去,相信凭着两人关系与自己手段,定可化解这场危机。

      而徐达与楚流烟素来与李善长不亲,天知道李善长这只老狐狸从胡正肯嘴中套出了点什么,万一被楚流烟与徐达知道,自己定不好受。而做这事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刘伯温。胡惟庸素来最恨刘伯温的愚忠,与他无法达成共识的情况下,两人型同水火互不相融。

      胡惟庸已经想好了一条妙计,绝对不能让刘伯温去找李善长。李善长审问了胡正肯之后只说是私审,肯定还在犹豫,若是这时候刘伯温前去,李善长被其说动,则大事不妙。

      “管家,去把王广洋与王松两人给我找来。”

      “是老爷。”

      不多时,王广洋已经同王松两人站在屋内。

      胡惟庸看着两人,依旧品着自己的香茗,对两人置若罔闻。良久之后,他才抬起了头:“哎呀,两位大人已经到了?你们看,这人上了岁数,反应都变迟钝了,怎的你两到了也不唤一声。”

      “胡大人这哪是老啊,不过是有心病,要我两肃立一边,屋舍之中带有杀气,必然有重事相托。”

      “王松哪,这人不能太聪明了,过则必招惹生祸。”胡惟庸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位大人不必站着,坐,这上好的龙井,坐。”

      两人坐下,胡惟庸问道:“既然王松王大人已经知道本官找你前来有事,却不知何事?”

      王松哈哈大笑:“大人,承蒙大人关照,松感激不尽。大人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他日必然能让松也沾光,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矣。”

      王广洋点了点头:“你我皆姓王,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我在臣相手下卖命多时,如今可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你初到,却也是极受臣相厚待,可以说,只要你对臣相忠心,他日成就必在我之上也。”

      王松哪能不知,从那日辩白救了胡惟庸开始,他和胡惟庸就注定被绑在一起了。他为官多年,却始终不上不下,这次是存心要靠着一颗大树。自己一穷二白,有些小钱也无法满足他人胃口,只得借着这次胡惟庸有难,才有机会巴结到他。

      “臣相只管吩咐,松万死不辞。”

      “好,好!那么我就明了说了,这次召你等前来,不为其他,只为李善长私审胡正肯一案。”

      胡惟庸说完,王广洋便把目光转向了王松,能得胡惟庸如此厚爱之人,他倒要看看那王松有何过人之处。毕竟如果王松受胡惟庸重用,成了胡惟庸手下最信任的心腹,自己以后少不了要与忘松打交道,或许还得为他办事,多留一份心眼这是必须的。

      王松此人生的有些胖,下巴处留着一小撮胡子,这时就捋了捋胡子。他心里也盘算着,看王广洋看着自己,胡惟庸也看着自己,便点了点头道:“臣相此次不为其他,则是为了杀一个人。”

      “何人?”王广洋问到。

      “此人就是…”王松欲言又止,把头扭过去看了看胡惟庸,只见胡惟庸点头说到:“无妨,自己人嘛,不碍事的。”

      王松开口:“刘伯温!”

      “啊!”王广洋手中茶盏顿时摔落,吓的不轻。这刘伯温可是大学士,官高不说,朱元璋还很喜欢他,并且为官清廉,杀不得的呀。想到这里他急了:“臣相不可啊,这刘伯温杀不得。”

      “刘伯温虽然与大人交恶,大人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招其祸吧,胡正肯不过是大人侄儿,若是…难道…”王广洋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朝堂卷 第三十四章 怒不可遏

      “倘若刘伯温死,此事只会落在其他人头上,眼下臣相根本无事,这刘伯温若是出点什么意外,与臣相有何干系啊?”王松说完,胡惟庸也频频点头:“恩,不错,正是此意。”

      “臣相放心,松必定将此事做的漂亮,告辞了。”说完王松推门而走,只留下王广洋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臣相您看…”

      “广洋啊,你可知螳螂捕蝉否?”

      王广洋顿时明白了:“臣相的意思是…”说罢看着王松离开的方向,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王松出身寒微,几番救我想借我以达荣华富贵。但是此人并非凡人,我也需多加防范。如若他杀的刘伯温,而且事不败露,那你可助他一臂之力。若是他杀不得刘伯温或者走漏了风声。”说完也做一杀头动作:“明白了么?”

      “明白了,但是臣相,小人还是有一事不明,望臣相开解。”

      “说。”

      “臣相也说王松之才不比凡人,臣相就不怕他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胡惟庸笑了一阵,看着王广洋说到:“王松聪明,人如其名,岂会不知?不过这也是他以命博忠心之举,我只需静静观之。”

      “妙!真是妙!臣相妙啊!哈哈哈哈”……

      又过了几日…

      李善长还在屋中,这几日他闭门不出,一直思量着要怎么解决胡惟庸的事。按照胡正肯的供词,拿到手就只有五百万两,之前又是其舅舅胡惟庸接手发放,若说哪里出了问题,就只有胡惟庸了。他也去查过税务司的帐本,发放确实是实数,而胡正肯那里也只有一半,很明显是胡惟庸**了五百万两银子。

      但是胡惟庸是自己举荐,是查还是不查呢,他一直犹豫着。如果要查,查一查胡惟庸在哪查的五百万两银子的,胡惟庸匆忙之中必留线索,而且前后肯定对不上号。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来报,说是胡惟庸来见自己。

      李善长一挥袖管:“不说了么,谁都不见!”

      “恩师何出此言,想来必有心事,学生来见,还望恩师莫要见怪了。”胡惟庸的声音已经飘到耳边。

      李善长只得长叹一声,知道手下拦不住也不敢拦胡惟庸,所以才让他直接到了这里。

      “你如今贵为臣相,又何故称我为师啊?”李善长知道胡惟庸面慈心恶,来见自己肯定是自己心虚。

      “恩师哪里的话,想当年我胡惟庸是什么?不过一草芥而已。若不是恩师举荐,哪有今日的我啊?我胡惟庸可是一番诚意,还望恩师不要见疑。”说完一拍手,顿时有几人抬了几口箱子过来。

      “你这礼送的也太张狂了些,我若收下,岂不是落的个收受贿赂之罪?”

      胡惟庸急忙上前:“恩师此言不妥,学生只是感恩当初,特来相报,且不闻滴水之情乎。况且我自后门来,并无人看见。”

      众人打开箱子,顿时银白一片闪的李善长眼睛都快花了。

      白银十万两,那可是十万两白银啊,李善长虽然见过钱,却没一次见过这么多钱,特别是自己的钱,也有些心动了。但是老狐狸终究还是老狐狸,只是笑笑:“臣相这银子可不好拿啊,搞不好就成了催命钱了。钱虽然好,有钱没命花才是最悲哀的。”

      “哦?恩师还不等学生开口便只到何事?”

      “不就是为了你**的那五百万两银子么,你这银子且收回去,我无法帮你。”

      胡惟庸一见李善长不肯帮自己,连银子都不要就知道事情严重,急忙上前劝阻:“恩师,这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

      “哼~你不要想拖我下水,我告诉你,这事楚流烟与徐达插手了,我是断然不会和你撇上什么搞不清的关系的。并且皇上新令,凡为官者,不论大小,**六十两银子以上,皆要斩首。你这银子搞好了就是受贿,搞不好就是那脏银而我则算**,如此肤浅之理,我岂能不查呀?”

      知道这李善长是老狐狸,老谋深算,但是没想到如此难对付。胡惟庸不由换了个法:“恩师,这官字两个口,天下的冤案还不多么?”

      “哼,你走吧,不送!”李善长直接起身走了,临走前只是有些不舍那白花花的十万银子,多看了两眼。

      “看来这次真的要冒险了。”看着李善长的背影,胡惟庸颇感无奈。

      刘伯温的后患一去,如今只要摆平李善长让他免开尊口,自己就可高枕无忧了,所以心思还得花在柳善长身上。既然李善长不肯罢休,那就得从他身边最亲的人开始下手。胡惟庸知道有一人可以,就是李善长的亲弟,李存义。

      李存义与胡惟庸本身两家就是亲家,关系比李善长亲密百倍。而李存义与李善长两兄弟无话不谈,亲密无间,找李存义下手,实在是一手好棋。

      于是胡惟庸开始动起了李存义的主意,只要人家收了他这银子,到时候两个人就是一条船上的两只蚂蚱。李善长为保全自家兄弟,必然不会为难自己。

      就在当晚,另外一边的行动也在悄然无息的进行着。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我刘…刘伯温,何尝不想快意人生。本以为官越大越舒服,却不想越大担子就越沉哪。”说罢站在院中,痴痴的看着月亮。

      楚流烟与徐达刚走,三人刚才小酌,酒过三旬,刘伯温小醉,大吐苦水。

      楚流烟与徐达只得小心劝慰,待二人走后,刘伯温开始感慨。楚流烟洒脱自如,戎马半生已有三旬却无一般姑娘家多愁善感,只留下英姿飒爽在他心中。想他刘伯温上懂天文下晓地理,对楚流烟心仪已久,无奈自己妻子未过门便已惨死,自己实在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去对楚流烟表达什么爱慕之意。这分感情,只得随着酒精逐渐消散,又随着楚流烟的笑容再次郁结。刘伯温本非好酒之人,如今看来,或许只是情未尽,愁未伤,到了份上,刘伯温觉得自己其实也应该是条酒虫了。

      另一边,朱元璋是皇帝,天子,一句话便能让自己死。自己做臣子的本来也是为社稷,为皇帝,鞠躬尽瘁,不能说不尽心尽力。但是谁不想自己以为的明君却也是一个谄谀之辈,亲小人,远贤臣,眼看朝廷正逐日腐朽,以刘伯温当初当官的宏志来说,如今自己的处境却是尴尬无比。近不能言,退不能隐,偶有进言还需小心看着朱元璋的脸色和心情,以刘伯温这样的文人之心,这比杀他更加难以接受。

      再观徐达,行事风风火火,并且有时候比较偏执,虽然文韬武略无所不能,但是比起文才,刘伯温自认不输任何人。比起武来,自己剑童笑笑比起徐达那也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如此之人,手握兵权,位列三公,就连朱元璋这个皇帝也得让他三分。不光如此,以楚流烟来说,徐达或许是她有可能的对象,毕竟除去自己,楚流烟似乎对他人并不热衷,她也不会随便屈尊下嫁他人,想来想去,徐达的可能性最大,除非楚流烟不嫁。

      “唉,人说情场失意,官场得意,可我…唉~”刘伯温手中抓着一个瓶子,不断的往口中灌着那透明的液体。今天,他不在是当官的刘伯温,而是一个文人墨客,他要做回自己,做回潇洒的刘大才子,一醉方休。

      “一泯绝恩义,一醉解千愁!”刘伯温终于把瓶中烈酒饮尽,仰头大笑之际,只见眼前一黑…

      待家仆来时,却发现刘伯温已然惨死,似是酒后跌倒,头撞假山,当场死亡。

      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顿时震惊朝野。

      刘伯温可是当代名仕,又是国之重臣,这样一死,流言四起。

      楚流烟得知此消息,急忙赶到刘伯温家,却见门口人头蹿动,好不热闹。

      “妹子…”徐达欲言又止,楚流烟自然明白徐达忧虑:“徐大哥不必担心,小妹虽然伤心但是方寸未乱,刘大哥待我如同亲妹一般,我自然难过。然刘大哥对徐大哥也有如兄弟,情同手足,你之心意,我自然明白。不过我只望徐大哥不要阻拦于我,就算这个王爷不做,刘大哥的死,必须有人向我交代。”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虽然事发半夜,但是这里的热闹程度比起菜市场也有过之。这京城若说什么最快,就是那些闲人的嘴最快。刘伯温的死不光是大官,就连百姓也都知道。百姓皆以为刘为好官,为之心痛,自发在街上游走,不出者也皆掌灯以示哀悼。

      各才子文人听闻噩耗俱皆心碎,因为京城代表一般皆以刘伯温为首,许多文人笔墨文风皆受刘伯温影响,在如此文化熏陶下,大家自然伤心无比。

      而朝中百官也很快到场,他们感到的与他人不同,是心寒。

      连刘伯温都能死,他们满朝文武,除了皇帝,还有谁死不得呢?做官的都懂,无论是不是自杀,无论找不找的到凶手或者证据,没有人会相信这是自杀,就算喝醉,他们也宁可相信他杀。

      胡惟庸来的不早不晚,可说正好。此时刘伯温尸身未动,只是盖上百布。

      胡惟庸上前哀悼,失声痛哭起来:“刘兄!你怎如此命薄啊!”

      众人皆指指点点,只听胡惟庸哭了半天,又开始说到:“世人皆以为你我不合,事实也是如此。就如古姜子牙与闻太师,诸葛亮对司马一般,人生岂能没有对手。你之将死,我也不远矣~”说罢哭的更是伤心,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丝毫不顾及形象。

      “皇上驾到!”

      众人皆跪,惟独胡惟庸在那依旧哭不止。

      朱元璋快步过来,刚才也听到了胡惟庸的哭声,听到他的说辞之后也感无奈,并不怪罪胡惟庸,只是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胡惟庸,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这种人最见不得光了!”开心忽然站出来大声喊到。开心又不是现代人,她可是什么电视剧本都看过了,历史上对胡惟庸这个人的描述自己也是有些知道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本来以她穿越者的身份是不应该当这出头鸟的,但是想到刘伯温长久以来对自己的照顾和包容,就好象一个大哥哥一般,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一份如果家属一般的归属感。为了这份并不浮于表面的亲情,开心选择了没有未来!

      “你是何人,皇上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一个太监马上站了起来,并且左右一挥,顿时几名护卫直接上前准备抓住开心。

      “皇上恕罪,此乃刘大人收养的女子,名为开心,是个丫鬟。”管家急忙求情:“她一直就比较任信胡闹,刘大人一直宠着她,不懂规矩。如今刘大人刚死,还望皇上看在大人面子,网开一面放过开心吧。”

      朱元璋想想也对,刚要开口却听开心开口大骂:“朱元璋你这个笨皇帝,你迟早胡惟庸这个奸贼害死!我家主人绝对不可能是醉死!肯定是这狗奴才派人暗杀的。本**我什么电视没见过,本以为你朱元璋是个英雄,没想到只是一狗熊!”开心头脑一热,豁出去了,开口半句之后,发现已经晚了。既然都讲了,讲一句也是死,讲一堆也是死,没准死了还能回去呢。如此一想,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破口大骂,看的周围所有人都一楞一楞的。

      “哈哈,真爽,就是不知道死的时候会不会痛,如果就这样回去,我的珠宝…我的古董…”想到这里不由的又有些难过起来。

      “你你你你你你你…”管事太监脸色一阵青白变幻,大吼道:“竟然辱骂天子,抓起来,不!抓不住就要死的!绝对不能让此等狂人溜掉!”

      顿时无数的官兵往这里涌来,无数弓手已经把手中箭头对准了开心,只要开心一有动静,估计马上就会变成刺猬。

      “朱元璋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是头猪,死猪,瘟猪,呆猪,笨猪,傻猪,飞不上蓝天的黑皮老母猪!你去死吧!”说完还对朱元璋作了个鬼脸:“你和胡惟庸比,他坏你傻,物以类聚!”

      “可恶!给我上,我要抓活的!”就算是楚流烟徐达等人尚且没有对自己如此不敬过,自己身为天子受万人景仰,却不想被一丫鬟如此辱骂,换成是谁都无法忍受。

      得到这命令,众兵将皆杀了过来。

      “住手!”看到一支飞镖直取开心,就算不死也会伤残,在一边静观许久的徐达顿时按奈不住了,一剑将飞镖磕飞:“皇上!这人不能杀啊!”

      “混帐!徐达你是看朕的笑话觉得很爽么?哼!你不让杀,我看你今日拦的住我否?”朱元璋知道徐达对自己向来不满,以为徐达此次故意救了开心就是为了出自己的洋相,勃然大怒:“杀!死活不论,但有阻拦者!杀无赦!”

      朱元璋早就算好了,平时不能动徐达是因为他手握兵权,并且武艺高强。自己对他下手师出无名,就怕应天军造反。而如今则不同,徐达公然包庇罪犯,如若被误杀自己也绝对不会担下恶名。

      “滚开!”徐达依仗自己武艺高强直接将三名带刀侍卫踢到一边,头脑保持着冷静的徐达知道自己不能出手杀人,不然就成了造反,罪在不赦。所以他只能尽量将靠近之人一一打飞,同时希望朱元璋能听自己解释。

      但是一人之力就算真能及得了千军,在不杀人又要保护人的情况下,特别是敌人对他保护的对象刀刀下毒手,再高的武功也是浮云。

      终于徐达被人钻了空子,有三人闪过他冲了过去,他急忙扭身回转将两人踢飞,却被人用棍子在后脑重重一下。也亏的这是棍子,若是换把刀,没准脑袋就被噼开了。

      就因为如此,他慢了一拍,毫无还手能力的开心看到一柄钢刀对着自己就砍了下来,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那个大汉狰狞的嘴脸和等待升官的喜悦。

      “叮!噗嗤噗嗤噗嗤!”一连四声,一响三闷。

      抱头很久的开心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疼,随后看到之前要砍他的那个大汉竟然就这样栽在地上,额头三支梅花镖没入大半。

      “楚姐姐!”开心大喜,直接扑到了楚流烟的怀里。

      “哭什么,有我在,没人能伤的了你。”楚流烟把双手张开,整个人挡在了开心身前。

      “没人能杀?朕也不行么?”朱元璋被触到逆鳞,更加怒不可遏。

    朝堂卷 第三十五章 权宜之计

      “哗……”杂声冲天,无数的军队冲了进来,把所有人都给包围。朱元璋定睛一看,竟然是应天军的人马。

      “楚流烟!你想造反么?!”朱元璋大骇,楚流烟竟然将应天军召入城内,这可是所有皇帝的大忌啊。一般情况下大军进京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勤王,二是灭王。

      楚流烟刚想说有何不敢,徐达已经到了她身边:“皇上,楚军师可能不知情况,因开心**是刘大人的丫鬟,平日里又如同女儿一般宠溺,故而如此,请皇上明查。”

      朱元璋的脸色稍缓,虽然这理由有些牵强,但是谁知道惹怒了楚流烟和徐达,这应天军到底是听他的还是那两人的。朱元璋毫无准备,自然不是应天军的对手,如果人家造反,他就将死在这里。朱元璋自恃英雄无双,岂能坐以待毙窝死此地,当下退后几步:“回宫。”走时不忘补充一句:“此女胆大包天,我命应天军抓住此女,待我发落!”

      “我看谁敢!”楚流烟终于开口了。

      朱元璋不理会她,已经走出百米多远,被禁军团团围住,就算是应天军在前,他也有足够的时间逃回去准备兵马。应天军大部人马并不在城内,要平息动乱,凭城内十万禁军应该足够。所以这会朱元璋口风一变:“所有包庇者与其同罪,朕赐他一死!”

      本以为应天军多半人马会哗变,至少也得大乱,却没想到所有应天军士一动不动,依旧严阵以待,仿佛战场厮杀一般。

      朱元璋知道应天军训练有素,却不想竟然铁血到如此程度。这支人马虽然是应天军最精锐之所在,但是如今交战,应天军必败。明知一死,竟无一人倒戈,让他震撼。他想清楚了,如果今日之事平息,日后他必然要想方设法削减楚徐二人兵权,同时不断打压应天军,让其实力分散不能威胁自己。

      不过朱元璋最恨的事不是这个,是因为面子。他朱元璋是皇帝,应天军是为皇帝扫敌荡寇的队伍,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竟然手持武器,一副要弑君的样子,是个皇帝都会疯的。

      正在这时,忽然一道黑影闪出,直奔朱元璋。

      朱元璋一见大喊:“护驾,快护驾!”

      但是来人武功奇高,就算朱元璋见多识光也未曾见过如此高手。只在一个照面之间就杀了十几余未带刀侍卫,直奔朱元璋而去。

      徐达一见急忙挥剑去迎,但是那人武功简直高的可怕,反手一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出击,竟然险些要了徐达性命。

      楚流烟同样被吓了一大跳,仔细的观察来人起来。

      “可恶!休走!”徐达又迎了上去,来人武功再高也被耽误了一下,楚流烟也正往这边不慢不急冲来。

      两剑交锋,徐达竟然后退半步,足见那人武功之高,气力之足。更可怕的是那人身手矫健,不光有力气,剑法更是出神入化,轻功又好,只怕自己也非他对手。不过若他和徐达二人合力,就算不能杀了此人,要拖住他那可是轻而易举之事。恍惚之间,楚流烟觉得那人自己仿佛见过,还很熟的样子。

      “喝!”那人终于沉不住气,顿时舍徐达直逼朱元璋,以两败俱伤迫使徐达放弃攻击,转而去救朱元璋。

      “扑通!”由于没有防备,他无法防备,因为必须救朱元璋,徐达无奈之下中了指东打西之法,被一脚蹬飞出去。

      “不!”朱元璋吓的双手挡在身前,他身边的护卫根本不堪一击。如果武功太高,万一心存歹念朱元璋岂不危险。若是太低,又没什么能力。所以朱元璋身边的胡卫在多不在精,虽不算强亦不算弱,但是在此人面前就有如切瓜一般,势不可挡。

      “看针!”楚流烟终于疾喊一声,顿时就撒出一把梅花针。

      那人倒也厉害,身子一扭,于半空之间楞是来了个鹞子空翻身全部躲了过去,就连徐达都不免为此人叫好。

      但是一瞬间,场面就发生了急剧的变化。那人往下落时依旧一剑刺向朱元璋,谁都没想到楚流烟竟然为了保护朱元璋直接被那人擒住,以剑抵于颈项处,作为人质挟持住了。

      那人擒住了楚流烟,顿时往后退去。

      此时人**散开,两人被单独的分了开来,格外显眼。加之他挟持楚流烟,没有窜入军中作乱,所以无数的箭头皆对准了他和楚流烟,只要朱元璋下令,两人会被漫天乱箭射成刺猬。

      “住手!”徐达大骇,楚流烟竟然被擒住,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也许在他的心里,就算朱元璋被刺,也比起楚流烟被擒要好上许多。

      “住手!”朱元璋也下令制止所有人动手,毕竟关键时刻还是楚流烟帮自己躲过了一劫,所以朱元璋公也好私也罢无论如何都是不希望楚流烟有事的。

      “皇上,这贼子武功奇高,若不趁机杀之,他日只怕会再危及皇上啊。”太监总官在边上对朱元璋小声附议道。

      “混帐!”朱元璋勃然大怒:“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么?”

      “小人该死。”

      “所有人后退,不能伤到楚王爷,若有妄动者,杀!”朱元璋的命令一出,所有人都后退十几步,连应天军都整齐划一的后退十步。

      “笑笑,不要在妄想杀皇上了,一会带着开心快走,不然我也无法保全你们两人呢。”

      黑衣人身子一颤:“你…”

      “不要说话,往开心那里靠过去。”

      两人一边退一边往开心凑了过去,楚流烟大喊:“应天军!放下武器!”

      当场所有应天军成员全部将武器放了下来,朱元璋看着如此整齐动作的应天军,有了想将此军收入帐下直接归自己管辖的心思。

      “笑笑,一会我假装挣脱,将你踢到开心那里去。凭借你的武功带她走应该不是问题,只是你要记得不要回头,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走了之后迅速离开京城,明白了么?”

      “恩。”

      朱元璋看着楚流烟被人挟持,这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不好交代。虽然他贵为人皇,但是楚流烟一死,就等于断己一臂。刘伯温刚死,如果楚流烟在出什么事,然后徐达有什么什么变故,虽然不至于变天,至少他这皇帝当着也就没现在这么舒服了。

      “就是现在!”楚流烟忽然双目精光暴射,直接一肘子击打在了黑衣人腹部,将其打的身形一窒。

      “去死!”楚流烟一脚直接把半蹲着的黑衣人踢飞,不过这一击被黑衣人双臂挡住,应该没受多少伤害。之前一击楚流烟看似对其造成巨大杀伤,实际上力气用了,但是没用暗劲。这肘击得用暗劲,这才真正的有威力。直接攻击可伤人肺腑,造成内伤,而不是刚才她看似沉重一击实际上对高手而言并无伤害的一击。

      只见黑衣人仿佛黑色流星一般射向了开心,顿时一把揪住开心领口,然后将其揽入怀中,几个蜻蜓点水眼见着就要离开人**。

      也是应天军士兵训练有素,很快就有人抓起了武器准备攻击。只听徐达大喊:“住手!莫要伤到刘大人府上之人,停手!”

      就这样,几息之后,黑衣人携着开心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朱元璋对黑衣人离去本是不悦的,但是因为徐达刚才和楚流烟俱舍身救了自己,他们想保全刘伯温的下人,他就随他们去了:“不要伤到刘大人亲眷,随他去吧。”这里朱元璋直接把开心归为刘伯温的亲眷,因为开心而放过黑衣人,虽然只是个顺水人情,但是足以给他博的一个仁君之美名,因为刚才开心可是骂他好多的。

      “楚王爷魏国公两人护驾有功,赏银一万,丝绸百匹,应天军全军将士赐御酒美食,犒劳三天。”这就是朱元璋的权宜之计。

      众人皆谢恩,接下去就看刘伯温之事了。

      “刘大人一身为国鞠躬尽瘁,可谓劳心劳力,朕实在心痛。今封刘伯温为温王,以王侯之礼厚葬。”

      “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被封王,但是刘伯温却是享受不到了,一个虚位对一个死人来说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只是做给活人看的而已。楚流烟也不好再去对朱元璋说什么,默默的带着军队离开了。徐达随后离去,很快这里只剩下众大臣与朱元璋一干人了。

      对于刘伯温之死朱元璋已经派人仔细的检验过了,是属于碰撞引发的死亡。从刘伯温的迹象来看,定是醉酒无疑,周围也没任何证据显示有人杀了刘伯温。以上推测,刘伯温定是饮酒过多,经过假山摔了过去,以致头部碰撞死于非命。这事就这么完了,如此一大臣,摔死之说太过草率,传扬出去如何了得。朱元璋之说刘伯温是累死的,对谁都好。再者说了,若是刘伯温却系被人谋害,不用他下令,相信与刘脖温交厚的徐达楚流烟必然会竭力调查。以他清楚楚徐之为人,此二人再怒如果没有证据也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总算又平息了一件大事,朝廷似乎又归于平静,但是朱元璋却在反思,这刘伯温之死,真的是意外么?刘伯温虽然不懂得审时度势,说话有时候也让人生厌,但是其确实文才过人,处事得当,并且对自己绝对是忠心耿耿,死了可惜。

      众人散去,毕竟今天天色已晚,朱元璋还命百官明日替刘伯温守棺,所以皆回去补睡以免次日失态。

      “李大人,李大人。”胡惟庸在后面追着,李存义转头一看,急忙止步:“哎呀,不知臣相大人在身后,失礼了。”

      “李大人这是什么话,你我乃是亲家,礼当亲如一家,加之胡某能有今日,也皆为汝兄提携之故尔。”

      “哈哈哈哈!臣相找我,必然有事,说吧,只要我能办的到的,亲家公只管吩咐。”

      看到李存义如此爽快答应下来,胡惟庸笑而不语。

      “胡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说话?难道你找我无事?”

      “李大人何出此言哪,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哈哈哈哈。”李存义大笑之。

      “走,到我府上一聚,我请你喝酒。”胡惟庸却是不说此行目的,只说请他喝酒,李寸义看到亲家邀请,哪有不从之理,两人很快就到了胡府。

      到了胡府,胡惟庸领美女三名予李存义坐陪,待酒喝的差不多了,他将一干人等皆遣散下去。

      “哎呀,怎么这美人都走了,亲家公,这是为何?”

      胡惟庸之笑,拍了拍手,顿时几名家仆抬上十口大箱。

      “哦,这是何稀罕之物啊?”李存义站起身来。

      “来人哪,给李大人打开箱子。”胡惟庸说完,手下便打开箱子。

      “哎呀呀,这不是银子么。”有些微醉的李存义见到如此多的银子顿时乐了:“难道这是要送给我的?”

      “你我既已结亲,这些银子本来就是赠与你的。”

      “嘿嘿,你醉了,你真的醉了。”李存义算了算这里应该有十万两银子吧,虽然有些微醉,脑子却还能转,并不煳涂。如此多的银子,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人家若只是拿出来炫耀,自己的老脸就未免有些挂不住了。

      “谁与你开玩笑啊,真是送予你的。”胡惟庸假装生气:“若是你不要,便是看不起胡某。胡某如今虽然身为臣相,但是却没忘本哪,如果没有你李氏兄弟,哪有我胡惟庸今日啊?”

      “你说话可作数?当真送我?”李存义依旧不信。

      “不会赖你,我字据都立好了,胡惟庸凭空赠予李存义纹银十万两,绝不反悔。”他的字据立了两份,李存义一见更是欢喜,怕胡惟庸赖掉两人均在上面画押过了。

      趁着李存义酒兴未过,人又高兴之时,胡惟庸小心说到:“其实哪,本来今天我是不想说的,今天是好日子,说出来扫兴哪。”

      “亲家你这是何意?莫非真瞧不起我李存义否?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总会有办法的。”

      胡惟庸将刚才画押的凭证收好,然后说道:“唉,无事,我们喝酒。”

      他欲言又止的态度,李存义已经知道了胡惟庸心中有事,不过人家既然不说,他也懒的去问。

      接着几天,李存义利用胡惟庸送给自己的这笔银子很快就购置了一座很大的宅院供自己居住,还买了许多丫鬟,银子瞬间就去了小半,只剩六万多两。

      就在这日,李存义在自己新购置的别院中听着姑娘唱着小曲捶着腿,舒服着呢,却听闻胡惟庸来见。

      “果然还是来了,有请。”

      下人很快就把胡惟庸领了进来。

      一见面胡惟庸就满面春风:“哎呀,李大人这日子过的可真惬意,这才叫过日子啊。”

      “我官没你高,自然没你忙和。”李存义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如何?这银子还好使不?”胡惟庸问到。

      “有钱,总比没钱好。亲家对我如此照顾,我哪能不知。说吧,有何事我一定帮你。”其实李存义也是无奈,当初酒醉立了字据,自己还画了押的,如今他已经被胡惟庸绑在了一条船上,容不得他不帮。

      “唉,亲家救我!”胡惟庸顿时跪了下来,嚎啕大哭起来。

      “胡大人这是何故,这是何故啊?”李存义急忙将之扶起:“坐,慢慢说,能帮我一定帮,谁叫我们是亲家呢。”

      “唉,事情还得从皇上上次降旨说起…”胡惟庸说了一大堆,最后说到重点上了:“亲家公,你可知我所花银两来自何处?”

      “难道…那五百万两不是都追回来了,莫非其余二百五十万…”李存义大惊,胡惟庸只是浅笑答之:“李大人为官多年,见过这杯中之差如此清澈乎?”说完拿起自己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全部倒了出来。

      “茶水尚且有色,何况官乎。你如今购置大宅,买起别院,还养了这么多的小丫头,这没钱如何使得?再者说了,这历朝历代,哪个官不贪的,哪个老爷不爱财的。爱财就不能做清官了?你看有多少作官的,并非学识不如我等,只是不懂变通。你说这没钱没势的,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就拿本朝来说吧,刘伯温,刚死那刘伯温,你说他有宅有地,还有丫鬟伺候,就凭他那点俸禄,够么?自己拿这花这叫贪,乃是小人,刘伯温等着人家想着法送钱给他,就这,不算贪么?我们充其量不过是小人罢了,比起那些个伪君子可实在多了。还有,我们也为朱元璋办事吧?我们也得开销吧?这皇帝不知道的事多了,可这朱元璋也是马上过来的,其中猫腻能不尽知?所以我说啊,这钱,看你怎么拿,拿得拿不得,拿了干啥使唤。”

      “听公一席话,顿使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不过臣相既然深谙此道,为何又来找我啊?”李存义知道胡惟庸一定会在自己身上做文章的。

    朝堂卷 第三十六章 拖人下水

      “不为其他,就为日后…”胡惟庸话说半句便转过身去,四下打量着这宅子:“就为这金瓦于墙尔。”

      “好…哈哈,胡大人说的好,只要胡大人不要忘记日后多照顾我等,点点小事何足挂齿。”

      “哦?你能救我?”胡惟庸眉头一皱:“可是如今出了个楚流烟,加上那个徐达两人死咬着我不放,如此一来,万一事情闹大,我虽贵为臣相却也免不了被朱元璋拿来开刀啊。”说完似有无尽感伤泪流满面。

      “此事不难,不过你似乎找错人了,这事不应找我,应该找我兄长——李善长!”

      胡惟庸面露难色:“唉,我何尝不想啊,只是你兄他不见我啊。”

      “有如此事?”李存义的手指在茶几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心里盘算着李善长:“有了,我兄长眼下何去?待我速速去见,可保你无事。”

      “如此就多谢亲家公了,你兄已往杭州去,若是要寻,也得去杭州,就有劳了。”

      “哪里话,你我一家人嘛,一家人客气啥,我速去准备,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说完李存义一挥手:“管家,送客。”

      待胡惟庸一走,李存义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自己先受了胡惟庸十万白银,那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十万白银,胡惟庸出事,他绝对跑不了。而且他酒后还立下字据,根本无法逃脱干系。眼下胡惟庸拼死向自己示好,倒也不失为一条让自己迅速升官的捷径,通过胡惟庸,他可以迅速敛财升官,真所谓升官发财两不误。但是这得有个前提,前提就是他得保胡惟庸不死,胡惟庸不死才能保他不死,他不死才能升官发财,所以眼下还得去找李善长放胡惟庸一马,打个马虎眼事情就过去了,谁非得和钱过不去啊。

      “备马,越快越好,我要赶往杭州。”

      而这时候,一个黑影却在远处的屋顶之上默默的看着两人交易。那里距离刚才说话地少说也有两三百米,话是肯定听不清楚,但是至少不会打草惊蛇,看到胡惟庸离去,那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存义很快就到了杭州,李善长已经接管了所有事情,并且带着要犯胡正肯重回杭州,正式准备审理案子。听闻自己兄弟来见,李善长就知道其内必有要事,急忙去见。

      方见李存义,李善长忙迎了上去:“哎呀,兄弟啊,你怎会来我这里?”

      “兄长见面为何如此忧虑,难不成知我来意否?”

      李善长让他坐好,派人看茶,然后遣散所有下人。

      “兄长为何如此小心?”

      “你啊!唉!无事特地来此,必是为胡惟庸之事而来吧?”

      李存义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兄长最近怎么能掐会算了,真是怪事,你怎知道我要来?”

      “我如何知道你要来,你啊,煳涂!”

      “此话怎讲?”

      “那胡惟庸何许人也,面善心恶,你又不是不知。他前些日子来找我,就想让我通融这个案子。但是你可知道,这案子有楚流烟和徐达插手,若有闪失,莫说他胡惟庸,就连我都是要掉脑袋的呀。他来找你,实为害你,你呀,真煳涂也!”说罢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状,恨不得锤胸顿足。

      “兄长,旁人怕事,你如何也怕起事来?若是那胡惟庸真的犯下什么弥天大罪,别人救不得,估计天下也只有你能救得了。”

      “此事万万不可,事关我李家声誉,我绝不姑息。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如何向我李家列祖列宗交代!”说完站起身来,然后转身过去,做一副不理睬状。

      “兄长莫非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兄弟上断头台而不顾?”

      这话一出,李善长顿时转身:“你收了他多少银子?与我说来,我们速速还他便是。”

      “纹银,十万两。”李存义说的时候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啊!”李善长几乎坐不住,感情胡惟庸上次送自己银子不得又改送李存义了。

      “你花了多少?”

      “半数有余。”

      “虽然有些多了,但是凭我李家多年雄厚的实力,这些小钱还是不在乎的。”李善长是铁了心准备和胡惟庸撇清界限。

      “兄长!事情并不在此。这银子是我酒后收下,胡惟庸还诓我立了张字据,如今已经不单单是银子的事了。”

      “唉!你好煳涂啊!”李善长简直要被李存义气疯了:“这胡惟庸如此大礼相送,又使如此手段,我敢断言,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一定是他拿了,连着先前五百万两,肯定他是他下的手。他知其必不能保全自己,就拉你下水,你怎好上当啊。你呀,煳涂!”

      “兄长,如今这事已经到了不可避免的地步,若是胡惟庸出事,兄弟必然难保。兄长为官多年,这查案之事,如果没有证据,相必很难查出什么来吧。只要我们暗中帮胡惟庸一把,这案子时日久了也就过去了,反正现在明面上也没有说是胡惟庸犯的案,你说对否?”

      “楚流烟与徐达两人也在查案,只怕他们先找到证据,若是直接交给朱元璋此事还有挽回的余地,若是这二人发起疯来非要亮明了搞,估计连朱元璋都救不了你啊。”

      “兄长,你为朱元璋出生入死,不是换得一块丹书铁券么,那可是免死金牌啊。不光免死,还可免其所有罪责,为何要怕他楚流烟这样一介女流呢?”

      李善长如何不知这牌子妙用,不过是人皆有私心,能不用以后留下保全自己是最好的,这会拿出来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但是想想李存义是自己兄弟,所以开始犹豫。

      “兄弟如手足啊,这手足之情兄长何以不念。兄长见死不救,不闻古人云本是同根生么。”

      李善长终于动容:“好罢,如果出事,我就拿出来救你。”

      两人商议好之后,李善长再第二日便开审胡正肯。

      胡正肯被带上堂,李善长便开口问了:“下跪何人啊?”

      这胡正肯如今是面黄肌瘦,牢狱之苦让原本娇生惯养的他受尽磨难。但是其舌不在,口不能言。

      “大胆!来人,掌嘴三十,叫他不说!”

      胡正肯哪料的到这李善长忽然变卦,顿时惊慌失措起来,终于想开想把所有事实都交代清楚,但是为时已晚,他被人扭住头,那拍子往嘴上狠狠抽来。

      三十下,整整三十下,胡正肯本就身子虚弱,如今再也支撑不住了,倒了下来。

      “大人,犯人昏倒了。”

      “哼!装昏便行了?来人,拿凉水泼他!”

      很快胡正肯便被救醒,李善长接着问到:“胡正肯,赈灾粮款,为何未出京师便少一半?可是你之所为?”

      胡正肯急忙辩解,但是只能恩恩出声,口不能言。

      “既然恩了,就是认了,好,很好。”李善长又道:“你舅舅大义灭亲,已经将你窝藏的五百万两全部缴获献与朝廷,可谓大功一件。只可惜胡家出了你这等败类,若都犹如胡臣相一般,那该多好。”

      胡正肯还想说话,因为这和之前对他说的完全不对,根本不是这个调的。

      “看来不对你用刑你是死不知悔改了,来人,打三十棍!”从胡正肯那里李善长已经不想知道什么了,直接三十棍下去,莫说胡正肯这样的草包,就算精干之士不死也得退层皮了。

      果然,不给胡正肯发言,李善长这三十杖直接打下去,胡正肯再也不能动弹了。

      “回大人,死了。”

      “恩,画押。”

      几个衙役直接拿开始就设计好的供状给他画押,而李善长的解释是胡正肯不肯招供大刑过重而死。

      “传令!胡正肯满门抄斩,所得财产全部充公。”李善长直接准备给胡正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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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3:41:54 |只看该作者
    朝堂卷 第二十三章 夺妻之恨

      “朱元璋,我和你势不两立;你这个混蛋!”蓝府,蓝玉暴跳如雷,一边砸着东西,一边怒骂着。

      当年,他与马秀英有婚约,是朱元璋横刀夺爱,夺去了他最心爱的女子。后来,他好不容易接纳了郭如意,朱元璋又抢走了郭如意。

      天下之间,又有什么比夺妻之恨,更令人恨入心扉?

      房门外,蓝和一边流着泪,一边听着房间内的动静;他从小就跟着蓝玉在一起,就是蓝玉后来参加了反抗元军的队伍中,他也紧随在他的身边;却从来没有想到蓝玉会遇到这种夺妻之痛,而变得如此失去理智。

      刚才自己想进去劝劝他,却差一点被他打出来;好在自己跟随了他如此长的时间,他狠狠的骂了自己两句,将自己推了出来。

      “朱元璋,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这麽做——为什么要这么做?”蓝玉的骂声,逐渐变成了哭声。

      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蓝玉想冲进皇宫,以表现自己男人气概的勇气,随着想的愈来越多,而逐渐消磨去了原先的想法,只剩下深深地耻虏留在自己的心里;这让蓝玉感到自己活在世上,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想着以后无论走到何处,都会被人戳着嵴梁骨,说自己为了向上升,而将老婆送给皇上作妃子,这会让自己永远在人们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转头望望这装饰豪华的房间,在眺望一下家人们所居住的后花园,蓝玉的心好似一会儿掉落在冰窟中,一会儿又被滚烫的开水所煮,此时他的感受不只是心痛,而是感到人生了无情趣;看来只有一死,才能解脱自己所受到的耻虏。

      偷偷的从偏门缓步走出了自己的府邸,来到了远处,再回头望回去;看着几个家丁在府外打扫着街道,还有许多人在来阿里旺旺的忙碌着什么;他们的生活一如既往,却没有人想到府内的主人,已经要离开了这个世界。

      看到这里,他毅然决然的向皇城外的一条河流走去……

      “汤将军!汤将军!你快快救救我家老爷吧!”蓝和刚一跑到汤府,看到汤和正要上马出门,就跌跌撞撞的跑到他的马前,高声的哭喊着。

      “蓝和,怎么会是?”又翻身下马的汤和,一把抓住就要摔倒的蓝和,急急的问道。

      “你快快救救我家老爷吧!你和他可是最要好的朋友啊!”蓝和大哭着喊道。

      “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你要急死我呀!”汤和使劲晃动蓝和的双肩喊道。

      “我家老爷想自杀!他什么也没骑,什么也没坐,就直接向皇城的东南角的护城河走去。我一看不好,我就赶紧跑到你这里来,你可要救救我们老爷。”蓝和说到这里,双腿一软,径直坐在了地上。

      “来人,赶紧照顾蓝和一下。”汤和转头喊道;两名家丁快步跑了过来,扶起蓝和向府内走去。

      “汤将军,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被扶着向里走去的的蓝和,再次转过头来,向汤和喊道。

      “好了,你赶紧进去歇歇吧;我会就你家老爷的。”说完,汤和再次跨上马,就向蓝和所说的地方,纵马跑去。

      可是刚跑出去不多远,汤和感到自己一个人很难劝解蓝玉回头;就在马上稍微思索了一下,赶紧拨转马头向楚王府跑去。

      “楚王爷在家吗?”来到楚王府外,汤和飞身下马,抓住看门的兵丁就急急的问道。

      “汤将军赶紧里边请,王爷正在和右相国再商量事情。”家丁一边领着汤和向里走去,一边说道。

      “右相国也在吗?”汤和追问了一句。

      “右相国也是刚来不久,正和王爷在书房谈论事情。”家丁随即解释道。

      汤和听到这里,扔下家丁,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楚流烟的书房门口,莽莽撞撞的就推开门冲了进去。

      “汤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正在讨论事情的楚流烟和徐达,被这突然推开门冲进来的人,给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楚是汤和,楚流烟赶紧问道。

      “楚王爷,右相国,大事不好了!”汤和刚一站稳,就立刻喊道。

      “真么回事?”楚流烟和徐达几乎同时喊道。

      “蓝玉要自杀了!”汤和猛然一嗓子喊道。

      “什么?他要自杀?他人在哪里?”楚流烟赶紧问道。“快!你们一起和我去劝劝他。”说着,汤和就转身向外面跑去。

      早已有家丁将他们各自的坐骑牵过来,将缰绳交到了他们的手上,三个人翻身上马,就像城外跑去。

      “难道蓝将军是因为自己的妻子被皇上夺取这件事情,要自杀的吗?”一边骑马向前快跑,楚流烟一边高声问着跟在自己身边的汤和。

      “我听他的家人蓝和告诉我的,蓝玉偷偷的跑到府外,向护城河而去;蓝和说他们老爷是准备自杀,因此我才急急忙忙的跑去找你们。一起去劝劝他不要做傻事。”汤和偏着头,避开迎面刮来的大风,高声喊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一点,可别晚了;也如我们会后悔一辈子。”楚流烟说完,抖动缰绳,快速向前飞驰。

      两边的树木和行人,不断地移向后方,而翻飞的马蹄声,更让前面的行人隔着很远就赶紧抽身躲到路边,而不至于让他们在这里有所耽搁;可是即使如此,楚流烟他们还是感到速度太慢,手中的缰绳不断地在抖动,一催动坐骑更快的向前跑去。

      看着从身边快速冲去的三匹骏马,更看到三人所穿的官服,行人们感到十分纳闷;如此身份的官员,有何要紧的事情,让他们如此的惊慌,而催马飞驰在皇城外;因而很多流言就在百姓中传开,以为又有什么军国大事要发生,从而闹的京城内外人心惶惶,这倒是楚流烟他们所没有预料到的……

      缓缓走在街上的蓝玉,看着自己身上穿的有些歪扭的普通衣服,自己就感到一阵难过;如果自己的夫人在自己的身边,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走过来一边嗔怪的说着自己,一边会给自己整理好所穿的衣服;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一幕幕像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缓缓的在他眼前流过,这更让他感到了悲痛;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着,手却在不断的挥动着,好似在和夫人嬉闹。

      如此的一个人走在城外的小路上,自然而然的受到人们的注视;他们不知道这位身穿的比普通人好很多的人,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而确实一个如此的形态。

      看着行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蓝玉现在心里是没有任何感觉,他只想赶紧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摆脱皇上强加于自己的耻辱;现在这些人对于自己的指指点点又算得了什么。

      完全无视周围人对于自己是什么态度,蓝玉依然如故的沉浸在往事的回忆和对皇上的痛恨中,更对自己的软弱无能而感到难以忍受,自己要结束生命的决心就更大了。

      听到前面传来的哗哗流水声,蓝玉在心中喊道:“我来了,我就要和你拥抱在一起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让我感受到任何的耻辱。”一边在心中呐喊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看着眼前的滚滚河流,蓝玉感到自己的生命就像这一去不复返的河水,很快就会流失;只要自己跨出几步,自己的生命,以及所有的苦恼和悲伤就全都会被自己带走。

      正要跨出脚步的蓝玉,却被身后传来的马蹄声所惊,缩回了自己就要跨出的右脚,转头向后面望去。

      “蓝玉,蓝大人!你要干什么?”汤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很快三匹骏马和其上面的骑士出现在蓝玉的视野中。

      “蓝玉,你这个懦夫,你以为死了就可以解脱所有的烦恼吗?你想到了你的父母吗?”一个高亢的女声,出现在蓝玉的耳边。

      “蓝玉,你给我站在那里不要动!”一个威严的吼声,也让蓝玉知道了是谁来了。同时这三位将坐骑催动的更加快速的冲来。

      看着急速冲来的三名骑士,蓝玉转身向河提上走去;因为他知道自己今天想死也死不了,只好舍弃了自己想死的念头,转身向河堤上走去,迎着他们而去。

      “楚王爷,右相国,汤将军你们来了。”缓慢的走上河梯,看着三人翻身下马,快步走过来;蓝玉慢慢迎上去,带着勉强露出的一丝苦笑说道。

      “蓝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出来的事情吗?别说你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将军,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又有几个会做出这种懦夫般的事情”先一步走过来的汤和,大声问道。

      “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作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也守护不住,你们说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脸活下去;如果你遇到了这种事情,你会无动于衷吗?”这个厮杀在疆场的男人,在死亡中挣扎的时候,也没有流过泪;可是现在,话还没有出口,泪水就爬满了他的脸,顺着脸颊不断地滴落在地上。

      “难道像一个懦夫一样,跑到护城河自杀,就是一个男人所谓吗?虽然你遇到的事情是很糟糕,而你又无法抗争;可是你就这样死了,有些人不但不会同情你,反而会更加耻笑你;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能勇敢地活下去,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大失所望吧!”楚流烟声音高亢的喊道:“如果,你想一个懦夫般死去,我作为一个女人,也会耻笑你的!”

      “是啊!蓝将军,楚王爷所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我们为什么要自己去寻死,而被那些人所耻笑呢?越是这样,我们越要活的更好。”汤和接过话题说道。

      “蓝将军,不要这样;大丈夫何患无妻,你的人生之路还是很长,为什么要自己将自己毁灭;你应该好好的活下去,让某些人看看,有什么不可以的。”徐达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深沉的说道。

      “蓝将军,你如果这样做了;你想没有想过,你的家人怎么办,难道他们也像你一样去自杀吗?一个男人受到这么点挫折,就想投河自尽,你冲锋陷阵的勇气都哪里去了?”楚流烟没等走过来,站在坐骑旁就高声说道。三个人轮流劝解道,好似早已商量好似的,说到这里,三人还互相看了一眼。

      “唉!话是如此说,可是,你们谁又能够知道我心里的痛苦;一个男人眼看着自己的老婆被人奸污,随后又被人强抢而去,这样的打击,又是哪一个男人所能够承受的。你们说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蓝玉在狂喊中,一拳击在河边的一棵树上,树干被震得乱晃,蓝玉的手上也慢慢被鲜血染红,大滴的鲜血又顺着手背滴落在地上。看到蓝玉如此的动作,三人再次相互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每个人紧绷的神情有些松弛下来;只要蓝玉发泄出来,楚流烟他们就知道蓝玉是不会再寻短见。

      因为他们知道,每一个想自杀的人,如果被人救下来,就很少在去寻短见;这让他们紧绷的神经,总算缓解了下来。

      “蓝将军,你越自残自己;恐怕有的人越看不起你,越会觉得你很窝囊,越觉得他办了一件好事,避免了一支鲜花被埋没;而且他会觉得自己做得很对,难道你就不能振作起来,让自己过得更好,让这些人反而感到失望和惭愧,这让才是真正对得起自己和家人。”楚流烟语重心长的劝道。

      “唉!我如果不是为了名利,怎么会让自己受到这么大的耻辱?我这完全是自作自受;我本来以为邀请哪个王八蛋过府,去庆祝我的生辰,一边让我可以在百官面前炫耀一番;哪知道会……”蓝玉说到这里,不断地用头去撞着身前的这棵树,在咚咚的撞击声中,额头也渗出了鲜血。

      “蓝将军,你不要这样。”徐达一把将他从树前拖开,高声说道:“这全是人之常情,作为一个想做大事情的人,只要可以有这样的机会,他们都会这么做的。只是……但是,你如果因此而自杀,却是就会像楚王爷所说的那样,被人永远的耻笑。”徐达再次拍拍他的肩膀,摇摇头。

      “功名,利禄、杀人与被杀、君臣、亲人、家人这些到底是有什么意思?我如果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小人物,也许就没有这么些烦恼;我为什么要贪图这些荣华富贵,结果将自己变成了一个被人耻笑的笨蛋。”蓝玉用没有受伤的手,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前,嘴里低声喊道。

      “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你不要想得太多了;因为每个人的境况不同,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烦恼;你以为那些小人物就没有麻烦吗?恐怕他们还在每天羡慕你们锦衣玉食,坐高堂,骑骏马;也许这是他们一辈子的渴望,他们恐怕做梦也在想着这些事情。”徐达一边从身上撕下一块衣服为他包扎受伤的手,一边小声的说道。

      “我们先将这些事情放到一边去,走,我们回去大醉一场,放纵一下自己,然后再想这些烦恼应该如何处理。”汤和走过来,一把搂住蓝玉的肩膀,大声的说道。

      “对,我们先回去大醉一场,然后你在想自杀,我们也不拦着你。”徐达和汤和一边一个,将蓝玉搀上了河提,徐达一边轻声说道。

      “你这个家伙,这是劝人家吗?这不是……”说到这里,汤和微微的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我本来是一个应该死的人;现在被你们拉回来了,我就听你们的,好好地大醉一场,也如真的就将烦恼抛在了脑后。”蓝玉苦笑着说道,可是紧皱的眉头和红红的眼睛,表明他的心结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来,上马!我和你同骑一乘。”汤和刚将蓝玉扶到马上,自己也翻身上了这匹马上,一把抓住蓝玉的双肩,说道。

      “好呀!这样你也可以照顾蓝将军一下,可不要让他无缘无故地摔下马来。”楚流烟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吩咐着汤和。

      听到这句话,汤和到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冲着楚流烟笑了一笑;可是蓝玉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也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然而现在被楚王爷先一步看出来,自己却就不好意思来这一手了。

      “你们放心吧,我现在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蓝玉一脸庄重的神色,看着紧盯着自己神情的楚流烟,语气坚定地说道。

      “好了,我们都什么也不要说了,赶紧回去大醉一场。”汤和一催马,高声地说道;随着嗒嗒的马蹄声,他们来所骑的马很快就冲出很远。

      “我们也走吧!”徐达一看楚流烟,招唿一声,就抖动缰绳追了过去。楚流烟也随后紧跟而去…………

      *************

      “秦安悌,你知罪吗?作为一名官员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吗?”高坐于龙案之后的朱元璋,看着吏部送来的奏折,向台下的一名趴伏在地的官员吼道。

    朝堂卷 第二十四章 心如磐石

      秦安悌匍匐在朝堂之上,口中不断重复着:“皇上,臣冤枉……”

      “你一个小小的分守道,竟敢明目张胆的挪用库银修缮官舍,你还不知罪吗?”朱元璋厉声喝问道。

      “皇上,修缮官衙的银两,历来就是从官库中提取,这是历朝的规矩,微臣只是按规矩行事,请皇上明察。”秦安悌声音颤抖着说道。

      “历朝的规矩,难道就可以作为你擅自更改府衙规模的借口吗?大明的律法难道就是摆设吗?”朱元璋立刻驳斥道。

      “皇上,臣是奉了朝廷之命,来修缮府衙,这可是在礼部备案的事情。”秦安悌感到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妙,赶紧说出是上命所差。

      “锦衣卫的奏折中,说你将府衙扩大了许多,有没有这种事情?”朱元璋不依不饶的继续喊道。

      “皇上,由于我所在的分守道管辖的范围扩大;在我上书朝廷的奏折中,我要求增加人手和编制,已经得到了皇上的恩准;如果不扩大府衙的规模,就不可能安排下这么多的人手,请皇上明察呀!”秦安悌说到这里,已经是将生死扔到了一边,据理力争。

      “大胆!”朱元璋被秦安悌给驳斥的几乎无言以对,忽的一下,站起身来,一拍龙案,龙颜大怒。

      朱元璋本来就一肚子气,心情早就不好;这次他生气,说来还是他自找的;在将郭如意封为恵妃之后,一直在郭惠妃所居住的昭阳宫内留宿,将马皇后完全扔在了一旁。

      原来,在他将郭如意召进皇宫,升为郭惠妃的时候,马皇后本来冲着郭如意是自己的干妹子,想不声不响得到将这件事情让过去就完了;可没成想,朱元璋将夫妻间的情意完全抛在一边,公然的常住昭阳宫;忍无可忍的马皇后直接到昭阳宫来找朱元璋。

      看到朱元璋大清早还在和郭惠妃鬼混,马皇后非常愤怒,几乎和他吵翻了脸。马皇后深以担忧,她低声哭泣道:“你说,你做的是一个人君所做的事情吗?你让大臣们如何评论你的这些行为呢?”

      这语重心长的话,将郭惠妃吓得赶紧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来到马皇后面前施了一礼,说道:“不知皇后娘娘御驾来到,请娘娘恕罪。”

      “郭惠妃,身为皇家嫔妃;要注意皇室的威严,岂能如此蛊惑皇上不理朝政;而且,作嫔妃要有作嫔妃的规矩;别忘了你自己原来的的身份;更要注意影响。”马皇后意有所指的说道。

      “朕贵为天子,四海之滨,莫非王土;何在乎一位女子,我册封一位嫔妃,又有什么人可以有反对的权利?”听了马皇后的话,朱元璋火气很大的说道。

      “可是你别忘了,郭惠妃本来已经是名花有主,而且还是朝中重臣的妻室,你这样作完全是强夺大臣的妻子;这些事情好说却不好听。”马皇后也提高了嗓音喊道。

      马皇后如此的直言不讳,让郭惠妃羞愧的无地自容,瞬间,脸上就挂满了晶莹的泪水,惹人怜爱的躲在一旁哭泣。

      “朕行事从来不需要任何人来指导我该如何做事,朕就不相信有人敢指责我;除非他活得不耐烦;谁敢指责我,我就让他知道皇家的威严。”朱元璋被马皇后说的脸红脖子粗,更看到郭惠妃梨花带雨的样子,立刻瞪大双眼,大声吼道。

      眼见得朱元璋火气越来越大,马皇后知趣的默默地坐到一旁,气鼓鼓的将脸转向一旁,不再看朱元璋那生气的样子。

      自觉无趣的朱元璋,快步走到龙案前,拿起一个奏折,看了一眼,却很不耐烦又砰的一下扔回去;接着,又站起身在昭阳宫内转个不停。

      整个场面显得十分尴尬;看着眼前两名本来是干姐妹的皇后和嫔妃,朱元璋感到自己有气无处发,感到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启禀皇上,早朝的时辰到!”楚邢胆战心惊的走进来,轻声说道。

      “起驾!”朱元璋怒声吼道,气鼓鼓的大步向外走去……

      来到大殿,坐在龙案后,拿眼看着眼前这些在山唿万岁的文武百官,心中在思量着马皇后所说的,不知道百官之中有多少个人在暗中讥笑着自己;越如此想,朱元璋的火气就越大。

      在百官山唿之后,朱元璋顺手拿起了一个奏折,看了起来;这一眼看下去,朱元璋的怒火噌的一下就直冲脑门,立刻高声吼道:“宣分守道秦安悌上殿!”

      “宣分守道秦安悌上殿——!”黄门官高声喊道。

      很快,秦安悌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大殿,随即向上施礼说道:“臣分守道秦安悌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秦安悌,这次进京见驾,有何要事?”朱元璋脸色通红,压低声音说道。

      “臣是为了分守道衙门的竣工而来禀报皇上,同时到礼部核实和销档。”秦安悌恭敬的说着。

      “可是朕这里有一个奏折,却说你妄自扩大府衙规模,耗费国库银两,将你的府衙装饰的十分豪华;这些事可是真的?”无处发泄怒气的朱元璋,此时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同时,从龙椅上走下来,慢慢的走到秦安悌的面前。

      “皇上,臣所有银两和材料完全是礼部批准的,臣并没有擅自更改府衙的建设规模。”秦安悌并没有看到朱元璋已经变得通红的双眼,直言不讳的说着自己的理由。

      “皇上,既然分守道所说有礼部的批文在,这说明他的府衙建设是合情合理的,如何能够再降罪于他,这不是让大臣们寒心吗?”徐达听到这里,是在看不下朱元璋借题发挥,找官员们的麻烦,就站出队列,大声说道。

      “难道朕惩治不法的官员,还需要你这位右相国来指手画脚吗?”看到徐达也出来和自己唱反调,朱元璋的简直气得七窍生烟,身体有些颤抖的吼道。

      “臣只是直言而论,臣不敢指责皇上。”徐达声音平和的说道。

      而不凑巧的是,秦安悌这个时候却忽然发话:“臣的所有案卷,全都在礼部备案,请皇上细查。”

      已经羞怒难当,完全无法收场的朱元璋,冲着秦安悌大声吼道:“大胆!”说完,朱元璋顺手抓过站在一旁锦衣卫手中的钢鞭,一下子砸在秦安悌的脑袋上;只听砰地一声血花四溅,秦安悌扑通一下栽倒在地,四肢抖动了几下,就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

      一名锦衣卫快步来到秦安悌的跟前,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试了一下;随后,站起身凑到朱元璋的跟前,低声说道:“皇上,此人已死。”

      朱元璋一愣,接着说道:“抬下去!”说着,就要转身向龙案走去。

      “皇上,您即使贵为人君,也不可以毫无理由打死官员。这让百官们如何评论大明的律法。”徐达一步跨到朱元璋的身后,大声的喊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古训,难道你作为右相国不知道这个问题吗?朕处死了一个耗费国库银两的官员,这是真的权利所在,你一个右相国又怎么可以指责朕。”朱元璋避开律法,却将古训提了出来。

      “皇上如果处死了一名真正的贪赃枉法之徒,臣确实不能够对皇上说什么?可是,在情况没有查清楚之前,岂能毫无理由就将大臣打死在大殿之上呢”徐达此时也顾不得是否开罪了皇上,他确实看不惯朱元璋现在的所作所为;他决定趁此机会好好地劝劝皇上。

      可是,他不知道在后宫生了一肚子气的朱元璋,今天看谁,谁不顺眼;只觉得所有人都和他作对,心中的怒气自然而然的越来越大。无论谁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的。

      “锦衣卫的奏折里,将他的罪证调查的很清楚,怎么可以说朕没有查清,就降罪到大臣的身上。”朱元璋转过身,怒视着徐达,大声的问道。

      “皇上,你也许不承认自己是率性所为;可是皇上不顾律法而做的事情还少吗?”徐达根本就不顾朱元璋的怒视,转而说道。

      “朕什么时候不顾律法而为,难道你想污蔑朕吗?如果不说清楚,别怪朕治你个欺君之罪。”朱元璋的语气变得冷冰冰,话语中带着一股杀气。

      “难道皇上忘记了郭惠妃的事情吗?”徐达脱口说出了朱元璋心中的隐痛;说完,徐达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大跳;可是话已经出口,徐达还是镇定的看着朱元璋。

      “大胆!你以为朕真的就不能治你的罪吗。”说着,抡起手中的钢鞭,一下子砸在徐达的后背,将他砸的向前趔趄了很远,这才站住;瞬间,徐达的额头和脸上就被汗珠给包裹,脸也由于疼痛而变得扭曲起来;右手伸到身后使劲的按住自己的背部。

      徐达费力的转过身,脸色痛苦的看着朱元璋,嘴唇抖动着,却没有发出一言。

      怒气未消的朱元璋,缓步向徐达走去,殿堂上的锦衣卫也手持钢鞭开始向徐达围拢过去。

      眼见得徐达很有可能也身纙大难,楚流烟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皇上,臣有本奏。”说着就冲出队列,来到了徐达的身边。

      “楚王爷,闪开!朕今天一定要教训一下这个咆哮朝堂的人,让他知道一下皇家的威严。”朱元璋说着,举起手中的钢鞭就要砸向徐达。

      “住手!”楚流烟这一次连皇上这个尊称也来不及喊,大喝一声,就抓住朱元璋手中的钢鞭,一下子夺了过来,狠狠地扔在朝堂之上,将钢鞭直接砸成两段。

      看着这惊人的一幕,朝堂之上的所有人全都惊呆了;一时间,朝堂之上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生怕无妄之灾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更想看看皇上如何处置冒犯皇威的楚王爷。

      让众大臣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被楚流烟夺下钢鞭的朱元璋,反而完全没有了火气,一言不发的走上了龙案之后的龙椅上,看向满朝文武。

      眼见得文武大臣谁也不发一言,朱元璋却说道:“既然楚王爷为右相国求情,朕就不去追究右相国咆哮朝堂之罪;退朝!”说完,朱元璋首先离开了大殿。

      这一下,众官员完全给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事情的最后结果会是这个样子,如此冒犯皇上的楚王爷,竟然没有受到皇上的任何责罚;可是一个堂堂的分守道,却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而命丧在朝堂之上。

      这也让众官员看清楚了楚王爷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众官员对于楚流烟的勇于直言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只是他们以为这是皇上器重楚王爷在军事和国事管理上的能力,而并没有想到其他。

      可是深深知道其中缘由的徐达,心中却充满了酸楚,他知道,朱元璋如此宽大的对待楚流烟,完全是爱之切切;虽然楚流烟如此的让他在众大臣面前下不了台,他却可以装作完全没事的样子,宣布退朝;可见,楚流烟在皇上的心中,比皇家的脸面都重要。

      想到这里,徐达心中的悲痛,让他完全忘记了背上的伤痛;目光茫然的随着人群向大殿外走去。

      “徐大哥,你没事吧?”看着徐达茫然若失的样子,楚流烟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我没事!”徐达脸上露着苦笑,伸手抚摸着身后,向自己的坐骑走去。接过卫士递过来的缰绳,就要翻身上马。

      “哎呀!”徐达猛然叫了一声,就栽倒在马下;好在侍卫眼明手快,将其一把接住。

      “徐大人怎么了?”刚刚骑上马的楚流烟连忙纵马走过来,惊讶地问道。

      “我们老爷忽然抓不住马鞍,掉下马来。”不知就里的卫士,也是惊愕的说道。

      “不好,大人的伤势发作了。”楚流烟赶紧翻身下马,跑到徐达的身边,一把抱住他,随后吩咐道:“赶紧去雇架轿子,将你们老爷抬回府。”

      闻声一愣的卫士,看到楚流烟着急的样子,什么也没说,转头就向皇城外跑去;其他的守卫也快步围拢过来。

      “徐大哥,你没事吧。”一手抱住徐达的上身,一手将他额头的汗水擦去,嘴里轻轻的问道。

      “我没事,我没事!”徐达看着楚流烟凑到自己眼前的娇容,更是感到心中很疼,可是如果自己推开她,却完全不是自己内心所想的;然而想到朱元璋对她的情意,徐达还是慢慢的站起身,稍微离开她的身边。

      “徐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看着推开自己的帮助,脸上是一片黯淡之色的徐达,楚流烟再次凑上去,关心直至的问道。

      “流烟,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徐达没有回答楚流烟的问话,反而问向她。

      “徐大哥,我们之间有什么话不可以直说的,为什么你会如此客气?”感到徐达的神情有些反常的楚流烟,有些奇怪的问道。

      就在徐达思考如何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的时候,太史长雇的轿子正好来到;徐达随即说道:“我以后再说吧。”

      “到底是何事,你就直说吧,徐大哥。”楚流烟被徐达的问题搞得有些愕然,再次追问道。

      “这里人多嘴杂,我们还是回府之后再说吧。”转头看了一下周围还在看着这里的那些官员,缓缓的说道。

      “好吧,我们一同回去。”害怕朱元璋继续找徐达的麻烦,楚流烟决定和他一起回府,同时也想听听徐达究竟有什么问题,要问自己。

      ************

      “徐大哥,你的伤,真的不碍事吗?”看着卫士将徐达抬到床上安置好,楚流烟吩咐开心赶紧给他倒来一杯茶,自己接过来,慢慢的喂给他喝的时候,悄声问道。

      “你们都下去吧。”徐达对室内的其他人说道。

      “是!老爷。”看到徐达有话要和楚王爷将,卫士们赶紧走了出去,走在最后的开心,还顺手将房门紧闭。

      “徐大哥,你到底有何话要问我?”楚流烟一见众人离开,赶紧问道。

      “流烟,你知道皇上今天为什么会放过我吗?”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徐达睁开眼直直的看着楚流烟问道。

      “皇上也如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才没有为难你我吧?”楚流烟明知是怎么回事,却并不想将事情挑明,更不想让徐达心中难过;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徐达随后的话,让她不得不思考一下自己所做的最后抉择。

      “流烟,完全不是这回事;我看得出皇上对你也是一片痴情,即使你当堂冒犯于他,他也完全可以无视于这种事情,而不想伤害到你。”徐达的声音中充满着酸楚和无奈,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很没有精神。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方面呢?你也看到了,我很少对他假与颜色;我们两只要单独在一起,就会争执不断。”

    朝堂卷 第二十五章 难同富贵

      “流烟,你这所言,不过表相罢了。我深知皇上的为人,所谓可以同患难,却不能同富贵,正是如此。”徐达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楚流烟长长叹口气,说道:“也许,的确如此。”

      “你也看到皇上现在的所作所为;秦安悌完全是按照礼部的要求来扩建府衙,皇上却盛怒把他鞭打致死。,你让他在朝堂之上,下不了台,他却可以放过你我;可见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徐达神情低落的看着楚流烟,语气低沉的说道。

      徐达说到这里,脸上已不能掩饰地现出了一抹伤痛,而且还有深深的失落感。

      “这次是他自己做的太过火了,明明秦安悌只是按照礼部的要求去改造府衙,却被他如此对待,我岂能忍受;再说了,他有何理由在朝堂之上鞭打你这位堂堂的朝中大臣;因此在我阻止他之后,他才有些明白自己坐的失常,这才无言而退。”楚流烟不想去说出和朱元璋之间纠缠不清的事情,只好如此解释。

      “我刚才说了,现在的皇上,已经不是从前的吴王了;现在的他已经听不得不符合他意愿的话,更受不了有人顶撞他,今天秦安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看吧,往后这样的事情会很多的。”徐达神情落落的说道。

      “是啊!如果在以前,像你今天这样劝阻他不要犯错误,他会很高兴的;说不定,还会邀请你和他一起把酒言欢;可是在看看他今天的表现,那完全是一个刚愎自用的无道昏君所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楚流烟语气低沉的说道。

      “你再看看他将蓝玉的夫人召进宫里,封为恵妃这件事情;这在以前的吴王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可是到了今天他坐上皇位之后,竟然会去抢自己大臣的夫人;你说,你能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吗?”徐达越说,声音越大,牵引到了伤口,使他大声咳嗽起来。

      赶紧给徐达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后背,楚流烟说道:“徐大哥,你不要太生气了;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能为百姓做一点是一点了,我们只要尽力而为了;现在的你,还是以养好伤为最主要的事情。”从刚进来的开心手中,接过白瓷碗,用碗中的小汤匙轻轻搅动稀粥,随后,舀起一勺,轻轻地吹了几下,这才慢慢的送到徐达的嘴边:“来,吃点东西。”

      徐达脸腾地一下,变得有些发红,他有些羞涩的看着楚流烟,,嘴角露出一丝不只是苦笑还是太高兴的笑意。随后说道:“我自己可以,让我自己来吧。”说着,就要挣扎着站起身。

      “哎哎,别动,别动。”楚流烟赶紧按住他,随手将枕子再垫高很多,并且稍稍在整理一下,让他趴得更舒服一些,脸也抬得高一些,以便可以很好的吃东西。

      缓缓地趴下来,徐达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楚流烟,眼中竟然露出了温柔的神情。

      “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看着我,我会被你看羞得。”楚流烟也笑起来,汤匙却在徐达的嘴边动了动,示意他张口喝粥。

      红着脸,徐达慢慢的张开口,脸红着看向楚流烟。楚流烟小心的将汤匙送进徐达的口中,随后用毛巾擦去滴落到嘴角的稀粥。

      “流烟,我说句话,你可别嫌我罗嗦。”徐达咽下口中的稀粥,忽然神情严肃的说道。

      “徐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神情如此严肃,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楚流烟笑语盈盈的说道。

      “从蓝玉这件事看出来,皇上现在很是贪恋女色;你也看到了,今天你犯如此大的错误,他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说明你在他的心中有很高的地位,恐怕他不会让你一直这么样自由自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徐达脸上露出担心的神情,有些紧张的看着楚流烟。

      “徐大哥,你说的意思,我很明白。可是你知道吗?我心中的人绝不会是像朱元璋那样的人;你放心,就算是天下男人全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这位强抢大臣妻室的人。”楚流烟两眼充满绵绵情意,直直的看着徐达,语气坚定的说道。

      “如果皇上真的要征召你进宫,你又如何自处?”徐达满心忧虑的问道。看着楚流烟眼中的绵绵情意,徐达却想到自己和谢月娥之间无法辨别清楚的关系,徐达忧虑之心更深了;他现在已经不敢立刻接受楚流烟流露出的深情,只好左右他顾的说道:“你一定要小心一点,皇上要找你进宫这件事,一定会发生的。”

      “除死无大碍,如果他要找我进宫,我会让他后悔一辈子;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我从来都会为我自己说所的话而负责任。”楚流烟眼中闪着异样的寒芒,语气坚定的说。

      徐达只觉得心中万念如奔腾的河水,在心间纷至沓来,让自己久久不能平静。眼前的这一位美丽的女子,富贵不能让其动心,即使强大如皇上的势力也不可能让其弯腰,可是对于自己的同生共死的同僚和朋友,她却可以不顾自身的安危呢,也要为他们进到最后一点心力。

      徐达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心中实是素乱如麻,实在不知道自己以后将会如何面对这位美丽,娴熟而又勇于帮助朋友的女子。徐达现在陷入到一种极为复杂而难以解释的情感之中,这也正是人类情感之中的弱点所在,他现在无法向她表明自己心中的情感,更不能对自己做一个很好的交代,只能默默地藏在在心里。

      徐达只感到思潮一片紊乱,自己不知道是愁还是是喜,自己现在真的很想好好地抱住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然而再想到一直居住在自己府内的谢月娥,徐达再次按捺下自己心中的冲动。

      忙于照顾徐达的伤势,楚流烟完全没有发现他神情的不断变化;等到将他的背部抹好了金创药之后,才发现徐达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

      “徐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一瞥之下,楚流烟却被徐达的眼神给闹了个大红脸,赶紧装作望向别的地方,娇声问道。

      头一次听到楚流烟用娇美的语气问着自己,徐达被问愣住了,思虑了一下,这才说道:“你越来越漂亮,而我却越来越老。”说完,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

      可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一下子推开,砰地一声,房门重重的撞在墙上。

      徐达和楚流烟不由得一惊,同时望过去;这才发现满脸布满冰霜般阴沉着脸的谢月娥,气鼓鼓的站在门口。

      “这不是楚王爷驾到吗?小女子未曾远迎,王爷可不要见怪。”嘴里说着客气的话,人却大步走进来,看也不看楚流烟,直接坐到徐达的床边,满脸疼惜的神情看着徐达。

      “谢月娥,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见到楚王爷应该有的态度吗?”徐达生气的喊道。由于使劲太大,牵动伤口,脸痛的不断抽搐。

      看到他这个模样,谢月娥完全不去理会他的呵斥,嘴里只顾说道:“听说皇上将你打伤,我就赶紧跑来了;快告诉我,伤重不重,现在还疼不疼。”说着,谢月娥的眼睛里就开始不断地流着眼泪,不断地给徐达伤口周围。

      看到谢月娥如此的嫉妒自己,楚流烟不想在此时惹得她大吵大闹,因而站起身离开床头。

      “流烟,真是不好意思。”斜斜的看了谢月娥一眼,徐达有些尴尬的说道。

      “快别说这些,好好养伤,我要走了。”说完,楚流烟看了徐达一眼,烟波流转,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内室……

      虽然笑着离开了徐达,可是楚流烟的心里却难以平静,因为她知道在自己母亲留下来的手札中大明朝徐达被赐鹅肉致死的事情,自己一直历历在目;这让她只在注意徐达是否会在背部出现创伤,可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历史真的无法改变吗?

      回到府内,楚流烟的心好似还是留在了徐达的身边,脑子一直在想他可能遭受的最坏结果,到了此时,楚流烟对于自己一直信任的金创药,也没有些信心;坐立不安之后,楚流烟决定还是去找曾经为刘基治好过病的东方大夫。

      唤过家丁,套好轿车,楚流烟就跟随轿车向京城繁华的南大街而去。

      “东方大夫在家吗?”让车夫停好了轿车,楚流烟下车快步来到一个由大块石头砌成的高门楼前,拍拍门上的门环,高声问道。

      “来啦!来啦!谁啊?有什么事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内响起,接着大门就吱扭一声打开。

      “哎呀!这不是王爷驾到吗?老奴有礼啦!”一名年老的下人装束的老人,赶紧给楚流烟行礼。

      “东方大夫在家吗?”楚流烟制止了老人弯腰行礼,赶紧问道。

      “在,在;我家老爷刚回来,王爷快里边请。”老家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并且在一旁赶紧向前引路,同时嘴里高声喊道:“楚王爷驾到!”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从正堂内快步跑出了很多人,唿啦一下子就跪满了院子,齐声喊道:“拜见王爷。”

      楚流烟急步来到跪在最前面的东方大夫面前,伸手虚搀,高声说道:“免礼,免礼;各位赶紧平身。”

      “谢王爷恩典!”东方大夫高声喊道,随即带领家人站起身来。

      “不知王爷到寒舍有何事情?但请明言。”东方大夫一边向内室虚引,一边客气的说道。

      “东方大夫,你还是赶紧跟我走吧!我有一名病人需要你赶快去诊治一下。”心中焦急的楚流烟,不想闹这些虚礼数,立刻说道。

      “既然如此,请王爷到大厅稍坐一下,我去整理整理药箱,立刻就随王爷出诊,您看如何。”王大夫接过话题说道。

      “好的,越快越好。”楚流烟以便应付着说道;脑子里却还在想知母亲留下的手札所讲述的事情,心里着急异常。

      看着楚流烟不时的看着内堂,管家赶紧过来说道:“王爷,请喝杯茶。”说着将本来就递到楚流烟面前的茶杯,再向前挪动了一下。

      “管家,你赶紧去看看东方大夫收拾好没有,病人需要尽快治疗。”又看了内室一眼,楚流烟催促道。

      “来啦,来啦;让王爷久等了。”东方大夫身背药箱,连声喊道。

      很快,两人就坐在轿车中;这时候,大夫才有时间问道:“楚王爷,不知道需要诊治的病人,有何症状发生?”

      “右相国徐大人被人打了一钢鞭,现在创伤很深,所以我就急忙来找你去诊治一番。”楚流烟没敢将实情说出来,以防传到民间,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哦!原来如此。”大夫这才显得有些轻松,声音也不再是紧张的语气。

      “希望大夫再施妙手,将徐大人的创伤早日治好。”楚流烟可不想大夫所想的那样,以为这样的病症轻松好治,母亲的手札在她心里变成了一个沉重的石头,压在那里,让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看到楚流烟神情异常紧张,大夫感到很纳闷;难道病人的创伤恶化之极不成,为什么王爷的神情如此紧张,好似徐大人变得生命垂危似地。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轿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阻挡楚王爷的车驾。”

      听到喊声,楚流烟一撩车身前的布帘,向外看去;只见对面站立很多家丁,一辆豪华的两匹马拖得轿车,站在家丁们的后面。

      “告诉他们,赶紧让路,我们有急事。”不想多生事端的楚流烟,连忙吩咐车夫。

      听到吩咐,车夫立刻跳下车辕,向对面的家丁走去,并同时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赶紧给楚王爷的车驾让路,我家王爷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我们是左相国的车队,你们赶紧给我们让路!”对面一个好似管家的人,跑上前来,神态傲慢的喊道。

      “什么!岂有此理!什么时候要王爷给相国让路,你们这不是欺人太甚吗!”车夫气的嘴角都有些哆嗦,声音抖动的说道。

      “嘿嘿,今天就让你看着新新事;我家老爷说了,赶紧让你们这个王爷下车,给我家老爷让路;不然的话……。哼……”这名管家鄙视的看着王府的车夫,嘴里大声的哼着。

      “兔崽子,你们反了。”一直以王府的车夫为荣,自从当上了楚王爷的专用轿车的车夫,这位车夫就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对待,今天忽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反让他无所适从,只能大声的骂道,却忘了随后该如何办。

      “别说废话,你们赶紧让路;不然的话,别说我们无礼了。”嚣张的相国府的管家,现在他好似主宰似地,撇着嘴,不断地挥着手,神态倨傲的吼道。

      “大胆!”本来不想惹事,特别是听到对面是胡惟庸的车轿,楚流烟更不想和他在大街上纠缠不清,只要胡惟庸的车轿稍稍让让地方,使自己的车轿可以过去,也就算了;可是没想到胡惟庸竟让吩咐管家如此说,这让她实在气愤难当,随即下了轿车,大喊一声。

      “哎哟!真的是楚王爷的车驾;左相国府管家刘安给王爷见礼。”刘安笑嘻嘻的看着楚流烟,虽然双手抱拳,却毫无恭敬之意,反而透着一股鄙视的笑意。

      并不去理会刘安的态度,楚流烟沉声问道:“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竟然让本王爷给你们让路,这不是没有律法可言吗?”

      看到楚流烟脸沉似水,两眼逼视着自己;刘安不由得低下头,局促不安的四下张望,嘴里喃喃的说道:“我们家老爷说了,就要你给他让路;不然,就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岂有此理!胡惟庸你给本王滚下来!”楚流烟眼见得事情不可能善罢甘休,就立刻大声吼道:“你难道忘记了你的身份了吗?你凭什么让本王给你这个相国让路?你这不是犯上作乱吗!”

      “谁在这里大声喧哗?没看到本相国的车马到此吗?”胡惟庸懒懒的声音,从他豪华的车轿中传出来,完全无视队伍前的楚流烟。

      “胡惟庸,你再不滚下来,让开道路,我就不客气了。”楚流烟心中挂念徐达的伤势,生怕朱元璋趁着现在自己不再的时候,真的像手札内所说的那样派人前去送鹅肉给徐达,而变得和手札所写的那样结局;所以心急火燎的说道。

      “哎呀!真的是楚王爷,幸会幸会。”说到这里,胡惟庸得意的看着街道两头站在远处观望的各色人等,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既然楚王爷已经下了车驾,那就不如你就将就一下,给我让让路,这不就皆大欢喜吗?

    朝堂卷 第二十六章 不能得罪

      “放肆!本王岂能给你这个自大而狂妄的家伙让路;别说是现在这种情形,就是在任何时候也不可能让我给你这种人让路;如果识相的话,立刻滚开,我将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我们就一同面见皇上去。”楚流烟再也无法按捺自己的怒火,快步向前走去,将相国府的家丁逼得不断后退。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可是说好了,王爷在不让路,出了事我可不管。”说完,胡惟庸连看也不看楚流烟,就转身钻回了车内。

      “胡惟庸,你给我滚出来!”楚流烟一边高声吼道,一边向胡惟庸的车轿走去。

      “哎哎!你要干什么?”管家赶紧伸手拦在楚流烟的面前,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给我滚开吧!”楚流烟伸手一下子抓住管家的衣领子,向丢小鸡似地将他扔在了一旁;脚下毫无停歇的继续向前逼去。

      这一下,让本来笑嘻嘻的准备看笑话的相国府的家丁们,不由得一愣,赶紧向两旁躲。

      “给我拦住她!”胡惟庸在车内吼道。

      “你们谁敢拦我!”楚流烟一声断喝,将众家丁吓得浑身一哆嗦;他们知道,虽然左相国让自己等人上前拦住楚王爷,可是一旦出事,保不定相国会将自己等人拿出来顶罪,因此,众家丁只好吆喝着,西张声势的向前冲,可是真的到了楚流烟的跟前,就虚晃一招,撤身而退;被楚流烟扔在一旁的管家,更是直接趴在地上,直哼哼不起来。

      周围观看的百姓的人群中,传来几声轻微的掌声,而大多数人可不敢明目张胆的欢唿胡府的家丁被打。

      根本就不看这些敷衍了事的家丁,楚流烟怒气未消的继续向胡惟庸车轿前逼去。

      “赶紧给我拦住,再拦不住,我为你们是问。”此时,胡惟庸这才感到自己也许真的惹了麻烦,连声喝问道;众家丁这才感到有些压力,只好真的和楚流烟动手。

      “看招!”家丁们倒也知道事情的轻缓,在递出招式之前,还知道先打声招唿;可是这些人的花拳绣腿,在身经百战的楚流烟眼里,完全是破绽百出。

      这位刚冲到面前,才要亮出一招黑虎掏心,就被楚流烟猛的伸出右脚,给踢到了一旁;这名家丁赶紧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哭叫着。这一次,人群中传来了哈哈的笑声,更多的叫好声也随着出现。

      被人叫了倒好的家丁们,全都变得满脸通红,为了维护相国府的威严,只好继续向楚流烟攻去。

      一位冲在前面的家丁,快步冲到楚流烟的身侧,一个上踢脚踢向楚流烟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右腿。

      “你也趴下吧!”楚流烟高喊一声,并不收回右腿,反而一扭身,右腿横扫而来,一腿扫在这名家丁的胸膛之上,将他横着扫去。

      两名家丁瞧准楚流烟没有注意到自己,从旁边就围了上来,两人企图将楚流烟合抱起来,放倒。

      可是,两人的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只是选着的对象错了;没等他们靠近身,楚流烟身子一矮,左腿忽然伸出,一个扫堂腿就将这两名打着如意算盘的家丁,给扫的撞在一起,相互抱住对方的脑袋,倒在了一旁。每一次胡府的家丁被楚流烟打倒,周围的人群传来的欢唿声和掌声就随时传来。

      其他见势不妙的家丁们,只好相互靠在一起,喳喳唿唿的喊,就是不冲上前。

      “谁在后退,家法伺候。”胡惟庸躲在车里,向外狂喊。

      剩下的家丁无奈之下,只好争得冲上前去;其中领头的一位家丁低声对楚流烟说道:“王爷,这是我家老爷的命令,对不住了。”说着,一拳轰向楚流烟的身侧;他们谁也不敢击向楚流烟的胸前,侮辱女王爷的罪,可不是他们这些默默无名的小人物可以承受的。

      看也不看,楚流烟一脚踢在他的手上,将他踢得一个趔趄,倒向一旁;另外两名家丁踢过来的两腿,被楚流烟两手一拨,踢向了另一旁,将两名同伴给踢得嗷嗷直叫。

      其余的家丁看到楚流烟的武术不是他们这些花拳绣腿的人所能招架的,只好围着楚流烟打起转转,让他不能靠近胡惟庸的车轿前。

      “你们这些饭桶,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平时你们一个个好像比谁都能行;可是真要你们干点事,你们就什么也办不成!我告诉你们吧!如果再拦不住她,你们就去死吧!”胡惟庸真的怕了,同时也是恼怒的吼道。

      家丁们这次可是真的不能再假装下去了,其中一名家丁心一横,只好闭上眼睛,猛地扑上去。

      “你滚到一边吧!”楚流烟又是气又是好笑,猛的伸出右腿,将他一脚踢飞,砸在他身后的同伴身上,将一名同伴砸在街上。

      就这样,楚流烟在无奈之下,将剩余的家丁全都砸趴在地;其实说起来,这些家丁们只要楚流烟的脚或手只要碰到他们的身体,这些家丁就立刻趴在地上哎哟直叫,好似受伤很重的样子。

      而周围的百姓们到了此时,基本上是叫好声和掌声就几乎没断过,全都为楚王爷的英武,以及打倒这些嚣张的相府家丁而欢唿,可见,左相国府内的人在百姓心中是一个何等不堪的形象。

      “胡惟庸,你还不出来向本王见礼吗?你真的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吗?”楚流烟站在胡惟庸的车前,背着手,沉声喝道。

      “我是大明朝的堂堂左相国,我为什么要下车给你这么一个无权无职的王爷见礼;你去做梦吧。”咬紧牙关不下车的胡惟庸,躲在车里狂喊着,就是不下车。

      “好,好。很好:”楚流烟气的差点暴走,使劲压压自己心中的愤怒,想着自己还好赶紧去给徐达治病,就再次说道:“如果你现在让路,本王还可以网开一面,饶恕你这次的冒犯本王之错。”

      “我就是不让路,你能把我怎么地?”胡惟庸趴在车里,嘴硬的喊道。

      着此次,楚流烟按捺下的怒火,噌的一下,直冲脑门,再也顾不得官家的礼仪;脚下一用力,噌的一声,一把扯下车上的布帘,怒视着哆嗦的躲在车内的胡惟庸。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满脸惊恐的胡惟庸,瞪着两只充满恐惧的大眼,看着怒目而视的楚流烟,哆哆索索地喊道:“我是朝廷重臣,你不能杀我。”

      “是啊!本王是无权杀你,可是本王惩罚你以下犯上之罪,你就收着吧!”楚流烟气急而笑,脸上充满冷笑,冷冷的说道。

      “你无权处罚我,我们去见皇上!”看着楚流烟脸上挂满冷彻心脾的冷笑,胡惟庸感到事情真的不妙,赶紧连声喊道。

      “哼哼,现在想起来去见皇上;你刚开始的嚣张都哪里去了,你还继续横啊!”楚流烟一不做二不休,伸出右手一把抓住胡惟庸的官服,就向车外拖。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来人呐!来人呐!”胡惟庸嘴里狂唿乱叫着。

      “你的人现在还趴在地上,你就给我出来瞧瞧吧!”楚流烟说着,右手一用力,一把将胡惟庸拖出了车厢。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谋杀本官啦!”胡惟庸大声的喊叫着,周围的人群,却传来阵阵的喝彩声。

      “打死他,打死他。”人群中更传来激动地喊声。

      看着手中胡乱叫着不只是什么话的胡惟庸,再想想他对刘基所做的事情,楚流烟真想就此将他杀死,可是想到国法和还在等待治疗的徐达,楚流烟脑筋一转,拖着胡惟庸就向旁边的城楼冲去。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廷重臣!”胡惟庸现在可是后悔到了极点;自己怎么会想起来和这位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的楚王爷;如果自己被杀,说不定会真的白白被她杀死。想到这里,有转口喊道:“楚王爷,下官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你现在才知道错了,太晚了。”说到这里,楚流烟故意停顿了一下,冷冷的哼了一声,将胡惟庸吓得更是全身哆嗦了一下,连声喊道:“楚王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好,我可以饶了你;可是,在这里凉快一下吧!”说着,楚流烟一手提着胡惟庸,将身一纵,冲上城门上的门楼,用他身上所穿的朝服将他吊在飞檐之上。

      “胡大人,好好地在这上面凉快,凉快;也可以好好地观赏观赏风景。”说道这里,对正在这里站岗的守城兵卒高声说道:“你们给我听着,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许将他跟我放下来。”

      “是!王爷!”几名兵丁赶紧躬身行礼,齐声说道。

      楚流烟看也不看挂在门楼的胡惟庸,快步冲下城楼,来到了自己的车轿前;这才转身对刚刚爬起来的胡府家丁喊道:“赶紧让道!”

      惊慌失措的胡府家丁们,赶紧将车轿拉到一边,让出了大道。

      “东方大夫,真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上了车的楚流烟,恢复到娴熟的女王爷面目,彬彬有礼的说道。

      “难得看到楚王爷大展威风,倒叫老朽大开眼界,老朽可是有了眼福。”东方大夫一捋胡须,笑着说道。

      “这让东方大夫见笑了;车夫,出发吧。”楚流烟笑着吩咐道。

      **********

      “皇上,平硕王和胡惟庸大人在城门附近打起来了。”已经被升为侍卫总管兼锦衣卫副统领的林平,快步跑进御书房,向前一施礼,低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朱元璋一听,忽的一下站起身,连忙问道。

      “听巡查的锦衣卫说;胡大人不给楚王爷让道,反而逼着楚王爷给他让道。”

      “他反了,竟然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情;这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朱元璋将手中的奏折砰的一下摔在龙案之上,大声吼道。

      接着他又对林平问道:“结果怎么样?”

      “启奏皇上,最后楚王爷一气之下,将胡大人的所有卫士打倒在地,并且将胡大人挂在城楼之上。”林平赶紧回答。

      “哦!”朱元璋听完,又坐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你立刻去吩咐,谁也不许讲胡惟庸从城楼之上放下来,让他好好地在哪里凉快凉快自己发胀的脑袋吧;也可以让他知道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是!皇上!”林平赶紧退出御书房,向城门跑去……

      “快把我放下来?”挂在城门楼的胡惟庸口齿不清的喊道;下面的家丁们乱哄哄的转来转去想找办法将他放下来。

      可是几名守城的兵卒却在旁边乱喊乱叫道:“楚王爷有令,谁也不许放人!”却没有一位真的上前阻拦。

      就在众人乱哄哄的时候,林平出现在城楼不远,在一名留守在这里的锦衣卫耳边嘀咕哦了一会儿;就看到这名锦衣卫快步跑上城楼,站在众家丁的面前喊道:“奉楚王爷的命令,谁也不许讲人放下来;不然锦衣卫论事。”说完,两眼凶狠的看着这些家丁;吓得这些家丁赶紧躲到一旁,谁也不敢再靠上前来。

      听到楚流烟竟然派来锦衣卫,胡惟庸只好自叹无奈的继续挂在这里,好好地喝着西北风;心里却在暗暗发誓,一定要到皇上面前告楚流烟一状;说他伤害大臣,并越权使用锦衣卫。

      好容易熬过了一天一夜的胡惟庸,等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被锦衣卫允许家丁将他就下来;此时的他,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两条腿肿的好似两根树桩一般,根本就无法动弹,只能被守候一夜的家丁们直直的放在车辕上,向相府跑去。

      “等等,我们到皇宫去。”以为自己这副容貌会被皇上怜悯的胡惟庸赶紧吩咐家丁们。

      颠簸了一路的胡惟庸,到了午门的时候,才勉强可以下地走路;来到了午门,找到守门的侍卫,高声喊道:“今天是哪位大人在此守护,请替下官通报楚公公一声。”

      听到他的喊声,一名侍卫赶紧走过来,抱拳施礼说到:“原来是左相国大人,下官这就去禀告楚公公。”说着,转身离去。

      很快,楚邢就出现在御书房外:“启禀皇上,胡大人在午门外候见。”

      “宣他进来吧。”朱元璋神色冷漠的说道;同时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了龙案上,向后一仰,用手按按太阳穴说道。

      “是!皇上!”楚邢看到皇上神色不佳,赶紧退出来。

      来到了午门外,楚邢看到胡惟庸,立刻说道:“胡大人,皇上宣你进去。”

      “谢谢楚公公。”胡惟庸摇摇晃晃地抱拳施礼之后,赶紧说道。

      “咱家只是跑跑腿,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楚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走了一会儿,胡惟庸趁着四下无人,赶紧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小包,顺手递到到楚邢的衣袖中,嘴里轻轻说道:“一点小意思,请楚公公笑纳。”

      “哈哈,胡大人太可气了,这怎么好意思。”楚邢这次真的笑的满脸周围舒展开。

      “楚公公,皇上知道了我的事情吗?”胡惟庸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了一下周围,楚邢轻声说道:“胡大人,你要小心一点,皇上对于你冒犯楚王爷很生气。”

      “哦!”胡惟庸一听这话,心里一凉;可是事到如今,也不可能退缩;只好勉强一笑道:“谢谢楚公公的提醒,下官知道了。”说完,放缓了脚步。

      “胡大人,咱家以为皇上是不会十分责怪你的;只要你小心一点,咱家觉得会没事。”看在礼物的份上,楚邢劝道。

      “谢谢楚公公的吉言。”再次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御书房。

      “皇上,你可要给臣做主呀。”胡惟庸一走进御书房,就赶紧哭诉道。

      “你有何冤屈可言?”朱元璋冷冷的说道。

      “皇上,楚王爷无故出手将我吊在城楼之上,还越权调遣锦衣卫,让他们阻止我的家人将我从城楼之上放下来;请皇上为臣做主。”胡惟庸以为可以混淆事情的原因,而得到皇上的同情。

      “真的是这回事吗?”朱元璋脸上的神色更冷了,声音低沉的问道。

      胡惟庸心中一惊,忽然想到锦衣卫是除了皇上以外,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调遣;看来自己被吊在城楼,也许是皇上的旨意;所以,楚邢才悄悄地劝自己小心一点。

      想到这里,胡惟庸诚惶诚恐的说道:“臣只是可楚王爷发生了一点小问题,楚王爷就下如此的毒手,恳请皇上明察。”

      阴阴的一笑,朱元璋冷笑着看向胡惟庸,站起身来说道:“别说是你,就是朕也从来不去招惹楚王爷,你没看到朕在朝堂之上,连楚王爷将朕手中的钢鞭都夺下去,朕都没有责怪她;而你却好大的胆子,竟然去招惹楚王爷;你给朕记住了,在这大明王朝里,你得罪谁,朕都不会责怪你;可是,你如果再去招惹楚王爷,你就小心你的脑袋。”说到最后,朱元璋的语气,简直变成了一股寒流,直接将胡惟庸的心冻结……

      他这才明白楚流烟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绝对不是君主与臣子那么简单。他终于明白,天下人谁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得罪楚流烟。

    朝堂卷 第二十七章 江浙放粮

      竖日上朝,文武百官朝拜,礼毕,只见朱元璋一言不发,愁眉深锁,不知为何。不过众人皆看出皇帝不悦。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朱元璋坐在龙椅上,便再不多言了。

      “…”百官鸦雀无声。

      “怎么了!朕不开口尔等便不说话么?!”朱元璋大怒,狠拍龙椅,百官皆惊。

      “昨日李善长送来一份奏折,加之前一阵子百官所奏,已有十余起。朕只是不说,难道朕刚打下的天下就如此荒凉么?天下大旱,百姓颗粒无收,你们这些做大臣的难道都只会中饱私囊不知为国分忧么?!”

      朱元璋这一席话下来,百官皆跪:“臣等有罪。”

      “罪?你们是有罪,但是我把你们的脑袋一个个都砍下来能否解决灾祸?天灾虽凶,能凶于人祸否?我朝新建,国虽富,民却潦倒如此,若是中卿皆一国事为先,以朕建国艰难为已任,天灾真不可免?”

      看着朱元璋咆哮大殿,下面依旧是一片死寂。

      “眼下大旱,江浙闵南两地乃是天下粮仓,兵家重地。如今百姓有事了,朕三思之后,觉得取之于民,理当用之于民。朕欲播放粮款以救济灾民,众卿家谁愿前往啊?”

      朱元璋冷眼看着百官,忽见一人身起站了出来:“皇上,臣胡惟庸愿为皇上分担国事,鞠躬尽瘁。”

      “好!胡大人不愧为国之栋梁,如此国难之际也不忘挺身而出,朕赐你金牌,此事交予你全权负责。”

      “谢皇上,臣斗胆推荐一人,派此人为放粮官,此事成矣。”

      “哦?胡大人所荐何人啊?”朱元璋问到。

      “乃臣侄儿胡正肯,此子虽然年轻,但是却心系国事,臣举荐此子前去,为皇上分忧。”

      朱元璋大喜:“好!胡卿家全家皆懂报效朝廷,朕很是高兴。此子何在啊?”

      “皇上,在殿外侯着。”

      随便太监高昂宣传,胡正肯来到了朱元璋面前,往地上一跪,顿时磕下三个头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卿平身,此次三地大旱,朕欲派你前去都粮,你可愿意?”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哪,胡惟庸,真是虎门无犬将啊。”朱元璋觉得此事如此便算了了,当即面露喜色。胡惟庸看在眼里,急忙接口道:“此乃皇上鸿福齐天,英明神武,臣子们必当竭尽所能,以效皇上之恩。”

      “恩,朕封胡正肯为三江总督,官拜四品,即日起程,下去吧。”

      “谢皇上!”……

      当晚,在胡惟庸府上,胡惟庸为胡正肯摆下宴席,却不请一人。叔侄两人在屋内饮酒,胡正肯面露春光,好不得意:“舅舅,侄儿全凭舅舅之德,再敬一杯。”

      胡惟庸此时却站了起来,在大厅里来回渡起了步子。

      “舅舅?这又是为何?难不成舅舅有心事不成?”

      胡惟庸哼了一声:“你尚年幼,不知官场险恶。我今日为你庆贺却又不请一人,你知为何?”

      “愿听舅舅教诲。”胡正肯在胡惟庸面前丝毫不敢造次。

      “你今日虽然出尽风头,但是你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哪怕你立下再多的功劳,一句错话也可能让你满门朝斩,马虎不得呀。”胡惟庸总觉得心里没底,声怕这厮出事。

      “舅舅,您对我还不放心么?侄儿办事向来稳妥,没出过什么纰漏,舅舅大可放心。不过此事还需舅舅指点,小侄实在不知如何调度。”

      胡惟庸点了点头:“你能如此想那就对了,做人做事还需背躬些好。这为朝廷做事,可以马虎。但是为皇帝做事,千万马虎不得。不光要做的漂亮,还得猜出皇帝的心思,马屁要拍在屁股上,而且轻重位置都得拿捏准了。不然就算你完成使命,依旧不会逍遥的长。”

      “舅舅的意思…”胡正肯放下酒杯跪倒在地:“舅舅待我就如己出,侄儿乃舅舅一手提拔,还望舅舅再帮小侄,他日官场扬名也好为舅舅脸上增光,为我胡家祖宗增光。”

      “哈哈哈哈,其实这朱元璋的心思,天下恐怕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的了。”胡惟庸说完让他起身,然后把两人杯子放在一起,自己拿起了酒壶。

      胡正肯急忙想代他为之,胡惟庸只是一笑:“这酒还得我倒,你倒的来么?”

      胡正肯乖乖站在一边:“侄儿愿聆听舅舅教诲。”

      胡惟庸不再说话,两个空杯子,看了半天,对着胡正肯说了这么一句:“正肯啊,你说这两个杯子能否倒的一样多啊?”

      “只需将两杯皆倒满,便可。”

      “若是壶中酒只够一杯的呢?”

      “各倒一半。”

      “你确定你能各倒一半否?”胡惟庸冷笑一声,吓的胡正肯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三步。

      “这点杀气就把你吓退了?你可知朱元璋有多厉害?稍不趁心,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着下胡正肯总算听出点端倪来了,急忙下跪:“舅舅救我。”

      “你起来吧,其实,这很好分。”说完在胡正肯杯子里倒了小半杯,将自己杯子倒满大半杯:“你看这分的如何?”

      “舅舅理当比小侄多饮一些,只是小侄依旧不明其中道理,舅舅但请明言。”

      胡惟庸点了点头:“恩,这皇帝的话,就是圣旨。皇帝的意思,乃是龙意,是天意!俗话说,天意不可违。皇帝也是人,他朱元璋没做皇帝前与你我一样皆是凡人,怎的做了皇帝就成天子龙子了?朱元璋也是凡人没错,所以凡人就有七情六欲,有个人喜好。”

      “舅舅是说,这江浙闽南两地…”

      “孺子可教也,总算还不太笨。这朱重八如今贵为皇帝,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自然不能不理灾民之苦。但是江浙民众向来不敬皇帝,拥护张士诚。”胡惟庸说罢摇了摇酒壶:“这壶中美酒之倒一半,你可明白?”

      胡正肯知是胡惟庸要扣一半粮款,然后用一二为三之法发放给灾民,果然高明,当下竖起了大拇指:“舅舅果然高明,小侄受教了。”

      “既然明白了,明日一早你即可动身,记得,一路之上不要铺张,勤俭为好,别让人抓住把柄。”

      “侄儿明白了。”

      看着胡正肯离开,胡惟庸偷笑了一声:“哼,旱吧,越旱我胡家就越是富啊,哈哈哈哈哈哈…”

      胡正肯离开京城之后一路上倒也不算招摇,身边随从只带三人,丝毫没有任何过分之举。

      而另一处,楚流烟与徐达刘伯温在一起小聚,楚流烟道:“这次皇上遣胡惟庸之侄胡正肯前去都粮赈灾,两位哥哥怎么看?”

      “胡家上下皆奸诈之徒,我看这胡正肯多半也是心术不正之人。那日朝上对着皇上使劲拍马匹,一看就是一阿谀小儿,对于此次赈灾,我实在担忧啊。”刘伯温似乎颇为无奈。

      “是么,我也觉得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不如去对皇上说下让他收回成命。”徐达心直口快,说了出来。

      “徐大哥不可。”楚流烟摇了摇头:“天子之言岂能随意更改,况且这胡正肯并未犯罪,历来也无劣迹,我们怎可胡乱猜忌,免生事端。”

      “流烟所虑亦我所虑耳,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如果真的出事,那岂不是我大明不幸,我皇不幸,更是天下凄苦百姓之大不幸也。”

      “既如此,刘大哥也无须多虑,等小妹收拾行装,跟上这胡正肯去灾区看上一看。”

      楚流烟此言一出,徐达和流伯温两人皆把头转了过去:“你又想以身犯险?此次灾情尤为严重,只怕瘟疫散播,万一感染,后果不堪设想。”刘伯温摇了摇头:“不妥。况且你这一去,军队所到之处,更加引起百姓恐慌,不行,你不能去。”

      “刘大哥,你好煳涂啊。”楚流烟笑笑:“刘大哥聪明一世,不想为了小妹竟然犯起了煳涂。”

      “流烟你这是什么话?你刘大哥分析的有何不妥?”

      楚流烟笑着摇头:“刘大哥,你也应该知道,这洲官为了自己升官,历来不拿百姓当一回事。贪污之事古往有之,此不新鲜。从来百官都是小灾不报,大灾虚报以博圣恩,皇帝一高兴,自己就升官发财了,谁管过百姓死活。此次大旱,折子上写的甚是凄惨,生灵涂炭,百姓颗粒无收。若是那里的洲官能瞒,当然会竭力隐瞒,就算纸包不住火,也会大事化小,小事不报。如此呈报,我料其必有虚,灾情实质如何,还需亲自派人去看上一看。如今皇上既以遣人前去赈灾,自然不好再派人前往。小妹多受皇恩,自然要为朝廷出力,哪怕那里是龙潭虎穴,小妹也是断然要走上一遭的。”

      听了楚流烟的话,刘伯温也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恩,我也觉得流烟妹子所言有理。如今我朝军威浩荡,少有征战,安民顺民乃是首要大事。所以我决定陪流烟一起前去,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也多个帮手,毕竟跑去他地,人生地不熟的,没个认识的人在身边总是不妥。”

      徐达如此一说刘伯温也只得点了点头:“既然你二人都商议好了,也罢,不过记得早回,灾情严重之地,恐多瘟疫横行,凡事还需小心。待明日我去皇上那边探探龙意,也好知道他的意思。”

      “恩,那么就如此说了,徐大哥,你我马上回去处理军务,打点好一切之后立即起程,希望能早胡正肯一步看到灾情。”

      “恩,走。”

      三人就次别过,楚流烟和徐达立即回到军营安排事物,处理妥当之后两人连夜起身,星夜兼程驰往灾地。

      正当两人行至半夜,忽然见前面有两高大黑影,两个在马背上的人拦在了路中间阻断了两人去路。

      “前面何人,为何挡住我等去路?”徐达大喝一声,催马上前,同时一手已经摸到了腰剑,抓住了自己的宝剑。

      “徐大人,我是笑笑啊,切莫动手。”

      一听此言,楚流烟却是高兴起来,心说:好你个刘伯温,总算还是有心之人,得到笑笑帮助,此行必将顺利很多。

      笑笑与开心两人,一男一女在此已等多时,徐达大喜,叫两人还是叫自己徐大哥。

      原来刘伯温怕楚流烟出事,派出笑笑保护于他,又担心男女有别,把开心也派了过来伺候楚流烟。

      楚流烟皱了皱眉:“笑笑你不在刘大哥身边保护他,他不会有事么?”

      “哦,楚姐姐放心,刘大人今天下午便被皇上召走入宫小住,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如此说来倒是我多心了,咱们上路吧。”

      四人一路有说有笑,倒也快活。

      第二天,朱元璋在皇宫花园之内宴请刘伯温与胡惟庸,一群歌女舞妓在边上伺候着。朱元璋大喜:“哈哈,如今朕坐拥天下,百姓安居,兵强马壮国福民强,真是快意人生啊。两位卿家皆是朕平日里最信之人,可惜朕差人请楚王爷与徐将军,却遍寻不着,实在可惜。”

      “皇上,楚王爷于徐将军两人昨日与我小聚,说是要出游一番,皇上比必多虑。”刘伯温回到。

      “是么…”朱元璋心生不满,却没有写在脸上:“两人同去否?”

      “皇上,你看你这是干吗。楚大人与徐将军必是有事才不辞而别,你就不要惦记了,他们二人的忠诚之心你还不明白么?”马皇后在边上看出端倪,她已经知道朱元璋不悦,所以把话题一转:“皇上,臣妾前阵子看了新挑选的那些秀女,感觉各个都温柔贤惠,眼下后宫冷清,多招些姐妹来也好给臣妾做陪分担后宫之事。”

      世上男人皆好色,皇帝甚之。朱元璋一听马皇后说到这事,心中不悦稍减:“恩,你随朕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如今还要你操劳后宫之事,真是难为你了。朕近来操劳国事,都没有好好关心皇后,此乃朕之罪也。”

      “皇上哪里话,臣妾岂敢怪罪皇上。在者说了,臣妾人老珠黄的,哪能与那些年轻姑娘相比。”

      朱元璋哈哈大笑:“你是朕的宝贝啊,哪里老了,哪里老了?来,两位爱卿给朕说说,朕的皇后老否?”

      刘伯温也笑了笑:“皇后乃大乘之主,实乃皇上之福也,也是我大明之福,哪有显老。”

      马皇后也是女人,再强悍的女人被人说年轻漂亮总是高兴的,刚想说几句却忽然发现了什么,一向敢与人先溜须拍马的胡惟庸竟然在旁默不作声,若有所思的样子。

      “胡大人在想何事呀,竟然如此出神?”马皇后问到。

      “啊,皇后恕罪,微臣只是在想这次救灾之事,故而分心,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刘伯温看着胡惟庸,这家伙莫非吃错了药不成,肯定又在想什么歪点子了,但又不能明言,只得说到:“皇上,胡大人可能是担忧胡正肯年幼处事不当吧,若有偏差,对皇上声誉有损,不如再派一人前去辅佐为妙。”

      “刘大人你这是何意?难道是在说我胡惟庸识人不精,说皇上用人不善么!?”胡惟庸大怒。

      刘伯温急忙跪下:“皇上恕罪,臣并无二心,还望皇上明查。”

      马皇后在边上推了推朱元璋,朱元璋急忙接口到:“两为爱卿这是何故啊,刘爱卿快些请起,朕今日召你两人入宫只叙旧情,不谈国事。”

      刘伯温把心一横,就不起来:“皇上,你我如今君臣之分,不谈国事,如何能不谈国事啊?”

      胡惟庸冷笑一声:“刘伯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如此口吻对皇上说话,理应当斩。”

      刘伯温冷笑一声:“你也知道皇上在你跟前,竟然狐假虎威,越俎代庖,你眼里才真的没有皇上,是不是要皇上把龙椅给你坐上一坐啊?”

      “你…你…”胡惟庸脸涨的通红却是半天憋不出半句话来,只得也跪在一边求饶。

      “好了,两位都是朝中老臣,又于朕托付国家大事,如此争吵就犹如顽童,传扬出去这大明朝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马皇后笑笑:“好了,两位大人请起吧,皇上他也就是想和你们两个谈谈心散散步,国事明日再谈,我们明日再谈。”

      马皇后的话把刘伯温原来准备进言的所有言语都给挡了回去,只得小声说到:“一国之君,如何不谈国事啊。”

      “好了,朕也累了,我看刘爱卿比朕还累,赏你宫内侍女两名,回去好好安歇了吧。”说完站起转身就走:“胡惟庸,朕还有事找你,随朕过来。”

      看着两人离去,刘伯温对着马皇后一脸无奈:“皇后,你看这…这…”

      “刘大人,有些时候做人也别太较真了,这天下都是皇上打下来的,他爱怎么折腾你就让他折腾去吧啊,我就先回去了,您哪,也早早回去歇着,这两个漂亮的大姑娘还得等着你回去领呢。”说完也走了。

    朝堂卷 第二十八章 糙米误民

      “唉!”刘伯温除了气的拿脚跺地,却再无他法了。

      胡惟庸刚才确实是有些失态了,他闻知楚流烟和徐达两人皆不在军中,便再猜想会不会和胡正肯一般去了灾区,若真是那样,还得小心防范,自己那个笨侄子如何能斗的过老奸巨滑的楚流烟。

      “对着胡惟庸啊,我刚才见你一直默不作声,又哪里不舒服了呀?和朕老实说,朕不怪你,若有难处,说出来,朕能帮一定帮你。”朱元璋打发走了刘伯温之后只和胡惟庸两人一起到了宣仪殿,在这里欣赏美女艳舞,很是高兴。

      “皇上,罪臣不敢乱说。”

      “说吧,朕今个高兴,那刘伯温不识抬举,还是胡卿家最合孤意,有何事不妨说来听听。朕乃天子,说一不二,有何难事说来无妨,能帮朕一定帮。”

      见朱元璋如此一说,胡惟庸顿时大喜,急忙跪倒磕头:“多谢皇上。”

      “恩,说吧。”朱元璋张开嘴巴,享受着美女将进贡来的葡萄剥皮塞入他的嘴里,心里乐的跟吃了蜜似的。

      “臣昨夜点粮拨款,许是太累,帐目上的数字或有出入,一直未敢开口,只怕惹杀身之祸。”

      胡惟庸说完偷偷看了看朱元璋,朱元璋脸色阴晴不定,半天不说话。

      “数额相差多少?”

      “稍有出入。”胡惟庸小心的回答到。

      “如此巨数,少上一些又算不得什么。爱卿为国操劳,又不是圣人,哪有不犯错之理呀。况你举荐胡正肯有功,此事足可抵消。胡正肯又是你们胡家门人,能去代朕赈灾实在是大功一件,你只管把心搁肚里,朕绝不怪你。”

      “多谢万岁厚爱,臣必为皇上报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起来吧,随朕去京城转转,朕一直处在朝殿也是身心俱疲。”

      ……

      数日之后…

      另外一边,楚流烟四人已经接近江浙,连夜赶路马不停蹄的速度确实够快,这夜人困马乏也就决定先歇息两日再作打算。

      前面正好有一小镇,名为楼上,镇里人口数十万,小镇也算热闹。

      四人来到了一间客栈门口,楚流烟对着小二抛出一块碎银:“把马栓好,拿些精料来喂,少不了你的。”

      “得了,小姐您放心,我一定帮你准备最好的饲料喂您的马,几位,里面请。”

      笑笑一听倒是笑出声来:“还真是个马屁精。”

      开心却在边上摇了摇头:“你这就不懂了吧,不拍马屁怎么做生意,这叫微笑服务顾客至上,懂么你,土包子。可惜了那些银子,这小二真贪。”

      “我才不吃包子,我要吃烧鸡。话说回来,我看全天下最贪得无厌的人是你才对吧。”

      见到两人斗嘴楚流烟心中一暖,深情款款的看了一眼徐达,却遭遇眼神相撞,羞的脸都红了大半,急忙转过头去。

      徐达同样有尴尬,只得一样闭不开口,四人坐下。

      “呀,楚姐姐为何脸色这般通红,难道天太热了?”笑笑问到。

      “没…是热,天太热了。”楚流烟有些慌乱。

      徐达一言不发,精明的开心早就看出两人有些不对路了。

      笑笑看了看:“天不热啊,徐大哥你怎么也热呢?不应该啊。”一句话问的徐达尴尬无比,开心就跑了出来插嘴了:“喂,我说你一小剑童懂什么,看着我,你看着我。”

      笑笑看去:“没什么啊?你有什么好看的,丑的和朵花似的。”

      开心心里一喜,口中却愤愤到:“你这只癞蛤蟆,什么都不懂,和个木头疙瘩似的,当然不会热了。菜来了,多吃几口吧,不然明天得了什么不治只症一命呜唿了可别怨我哦。”

      两人正斗着嘴,这时候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言不发,找了张桌子便坐了下来。

      “这黑衣穿的他明显了吧,是不是和我们有关?”身为新世纪的代表人物,对于这样的画面已经在各种媒体上看过N多次了,自然不会陌生。

      “哦?开心你发现什么了么?”楚流烟立即警惕起来。

      “他们哪里都看,就是不看我们,姐姐你说呢?”

      楚流烟点了点头:“确实值得怀疑,我这几天一直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我们,看起来就是他们了。不过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真不知这群人有没有脑子。”

      徐达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所谓来者不善,还是小心为妙。”

      开心却是用手指了指:“人家四个,我们也四个,不见得会输呀。”

      “你又不能打,切。”笑笑对着开心扮了个鬼脸,比起在刘伯温面前的恭敬之时,眼下年轻人相处的他更放的开。

      “你傻啊,我的手是用来数钱的,你懂个屁。”开心不高兴了。

      “钱怎么数?你拿银子去数给我看看呀。真是个地主婆,天天叨念着你那些钱,你烦不烦哪。不如哪天找个男人嫁了,省得我在这里遭罪。”笑笑这番话要是在其他人口中说出来,那就是打架了。不过他平日里被开心毒害不浅,这些话不过是两人斗嘴的最基本的发言罢了。

      开心不示弱:“我就数,我数银票。”

      “什么银票?”

      “忘记没那东西,不管了,这活也就你们这种野男人干了,一会要有事情,你得顶在前面。”开心一时口误把笑笑说成野男人了,笑笑脸一绿:“我要是野男人,第一个就把你变成野女人。”

      此言一出,两人顿时脸红到脖子跟,发觉自己说错话了,笑笑头埋在饭里半天不发一言。而开心则是难为情的看着另外两人,干笑不已。

      另外一桌,四个黑衣人正悄悄的商量着什么。

      “头,按计划么?”

      “是,只要干掉那个女的和那个男的就可以,得手了马上就走。”

      “好。”

      正在这时,小二迎了上去:“呦,四位客官要吃点什么?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哪?”

      正当小二身子靠过去的瞬间,一道乌光从小二胳肢窝那射向楚流烟。

      “啊!”楚流烟已经发现了,顿时一猫腰闪了过去,一记飞针打空。

      笑二尤不直觉:“几位…”

      下一秒他便在也不会说话了,其中一人抽出刀来直接一刀把他砍了,然后随手一推,小二哥的尸体便歪在一边,躺在了血泊之中。

      还好这时候店内也没其他客人,老板似乎在厨房忙和,不然这里肯定要乱成一团。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行刺我们?”笑笑这时候站了起来,面色凝重的看着四人。

      “小子,要想多活些日子便不要出来多管闲事,我们的目标是那两人,识趣的快些离开,免的见了阎王也得当个冤死鬼。”一个黑衣大汉嚣张闹。

      “徐大哥,我们上!”楚流烟冷笑一声,若不是她素来喜欢用梅花针,也擅长用梅花针,刚才那一击或许还真能射中自己,想到这里自己还后怕不已,遂怒火攻心,直接就杀了过去。

      “杀了这娘们!”四个大汉一起挥舞着钢刀上去,楚流烟顿时几个遁步闪到一边,几支梅花针已经扣于掌心,随时准备射出。

      而徐达操起了身边的那口宝剑直接杀了过去,一剑磕开了四把剑,让四人顿时感觉压力空前,身形一滞。

      也就是这一瞬间,楚流烟抓住了机会,三把梅花针出去,顿时其中一个黑衣人被打成了筛子。

      “大哥!可恶!”另外三个黑衣人一见自己大哥惨死在梅花针这样的暗器偷袭之下,顿时大怒。楚流烟却冷哼一声,用暗器伤人却反被暗器杀死,也算罪有应得了。

      三人冲向楚流烟,倒让楚流烟一阵手忙脚乱,但是却未失分寸,没有让他们得手。而徐达则是放弃进攻,竭力帮助楚流烟挡刀,这也是楚流烟能潇洒自如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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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3:00:18 |只看该作者
    朝堂卷 第十八章 追讨公道

      听了开心的话,再想想朱元璋对待此事的态度,楚流烟感到心中充满了悲哀;一同并肩战斗的同僚,虽然现在成为君臣;可是如此对待以前的同僚,让她感到十分的寒心。

      然而对于胡惟庸直接害死刘伯温,楚流烟却感到了极大的愤怒,暗自发誓,一定要为刘伯温讨回这个公道。

      “徐大人来了!”管家在外面喊道。

      楚流烟擦拭了一下泪水,站起身就向外迎去;笑笑和开心也赶紧收起眼泪,跟在后面出来迎接徐达。

      “徐大哥,刘大哥死的好惨哪!”刚一见面,楚流烟就悲愤欲绝的喊着,泪水就哗哗的流下来;而身后的笑笑和开心更是早已变成了泪人。

      “流烟,不要这样;你先静静心,这件事我们慢慢来。”徐达一把扶住楚流烟,慢慢向内室走去。

      “徐大哥,皇上他太狠心了,竟然把刘大哥的遗体火化了。他这是不是故意替胡惟庸这个老贼遮掩他毒死徐大哥的罪证?”楚流烟一边哭泣,一边哽咽着问道。

      “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查清楚;绝不会让刘大哥白白的被人给害死,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可是你知道吗,这件事一定不能蛮干,只有掌握确凿的证据,我们才可以展开行动;不然的话,皇上一定会袒护胡惟庸这个狗贼。”徐达劝解着她,同时提醒她。

      “是啊,这件事明显皇上是偏袒胡老贼;如此一来,我们何时能够找到证据,给刘大哥报仇。”楚流烟一边抹去脸上的泪水,一边愤慨地说道。

      “是啊,这却是最难办的一点;我们一定要好好计划一番,才能找到刘大哥死亡的真正的原因;你们一定要记住,不要随便在人前喊着要报仇,一定要冷静的暗暗查询;不然的话,我怕有人会将所有的线索都掐断。”徐达放低声音,悄悄地对三人说道。

      听到这里,楚流烟三人不由得一阵心酸,泪如雨下;而在这静夜之中,听着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凄切的伤痛之音,他们也触动心境,竟也不禁悲从中来,便想再好好地大哭一场。

      随后,四个人开始慢慢的讨论着如何为刘伯温查明真相,为他报仇。从之一天开始,楚流烟和笑笑开始暗中查访,可是他们却并没有直接找到司马郎中;他们这样一来,让一直守候在司马郎中家附近的探子们,感到很无聊,逐渐的这些人就开始偷懒起来。

      “胡大,最近有人去找司马郎中探查刘伯温的死因吗?”一天晚上,坐在大厅内,在丫鬟们的伺候下,独自坐在桌子前饮酒的胡惟庸,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一边询问着站在旁边的胡大。

      “启禀老爷,一直没有人去询问这件事;我就不明白了,如果让司马郎中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吧。”胡大有些难以理解的问道。

      再次喝了一口酒,胡惟庸摇摇手,笑了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问你,如果一个人被人叫去给另外一个人治病,却把人给治死了;而这个郎中回到家不久也死了,你说病人的家属会怀疑谁?”

      “哦,我明白了;谢谢老爷的提醒,老爷就是老爷,小人的脑子就是转不过弯。”胡大连连恭维着。

      胡惟庸嘿嘿一笑,再次示意丫鬟倒酒,洋洋得意的喝着美酒;同时,摆摆手示意胡大退下去。

      “老爷,小人告退。”胡大赶紧退出去,已经被酒味勾引出酒虫的他,急急忙忙的向附近的销金窝跑去,早已将胡惟庸所交的任务,忘到了脑后。

      ************

      “喂-——喂——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蒙着眼睛的司马郎中,一边高声叫喊着,一边浑身乱动,想将绑在身后的双手脱出来。

      “只要你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会伤害你。”蒙着脸的笑笑,冷冰冰的说道。这让脸还被蒙住的司马郎中,吓得不敢乱动,也不敢喊叫。

      过去一把将套在司马郎中头上的布套扯掉,笑笑两眼闪动着凌厉的寒光,直直的盯着他,让他不由得连连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想问什么,我一定回答,我一定回答。”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司马郎中,连声说道。

      “这样就很好嘛。”笑笑露在外面的双眼,稍稍缓和了一下眼神,温和的说道:“我想问问你,你那天为刘中书令配的是什么药?”

      “这……这……这……”一听是这个问题,司马郎中脸一下子变得灰白,好似死人的那种颜色,浑身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怎么你不想说吗?”笑笑突然加重了语气,语气中简直可以掉落出冰渣,一直冷到了司马郎中的心里,将他整个人都冻住了一样,呆在了那里。

      “我这么一说,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笑笑那冷到心里的话,再次炸响在他的耳边。

      “这件事不是我要干的!这件事不是我要干的!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司马郎中忽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喊道。

      “看来你真的知道一些事情,我不是告诉你吗,只要你说实话,我是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不敢保证什么。”笑笑再次放缓了语气,缓缓的说道。

      “我全说,我全说还不行吗。”司马郎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着;可是由于双手被绑在身后,鼻涕和眼泪把他本来还算可以的脸,变成了一个让人作呕的样子。

      快步来到他身后,笑笑将手中的短剑向下一挥,将绑在司马郎中双手上的绳索,一挥两段,掉落在地面上。

      双手恢复自由的司马郎中顾不得别的,连忙用长袖将自己脸上的鼻涕和泪水擦拭掉,这才仰起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围着自己转的蒙面人。

      “赶紧说说到底是谁指示你害死了刘中书令?”笑笑再次问道。

      “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我只是将人家交给我的那些药物混到一起,做成了蜜丸,让刘大人服下;我真的没有故意要害刘大人的意思。”说着,司马郎中就双手撑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么那些药是谁交给你的?这你总该知道吧。”感到很意外的笑笑,连忙问道。

      “这位英雄,这我也不知道啊!”司马郎中大声喊道。

      “什么?什么人给你的药你也不知道?”被此言一惊,笑笑差点蹦起来,大声问道。

      “在我去刘大人府上的前天晚上,一个蒙面的人在半夜里突然出现在我的床前;将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搁在我的脖子上;随后将一个药箱交到我的手里,然后吩咐我明天到中书令府,去给刘大人看病的时候,必须将这些药让刘大人服下;不然我和我们全家都会不得好死。”说到这里,司马郎中好像再次经历了那晚上的情形,再次浑身抖动不已。

      “胡惟庸他们又是何时找到你的?”笑笑随后问下去:“他们又是如何知道你藏有冰鲤这种东西?”

      “这位好汉,就在那天晚上我还纳闷,谁会让我到中书令府去给刘大人治病;可是没想到天刚刚蒙蒙亮,左相国府的人就到我家,说左相国大人让我去给病重的刘大人治病;所以我就赶紧拿起那个人给我的药箱,随着来人就到了左相国府内;然后随着左相国大人到了刘大人府上。”为了给自己推脱责任,司马郎中将自己所知道了赶紧说出来;却将胡惟庸所吩咐的话忘在了脑后。

      “你说的全是实话吗?如果被我查出来有半句假话;哼哼……你自己会知道是什么结果吧?”笑笑冷哼了几声,冷冰冰的说道。

      “我可是没有半句假话!对了在刘大人死后,胡大人还将我叫去说了一些话;还说我如果乱说话,我们全家都会有性命之忧。”司马郎中心中一急,将这件事情也说出来。

      “既然这让,我就不为难你;但是你记住,今天这些你立刻忘掉;如果你说出去,不用我动手,胡府的人也不会让你活着,你明白吗?”笑笑放缓的语气,轻轻的吩咐着他。

      “我明白,我全明白!”司马郎中连连喊道,并且还给笑笑磕起头来;可是等他再次抬起头,眼前的蒙面人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

      “徐大人,你也在这里啊!”刚刚从城外回来的笑笑,来到平硕王府,在管家的陪同下,刚走进客厅,就看到徐达陪着楚流烟坐在那里谈论着什么?楚流烟的脸上还留有没有擦干净的泪痕,在旁边灯笼的映照下,倘却清晰可见。连忙走上前去和徐达打招唿。

      “我来看看流烟,顺便劝劝她不要太过悲伤;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还是有时间来为刘大哥报仇伸冤。”徐达笑着解释着。

      “笑笑,你去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徐达话音刚落,楚流烟就急忙问向笑笑。

      “果然不出你的所料,这些人将事情办得很隐秘,整个事情的过程,他们只是利用郎中的手,将所有的药拌成蜜丸而已;另外的事情,郎中是什么都不知道。”笑笑摇着头,皱着眉头,声音低沉的说道;说完还连连叹气不止。

      “你们这就开始调查了吗?你们不怕惊动那些害死刘大人的家伙们吗?”徐达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嘴里连连问道;可是眼里却露出了失落的神情,从而显得有些幽幽寡欢。

      “徐大哥,你是怎么了?难道你不同意我为刘大哥报仇吗?”看着徐达脸色变得黯淡下来,楚流烟立刻问道;而笑笑也有些惊讶的看着神色异样的徐达。

      “不……不是;我忽然想起和刘伯温以前在军中的事情,心里有些感慨而已。”徐达勉强笑了笑,随即解释道。

      “徐大哥,你还说我要想开些;可是我发觉你这不是更想念刘大哥吗?”楚流烟也想说点轻松的话;然而,话刚说完,却又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眼泪又再一次哗哗的流下来。

      看着楚流烟对于刘伯温的事情如此着急查明真相,却对于自己安慰她的话,有些不放在心里似地,感到心里有很大的失落感;对什么事情也没了兴趣,因而在和楚流烟两人谈论了一阵之后,就借口府内还有事情,就告辞回去了。

      “楚王爷,你发现没有,徐大人今天的神情很不好,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看着神情不好的徐达,和随从们走出了王府;笑笑有些担心的问向楚流烟。

      “徐大哥这些日子忙于帮助刘大哥的家人,处理刘府的所有事情;今天还忙了一整天,恐怕是太累了吧。”楚流烟并没有往深里想,随口回答道。

      听了楚流烟的解释,笑笑也以为是如此,也就继续和她讨论应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

      骑在马上,想着楚流烟对于刘伯温的事情如此热心,却完全没有感受到自己对于她的关心和爱护,感到自己很失落;看来自己这些年并没有赢得她的芳心,她最属意的人还是刘伯温;自己再怎么努力帮助她,体贴她也不如刘伯温在她心中的地位。

      想到这里,徐达真想大声地喊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以及自己心中的所有思念和爱意;然而想到楚流烟将公事都放在一边,全身心的要找出胡惟庸害死刘伯温的证据,以及整天思念刘伯温,而逐渐消瘦的颜容,徐达就感到心灰意冷,深深的陷入到爱情的痛苦之中,而无法自拔。

      “走,你们陪我到迎宾楼去喝几杯。”只想借酒浇愁的他,忽然低头对走在坐骑两边的四名随从说道。

      “怎么大人想喝酒吗?为什么不回到府里去再喝。”名叫太史长的随从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在府里独自喝酒有什么意思?在迎宾楼内,很多人热热闹闹的多么好;人多的时候,自己又不会感到孤独,这样喝起酒来才有意思。”徐达有感而发的说道。

      “是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以前每次陪你和楚王爷以及刘大人来迎宾楼喝酒,我们还纳闷,你们问什么不在府里喝酒,非要到人多的地方来,害的我们一直提心吊胆。”太史长恍然大悟的说道。

      “和他们喝酒的日子,永远不会再有了;对于那些日子,我会永远怀念的。”听太史长如此一说,徐达的神情变得很不好,声音低沉的说道。

      他们加快了脚步,很快在一幢美轮美矣的酒楼前停下。这座酒楼碧瓦为顶,月光映射其上,反射出一片明亮的光彩,同时两边的窗棂红灯高悬。隆起的屋嵴、飞起的檐角上都装饰了大红灯笼,显得这座楼五色斑驳,气象华丽。酒楼大门正上方悬挂一金字古篆匾额:“迎宾楼”三个大字。

      刚一来到门前,就有两名堂倌弯腰行礼,并伸手向内方虚引::“客官,楼上请。”太史长接过缰绳,随后交给了堂倌,接着就随同徐达向楼上走去。

      来到楼上,他们被堂倌安排到了楼上临街一排食桌上的一张桌子上,这让他们可以从明亮的大窗向外俯瞰,窗外的大红灯笼更将他们这些食桌上的一切,映照的纤毫毕露;而且向远处眺望,远远的秦淮河上灯光如昼;而且靠在两岸还有各式各样华丽之极的画肪,这些画舫上挂着的各式各样的灯笼,更是争相绽放出五彩光芒,同时在画舫上还可以看到丽影绰约,隐隐可以听到弦歌不绝;看着这一切,不由的使人感叹这里不傀称为纸醉金迷的南朝帝都,更会体悟出为何在这里建都的所有皇朝,都是短命皇朝的其中因果。

      看着窗外的一切,再想想自己和同僚们,为了这个国家所付出的一切,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心里就觉得异常痛苦;可是这一些徐达认为自己还勉强可以接受,最让自己感到痛苦和心酸的是,楚流烟竟然会对刘伯温如此钟情;宁肯抛弃一切,也要为刘伯温报仇。

      想到这里,徐达吩咐太史长让堂倌赶紧上酒菜,徐达决定让自己今天好好的大醉一场;看看古人所说的一酒解千愁,是否真的可以做到。

      “老爷,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趁着酒菜还没有上桌,太史长低下身子,凑到徐达的耳边问道。

      想放开自己的徐达,并没有太在意他的问题,就随口问道:“你有什么问题,就赶紧快说;不然等酒菜上来了,你们就要陪我好好的喝一顿。”

      “我想问一下,我们在这里喝酒,谢月娥姑娘自己在府里,会担心我们去了哪里?是不是派个弟兄回去告诉一声。”细心地太史长赶紧说出自己的担心。

      “不用,让她自己在家等着吧;有那么多家人,还怕饿着她不成,我不是说过吗,在我的面前要少提她;不说了,不说了。”话音未落,就听楼梯一阵脚步响,上来一名手举托盘的堂倌,高声喊道:“客官,您的酒菜来了!”说着,来到了徐达他们这一桌前,将托盘向桌子的一角一搁,手脚麻利的将托盘内的酒菜就摆在了桌上;随后拿走了托盘,嘴里说道:“客官慢用。”说完,转身离去。

    朝堂卷 第十九章 变生妒忌

      等到堂倌一离开,徐达就发话;“来来来,你们都快点给我坐下,今天我们好生喝一杯。”徐达一边用手示意身边的侍卫,说道。

      眼见得他真要自己陪着喝酒,太史长和同伴们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他们就全都做下来,自然而然的将徐达的位子,保护在中间。

      刚一坐下,太史长又站起身,拿过酒壶就给徐达倒酒;并挨个给同伴们的就杯也倒满。

      “来来,让我们共同干一杯。”徐达说完,不等太史长他们举杯,自己的将酒杯凑到嘴边,咕咚一下,将一杯酒就喝到了肚子里。

      这一动作,让太史长他们一愣;今天的右相国完全变了个人似地,居然会如此失态的灌自己喝酒;太史长他们再次相互看了一眼,却发现同伴们的眼中都露出了担忧之色。

      “老爷,你慢点喝。”将徐达面前的酒杯再次填满之后,太史长劝道。

      “没事,这样喝酒才痛快嘛!来来来,你们也不要坐在那里,只看我一个人喝酒;赶紧举杯,我们干一杯。”说着,转头看着太史长他们。

      “来,我们先敬老爷一杯。”太史长率先站起来,端起酒杯说道;随后其他三名侍卫也站起身,举杯共同向徐达敬酒。

      “干!”徐达猛的和他们一碰杯,接着就一口将杯中的酒,倒进了口中。

      “老爷,你赶紧吃点菜。”没等和就放下酒杯的太史长,赶紧将一盘徐达爱吃的菜,挪到他的面前,劝道。

      “好好,我吃,我吃。”此时的徐达,没有任何的架子,很随和的和太史长他们混在了一起。

      无可奈何的太史长他们,只好有一杯无一杯地陪着徐达喝起来;可是让他们不解的是,一向注重仪表的右相国,今天完全像一个借酒浇愁的普通男子;拼命的用酒灌自己,好像不把自己灌醉就是不罢休;太史长他们的几次劝解,还差点引起徐达发怒,到了最后,太史长他们完全放下了酒杯,直直的看着徐达一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可是尽管他如此猛的喝着酒,然而他面前的菜却并不见少多少,太史长他们却只能担心的看着,而无任何办法。

      *************

      “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你们为什么不劝劝他,你们这是失职!如果老爷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谁能担得起?”焦急地在大厅内走来走去的谢月娥,看到太史长他搀扶着烂醉如泥的徐达走进来,噼头盖脑就是一阵呵斥。

      “谢姑娘,我们能劝得住老爷吗?我们也不想让老爷喝成这个样子,可是老爷今天不知为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喝酒,菜却没吃几口,结果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太史长哭丧着脸,委屈地说道。

      没等太史长的话音落下,徐达却嘟嘟囔囔的嚷道:“喝酒,喝酒;我们继续喝酒,再来一壶酒。”

      看着徐达这个样子,谢月娥心里也是很难受;赶紧领着太史长他们将徐达搬进了内室,在床上躺下。

      “好了,你们赶紧回去各司其职吧,老爷就交给我吧,我来照顾他。”谢月娥一边说着,一边在脸盆中倒入冷水,将一个手巾放进水中洗了几下,将其搅干,这才仔细的叠成方形,轻轻地放在徐达的额头上。

      也许是手巾上的凉意让徐达感到舒服,他喃喃自语了几句,随后转身朝里躺下;看着徐达安静下来,太史长他们四个人就转身离开了卧室,回到各自的职责所在地。

      看着安静下来的徐达,谢月娥又是心痛你,又想让他就这样安安静静你的接受自己的照顾。

      想起从前每到这时徐达需要照料的时候,以自已来到他身边,他就会以各种借口,躲避自己的照顾。

      “我一个堂堂的男子汉,知道如何照顾自己;我可不想被人当成一个孩子似地照顾着。”这是徐达在喝醉酒时,最爱说的一句话;起初谢月娥以为真的是这样,也就没太在意。

      然而,当有一次徐达被楚流烟和刘伯温扶回来,醉躺在床上,楚流烟忙里忙外的照顾他的时候,谢月娥却发现徐达整个人好似陶醉在被人照顾的幸福中,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意;这次的巧逢,让谢月娥发誓再也不会低声下气的去讨人嫌。

      可是当看到徐达真的变成了这个样子,谢月娥的心又一次软了下来,坐在徐达的身边,看着他酣睡的样子,她感到了一丝幸福从心中划过;不时的为他换着额头上的湿毛巾。

      “流烟,不要离开我;流烟,我离不开你!”睡梦中的徐达,忽然大声的喊着;同时,一把抓住谢月娥的说道。

      听到徐达喊出的话,谢月娥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甩开徐达抓住自己的手;然而甩动了几下,徐达却抓得更紧,眼睛还是紧闭的喊道:“流烟,流烟,不要离开我。”

      看着徐达无助而可怜的样子,谢月娥再次坐下来,摇着徐达喊道:“醒醒,快醒醒;来,喝杯水。”

      睁开朦胧的眼睛,徐达的手还是不肯放松,大声喊道:“流烟,你不要离开我;刘伯温已经死了,你再想他也没用的;我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听着徐达的话,想想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感到两人的情形何其相似;心中悲痛的谢月娥,思量了一下,咬咬银牙;轻轻拿开徐达的手,轻声说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乖,我去拿酒和你好好地喝一杯。”说着,趁着徐达愣神的机会,一瘸一拐的快速向自己的闺房跑去。

      此时的她感到自己从来也没有跑得这么快,觉得自己几步就跑回了闺房;翻箱倒柜的将自己准备了很久的一套衣服从箱底找出来,三下两下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接着抱起放在屋内已经很久的一小坛美酒,向徐达的卧室跑去。

      “流烟,你真的不离开我,我真的好高兴。”看到流烟穿着自己曾经陪她去定制的衣服出现在自己面前,酒醉中的徐达感到很兴奋,连忙喊道。

      “徐大哥,我真的不会离开你;你看看这不是你陪我去定制的衣服吗,我今天再穿给你看看,你说好看吗?”此时的流烟竟然有些笨拙的转动着身体,徐达却完全忽略了这些,立刻喊道:“好看,我的流烟妹子就是漂亮。”

      “来,徐大哥,我们再干一杯。”停下身子的流烟,拿过两杯酒轻盈的走了过来,将其中的一杯酒,递给了拍着双手叫好的徐达。

      “流烟妹子,我今天太高兴了,我们干杯。”说着,右手抖动着将酒杯凑到嘴边,喝下一半,洒了一半。

      “来,徐大哥再来一杯。”面前的流烟,将自己刚刚抿了一口的一杯酒,递到徐达手边,顺便将他手中的空酒杯拿过来。

      “我们再喝。”接过另外的一杯酒,徐达还是边喝边洒的将酒倒进嘴里咽下;不多一会儿,他又喝下去了好几杯。

      “徐大哥,你该休息了。”眼前的流烟娇媚的喊着,纤细而柔软的双手却在抚摸着徐达的脸和脖子。

      “好,我们休息,我们休息。”徐达嘴里喃喃自语,却猛然将眼前的流烟一把拉到自己的胸前,接个一个翻身将其压在自己的身下…………

      听着窗外清脆的鸟鸣,徐达睁开了自己那双还感到有些难睁的双眼,摸摸自己还没有真正醒酒,而显得很疼的脑袋。随后向身体两旁舒展自己的双臂。

      “哎呀!”徐达感到自己的右臂碰到了一个柔软的手臂,即使没有很清醒,徐达也知道绝不会是自己的手臂,因而吃惊的叫了一声,随后,转头望去。

      只见这只手臂的主人,也被自己这一声惊醒;“哎呀!”一声,赶紧胡乱的用被子遮挡在自己的胸前,却将那白皙的脖子和雪白的双肩露在了外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徐达大叫着跳下床,却发现自己竟然浑身赤裸,吓得他赶紧抓过扔在床边的长袍,顺手缠在自己的腰间。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的吗?”围在被子里的谢月娥,两眼哗哗的流着泪水,语气哽咽着说道;随后,占满泪水的娇容,慢慢的转向床下。

      随后看过去的徐达,脸变得更红了;只见一件件被撕破的长裙、红色的亵衣、以及薄薄的胸围散落满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捧着还在疼痛的脑袋,徐达一声接一声的问着自己。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谢月娥语气中充满了自怨自责,却一丝责怪徐达的意思也没有。

      “月娥,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我不是人,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我决不会原谅自己的。”徐达扇着自己的脸庞,不断的喊着。

      “徐大哥,不要这样,我不会怪你的。”紧紧抱着被子的谢月娥,哭着喊道。

      就在他俩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房门上却传来敲击声;随后,太史长的声音出现在门外:“老爷,你没事吧?”

      脸‘噌’的一下,变得更红的徐达,连忙朝门外喊道:“我没事,你没不要进来。”

      “是!老爷!”感到很有些古怪的太史长,连忙停止了敲击,赶紧转到门边站好。

      听着里面悉悉索索的好久之后,徐达将门开了一道门缝,只是将脑袋伸出来说道:“今天所有人放假一天,你们赶紧去告诉家人们。”

      “是!老爷。”太史长答应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喂,你们三位也离开这里吧;今天我不需要任何人在这里守卫。”徐达对守在门边的其他三位守卫喊道。

      “是,老爷!”其他三位守卫赶紧追上太史长,向外走去。

      “太史长大哥,老爷今天是怎么了?”叫刘长林的侍卫,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要问!记住所有老爷的事情,谁也不许问,这是你们作为相国府内的一名侍卫,最起码的规矩,知道吗?”没想到一向和他们很随和的头儿,今天也突然很严肃的和他们说道。

      “是,大哥;我们记住了。”虽然感到意外,可是刘长林三人还是异口同声地喊道。

      “三位兄弟,别怪大哥我责备你们;你们也知道在这种显贵的人家里,做一名侍卫,最要紧的是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不该看的事情也不要去看;这才是一名侍卫应该遵守的规矩。”太史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大哥;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会注意的。”刘长林立刻说道,其他两人也赶紧点头。

      太史长这才笑了笑,继续和他们说着什么……

      ************

      看着太史长他们四个人离开了内院,徐达赶紧缩回头,关好房门,尴尬的看着床上的谢月娥。

      看到徐达望向自己的眼神,谢月娥的脸也变得红彤彤,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神采。徐达眼见得谢月娥的脸变红,眼睛闪烁不定的望着屋顶;徐达赶紧穿好长袍,用手捂紧胸前,就跑出了内室,向旁边的书房跑去。

      来到了书房,找来自己平时放在这里的内外衣服,探头望向门外四打量了一眼,赶紧关好房门,快速的换好衣服;这一次换衣服的速度,恐怕是徐达记事以来,最快的一次。

      长长吁了一口气,徐达这才上下打量自己全身,看看有没有引人注意的地方;随后这才坐在椅子上,思索起这件事情该如何善后。

      可是任凭徐达想破脑袋,也只能想到自己和太史长他们到迎宾楼上喝酒,喝着喝着,自己好像醉了;可是后来的一切,自己却全部记得。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番地步,自己既对不住流烟,也对不起谢月娥,自己该如何办呢?

      徐达感到自己宿酒未醒的脑袋,现在更加疼痛,并且两只耳朵还在嗡嗡作响;今后的路自己该如何走下去呢?

      想到流烟还对刘伯温旧情难消,而自己也和谢月娥变成这副摸样,自己该如何来处理这些事,真是难坏了从来没有经历这些事情的徐达。

      愣愣的坐在书房内思量的徐达,好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也没有感到自己的肚子咕咕作响,完全陷入到自责和无法面对两名女子的懊悔中。

      “梆梆梆!”书房的门被人敲了三下,不由得让思虑不断地徐达惊醒过来。

      “谁啊!”徐达高嗓门的问了一声。

      “是我,徐大哥。”门外传来谢月娥娇媚的声音。

      心中有愧的徐达赶紧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我做了点饭菜,送来给你吃。”谢月娥的声音,变得很温柔,轻声说道。

      “我现在还不饿,谢谢你,月娥。”隔着房门,徐达还是决定自己愧对谢月娥,只好一边捂住咕咕作响的肚子,一边高声说道。

      “徐大哥,你开开门吧,我不会怪你的,你怎么可以不吃饭!”谢月娥并没有像普通女子那样,显得很怕人;反而主动来到书房外,并口口声声的以照顾徐达为名,再次看看他对自己是何种态度。

      被说得很无奈的徐达,只好站起身来到门前,他开了房门,随后走回了书桌前;谢月娥端着一个托盘,缓慢的一瘸一拐的走进了书房,将四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放到书桌上,又从托盘内拿出了一碗白米饭,轻轻地放在徐达面前;做完这些,谢月娥又转身向书房外走去。

      看着谢月娥单薄的身子,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徐达感到自己的心中充满了怜悯之情,并且感到眼中湿湿的。

      “月……”徐达嘴唇抖动了几下,却没有喊出一句话。背对着徐达的谢月娥,停下了自己那不是很利索的双腿;开始是纤瘦的双肩在轻微的抖动,接着是身体整个的在颤抖,并且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徐达抬步缓慢的来到了谢月娥的身后;双手伸缩了好几次,却最终还是紧紧的站立在她的身后,而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徐大哥,你真的很讨厌我吗?”扔掉手中的托盘,猛然转过身来的谢月娥,一把抱住身后的徐达,大声哭泣的问道。

      轻轻抚摸着靠在自己胸前的谢月娥那柔顺的黑色长发,徐达也觉得自己的心在流泪;谢月娥始终在自己的身边默默照顾自己的情形,也一幕幕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这确实很让自己感动。

      可是自己脑海里一个占据了大半个记忆的美丽身影,却使自己很难将其抹去,同时,那个美丽的身影,大有将谢月娥留存在自己脑海的影子抹去的迹象。

      然而,自己今天走到了这一步,又如何去面对那个在自己心中占据神圣地位的人呢?趴在自己怀里哭泣的这位受到伤害,可怜而多情的女子,自己又将置她于何地?想到这些,徐达心中更加的矛盾起来。

      这时,一道刚刚传过浓密云层射进来的明亮光线,照射进敞开房门的书房内,也将徐达的双目照射的紧闭起来。却让他想通了自己应该选择的道路……

    朝堂卷 第二十章 心有所属

      后退一步,稍微推开谢月娥,顺便躲开照射眼睛的明亮光线;两手扶住谢月娥的娇容,静静地直视着她的双眼;徐达脸色严肃而坚定的说道:“月娥,我对不起你;虽然我做了让你痛苦终身的事情,应该由我来承担这个责任;然而我不想欺骗你,我的心中真的只能放得下一个人的感情,那就是楚流烟。”

      “可是她一直对刘伯温充满了感情,她未必会接受你这份感情;你要赶紧清醒过来,徐大哥,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谢月娥紧紧抓住徐达放在自己脸庞的双手,急急地喊道。

      看着外面明亮的阳光,徐达感到自己现在的心中,像书房外的世界一样,被阳光照射的一片明亮,自己的心事,总算说出来了;虽然不是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说的,但是自己现在还是感到很轻松。

      心中摇摆不定的疑惑,最终被解决,好似千斤石头从心头挪开,徐达觉自己现在可以完全面对楚流烟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两人紧紧握着手儿,默然相对,彼此都感到对方跳动的心声。过了好一会子,谢月娥方始吁了一口长气,说道:"徐大哥,你真好!尽管你不欢喜我,我还是会记得你的好处的!

      看着徐达闪烁着兴奋眼神的双眼,谢月娥知道这不是送给自己的眼神,不禁感到心里异常的冰冷,真想放声大哭一场。

      可是少女固有的矜持,让她忍住了自己的泪水;缓缓的对徐达说道:“我不会怪你的,徐大哥,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怪你的;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着,就一瘸一拐的离开了书房。

      看着孤孤单单的身影,摇摇晃晃的离开书房,缓缓的向后院走去;徐达的心也不禁颤抖起来,可是却并没有追过去,而是摇摇头,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中。在这之前,他常常为了自己与谢月娥之间的恩怨纠缠而烦恼,“我应该如何安排谢月娥”成为了一个经常困惑他的问题,现在他已亲口向谢月娥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亦即是这个长期困惑他的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了。可是这完全是他的一厢情愿,努力让自己不当场哭泣的谢月娥,脸上的表情徐达却没有看到。

      那是一张有些绝望、悲伤和痛恨交织在一起的脸,眼中更是放射出仇恨和嫉妒的眼神,因而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森和妖异。

      “楚流烟,我恨你!我恨你!”随着一件件物品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谢月娥嘴里不断地骂道。

      整个人像一个暴怒的狮子,随手抓过一个东西,就狠狠的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谢月娥却并不觉得解气,跳着脚狂骂着:“楚流烟,你算什么东西!你到底脚踏几条船,为什么刘伯温、徐达、张士诚甚至是当今皇上也要喜欢你!你有什么好,你不就是会谋略会打仗吗?我看你简直就是一个狐狸精转世。”

      她的这一番怒骂,让伺候在她门外的两名侍女可是吓得够呛;她们从来没有看到谢月娥愤怒到了如此地步,这让她们感到心中颤颤的……

      ***********

      “楚公公到!”王府的门卫大声的长喝道,随后总管前头弯着腰,快步领着楚邢出现在大厅的前面。

      快步迎出来的楚流烟,赶紧一施礼说道:“不知楚公公到此有何事情?”

      楚邢微微一躬身,随后站起身体说道:“今天咱家前来,是奉了皇上之命,传王爷进宫;皇上有事要和你相商。”

      “既然如此,请楚公公到大厅休息一下,喝杯茶。”楚流烟身子一侧,右手向身后的大厅虚引,客气的说道。

      “咱家是为了皇上办事,怎么可以有辛苦可言;我看王爷还是随咱家赶紧进宫,面见皇上,您看如何?”楚邢那尖利的嗓音,从他白胖的身体里发出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既然如此,请楚公公先走一步,本王随后就到。”说着,楚流烟客气的示意楚邢先一步向外走。

      “好的!咱家就先走一步,我在午门外,恭候王爷。”说着,楚邢在侍卫们的拥簇下,神态倨傲的向王府外走去,随即坐上轿子,离开了王府。

      “王爷,不会又出什么事情吧?”刘伯温死后,被楚流烟带到王府的开心,有些着急的问着楚流烟。

      “不要怕,你只要替我将家里打理好,就会没事的。”楚流烟看着有些心惊胆战的开心,笑着说道。

      “只要没有事情就好,我现在只要一听到皇上召见谁,心里就怦怦直跳,很为这个人担心。”开心皱着眉头说道。

      “你这个样子及就不好;你别忘了,刘大哥给你起得这个名字,就是想让你开开心心的;他可不想看到你现在愁眉苦脸的样子。”楚流烟一边和她打趣,一边换着自己上朝的服装。

      站在身边的开心,仔细的帮她穿戴起来,可是脸上的忧愁之色并没有减少很多,还是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又想起刘大哥来了?”楚流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掉下眼泪的开心,小声的问道。

      楚流烟这一问,开心的眼泪流得更快了;哽咽地说道:“老爷那么好的人,皇上为什么不为他报仇伸冤?”

      轻轻地用手按动了一下眼角,努力地阻止眼泪的涌出;楚流烟抬手轻轻地拍了开心肩膀两下,这才说道:“有些事情不要出去乱说,小心隔墙有耳;我一定会为刘大哥讨回一个公道。”说着,再一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戴,楚流烟就转身向府外走去……

      “启禀皇上,楚王爷在宫门外候旨。”在养心殿内慢慢喝着酒,坐在椅子上看着什么书的朱元璋,听到楚邢的禀报;这才抬起头,随声说道:“快快有请。”说着,放下书,端坐在那里。

      随着黄门官的喊声,楚流烟快步走进了养心殿,来到朱元璋的面前,弯腰施礼说道:“臣楚流烟拜见皇上。”

      “免礼,平身。”朱元璋说到这里,向一旁喊道:“给楚王爷看座。”立刻有一名伴随在身边的太监,脚步轻盈的搬来一个带着锦垫的圆墩,放到了楚流烟的身侧。

      “谢谢皇上的恩典。”虽然自己心里痛恨眼前的这位无情无义之人,然而在这君臣之礼森严的皇宫之上,楚流烟也只好恪守礼仪,尽量按捺住自己痛恨之心,不想在礼仪之上授人以话柄。

      慢慢坐在圆墩之上,楚流烟首先开口说道:“皇上召见臣,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最近这些日子,楚王爷你没有上朝;朝堂之上已经有了一些议论,所以朕招你进宫来谈谈。”朱元璋不想说自己希望接近楚流烟,反而将事情推到大臣们的身上。

      “皇上,你也知道,我最近忙于刘大人的后事,却是无法上朝论事;所以,我才上书给皇上,请求恩准一些时日,这也是皇上批准的;而大臣们的议论这些,又有什么必要呢?”楚流烟据理而说,她可不想让朱元璋又借题发挥的时机。

      “是啊,是啊;这件事确实是朕批复的,朕只是提醒一下而已,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刘伯温的后事处理完了吗?需不需要朕从国库中在调拨一些银两,以便帮助你为他处理后事。”朱元璋做出一副很关心臣子的样子,说道。

      “皇上的心意,我代替已死的中书令刘大人,好好谢谢皇上的恩典。”楚流烟将‘已死的中书令刘大人’几个字,咬得很重,语气中也带着明显的异样语气。

      “嗯——嗯——”朱元璋假装咳嗽了几下,以避开这其中的尴尬;然后说道:“是啊,刘爱卿英年早逝,这可是朕的一大损失;再想找到像刘爱卿这样敢于直言,勇于整顿吏风的好官员,就太难了。”说完,做出一副痛心的样子。

      “皇上,这就言重了;皇上身边的好官员不是还有很多吗?像什么胡惟庸了,陆仲亨等等这些人,不都是深得皇上信任的人吗?皇上还有什么可遗憾的。”楚流烟语含讥讽的说道。

      “哈哈,楚王爷说笑了;虽然这些人确实很有一些能力,却完全比不上刘爱卿的办事能力;朕也是勉为其难的将他们放在这些位置上而已。”朱元璋笑着掩盖自己的尴尬。

      “皇上将我召进宫来,恐怕不是专为讨论官员们谁的能力好,谁的能力差这些事情吧?”楚流烟冷着脸,回应朱元璋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朱元璋笑意被冻在了脸上,只好假装望向别的地方,这才让自己的恼怒顺下心去;随后转过脸来,咳嗽了两下,说道:“我还听到有些人在议论你和刘爱卿的一些事情,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说完,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流烟的脸。

      听到朱元璋如此说,楚流烟还是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两只美丽的眼睛,也逐渐变得有些红,晶莹的泪花,已经在眼眶中闪现。

      “这么说,大臣们的议论是真的了。”朱元璋假装毫不知情的样子,立刻追问了一句。

      “往者已逝,不说也罢。”楚流烟叹了一口气,真情流露的说道。

      “可是朕还听人议论,你怀疑刘爱卿的死因不明,想追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有没有这回事情?”朱元璋逐渐将自己的真正问题说出来。

      “对,我就是想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我想,皇上不会阻止我这么做吧。”楚流烟冷冷一笑,语含讥讽的说道。

      “朕怎么会阻止你,这也表明你很在乎朋友间的情意嘛;可是,你也不要太固执;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很难找到原因的;你这么固执,只会累垮自己,却不会有任何结果。”朱元璋赶紧撇清自己,并婉转的阻止楚流烟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微臣,所以不想让我继续调查刘伯温的死因?”楚流烟实在是有些按耐不住,脱口说出来;可是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话有些过头。

      听楚流烟这么一说,朱元璋的脸立刻阴沉下来,两眼闪着凌厉的眼神,狠狠地看着她,嘴唇也抖动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一时间,养心殿内显得十分寂静。旁边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以防大祸临头。

      过了一会儿,朱元璋这才说道:“楚王爷,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皇上如此劝我不要追查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将胡惟庸召进宫来,好好问问他,刘伯温是如何死的。”既然自己指责了皇上,楚流烟就放下了包袱,直言不讳的问着皇上。

      “胡爱卿又有什么错呢?他可是好意为刘爱卿治病;再说了,难道他明知自己有冰鲤,而不去给刘伯温治病,这样就好吗?”心中有鬼的朱元璋赶紧为胡惟庸辩解。

      “是啊!我正想问皇上这件事情;胡惟庸说他有冰鲤,可为什么我在朝堂之上,向皇上辞行,而远走长白山的时候,他却没有说自己拥有冰鲤;直到我们离开了京城,他却向皇上禀报他有冰鲤,并且主动要去为刘伯温治病。”再次指出胡惟庸在此事中的疑点所在,以驳斥朱元璋明显袒护胡惟庸的行为。

      “这……这……楚王爷,你让我说什么好呢?难道为了同僚治病,就应该受到怀疑吗?刘伯温的死,在朕看来,纯属意外;你就不要太固执的追究下去了。如果你觉得非要处罚胡惟庸的话,我就罚他半年俸禄,让他拿出钱来,作为刘伯温办理后事的费用,这总可以了吧。”朱元璋望着楚流烟几乎要冒出火的双眼,赶紧为自己找个台阶下。

      “也许在皇上看来,整个事情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然而,臣有件事情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如此着急的火化了刘伯温的遗体;这件事情你,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臣希望皇上给指点一下,让微臣也可以从中学到一点东西。”楚流烟讥讽地说道。

      “大胆!竟敢查到朕的头上;你将君臣之礼放到了何处,你这也太没有规矩了!”朱元璋立刻大怒,咆哮着吼道。朱元璋的吼声,让站在殿内外的所有宫女和太监,以及那些守候在宫殿外的侍卫们全都浑身一颤,赶紧低下头,生怕皇上看到自己眼中恐惧。

      稳坐不动的楚流烟,冷笑的看着恼羞成怒的朱元璋,再次说道:“皇上难道怕人提起火化刘伯温遗体这件事情吗?还是皇上觉得自己做事有些什么,而不想让人提起此事。”既然和朱元璋有些闹翻,楚流烟抛开一切,语气直逼朱元璋所不想让人提起的事情。

      “放肆,你太放肆了。”朱元璋怒吼着,脸看向外面,嘴抖动了几下,想喊什么,最后叹了一口气,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皇上不会是想招唿侍卫,也想把我押下去,送入大牢吧?这样的话,皇上可就真的很清静了。”看着懊恼的朱元璋,怒气冲冲的坐下来;楚流烟再添一把火说道。

      “你……你……”朱元璋简直被楚流烟给气的鼻子里火星乱窜;可是看着她因生气而显出一股逼人的英姿气势,更有一番让人爱怜之情涌上朱元璋的心头;一直暗恋着楚流烟的朱元璋,无论也下不了狠心,将楚流烟撤职查办,只能将恼火压下,一拳重重的砸在身边的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茶碗随即乱蹦乱跳,叮当作响。

      看到这个情形,楚流烟站起身,勉强施了一礼;随后说道:“皇上,臣告辞。”说着,不等朱元璋发话,自己就直接走出了养心殿;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先退出去,然后再转身离开。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楚流烟转过头说道:“我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说完,在所有伺候在旁这些人惊愕的目光中,向午门外走去。

      “胡闹,真是胡闹;可恶,太可恶了!”看着远去的楚流烟,朱元璋又是一拳砸在桌子上;茶碗茶杯更是叮当响个不停,其中的一个茶杯竟然倾倒,将茶水洒在桌子上;根本就不理会这些的朱元璋,背着手,怒气冲冲地向后殿走去;几名宫女赶紧跑到桌子旁,收拾起这些东西。

      怒气未消的朱元璋刚刚在御书房坐下,楚邢就进来施礼说道:“启禀皇上,守护大将军蓝玉求见。”

      “去问问他有什么事情?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让他回去,以后再说。”被楚流烟气的心情不好的朱元璋,声音冷冷的说。

      “启禀皇上,守护大将军曾告诉奴才,明天是蓝大将军的生辰,想邀请皇上过府,以显示皇上的恩典。”楚邢小心地说道。

      “原来如此。”朱元璋缓缓地说道;心中不由的转着念头:自己刚刚被楚流烟气得不轻,倒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和臣子们一起高兴一下,并也也可以显示自己如此的亲近臣子。

      想到这里,朱元璋立刻说道:“宣他进来。”

    朝堂卷 第二十一章 夺人妻子

      听到朱元璋的吩咐,楚邢立刻说道:“是!皇上。”说完,他就弓着身子退出了御书房,随后喊道:“宣蓝玉进殿!”随着喊声,蓝玉走了进来。蓝玉生的颜如宋玉,貌似潘安,整个人显得儒雅风流。他大步走了进来,躬身给朱元璋行礼,高声喊道:“臣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朱元璋傲然的坐在龙椅上,俯瞰着弓着身子的蓝玉。

      “蓝爱卿,请问有何事求见朕?”朱元璋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温和的问道。

      “启禀皇上,明天是臣的生辰;臣希望皇上可以移居御驾,到臣的府上和百官欢娱一下;也可以让百官感受皇上爱戴臣子之心。”蓝玉毕恭毕敬的说道。

      朱元璋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既然如此,朕就准你所奏;明天傍晚,朕将和百官同乐;好了,你现在下殿去吧。”说完,朱元璋挥挥手,示意蓝玉。

      “臣将恭候皇上的龙驾。”听到朱元璋答应自己的请求,蓝玉感到心花怒放,差点就喜极而泣;赶紧弓腰禀告道。

      走出皇宫的蓝玉,在自己随身侍卫的拥簇下,翻身上了马;现在的蓝玉真是欣喜若狂,高兴得连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一个不留神,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只好赶紧收回心神,小心的驾驭着自己的坐骑。

      可是再想到皇上答应自己,明天傍晚到自己府上和百官同庆,这可是天大的面子;自己再想想,如果皇上龙驾到了,那在京的各位大臣们敢不来捧场侍候吗?这可比自己派人一个个府衙送请帖可管用很多;到时候,哼,满朝文武之中,谁会不给自己面子,又有谁敢不给自己面子,又有谁曾经有过这么大的排场。

      很快回到了府中,这是位于京师南京城的东南角,在这里有一条宽阔平坦、两边绿树成荫、并且是由宽大的青石铺路的街道,。这儿远离京城的闹市,四周可算是环境幽雅,就在这其中有一道高墙围起来的高宅大院;远远望去这些房舍错落有致;这就是蓝玉蓝大将军的府邸。

      它就处在这条街道的中间,并且占去了这条大街的几乎一半还多。看着这些碧瓦红墙,还有那巍峨高大的华丽门楼;以及府门外那些身披盔甲手执锐利武器的卫士们,人来人往的很多衣冠楚楚的宾客,更给这条古老的街道增添了不少威严的色彩。

      这次蓝玉连想都没想,直接吩咐总管,就从库房内拿出了两千两银子,赏给了阖府家人,让他们好好做事,以便明晚迎接圣驾的到来。

      得到这笔赏赐,蓝府上下一百多号人,每个人都得到了数量可观的银子,一个个全都兴高采烈,在府内府外前奔后跑,可以说是马不停蹄地忙了一宿。然而到了第二天早晨,这些家人们还是精神抖擞的忙里忙外,全都毫无倦色。内院就是蓝府的花园,占地十多亩,在这里,蓝玉让人建有暖阁、凉亭、假山、花榭,这些建筑之间,被曲曲折折的雕刻精美的曲廊所连通。在这些建筑中间还建有一座宏伟高大的观景楼。每逢节日,蓝玉都会在这里设宴招待自己的宾客好友。这次也被蓝府的家人们整装一新,挂上了大小不一的红灯笼。

      现在的观景楼差不多被家人们整个翻了个儿:楼上的正厅改作皇上休息看戏的地方。各种精美的茶具摆放两边;同时两旁的厢房为那些朝中要员和大臣们也设了座位。

      在楼下面就连那些精美的仿宫墙也全都拆了,前后院被家人们打通成了一片宽大的空场,在空场的一头搭了一座戏台,戏台前边的一大片空地上,还摆设了许多矮几,作为文武官员和宫廷侍卫们边看戏边饮茶用的。就连那些一应细巧宫点、茶食、酒菜、笔墨、纸砚也都预备停当,旁边更是一溜站立了十几位面目姣好的丫鬟们。

      从第二天早晨开始,蓝玉就几乎脚不沾地的接待着各色各样的官员;好在四品一下的官员,不用他亲自接待,自有蓝标蓝总管代表他,引领这些官员就坐。白天的忙碌倒是让蓝玉还是有时间休息;然而到了傍晚,当朱元璋的圣驾来到之后,随驾而来的那些各部院重要大臣来了一大**。

      随后而来的一套迎驾、接驾、入席,这些繁文琐节将蓝玉忙的那可是脚不沾地,自己觉得现在简直是头昏眼昏,快要找不到东西南北;就在这忙乱中,蓝玉好不容易才按照品级、职位安置好了这些要员们;这可是一项令人不敢掉以轻心的事情,如果一旦排错了座位,很可能就会被人暗中恨上,到时候自己倒了霉,也不知道何时得罪了人家。

      此时,就听戏台上一阵锣鼓响过之后,演员们跳了一出加官进爵的戏文,以便谢了皇恩。随后开始演唱起各种被客人点到的戏文。

      同时,随着优美而悦耳的乐声响起,蓝府内早已站立在一旁的使女们,像百蝶穿花似地穿梭在这些八仙桌之间,在每一张八仙桌上摆上美酒佳肴;刹那间,整个宴请宾客的所在就被酒香、肉香和使女身上散发出来的粉香变的香气袭人,令人完全陶醉其间。四周大红灯笼所发出的光亮,,更将所有的人,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

      坐在中间卧榻之上的朱元璋看着楼下,瘦长的脸,露出了高兴的神色;而几名王公在两侧陪伴着圣驾,其他文武大员皆侍立于阶下左右;这些人一个个身着红紫朝服,貂帽玉带,倒也显得格外威武端重,而那些穿行其间的使女,更是穿戴的花团锦簇,从而让她们婀娜动人;她们不停地给每一位客人添菜送茶,在每一张桌子间来去穿梭,好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飞舞一般,使的每一个客人眼花瞭乱,连带着心醉神迷。同时最为主人的蓝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这让他面带微笑,只觉得自己神采奕奕,心情舒畅极了。

      很久之后,宴会逐渐开始结束;看着还侍立在两旁的百官们,朱元璋瞪着布满红丝的双眼,有些醉意的说道:“各位爱卿,各自回府吧;这还要在这里游览一番,就要蓝大将军陪伴朕就可以了。”说着,朱元璋抬起手,向外摆了几摆。

      “臣等告退。”听到朱元璋如此说,百官立刻施礼告退;并且全都在心中暗暗羡慕蓝玉所受到的眷宠,心中想着自己何时也可以受到皇上如此的恩典。等待百官散去,朱元璋招手示意蓝玉来到驾前说道:“蓝将军的府内,景色优美;朕想好好游玩一番,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说这些话的时候,朱元璋口中喷出浓浓的酒气,说话也不是很利索。

      “皇上有如此雅兴,臣不胜激动,臣将会随同皇上尽情游览。”蓝玉兴奋莫名的说道。

      “朕不需要蓝将军陪伴,我想自己好好地玩游一次。”说着,有些晃动的站起身;两名随在身边的太监,赶紧扶住朱元璋。

      “是,臣在此恭候皇上。”志得意满的蓝玉,施礼说道。

      在两名太监和几名侍卫的拥簇下,朱元璋摇摇晃晃地走下了观景楼,顺着布满灯笼的曲廊和甬道,观赏起这美丽的夜色院景。不多时,朱元璋走到一座花厅附近,在这四周种满了各色花木,一道矮矮的篱笆将一个小鱼塘围在其中;听着轻微的流水声,感受到流水潆绕着花厅前的石径。而在旁边大红灯笼的映照下,看到一座小斜桥的半中间,建起了一个高高的亭子,在那亭子的旁边,主人还安放着一块太湖石。在这块不算高大的太湖石畔,盛开着一大株绿萼梅,挂满鲜花的枝杈,显得玲珑曲折,并且香气纷纷飘来。

      “谁啊!出来!”侍卫林平发觉前面的一株矮树不断在动,一个箭步冲过去,大声喝问道。

      在他的话音未落之时,从树后走出来一位女子,只见她眼似清澈的秋水,双眉更似春山。头上扎着宝髻儿高绾绿云,桃脸桃腮,琼鼻樱唇,一双凤目黑白分明,流光四转,穿一双湖水绿窄袖子春衫,拖地长裙。绿绸子的春衫薄,曲线毕露体态极为动人。

      刚一走出来,这名女子就身子一矮,福了一福,用低柔婉转的语气说道:“奴家乃是蓝玉的新婚夫人郭如意。”

      酒意上涌的朱元璋,醉眼朦胧的凑上前来,眯缝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这名清新漂亮的美人儿;尤其是在醉眼迷离之中看灯下的美女,更让朱元璋将郭如意惊为天人。快步上前,一把攥住郭如意的双手将她拉起来,拖到了自己的眼前。

      “美人儿,朕是当今皇上,朕免你无罪,快快起来。”说这些话的他,好似忘了自己已经将人家拉到了自己的眼前,几乎就是贴在自己的身上。

      被朱元璋拖起来的郭如意,羞得垂下脑袋,避开了朱元璋那双几乎闪着绿光的眼睛。努力地想将被朱元璋握住的双手挣脱出来。

      “美人儿,在这良辰美景之中,我们在此相遇岂不是天意使然。”朱元璋不但没让郭如意挣脱出去,反而将她搂在了怀里。

      郭如意感到羞愧莫名,偷眼看向四周,希望周围的侍卫可以发声阻止一下,以便自己可以脱身;可是等他抬头四下一望,却没有发现一个身影。

      “美人儿,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来来来,好好陪伴朕,我会封你为贵妃的。”朱元璋将嘴唇凑到郭如意的耳边,一边悄悄地说着,却猛然伸出舌头,舔了郭如意的耳垂一下。

      “哎呀!”没想到会遭遇这样事情的郭如意,不由得轻叫了一声;只感到浑身发软,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乘机上下起手的朱元璋,不断地麻利的将郭如意身上的衣服接下来;不敢得罪皇上,郭如意只能做轻微的挣扎,可是这样的动作,更加刺激了朱元璋被烈酒引发出来的欲望;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有些疯狂,郭如意的挣扎被他当成了一种新奇的感受,使他进入到了几乎疯狂的地步…………

      闻讯赶来的蓝玉,还没有跑到花厅,就被站在这里的皇宫侍卫林平拦住;“什么人!皇上在此,不得打扰!”林平低声喊道。

      “我要见皇上!”蓝玉高声喊道。

      “你想惊扰皇上吗?你不怕皇上诛你全家吗?”林平冷冰冰的语气,将满心激愤的蓝玉拉回到了现实中。

      “本官的夫人在里面,我怕她惊扰了皇上。”蓝玉低声急急的说道。

      “皇上现在有事在里面,谁也不见。”林平话音未落,方厅内却隐隐约约的传来郭如意有些娇媚又有些痛苦的呻吟声,而且是连续不断的隐约传来。

      心急如焚的蓝玉,一把甩开林平拦在自己面前的手,就要冲进去。

      “你如果不想死,你就进去吧。”林平伸手迅速抓住蓝玉的衣襟,急急的吼道。

      一下站住身子的蓝玉,眼中的泪水哗哗直流,但是两条腿好似钉在了地上,再也跨不出半部;用双手捂住嘴,无声的哭泣着。

      “蓝大将军,在下有句话,也许你不爱听;可是,我还是想说说;你想想,世上哪有猫儿不喜欢吃鱼的?就是贵为皇上,也是如此的;只要圣心欢喜,皇上再册封为妃,名正言顺,她不高兴才怪了;至于你嘛,也许可以依靠这层关系,可以扶摇直上,封官晋爵也是为期不远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吗?不是强于你现在进去惊扰了皇上,而被满门抄斩,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尽管林平说的简直算是口吐莲花,可是蓝玉仍是双眉紧锁,脸上露出悲愤的神色,在红色灯光的映照下,变得几乎成了厉鬼的摸样。

      林平看到蓝玉一副悲愤欲绝的样子,完全是一副不肯答应的样子;林平就冷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怎么,你可要好好地想清楚,皇上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无论是谁,要惹他老人家很不痛快,那可是一个也没有了好结果啊。慢说你我之辈,就算是李善长和刘伯温之流,现在又如何?”

      蓝玉闻听此言,真如炸雷轰顶一般,他的额角上登时沁出了一片冷汗,心也在不断地怦怦直跳;先前自己还想依仗自己所受到的恩宠,想和皇上好好的理论一番,也如可以为自己争取到一定的利益;可是林平的话,让他的心彻底掉入谷底。

      是啊,想想李善长和刘伯温的遭遇,蓝玉就感到心中在颤抖;不是,是整个人在颤抖;这些和朱元璋同生共死,中心扶持他坐上今天的皇位;然而,这两位功臣又受到了什么待遇呢?一个被剥夺了所有的权利,说是让他告老还乡,却将他固禁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不许到任何地方。另一位呢?想到另一位刘伯温的遭遇,蓝玉的心更凉了。

      蓝玉听到传言,说是皇上讨厌刘伯温阻拦他作那些他想干的事情;因而故意派胡惟庸领着一名庸医将刘伯温毒死。这个传言在京城流传的很广,而且是人云亦云,各自不同;可是仍然在蓝玉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恐惧之感。现在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厅内所发生的一切。

      他现在开始痛恨起花厅上所挂的灯笼,接着又很那些多事的家人们,为什么将所有的地方挂上灯笼;如果没有这些灯笼,自己就不会看到花厅内所发生的事情,也如就可以将这件事,当做一个噩梦就可以了。自己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愣在那里胡思乱想的蓝玉,完全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站着。

      “蓝大将军,你还是回避一下,皇上就要出来了。”走上前来的林平,在蓝玉的肩膀上拍了几下,轻声说道。

      “好的好的,我这就回避,我这就回避。”蓝玉机械的说着,整个人好像痴呆了一样,缓缓的转身,缓缓地向来路上走去。

      看着蓝玉那机械走动的步伐,林平叹息的摇摇头,接着又为他不会圆滑行事而感到不识时务;在他看来,如果那些嘴上礼义廉耻,背地里男盗女娼的达官贵人们,遇到这种情形,不知会如何高兴;恐怕会让皇上在他们的家眷中,好好地挑选一番,也说不定。

      蓝玉走后不久,朱元璋就神兴意满的走出花厅,向林平所站的位置走来。

      “皇上,龙袍被树枝挂歪了。”林平走上前一步,凑到朱元璋的面前低声说道。

      “哦!”朱元璋轻叫了一声,低下头,借着灯光上下打量自己胡乱穿上的龙袍;只见龙袍变得歪歪扭扭的,下襟扣在了半腰上,另一半在身前啷当着。

      “赶紧帮朕更衣。”毫无羞涩之感的朱元璋打着哈欠说道。林平立刻半蹲下身子,为他整理起龙袍。

    朝堂卷 第二十二章 身事二夫

      食髓知味的朱元璋在回宫之后,一直回想着在蓝府内花厅中所遇到的美人儿——郭惠郭如意。他以前也曾经见过郭如意,却一直没有发现,她是这么美貌的女子。而且,方才两人的温存,实在令他痴缠难忘。

      想着这一切,朱元璋坐在寝宫之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简直就不知该如何打发自己独自呆在寝宫的时间;后宫中的一切,在现在的他看来,已经没有什么什么能够吸引他的地方。

      现在,在他看来如果能够再见见这位美人,也许可以稍解自己的思念之情。

      刘伯温,朱元璋刚要叫内侍进来,让他领旨去为自己办这件事情,却想到了自己可是贵为皇上;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了,会被人暗中耻笑。因而又紧闭着嘴在宫中不断地转着圈,心情烦躁的轻声嘀咕着什么。

      在殿内服侍的宫女和太监,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皇上将怒气发泄到自己身上,而落得个尸骨无存。

      朱元璋在殿内徘徊了好一会儿,却无法让自己减少相见郭如意的念头。他忽然想到有一个人也许可以帮自己的忙;他立刻对外喊道:“宣内宫侍卫林平觐见。”

      很快,林平就出现在朱元璋的面前:“参见皇上。”

      “林平,你现在是什么官职?”朱元璋开口问道。

      “启禀皇上,臣只是内庭一级侍卫。”不知就里的林平,恭恭敬敬的回答。

      “嗯!朕想让你去办一件事情;如果办的好了,我将升你为侍卫副统领;可是如果办得不好,哼……”朱元璋的语气突然变冷。

      “请皇上下旨,臣赴汤蹈火也要为皇上办好这件事情。”林平吓得差点跪下,腰弓得更低了,战战兢兢的说道。

      思虑了一下,朱元璋这才说道:“朕在蓝府内遇到的那名女子,你还记不记得?”

      “臣早就忘了,完全不记得这件事。”林平怕朱元璋找他的麻烦,赶紧撇清自己。

      “嗯!你很会做人;可是朕想要你办的事情,就和这个人有关系,你可要好好地将她想起来。”朱元璋满脸带着虚伪的笑意,语气温和的说道。

      “这……”不知道皇上究竟想干什么的林平,思虑了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

      而朱元璋也没在说什么,转回到龙椅上坐下,拿起了书,看了起来。这一下,林平更摸不着头脑。

      可是装模作样看书的朱元璋,忽然出声念出一句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站在殿内的林平本来就生性乖巧,喜欢探察上司的心意,听到朱元璋念出了如此的诗句,林平顿时猜透了皇上的心事;立刻说道:“皇上,微臣告退;微臣一定尽心竭力为皇上办好此事。”

      “你下殿去吧!”朱元璋挥挥手,说道;接着自己继续看书。

      退出大殿的林平感到自己的心就要跳出喉咙,皇帝今天交代的这件事情,如果办好了,自己今后可就算是可以平步青云;想象着自己以后也可以像那些王公大臣一样,耀武扬威的行走在京城的每一个地方,自己的心就颤动不已。

      然而想到皇上那一声冷哼,林平的脑子还是觉得脑子‘嗡’的一下,有些大;今天这件事虽然传出去当然是丑闻,但可以双方守得住秘密,即使是有人知道了而传了出去,相信依照皇家的威严,但也不算是大事;在林平看来,即使蓝玉心中有无限的愤怒,他也不敢干预和对外宣扬的。然而,那位本来是马皇后的干妹子郭如意如果不愿从,那就没有办法可想了,虽然说皇帝有至上的权力,却无法以权力迫使大臣的妻子和自己偷情啊!

      左思右想的林平,一会儿觉得自己依照皇帝的口谕压一压蓝玉,也许就可以办好这件事情;一会儿又想到了自己空口无凭,说不定会被蓝府的人乱棍打出来。思前想后感到左右为难。

      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如果自己假传皇上的口谕,这个人一定会很好的解决这件事情的;反正自己在皇上面前保证完成任务,却没有说如何来完成这个任务;刘伯温,林平感到自己浑身轻松,脚下也比平时快了许多。

      “启禀老爷,御前侍卫林平求见。”管家走进来,对背着手,正在满意的看着自己大厅的胡惟庸说道。

      别看胡惟庸在百官面前狐假虎威,总觉得除了皇上,就属自己的职务高,好似可以对任何人发号施令;可是对这些常年在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可不敢有一点怠慢,这些人可是比那些所谓狼虎之辈的锦衣卫还受皇上信任,这些人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因此,胡惟庸连忙说道:“快请,快请。”

      话音未落,林平已经出现在大厅外:“胡大人,我擅自闯进府来,还请恕罪,恕罪。”林平双手一抱拳,笑呵呵的说道。

      快步跨出房门,胡惟庸也双手抱拳说道:“难得,难得呀!不知林侍卫今天怎么有空到我的府上来?”说着,右手向大厅虚引,随后和林平一道走进了大厅。

      林平四下看了一眼说道:“胡大人真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那!看看这个大厅的布置,真是让人眼花缭乱;我看每一件物品都几乎可以比美皇宫大院内的东西。”

      虽然林平是满脸带笑的随口说说,可是旁边的胡惟庸心里‘咯噔’一下,此时的他却没有了刚才的得意劲,嘴里像刚刚吃了一个苦胆似地苦的难受,简直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胡惟庸有些口吃的说道:“如果林侍卫如果喜欢,就尽管拿去玩赏。”说着,小心的看着林平的神色。

      “我怎么好夺人所爱?”尽管林平心里真想将这些东西全都装进自己的腰包,可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再说了,现在自己还要依仗这位胡大人为自己升官发财而铺路,就更不可能伸手了;因此,赶紧客气地说道。

      “林侍卫,太客气了吧。凭着我们的关系,还说什么你的我的。”尽管从来两人没有什么来往,胡惟庸还是表现得像两人是亲哥们。

      “不必客气,胡大人,我这次来是传皇上的一个口谕;你这里方便说吗?”林平靠近胡惟庸,压低了声音说道。

      一听林平带来了皇上的口谕,再看看他有些神秘的样子,胡惟庸赶紧转头看了一下,同时说道:“你们都下去吧,顺便吩咐下去,谁也不许靠近大厅一步。”他的话音未落,大厅内的丫鬟和下人,全都快步走了出去。

      “皇上有何口谕?”胡惟庸在看到下人们全都离开之后,赶紧低声问道。

      “胡大人,你记不记得上次在蓝府内的事情。”林平并没有立刻说出皇上的口谕,反而问起了别的问题。

      “记得,记得,那当然记得;皇上都御驾亲临,我怎么会忘记。”胡惟庸连连说道:“蓝玉那一次可是受尽了宠爱,没想到他竟然请得动皇上;啧……啧……”胡惟庸羡慕的说着。

      “皇上的口谕,就是和这次驾临蓝府有关。”林平神秘的一笑,轻轻说道。

      “怎么?和蓝府有关,到底是什么事情,还请林侍卫赶紧说,本官可是心痒难耐。”胡惟庸急的直搓双手,连声问道。

      “蓝玉的新婚夫人,不知道胡大人知不知道?”到了此时,林平好像很沉稳的样子,还是不紧不慢的问道。

      “知道,知道;这谁不知道,他的婚庆大礼,我还到府祝贺过,而且这位郭夫人还是马皇后的干妹子;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事情不成?”胡惟庸被林平说的满头雾水,有些不解地问道。

      “事情就是出在那位新婚夫人身上,皇上在那次过府和百官庆贺之后,偶遇到这位郭夫人,一直惊为天人,这几天,皇上情绪很不好。”林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

      “怎么皇上看上了这位郭夫人不成?”胡惟庸感到一惊,脱口而出说了一句。

      “我可没有这么说,不知胡大人为什么这么想呢?”林平阴阴一笑,随口问道。

      说完就感到后悔的胡惟庸狠狠地在心里骂着林平,可是脸上却陪着笑脸说道:“口误,这是一时的口误。”没等说完,胡惟庸的额头上就出现了几滴晶莹的汗珠。

      并不理会胡惟庸尴尬的样子,林平说道:“皇上今早将我招进御书房,念了两句诗给我听,我想再念给胡大人听听。”说着,不等胡惟庸追问,林平就念叨:“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林平刚念完这两句诗,胡惟庸就被惊在当地,脑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胡大人,你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吗?”看着惊呆的胡惟庸,林平咳嗦了一声,问道。

      “理解,理解,本官理解。”胡惟庸哭丧着脸,连声说道。

      “对了,胡大人;皇上还说了,如果你觉得事情办成了,你就通知我,由我来禀报给皇上;这件事,皇上还没有最后下决定,应该办大一点,还是小一点。”看着他接受了自己假传的皇上口谕,林平趁机在多加一些内容,以利于自己的高升。

      “好的,好的;下官一定办好这件事。”心里暗骂朱元璋荒唐的胡惟庸,只好将这件事情承担下来。

      “胡大人,下官告辞。”林平也害怕胡惟庸追问细节,反正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了,他赶紧开溜。

      送走林平之后,胡惟庸在大厅内来回直转圈;他虽然知道这样的事情如果被传开去,对于皇上的名声总是不大好,但是自己能够拒绝皇帝的请托吗?可是他毕竟是多经世故和熟悉皇帝的所有事情,在思虑再三之后不久,就决定依照他自己的方式而进行了。

      他先从外围寻找突破的可能,可是费了很多精力,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让他开始进行这件事的关口;随后,他认为此路不通。

      这一次,他直接来到了蓝府,找到了蓝玉。

      “胡大人这次过府前来,不知找本官有何事?”显得有些苍老的蓝玉,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神采飞扬;好似脸也没洗,胡子更没有刮,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蓝大人为何变成如此摸样?老兄以前可是风流倜傥,神采照人。”看着蓝玉的摸样,胡惟庸倒是吓了一跳。

      “胡大人,今天来不会是来问我这些事情吧?”蓝玉苦笑了一下,避开这个话题,反问道。

      “蓝大人,最近几天皇上没有早朝,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哦,对了;我这不是瞎问吗?蓝大人你每天上朝,也是知道这件事。”不知如何开口的胡惟庸,只好东扯西拉。

      “胡大人,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这两天身体也不太好,脑袋疼得厉害。”不想被人打扰的蓝玉,婉转的下着逐客令。

      “蓝大人的身体不好,需不需要我帮你找个大夫看看。”胡惟庸好像没有听出蓝玉的逐客令,反而上前一步,关心的说道。

      “大人的心意,本官领受了;我还不想早早的告老回家养病。”蓝玉眼见得胡惟庸赖着不走,立刻暗暗地刺激了他一下。

      “既然蓝大人拒绝了老夫的推荐,这道也没什么;可是蓝大人还是看看大夫为好,有件事情还要征求蓝大人的意思;我怕蓝大人病太重,有些承受不了。”胡惟庸只觉得心火直冒,如果不是为了皇帝的请托,自己就会当堂发作;所以,语气中带着讥讽说道。

      “本官洗耳恭听,请胡大人说吧。”蓝玉声调很高的说道。

      “我首先要恭贺蓝大人,以后可能一路高升;到时候可不要忘了本官。”胡惟庸一抱拳说道:“皇上今天传了一个口谕给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让我将这个口谕转告给蓝大人,我想蓝大人会知道如何去给皇上办理这件事情吧。”胡惟庸决定不在绕圈子,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闻听此言,蓝玉如受到雷殛,全身都抖颤着。他脑中平时的理性与利害观念,到了此时却已经完全丧失,他失声的吼道:“不行,我怎能做这样的事?皇上虽然拥有天下,可是也不应该做出如此不合伦常的事出来!”

      “蓝玉,蓝大人!”胡惟庸用低沉而满含恐吓的语气说道:“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倘若这几句话被别人听到,而告发到皇上面前,你、你的家人、你的高堂之上的父母,你的孩子将会遭到什么后果,不需要我特别说明吧。”

      蓝玉一愣,低下了头,泪水滴落在地面上。

      “蓝大人,我将皇上的口谕传到了,本官告辞。”说完,胡惟庸抱拳行礼,转身而去。

      蓝玉心中的激动,在胡惟庸这句话说出之后,慢慢的平息下来;可是那天晚上的情形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让他的心都在颤抖;无奈的他只好转身向内室走去……

      看着也是满脸憔悴的郭如意,蓝玉再也引不住,大滴的泪水不断流下。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强装欢笑的郭如意,站起身来,走到蓝玉跟前,为他擦拭泪水。本来心就在疼的蓝玉,在这种情形之下,自己的感情再也不能自持,他搂住妻子而哭了起来!

      “到底是真么回事?你说给我听听。”被蓝玉紧紧搂在怀里的郭如意,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低声问道。

      蓝玉就凑到她的耳边,一边抽泣着,一边将胡惟庸的来意说给她听。被这件事震惊的郭如意一下子愣住了,好一会儿在有些清醒,却并不发一言;两人就这样相对默默,呆坐在卧内,长久,长久——她离开了丈夫的怀中,终于,她问了:“我们该怎么办?”

      这是蓝玉所完全无法回答的问题,因为作为一名男子,在理论上,他要有保护妻子的能力,那也是一个丈夫应该有的责任。可是,面对着的是专横霸道的皇帝,他可就感到完全无能为力。虽然自己在朝堂之上,已经在人们的眼中表面上自是光辉无比,令人羡慕;在蓝府门前有带有刀剑的守卫以表明自己的地位,出入有仪仗队和守卫在前后唿应;但在实际之中,自己的安危,也许应该说是自己的家族的安危,都没有什么很大的保障。

      这些事,如浮影幻景那样在蓝玉的脑中不断的闪现,他曾经激烈的认为,如果自己不惜一死,也要抗争到底,但在想到本朝开国以来的许多可怕事情时,他的心就好似掉进了冰窟一般。

      这样一来,他无法回答妻子的问题。而郭如意也同样知道丈夫和自己一样没有主意,两人完全陷在愁怅中……

      不久,皇宫派来仪仗队,接走了郭如意;来接郭如意的楚邢告诉蓝玉,马皇后想念自己的干妹子,要接进皇宫叙述姐妹之情。

      看着远去的皇家仪仗队,蓝玉觉得自己的心完全碎了,两腿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缓缓地向地上倒去……

      很快,朱元璋下旨,将郭如意封为郭惠妃;同时,下令皇城的百姓大庆三天,以示庆贺。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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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1:43:20 |只看该作者
    朝堂卷 第十一章 纳兰旧事

      “这么看着我干吗?我真的放松了心情;我现在只是想着如何为妹妹报仇,绝不会再继续悲伤。”徐达勉强笑了笑,可是笑容里还是充满了悲伤。

      刘伯温深知徐达与徐碧仪兄妹情深,叹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想个法子吧。”

      楚流烟也说道:“刘大哥所言有理。碧仪妹子不会白死。”

      ******

      “太守大人,这是我家大人写给你的亲笔信和我来此提犯人的官方文书。”笑笑走进浙江太守衙门,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了衙门后堂,拜见了浙江太守司马龙。

      司马龙神态倨傲的看了笑笑一眼,还在慢条斯理的由侍女帮着穿着官服,随口问道:“你是那个衙门里的?有什么理由来提取犯人。”

      “启禀大人,在下是御史中书令府中的侍卫总教练;御史大人让我来提取犯人,如果大人有什么疑问,就看看这里的书信吧。”对于司马龙的傲慢,笑笑并没有看在眼里,只是冷冷的将信封交到他的手里,并无丝毫激动的神色。

      “什么?御史衙门的!”这一下,司马龙给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侍女,赶紧穿好官服,笑着对笑笑说道:“上差辛苦了,班头还不带这位上差到客房就坐。”先笑眯眯的对笑笑客气了一下,接着就对衙役喊道。

      “是是是,上差请。”班头赶紧弯下腰,将手一伸,向门外虚引。可是,笑笑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说道:“随我而来的兄弟们,还守候在外面,请大人立刻提取犯人,有我们押运到京城,以便尽快伸了此案。”

      “这个嘛……这个嘛……”司马龙装作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就是不讲话说完;这让笑笑很不耐烦,立刻问道:“不知大人有什么为难之处,还请大人赶紧说出来;以便让我们有时间早作准备,从而更快的上路。”

      “既然上差想知道,我就明说了吧;这件案子是由我经办的,按理说,就应该在这里审完了解;可是现在御史衙门将他接受过去,这个这个……”司马龙两手一摊,停下话音,看着笑笑。

      “这些你都不用操心,你看看我家老爷的信,你就会明白。”笑笑努努嘴,示意司马龙看一下手中的信。

      闻听此言的司马龙,赶紧抽出了信,仔细的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他的双手就抖动起来,脸上也出现了笑意;等他看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赶紧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御史大人这个计划太好了。”说着,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虽然很想看看老爷在信里写的什么,让这位急于表功的太守,竟然会如此兴奋;但是,笑笑却没有询问,却开口说道:“太守大人,我是否可以提取犯人?”

      “行,行;这是应该的嘛,不如这样吧,上差大人现在本府内吃完饭,在提取犯人上路,你觉得怎么样?”司马龙也客气起来。

      “不必了,我家老爷吩咐,要尽快将犯人押解到京城,以免中途出什么乱子。”笑笑婉言谢绝了司马龙的邀请。

      “好好好,御史大人的手下,就是不一般;王班头,赶紧带上差去大牢中提取犯人,以便让上差尽快出发。”

      “是!老爷。”王班头率先出门,带着笑笑向衙门外走去;当来到门外,王班头牵过一匹马,翻身跨上马背,然后转身对笑笑说道:“请上差上马,小人带你们到大牢提取犯人。”

      **********

      “刘大哥,这是第几天了?怎么笑笑他们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吗?”和徐达双双走进御史衙门里的楚流烟,急急的问道。

      “哈哈,我们的大军师,今天也变得有些急躁了,真是不容易呀,赶紧坐赶紧坐。”打着哈哈的刘伯温,脸上也是出现了一丝担忧。

      “是啊!这已经有些时日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徐达也是一脸担忧的神情,嘴里轻声说道。

      “既然两位也是这么心焦,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好了;来人呐!赶紧上茶。”刘伯温劝解道。

      “刘大哥,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可是上酒,今天为何上茶?”楚流烟笑着问道。

      “我们不是在等人吗?如果到时候喝得稀里煳涂,怎么审理犯人,说不定,我们会被人家审的。”刘伯温笑着说道。

      “对对对,我们今天就喝茶;如果这件案子没审完,我也不喝酒了;什么时候结案了,我什么时候在开始喝酒。”徐达重重的说道。

      “这倒不必吧,再说了,这件案子是由我来审理,你发这么重的誓干吗?”被徐达的话引得哈哈大笑的刘伯温,好容易忍住笑,从而问道。

      “我是着急嘛!”被刘伯温一说,徐达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嘀咕。可是想到了妹妹无辜惨死,徐达的脸上又露出了悲愤之色。

      这一下,场面又有些寂静。而就在他们担心笑笑的时候,笑笑他们的押运队伍,确实遇到了一道难题。

      走在一条两边都是树林的道路上,所有的衙役全都变得小心翼翼;“侍卫长。”手下人都这么称唿笑笑:“我觉得这周围太静了,恐怕有事情要发生。”一名班头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你和其他人守候囚车,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笑笑也是低声吩咐,并摆手示意班头赶紧招唿其他人。

      静静地听了一下四周的声音,笑笑将长剑拿在手中,轻抖缰绳,让坐骑慢步前行。

      “嗖——嗖——”几支长箭射向走在前面的笑笑;可是没等长箭来到身前,就被笑笑凌空给点飞回去;随即,在利箭射来之处的林间,传来几声惨叫。

      “弟兄们给我上啊!”随着嚎叫声,丛林间窜出十几个黑衣人,他们用布条蒙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挥舞着雪亮的钢刀,冲向囚车队伍。

      “你们找死!”笑笑一声断喝,瞬间从马上飞身而下,连续两脚,将两名跑在最前的黑衣人,踢出很远,惨叫着装上地面。

      另外一些黑衣人,眼见笑笑如此厉害,就停下脚步,围向笑笑;看着眼前这些为在身边的黑衣人,笑笑轻蔑的一笑,轻轻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只要你们立刻转身回去,我就决不为难你们。”

      “小子,你以为踢倒我们两个人,就很神气吗?别忘了,我们这里还有十几个人呢!”一个头目摸样的人,走上前来,恶狠狠地说道。

      “就凭你们这些人,就敢来劫囚车,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我劝你们还是滚吧,别污了我的手呢。”笑笑将手中长剑,插回腰间,语气平静的说道。

      “小子,别狂;弟兄们给我上!”头目挥舞着钢刀,招唿着手下就冲了上来。然而笑笑好像完全无视这些杀人利器,空着手,就冲进了黑衣人**,只见他好像一只滑溜的泥鳅,穿行在人**中;不时的来上一拳,一脚或者是一指、一掌,每一个动作使出来,就好似行云流水一般,毫无停顿之时;随着他的动作的加快,黑衣人越来越多的飞出了人**,散布在四周坚硬的地面上,哼哼不止。

      眼见得手下越来越少,而自己递出的招数,完全跟不上人家的动作;黑衣人头目趁着笑笑击打剩下的同伙之时,撒腿就向树林里跑去;看着就要来到的树林,这位头目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不禁称赞起自己的聪明果断。

      然而没等他赞扬完自己,只听脑后风声响起,一个物体重重的撞在自己的背上,力量之大,将他打得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尖尖的下巴和锋利的嘴,将地面犁出一道浅浅的沟;满嘴的泥沙,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快跑啊!接着跑啊!”悠闲地来到他面前的笑笑,用脚尖将他勾个翻身,面朝上之后,嘲讽的说道。

      “呸……呸……呸……”使劲爬起身的黑衣人头目,顾不得笑笑的讽刺,连忙向外吐着嘴里满满的泥沙。

      “怎么样?还想不想再吃一次;也如再吃一次,很久也不用吃饭了。”笑笑忍住笑,缓慢的说道。

      “不要了!不要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头目很识时务的连连说道。

      “谁派你们来打劫囚车?说!”笑笑忽然脸色一沉,语气冰冷的问道。

      “这……这……”头目吞吞吐吐的不想回答。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让你称心所愿。”笑笑慢慢撸起衣袖,阴沉着脸向他走来。

      “别过来,别过来;我说还不成吗?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来杀死囚车中的人。”头目连忙说道。

      “这个人是谁?”笑笑紧逼着问道。

      “这个人是蒙着脸的,他讲好了条件之后,将一千两银子交给我们之后,就离开了。”

      “如果是这样,他不怕你们反悔吗?”笑笑不相信的问道。

      “这个人说了,如果我们拿钱不办事,小心我们的脑袋和家人的性命。”头目此时的蒙脸布早已掉落,两眼可怜巴巴的看着笑笑。

      “哦!原来是这样,你们也没什么用处了。”说着,笑笑就转身向囚车走去;看到笑笑放过了自己,这个头目爬起身,就向树林跑;边跑边想着如何来报这口怒气,此时,他却发现一个被鲜血染红的刀尖,从自己的身体内钻出来;刹那间,疼痛感布满全身,大叫着扑倒在地,呜唿哀哉。

      “赶紧将所有死尸埋掉,我们好继续赶路。”一脚将一柄钢刀踢飞,杀死了这位逃跑的黑衣人头目之后,笑笑回到囚车旁,轻声吩咐道。

      在众衙役的一阵忙碌之后,消除了一切痕迹的队伍再一次上了路;而目睹了这一切的莫庭项,感到心中一阵阵发寒;笑笑的冷漠杀人,让他吓得不轻,任何逃跑的念头都从脑子里剔除了,小心翼翼的配合着衙役们,向京城走去……

      “报告老爷,侍卫长他们回来啦!”正在御史衙门里办案的刘伯温,接到了衙役的报告。

      “他们在哪里?”一下子站起身,差点将案桌推倒的刘伯温,惊喜的问道。

      “他们就在衙门外等候。”

      “走,我们一起去迎接他们。”说着刘伯温率先走了出去,衙役们也紧随其后向外走去;反而将告状的原告和被告扔在了大堂上,傻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任务顺利完成,这是浙江太守的回函。”说着,笑笑转身指着被衙役们骑马围在中间的囚车说道:“犯人莫庭项也顺利带回,请老爷详查。”

      “辛苦你了。”刘伯温首先对笑笑说道,接着又转身抱拳对众衙役说道:“你们辛苦了,立刻将犯人押入大牢;然后,你们每人去领十两银子,还可以放三天假。”刘伯温话音未落,出差的衙役们就欢唿起来;而留守在家的衙役们却羡慕的直撇嘴。

      “好了,你们也不要羡慕了;以后你们会轮流出差,只要干得好,内个人都会得到这些赏赐的。”刘伯温安慰着众衙役说道。听完他的话,众衙役感到自己的脚步轻快很多。

      ***********

      “刘大哥,你今天叫我们来,难道是笑笑回来了?”刚一走进御史衙门,楚流烟就对刘伯温喊道。

      “不愧是军师,什么事一猜就中。”刘伯温笑着说道。

      “你审理的怎么样了?”同时到来的徐达,心急的问道。

      “我昨天晚上就连夜审问了这个犯人,看来他说的确实是事实;我们明天就这样这样……”刘伯温和楚流烟三人就商量起来。

      第二天早朝刚一开始,刘伯温就走出队列,将奏折举在手里,高声说道:“臣刘伯温有本要奏!”

      “呈上来!”随着皇帝的喊声,黄门官快步来到刘伯温的面前,取走了他手中的奏折,交到了皇帝的手中。

      打开奏折刚看不久的朱元璋,脸色突然变得很阴沉;抬起头对刘伯温说道:“这是真的吗?你调查清楚了没有?”

      “启禀皇上,所有的事情和犯人所说基本一致,所以,我才上报给皇上。”刘伯温很有把握地说。

      “既然如此,黄门官,将这个奏折交给左相国看看。”皇上阴沉着脸,将刘伯温的奏折递给黄门官。

      恭恭敬敬的接过之后,黄门官快步走下品台,将其交给了李善长;慌忙打开奏折,李善长快速的浏览起来,不多一会儿,李善长的浑身颤抖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大殿上,声音抖动着说道:“启禀皇上,这是诬陷,这是有人诬陷!我的养女李凝络,怎么会是内奸呢?而且她一位弱女子怎么会毒害了徐碧义夫人?”

      “张定远的手下,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讲清楚了;确实是你的义女李凝络下毒害死了徐碧义夫人,以便离间皇上和徐大将军的感情,以达到引起我们内部混乱的目的。”说着,刘伯温再次拿出了一张纸,将犯人交代的很多细节,当厅说了出来。

      这一下,和李善长一伙的官员们,没有一人敢插嘴这件案子;他们清楚的明白,这关系到皇上的威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李善长。

      “可是我的义女早已死亡,你如何对证此事?”李善长挣扎着问道。

      “李大人,我且问你,你又如何解释徐夫人当年正是在你的义女李凝络拜访之后不久,就死亡这件事情呢?”刘伯温紧逼一句问道。

      “可是徐夫人死的时候,不是有御医说是心绞痛而死吗?怎么现在有说是李凝络将她害死的。”李善长咬住此事不烦的反问道。

      “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当年的那个御医,在徐夫人死后不久,就销声匿迹,这不明白这是心虚吗?可是让这位御医没想到的是,虽然他现在变得很老了,但是我还是派人找到了他,将她带了回来。”刘伯温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内几乎变得鸦雀无声,就连一直争辩的李善长也闭上了嘴。

      就在官员们无人出声之时,楚流烟和徐达双双从队伍中走出来,楚流烟首先高声说道:“启禀皇上,对于徐夫人被害一事,即使主犯已经死亡,可是左相国还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求皇上也要严惩其收容内奸之人。”

      没等皇上发话,徐达也抱拳行礼说道:“启奏皇上,我妹妹死得冤啊!请皇上一定要为我妹妹做主啊!”

      原来就感受到李善长所在势力,逐渐威胁到自己的朱元璋;现在听说自己的妾室,竟然死在李善长的养女手上,且不说这是真还是假;但就是自己对已李善长集团的忌讳,苦于找不到借口的朱元璋,听到这里,把脸一沉,当堂说道:“鉴于左相国卷入到了危害皇室成员的案件中,从即日起,免去李善长左相国之职,立刻回家养老去吧。”

      “老臣遵旨!”一下子显得老了许多的李善长,哽咽着说道。

      “启奏皇上,我想应该嘉奖这件案子的有功之臣,浙江太守司马龙;使他将这名犯人捉拿归案,从而解开了皇上你,埋在心头多年的疑惑。”不忘记答应过的事情,刘伯温赶紧为司马空请命。

      “准奏,就由你御史衙门将这次的所有有功之人,提报吏部,以便嘉奖。”说完,朱元璋离殿向后殿走去。

    朝堂卷 第十二章 试探忠心

      刘伯温巧妙地利用李凝络的案子,将不可一世的左丞相李善长拉下了马,从而让左丞相之位一直空着,在这个基础上,刘伯温和一些忠贞不二的臣子,少了这个一直压制他们的李善长,他们参政议政的积极性提高了不少;刘伯温为首的一帮清廉之官员们,赢得了民众和很多地方官员的拥护。

      不知怎么得,这些事情就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对于刘伯温一伙实力的壮大,他逐渐感到有些担心,却又不想太过于显露自己的不满。

      就在他思量如何查验刘伯温等人的忠心与否的时候,有官员上书请求皇上,尽快委派一名左丞相,以调整朝中的事物。朱元璋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借此来试探刘伯温的忠心。

      “启禀皇上,御史中丞在宫门外候旨。”黄门官走进御书房,对正在批阅奏章的朱元璋说道。

      “宣他进来。”朱元璋抬起头,轻声说道。

      “皇上宣刘伯温进殿。”黄门官对外喊道。

      “臣刘伯温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伯温快步走进来,走到书案前,两手一拢,弯腰喊道。

      “刘爱卿,免礼;来人呐!看座。”朱元璋抬手示意,并随声喊道。一名太监轻手轻脚的搬来了一张靠背椅。

      “谢皇上恩典。”刘伯温连忙说道,却还是站在一旁,并没有坐在椅子上。

      “刘爱卿,朕有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朱元璋笑着看向刘伯温,语气亲热的问道。

      “皇上乃天之骄子,臣只有聆听皇上的吩咐,岂能给皇上拿主意。”刘伯温谦虚地说道。

      “没事,我们只是君臣之间相互聊聊,比不有什么太多的忌讳。”朱元璋今天的态度异常温和,这让刘伯温一时很难适应,从而搞得无所适从。看着眼前的朱元璋,刘伯温不禁心中忐忑不安。皇上虽然现在十分随和,但他又是个十分自信,手段狠毒的人。李善长受到处分,从而被贬职;更有许多的大臣被抄家,这些事早就在朝廷中引起议论了。作为现在的御史中丞,自己将怎样面对**臣,面对这位心情狠辣的皇上呢?

      可是,皇上的问题已经说到了这里,自己不回答也是不可能的;“不知陛下询问微臣何事?”刘伯温再次躬身行礼之后问道。

      “你看啊!左相国之职已经悬空很久了,我想让你提出几个人选,以作为左相国之职的后选人,不知你对谁更适意一些。”朱元璋随口说道。

      可是常年跟随在朱元璋身边的刘伯温看得出来,这位心狠手辣的皇帝最痛恨的就是结党营私。什么“同窗”、“同年”、“同科”、“同乡”、“同庚”等等这些,更为朱元璋所忌讳。所以在很多人员选派上,作为御史中丞的刘伯温,十分注重这些事情;也尽量避免对这些人的直接推荐。然而自己和一些敢于直言的大臣们,常常相互走动;因此也被人戏称为浙东集团,对于此事,自己也常常担心;可是现在皇上竟然让自己来推出左相国人选,这确实有些十分为难。

      “皇上,臣虽然职属御史衙门,可是对于提拔何人为左相国一职,却从未考虑过;这件事还是请皇上自己来挑选人选为好。”不想被皇上视为朋党的刘伯温,机敏的将问题转给了朱元璋。

      “哈哈!刘爱卿你可是主管文武百官政绩如何的御史衙门,怎么可以不知道何人可以成为左相国一职的人选;你不要怕嘛,朕说过,我们这是君臣之间的闲聊嘛。”朱元璋更加温和的说道。

      “臣觉得,治理一城或者一地容易;可是治理国家就有些难了。很多政绩很好的官员,他们在治理一个地方之时,也许会做得很好,可是让他们坐上左相国之位,来为皇上治理天下,他们的能力恐怕就很难适应。”刘伯温的直言性格有逐渐占了上风,他再次直言不讳的说道。

      “好吧,你说的也是有些道理;那么我来提出几个人选,你看看如何?”朱元璋不再和刘伯温打游击,准备拿这些人来考验一下他的忠心与否。

      看着弯腰站在书案前的刘伯温,朱元璋开口说道:“你看中书省左丞杨宪,这个人是否可以调升为左丞相?”

      好好的思量了一会儿,刘伯温这才开口说道:“杨宪这个人,依照他的才能,升调为左丞相还是完全可以;然而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有容人之量,恐怕很难和各级官员搞好沟通,以至于的政令难以通达到各级府衙。”

      “哦!这么说,你觉得他难以就任左相国之职了?”朱元璋笑了笑说道。

      “如果皇上真的询问微臣的意见,微臣以为杨宪是不合适。”刘伯温语气肯定的说道呢。

      “可是如果将中书省右丞王广洋来就任左相国之职,你有什么意见?”朱元璋笑眯眯的看着刘伯温,再次提到了一个名字。

      这一次,刘伯温没有思量多少时间,就行礼说道:“臣以为,如果说杨宪是一个只是气量有些狭窄,而很难容人;那么王广洋就是一个完全没有气量,完全无法容人的这么一个人;如果让此人来担当左相国之职,恐怕那些敢于直言的人,就会完全沉默;这样的话,以后很难有人直言朝中的各种腐败陋习。”

      “很好,很好;刘爱卿确实一心为国,杨宪和王广洋全都是你的朋友;然而你却直言他们的不当之处,真是朕的好忠臣。”这一次,朱元璋确实很高兴,大声的称赞起刘伯温。

      “谢谢皇上的夸奖,臣只是说说事实而已,完全没有想到谁是朋友,谁不是朋友。”刘伯温还是一副恭敬的神态,神色自然地说道。

      “既然这两人都不行,我再提一个人,你看看如何?他就是现任中书省参知政事的胡惟庸,是否可以继任左相国之职?”朱元璋有些期盼的问道。

      然而没想到刘伯温的话,让他很是失望;刘伯温沉思了很久之后说道:“我觉得胡惟庸这个人,属于那种八面玲珑之人;可是却心怀野心,不可重用;不然的话,他就好比现在是一个刚刚学会拉犁的小牛,可是当他逐渐长成一个健壮的耕牛之后,就恐怕很快就会把耕犁拉坏;这样的耕牛连普通百姓都不会使用,如何能够让他更大的事情。”

      听到刘伯温将自己所提出的人选全部否决,心里很不痛快,然而自己又不能直言批评他;想了一想,朱元璋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嘴里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此看起来,这左相国一职,岂非只有先生能够担当了。”

      此时的刘伯温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刚刚参加朱元璋所率军队征战之时,那股子心胸坦荡,直言不讳之时;因此他想也没想就说到:“我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为人嫉恶如仇,而且又很难适应官场内的繁杂的人事;因为更换丞相好比更换房屋的柱子,要用大木头来换,不可用小木头扎起来作为代替;所以我不同意这些人来就任左相国之职。”

      “是吗?既然这些人都不适合就任左相国,你说在朝堂之上,究竟由谁来担任这个职位呢?”此时的朱元璋已经很不高兴了,脸色阴沉着问道。

      “到目前为止,臣还没有发现有人可以担任这个职务。”刘伯温完全没有迎合朱元璋,直言不讳的说道。

      “很好,很好;刘爱卿所言极是,朕今天可是真正领受了用人之道的道理;朕很累了,你可以告退。”朱元璋阴阴的冷笑着说道;随即将手向外摆了一摆。

      “臣告退。”有些醒悟的刘伯温,只好再次躬身行礼之后,退出了御书房;接着,心情沉重的向宫门外走去。此时出宫的他,却完全没有了早晨刚进宫时的平和心情;稍稍隆起的后背,让他整个人从后面看起来,很孤单和凄凉。

      这次进宫回来的刘伯温,在不几天之后,忽然生了一场大病,在病好之后,他的身体就落下了一个毛病;那就是,这个病症时好时坏,深深的折磨着刘伯温;让一个本来身强力壮,行事果断的人,变成了一个时常和病魔作争斗的的病人。

      在刘伯温患病之后,楚流烟和徐达就常常来到李府探望他;两人对于刘伯温的病情十分担心,可是却有力使不出来;就在他们心中着急的时候,徐达在一名老郎中那里得到了一个偏方。

      然而等他们配齐所有的主药之后,却发现作为药引的长白山的冰鲤,却无从寻得;着急之中,楚流烟决定和笑笑一起,到长白山的冰天雪地覆盖下的河流中,为刘伯温寻找冰鲤。

      “流烟,你不要这么冲动;长白山那么大的地方,你们知道何处有冰鲤吗?”轻轻咳嗽了几下,刘伯温来到准备装备的楚流烟跟前,将她拦下。

      “是啊,楚大人,我家老爷说得对,你就不要去了,我自己带人去就可以了。”身上背着行囊的剑童笑笑也劝着她。

      “那是不行的,你了解长白山这个地方吗?可是对于我来说,我有长白山的全貌地图,所以,这次长白山之行,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们谁也阻拦不了我。”楚流烟语气坚定地说道。

      *************

      凛冽的寒风,从西北面唿啸着吹来;将从天而降的大雪,带地四处纷扬,从而变得满天旋飞飘舞;而极目望去,大地是一片银色世界,从西北掠来的大风雪,将北国的山河披上了银妆。偶尔回身向来路一看,它使行路之人的心都冰透了,那整个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全体是白的,冻结了的,并且像白漆一样地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这就是楚流烟和笑笑两人现在所处的环境。

      两人冒着凛冽的风雪,终于来到了山脚下;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被冰雪覆盖的山头,两人露在毡帽外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地神色。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转而默默而坚定地向山上走去;一边走着,一边不时的将带着棉手套的手,放到耳朵附近的地方,好像在听着什么。

      就这样,他们走走停停的寻找着什么;可是直到他们艰难的爬上了这个山头,他们也没有找到所寻找的东西。

      “笑笑,我们分开来找;但是记住我们不要分离得太远,我们一定要保持相互可以看到的距离。”站在山顶的大树下,匆匆喘了几口粗气的楚流烟,气喘吁吁的对剑童笑笑说道。

      “好的,我向东,你向西,我们分头找;只要谁找到了水源,就赶紧招唿一声。”笑笑说完,就转身向东走去;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楚流烟紧了紧身上的背囊,向山的西面走去。放眼望去,不是高大的树木,就是白色一片,实在让人难以找到适宜冰鲤存活的水源所在;楚流烟只好将手中的木杆,不断地向自己前面的雪里插动着,以防随时出现的沟壑和并不稳固的碎石堆。

      艰难的走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裸露的石头,楚流烟重重的坐在上面,抬起右腿,用空着的左手上的棉手套,拍打着被布条扎紧的裤腿上,留下的残雪。

      接着又顺序扫除了左腿上的残雪,这才喘着粗气,静静地坐在石头上;可是没过一会儿,她又赶紧站起身,活动了几下身体;再次上路。

      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厚厚的积雪,楚流烟继续向前行走着,就在此时,身后的远处传来一阵“啊——啊——啊——”的大喊声。

      很快就听出来是小小的声音,楚流烟惊喜异常,连忙转身顺着先前的脚印,向声音来处快步走去。

      好容易回到原地的楚流烟,发现笑笑在远处不断地喊着,并且挥舞着手中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楚流烟也大声的回应着。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湖——”笑笑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听到他看到了一个湖泊,楚流烟顺着笑笑留下的模煳脚印,向他所在的地方靠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并且最后一段路,还是在笑笑的帮助下,楚流烟终于来到了山顶上的湖边。

      清冽的湖水,并没有因为凛冽的寒风而结冰,反而不断地激起一个个飞荡的浪花;更有几只不怕寒冷的鸟儿,在远处的湖边在觅食。

      “太好了,我们竟然来到了天池;我们也许真的可以找到冰鲤。”看着眼前碧波荡漾的湖水,楚流烟兴奋莫名的喊道;受到她的感染,剑童笑笑也兴奋的在原地跳来跳去。

      然而欢唿一会儿之后,楚流烟和笑笑却又陷入到发愁之中。“水源找到了,我们如何从这里找到冰鲤呢?”楚流烟为难的说道。

      “难道是用鱼钩调冰鲤吗?”笑笑也不知所措的说道。

      “我们先将这件事放一下,我们需要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将我们携带的帐篷搭起来。”定下心神的楚流烟,急急的说道。

      “是啊!天快黑下来了;再不找好地方,我们自己是否能度过今晚都是个问题。”笑笑也着急的说道。

      两人开始顺着湖边寻找合适的地方,逐渐来到看到了觅食的鸟儿来驻足的地方。

      “楚大人,你看那里有个山洞。”笑笑指着一处靠近湖水的地方,大声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听说有山洞,这可是个好地方;楚流烟赶紧和笑笑小心的爬下湖岸,来到湖水边。

      来不及观看碧波荡漾的湖水,俩个人就急急忙忙的向山洞所在的地方走去;不断地爬上爬下,以躲过危险的区域,走了好一会儿,两人终于来到了山洞所在地。

      只见山洞刚好位于湖水之上,洞的下部分,刚好被湖水浅浅的掩盖;犬牙交错的岩石间,出现的这道裂缝,可能由于常年的湖水拍打,而腐蚀出的一个山洞。

      两人凑到山洞前仔细的听了听,却发现里面传来‘叮咚’的流水声。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戒备着向内走去;可是由于洞口有些矮,两人只好弓着身,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水中露出的石头,缓慢的走了进去。

      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山洞越往里走,洞内越宽;走着走着,洞内赫然开朗;脚下的湖水也止步在后面。

      “我们现在这里停下吧,等明天再寻找冰鲤的踪迹。”找到一个干燥的地方,楚流烟疲惫的放下背囊,喘着粗气说道。

      “嗯,我看这样也好;反正天也暗下来了,这里正好做个宿营地;也许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上几天。”笑笑却并不像楚流烟那么疲惫,精神还是很好,笑着说道。

      “是啊!既然我们在这里寻找冰鲤,有这么一处栖身之地,老天爷对我们还是不错的。”稍稍缓过一点劲的楚流烟,也是一脸轻松地说道。

      说着话,两人开始寻找可以生火的东西;可是找遍了山洞外面这块地方,却什么也没找到。

      “我到洞外去找找。”说着话,笑笑就转身向外走去。

      我们俩一起吧,也如可以快一点。"楚流烟用手拍打了自己疲惫的腰腿几下,也站起身向外走去。

      “楚大人,你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一边向外走,笑笑一边说道。

    朝堂卷 第十三章 卧冰求鲤

      好不容易找来有些干燥的枯枝败叶,两人在洞内升起了一小堆篝火;笑笑用三块石头,将他们带来的一口小铁锅,加在上面,烧起水来。

      一旁的楚流烟却正从褡裢内,拿出一些干粮和腊肉;只见她从身上拿出一把小刀,将腊肉切成一个个小块,随后放进小铁锅内;然后又将烙成饼状的干粮,放到火堆旁的石头上,借助篝火,开始烘烤干粮。

      “楚大人,这种冰鲤在长白山的何处会出现?”一边用手中的树枝拨动着火中的炭火,笑笑转过身看着楚流烟问道。

      “据那位老郎中所言,冰鲤就应该在这个天池内出现;如果我判断准确的话,这个大湖就是人们所说的天池;可是,冰鲤究竟在这里的什么地方出现,那位老郎中也是说不清楚。”楚流烟两眼怔怔的看着篝火,心不在焉的回答。

      “楚大人也担心找不到冰鲤,所以才犹豫吗?”看着她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笑笑轻声问道。

      “是啊!我担心找不到冰鲤,刘大哥的病就如何是好呢?”楚流烟两眼呆呆地不知在看着什么,手中的树枝无意识的抖动着。

      “唉!老爷的这个病,真是让人揪心,可不要了。”笑笑也黯然的低下头,两滴泪水随着低下的头,滴落在地上。

      一时间,山洞内除了火堆中的树枝,在噼剥作响作响之外,显得有些寂静;而在这寂静之中,却不是从洞内传来清脆的叮叮咚咚的流水声。

      就在两人仔细倾听之时,一阵肉香在洞内飘荡,让两人不由得精神为之一震;连忙抬头看向小铁锅。

      只见铁锅内的水,在不断地上下翻腾着白色的水花,腊肉块也随着水花在小铁锅内也时沉时浮。

      然而此时一股焦煳味也随之传到两人的鼻子里。他俩几乎同时‘哎哟’一声,赶紧取过烘烤着的干粮,只见干粮被烘烤的一面,已经有些焦煳;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

      在这严寒的冬季,南京城内也是家家紧闭门户,路上行人十分稀少;没有十分要紧之事,是没有人在这连烈的寒风中,出现在这大街上。

      而此时的刘伯温府内,在一间内室里,脸色有些苍白的刘伯温,斜倚着身子靠在床边,看着在室内来回走动的徐达。而在室内,一个烧的通红的炭盆,在下人的不时拨动下变得红彤彤,将室内的温度提升不少。

      “老徐,你就不会坐下来吗?再这样转来转去的,你不头晕,我都要头晕了。”刘伯温有些惨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摇摇头,轻声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吗?在这天寒地冻中,他们两个人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危险;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冰鲤。”徐达背着手,一边叹着气说道,一边继续在屋内转圈。

      看着他这个样子,刘伯温的脸上也暗淡下来,轻声说道:“是啊!真是让人担心;在这寒冷的季节,不知道长白山上又是何种情形?他们两人可不要遇到什么危险。”刘伯温看着被寒风吹动被蒙在窗户上的油纸,担心的说道。

      就在此时,内室的内被推开,一个有些纤细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并随手将房门关上;即使如此,还是有一股寒风趁机吹了进来。

      “哎呀!好冷!”毛皮长袍脱下放在一边的徐达,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轻唿一声。

      “奴婢开心给大人施礼了。”开心灵巧的走到徐达面前,轻轻一施礼,脆声说道。

      “哎哟!这可不敢当;你这么忠心的丫鬟,你家老爷将你当成宝了,我可不敢受你的礼。”徐达笑着打趣道;如此一来,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轻松。

      “是啊!这些日子幸亏有她在照顾我,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个什么样子。”刘伯温眼里隐隐含有泪水,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老爷,你不要这么说嘛;照顾你是我的本分,希望你早点好起来,就是奴婢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开心一边用手试了一试茶壶的温度,一边说道。接着倒了两杯茶,用托盘送给了徐达和刘伯温。随后,脚不停歇地来到火盆旁,从下人的手中拿过火钩,仔细的拨动着木炭,使更多烧红的火炭,显露在表面,以便提升室内的温度。

      “唉!不知道笑笑怎么样了?他和楚大人能否找到冰鲤。”闲下来的开心,表情有些忧郁,小声的叹着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确实让人揪心,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能否找到冰鲤,是否遇到危险?”站在开心身边的徐达,听着她低声的自语,也接过话题说道。

      “老爷,你和徐大人先聊着,我到后面厨房让人做几个菜,让你和徐大人喝点酒,暖暖身子。”开心说着,就要站起身向外走。

      “慢点,开心;你家老爷不是不能喝酒吗?”徐达赶紧阻止道。

      “大人您不是可以喝酒吗?再说了,我家老爷也到了要喝药酒的时候了。”开心捂着嘴,开心地笑着;徐达和刘伯温也随即笑了起来。

      “你这个丫头片子,倒是会说话;我还以为真的可以和老刘拼拼酒量呢,原来要给他喝药酒。”徐达笑着摇摇头说道。

      而开心也快步离开了内室……。

      就在他们谈论楚流烟两人之时,楚流烟他们费了几天的时间,终于发现了冰鲤出没的水域。

      那是在他们所暂住的洞内深处,一个不知深浅的小小水潭,在他们手中火把的映照下,不时有银色的闪光在水中划过。

      经过一番细细的观察,楚流烟依照郎中所给的图样,确定这些银色的鱼儿,就是他们要找的冰鲤。

      “怎么抓到它们?”楚流烟和笑笑几乎同时喊出这句话,接着又相视一笑。楚流烟走回燃烧着篝火的地方,从背囊中取出了一根攀山用的绳索和一根缠绕在一起的线状物,这才又走回到水潭边。

      “来,笑笑,用这根绳索系上一块石头,打量一下这个水潭有多深。”楚流烟一边舒展着绳索,一边招唿着。

      “好的。”笑笑答应一声,连忙蹲下来,在绳索的一头系上一块比拳大一点的石头;随后两人将其放进水潭中。

      一个绳结,两个绳结,三个绳结…………十几个绳结进入到了水潭内,绳子好像还是没有到底,两人无奈的摇摇头,将绳子重新拉上来。

      “看来这个水潭有几丈深也不止,下水是不可能的,看来只能使用它了。”说着,楚流烟将那团线状物拿过来。

      “哈哈,楚大人连鱼钩和鱼线都准备好了。”刚才还一筹莫展的笑笑,这下真正的笑了起来。

      “是啊,既然冰鲤是一种鱼儿,准备着鱼钩就会有备无患嘛。”楚流烟也扔掉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愁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轻笑着说道。

      挠挠自己的脑袋,笑笑不好意思的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如果不是楚大人你和我一起来,我还真不知道真么办为好。”

      “我其实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只是觉得准备多一点,总比临时为难好一些罢了。”楚流烟一边从找来的树枝中,找出一根比较坚固和细长的树枝,将鱼线系在上面,一边说着。

      “可是我们拿什么做鱼饵呢?”笑笑望望闪着亮光的鱼钩,左右搜寻着说道。

      “哦,这好办,你去将小铁锅内的腊肉,挑一些出来,我们试试如何?”楚流烟仔细地将鱼线展开,嘴里轻声吩咐道。

      “好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笑笑一边快步向外跑去,嘴里大声的说道。

      很快,他再次出现在楚流烟面前的时候,手中的一个小木碗内,放着几块还在冒着热气的腊肉。

      “这些够不够?”笑笑瞧瞧楚流烟,轻声的问道。

      “我们试试看,也许我们的运气好,一次就可以将冰鲤钓上来;可是如果……”楚流烟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丝愁容;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也许我们需要很长时间后才能得手。”

      “我们就听天由命吧,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就是了;也许上天看到我们如此诚恳,就会让我们早一点成功。”笑笑满脸期待的说道。

      “是啊!只要有一点点希望,我们也要尽最大的努力,来争取这点希望。”楚流烟神情坚定的说道;同时将手中带有鱼饵的鱼钩扔进了水塘内……

      *********

      “他们走了有两个多月吧,皇上不时的问我平硕王去干什么了?刚开始,我只是将流烟的奏折递上去了,让皇上知道了一下她有事需要出去一些时日;可是现在这么长时间了,皇上也开始频频追问起我来,搞得我都不知道真么说了。”一屁股坐在大堂的太师椅子上,看着还是病歪歪的刘伯温,徐达无奈的说道。

      望望窗外已经有些春意的树枝,刘伯温消瘦的脸上,也布满了愁容;再思量了一会之后,他轻声细语的说道:“真是难为了流烟和笑笑,如果他们真的有了什么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没等说完,却忽然咳嗽起来。

      站在旁边的开心,赶紧走上前去,给他轻轻捶打着背部,以便让他舒服一些。

      “别说是你我,就连皇上最近脸色都不好看;时常在朝堂之上无缘无故地发火,很多大臣都被皇上当场责骂;詹事府詹事由于辅佐太子不利,被不好的皇上直接罢免,全家赶出了京城;现在上朝的大臣们,全都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的脸色行事,没有一个人敢随便乱上奏折。”徐达眼见得刘伯温很是自责,赶紧引开话题,说着朝堂上的事情。

      “是啊,自从我生病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朝堂之上的事情,还需要你多费心,尽量替流烟多向皇上说说好话,别让流烟回来之后,受到呵斥。”担心着流烟的刘伯温虚弱的对徐达说道;随后而来的咳嗽,让他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唉!现在的皇上,完全不是我们刚刚拥戴他的时候;那时候,我们想好兄弟一样,无话不谈;谁也不在意是否有粗话夹杂其中。可是现在如果有事需要和皇上商量,却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话;因此有些事情,我们也不好说的太多。”徐达一边回忆着以前的时日,一边叹着气说道。

      “是啊!皇上的威严逐日增加,我们和他说话,越来越变得小心谨慎,这让的话,大臣们就很难把下面的实际情况,禀报给皇上;天长日久之后,国家就很危险了。”听着徐达的话,刘伯温也感叹道。

      说到这里,两人互相望了对方一眼,却都发现对方的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

      “我们该怎么办呢?皇上对于流烟的话,还是比较接纳的;看来只有等流烟回来再说了。”慢慢转过脸,望着窗外微风吹动着带有一丝绿意的树枝,徐达叹着气说道。

      刘伯温也没有再说什么,也看着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看到两人全都陷入了沉思,站在一旁的开心,担心的看着两人。

      “老爷!老爷!”一个急促的声音,从前院传来;很快,一名家丁出现在窗外;这名家丁不等开门进来,站在窗外就大口喘着气,想说什么。

      “刘能,你慌什么?有话慢慢说。”刘伯温虚弱的话语,让窗外的刘能脸色一红,却还是兴奋地说道:“我看到楚大人和笑笑回来了。”

      此言一出,徐达直接从太师椅子上蹦起来,一下子跳到了床前,大声喊道:“你说什么?在大声说一遍!”

      窗外的家丁,被他这么一嗓子一喊,差点吓得蹲在地上,愣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刚才在大门外扫门口,看到楚大人和笑笑骑着马,向府里来了。”

      “你看清楚了吗?”徐达再追问一遍;可是没等家丁回答,他完全不顾礼仪,直接从窗户上蹦了出去,拼命地向外跑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刘伯温,也颤巍巍的想站起来出去,却被开心给劝住:“老爷,你可不要乱走动,既然楚大人和笑笑回来了,他们很快就会进府的,你可不要太着急了。”想想也是如此的刘伯温,只好再次走了下来,焦急地向外不断的张望。

      很快,徐达高高的嗓门,就出现在院子前面:“流烟,你们这些日子,没出什么是吧?可把我……可把我们急坏了。”

      “没事,总算没有白跑一趟,冰鲤被我们找到了。”楚流烟有些自豪地说道。

      “现在可不能给你看,我们把它封在一个金盒里。”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随后又说道:“你快去找东方雨老郎中前来配药,以便让你们老爷早已恢复身体。”楚流烟赶紧向旁边的一名家丁吩咐道。

      这名家丁听到吩咐,撒腿就冲出了府门。看着家丁走了,楚流烟等人急急向内院走来;刚走到窗前,刘伯温就远远的打招唿说道:“流烟,辛苦你了!笑笑,你也辛苦了。”

      “老爷,我们真的找到了冰鲤,你的病这下就会好的。”满眼充满泪水的笑笑,快步打开门,跑了进去,蹲在刘伯温跟前,不断的看着消瘦的他。

      “辛苦你们了,真的辛苦你们了。”刘伯温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泪水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地面上。

      在场的所有人,每个人都被泪水迷住了眼睛,这些泪水既有再次相会的喜悦,又有朋友之间的真情流露,每个人的心中都被喜悦给填满。

      “老爷,老爷,东方郎中来了。”家丁的话,让众人从喜悦中唤醒。

      “你们看,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快快,给郎中让个地方。”徐达赶紧掩盖自己的尴尬,连连说道。

      开心快步来到门边,接过郎中手里拿的药箱,将郎中引进内庭,来到刘伯温身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

      “东方先生,这是不是冰鲤?”楚流烟打开从身上掏出来的两只拳头大的金盒,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几条像柳叶般大小的银色小鱼,在金盒内的水中缓慢的动着。

      “哎呀!”东方雨忽然叫了一声,将众人给吓了一跳。

      “东方先生,怎么了?难道这不是冰鲤吗?”一下子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满怀希望的楚流烟,更是有些惊恐地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东方雨转头四下看了一眼,有些歉意的说道:“我是没想到,你们真的可以找到冰鲤,因此,才觉得十分意外。”众人听到这里,全都虚了一声,将悬着的心放了回去。

      “请老先生赶紧配药吧。”说着,楚流烟将冰鲤递到东方雨的手中。看着手中的冰鲤,东方雨不断地称赞着,找到这件物品的人:“这个是在冰天雪地之中才有的东西,竟然真的有人,不顾寒冷,将它们找来……”

      听了这些话,众人带着敬佩的眼神看着楚流烟和笑笑……。

    朝堂卷 第十四章 因妒生恨

      看着再次上朝的刘伯温,朱元璋一颗心一时百转千回,他闷哼了一声,问道:“刘爱卿,身体可痊愈?”

      “谢谢皇上的垂问,微臣的病已经好转。”刘伯温两手并拢,向上施礼说道。

      “听说平硕王上本求奏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就是为了给刘爱卿寻找冰鲤,是不是有这回事?”朱元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可是在不引人注意的时候,双眼中不是的闪过一丝异样的眼神。

      可惜站在远处的大臣们谁也没有看到,不然他们会在晚间做噩梦;同样和他们在一起的刘伯温,更是察觉不到这些;还以为皇上真的关心自己的病情,赶紧说道:“确实如此,这次多亏平硕王为微臣找到了冰鲤,,让微臣得以治好了病症。”

      “看来平硕王很在乎刘爱卿的病情,不然为何不远千里去为你找来这种稀世之物,来为你治好了疾病。”朱元璋再次说道,可是这一次,刘伯温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酸酸意味,不由得心中一凌,却又不好辩解什么,只好无言以对。

      看到刘伯温没有发话,朱元璋不再向他询问什么;随后和众大臣们商量了一下其他事情,并颁布了一些旨意之后,就宣布退朝。

      走回后宫的朱元璋,不断地在宫殿内来回走动,思量着什么?

      “难道她真的对刘伯温情有独钟?不然她为什么不远千里去长白山为他取来冰鲤?”无人在此的宫殿内,传来朱元璋自言自语的嘀咕声。

      “难道我对她不够好吗?为什么从不对我假与颜色,为什么对他就这么好?”无法理解友情是多么重要的朱元璋,完全没有从这方面想一想,只知道楚流烟为了刘伯温不计生死,就以为两人产生了恋情,每每想到这里,朱元璋就恨不得将刘伯温赶出京都,最好是让他消失于这个世界上。

      可是如此的一个有功之臣,自己又怎么可以平白无故的将他杀死呢?这让朱元璋是越想越恼。

      思来想去的朱元璋,决定拿刘伯温长时间没有上朝,而且身体还有病为由,来解除他的权利。为此,他找来了中书省左丞胡惟庸。

      “请奏皇上,胡惟庸在外候旨。”黄门官走进御书房,弯腰行礼,请示朱元璋。

      “宣他进来。”朱元璋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宣胡惟庸进殿!”黄门官大喊一声,胡惟庸赶紧跨进御书房,弯腰向前,躬身施礼到:“启奏皇上,不知招微臣进宫有何事情?”

      “胡爱卿,你觉得现在的官员,是否应该调整一下?”看着躬身站在书案前的胡惟庸,朱元璋转弯抹角的问道。

      这句话讲胡惟庸一下子脑筋没转过弯,直愣愣的站了一下;好在他是一个善于揣摩上司心思的人,因而他立刻说道:“对于文武百官的了解,什么人能够和皇上您相比;在皇上的心中,可以装得下全国千万百姓的情况,如何在乎区区的一些官员的情况;文武百官的情况,皇上可比微臣清楚的太多。”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尽管只说好了,朕恕你无罪。”看着胡惟庸诚惶诚恐的样子,朱元璋身体向后一倾,靠在龙椅上,笑着说道。

      “不知皇上指的是那些职务而言?”还不摸底的胡惟庸试探着问道。

      “哦,我是说那些身处高位的官员,有些时常不上朝来行使本职的官员,是否应该调整一下,让那些勇于为国办事的人,来为朕办好每一件事。”朱元璋暗有所指的说道。

      这一下,胡惟庸心中明白了许多,赶紧说道:“启奏皇上,这种事,臣倒是想说说;现在的朝堂上,有很多官员只知道拿去俸禄,却并不办事;既然皇上高瞻远瞩看出了这些事情,还请皇上颁布法令,治理一下朝政。”

      “哈哈,胡爱卿言重了;我只是觉得应该调整一下官员的职务,可不想大张旗鼓的颁布法令来整改;这样的话,会引起朝野震动,百官人人自危,这样的话,影响就太大了。”

      “皇上心存百姓,看的就是远,既然如此,臣以为像六部以上的官员,都要检讨一下官员的得失,以便让有能力者,来担当这些重要的职务。”胡惟庸到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皇上的心思,立刻回答道。

      “既然如此,你就下去好好的写个奏折,明天早朝的时候,就送交吧。”朱元璋听了胡惟庸的话,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随即挥挥手说道。

      “臣告退。”胡惟庸再次施礼,退出了御书房,随后转身离开了。来到了午门外,坐上轿子之后,胡惟庸心中阵阵窃喜;看来自己的好运就要来了,自己可要好好思量一下,将谁从官位上搬下来,让自己的亲信安排上去;那个和自己做对的刘伯温,看皇上的口气,是一定要扳下来;再有谁呢……胡惟庸坐在轿子里不断地想着,窃喜着。

      *********

      “皇上有旨,有本早奏,无本退朝。”文武官员山唿之后,黄门官高声喊道。

      “启奏皇上,臣有本奏。”胡惟庸快步跨出队列,高举奏折,向上施礼说道。

      “呈上来!”皇上一声令下,自有黄门官前来取走奏折。

      看着奏折,朱元璋立刻说道:“胡爱卿,你就直接说说你所奏之事吧。”

      “是,皇上;臣以为对于很多官员常年有病,而无法正常管理本职之事;应该可以让他们告老还乡,以便修养天年;这也可以显示皇上爱护臣子之心。”胡惟庸做出一副为百官请命的样子,对皇上说道。

      “各位爱卿,对于胡爱卿的话,有什么意见吗?”朱元璋装模作样的询问着下面的各级官员;然而在无法揣度皇上的意思之前,谁也没有发话。

      见到这种情形,胡惟庸再次说道:“各位大人也许对于这种事情难以开口,可是微臣觉得是在到了应该解决的时候;不然等到有官员因病而亡,恐怕天下人都会议论皇上不知体恤百官。”

      看着胡惟庸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扫除异己的行动,很多官员心里很是气愤;可是看皇上的样子好像很喜欢采纳这个建议,这些官员有按捺下了自己心中所想,以便静观其变;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没有人来反对这个提议,这让朱元璋心中暗暗高兴;胡惟庸心中高兴得,差点将自己的心,从口里蹦出来。

      “既然众爱卿没有异议,胡爱卿,这件事情就有你和六部共同议定。”说到这里,朱元璋转头看向立在右边队伍前面的刘伯温说道:“刘爱卿,你这些日子一来,病一直没有好,你可要注意身体。”说着,朱元璋好似很担心的样子。

      听音知意的刘伯温,赶紧走出队列,向上施礼说道:“启奏皇上,臣的身体一直很不好,恳请皇上让微臣归于林下,颐养天年。”

      “这怎么可以呢,朕还是很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归于林下,让朕可是会失去一个很好的大臣。”朱元璋脸上流露出为难的样子,赶紧挽留道。

      “臣拖着这个病体,已经很难为皇上再有所帮助;恳请皇上准予微臣归隐林下。”刘伯温此时已经看出了朱元璋的所有意图,语气坚定的说道。

      “好吧,既然你坚持要归隐林下,朕就准你所奏;胡爱卿,立刻将刘爱卿的俸禄增加一倍,同时好好恭送刘爱卿离京。”朱元璋立刻下旨说道。

      “臣遵旨!”胡惟庸有些兴奋的说道;而刘伯温却语气平和的说道:“谢谢皇上的恩典,臣不需要增加俸禄,也不需要官员护送;臣想自己静静地离京,也许还可以浏览一番名山大川。”

      “既然刘大人不需要这些繁文琐节,微臣觉得还是依照刘大人所奏为是。”胡惟庸赶紧说道,生怕皇上再次挽留刘伯温。

      “既然如此,就准你所奏。”朱元璋装模作样的表现出勉强的样子,说道。

      他们君臣的这一番当堂表演,让百官完全明白了他们的心思;很多原来想出言的官员,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多言;看他君臣二人的言语,完全是为了让刘伯温自动退职,以便为胡惟庸当政做准备;却没有人想到是由于楚流烟给刘伯温找来冰鲤,而招致朱元璋的嫉妒,而将其罢职。

      现在的朱元璋可以名正言顺的以爱护臣下为名,将刘伯温从中书令的职位上拿下来了;这让他的嫉妒心,稍稍有些舒展。

      以为可以躲过朱元璋的迫害而告老还乡的刘伯温,却没有想到,对于他的存在,有人却感到心中不安;更深层的意思,也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大权在握;没等刘伯温回到乡下多久,胡惟庸再次递上奏折。

      “启禀皇上,臣受理一件案子,是状告告老还乡的刘伯温,为了争夺一块据说是风水之中有王气的墓地,而利用权势,强逼着人家将这个墓地让给他。臣请示皇上该如何决断?”胡惟庸刚上朝,就当着百官的面,直接状告刘伯温。

      “什么,他不好好的在乡下养病,竟然去争抢一块带有王气的风水墓地;他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让他的后代,来和朕的后代争夺王位吗?这是造反!”朱元璋龙颜大怒,当堂就大声呵斥起来。

      接着就下令锦衣卫即刻派人,将刘伯温从家乡带回京城,交由大理寺审讯,以警示那些归于林下的百官,必须遵章守法。

      很快,锦衣卫就派人快马来到了刘伯温的家乡谈洋,将整天四处下棋饮酒的不他,带回了京城,并被送到了大理寺的大牢之中,以便以谋反之罪,将其问斩。

      此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很多百姓不肯相信这名好官,会无缘无故地要谋反;而官员们却搞得人人自危,几乎没有几个人为刘伯温喊冤。更多官员采取了避事自保的办法,来躲过可能出现的株连的情形。

      此时被关押在大牢之中的刘伯温,看着这个充满异味的牢房,再看看墙角铺就的薄薄的一层稻草,刘伯温可是欲哭无泪。

      曾几何时,自己也到过这些牢房之内;可是那时候,自己是以朝廷命官的身份来视察这里,以便查看是否有冤假错案埋没其中;当时收到了犯人的普遍欢迎,自己也能够为可以将其中的冤案给洗刷,感到十分的高兴。

      可是现在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关进了这个大牢,又有谁来为自己伸冤昭雪呢?想到这里,他再次感到了世态炎凉,完全死心的他,静静的坐在一个可以从小小的窗户内,看到天上月光的地方;精神恍惚的看着那只有弯弯一个月牙的月亮。

      很多往事,也在此时浮现在自己的眼前;仿佛那血雨腥风的厮杀,只是昨天的事情;和战友们为军队为国事整天操劳,却还模煳地出现在眼前……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一个人正在为他的事情而奔波不已;她就是一代女英雄——平硕王楚流烟。

      在白天的时候,闲赋在家的她,和同样不想看到胡惟庸骄横跋扈的样子,而请旨在家的徐达一起在平硕王府内,闲谈的时候;却被突然听到的事情吓了一跳;有个家人从外面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告诉她,皇上派锦衣卫到谈洋将告病还乡的刘伯温,从家乡押回了京城,交由大理寺审讯,已查明他谋反之事。

      楚流烟和徐达一听,不由得大惊,连忙问道:“王安,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

      “启禀王爷,我是在大街上听人说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刘大人被押解进京的情形,街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在为刘大人抱不平。”王安稍稍喘了一口粗气,连忙说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楚流烟在屋内不停地转圈,也不知道是问的谁,只是不停地问着。

      “流烟,不要着急;我看还是先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然后我们再想想办法。”徐达连忙劝道。

      “徐大哥,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刘大哥就是为了躲避结党营私的嫌疑,才在明知皇上故意消去他的职位这种情况下,自动隐退而归于林下;可是皇上为什么又要杀他?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以前那种君臣之情,就真的荡然无存了吗?”楚流烟几乎是用哭的语气喊道。

      看着她悲愤的样子,徐达变得有些手促无措,既不能去抱住她,让她能够稍稍安静一下;却又不能放任她就这麽悲伤下去,想了一想,暗中咬咬牙;挥手让王安离去,这才走上前去,用双手轻轻攀住楚流烟由于哭泣而在抖动的双肩。

      却没想到,自己的双手刚刚搭在楚流烟的双肩上;楚流烟却顺势倒进了自己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一时间,悲愤的气氛充满了这间屋子。

      微微放纵了自己一会儿的楚流烟,却猛地站起身,擦干眼泪,神情变得凝重,眼睛愣愣的,在想着什么?

      “流烟,你要干什么?”感到有事情即将发生的徐达,不禁拉住楚流烟的手,急急忙忙的问道。

      “徐大哥,你放心,我没事的;我想去见见皇上,问问他为什么非要杀死刘大哥,这到底是为什么?”楚流烟两眼闪着寒光,直勾勾的看着某一个地方,嘴里却低声说道。

      “别这样,流烟;今天已经晚了,明天早朝的时候,我们一同上书皇上,为刘大哥请命;你看这个办法,怎么样?”徐达赶紧抓住要向外走去的楚流烟,慌忙说道。

      想了一想,楚流烟点点头,咬紧嘴唇,使劲点点头,却没再说一句话;楚流烟这个样子,让徐达很不放心,他就吩咐府内的丫鬟和老妈子,赶紧给他在平硕王府的客房内,布置好一个房间,让他在此休息,以便楚流烟有任何事情,自己可以随时照顾她;好在楚流烟也镇静了下来,整个晚上,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从而让一晚上几乎没有睡觉的徐达,心中安定了很多。

      “徐大哥,昨天晚上真对不起,让你守在这里一晚上,没有很好的休息。”第二天早晨,还没到早朝的时候,楚流烟就已经收拾妥当,就连为刘伯温请命的折子多准备好了;只是在看到徐达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道红晕;好在天色还是很暗,徐达又没有注意,这才让楚流烟不至于太尴尬。

      “这有什么?你能为刘大哥的事情如此着急;我在旁稍稍帮助一下,又有什么可以称谢的;只要你没事,我就算是再累点,我心里也很高兴。”说着,说着,徐达在不经意间泄露了自己的真实心情;听到他如此说,再想想自己昨日靠在他身上哭泣的情形;楚流烟的心再次怦怦直跳,早已埋藏在心底的情感,又一次翻滚在自己的脑海中。

      可是想到刘伯温刘大哥还关押在大牢之中,楚流烟再一次压下了自己心中涌动的情感,默默地看着眼前始终如一的帮助自己的徐达,心中充满了愧疚……

    朝堂卷 第十五章 冒死请命

      早朝临近,徐达和楚流烟骑马向午门外走去;清脆的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响起,传出了很远很远。而跟随而来的随从们,却是疾步行走在两人的身后。

      当来到上早朝等候之处时,楚流烟却发现只有她和徐达两人早早来此等候,其他的大臣却全无踪影。

      下马之后的楚流烟带着歉意的神情,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徐大哥,真是有些对不起,让你和我一起早早的就来此等候。”

      虽然在暗色中徐达看不到楚流烟带着歉意的神情,但是他却知道楚流烟的心情,因此他伸手轻轻拍拍楚流烟的手,却并没有说什么。所有人就这样静静地等候着上朝时间的到来……

      在早朝众大臣刚刚行礼完毕,楚流烟就急不可耐的走出队列,高声喊道:“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没等朱元璋喊黄门官下来取奏折,楚流烟就大声说道:“启奏皇上,臣为刘伯温请命,请皇上查明事情的真相,还刘大人一个清白。”

      “胡闹!难道朕处理事情,还需要你们来指点吗?”一听她为刘伯温求情,朱元璋立刻有些恼怒的呵斥道。

      “皇上,刘大人可是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会在归隐之后,才开始谋反;恳请陛下明察。”楚流烟大声争辩道。

      “难道朕不知道他的功劳吗?可是现在他既然有罪,就必须受到国法的惩治,这也是他自己以前常说的;难道朕现在依照律法治他的罪,就不可以吗?”楚流烟越护着刘伯温,并替他喊冤,朱元璋越生气;因而他几乎要暴怒,可是看看楚流烟那娇艳的面容,再想想他对自己的拥戴之情,以及自己对于她的思念之情;朱元璋心有些软,然而对于刘伯温的嫉妒,却让他依然不想放过这个除掉刘伯温的时机。

      “皇上,不要只听某些人的一面之词,就要处斩有功之臣,这会让天下人寒心;皇上,你一定要三思。”说道这里,楚流烟的嗓音有些哽咽。

      “胡闹,胡闹;事实明摆着放在那里,你为什么要说我只是偏听偏信某些人的话;在处理国家事情的时候,我什么时候不是依照律法来治理国家;你难道不怕犯咆哮朝堂之罪吗?”说着,朱元璋站起身,袍袖一甩,转身离开了龙案,进入后殿。

      随即,黄门官高喊退朝;众大臣神色古怪的看着楚流烟,并且全都在议论纷纷;而胡惟庸及其朋党们,却满脸嘲讽的看着泪流满面的楚流烟,以及站在她身边的徐达。

      “我们走吧!皇上真的生气了;我们回去再想别的办法吧。”徐达轻轻拍了楚流烟肩膀一下,小声的说道。

      “徐大哥,我应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够救下刘大哥?”楚流烟看着只剩他们两人的大殿,带着悲伤的哭声问向徐达。

      “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站在这里,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来来,我们先回去好吗?”徐达陪着小心,轻轻的劝着。

      慢慢地点点头,楚流烟转身上大殿外走去;徐达陪着她,一路走着一路劝着;然而,楚流烟却不发一言,两只眼睛变得越来越亮,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坚定;这让看在眼里的徐达心中很是不安。

      “流烟,你可不要冲动;哟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量,也可以找皇上进言,你可不要去劫狱。”徐达越想心中越害怕,赶紧将自己心中所担心的事情说出来,以便给她提个醒。

      “徐大哥,我不会去劫狱;我只想转回去,在请求皇上赦免刘大哥;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楚流烟并没有将自己真正所想告诉他,不然的话,徐达非吓昏过去不可。

      “别,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你;不行的话,你还有个人可以商量。”徐达摇摇头说道。

      “你快走吧!我真的没事了;我只是想求见皇上,又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楚流烟此时脸色变得很平静,居然对他笑了一笑。

      “你真的没事?”徐达再次追问了一句,一夜没有回家的他,家里确实有些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因此他没有再坚持要和她一起在这里。

      “你快走吧,我真的没事了。”楚流烟轻轻地推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走吧。

      “有事一定要派人告诉我!刘安,你在这里照顾一下楚大人,有事情回去通知我。”徐达还是不放心,随即叮嘱自己的一名家丁守候在此。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再罗嗦,你快走吧。”这一次,楚流烟直接将徐达推到了马前,让他不得不上马。

      “好吧,我走啦;你可是按注意和皇上的态度。”在调转马头的时候,徐达还是不放心的再次转头叮嘱道。

      “你快走吧!”说着楚流烟伸手在徐达的坐骑背上,拍了一掌,让马带着徐达向前跑去。

      “有事要早早的通知我——”已经跑出去的徐达,再次在马背上转头喊道;楚流烟没再说话,只是抬起手挥动了几下。

      看着走远的徐达,楚流烟吩咐家丁和刘安在此等候;而她自己快步向午门内走去,来到午门外,他对站在午门的皇宫侍卫说道:“请各位去禀报皇上一声,就说平硕王楚流烟求见皇上。”

      一名侍卫走了过来,施礼说道:“请平硕王在此等候,小人立刻前去禀报王公公。”说着,转身向宫内跑去。

      过了很长时间之后,脸色白净的王公公才在在几名小太监的拥簇下,缓步来到了午门;在摆好架势站定之后,王公公上下看了楚流烟一眼之后,用尖利的女嗓音说道:“皇上有旨,今日公事繁忙,不见任何人。”

      “王公公,本王真的有事,请公公再去通禀一下。”楚流烟连连施礼,再次请求道。

      再次打量楚流烟几眼,王公公尖利的嗓音响在午门内:“王爷,咱家不是已经告诉你,皇上国事繁忙,不见任何人;我看王爷你还是回去吧,在等在这里,也是没用的。”说着,王公公就要转身离开。

      “王公公请留步,本王真的有事情要面见皇上,请公公再去通禀一声。”楚流烟深深地弯下腰,施了一礼。

      “好了,好了;既然这样,咱家在拼着受皇上责斥,也去为你禀报一声;成不成,咱家可就不知道了。”王公公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流烟说道。

      “只要公公替本王通禀一声,成与不成,本王都会惦记着王公公给予我的方便。”楚流烟咬咬牙,大声的说道。

      “哎!看在你平硕王的面在上,咱家再去给你通禀一声。”王公公满脸笑意的转身向宫内走去。

      看着日头逐渐到了头顶,楚流烟被这直射的日光,给晒得满脸通红;一个个细小的汗珠,也开始在额头上出现,慢慢变成了大滴的汗水,缓缓地向下流。

      有些汗珠流进了眼里,让她不时的搓着眼睛;同时,从衣内拿出了一个手帕,不断地擦拭着被晒得通红的脸。

      嗓子眼都要冒出烟的楚流烟,顶着毒辣的太阳,心急火燎的等待着王公公的回转;可是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自己眼看着日头逐渐偏西,王公公却没有任何消息送给自己;更可气的是,每次自己请侍卫前去通禀王公公,却总是说还没回来;最后搞得侍卫们也都跑到别处巡逻,只留下两位不能擅离职守的侍卫,呆在午门,让自己再也无法请他们去通禀。

      心中着急的楚流烟,眼见得在不进去面见皇上,日头就要落山;而自己耽误了一天,却不知道刘伯温的案子变成了什么样子。

      心中早已暗下决心的她,咬咬牙,猛然束紧朝服;浑身收拾利索,快步向宫内闯去。

      “王爷,你干什么?”两名侍卫将手中的长剑一交叉,拦在楚流烟的面前,齐声喝道。

      “闪开!我自己去面见皇上。”楚流烟脸上充满了怒气,厉声喝道。

      “擅闯皇宫,王爷,你想造反吗?”其中一名侍卫高声问道。

      “你们赶紧闪开,不然,别说我对你们不客气了!”楚流烟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们职责所在,我劝王爷还是回去为好,谋反之罪可不是小罪,请王爷三思。”侍卫毫无退意,再次劝导。

      可是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楚流烟,不等两人再说话;身体微微一矮,右脚猛的伸出,一个扫堂腿使了出来,将名猝不及防的侍卫扫的倒向一边;另一位侍卫刚要有所动作,楚流烟闪电般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将他扔到一旁。

      不等两人站起来,楚流烟已经迅速的冲进了午门之内很远;“有人闯午门啦——有人闯午门啦——”两名被打到的侍卫,连忙狂喊道,可是脚下却小步追向跑在前面的楚流烟。

      快步奔跑的楚流烟,没等跑出多远,就被一队迅速跑来的御林军给围住;一名头目摸样的军官高声喊道:“来人赶紧束手就擒,等待皇上的发落!”

      “我是平硕王楚流烟,我要见皇上,你们给我闪开!”赤手空拳的她,毫不畏惧的喊道。

      “这里是皇宫,无论你是何人,擅闯皇宫,就是谋反,给我拿下!”御林军头目怒声喝道。

      兵士们手持武器全都指向楚流烟,慢步围拢上去;不等兵刃加身,楚流烟脚下一用力,整个人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翻滚,立刻闪出了包围圈;脚下刚一点地,就继续向宫内跑去;身后一队狂奔的御林军,唿啦啦的就追了上来。

      不想惹出大乱子的楚流烟,一直不敢夺取兵器来应战侍卫和御林军,这让她很是被动;这次她刚一拐过一个房角,一队御林军就早已严阵以待;雪亮的长矛、长刀、和方天画戟所布成的阵列,将她再次挡在这里。

      转头望望还在追来的侍卫和御林军,楚流烟对眼前的御林军喊道:“赶紧闪开,我是平硕王楚流烟,我要面见皇上。”

      “擅闯皇宫,视同谋反;赶紧束手就擒,等待皇上发落。”御林军首领站在队伍的后面,高声喊道。

      “你们闪开,我要面见皇上!”楚流烟再次大喝一声;可是等来的是士兵们雪亮的兵器刺向胸前。

      无法后退的楚流烟再次纵身一跳,却没想到御林军士兵的武器,快速的指向空中,让她无法飞跃过去,同时还有被枪尖和长矛等刺伤的危险。

      在此危急时刻,武功高强的她,完全显露出其深厚的功力;她蜷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说时迟那时快,卷起的两指瞬间弹在一柄长矛的矛尖之上,嘭的一声响过,这根长矛连带他的主人,翻滚而去,将旁边的士兵也带倒了几个;而楚流烟在这股大力的反弹下,再次凌空飞起,直向队伍后方飞去。

      然而没等落地,雪亮的道光就出现在眼前;无法格挡的楚流烟,猛然向下一运气,整个背部重重的平砸在地面上,激起了阵阵烟尘;却也躲过了这危险的一刻。

      没等她挺起身,几道刀光再次在眼前晃动,向着她的身体砍来;两手一用力,身体一连几个翻滚,堪堪躲过这几道砍来的钢刀;士兵们的长兵器也接踵而至,不想有兵器在手的她,再也顾不了这么许多;抓起先前被击倒士兵的长矛,快速向外一档;只听‘亢当‘声响过,很多士兵被这股大力给顶了出去,更多的士兵还是挺起兵器刺来。

      旁边的侍卫和御林军头目也趁机将兵刃递了过来;在这皇宫之内,谁不想在皇帝眼前立下一个大功,也许真的可以立刻光宗耀祖;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那可真是人人奋勇争先,唯恐被别人争取功劳;

      从而让楚流烟急于面见皇上的路途,变得更加艰难。不再犹豫的楚流烟,抡动手中的长矛,不断地东刺西挡,尽量不让御林军将自己围住,且战且退的向御书房的方向退去;不能下杀手的她,虽然不断将侍卫或御林军官兵刺伤退下去,却没有一个人死在他的手下;而她自己在这些人的攻击下,变得伤痕累累,全身多处地方被鲜血染红。

      “平硕王,咱家劝你赶紧束手就擒,也许皇上还可以饶恕你。”匆匆赶来的王公公,隔着老远就高声喊道。

      “我要面见皇上!”楚流烟还是如此喊道。

      “皇上有国事在身,是没有时间见你;你赶紧束手就擒,听候发落吧!”王公公再次重申了朱元璋的意思。

      楚流烟一面快速的击倒挡在自己前面的人,一面瞧准时机宫内移动;然而越来越多的御林军和侍卫参与到围堵楚流烟的队伍来;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平硕王,而且皇上暗下旨意不许杀死平硕王,恐怕士兵们早已用弓箭将楚流烟射成了一个刺猬一般;即使是这样,楚流烟也逐渐明显感到自己的力气逐渐用尽,原本在手中轻松挥舞的长矛,变得越来越沉重。

      “平硕王,不要再倔强了!束手就擒,听从皇上的发落吧。”王公公尖利的声音又一次飘荡在这激烈的打斗之中,居然盖过乒乓作响的兵器撞击声。

      看着堪堪退到了御书房外,楚流烟再一次将攻到自己面前的兵器,磕出去;趁着空挡,转头向御书房喊道:“皇上,你真的不见我吗?”叫声充满了凄凉和绝望的语气,闻着无不觉得鼻子发酸。

      咬紧银牙,不断地格挡着,楚流烟不时的看着御书房那紧闭的房门,心中越来越绝望,已经酸楚之极的身体,快要挡不住随时攻来的兵器。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一个声音高声喊道;“皇上有旨,所有人发下兵器。”此言一出,士兵和侍卫们,立刻抽身后退,迅速将兵器摆在地上,躬身为礼的向御书房门口施礼。

      已经握不住兵器的楚流烟,任凭长矛从手中滑落;转身跄踉着向台阶上走去,浑身滴落的鲜血,将他走过的地方,变成由滴的鲜血染成的血路。

      朱元璋一见此情,心中不由的一阵绞痛;连忙推开拥簇在身边的侍卫和太监,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楚流烟的身边。

      “你这是何苦呢?难道刘伯温的性命比你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吗?”朱元璋又心痛又嫉妒的喊道。

      “你终于来见我了,你终于来见我了…………”脸上溅满血滴的楚流烟,脸上打着微笑,嘴里不断地轻声说着,眼睛却逐渐的闭上,最后一下子倒在了朱元璋的身上。

      “御医!快传御医!”朱元璋两眼腾的一下就红了,嘴里高声吼道。

      站在台阶上的两名侍卫头目架起一个岁数大些的太监,快步就向御医院跑去;而且不多一会儿,又各自夹着一名御医跑了回来。

      “亲禀皇上,御医带到。”两名侍卫首领有些气喘的行礼说道。

      而两名御医可就没这个功力,整个人被颠簸的几乎抖成了一堆,可是在皇上面前,却又不得不施礼,只好浑身哆嗦着勉强要施礼。

      “朕命你们赶紧救好平硕王,如果平硕王没救活,你们就随她去吧。”朱元璋对哆嗦的两名御医吼道……

    朝堂卷 第十六章 弱水一瓢

      站在御书房内,看着已经变黑的天空,朱元璋很想放声大喊,来发泄心中的愤懑;可是格于自己的身份,他只能将这种愿望,化作一个深深的叹息。

      “平硕王的伤势如何了?”他对站在自己身边的黄门官楚邢问道。

      “启禀皇上,御医在御医院紧急抢救,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太监楚邢弓着身子,轻声回答。

      “你去传朕的旨意,必须将平硕王救治过来;不然的话,就让他们等着陪葬吧!”说到最后,朱元璋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一声,让伺候在周围的太监、侍卫和宫女,全都吓得一哆嗦。

      “是,皇上;奴才立刻去传旨。”说着,楚邢退出御书房之后,转身向御医院跑去。看到已经忙作一团的御医们,楚邢也为他们感到焦虑;可就在他们不知如何让楚流烟清醒之时,楚流烟却慢慢的睁开眼,一把专注一名御医的手问道:“皇上在哪里?我要见皇上!”吓得这名御医差点蹲坐在地方,赶紧招唿楚邢:“楚总管,平硕王醒过来了!”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醒过来的楚流烟,一个劲的喊道。

      “楚王爷,你不要急,我这就带你去见皇上。”楚邢赶紧说道,接着招唿轿子,让人搀扶着楚流烟坐进去。

      随后,楚邢伴着轿子就向御书房而来;刚一到御书房门口,楚邢就喊道:“快禀报皇上,楚王爷醒了。”随后,他示意轿子停下,将楚流烟搀扶出轿子,并慢慢向御书房走去。

      看着还是有些蹒跚而行的楚流烟,朱元璋心中的不忍之情,又一次占据了上风;赶紧离开龙案,快步走了过来,有些责怪的说道:“你这是何苦呢?你看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

      “皇上,我只求你一件事,好不好?”楚流烟流着泪说道。

      “刘伯温到底有什么好,你非要为他求情;难道她犯有谋反之罪,朕也不能杀他吗?”朱元璋有些恼怒地说道,脸上的神情很不好。

      “皇上,难道你忘了我们大家并肩战斗,打败了元朝的那些暴虐的统治者吗?即使他犯有这样那样的错误,我还是请皇上不要处置刘伯温,好吗?”楚流烟虽然身体虚弱你,声音轻飘飘的,但是她哀求的声音,还是让朱元璋心中隐隐作痛,嘴抖动了几下,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好转身回到了龙案之后。

      “皇上,你真的忍心杀死我们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吗?从前我们那么多一起并肩战斗的朋友,你数数现在还剩下几个?这仅有的几个朋友,你真的忍心不让他们不得善终吗?”楚流烟越说声音越嘶哑,而且也越来越微弱。

      “流烟,你没事吧!”朱元璋这一声叫喊,完全将他的真实情感暴露出来;他急忙跑到就要倒下的楚流烟身边,推开旁边的楚邢和几名侍卫,一把将她抱住。

      “朱-——大——哥,你——真的——不原谅——刘伯温吗?”楚流烟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心中大痛的朱元璋,按下对刘伯温的嫉妒之心,赶紧说道:“你只要好好养伤,我就全都答应你,好吗?”

      听到这句话,楚流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娇艳的容貌,焕发出灿烂的神采;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忽然昏了过去……

      ***********

      “什么?平硕王闯宫了?!”这个消息,响一声惊雷,砸在徐达的心头;他一把抓住刘安,再次问道。

      “这是真的,老爷!本来我们还远远地看到楚王爷站在午门外,和侍卫们不断地说什么;后来又出来了一名公公,和王爷说话;可是隔得太远,我们也没听他们说什么,反正楚王爷等这名公公走后,还是在那里等候。”刘安说到这里刚刚想喘一口气,徐达就急不可耐的问道:“后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赶紧回来告诉我?”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看见王爷忽然和侍卫争吵起来,接着就打了起来;这时候,我是想回来报信的,可是这时候午门内外立刻戒严,我们这些人也被押解到一旁看管起来;直到今天傍晚,我们才被放出来。”刘安一口气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出来,然后就大口的喘气。

      “我说你一天一宿没回来,我还以为王爷有事要你办;而且昨晚皇城内传来动静,皇上也没上早朝;我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事情;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徐达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走着;同时,右拳不断地捶打着左掌。

      感到事情不妙的他,站起身就向外跑去。可是刘安的话,又让他转了回来:“老爷,这么晚了,你去干什么,难道老爷你也要去闯宫吗?”

      走回房内,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座位上,双手捧着脑袋,在苦苦的思索着…………

      ************

      “启禀老爷,平硕王回府了。”刘安从黑咕隆咚的府外跑进来,还没等到大厅,就喊起来。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徐达刚一听到这个消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流烟闯宫之后,皇上竟然没有任何动静,就将她放回王府;这让徐达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疑惑,可是他知道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赶紧吩咐道:“快给我备马!”说着,自己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向府外跑去。

      等到他拼命催马来到王府的时候,在门外挂着的两个放着光亮的大灯笼的照耀下,却发现已经有一顶小轿停在王府门外;四名轿夫正被王府管家领着向侧门走去。

      “这是谁家的轿夫,竟然是由王府管家领着进王府;看这顶轿子的样式,只是很一般的,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待遇?”想不明白的徐达,一边和守门的兵丁打招唿,向里走着,一边在想着这件事。

      “右相国到!”守门兵丁高声喊道;门内快步走出了一个男人,这让徐达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老徐啊!你这么快就来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就这旁边的灯笼光线的一看;徐达也高兴起来:“老刘,你出来啦!”说着,就快步迎了上去;到了近前,两人相互擂了对方一拳,再次相视一笑。

      “我们先别急着说,快去看看流烟。”没等徐达再说话,刘伯温就赶紧说道。

      “流烟妹子,没事吧?”听着刘伯温的话,徐达一下子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心的问道。

      “来来来,别急着问,赶紧进去看看。”说着,刘伯温的拖着徐达向室内走去;拐过弯弯曲曲的厅廊,终于来到了内室。

      “徐大哥,你来了。”楚流烟抓着侍女的手,就想挣扎着走起来。

      “你这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徐达一步跨到床前,将流烟按下,嘴里急急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碰伤了而已,养护两天就好了。”楚流烟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笑了笑说道。

      “笑笑,你就知道笑;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还在笑。”徐达又心痛又气恼的说道。

      “老徐,不要责备流烟;她全是为了我,才搞成这个样子;唉,事到如今,我说什么都无法表达我的心中之痛;只能向老天爷祈祷,千万让流烟快点好起来。”刘伯温眼里闪着泪花,嘴上自责地说道。

      “刘大哥,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我们这些曾经相互支持的朋友,本来就只剩下几个了;我不想让皇上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将我们这些好朋友,用莫须有的罪名来随意迫害。”楚流烟虚弱的语气里,却传来坚定的意味。

      “好了,你们俩都别说了;老刘,皇上是如何处罚你的?”为了不想让两人继续自责下去,徐达赶紧转移话题。

      听他这么问,刘伯温微微一笑,转头看着流烟说道:“被流烟这么一闹,皇上只是罚去了我的俸禄,却没有追究什么。”

      “这太好了,不枉流烟妹子这一番伤痛。”徐达也笑着说。

      然而,刘伯温只是笑了一下,却在不经意间,两眼却闪过了一丝深深地忧虑之色;接着又满脸带笑的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楚流烟……。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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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1:23:57 |只看该作者
    朝堂卷 第六章 贤主明君

      就在马皇后劝解朱元璋不要处决沈万三未果,两人逐渐有些闹僵,此时有太监进来行礼说道:“皇上,平硕王楚流烟求见。”

      听到楚流烟求见,朱元璋微一沉思,立刻吩咐道:“宣平硕王觐见。”说完,走到龙椅上坐下。

      很快楚流烟就走进了大殿,弯腰行礼,随后说道:“臣楚流烟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看到楚流烟,朱元璋脸上的怒气也消了;而且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平硕王今天到宫里来,有什么要事吗?”朱元璋语气平和的说道;现在的他完全没有刚才刚发过火的样子,完全是一副贤君模样。

      “臣只是听说皇上对一些事情的处理,被人劝阻,因而很生气;所以,我想进宫来看看皇上,劝劝皇上不要太生气,应该保重龙体。”楚流烟轻描淡写的说道。

      朱元璋听到这里,笑了一笑说道:“你有什么也索性全说出来吧,不管你说了什么,朕都许诺言者无罪。”

      楚流烟听了朱元璋的话,脸色变得庄重地说:“皇上既然这样诚恳地要求微臣直言,臣就放肆直言说说心里话。臣知道,当皇帝难,确实难得很哪!”楚流烟说到这里,看看朱元璋露出兴趣的样子,再次说道:“而作为臣子,有很多人总要揣摩皇上的心意;这些人或以勇力,或以辩口,或以馅谀,或以奸诈,或以嗜欲来迎合皇上,可是皇上如果不在严于律己这方面多下功夫,恐怕很难摆脱这些小人的迎合之中。”

      朱元璋笑着说道:“哦!还从来没有人对我如此说过;既然如此,你就在这些方面说说看,我应该如何才能避免被人迎合;你只管直说,朕不会怪罪你。”

      楚流烟思考了一下,没有立刻发言;坐在旁边的马皇后感到她应该是就此说起沈万三的事情,然而等楚流烟话一出口,马皇后知道自己猜测的有些不对。

      只听楚流烟说道:“皇上对于国家大事的处理,确实很好;可是在一些小的问题上,总是有些瑕癖;很多时候皇上在任用臣子的时候,恐怕没有好好地思量一下,只是看到有人迎合了自己的意愿,就认为这是一名听话的人,就可以作为一个有用的官员。因此,只要皇上心中存下这个想法,就会对一些事情失于偏袒。那些小人就会时常找机会来想法设法迎合,时间已久,恐怕皇上很难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说到这里,楚流烟抬起头看了看朱元璋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生气,就接着说道:“特别是对于江浙一带所颁布的法令,我觉得皇上还是受到小人的蒙蔽所制;要知道最近江浙一带发生的事情,使得全国百姓对于国家法规,能否正常行使,很是怀疑;因此,在国与家,大事和小事方面,一名皇帝和普通平民,将是完全不同的两方面;微臣这些话,也是得到了皇上的恩准,才敢说出来的,还请皇上斟酌一番。”坐在旁边的马皇后,听完楚流烟的话,心中暗竖大拇指:“好一个平硕王,完全没有直接提到沈万三之名,却从另外的事情上,逐渐将话题引到这里;这些话也没有直接指责皇上,而是强调受到小人的蒙蔽,不愧是满朝唯一的女王爷。”想到这里,马皇后接过话题说道:“平硕王说的这些话,臣妾想一想,这些问题确实这么回事;希望皇上静下心来,思量一下,我想皇上总是一个贤明的君主,这些小事很快就会解决的。”

      还在思量着楚流烟温柔的语言和对自己一直无私的帮助,朱元璋压在心里的思虑,再次浮上心头;一时觉得无法驳回她的请求,因而在心里琢磨不定。

      对于马皇后的话,他完全没有听到;直到马皇后即将说完,他才有些感觉;只好吭呲一下说道:“你们都在和朕转着圈圈,朕怎么会听不出来呢?说心里话,朕做这个皇帝,有时候,也是很难;大大小小的事,文武百官都要向我请示;对于有些主张,不实施之后,怎么会知道是否适合。”说到这里,朱元璋深深地看了楚流烟一眼,继续说道:“就拿沈万三这件事来说吧,他一个小小的商人,竟然依仗家中的钱财,就来到京城向我炫富;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向我示威吗?我如果不将他之罪,皇家威严何存?国家的法规如何实施。”

      楚流烟和马皇后相互看了一眼,楚流烟看到马皇后鼓励自己的眼神;就转过头继续说道:“这个人也确实过了一点,可是看在他是为民请愿而来,并且还将皇城建好;看在这些事情上,还请皇上消消气,将他赦免,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好吧!既然皇后和你,以及右相国等人都上书赦免于他,我就收回成命;这样的话,你们总没有话说了吧。”朱元璋心中的思虑逐渐占了上风,从而不忍让楚流烟无颜而回,只好点头说道。

      “谢谢皇上的恩准,我想天下的百姓更会敬重皇家的威严,同时也看到了皇上的贤明。”楚流烟再次弯下腰,深深地行了一礼。

      很怕自己流露出痴迷的神情,朱元璋赶紧站起身说道:“朕还有事,平硕王就和皇后在此聊聊家常吧。”说完,转身离开了大殿……

      第二天早朝之时,文武百官山唿完之后;黄门官就宣读了一个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对于江浙一带的请愿者,即可发配云南;对于这些地方的赋税,将征收全国其他地方的两倍,如果再有不法之事,赋税立刻恢复原来之数;钦赐。”

      听到这里,李善长等人立刻再次跪倒,山唿“万岁英明!”而刘伯温等人再也无法反对已经宣布的圣旨,只好勉强跪下……

      就在刘伯温等人为沈万三担心之时,作为国家部门最高长官的左相国李善长,正在府中宴请一些同流合污之人,这些人包括:郭兴、郭英、汤和、周德兴等人;他们齐聚一堂,欢唿各人的高升。这里是左相国府的一座凉亭,它的一半压在水面上,另一面则建在水里。靠水的三面,全部是半人高的镂空的栏板。冬天,坐在花厅里就可以欣赏到雪景,夏天则可临窗垂钓。为了保暖,在亭子的四面,安有可以拆卸的木墙;而且这厅里的柱子全都是空心的铜板,地下通着熏笼,熏笼通着铜柱。很讲究享受的李善长,可是查访了很多建筑巧匠,来为他建设这个庭院。

      同时作为一个自认为是文人墨客的他,那可是又爱暖和又爱赏雪;。所以,哪怕再冷的天,凉厅里却仍然是温暖如春。而夏天里,这座凉亭却可以避开阳光的驶入,而保持着阴凉;据说,光这座花厅,就化了四万两银子。这样的屋子,不但王府没有,就连皇宫御苑,也难得一见。

      此刻这些人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引着脖颈在聆听着李善长的话:“诸位,我们今天再次欢聚,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我们集团的壮大;在座的各位,那可算是王侯将相齐全;只要我们大家相互协助,我想我们各位的前途是无量的;来,为我们的锦绣前程干杯!”李善长端起一杯酒,高声说道。他说话的语气还和平日一样,虽然脸上是一片高兴的神色,但却说得极其平和,丝毫也没有那种志得意满的口气。可见能够当上左相国,却是有他独特的一面。

      坐在他旁边的郭英,此时喝得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说道:“对于我们目前的这一切,我们也不要太过于高兴了,很多重要的官位,还没有我们的人在任;这些事情还需要左相国和各位大人努力;到那时,我们的前途才是光明的。”

      听到他的这一番话,李善长脸色变了一下;转头四下张望,接着将郭英按回了座位;笑着说道:“郭大人有些醉了,大家继续喝。”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冷……

      *********

      作为左相国李善长亲侄子,李彬歪戴着公子巾,身披大红团花公子氅,二郎腿担着,长的面黄肌瘦,摇头晃脑地在所谓的书房里,听着手下在向他汇报着谁家的女人漂亮,哪里有好玩的地方。李彬倚仗叔叔的势力,成天寻花问柳,抢男霸女,为非作歹。他身边的一帮狗腿子,都是一帮地胚流氓,看到他有权有势,而且又臭味相同,就慢慢依附过来;这帮人在南京城内闹的是鸡犬不宁,人人侧目;老百姓们全都对这些人恨之入骨;然而由于李彬的背后势力太大,即使有人去告状,也会被李彬串通官服,反而将告状之人不是打出,就是说他诬告而下入大狱,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敢来告状。

      这一天,这些手下又一次告诉他,查访到了一个美貌如天仙的女子;这让他心痒难耐,急急问道:“她是哪家的女子?快带我去看看,如果真的和你们说的那样漂亮,我会重重有赏。”说着就出了书房,急急忙忙的就向府外走去。手下们赶紧牵来坐骑,让他骑上;其余的人唿唿啦的跟在后面跑了起来。

      很快来到了城南的一户人家外,李彬一使眼色,一位手下上前一脚将外门踹开,其余的人唿啦一下冲了进去;随后,李彬背着手一步三晃得走了进去。

      “你们是谁?为什么私闯民宅,难道没有王法吗?”一名身穿布衣,扎着头巾的年轻人跑出内屋,大声喝道。

      “嘿嘿!王法,大爷我就是王法;听说你的娘子很漂亮,大爷我这才登门拜访;不然的话。”说到这里,李彬拿眼四下一瞧说道:“就你这个破地方,就算是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会来;识相的话,赶紧让你的娘子出来跟我走,如曰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位男子一听,怒火冲胸,上前一把抓住李斌的胳膊,大声说道:“走,我们去见官;看你私闯民宅,该当何罪?”

      “去你的吧!”李彬一脚将这个人踹了出去,手一挥:“给我抢。”说完,转身就出了院子。

      没等他骑上马,这帮爪牙就将一名哭哭啼啼的女子架了出来,跟在他的马后,向李府跑去。

      “还我的媳妇!还我的媳妇!来人呐!有人抢人啦……”一声声带着哭音的喊声,在这帮人的身后响起;即使有人想上前帮忙,却发现是李彬一伙,也就只好侧身避开……

      很快这伙人就架着这名女子,来到了李府后门;如狼似虎的这帮人将抢来的女子送到书房。将她两只手倒绑着坐在一把椅子上,随后叫来几个女人,让她们劝解这名女子顺服李彬。而李彬坐在南绣屏锦的桌围子后边一把虎皮高脚椅子上,左右两旁站着这些助纣为孽的的手下。

      在这位被抢来女子面前站着几个女人,有年轻一些的,也有上岁数的。一看便知是丫鬟婆子,而且还都是李府的人,其中有个岁数大一些的,开口劝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你顺从我们李公子能有亏吃吗?说不定到时候,你的男人还有你的父母都会沾光,享受到荣华富贵,这不是很好嘛。”

      被抢来的女子猛然抬起头,杏眼圆睁,呸的一声,吐了这个老女人一口吐沫,高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既然有这么些好处,你为什么不将你的女儿送给这个禽兽!”

      “哎哟——哎哟——看你说的,我如果有像你这样花容月貌的女儿,我不将她送给公子,我还能送到哪里去。说不定我还会享到大福呢。”这位老年女人伸手将脸上的吐沫星子抹掉,笑嘻嘻的说道。

      “不要脸,不知廉耻的东西;亏你这么大岁数,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被抢的女人怒声喝骂。

      “小娘子,你在刚烈有什么用呢?既然你进了相国府,还能让你跑了不成;你看看我们公子一表人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说着,她转身指着李彬继续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你能来到这是造化,还不乐意。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又哭又闹,一百个不乐意。你说,你再能耐,还能逃得出去吗?再说一旦把我们公子给激怒了,不但你这条小命保不住,连你全家也一起受株连。我说你还是往宽处想想,就答应了吧!我告诉你,真要惹的我们公子发怒,你不会有便宜。”老年女人喋喋不休的说着,女子再也不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哭泣着。

      看到这个情形,这个老年女人赶紧跑到李彬面前低声说道:“有门了,只要她不说话,就有些意思了;看来公子不要太着急,先让她到房里休息休息,压压惊;然后再凭着公子常历花丛的手段,还不是手到擒来。”

      “好好,如果真如你所说,事后我会重重有赏;你也知道公子我就是不缺金银,你要用心点;这里就交给你了。他妈的,老子的火引起来了,要找地方消消火。”说着,李彬站起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老女人眼见李彬走远,转身招唿屋内的其他人:“姐妹们,赶紧给小娘子松绑,好好伺候她,也许以后我们还是姐妹呢。”话音未落,这些女人七手八脚将被抢来的女子,抬手抬脚的送进了一个宽敞而明亮的房间内…………

      *********

      “我说两位,再不走了,我可要独自出去了。”站在院子里的楚流烟,听着房间里的声音,嗔怪的说道。

      “来啦!来啦!我说你身为女子,为什么这么急性子。”随着话音,徐达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家伙到底在屋里干什么勾当,却不让我进屋去看看。”身为女子的楚流烟,完全没有平常女子那样扭捏,反而豪爽的笑骂着。

      “哎哟,哎哟;这可不是一个大家闺秀所应该说的话,越礼了,越礼了。”刘伯温也笑着打趣,并且大步跨出房门。

      向屋里张望了一下,楚流烟眼珠转了转,随即说道:“两位不是金屋藏娇吧,为什么要瞒着我,不让我进屋呢?”

      “言重了,言重了;我们只是觉得屋里太乱,怕你笑话,才没有让你进去;你倒好,给我们扣了这么个帽子。”徐达笑着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只是临时想到了一些东西,将它们写了下来而已;我们又怕你看了见笑,所以就没让你进屋。”刘伯温一边招唿站在远处的剑童笑笑,一边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行!等我们喝酒回来,我一定要看看你们到底写了些什么。”楚流烟大笑着说道。

      “到时候你可不许取笑我,我可是刚跟刘伯温学了不多时。”徐达赶紧声明自己的底细。

      “到时候再说。”楚流烟一边说着话,一边跨出了大门,向旁边拴着的坐骑走去……

    朝堂卷 第七章 狐假虎威

      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楚流烟三人和几名随从出现在城南的街道上;看到街市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们几个人就下了马,将缰绳交到随从手里,在大街上闲逛起来。

      “我说两位,我们这是来喝酒还是来逛街。”早已被远处酒楼传来的酒香所吸引的徐达,转过身对身边的楚流烟和刘伯温说道。

      “怎么?酒虫这么快就上来了。”刘伯温打趣道。

      “还说我,你们不是嚷嚷着要到鸿宾楼喝酒吗?现在却说我。”徐达白了刘伯温一眼,笑着说道。

      “嘻嘻,你们俩继续吵;我在逛一会。”楚流烟一边摆摆手说道,一边向旁边的一个店铺走去。

      可就在此时,前方传来了一个悲凉的声音:“苍天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个世道有没有王法!”

      “奶奶的,你赶紧滚!我们老爷说了,不许你再皇城出现,快点滚,不然,别说我们的棍棒不认人。”另一个恶狠狠的声音,接着出现。

      “我就是不走,我要上告,我就不相信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你他妈的别不识好歹,别说大理寺;就是刑部的官员,又有谁敢为你伸冤不成。”嚣张的声音,带着无比的轻视说道。

      “我要告御状,我就是死,也要告御状。”悲凉的声音,不屈的说道。

      “好,我让你告,我让你再告。”一阵棍棒打在的响声,传到刘伯温三人的耳中;没等三人去查看,剑童笑笑早已一个箭步冲到前面的人**里;接着一阵哎哟声响起,几条棍棒从前面飞到了左右的房舍之上。

      等刘伯温等人来到近前,拨开人丛,这才发现笑笑怀中抱着一名浑身是伤的男子,眼睛狠狠地等着几名还躺在地上的衙役。其中的一名班头某样的衙役,一边呀哟着,一边叫嚷道:“小子,你有种;竟敢打伤官府中人;哎哟——小子,你有种,就别走,哎哟——”

      “难道你们官府中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为什么要把人打成这般模样?”笑笑怒声喝道。

      “笑笑,赶紧把人送到药堂医治一下;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们,你就不要管了。”快步走到笑笑身边,刘伯温立刻吩咐道。

      听到刘伯温发话,笑笑再次狠瞪了这些衙役一眼,抱起了已经昏迷的男子,就跑出了人**。

      “药铺在那边,我带你去。”刚走出人**,就有几位好心人,跑过来说道。笑笑随即跟随这几个人,向附近的药铺快步跑去。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徐达三人也是很气愤;可是身份所在,不可能依照自己的性子来办,因此,三人压下心中的火气,来到衙役们的面前蹲下;徐达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努力压住火气的徐达,脸色冷得有些吓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管官府中的事?”看到徐达等人气度不凡,而且没将自己等人看在眼里;这位班头没敢发火,说粗话,只是惊疑的问道。

      “现在是我再问你,不是你问我;你听到了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达声音变得更冷,简直可以刮下冰霜;而围上来的楚流烟和刘伯温的脸色也是阴冷的吓人。

      “这……这……这不关我们的事,是……是……是我们……们老爷要我……们这么做的。”看到徐达的脸色,这位班头感到事情不妙,结结巴巴的说道;其余的衙役也不断地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是那个衙门的差役?”楚流烟冷着脸问道。

      “我……我们……是大理寺的差役。”班头完全被楚流烟的气势所压,乖乖的回答道。

      “你们走吧,这件事情我们管了。”楚流烟厌恶的挥挥手,赶着这伙衙役离开。

      “是,是是;我们走。”连忙爬起身,招唿自己的同伴,衙役们夹着尾巴,不声不响的就溜了。

      “各位乡亲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楚流烟转身对周围的人问道;可是,人们只是摇着头,脸上带着悲愤之色,缓步离开。

      看着人们无声的离开,楚流烟等人感到不解;就在此时,她发觉在一个墙拐角,那位好心招唿笑笑的人,正在向自己招手。

      冷眼看了周围变得空荡的街道;楚流烟一边向刘伯温和徐达暗中摆摆手,一边装作四处看看的样子,缓步来到了街拐角。

      “你招唿我有什么事?大伯。”看着老人充满沧桑的脸,楚流烟和气的说道。

      “闺女啊!你们赶紧走吧;李衙内很快就会带人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老人开口就急急的说道。

      “大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什么人们怕成这个样子。”并不在乎这些的楚流烟,还是不解的追问着。

      此时,老人也好似看出她并不在乎所谓的李衙内;因而,老人的神情也变得稳定下来,开口说道:“有个李衙内你听说了没有?”

      “哪个李衙内?”楚流烟被问得一愣,随即问道。

      “怎么?连那个无恶不作的李衙内,你们都不知道,如果是这样,你们还是快跑吧。”老人的神情再次紧张起来。

      “别怕,老伯你赶紧说说看,是哪个李衙内?”楚流烟赶紧安慰道。

      “唉,这个李衙内那可是手眼通天,财大压人;这个该死的家伙,仗着家里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因此他在京城里,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听说,他有个叔叔是朝中的重臣,连皇上都很器重他叔叔;各位大爷,你们请想想:这样的人,什么地方官敢管他吗?他要是一歪嘴,这些官儿就得赶紧滚蛋。所以,他们就上下互通,联成一气,而且互相依赖,那可真是狼狈为奸。”说到这儿,老汉不住地摇头叹息。

      说了半天,老汉也没将事情说明白,楚流烟有些着急的问道:“老伯,快说说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快点说呀!”

      老伯再次往四周看看,接着说:“好,好!这就说,这就说!这个李衙内在京城里欺男霸女,强买强卖,那可是无恶不作;这不,又是他手下那帮助纣为孽的家伙们,探听到刚才那人的家中,有一位漂亮的娘子;李衙内就带人将人家的媳妇给抢去,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人到李府去要人之时,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李衙内就将这个已死的女人,扔给了他丈夫;这个丈夫就抱着媳妇的尸体,到大理寺去告状,却被那个狗官派衙役将他给打出了大理寺;难道,皇城内也没有天理吗?”说完,老人也两眼含泪,摇头不止。

      “老人家,如此作恶之人,总会遭报应。”说完,楚流烟顺手从衣袋内掏出一锭银子,交到了老人的手中。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我给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钱!”老人赶紧将银子送回楚流烟的手中。

      “老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略表心意。”说完,将银子交到老人手中,楚流烟就转身走回刘伯温等人身边。

      “事情的缘由,都探听清楚了吗?”刘伯温低声问道。

      “老伯只是知道是一个姓李的衙内所为,至于是那个李衙内,他没有说明白。”楚流烟也低声说道。

      “管他是哪个李衙内,我们直接到大理寺去问问,不就全都清楚了吗?”武将出身的徐达,火气自然更大,气唿唿地说道。

      “怎么样?我们三个就走一趟如何?”楚流烟看着刘伯温,面带冷笑的说道。

      “哈哈,看来你也生气了;平时以冷静出名的你,今天也变得怒火冲天了;你们既然说要去,我总不会拉下吧;不然,以后再想和你们一起出来喝酒,就很难了。”刘伯温轻轻一笑,说道。

      “好,既然你们都同意到大理寺去看看,我们就走吧。”说着,楚流烟率先跨上马,向大理寺跑去。

      ***********

      “我要见你们的大人,赶紧去通报一声!”冲到大理寺门前的楚流烟,冲着衙门外站岗的衙役,高声喊道。

      "你是干什么的?你以为我们老爷什么人都会见吗?一名衙役走上前来,挥挥手说道。

      “小小的大理寺的府尹,竟然好大的架子;连我们都见不到他的面。”旁边的徐达,嘿嘿冷笑着说道。

      “走!我们直接进去看看这位父母官,到底有多大的架子。”楚流烟本来就一肚子气,看到这些衙役傲慢的样子,怒气就更大,跨下马,说着就向衙门内走去。

      “去去去,赶紧滚开!你一个臭娘们,好大的胆子;再不滚开,小心我把你拷起来,游街示众。”一名捕头摸样的人,从衙门里走出来,挡在楚流烟身前,怒声说道。

      “你滚开吧!”楚流烟带来的一名女兵,快步冲到捕头面前,将他一把推到了一旁,嘴里高声骂道。

      “兄弟们,给我上!”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捕头,今天竟然被人给欺负,这让他如何忍下这口气;恼怒的他,立刻高声招唿手下。

      “交给你们了!”徐达转身对身边的卫士说道,随后和刘伯温紧跟在楚流烟的身后,向衙门里走去;没等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一片哎哟之声。

      眼见大理寺内空无一人,楚流烟三人继续向后堂走去;刚转过大堂后墙拐角,就听到后堂内传来了一阵笑声,接着一个尖嗓子的声音说道:“谈大人,我们公子说了,今天你这件事办的不错,这点小意思,就权当请大人到湘春楼喝杯花酒了。”

      随即,另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呵呵,你家公子太客气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还要劳动李管家跑一趟;请李管家回去告诉李公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大家都是朋友嘛。”

      听到这里,楚流烟再也忍不住,大步流星的冲进了内堂:“好啊!你们这些狼狈为奸的家伙,竟敢大白天就在这里公然**受贿;难道真的以为没有王法吗?”

      只见内堂坐着两个人,一位头上戴着两边各插翼翅的官帽,身披团龙袍,腰系玉带,浓眉毛,大眼睛,三络短墨髯在颌下飘洒,一脸傲慢的神情。此时正皮笑肉不笑的对坐在对面的另一位高颧骨,尖头顶,尖下颏,尜尜脑袋,狗油胡。头上戴着马尾过凉透风巾,身穿一件长袍的人,不断地说着客气话。

      两人被突然闯进来的楚流烟给吓了一跳,戴官帽这位连忙站起身问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公堂,该当何罪。”

      “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就是相国府,我也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楚流烟昂首屹立,怒声说道。

      这位大理寺正卿看着楚流烟慑人的气势,随即一愣,接着看清了来人的面目;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下官叩见平硕王。”此人话一出口,旁边那位还在做着的人,被平硕王三个字直接吓得瘫软,滑滑溜溜的就从座位上就溜到了地面,浑身抖动不止。

      “嘿嘿,谈大人,春风得意呀!能否告诉我,这一位是谁吗?”楚流烟一指瘫软这位,问道。

      “启……启禀……启禀平硕王,这位是……是……是李彬府内的总管。”谈大人全身颤抖,吞吞吐吐的说道。

      “李彬?哪个李彬?”楚流烟继续追问。

      “就是左相国李大人的亲侄子。”想到李善长的权势,谈大人说话的语气也稳定了一些。

      “嘿嘿,谈大人攀上了高枝;看来不久就会高升,小小的大理寺如何能够放得下,你这位大菩萨。”楚流烟语气冰冷的说道;而此时,刘伯温和徐达也走进了内室。

      看到三位名重朝堂的大人物出现在自己这个小小的大理寺内,本来应该喜上眉梢的谈大人,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眼前直冒金星,全身的力气完全被抽走了似地,差点就直接趴在地上。

      而那位李府的总管,刚才还想努力地坐起来;可是现在直接就躺在了地上,就剩喘气声了。

      各自找座位坐好的楚流烟三人,看到桌子上一个很大的方盒;徐达缓慢的说道:“谈大人,不知道这个装饰豪华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个……这个……”谈大人偷眼看了躺在地上的李府总管,这才说道:“这是李总管来看望下官,所带的一点礼物;就是……就是朋友间的相互拜访而已。”

      “真的吗?要不要将这位还在装死的家伙,送到粪池里泡一下,让他好好清醒一下;然后,让他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在偷偷眨眼睛的李总管,刘伯温恶作剧的说道:“来人呐!将这位昏倒的家伙,送到后堂的粪池内清醒一下。”

      “是!大人。”早已将衙役打趴下而守候在门外的守卫们,随着喊声,走了进来,一把将李总管拖了起来,转身就要向外走。

      “别介,别介;我是清醒的。”不敢在装死的李总管,只好睁大眼睛,狂喊不止。

      “好吧,既然你是清醒的,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刘伯温面带笑容的看着李总管,嘴里问道。

      然而,刘伯温的笑容,看在李总管的眼里,却不由得感到心里很冷;赶紧说道:“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小人一定如实回答。”

      “我问你,你今天到这里来干什么?”刘伯温还是一脸笑意的问道,只是眼里完全没有一丝笑意,直直的看着李总管;而旁边跪着的谈大人,更是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这……这……”偷偷的看了谈大人一眼,李总管吞吞吐吐吐的说道:“我和谈大人是故交,今天我正好有事走到这里,就顺便来看看我这位朋友。”

      “是吗?不知李总管是哪里人士,如何和谈大人成为了故交?”刘伯温还是不温不火的说道;而旁边的楚流烟和徐达饶有兴趣的看着刘伯温,如何询问这个看起来就是一个滑头的李总管。

      “我是淮……”说到这里,李总管再次看了谈大人一眼,却发现他正在皱鼻子,眨眼睛向自己暗示着什么;只好赶紧改口说道:“我是江南人士,我和谈大人是近邻,所以是很好的故交。”说完,还有些得意的看向谈大人;却发现他早已耷拉着头,不发一言。

      看着有些发愣的李总管,刘伯温慢慢的说道:“谈大人,你什么时候成了江南人士?我怎么记得你所填写的籍贯是台坪府;难道谈大人故意欺君吗?”

      刘伯温此话一出,将谈大人吓得脸变得煞白,快转成死人那种灰白色;嘴里不断的喊道:“中书令大人明鉴,下官的籍贯确实是台坪府,从来就不是江南;李总管是记错了。”

      被吓得一哆嗦的李总管,赶紧改口:“是的,是的;是我记错了,我和谈大人确实是台坪府的人。”

      “够了!”楚流烟一拍桌子,怒吼着站起身,指着李总管说道:“你一个小小的总管,竟然明目张胆的来**朝廷官员,你以为我治不了你的罪吗?”

      “大人饶命,大人要命!”扑通一声趴在地上的李总管,连连磕头不止。

    朝堂卷 第八章 再世青天

      “谈大人,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吗?要不要我带你到皇上那里去说清楚。”看也不看磕头如捣蒜的李管家,楚流烟转过头看着跪在一旁的谈府尹。

      “大人饶命,下官知错了。”谈府尹趴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道。

      “好,既然你认错,这就很好嘛;你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写出来,我就饶了你一条命;不然……哼哼……我可有先斩后奏之权。”楚流烟忽然脸色冷了下来,声音低沉的说道。

      说着,楚流烟又转过脸,看着还在磕头的李管家:“李管家,你同不同意将事情的经过写出来呢?”

      “我愿意,我完全愿意……”李管家忙不迭的连声说道。

      “好吧!梅香,你将李管家带到另外一个房间,让他将李斌的事情,给我全都写出来。”楚流烟话音未落,走过来一名女侍卫,一把将李管家的衣领子抓住,几乎是提流着将他拖出了房间。

      “谈大人,你就在这里写吧;如果你不想立刻完蛋,你就要详细一点;可是……”楚流烟脸色一沉,没有再说什么。

      “是是是,下官一定详细的写。”说着,连滚带爬就跑到了书桌旁,立刻磨起墨来;可怜的谈大人,恐怕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自己磨墨了;再加上抖动的双手,将自己的袍袖几乎变成了黑色。

      而坐在一旁的徐达和刘伯温笑嘻嘻的看着楚流烟处理这一切;转过身来的楚流烟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变成严肃的样子,转头看着还在手忙脚乱的谈府尹……。

      看着拿在手里的两份笔供,楚流烟对刘伯温说道:“好了,我的事情完成了;下面的就要看你这位御史中丞如何办这件案子了。”

      刘伯温笑了笑,将笔录拿在手里,转身对刚刚来到门外的笑笑说道:“赶紧回去找两个人来,将这一干人犯带回去。”

      “是,老爷!”笑笑转身又跑了出去。

      “我说刘伯温,这件事情还差一个人犯,你怎么审这个案子?”徐达也站起身,来到刘伯温的身边,笑着提醒道。

      “这确实有些难办,我总不能带人直闯李府吧,这也太让左相国难堪吧。”刘伯温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有些为难的说道。

      “可是你不将这个李斌传上公堂,你又如何审理这件案子?”楚流烟此时呀感到事情有些难办;原来的一时冲动,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会牵扯到左相国;可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不可能装作没有碰到的样子,只有继续走下去……

      ************

      心思敏捷的刘伯温,并没有立刻审理这件案子,而是在回府之后,邀请楚流烟和徐达到府,一起到皇城内偷偷的面见了皇上,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一一诉说给了朱元璋听。

      “很好,你们做得很对;在我堂堂的都城之中,竟然有如此可杀之人;朕就派你依照御史的身份,审理此案,一定要给百姓一个交代,让他们看看我们大明朝,绝不姑息这些胡作非为之徒。”说完,转到龙案之后,拿起朱笔写了一个圣旨,按下玉玺,随后交给了刘伯温。

      “皇上英明。”三人立刻高喊道,随即在朱元璋的示意下,退出了御书房,转身快步离开了皇宫。

      “老刘啊!这一下,你可是有了底气了;我可是很期待这件事的最终结果。”徐达虽然打着哈哈,可是脸上是一片担心之色。

      “你这是干什么?皇上都说话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放心吧,我会小心,决不会被人反咬一口。”刘伯温转身拍拍徐达的肩膀,很有把握的说道。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我就不相信他李善长,为了保住他侄子李彬,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反找我们的麻烦。”楚流烟看着两人好像赴刑场的样子,噗哧一笑,捂住嘴,说道。

      “是啊!我们只要行得正,就有什么好担心。”刘伯温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语气轻松地说道:“你们就瞧好吧,你们很快就会看到结果。”说着,他脚步轻松的向皇宫外走去;他这一举动让身后的楚流烟和徐达感到有些迷煳,只好相互看了一眼,也跟着他走出了皇宫……

      圣旨在手的刘伯温,第二天干脆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公事,吩咐衙役,就说自己有事,这两天不见任何人,御史衙门也不办公;吩咐之后,他带了剑童笑笑就离开了府衙。

      刘伯温来到一处客栈内,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百姓的衣裳,这才和笑笑开始了私访;经过了十几天的慢慢探访,终于让他取到了很多证据;而他让这些受害者,赶紧写状子到御史衙门告状。

      可是很多受害者,惧怕李府的势力,找借口躲开了;也有一些人怀疑他们的身份,询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唆使他们去送死。

      刘伯温借口自己的亲戚是御史衙门的,说御史衙门最近开始接普通百姓的告状,因此这才劝他们去试试;他这么一说,真的有些人急于给自己的亲人伸冤,就开始要找人写状子。安排好这一切的刘伯温,很快就回到了御史衙门;他发出火票,派笑笑和一些衙役,立刻到李彬府上,将其捉拿归案;同时,派人四下贴出榜文,宣布御史衙门开始受理百姓的告状。

      这些榜文一经贴出,立时便惊动了几乎全城的百姓。很多人坐在家里也是没事干,这样的热闹还能不看?一边看,一边还在议论着:“御史衙门不是只管百官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人们就像瞧稀奇事一样,看着威严的大堂上的一切。

      很快,大批受害者来到了衙门前,鸣鼓喊冤;刘伯温让衙役将这些人带到堂上,将他们所呈上来的状子,全部收上来;随后,让他们待在一旁,以便求证。

      就在这时,李彬和一些手下被衙役们围在当中,来到了衙门外;听了手下汇报,刘伯温高声喊道:“带被告!”随即,堂上有人出来喊话;同时,大堂上传来衙役们低沉的噢——声。

      神态倨傲的李彬,摇晃着身子就走了进来;躬身行礼说道:“拜见大人。”

      “身为被告,上了大堂,为什么还不跪下?”刘伯温脸色一沉,冷冷的问道。

      “大人,我可是朝臣的亲属,而且还是有功名之人,岂能下跪?”李彬将手一背,摇头晃脑的说道。

      “你没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吧?这里可是专审文武百官的地方,岂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功名之人;来人呐!将他的衣帽出去,让他知道一下这里的规矩。”刘伯温冷冷一笑,高声喊道。

      几名早已站在旁边的衙役,如狼似虎般的冲了过来,三下两下就将他的衣帽除去,一连两脚踹在他的腿上,将其踹在地上跪下。

      这一下,让傲慢不宜的李彬,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处境,赶紧匍匐在地上,向刘伯温哭喊道:“刘大人,不知在下有何罪,大人就派人将我抓来。”

      “现在有人告你强占人妻,致人死亡;所以本官将你传来对证。”说到这里,刘伯温高声喊道:“带原告!”

      随着这一句话的喊出,一个悲凉的声音从大堂外传来:“青大老爷为民伸冤那——”说着,曾经被笑笑救下来的蔡挺方跌跌撞撞的就跑进了大堂,扑通一下,跪在当地,哭个不停。

      “下跪者何人?你有何冤屈,细细道来,本官会秉公办理。”刘伯温温和的说道。

      “青天大老爷,小人的妻子。”说到这里,蔡挺方抬起身一指李彬:“被这个禽兽带人给抢去,等到小人前去追讨之时,啊——,我那贤良的妻子,却被这个衣冠禽兽给害死了;恳求青天大老爷给小民做主啊!”一边哭诉着,蔡挺方一边磕头不止。

      “你可有状纸?”刘伯温接着问道。

      “有!有!”说着,蔡挺方抬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折叠的很仔细的纸张。

      “呈上来。”刘伯温的话音未落,就有一个衙役来到蔡廷芳的身前,将状纸拿过去,送到了案桌上。

      “刘大人,你别听你跟他胡说八道;他这是讹诈,地的确确是讹诈。”一看到蔡挺方将状纸交上去,李彬立刻发了慌,赶紧喊道。

      并不理会李彬的辩驳,刘伯温抬起头对蔡挺方说道:“你可有证人为你作证?”

      “有,我的街坊四邻就可以为我作证。”蔡挺方大声喊道。

      “带证人!”随着刘伯温的喊声,一名衙役将几名身穿布衣的百姓,带进了大堂。

      “参见大老爷。”这几名百姓,赶紧跪下,向堂上行礼。

      “你们可认识这一位?”说着,刘伯温一指蔡挺方。

      “回禀大老爷,这是我们的邻居蔡挺方。”其中一名年老的百姓,抬头说道。而其他几位百姓也同时点头。

      “这一位你们认识吗?”刘伯温再次指向李彬。

      “这一位我们并不认识,只是他来抢走蔡挺方的妻子时,我们才看到他。”还是这名老者开口说道。

      “你们确认是她带人抢走蔡挺方的妻子吗?”刘伯温再次问道。

      “是的,我们确认就是他!”几名百姓几乎同时喊道。

      “李彬,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刘伯温脸色冷冷的说道。

      “事情不是这样的,他……他……他家欠我的钱,我才带人去催的;因为他一直不还,我才将他的妻子带走,让他带钱赎人。”冷汗直冒的李彬,急急忙忙的狡辩;同时,不住的向外偷偷地瞧;心说:“叔叔,你怎么还不来啊?再不来,你侄子就要完了。”

      “李彬,你口口声声的说他欠你的钱;那么借钱的借据在哪里,你就呈上堂来。”刘伯温声音转而阴沉的说道。

      “这……这……这个借据我给弄丢了。”李彬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胡说!”蔡挺方怒声呵斥。

      刘伯温抬手制止了蔡挺方的话,两眼紧盯在李彬的脸上;被刘伯温凌厉的眼神所震,李彬赶紧低下头。

      “李彬,这些人你认识吗?”刘伯温忽然对他喊道。

      慌忙抬头的李彬,茫然的转头四望,随即,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你不认识他们,可他们永远记得你;师爷,将这些状子念一念。”刘伯温转过头,对站立在旁边的师爷喊道。

      师爷立刻将案桌上的状子,拿在手里,一张一张的念了一遍;站在衙门外的民众,听着这些用血泪写就的状子,无不掉下了眼泪;对于这位无恶不作的李彬每个人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等师爷念完状纸,告状的这些百姓,也都扑通跪下,大声喊道:“请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你们且在一旁,我会秉公办理的。”说着,刘伯温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在事实面前,你还想狡辩吗?在不从实招来,那可就要大刑伺候。”说着,刘伯温喊道:“大刑准备!”

      两名衙役将搅杠和绳索,咣当一声,扔在李斌的面前;看着眼前的刑具,再看看周围愤怒的人**;眼见得救星没有来得李彬,无奈的说道:“我招,我全招。”说着,他开始吞吞吐吐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刘伯温一使眼色,师爷将一张笔录和笔墨送到他的面前,让他画上押,随后将他带到一旁。

      接着,刘伯温开始审问李管家和一干家丁;看到李彬承认了自己所犯之事的家丁和李管家,也都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看到这些人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门外的民众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人**也因此变得有些骚动。可是当刘伯温将事先准备好的判决书,宣读出来,并将这些作恶之徒押下去之时,门外的骚动,变成了变成了欢唿的海洋,同时,所有的人都高唿:“:”真是包大人重生啊!我们百姓有救了!"听着外面的唿喊声,刘伯温欣慰的笑了……

      退了堂,刚坐轿子走到自己府前,还没等下轿子;就听外边喊道:“李大人到!”慢慢从轿子中走出来的刘伯温,转身迎向刚走下八抬大轿的李善长。

      “稀客,稀客;李大人今天如何有机会来到我这里。”刘伯温双手抱拳,笑着说道。

      “刘大人,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今天的来意,刘大人恐怕完全清楚吧。”一脸汗水的李善长,开门见山的说道。

      “既然李大人如此说,本官承认就是了;看来李大人对令侄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却不知李大人为何没有早早制止令侄的行为。”刘伯温依然笑着说,可是在这个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谴责的冷笑。

      “这个……这个……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我来这里的目的,还是请刘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侄子一次;不知刘大人意下如何?”李善长脸上的汗水开始向下流淌,脸色通红的说道。

      “如果李大人在令侄刚开始犯错时,就严厉警告他,我想他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李大人觉得我这句话,说的对吗?”

      “唉!刘大人,现在说什么都完了;我只是恳求你笔下超生一下,让我侄子跨过这个坷,我一定好好管教于他;同时,也会让他好好报答你刘大人。”

      “李大人,此时已经上报给了皇上,整个案件,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李大人还是请回吧。”刘伯温脸色庄重的说道。

      “什么?你已经上报给了皇上,你这可是当面说瞎话;你前脚回府,我随后就追来了;再说了,我如果不是被皇上叫到宫中有事相商;我侄子岂能被你抓走!”李善长听了刘伯温的言词,胸中的怒气,‘噌’的一下,窜上来,大声的说道。

      冷冷一笑,刘伯温随即问道:“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今天宣你进宫吗?我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办理此案;所以,皇上才将你宣进宫里,我才能顺利的办好此案。”刘伯温冷笑着说出其中的缘由。

      这些话一出口,就好似一个惊雷,在李善长的耳边炸响;顿时,他只觉得浑身发软,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幸亏身边的侍卫快步上前,将他扶住。

      “快将李大人送回府,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刘伯温转头对李善长的侍卫说道。侍卫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老爷,有些左右为难。

      “我们回府衙吧。”李善长有气无力地说道。

      “李大人慢走,本官在此恭送了。”看着李善长隐没在轿子里,刘伯温双手一抱拳说道。看着远去的轿子,刘伯温摇摇头,转身走进了府内。

      ***********

      “他妈的,这个牛鼻子老道,你想就这么样杀了我侄子,我绝不会让你称心的。”在大堂上,来回走动的李善长,低声怒骂着。

      而在他旁边的桌子旁,还坐着两位身着贵妇服饰的中年女子;另外还有四名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站在一旁伺候着。

      其中的一位贵妇人在不断地哭泣着,而另外一名贵妇人手拿一个手绢,不断的为她擦拭着眼泪。

      “我说弟妹,你就别哭了;你大哥不是在想办法吗?”这名手拿手绢的贵妇人在劝解着。

    朝堂卷 第九章 不畏强权

      “你就知道哭-——哭——哭——,你早去干什么了;如果不是你们宠爱着他,他现在会是这个下场吗?”李善长被不断的哭声给搅得头昏脑胀,转身怒声说道。

      “净说我们,你不是也惯着他吗?你和你兄弟什么时候说过他一句话,现在他出事了,你又赖到我们头上。”弟媳一边哭泣着,一边争辩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说了,还是赶紧想办法将李彬救出来吧。”李夫人赶紧从中调和,低声说道。

      “想、想、想,我想什么办法?这个该死的刘伯温,是一个水米不进的死脑筋,我对他可是无法可想。”李善长一屁股坐在另外一张桌子旁,用手不断地擂着面前这张桌子,懊恼地说道。

      “难道让你侄子,就这样惨死在刑场上吗?儿啊!妈对不起你呀!妈没有办法就你呀!”李善长的弟媳,一听这话,一边捶着自己的胸,一边嚎啕大哭的喊道。

      “够了!”李善长重重的一拳擂在桌子上,只听一阵乒乓作响,桌子上的茶壶和茶碗,一阵跳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被这一声突然传来的拍桌子声给惊了一下的女人,猛然‘咯’的一下,停住了自己的哭声,转头直愣愣的看着愤怒的李善长。

      看到他没了下文,这位女人又一次嚎啕起来:“我的儿啊!娘现在也被人瞧不起了,娘也不活了,你死了,我就跟你去。”说着,两只肥嘟嘟的胖手,不断地敲着桌子。

      李夫人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厌恶之色,接着又开始劝解;而旁边的李善长,将袖子一甩,绷着脸就走出了房间……。

      *********

      “刘大人,听说今天的案子审理的很顺利。”早已等候在刘府的楚流烟笑着说道。

      “这都是皇上的英明主张,我只是奉旨行事。”刘伯温双手抱拳,向皇宫方向一拱手,谦虚的说道。

      “听说李善长这个老狐狸今天被皇上叫到宫里一整天,这才让你逮着机会办完此案,是不是这么回事?”坐在另一边的徐达,不解地问道。

      “确实有这么回事。”刘伯温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巧,你要办案,皇上就将李善长叫进宫里议事。”楚流烟也笑着问道。

      “我不是说了嘛,这都是奉皇上的旨意办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刘伯温有些神秘的笑着说道。

      “好啊!你这个家伙,竟然和我们打起哑谜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徐达作势要起来。

      “别,别;我们可是君子之交,你们听人常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只动口就可以了。”刘伯温赶紧摆手说道。

      “扑哧”一声,刚喝口茶的楚流烟,一下没忍住笑意,将口里的茶一下子喷在地上,随即咳嗽不止。

      “你看看都怨你,差点将平硕王给呛坏。”徐达立刻借题发挥。

      “好了,好了;你们俩就不要相互逗乐,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别让人从中捣鬼。”止住咳嗽的楚流烟,提醒着说道。

      “是啊!你们没看到我回到府门前时,李善长就找过我一次,却被我托言挡了回去;看他临走的样子,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确实的好好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对策。”说到这里,刘伯温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直接将案子交给皇上不就得了吗?”徐达不解的看着两位皱着眉头的朋友,说道。

      “老徐啊!排兵布阵和指挥战斗,你是一把好手;可是在这些官场暗斗中,你就差得远了;有些事情不像我们说的这么简单,要多思量几步才行。”刘伯温有些感慨的说道。

      “我说你们文官就是麻烦,很简单的一件事情,被你们一搅合,就变得很复杂。就这么一件很明朗的案子,还有什么可研究的。”徐达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你别忘了,左相国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吗?他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乖乖的让我们制裁他那个无恶不作的侄子。”楚流烟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他会出什么样的损招,来阻止我们将案子办下去呢?”刘伯温在屋里转了几圈,也是紧锁眉头说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像我这样该吃吃,该玩玩,等到时临头上了,再想对策不是很好吗?又不是要打仗,还怕耽误时机。”看着两人愁眉不展的样子,徐达打了一个哈欠,随后说道。

      “对啊!我们这么瞎想有什么用;徐达说得对,又不是战斗,我们随时接招不就得了吗。”楚流烟转而笑着说道。

      听到两人的话,刘伯温也笑了起来。接着,三人相视一下,大笑起来。

      ***********

      “启奏陛下,今年京城一带普遍大旱,很多百姓流离失所,臣恳请皇上恩准,开仓放粮,以赈灾民。”礼部侍郎走出队列,向皇上说道。

      “是啊!这件事朕已听说,如此的天灾,确实是人力难以挽回;朕准你所奏,就派你作为钦差,督导灾区开仓放粮,以解百姓的燃眉之急。”皇上叹了口气,随即下旨。

      “臣遵旨!”礼部侍郎赶紧跪下磕头,回应道。

      等到礼部侍郎起身回到队列,身为太常少卿的胡惟庸跨出队列,向上施礼说道:“启奏陛下,如此的大旱之年,臣觉得应该大赦天下,同时,布告天下,不许杀生,以免惹起天怒,从而使得灾情更加严重。”

      就在皇上还在沉思之时,李善长也跨出队列,大声说道:“启禀皇上,太常少卿所言极是,如此大的天灾发生,恐怕真是怨气冲天所致;臣也恳请皇上大赦天下,以顺应天意,以求得大雨来临。”

      听了两人的话,朱元璋想了一想,转头看向刘伯温,开口说道:“对于这件事情,中书令有何意见?”

      “启奏陛下,臣觉得如此大旱之年,更应该使用重典,将那些无恶不作之徒绳之以法,才能保证灾民不受侵害;绝不能姑息养奸,而让百姓受到更大的灾害。恳请皇上,颁布此令,以儆效尤。”刘伯温站出来,大声的说道。

      此言一出,在朝堂之上引起一阵骚动;文武百官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断。

      “中书令所言,臣觉得很难说通;按照以往的惯例,每当出现大旱之年,哪朝哪代不是全国上下一心,不准杀生,而祈求上天早降甘露;可是按照中书令所言,难道是越多杀生,上天越能早降甘露。”李善长锋芒直指刘伯温。

      “可是,如果按照左相国所言,将这些凡有罪行的犯人,放到社会上去,让他们再次残害百姓;如此一来,恐怕杀生之事就会更多了;不知道李大人有何方法,能够控制这些人的杀生行为?”刘伯温也针锋相对的说道。

      “刘大人,不要扯得太远了;我们是在讨论如何能够顺应天意,以求早降甘露;可不是讨论如何控制别人犯罪的事情。”有些恼羞得李善长,赶紧将话题引到大赦天下这件事情上。

      “可是我想问中书令大人,如果不依照惯例,大赦天下;你能保证大雨就会降临吗?”李善长也寸步不让的反击:“素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中书令大人,也许真的能知道大雨何时降临?我们这是拭目以待。”

      “好,只要正常执行所有律法,我保证大雨即将来临。”刘伯温很有把握地说。

      看着刘伯温镇定自若的样子,李善长看了胡惟庸一眼;这明显带着求助的眼神,让胡惟庸再次站出队列,向上行礼道:“启禀皇上,如果真的如刘大人所说,不应该禁止杀生,而天降大雨倒也罢了;可是一旦真的违背上天好生之德,而遭到更大的旱灾,不知这个责任,刘大人如何承担?”

      胡惟庸和李善长两人的话,让皇上也不知道如何办里?就在他为难之时,平硕王楚流烟走出队列,高声说道:“启禀皇上,臣觉得刘大人所说极是;在这大灾之年,更不应该将那些有罪之人,放到天下去;如果这样引起社会动乱,不知这将由谁来承担责任?”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转头对刘伯温说道:“刘爱卿,你有把握大雨将至吗?”

      横下一条心来的刘伯温,神色庄严的对皇上说道:“如果皇上准予将本来秋后处决的罪犯,现在就执行的话;我觉得上天更会感受到皇上为民之心,而早降甘露。”

      “你胡说!”李善长一听此言,只觉得怒火冲膛,有些不顾礼仪的吼道。

      “李大人,呢别忘了,这可是朝堂之上,不是在你李府。”楚流烟低声说道。

      倏然一惊的李善长,不安的偷偷的瞥了皇上一眼;眼见得皇上脸阴沉着,他心中怦怦跳个不停,只觉得心要从口里蹦出来似的。

      脸色难看的皇上,对刘伯温说道:“既然刘爱卿如此有把握,寡人就准你所奏;寡人就派你为督察办案使,将京城内外的所有秋后处决的犯人,一一查明,由你选择时机,执行国法。”说完,转身走向后殿。

      “恭送皇上!”文武百官高声喊道;随即,黄门官宣布退朝。

      满脸怒气的李善长,两眼冒着怒火,直直的看着刘伯温,嘴唇颤抖着,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随后走来的胡惟庸却发话说道:“刘大人,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有自信?下官可是拭目以待。”说着,抱抱拳,转身离开了。

      而更多的官员,向他投来了神情各异的眼神;担心、幸灾乐祸、疑惑的眼神,出现在不同派别的官员眼中。

      而楚流烟和徐达更是满脸担心的看着刘伯温;“别怕,我最近一直在观察天象,大雨应该很快就会来临。”刘伯温凑到两人的耳边,轻声说道。

      “好!不管下不下雨,我们都站在你这一边。”徐达偷偷的看了一眼远处不断在向这里瞪视的李善长,轻声说道。

      “行,有你们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会坚持我自己的原则。”说完,刘伯温一抱拳,转身向午门外走去;看他坚定的步伐,楚流烟和徐达知道他这是准备抛起一切,也要为民做主的决心已定……

      ***********

      “喂!你们知道吗?那个无法无天的李彬要被处以极刑了。”街上走过的一位百姓甲,碰到百姓乙的时候,高兴地说道。

      “真的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百姓乙也是兴奋莫名的喊道。

      “我刚从御史衙门前经过,那里贴了一张好大的布告;我听在那里看布告的一位秀才说的,而且现在那里围了好多人再看。”百姓甲兴奋的说着自己所看到的和听到的。

      “你不是胡说吧?尽管刘大人判了李彬死刑,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执行吧;再说了,我听人说,李彬的叔叔可是左相国李大人,这么硬的后台,也不可能就这么被处决吧。”围观的百姓中,有个消息比较灵通的人,插嘴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告示上这么说的;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自己去看好了;再说了,布告上还用朱笔批了很多处决犯,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百姓甲继续嚷道。

      “我们不听他瞎掰,我们自己去看看吧。”旁边有心急的百姓,立刻招唿大家向御史衙门外跑去。

      等气喘吁吁的百姓甲等人来到御史衙门外之时,这里早已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更多的人是在不停地相互打听。

      “老兄,里面到底写的什么?”

      “我听说,御史刘大人上书皇上,由于无恶不作之徒太多,从而导致京城大旱;刘大人请求皇上要处斩一批死囚,以顺应天意,早降甘露。”

      “你真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另一位围观的人插过话来问道;这一下,更多的人围在这位小心灵通者的身旁。

      看着众人对自己满怀期待的样子,这个人抻了抻脖子,捋了捋胡须,并且咳嗽了几声,这才继续说道:“这有什么,我的一位亲戚就是在御史衙门里做事;他的消息可灵通了,而且我们也很好,他有什么消息都先告诉我。”说完,这人洋洋自得的看着众人。

      “我说老兄,你亲戚在御史衙门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消息这么灵通。”身边的一位疑惑地问道。

      “这可是秘密,我怎么能告诉你;再说了,我如果没有得到内部消息,我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这人脸色有些发红的争辩道。

      “不对吧,老兄;在御史衙门里当差,有什么秘密可言;你老兄不是在瞎胡吹吧,不然你为什么不说出你亲戚的名字和干什么的。”

      “你胡说,就是我亲戚说的!”这人脖颈子抻着争辩道,脸也变得更红了。

      “那么你说呀!”围观的人随着起哄。

      “好我说!有个刘祥磊你们知道吧,那就是我亲戚。”这人脸红的快变成紫色,只好说道。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周围有几个人就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个人说道:“就是那个专门给御史衙门里掏茅房的那位;怪不得呢,他偷听人家方便时的说话,总是很方便的吗。”说着,周围轰笑的声音就更大了。

      就在此时,御史衙门里走出几名衙役,其中一位班头模样的人,站在大门外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这次御史大人要见斩几名罪大恶极之徒;所以特发此布告,以便让百姓前去观看;希望各位父老乡亲回去之后,相互通告一下,在三天之后,在城南外的河滩上进行;同时,刘大人将举行求雨的仪式。”说完,这名班头再次向众人拱手为礼。

      很快三天就过去了,在第四天的早晨,很多百姓就早早的来到了城南外的河滩,以便寻找一个官网的好地角。那些稍高位置上,可谓是你拥我挤,相争不断;就连稍近一点的树上,也沾满了人,几乎将树都压弯了。而离着河滩很近的地方,那就更不用说了,几乎就是人挨着人,连转身一下都变得不可能,只能直直地立在那里,随着人流摆动不已。

      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远处传来的开道锣声,让人们知道了行刑队伍的到来;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锣声传来的方向。

      很快,一溜排成长龙的几匹马车和许多随车而来的骑兵,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随着队伍的临近,人们清楚的看到每一辆马车上,都架设着一个囚笼;罪犯的脑袋卡在囚笼的顶端,显露在外。

      逐渐的人们就清楚的看到每一位待决囚犯的面貌;而第一辆马车上的囚笼内的人,几乎在场的很多百姓,等狠狠地盯视着他;等到一名百姓高唿:“千刀万剐了这个王八蛋!”并将手中的石头扔过去的时候,随后而至的石头、泥块、烂泥接二连三的落在这辆囚车内死刑犯的头上、身上;瞬间将他的脸变成了惨不忍睹的红色泥球。

      这些押送队伍的士兵们,却没有任何人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完全像没事的人一样,继续前行。

    朝堂卷 第十章 仇深似海

      由于自己的侄子被刘伯温处决,而老天爷却在当天真的下了一场大雨,缓解了京城一带的旱情;皇上对刘伯温大大的嘉奖了一番,李善长心中对他更是仇恨无比,可是却无计可施;就在他思量如何为侄子报仇之时,一件意外之事,将他的报仇计划完全泡汤。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你是胡编烂造,你就死无葬身之地。”脸色被吓得蜡黄,浙江太守司马龙感到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如此一件大案子,竟然落在自己的身上;如果搞好了,自己可就是鸿运当头;可是万一……。想到这里,司马龙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左右为难的他,在在脑中不断地思量着,完全忘记了还跪在地上的莫庭项,以至于这位昔日张定远手中的大将,如今的阶下囚,痛苦的担心着自己的膝盖会不会跪折了;痛苦的等待了一会之后,莫庭项只好开口说道:“大人哪,我说的可是实话啊!如果我有半句假话,我就被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什么?什么?”被惊醒过来的司马龙,迷迷煳煳的问道。

      听到他如此说,莫庭项心里哀叹不已;看来自己的毒誓,却白白浪费了,人家完全没听见;想到这里,他赶紧改口说道:“我说大人,我说的可是全都是实话,就是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将功赎罪。”

      “好好,你先画押再说;等我禀报上去,看上面如何说再说;如果你说的是真事,我想也许有很大的奖励给你吧。”司马龙赶紧安慰道。

      “谢谢大人的吉言,小人一定配合大人,将我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莫庭项磕头如掂蒜的说道。

      “好的,好的,你先回牢房,等我上报好了,我就告诉你。”司马龙摆摆手,一名衙役将莫庭项带了下去。

      看着拿回了笔录的师爷,司马龙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谭师爷,你觉得这件事情可信吗?”

      “我想应该可信,老爷,你看看这里的名字可是一些隐秘大人物的名字;如果是一个胡说八道之徒,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就说老爷你吧,这里有几个名字,老爷您恐怕也没听说过吧。”

      “确实如此,就拿这个李凝络来说吧;我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跟随我的恩师拜访左相国府,就完全不知道这个名字指的是谁。”司马龙点头说道。

      “就是,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是真的;如果是这样,如此大的功劳,大人就不可能独吞了。”师爷赶紧提醒着说道。

      “我为官这么多年,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可是我怕就怕在什么地方呢,如果这件事是莫庭项瞎编的;那么别说我的顶戴,恐怕我的脑袋也不知道了何处?”司马龙又是兴奋,有事担心的说道。

      “所以我说老爷不要独吞这件功劳的原因就在此;只要你上报,还怕没有人不贪这件功劳吗?恐怕这些人比你都要审查的更仔细;这样一来,这件事情真与假,不就清楚了吗?”师爷很轻松的为他指明方向。

      “这倒是真的,上边这些家伙们,那个不眼红这样大的功劳;还真别说,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件案子落到他们手里,到最后,我们还会剩下什么?”司马龙转眼又担心自己会徒劳一场,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担心。

      “大人,这好办;我们只要将所有的证据拿在自己的手里,还怕这些官老爷们不迁就我们吗?”师爷毕竟是师爷,脑子转的就是快,很快就想到了对策。

      “说的也是啊!在弄清楚事情的真假,我们就直接将人犯押解京城,交由皇上御审不就得了吗。”司马龙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脸由于激动而变得通红。

      “走!师爷,我们去喝两杯;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常住京城了;到时候,我们可就喝不到这里的美酒了。”司马龙感到自己身轻如燕,喝酒的激情也变得很迫切。

      “那我可就要预祝老爷高升。”挥挥手,示意衙役们离开大堂,司马龙和说着奉承话的师爷,向后堂走去。

      “这这……这是真的吗?”随着层层上报而来的罪犯案件卷宗的到来,司马龙和其他官员联合送上来的卷宗,赫然摆在刘伯温的面前;看着眼前的卷宗,刘伯温感到事情的变化莫测。

      前几天,由于自己坚持处斩了李彬,而导致李善长对自己怨恨很深,因而在朝中不断搞自己的小动作,让自己好似被困住手脚一般,不能很好的办理很多案件;可是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卷宗,让自己看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希望。

      想到这里,刘伯温开始走下来,详细阅读这个案卷;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夜晚也开始降临;可是,刘伯温房里的灯光直到早晨要上早朝的时候才熄灭。

      推门出来的刘伯温,使劲向上伸出自己的胳膊,并且用力的伸伸腰,随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这才向内堂走去;因为他知道自己赶到皇宫上早朝,只是简单的在侍女的伺候下,草草的洗了一把脸,换上朝服,就来到了轿房,被等候在此的轿夫们,抬着向午门走去。

      闭目坐在轿中的刘伯温,还在不断地思量是否要尽快向皇上汇报;可是思量来,思量去,还是觉得不能有自己来写这个奏折;毕竟自己刚刚将李善长的侄子处斩了,此时自己再上这个奏折,恐怕别人会说自己是趁机迫害李善长。

      不断在思量的他,却由于轿子的上下抖动,而逐入梦乡,直到轿子落在午门外,才在轿夫轻声的唿唤下,醒转过来,走下轿子,整整衣衫,向朝门内走去。

      直到快走到朝房前,刘伯温也没有思量好自己该如何来办理此事;却被身上突然挨得一巴掌给打清醒,刚要转身去看看是谁如此无礼;一个声音早已在耳边响起:“我说老刘,迷迷煳煳的干什么?昨晚没睡好吧,不会是……”徐达从身后转到前面,贼兮兮的笑着。

      “去你的吧,你自己是这样,可别以为我也是这样;我可不和你同流合污。”刘伯温推了徐达一下,笑着说道。

      “这有什么?人之常情,我老徐可是正常的男人,我可不怕别人如此说我。”徐达喋喋不休的自夸着。

      看着眼前的徐达,刘伯温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随即,他的精神也为之一震,脸上的笑意就更多了。

      “快走吧,早朝的时间快到了。”刘伯温赶紧制止徐达的自我吹嘘,催促着说道。

      很不满意刘伯温打断了自己的自我表扬,徐达白了刘伯温一眼,接着又笑了笑,向大殿内走去……

      ************

      “我说两位,今天又想到我这里蹭饭吗?”故意将司马龙上报的案卷,放在桌面上的刘伯温,笑着对走进来的楚流烟和徐达说道。

      “你这个家伙,可有时间没有请我们俩吃顿饭了;今天来让你请客,你不会小气吧?”徐达笑骂道。

      “你看你,我什么时候请客小气过;这不是有个案卷还没来得及看吗,刚将它打开,你们就来了;既然这样,我就放一放,立刻请你们吃饭,这总可以了吧。”刘伯温故意没有立刻离开桌后,只是假装要收拾一下,再出去。

      “我看看,什么案卷需要你现在也要看?”徐达走了过来,说道。

      “这是浙江太守司马龙和几名官员联名送上来的案卷,所以,我想看看有什么事情,会让如此多的官员联名递上来。”刘伯温将多名官员说的很清晰,这让徐达的兴趣更大了。

      “既然是这样,我就真的更要好好看一下。”徐达快步来到案桌,随手就将案卷从安袋中拿出来。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徐达忽然大声吼道;将一旁的楚流烟和几名侍女给吓了一跳,可是刘伯温完全预料到会是这样,因此只是假装抖了一下身子,就立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案件就让你如此震惊;你在战场上的勇猛和镇定哪去了。”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徐达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问道,这让楚流烟也很好奇,连忙走过来拿起卷宗查看起来。

      “嗯,这回是真的吗?”楚流烟转头看着刘伯温。刘伯温假装不清楚,连忙将卷宗拿在自己手里,详细的看了起来。

      “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我觉得应该将这个犯人赶紧押解到京城为妙,二位觉得如何?”刘伯温连忙说道,完全是一副着急的样子。

      楚流烟指了指一下子呆坐在一旁喃喃自语的徐达,随后说道:“这件事牵连会很大,我想你还是早作准备,以便将犯人安全的押解到京城。”

      “是啊!我现在就命令剑童笑笑亲自带队,一定要安全的将这名犯人送到京城来,不然,事情如果走漏风声,会很不妙的。”刘伯温也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在皱皱眉头之后,他对外喊道:“笑笑,进来一下。”

      “老爷,什么事?”高大英俊的笑笑,几乎是立刻出现在屋里;镇定自若的向刘伯温和楚流烟三人逐一行礼,随后,走到刘伯温的桌前问道。

      “给,这是我的亲笔信和盖有御史衙门大印的关防文书;你立刻带领几名侍卫,连夜前往浙江,到浙江太守府,将我书信中写明的犯人,押回京城。”说着,刘伯温将手中的一个信封交给笑笑。

      “是!老爷。”笑笑简单明了的一回答,接着就要向外走;“等一下。”刘伯温又将笑笑叫回,脸色庄重的说道:“你记住,一定要将犯人给我安全的带回来;如果有人阻拦,我可以让你放手而为,任何后果由我来承担。”

      看着刘伯温如此严肃的样子,笑笑也觉出了其中的危险,因此他微微一笑说道:“老爷,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转身大步走出了内室。

      看着笑笑走出了内室,楚流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脸上挂满泪水的徐达面前,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随即口气严肃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遇到这种事,不是应该想办法为亲人报仇;只是在掉眼泪有什么用?难道这样就可以为他们报仇吗?”

      感受着肩膀上拍来的力量,在听到这有些责备的语言,徐达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嗖的一下站起身来说道:“大丈夫在世为人,如果不报此仇,实难为人。”说这话,脸上悲愤之色,变成了一片杀气。

      “这就对了嘛,难道……”说到这里,刘伯温艰难的将差点出口的‘像女人’三个字,咽回了肚子,转口说道:“难道就可以为亲人报仇不成?”

      “老刘,我要亲自参入到这个案子的审讯中,你看行不行?”徐达转头眼巴巴的看着刘伯温。

      “这个吗……”刘伯温沉思了一下说道:“如果是这样,于法就有些不妥;不如这样,等我开堂审讯犯人的时候,你可以假装碰巧来此,不就得了嘛!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可以对你说三道四。”说着,刘伯温又转身看了看楚流烟,继续说道:“流烟,你觉得如何?”

      楚流烟看他问向自己,也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说道:“这个办法还不错,倒是可以一试。”

      听到她俩如此说,徐达随即说道:“好,就这么办;老刘,犯人到来之后,何时开庭,你可要尽早告诉我,让我也来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原本本。”说着,泪水再次留下来,大滴大滴的泪水,不断滴落在面前的桌子上。

      “徐兄,还是不要太悲伤为好;我们就是此时知道了真相,也比永远蒙在鼓里为好;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为他们报仇,而不是只知道哭哭啼啼。”楚流烟走过来再次说道。

      “流烟说的才是正理,你一位堂堂的右相国,如果只知道哭哭啼啼,就太让我们失望。”刘伯温接过话头,劝解道。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只是猛然知道了这个内情,忍不住想起了我那苦命的妹妹;没想到她是因此而死,让我如何不痛心。”说着,眼泪又哗哗的流下来。

      旁边的楚流烟和刘伯温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三人相对着流起眼泪来;过了好一会儿,刘伯温首先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你,我们应该好好研究一下,应该如何来禀报给皇上,从而顺利的办好这件案子。”

      “是啊!如此大的案子,确实应该好好计划一下;不然到时候,事情没办好,反而被人反咬一口。”楚流烟很同意刘伯温的说法。

      “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心里很乱,实在是无法可想。”徐达擦擦眼泪,摆摆手说道。

      刘伯温和楚流烟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刘伯温说道:“行,你好好静静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俩吧。”

      听到刘伯温如此说,徐达缓慢的离开了内室,来到院子,看着周围的景色;却发现自己无论看向哪里,自己也舒展不开心情;闭闭眼睛,徐达开始在院子里转悠起来……

      抬头看着院子里转悠的徐达,楚流烟开口问道:“刘大哥,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是真的吗?”

      “照目前这些上报的卷宗来看,整个口供可能是真的;你看啊,这个名字,还有这个、这个以及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吧;可是这位犯人却全都知道,而且还将他们的关系说的很清楚,我看确属是真实的。”刘伯温一一指出其中的关键点,说明此时的真伪。

      “是啊!照这样看来,事情确实如此;那么你看,我们如何上报给皇上,才能更好的为徐碧义报仇,从而将那个内奸揪出来。”楚流烟一边看着卷宗,一边随口问道。

      “这个问题确实是一个难题,如果搞不好,还会被人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大臣,搞小集团行动,以便扩大自己的势力;你也知道,皇上最惧怕这样的事情,每当听说出现这种情况,就会龙颜震怒,而有人遭殃;这一点,我们要特别注意。”

      “是啊,皇上的猜疑心很重的,我们确实要注意这些事;可是不报告给皇上,我们又如何来办理此案?”楚流烟也有些为难的说道。

      一时间,室内变得很安静,而几名侍女由于早已被示意离开了这里,更没有任何动静打扰两人;从而让他俩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喂,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心情好了很多的徐达,刚转回内室,就被两人沉思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赶紧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了,心情好了吗?”楚流烟抬起头,亲切的问道。

      “好很多了,可是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也是愁眉不展的样子?”脸色缓和很多的徐达,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只是想到了几个必须尽快解决的问题,而陷入沉思而已,以便想出一个好的对策。”刘伯温直言而说,同时看着徐达的神色。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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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0:50:17 |只看该作者
    庙堂卷 第六十六章 争先攀附

      水师舰队的将士心里头都明白眼下已然难以回头了,汉王陈友谅若是得问了此事,只怕早已暴跳如雷,对着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下达了诛杀令。

      叛降出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故而眼下也唯有寄望于能够在应天水师舰队中安顿下来。

      眼下应天水师中有人愿意替自己出头,对于汉军水师将士而言,此举自然大为有利。

      保全性命之外尚且可以立下一功,对于一些汉军水师将士而言,自然是难逢一个好机会和不小的诱惑。

      那名德高望重的汉军水师老将士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汉军水师将士言语道:“汉王刻薄寡恩,断事不明,眼下汉阳城的庙堂之上更是权臣当道,水师将领为人掣肘,毕竟想要痛痛快快的大战都不可得。老夫阅人无数,觉得傅将士其人足堪信任,尔等若是再行观望,吾辈今日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番话说的沉痛之极,底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闻言,无不面如土色,觉得这名将军此言虽是骇人听闻,却也是实情,眼下若是不肯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只怕今日想要活命是一点机会也无。

      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闻得此言颇有潸然泪下者,这些落泪的将士全都明白此话乃此军中这名阅历极深,德高望重的老军人的肺腑之言,如此掏心窝子的话,自然是金玉良言,不可等闲视之。

      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这位老人的言语也是极为在意。

      “说的对,今日我等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本来就不该存着甚么其他的心意,应当放下过往的一切,和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结为兄弟,决不可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而大打出手。如此一来,岂不坏了大事。”一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开口言语道。

      话语未落,马上便有其他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开口附和道:“此话甚是有理,今日情势如此,诸位兄弟也都是一清二楚,我等既然跟随雷将军一同投诚归顺到了应天水师舰队中去,自是不应有和二心,从今往后,我等决不可心怀异志,理当同应天水师舰队的袍泽弟兄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如何可以存着别的心意。”

      “没错,正是此话,今日投诚归顺到了应天水师舰队之后,两军将士倶是袍泽弟兄,如何可以跟以前一般的打打杀杀,不管前路如何,只要我等两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能够化解愁怨,和睦相处,对双方将士倶是有好处。”

      汉军水师舰队的那名德高望重的老将士对着几名将士点点头说道:“诸位所言甚是有理,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相逢一笑泯恩仇,今日我等既然都追随着雷将军投诚归顺到了应天水师舰队中来,本来便是要摒弃一切恩怨,我等也应体谅将军的心意,决不可给雷将军的脸上抹黑。”

      汉军水师舰队的这名水师德高望重的水师老将士德高望重的这番看苦口婆心的劝说,自然是让其他汉军水师水师舰队的将士心中凛然,他们觉得此事不得不听从劝说,毕竟眼下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倶是在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的地盘上,若是真的一言不合,双方将士火拼起来,以当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这些水师将士的势力,实在是毫无胜算,只怕非要被对手打的遍地找牙不可。

      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早就不是什么强龙了,而眼下应天水师舰队兵容强盛,势力绝大,已然不是昔日汉军水师舰队的那个手下败将。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被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兵牟将士围困了许久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丁们也是心中有数,眼下即便是猝然发难,对着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刀兵相向,只怕也是毫无机会战胜对手。

      毕竟眼下的应天水师舰队太过强势了,战船横江,旌旗蔽空,而相形之下,被围在垓心的汉军水师舰队实在是不值得一提,想要跟如此强盛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兵力抗衡,无异于痴人说梦。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随即便有汉军水师舰队水师将士站出来说道:“说的一点没错,我等今日追随李将军,不也就是图一条活路么,跟何况应天水师舰队宽怀属下将士,不似我们的汉王对我等如此苛酷,容不得我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犯下一点错误来。兄弟觉得今日跟从雷将军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来是一件好事。”

      “不错,诚然是一件大好事,眼下已然毫无疑义了。”一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开口言语道。

      “兄弟所言一点不差,兄弟我也是这般认为,今日我等追随雷将军投诚归顺到汉军水师舰队中来,本来就应当摒弃一切愁恨,两军将士若是想要和睦共处,自当抛开往日的恩怨,虚心以待。”

      “没错,就是应当抛出恩怨,若是谁人心中放不下这一点,此事只怕难以奏效,故而我汉军水师假舰队的战船上的水师将士倶是应当放下心中的仇隙,如此一来方才可以有和应天水师舰队的兵牟将士和睦共处,称兄道弟。”一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慢条斯理的开口言语道。

      “此话不假,真是此话,两军将士日后既然袍泽弟兄,眼下就当相互扶持,决不可为了昔日的恩怨仇隙而大打出手,说起来决不可跟方才那名兄弟那边,不分青红皂白便欲要殴人。”汉军水师舰队的一名将士开口言语道。

      这话自然也都引起了其他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的共鸣,这些水师将士都知道,今日能否安然无恙的保住性命,很大一部分便取决在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要是汉军水师的李将军应为方才那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兵痞的所作所为而迁怒到所有的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身上,只怕事情可就不妙了。

      毕竟对于眼下打也打不过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眼下投诚归顺到对方帐下,无异于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到对手手中。

      可是眼下的情势看来,也唯有如此,毕竟情势逼人,岌岌可危,若是不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应天水师舰队的李新将军已然放出了狠话,过不了一时三刻,若是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依旧执迷不悟,不可归附,继续负隅顽抗的话,到时候应天水师上层将领一声令下,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将士便会对围困垓心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发动最后的总攻,到时候玉石俱焚,只怕大战之下,别无一人能够顺利逃生。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也颇多有些眼色的,心里头也都明白今日负隅顽抗也是丝毫没有办法抗御的住应天水师舰队的猛攻。

      负隅顽抗,也是死路一条,只怕到时候应天水师会报复的更为厉害一些,负隅顽抗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只怕没有一个能够活命。

      心下有此想法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心里头都觉得德高望重的那名将士和一些将士的议论极为不错,此番若是不听从他们的言辞,只怕此次终究不能生还。

      傅友德察言观色,心里头知道汉军水师舰队中的死硬分子的心意也随着事情的发展有些变动。

      傅友德心里头极为明白,此番若是想要将这艘战船上的所有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尽数悉数招降纳叛过来,还有一条计策可行,便是树立一个典型。

      那么想要树立典型,最为俱有说服令的无疑还原本属于汉军水师舰队的麾下的水师将官了,毕竟这些人手中直接掌握着一些麾下的将士,而且在汉军水师舰队中也算是知名度高的人,想要尽快收服汉军水师舰队投诚归顺过来的将士兵丁,这些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是最佳的契入点。

      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心里头最愿意跟从的自然是知根知底的熟人,毕竟以前都是自己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心里头稳当一些,毕竟跟随先前的将官,总是要比新跟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来的熟络一点。

      不过汉军水师舰队的某些心思灵活的兵牟将士心里头也明白这等好事只怕是可遇不可求,毕竟投诚归顺到了应天水师舰队中去,如何处置安顿之权皆是操之于人,作为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们心里头唯有寄望于能够遇到一个像傅友德这般的人,作为伍长的话,倒也甚为不错。

      不过若是遇人不淑,应天水师舰队中派过来的领兵的将官脾性暴躁,对于底下的水师舰队的将士一点也不体恤,冲锋陷阵的时候会不顾手底下将士的死活,只管攻城略地,而丝毫不顾及麾下将士的性命,有了战利品也能分发属下,平素跟着手底下的将士一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若是跟着这样的将军打战,痛快诚然是痛快,不过也容易丢掉小命。

      要是运气背到极点,遇到一个死命催逼手底下弟兄拼命,又愿意麾下的将士分了他的功劳的应天水师将官,那以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只怕是一点其他办法也没有,唯有硬着头皮硬撑着,或者亡命逃亡了去。

      其他的水师将士将士心里头不知道前途如何,唯恐不小心得罪了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便会死于这横无际涯的大江之上。

      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今日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无异于寄人篱下,生死性命倶是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也是无奈,毕竟对于这些水师将士性命是最为要紧的,要是连性命都丢了的话,那么可就甚么也做不成了。

      今日的这般大亏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来说都是以前未曾想到了的,不过今日突围无望,想要保住性命的话,也唯有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

      傅友德心里头也有些紧张,汉军水师虽是虽是为应天水师舰队的铜墙铁壁的重重围困,继而施之以车轮*大战所败。汉军水师舰队的雷将军无可奈何之下唯有领着麾下的水师将士投诚归顺过来,不过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水师将士而言,投诚改编之事尚且还有变数,汉军水师投诚归顺过来的将士之中多有奸猾之人,稍有不慎让奸人从中作祟,引动汉军水师舰队的兵牟将士哗变,再度叛降出去,此事可就了不得了。

      楚军师对于此事极为关注,再者汉军水师怎么说也是一支骁勇善战而风纪很坏的水师,不容小觑,若是有半点的疏漏,只怕事情会有极大的变故,防不胜防,决不可马虎从事。

      傅友德自然心中有数,他明白楚军师此番刻意要招降这艘战船上的汉军水师兵牟将士,其目的便是为了打击余下的那些被应天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将士包围分割围困住的汉军水师兵牟将士的士气,从现今的情形看来,楚军师的忧虑倒也并非全无道理。汉军水师纪律松弛,骄兵悍将数不胜数,想要顺顺当当的收服他们,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下也唯有先借重汉军水师舰队的这些头目,以期能够尽快战胜对方。

      “诸位将士,今日傅友德再次可要先行谢过各位了,善后之局纷繁复杂,千头万绪,傅某一人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力任其艰,独挑其事。今日幸而有诸位袍泽弟兄义薄云天、仗义相助,如此繁剧也是容易料理多了。说起来有诸位相助,在下真是感到不胜荣幸之至。”

      “哪里哪里,傅大哥实在是太客气了,我等今日所为之事自是理所应当效劳的,哪里谈得上甚么义薄云天,仗义相助,顶多也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汉军水师舰队的那名小头目对着傅友德抱拳说道。

      汉军水师舰队的老将士也拈着花白的胡须说道:“我等皆是为傅将士的不计前嫌,一秉大功的仁德所感召,这才愿意倾尽全力,力效前驱。今日就算傅将士不将此事托付我等,我等也会挺身而出,帮着贵军化解仇隙,安置将士。”

      傅友德闻得这名汉军水师老将士有此一言,极为敬重的对着方才搭话的二人开口言道:“傅某人有何德何能,居然能够令两位如此鼎力相助,大恩不言谢,若是此番能够顺利的安置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使得两家将士能够和睦相处,我必将申告李将军,让他在给吴国公上的叙功表章上,好好的给二位叙上一笔,保两位一个顶戴,略微作为今日相助的酬庸。”

      此话一出口,那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颇有些沾沾自喜,觉得今日出头来帮着傅友德安抚会军中的弟兄实在是一件极为得意的好事,非但可以藉此于昔日军中袍泽弟兄们跟前博取好名声,眼下听得傅友德有此一诺便可在应天水师舰队军中谋的一个晋身之阶,实在是名利兼收的好事情。

      如此想来,不由露出了欣喜之色。

      其他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见此情状,心中很是钦羡。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然有些水师将士头目是热衷功名利禄之人,见到有此机会,觉得不可错过,也从水师舰队中挺身出来,跟着对着傅友德纷纷攘攘的叫嚷到:“傅将士,不要忘记了我,某人也愿意跟着傅将士共襄胜举。”

      “某不才,在军中还算是有点微薄的名望,今日也情愿追附骥尾,力效前驱。”另外又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开口言语道。

      “我也情愿跟随傅将士妥为安顿麾下将士,略尽绵薄。”

      汉军水师舰队的老将军见得这番情景,自是哈哈大笑道:“傅将士,看来你是不必发愁了,我汉军水师舰队中颇有将士为阁下的恩德所感召,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如此一来自是大事可期。”

      傅友德闻得老将军此言,也是哈哈一笑道:“诸位如此抬爱,傅某颇有些受宠若惊,今日之事,若是有人能够费心帮忙,傅某绝不会装作视而不见,只要有出得一分力的,日后都有酬庸。”

      对于这些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闻得此言,自是知道今日出力帮忙,便可获取奖赏酬庸,有得应天水师信任,一举两全,此事自然是最妙不过。

      顿时如山响应,从者云集。

      此外也毫无办法,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要是不得不如此行事,必然不能获取信任。如此一来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也要日日担心自家的性命安危,故而不如顺水推舟,助力一把,先将自己洗刷干净。

      更有些些水师将士热衷于功名富贵,如今功名可致,富贵可期,即便是刚刚投诚归顺过来,也是不以为意,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等良机若是不好好把握,日后只怕会悔的连肚子都要青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毕竟对于这些汉军水师将士而言,能够升官发财便是好事情,有机会总是不愿轻易放过的。

    庙堂卷 第六十七章 声望渐孚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纷纷请命,傅友德也乐得得此助力。

      毕竟此番若是能够得到汉军水师舰队中将士的协同帮助,对于安抚同为降兵的汉军水师将士颇有助益,更何况傅友德也想要借此机会,将汉军水师舰队的下层将士悉数笼络过来。

      楚军师有严令,一方面责成李新将军好好的安置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另外一方面却也令李新将军要严格提防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拥兵自重,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不过照眼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依旧还在掌控之中。

      傅友德明白楚军师的这番命令别有用意,很有可能便是藉此机会隔断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和下辖的汉军水师舰队兵牟将士的联系,如此一来即便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将官们心怀叵测,犹复叛逆之心,到时候手底下没有人跟随,也搅不起甚么大风大浪来。

      楚流烟的这番心意,傅友德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对楚流烟的战略意图理解的十分深刻。他明白楚军师想要借助收服这一战支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继而能够打击负隅顽抗的剩下的那些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兵牟将士的士气。

      为了不欲麾下的水师将士有过多的伤亡,傅友德知道楚军师的顾虑极为有道理。眼下虽是应天水师舰队的铁甲战船极为厉害,虽然汉军水师舰队可以发动强攻,可是就算发动强攻也能够攻陷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不过这番征伐,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吃亏在战船上比对方水师舰队的战船差了数等,故而便是想要将汉军水师悉数拿下,必须佯攻对手的应天水师必然是伤亡不小。

      毕竟对于这些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可以居高临下,据险而守,而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参差不齐,根本没有办法和汉军水师舰队中的艨艟斗舰相匹敌,想要胜过对手,无异于要采取人多拼命的人海战术。

      眼下虽是比对方人多,可是古人有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易守难攻,对于负责攻击对方战船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来说,汉军水师舰队浮在水面上的战船无异于一座座浮动的水上堡垒。

      想要在水面上攻击这等庞然大物,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只怕要付出不少的代价方能做到此事。

      傅友德明白要是不照着楚军师的办法尽快的收服了这些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若是等到两军交战的时候,这些新进降服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依旧叛降出去,只怕局势便会变得极为难以控制。毕竟汉军这些水师舰队的将士眼下虽然走投无路,不得不投诚归顺过来,到时候两军接战,汉军水师舰队的援兵也有可能会赶过来,如此一来,想要杀伐对手只怕是极为困难了。不管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眼下是如何的卑躬屈膝,低声下气,那也只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不能收服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的心志,自然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操控对手,也无法全然信任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将士能够对应天水师舰队绝对忠心。

      毕竟水师将士干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勾当,想要刚刚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兵牟将士对应天水师死心塌地,毫无保留的服从。傅友德心里头明白这种事情对于初一投诚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牟将士水师舰队来说,无异于过于强求了。说不定到时候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眼见汉军水师强援一道,便会再度叛降出去,汉军水师舰队降服过来的兵牟将士若是反戈一击,如此一来对于应天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兵牟将士而言便是一件极为不利的事情。

      心念及此,傅友德便觉得有必要对于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先行告诫一番,便转过身子对着四周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做了一个罗圈揖,随后朗声开口喝道:“诸位将士,今日两军合并,自是盛事一件,不过当此情形之下,傅友德依旧有些话不吐不快,今日之事乃是需要应天水师舰队的水师将士和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水师将士戮力同心,方能尽速达成。在下自是希望两军水师将士都能够摒弃前嫌,既往不咎,将往昔两军水师舰队来回征战的恩怨情仇先行搁置一边,降心以从,先行接纳对方。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人心怀不轨,欲要藉此机会挑动两军将士的仇隙,傅某人那是绝对不会放过此人的。”

      说着傅友德便将眼风狠狠的扫过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

      汉军水师舰队投诚归顺过来的水师将士原本以为傅友德是个极为宽厚之人,不过这一下被他的锐利的眼光中将士,都像是触碰到一根尖锐的针一般,吓得都不敢抬眼继续望着傅友德,而是跟着垂下了脑袋。

      汉军水师舰队中的那些兵士的小头目倒是好一些,不过触碰到傅友德这般凌厉的眼色,心里头也明白了这个傅友德绝不是一个善茬,看情形绝非一般人物。

      “傅将士所言一点不差,眼下我等两军将士欲要和睦相处最好法子之一,便是放下执念,相逢一笑泯恩仇。”震慑于傅友德的这番威严,一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头目慌忙上前附和到。

      “正是正是,傅将士这番金玉良言是我等水师将士俱要铭记在心的,今日我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将士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来,自然应当遵守汉军水师的规矩,决不能肆意的意气用事,坏了军中的兄弟袍泽之谊。傅将士的这番言语,在下也是十分赞成,想来我应天水师舰队中应当没有人会反对此事。”另外一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开口言语道。

      “不错,兄弟和傅将士所言倶是不错,真是如此,兄弟也是这般看法,两军将士若是能够和睦相处,自然便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要是有人胆敢在军中搅风搅雨的,兄弟我便是第一个不答应。”一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极为性急开口言语道。

      闻得此言,傅友德微微一笑说道:“兄弟不必如此焦急,眼下两军融合尚自未出什么岔子,若是出口这么冲,只怕会惹得军中的弟兄心生不满,要是有人为此跟你杠上,只怕没有任何的办法了。毕竟都是兄弟袍泽,没有必要剑拔弩张的,只要个人心里头都存着这般念头便全然足够了。”

      “傅将士所言不差,我等心中只要心存此念,便可平心静气的面对此事。”一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头目开口言语道。

      “此话极有道理,两军交战多年,今日能够相逢一笑泯恩仇,对于我等弟兄来说,便是一件极为不错的事情,不管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和应天水师舰队的兵士昔日有何过节,兄弟们都先行放下,眼下都成了一条船上的袍泽弟兄,还有什么事情不能放下的。”另外一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小头目也随声附和道。

      自然还有些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纷纷开口言语道:“正是此话,正是此话,我等水师将士既然投诚归顺到了应天水师舰队中,自然要守着应天水师舰队的规矩,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事可断然不是可以违背了的。”

      这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话音刚落,马上便有其他的兵牟将士附和道:“不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等微末贱民,本来都是当兵吃粮的,既然投诚到应天水师中,自然是奉应天水师舰队的军令,遵照应天水师的规矩行事喽。”

      “兄弟所言不差,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我等汉军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将士悉数投诚归顺到了应天水师舰队中,自是要遵从号令行事,决不可肆意妄为了。”一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鼓噪着说道。

      当然那名被绳子牢牢捆缚的严严实实的汉军水师将士的兵痞最是难受,他被人捆缚了良久,丝毫不得挣脱,更何况平素在军中极为奉承和结交自己的那些酒肉朋友,居然没有一个上前给自己求情的,任由自己被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捆缚于此,颜面丢尽。

      更是让他觉得锥心刺骨的难受的是,平素和自己最为交好的几人非但没有帮自己跟汉军水师舰队的傅友德求情,反而出面指斥数落自己的不是,这些人可是自己在军中时候最为要好的朋友,却恰恰是这些汉军水师舰队中最为知己的知交骂的最凶,毕竟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这名兵痞来说,简直无异于众叛亲离,觉得心志灰败,毫无生趣,恨不得地上能够裂开一条缝隙让他掉落下去。

      不过即便如此,这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兵痞子心里头依旧是有些贪生之念的,要是就此被李将军砍掉脑袋,这可不是当耍子玩的事情。兵痞子自然也是最有忧心这一点,他心里头明白雷将军老奸巨猾,到时候是否肯替自己出头眼下一点把握也没有,何况就算是雷将军依旧念着一点故人的情分,肯替自己出头想汉军水师舰队的李将军讨要一个情面,让对方放了自己。

      可是汉军水师舰队的李将军究竟心意何属,眼下却是一点也不清楚,毕竟从方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的言谈中,兵痞子已然知晓了李新将军立身极正,对于麾下将士作奸犯科之事最是不容姑息,要是真如那些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谈及的那般,李新将军果是刚正不阿的话,即便是雷将军肯出面替自己说情也是毫无用处,李将军办事若是不留情面,问自己一个死罪,到时候自己只要会被李将军一声令下,喝令者汉军水师舰队的刀斧手捆缚杀场,一刀落下,便是人头落地、身首异处,一命呜唿的奔赴**了。

      兵痞子心下越想越是觉得满心凄惶,自觉前途未卜、心中更是凄凉满状,不由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倒是声震寰宇,惊得江中露出水面的游鱼都纷纷躲藏了起来,江面上飞过的鸿雁也是闻声惊觉,折道而返。

      虽称不上是响遏行云,倒也颇有几分惊天动地的气势。

      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将士听得他这般失声哭嚎,不由也都有些惊奇,也都将目光移转到了他的身上,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自然也明白此人为何如此,便有一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上前呵斥了句道:“哭丧个球,眼下还没有推你去断头台,你就这副孬种的德行,到时候把你小子闹到砍头的地方,还不屎尿迸流不成。”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闻言不觉大为蹙眉,这名兵痞子当众哭嚎不休虽是不堪,不过毕竟也是昔日军中的袍泽兄弟,总是有些旧日的袍泽兄弟的情谊在,眼下听闻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如此肆意诋毁,虽然尚未辱及汉军水师舰队的弟兄,不过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其他将士而言,心里头也是有些不舒服。

      不过眼下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自然也没有哪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贸贸然的出来指斥那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的这番言辞。

      应天水师舰队中的一些将士敢怒不敢言的神色自是逃不过傅友德的耳目,他心里头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自己手底下的那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口无遮拦,说了几句伤及某些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的言辞,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若是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不甚在意此话,轻轻的放过了这番言辞,心里头不留甚么疙瘩的话,倒也是一点也不妨事,不过要是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心里头留下一丝芥蒂,眼下虽是敢怒不敢言,不过要是等到汉军水师舰队强援到此,那些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有了凭侍,到时候将这个由头翻出来,串通其他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那可就麻烦了。

      此事若是成了导火索,等下若是有别有用心的奸猾之徒居间藉此挑唆,只怕会一唿百应,初一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只怕会**起叛降,这可是极为可虑的一件事情,只怕到时候局面便会变得极为难以控制。

      傅友德心中如此转念,便对着那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兜头喝骂道:“不得口出污秽之言,折辱他人,此人前此虽是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不过眼下已然投诚归顺到了应天水师舰队中,便是我等的袍泽弟兄,如何可以如此无状,成何体统。”

      那名水师将士不妨傅友德有此当头棒喝,不由整个人都怔住了,呆呆的瞧着傅友德。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听闻此言,也是不明就里,不过觉得傅友德能够如此说话,倒是真的秉持公正,立论公允,一点也没有偏袒应天水师舰队的那名将士那方,对于傅友德的为人处世自是更为信任。

      不少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觉得应天水师麾下的将士真是了得,如此一名小卒子居然就能如此,简直胜过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数十倍,比起雷将军和其他汉军水师的高级将帅来也是不逞多让。

      见得被自己喝斥的水师将士发怔,傅友德紧接着便给被自己的喝斥的应天水师将士递过去一个眼色,那名水师将士倒也不笨,马上跪伏到傅友德面前说道:“属下口不择言,行事鲁莽,还请责罚。”

      傅友德严正的喝到:“本当略施薄惩,念你此次是初犯,更是言语无心,平素当差也算牢靠,暂且免去一顿责罚,不过大罪可恕,小罪不饶,你在众位袍泽弟兄免去自行掌嘴三个好了!”

      水师将士明白傅友德的用心,也不敢怠慢,便应了一声:“是。”

      随即便站起身子来,在两军将士面前自行掌嘴。

      啪啪啪三记极为响亮的声音响起来,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见得傅友德如此行事,公允无偏私,不由倶是心中折服。

      汉军水师将士心里头明白傅友德既然能够如此行事,毕竟应天水师舰队中有人要惹起事端,只怕也是逃不过惩戒,这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消息,起码在应天水师中无人会故意寻仇找茬。

      傅友德见得这番情形心里头自己自己已然控制了局面,汉军水师舰队的对手虽是有些难以对付,不过眼下已然算是收服了不少。

      其他的水师将士心里头究竟如何想法,眼下也是无从穷究,就算有人心里不服,只怕这些麻烦也要等过后才能处置。

      傅友德这面如此处置此事,楚流烟自然很快就得到了线报。

      “好,傅友德真是大才,如今战事频仍,军中需才孔急,正好需要他这样的人才方能独当一面。”楚流烟有些欣喜的对着前来汇报此事的探子言语道。

      密探也恭声表示赞同:“楚军师论人衡事都是军中无人能及的,军师既是言称此人才堪大用,此人定然能够不负所托。”

    庙堂卷 第六十八章 会师合剿

      “所言不差,傅友德确实是一个将帅的好根苗,若是能够将其培养成一个独当一面的将才,日后我们应天水师舰队便可增添一员虎将,可以想见的未来傅友德必可在我汉军水师中放一异彩,名垂青史。”楚流烟对着麾下的水师舰队的探子开口言语道。

      “楚军师,真能如此么,傅友德当真有如此之利害。”听闻了楚流烟的这番话,应天水师舰队的探子有些犹疑不信的回应了一句。

      “见微知著,自是如此,若是傅友德没有这番能耐,如何可以将今日这般千头万绪的招降汉军水师舰队的事情平定下来,不管如何,从他今日处置招降纳叛之事的计谋和权变看来,傅友德是个统帅之才的胚苗,假日时日,定然能够成我应天水师舰队中的一员声名赫赫的虎将。”

      探子闻言,不由咂着舌头说道:“楚军师既然有此言论,属下觉得傅将士大才槃槃,定然可以不负楚军师所望,只是眼下的情势究竟如何处置为好,依旧交付傅友德处置么,傅友德年轻好胜的,会不会在军中闯出什么乱子来。”

      楚流烟闻得探子有此言语,不由得哑然失笑到:“此话大谬,傅友德既然能从这番繁难复杂的情形之下体察到本军师的意图,足见其人的权谋计策不下他人,而今如此笃定沉稳的解决了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投诚归顺之事,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傅友德之才,本军师心中已然有数,绝非纸上谈兵的无用之徒,此事放手由着他处置好了。”

      “李新将军那边时候要告知一声,免得傅友德和李新将军之中徒然起了甚么龌龊,于我军不利。”应天水师舰队的探子小心翼翼的对着楚流烟请示了一句。

      这也不必:“李将军处本军师已然遣人传告了本将军的意图,再加上李将军原本对于傅友德便是倚赖甚深,视其为左膀右臂,看情形也决计不会从旁掣肘,只要两人能够好好的合着演出一台戏来,便可将此番从汉军水师舰队中投诚归顺到我应天水师舰队中的将士悉数安置周全,如此一来,本将军藉着招降这一船汉军水师舰队的兵牟将士,藉此震慑其余的依旧负隅顽抗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将士之事便有望达成,如此一来……”

      楚流烟话语未落,只听得外头有人冲了进来,对着楚流烟跪伏下来说道:“楚军师,暮色之中忽然出现好多船只朝着我应天水师舰队逼来,眼下不知是敌是友?”

      旁边的那名探子听得这人有此言语,便转脸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不好,楚军师,莫非是汉军水师舰队的援兵有过来了,汉军水师舰队还真是死缠烂打,先前派了一船将士过来,结果被楚军师先行设下口袋阵,悉数陷入了阵中,动弹不得,没有想到这么快居然有派出一批水师舰队驰援此地,眼下看来还真是有些麻烦。”

      楚流烟闻得此言,便对着此人开口言语道:“事情尚为明了,不可如此张皇,此事倒也不见得是汉军水师舰队的援兵,据本军师推测,极有可能是我应天水师的战船,前番本军师遣麾下的将军领兵奔袭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据后来消息来报,领兵奔袭的将军和被围困的我应天水师精锐之师桴鼓相应,里应外合,已然打破了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而且将汉军水师杀伐个大败,对方不得已已然惊遁而去,据此等情形推论,想来暮色中靠近过来的大队水师舰队并非汉军水师人马,而是我应天水师的兄弟舰船,速速派人上前查探,若是查明敌友,飞速来报。”

      方才冲到楚流烟跟前了的那名水师将士闻得楚流烟如此言语,面色的焦急之色顿时减却了不少,便对着楚流烟开口言语道:“楚军师所言顿开茅塞,属下怎么就忘记了这么一茬子事,方才奔袭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遣人来报,属下也是得见了的,居然一转身便忘却了这档子事体,实在是有些煳涂。”

      应天水师舰队的探子闻得此言,也是喜笑颜开,对着那名将士开口言语道:“小子你平日就是喜欢咋咋唿唿的,今日楚军师好好教了你一招,你可得好好学学,以后要好好的改改性子,不要遇到一点事情便是这般心急火燎的,旁人见了也要替你着急。你自己也是这般上下跳脚,容易焦急上火了去。风风火火的,我还以为你急着去投胎呢。”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听得这名探子如此调侃自己,不由有些愠怒,便对着此人开口呵斥道:“你才急着去投胎呢,我这也是忧心家国大事,哪里想你,整日只是知道跑来跑去的传递消息,万事俱是不萦怀。”

      汉军水师舰队的这名探子闻得此言,心里头不觉有些怒意,便指这这名水师将士言语道:“你这是怎么说话来着,莫非我跑来跑去的不对不成,没有我居中传递消息,我们应天水师舰队能够这么轻易的打胜仗么。”

      楚流烟连忙居中劝架道:“你们两个不必争吵了。此事有何可以争吵的,你们无端起了这场纷争,莫非没有将本军师放在眼里。”

      两名还在争执之中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听得楚流烟的这声喝令,也都住口不在相斗,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楚流烟的号令便是神旨一般,水师将士更是对楚流烟敬若神明,丝毫不敢有所违背。

      两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见的楚军师开口喝令,心里头明白自己方才所做之事已然是触犯了应天水师的一大忌讳,从这个角度来说,方才两人互相指斥,已然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

      想到此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慌忙对着楚流烟开口言语道:“楚军师,此事倶是小人的不是,小人不应该在军师面前肆意诋毁水师舰队中的袍泽弟兄。”

      另外一名应天水师舰队的探子一听此话,也争相认错,拦住了话头对着楚流烟开口言语道到:“楚军师,此事乃是属下的不对,属下言语尖刻,以至于惹恼了对手,想起来此事便是小人的过错,楚军师若是欲行责罚,还请责罚小人便是,小人一并领受,绝无怨言。”

      见得探子抢着认错,应天水师舰队的那名性子急躁的水师将士连忙疾趣几步,走到了这名探子的跟前,随即便对着楚流烟跪下来说道说道:“军师,此事和这名兄弟无涉,是小人性子急躁,将人家一句玩笑话都误以未真,随后脱口大骂,说起此事来,还是小人的脾性不对,这名将士一点过错也没有,军师若是欲行责罚,还请责罚属下一个人好了,不必旁及他人,放过这名袍泽弟兄。”

      楚流烟见得这两人原本互相指斥,如今一转居然变成了争相要替对方接受处罚,而让对方能够置身事外了。此等情形,楚流烟不由哑然失笑道:“二位将士不必如此了,本军师心里头也是明白你等二人心中倶无嫌隙芥蒂,方才的争执也不过是略脱形迹,言语上一时不慎,不免唐突了他人,既然你等二人倶是认错,此事也就就此了断,日后不必提及了,毕竟这些事情也不过是一时气愤所说的断头话,若是本军师也要加以追究,那么本军师的气量岂非仅此而已。”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听闻楚军师有此言语,心里头倶是极为欣喜,心里头明白楚军师已然是手下留情,放过了他们。

      将士性子急躁,自是抢着开口说道:“多谢楚军师不加责罚,今日军师对于属下的劝诫属下日后定然谨记在心,永志不忘。”

      探子也对着楚流烟叩拜了一下,随后缓缓的开口说道:“楚军师训诫的甚是有理,今日之事属下也是有所不是,不可肆意的对着军中袍泽弟兄随口胡乱开玩笑,想想今日之事,根源还是属下言语不慎所致,楚军师此番对属下不加责罚鞭挞,已然是恩出格外,度量之大已是事件少有。属下日后定然谨记楚军师的教诲,绝不在言语上肆意诋毁军中袍泽,以免引起嫌隙仇怨。”

      楚流烟听得二人倶是有此悔过之言,便莞尔一笑道:“尔等倶是我应天水师舰队的健儿兄弟,份属同袍,理当这般攻错若石,同心若金,不可枝梧龌龊,滋生意气。今日你等两位能够如此悔过,足见其心之诚,本军师若是真的再加惩戒,已然无此必要,还望两位袍泽兄弟日后不要忘记了今日之事,遇事三思而行,退一步海阔天空。于人于己,倶是有所方便。”

      应天水师舰队的那名生性急躁的将士闻得楚流烟有此一言,便极为欣喜的对楚流烟开口言语道:“楚军师,属下明白了军师的心意了,属下这就出去探察逼进的舰船究竟是敌是友。”

      楚流烟微微点头,便开口对他吩咐道:“正是如此,今日之事千万不可马虎大意了,两军水师眼下正在对阵之中,就算汉军水师舰队的舰船眼下落入了我等的口袋阵中,被我等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将士围困垓心,可是毕竟如此,依旧不可掉以轻心,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虽是水师将领率兵奔袭惊遁而走,可是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断定是否会掩杀过来。若是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的将领真有此心,只怕依旧会有一场大战,务必严防死守,不可懈怠。”

      听闻了楚流烟的这番训诫,将士点了点头便退走了开去。

      探子也对着楚流烟开口言语道:“军师,属下也要随班去前头探知消息了。”

      楚流烟微微颔首说道:“正是如此,此事还是要烦劳你跑一趟,你到了那边之后,跟你们的官长刘参将说一声,令他帮着傅友德安顿了汉军水师舰队的降卒之后,即刻领着傅友德来见本军师。”

      探子闻言,不由微微一怔,随后也估摸猜出了楚流烟的一点用意,便对着楚流烟行礼说道:“属下明白了,属下立刻去办。”

      说着,这名探子也跟着退出了船舱。

      李新将军正在和汉军水师舰队投诚归顺过来的雷将军等人觥筹交错,酒过三巡之后,一干人等便是脸红耳热,醉态可掬了。

      特别是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们,没有想到今日叛降归顺能够得到如此礼遇,自是满心欢喜,这样一来,自然酒就喝的有些多了,一些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们喝的兴起,也就毫无顾忌,开始跟身边的应天水师将官吆五吆六的斗起酒来。

      其中自然是汉军水师舰队中的酒坛子将军最为引人注目,此人一人独对六名汉军水师的将官,跟人家杠上了,死磕到底。

      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先前便得到了李新将军的授意,要曲为奉迎,陪着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喝好,自是不敢怠慢,纷纷和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捉对赌酒。

      很快便喝倒了不少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剩下酒量好的也有一些,不由也是喝的红光满面的,醉意上醺。

      汉军水师中单属酒坛子将军最为快意,船舱中间排出了两张八仙桌。酒坛子将军独自占据了一头,另外一头是六名酒量颇大应天水师将官。

      酒坛子已然空了二十七八个了,看起来已然是喝了不少了,旁边围观的其他将领一个劲的叫好喝彩。

      而居于中间的汉军水师舰队的酒坛子将官兀自岿然不动,旁人连声喝彩,后来竟然连汉军水师舰队的雷将军也被吸引了过来,已然有些微微醉意的雷将军对着此这名水师将士开口言语道:“好,喝出我们汉军水师的气概来,今日的事情本将军就既往不咎了。”

      酒坛子将军闻言微微一怔,马上便会意过来,雷将军此话自是别有所指,今日这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嗜酒贪杯的毛病发作,一时口无遮拦,无意中得罪了雷将军,以至于差点将自己日后的前程都给毁掉了,幸而应天水师舰队的李新将军居中说项,免去了一桩祸事。

      不过酒坛子将军知道此事已然在雷将军心里头落下芥蒂,烙下隔阂,心里头也是追悔莫及。嗣后想要补救,却也不知道究竟从何处着手,眼下汉军水师舰队的酒坛子将官闻得雷将军有此一言,心中一震,明白眼下是个大好的机会,若是能够乘此机会弥补过错,日后依旧可以鹏程万里。

      汉军水师舰队的酒坛子将官心念及此,便将自己眼前的海碗撂倒一边去,伸手提过一坛子酒,举手一掌干净利索的拍去了封泥,随即便对着隔着八仙桌斗酒量的六名汉军水师舰队将官开口言语道:“诸位将军酒量甚豪,在下极为佩服,酒逢知己千杯少,海碗忒小了一些,在下觉得喝的不够尽兴,不如我用酒坛子一口喝干,诸位将军可以依旧用海碗,只要六位合起来喝空的酒坛子比在下来的多一个,这场赌斗就算是在下输了飞,诸位意下如何?”

      这番话说的可是豪气干云,狂傲不羁,气概只冲霄汉。

      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原本即使奉令要陪着汉军水师舰队投诚归顺过来的将士喝好,如今被他这般一激,自然也都不甘示弱,纷纷提过酒坛子来,搁置到自己的跟前来。

      “好,贵客既有此意,岂能让贵客一人专美于前,我等舍命陪君子便是。”居中的一名应天水师将官不甘示弱的回应了一句,随后也提起酒坛子来,伸手一掌便拍去封泥。

      余下的几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也是一般无二的同时举起手中的酒坛子,对着隔着八仙桌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朗声清喝道:“不错,我等舍命陪君子便是。”

      说着五人也有样学样的伸手拍去了封泥,汉军水师舰队的酒坛子将官没有想到对方将士居然全都应承了下来,微微一怔之后,这名汉军水师将官便哈哈大笑道:“诸位真是看的起在下,既然如此,也好,几日就同诸位喝他个不醉无归。要是皱皱眉头,就不算甚么好汉子。”

      旁边“观战”的两军水师舰队的将领见得此番情状,自是轰然叫好,鼓掌声和喝彩声响成了一片。

      “好呀,真是爽快人,不知道究竟那方厉害。”一名围观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大喝了一句。

      “不错,看起来这名汉军水师兄弟真是海量,一人对挑六人,依旧面不改色,酒量实在是惊人的很。只是不知高姓大名,日后有机会我也要和他较量一番酒量?”另外一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附和着说道。

      “呵呵,这是我们军中酒量最好之人,本家姓陈,后来因为酒量实在惊人,千杯不醉,有人给他起了一个诨名叫”酒坛子“,日后军中都唤他做酒坛子了,本名反而没有人叫了。”旁边的一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搭腔说道。

      “酒坛子,这个诨名取得好,倒是极为贴切,瞧此人的这般惊人酒量,肚子真如一个酒坛子一般,只管往里头倒酒,依旧是面不改色,毫无醉意。倒也正是人如其名,贴切的很。”方才开口问话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对着此人开口赞誉道。

      “哈哈,兄弟这番话说的也是,昔日我汉军水师军中别无将士能够喝过他,不过今日投诚归顺到贵军水师中,发现贵军水师中也颇有酒量甚豪之人,此番赌斗,花落谁家,鹿死谁手眼下犹未可知呵。”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颇为感慨的开口言语道。

      应天水师的一名将官开口言语道:“目下虽是不知究竟何人酒量第一,不过这番豪情胜概,足以令人心慕手追,不够鄙人的酒量不行,虽是适逢其会,却只能在旁侧摇旗呐喊,未能亲自上前一试锋芒。”

      “哈哈,这般喝法,有几人能够受了了,兄弟不预其会,又有何可惋惜的,我等从旁助阵,已然是生平一大幸事了。”一名应天水师舰队的颇为有些酒量的水师将官感慨系之。

      “不错,正是如此,今日我等躬逢盛会,已然是一重佳话,何况今日两军水师将士能够合同一体,更是一重佳话,好事成双,亘古未有,不管是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还是应天水师舰队的袍泽弟兄倶是应当感到荣光才是。”一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从旁言语道。

      船舱里头的其他水师将士,见得赌酒这般激烈,也都纷纷站起身来,拥着里间的六人围成一个圈子,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没有想到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居然有此言语,自是极为高兴,便对着应天水师舰队的将领开口言语道:“兄弟所言一点不差,今日这几番盛事都让咱们给碰上了,实在是我的福气,不管今日几位将军谁胜谁负,我等倶是应当和诸位一处一醉方休。”

      “不错,正是此话,今夕只谈风月,不论其他,自动谋一夕之欢,不醉无归才是。”一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对着方才言语的汉军水师附和到。

      杯盘狼藉之间,两军水师将官倶是放下昔日的恩怨情仇,推杯换盏,倒也其乐融融。

      自然最为受人瞩目的便是圈子中间的七名斗酒的水师将官,酒坛子将军仰着头张口嘴巴对着酒坛的开口处一顿猛喝,其他六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也是依样画葫芦,引得雷将军都随着周边的将官一同喝彩叫好,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的七人。

      这番被拥在圈子中的将官正喝的高兴,围观的两军将士也看得尽兴。不妨从船舱外头悄悄地走入了一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李新将军心头有事,一直在注视着船舱口。

      眼下见得撇进来一名将官,面上不由浮现出一丝会心的笑意来,他等得真是此人。

      李将军不动声色的对着来人使了一个眼色,来人点头会意,悄悄的绕过诸人,来到了李新将军跟前。

      “刘参将,楚军师处有何吩咐,快快说来。”李将军压低了声音暗暗说了一句。

      来人抬头一笑,真是奉了楚流烟之令前来传话的刘参将,刘参将微微一笑到:“李将军不必心焦,楚军师处别无其他吩咐,只要令将军好好笼络汉军水师投诚归顺过来的将士,不过……。”

      “不过什么,楚军师还有其他吩咐。”

      “楚军师欲要跟李将军借一个人。”

      “借人,借什么人。”

      “就是将军放在外头主持局面的那名将士。”

      “哦,你说傅友德。”

      “真是此人。”

      李新闻得此言,不由皱起了眉头来。

      “莫非将军不愿意借人。”

      李新微微叹息了一声道:“不是不愿奉令,只是眼下的情势老弟你也清楚,我这边是少不得这么一个人的,嗨,说实话,我这是因人成事,若是没有傅友德相助,今日我也不可能立下这等功劳。”

      “关于这一点楚军师自然是筹之已熟,李将军放心,楚军师并无想要此刻就从将军出抽调此人的意图,只是在招降之事告一段落之后,要小弟领着此人前去一见楚军师。”

      “老弟何不早说,若是如此,便别无窒碍。”李新得知楚流烟的意图之后,心中顿时一宽,愁眉一展,随即便轻快的回应了一句。

      “这么说来,李将军是应允此事了?”

      李新回到:“想来楚军师欲要召见傅友德,日后必有重要,此人谋略深远,机变练达,居我帐下,我虽将其视作左膀右臂,须臾不离,终究难称其才。若是楚军师有所任命,便足可令其展布大才,如此我心也是甚慰,怎么说此人也是出于我的麾下,日后得享大名,我这个老上司脸色也有荣光不是。”

      “难得将军有心,楚军师真有令其独当一面的意思。”

      “呵呵,看来这小子时来运转,马上便要平步青云、鹏程万里了。”

      “既已转述了楚军师的号令,小弟先行告辞。”

      “老弟有要务在身,做哥哥的不便久留于你,若是见到楚军师,就说李新舍得此人,楚军师若是另有所命,一定让傅友德奉令行事。”

      “好,小弟一定会为将军将此话带到。”刘参将对着李将军说了一下,便转身离去了。

    庙堂卷 第六十九章 流矢殒命

      刘参将兜兜转转,不动声色的离开的船舱,随即便要到甲板上去寻傅友德。

      半途上,见到汉军水师投诚归顺过来的将士都秩序井然的被安排到了应天水师的一些战船上去,并无任何的骚乱,也没有平地风波,他在心里头对于傅友德的干才极为佩服,真是由衷的赞叹楚军师的知人之明。

      刚走到甲板前头,只见一名属下将士跑到跟前来。

      “长官,楚军师要我转告长官,要是招降纳叛事体弄停当了,即刻带着傅友德去见楚军师。”

      闻得此言,刘参将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便对着此人问道:“楚军师令人来传此话,是不是军中别生变故。”

      麾下的探子闻言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倒是有个变故,外头出现了好多舰船,不知是敌是友。”

      刘参将闻言沉吟了一下,便追问道:“照你的说法是敌我未分,情形不明了,楚军师有何看法。”

      “楚军师推到是我应天水师的舰船回来了。”

      刘参将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说道:“楚军师料事如神,此事定然如此。看起来今日可以好好的在此干上一战,将汉军水师歼灭此地了。”

      “果能如此甚好,将军要记得带傅友德去见楚军师。”

      “省的此事,放心就是。”

      楚流烟所料不差,出现的大部分舰船果然是应天水师的奔袭所部战船和先前被汉军水师围困的舰船。

      联袂而至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威压自然是令得被围困的汉军水师毫无办法,而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兵牟将士得此助力,更是气势如虹,士气高昂。

      汉军水师战船将士对着被围困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唿喝道:“尔等快快投诚,我大军已至,若是不降,唯有死路一条。”

      剩下的负隅顽抗的汉军舰队的战船上得到将士眼下却是毫无办法,毕竟对于这些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原本已然无法攻破对方的重围,眼下又见到应天水师舰队有来了大批的强援,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昔日能够凭借犀利的战阵和高大坚固的战船无往不利,战无不胜的汉军水师陷入了苦战之中,实在毫无一丝一毫的还手之力,水师舰队的援兵更是杳无踪迹,连是否会有援兵再度驰援也搞不清楚。

      这些事情无疑是压垮了被围困的汉军水师。

      更何况方才见到汉军水师舰队中有战船投诚归顺到了应天水师舰队中去,对于汉军水师而言,这些事情实在是一件极为有诱惑力的事情,看着那些投诚归顺到了应天水师舰队中的将士被好好的安置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自然明白叛降出去是一条可以行得通的活路。

      很多汉军贪生怕死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丁都起了这般的心念,觉得此番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倒也不失为一个安生保命的途径,不少将士被迫无奈之下,心里头觉得投诚归顺是唯一的活路,不免有些蠢蠢欲动。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看出了麾下水师舰队的这些情形,不过他们也是无可奈何,毕竟眼下毫无办法杀伐对手。

      而面临重重围困,外面有无援兵,想要活命自然是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情,可是对于眼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兵力上已然远远的落后于应天水师舰队上的兵牟将士,欲要与之相争,无异于痴人说梦。

      欲要杀伐对手,可是要有一定的实力的。

      而兴眼下的局势是敌众我寡,实力悬殊。相形之下,汉军水师实在不是应天水师舰队上的兵牟将士的对手,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这自然是一件极为败兴的事情,不止是败兴,这半年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迷梦也被应天水师搅醒了。

      如此强势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还是头一次见到,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不知道应天水师中到底为何变得如此强盛,只是觉得昔日的手下败将不是何时已然凌驾到了自己的头上,而眼下应天水师真如一头潜伏的猛兽一般,引而不发,正欲择人而噬。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自是不免有些奇怪,不知道应天水师为何还不发动攻击。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将士倶是遵从楚流烟的号令,先行打击汉军水师舰队的士气,诱之以利,将汉军水师中动摇不定的兵牟将士先行争取过来。

      不过就算如此,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和将士也是意气飞扬的,毕竟今日能够力客强敌,围攻极其厉害的汉军水师,报得昔日被强横无匹的汉军水师报的一箭之仇。

      就此事而言,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将士无不满心欢喜,他们明白此番攻伐对手,便可立下一件极大的功劳,到时候论功行赏,自是跑不了自己的份。

      应天水师舰队这面的将士人人奋先,志气高昂,相形之下,被围困垓心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将士却是愁容满面,他们心里头明白今日若是不能脱离此地困境,突出重围,便无望逃脱性命,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保命还是最要紧的,要是连性命都丢了,那去不是万事皆空。

      汉军水师舰队中暗流涌动,很多水师舰队将士心里头蠢蠢欲动,想要等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发动攻击的时候向对方投诚,希望能够藉此保全性命,苟延残喘。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之中有此等想法的也大有人在,情势危殆,理应从权达变。很多被围困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将官也是秉持着这般念想,他们心里头明白,一味顽抗,面对着兵容如此壮盛的汉军水师已然是毫无办法了。

      大敌当前,危如叠卵,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自是张皇失措,恐惧殊甚。

      震恐失色,人人自危,很多汉军水师将士心里头觉得今日想要在应天水师舰队面前逃得性命简直无异于登天。

      心里头倶是有此一念之后,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自然是想要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毕竟先前投诚归顺过去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眼下看来在汉军水师中极为安生,性命无忧。

      此等情形的垂范之下,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那些心里头觉得在应天水师舰队的大兵压境之下,无望逃生的汉军水师将士自然是想要藉此脱离困境。

      应天水师舰队的势力绝大,此地双方的实力天差地别,简直有云泥之判。

      汉军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将士觉得目下想要保全性命,唯有藉此机会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不过眼下水师将官虎视眈眈,苦无机会。水师将士之中虽是颇有些蠢蠢欲动,不过依旧没有机会轻举妄动,毕竟汉军水师舰队规矩森严,等闲的情形之下,没有任何汉军水师舰队的下级将士敢于反抗上级将官的号令。

      受陈友谅治军风格的影响,汉军水师舰队中的水师舰队的将士无不对上级将士俯首帖耳,恭恭敬敬的,平素并无任何将士胆敢违抗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毕竟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违抗了长官的意旨,无异于叛上作乱,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叛上作乱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没有人轻易胆敢如此行事的。

      今日的情形却有些不同,汉军水师舰队中一些颇为乖觉的将士心里头明白,若是此番不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今日想要在应天水师里三层外三层的重重围困之中突出重围,只怕无异于登天。

      水师舰队的将士诚然是试图突围过几次,不过面对应天水师舰队的铜墙铁壁,勉力突围了大半个时辰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依旧是徒劳无功,处处碰壁,几番厮杀下来,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将官不得不放弃了从口袋阵中突围出去的想法,而唯有寄希望于汉军水师舰队中主持绝杀大阵的将军会再度派出兵船驰援此地。

      不过这般希翼终归渺茫,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被应天水师舰队围在垓心,拼斗了半日,眼见不敌,对汉军水师舰队绝杀大阵的援兵更是望眼欲穿,可是水师舰队的援军就是久候不至,也不知道是出了甚么状况,被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围困在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自然毫无办法。

      这般情形之下,也唯有守着船头,希望能够倚仗汉军水师舰队的坚船守御一阵,挨过一阵是一阵,希望能够藉此拖的一时是一时,能够挨延到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的战船来救。

      “反正也是坐以待毙,不如投诚归顺了应天水师,还能图个性命无恙。”

      不知道汉军水师舰队中何人喊了这么一嗓子,其他的水师将士顿时被鼓动起来。

      “不错,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反了,直接投诚归顺了应天水师,如此一来,我等倶是可以活命了。”一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开口嚷道。

      马上就有人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开口言语道:“正是如此,与其束手束脚被对方杀伐殆尽,不如直接投诚了应天水师,也能落下一个性命无虞。”

      此言一出,无疑是触动了很多死守待援、孤立无助的汉军水师舰队将士的心声,所以很多水师舰队的将士心下都产生了投诚归顺的意思,毕竟对于这些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自是贪生怕死,绝不情愿将自己性命断送于此。

      人心的堤坝一旦被冲垮了,这些平素对于官长丝毫不敢得罪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便顾不得其他的,很多水师舰队将士纷纷涌到甲板跟前的船舷边上,对着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开口唿喝道:“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们,我等情愿投诚应天水师舰队中,绝不食言,希望贵军将士能够此番能够饶恕我等的性命。”

      应天水师舰队战船上将士听闻对面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将士的唿喝声,倶是觉得有些惊诧。

      原来楚流烟曾号令麾下的水师将士,一定要就可能的将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争取过来,不可一味强攻,以免照成过多的伤亡,对于这些水师将士而言,虽是觉得楚军师定然是令出有据,不过麾下的水师舰队的将士和汉军水师接战了数年,却丝毫未曾大批量的俘获过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故而对于这些阴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对于楚军师的这番号令也是心中微有疑惑。

      可是眼下听得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将士一阵嘶吼,听得真切之后,应天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将士无不感到欢欣鼓舞,那些原本心里头对着楚流烟的号令抱有一丝怀疑之心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们也不再疑虑了,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能够跟着江面表示投诚之意,这番举动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来说,自然是一件极为有利的事情,不必多做纠葛,也不必杀伐征战,便可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主动来降,这可真是逆料不到的好事。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心里头对于出楚流烟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楚军师真是高明,没有想到连汉军水师的将士会朝我等投诚之事都预先料中了。”一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对于身边的袍泽弟兄好呵呵的言语道。

      “哈哈,楚军师素来是料事如神,这在军中已然已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兄弟今日有此说法,显然是平日对于军中的消息毫不上心,只怕心思都花在酒字上头去了吧。”此人身边的一名袍泽弟兄开口言语道。

      “兄弟如此说话,岂不是挤兑于我,不过说的倒也是事情,小弟平生最好的便是这杯中之物,微醉当醺的那份陶然,可是做神仙的滋味。”这名平素喜好嗜酒贪杯的水师将士开口言语道。

      旁边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闻得此言,不由不住的摇头说道:“真是拿老弟没法子,不过老弟所言倒是不差,楚军师此番料的极准,看起来我等不必大费力气杀伐对手,倒是免去了好一番手脚,军中弟兄也能少死几个,楚军师此番真是功德无量。”

      “老哥说的是,此战一了,我请老哥上应天城的谪仙居好好的喝他几缸子酒去,也好庆贺庆贺。”那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开口言语道。

      “打赢了这一战,庆贺自是应当,不过眼下却不是时候,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虽说要投诚归顺过来,不过眼下依旧未曾投诚归顺过来,我等也不可掉以轻心。”颇为持重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开口言语道。

      旁边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闻得此言也插口说道:“不错,不错真是此话,楚军师吩咐我等小心从事,决不可麻痹大意,以致坏了大事。”

      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闻得此言,心里头自然明白此事绝非一件小事,毕竟楚军师有严旨摆在那里,稍有差池便会坏了大事。

      故而那名平素贪杯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收敛笑容对着年长持重的汉军水师将士开口言语道:“老哥所言一点不差,今日之战事关重大,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别无其他法子,欲要投诚归顺到我应天水师舰队中来,不过即便如此,对于我等而言,依旧不可懈怠。毕竟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此番杀伐对手只怕是走投无路方才投诚归顺到我应天水师舰队中来,到底几分真心,眼下也无从判别,只怕到时候汉军水师舰队强大的援兵一到,这些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将士会依旧叛降出去。”

      “好小子,有见地,看来还不算是跟整日泡在泡在酒坛子里头的人一般的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夕。你小子方才言及的话语,就算是楚军师听到了可能也是极为高兴,言之有物,句句在理。”汉军水师舰队的这名稳重谦和的老将士开口夸赞到。

      “老哥你也不必夸我了,小弟究竟有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老哥你难道还不清楚么。”汉军水师的将士腼腆一笑说道。

      “呵呵,算你小子有点自知之明。”那名老成持重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应了一声说道。

      被应天水师舰队围困垓心的汉军水师舰队可算是砸了锅了,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们没有想到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居然有此举动,一点也不听号令,欲要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

      “尔等好大的胆子,汉王待尔等不薄,尔等居然要反叛了汉王。”一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见的麾下水师将士这般情形,怒不可遏的对着麾下的将士叫骂道。

      若是换成了平日,汉军水师舰队的低阶将士绝对不敢回嘴,不过今日的情形可就大有不同了,汉军水师舰队的一名将士反喝了一句道:“放屁,汉王看重的不过是有数的几名水师将军而言,你小子也和我等一般,汉王只将我等视作狗一般看待,不过是给你的骨头比我等的要好一些而已,同样都是被汉王豢养的奴才,有何脸面呵斥我等。”

      这番话说得极为尖酸刻薄,旁边听到这些话的水师将士无不哄堂大笑。

      汉军水师将官不怒反笑,随即走到这名将士面前说的:“以下犯上,罪无可绾。左右,给我把此人拿下。”

      话还未说完,跟前的汉军水师将士哐当一声拔出佩刀,朝着这名将官的肚子一捅,随即笑道:“小的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就先成全将军你了。”

      汉军水师将军大唿了一声你,随即便气绝倒地。

      这名水师将军将刀上的血迹在汉军水师舰队这名将军身上檫拭了一下,便朝着其他将士喝道:“诸位,今日谁若是想活命,就随同俺一道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去好了,若是不如此,到时候大阵一起,大伙的性命可就全都保不住了。”

      其他的水师将士纷纷表示赞成。

      利用攻心计收服了一大半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之后,剩下的战事也就毫无悬念了,楚流烟率领的应天水师舰队一压倒性的胜利大败了包围圈子的汉军水师舰队。

      被楚流烟命人设下的疑兵大阵困扰了一晚的汉军水师绝杀大阵发现对方的空城计的时候,已然是太迟了,汉军水师被围困所部战船将士死的死,降的降,同时也被应天水师攻陷了所有的战船。

      消息传到陈友谅耳朵里头的时候,已然是第二日午间了,陈友谅此番领兵而来,本来想要水陆并下,一举攻下应天城。

      原本想要先行击溃应天水师,令汉阳城失去屏障,可是没有想到精心培植的水师将士和铁甲战船居然被应天水师击败。

      这口气陈友谅自然是吞不下。

      其他的大臣苦劝不停,陈友谅一定要举兵报复。

      徐达也和楚流烟率领所部合到了一处。

      两军水师接着又大打出手,令人以为的是过于冒进,亲自披坚执锐攻击汉军水师的陈友谅在乱军中,被流矢所中,一命呜唿了。

      汉军水师见得汉王战死,不由阵脚大乱,悉数被楚流烟和徐达联手扫荡一空。

      对于这些很多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汉王一死日后就不能在汉军中混兵粮饷银了,于是这些水师舰队的将士很见机的投诚归顺了应天水师。

      汉王一死,能否杀伐对手已然不是第一要务了,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反而开始忧心日后的去路前途。

      不过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有一条道路是极为分明的,便是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

      昔日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们杀伐的对手,今日居然成了兄弟,这对于双方将士而言自然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不过汉王一死,汉军水师舰队的麾下的将士顾及也少了不少。

      投诚归顺敖应天水师之一条终南捷径。

      兵败如山倒,余下的汉军水师很快都投诚归顺到了应天水师舰队中去。

      水师大败,汉王身死的消息传到了攻城的汉军将官耳中,主持其事之人不得已撤兵退走,朱元璋听从了刘伯温的建议,派兵掩袭,将汉军杀的大败,俘获了不少汉军水师和将官。

      陈友谅殒命,吴国公朱元璋捉住机会,派兵攻取了汉阳,汉阳沦陷,应天军队班师回朝,战事也随之告一段落。

    朝堂卷 第一章 国号千秋

      洪武元年,朱元璋所率领的军队,终于扫清元朝在长城以内的军事武装,取得了全面的胜利,接着,又和盘踞在江西的陈友谅,进行了一次大的水战,终于平定全国。

      到了这个时期,朱元璋觉得应该正式树立国号,并将定都这样的大事,提到议事议程上来。

      南京皇城,金銮殿,早朝。众人行完礼之后,朱元璋开口说道:“各位爱卿,现在也算到了是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的时候;大家对于国家今后的发展有什么意见。”

      听到吴王这么一问,众位谋臣和将帅们有些摸不清头脑,一时间,大殿内出现了一时的安静。

      毕竟是作为吴王的军事,刘伯温想了想,察觉出朱元璋的意图,连忙跨出队列,两手合拢,向上一施礼,高声说道:“吴王,微臣有事起奏。”

      “爱卿请讲!”朱元璋一见刘伯温站出来了,心里就知道自己的意图,可算是有人可以接下来了,不由得心中一喜。

      “微臣觉得,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建立国家,确立国家名号;同时,也是吴王登录皇位的时候。”刘伯温将吴王一直期盼的这些事情,作为自己的奏疏当堂说出来;此言一出,李善长和徐达等人,立刻附和,纷纷要求吴王登上皇位,确立国家名号,以应天而成势。

      可是,朱元璋一见众臣再次上表劝进,不由得脸色一沉,站起身来,袖袍一摆,转身走出了大殿,随即,站殿的太监大声喊道:“退朝!”

      “恭送吴王!”众臣一拱腰,高声喊道。

      “刘军师,你今天太莽撞了吧?吴王可是很不高兴的退朝。”走出大殿的常遇春,快走几步来到刘伯温的身边,低声说道。

      “你不觉得确实到了建立国家,设立名号的时候了吗?”看着众人望过来的眼神,刘伯温故意抬高声音说道。

      “是啊!确实应该让吴王再进一步的时候,现在四海的征战基本结束,如果再不确立国号和年号,百姓们都会觉得难以称唿国家了。”早已转过脑筋的李善长,这时候,凑过来肯定了刘伯温的提议。

      “是啊!我们上次不是联合上奏要求吴王再进一步吗?可是吴王却没有答应,虽然今天吴王还是没有答应此事;我觉得,我们应该再次联合上表,劝告吴王答应此事,以告慰天下百姓,你们觉得怎么样?”徐达也走过来,参加了他们的讨论。

      “今晚上,我们回去将各自的奏折写好;明天早朝的时候,我们一起上表劝进,大家说怎么样?”楚流烟走过来,向众人提议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众人几乎一起回答。

      到了第二天早朝,众人参拜吴王完毕;刘伯温就站出队列,大声说道:“臣有本奏。”

      “呈上来!”可是没等朱元璋的话音落下,李善长等人也站出队列,也高唿有本要奏。等将这些奏折摊开一一查看之后,朱元璋不由得心中大喜;可是,表面上却说道:“我登上吴王王座,都是勉强而为之;怎么可以再登皇位,等到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之时,我们应该选出小明王的子孙,来登上皇位,确立年号,才是正理。”

      “吴王,此言差矣!且不论小明王是否有子孙;单论将士们的心中所愿,也是希望吴王来承担大任;岂能让默默无闻之人来继承大宝,这岂不是让将士们寒心吗?如此一来,国家安在,黎民百姓的安定生活何来?”刘伯温慷慨激昂的劝告着,李善长等人也同时跪了下来大声劝告着。

      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一会儿,朱元璋好似很不情愿的说道:“我本来是不准备登录皇位的,既然各位爱卿如此劝告,我也只好同意。”

      “谢吴王恩准!”众臣们立刻大声喊道。

      “这样吧,就由左相国李善长李爱卿负责制定一篇大礼之典,作为登录皇位之用。”

      “臣遵旨!”

      “还有,既然众位爱卿劝我登录皇位;我们还应当确定国号,以作建国只用;不知众位爱卿有何建议?”朱元璋感到自己既然答应登上皇位,还是将一切全都一次性办好,以防再出现反复。

      朱元璋话音刚落,众人就交头接耳起来;这个说国号应该是这样,那个说国号应该是那样,没有一个人提出的建议被大家采纳。

      刘伯温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走上前去说道:“吴王,依照微臣来看;元朝的国号取名,完全是选取易经中的‘大哉乾元’的意思;而且,元朝是一个以北方作为政权中心,按照易经上的说法,北方属水,是纯阴之气;可是,我们现在定都在南京,在我们的版图上来看,我们属于南方;这在易经上是属火,是纯阳之气;我们应该用南方的火明之气镇住北方的水阴之气,因此,我建议我建议国号为‘明’;不知吴王以为如何?”

      “哈哈!刘军师善于知晓天文地理;军师之言肯定有道理,我看这样很好;就将国号定为‘明’,李爱卿,尽快将大典之礼制定好,一边按礼仪行事。”说完,站起身离开了王座,转入后殿。

      “这个刘伯温,竟然在朝堂上公然压制我的提议;胡说什么火呀,阴啊!你以为这样你,我就没法对付你吗?”回到家中的李善长在正堂中,来回走动,口中不断地嘀咕。

      再想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高声喊道:“刘管家!”

      “在!”一直站在门外的刘能刘管家,弓着身子,走进正堂:“老爷,有何吩咐?”

      “你附耳过来。”李善长低声说道。

      刘能上前一步,凑到李善长的眼前;李善长低下头,用右手护到两人中间,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

      “老爷,这一件事情你,我一定为你办好,您就瞧好吧!”说着,刘能转身就要走。

      “回来!回来你!”李善长有叫住他。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刘能连忙凑了过来。

      “记住!一定要找到忠实可靠的人,来办这件事情呢;如果办得好,我一定会重重有赏;可是办砸了,哼……”说到这里,李善长的脸阴沉下来。

      “是!我一定找十分可靠的人,来办这件事,请老爷放心。”刘能信誓旦旦的说。

      “你要记住,你不许亲自出面找人走这件事,要多转几道手;知道吗?”李善长还是不放心的面授机宜。

      “是!是!”刘能不断地点头说道。

      看着刘能远去的身影,李善长脸上露出了阴沉的冷笑:“刘伯温啊!刘伯温!等到明天上早朝,我看你还有何话来辩解。”

      ************

      “救火啊!快来救火啊!”随着一阵锣声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的唿叫声,将本来森严而寂静的皇城内外的人,全都给惊动了;大家连忙跑出家门,到街上查看详情。

      只见皇城外的南角,一道冲天的火光,将附近映照的一片通红;大量的御林军推着消防水龙,在喷洒着水柱;阵阵的浓烟夹带着高温,飘向四周,使人难以靠近。

      在这些救火的军队外围,还有大量的御林军将居民和皇城隔开,以防有人混进皇城,惊扰了吴王和王后。

      这场火虽然火势凶猛,可是由于皇城的灭火设备齐全,而且御林军也是能征善战的军队;因而只有几间房舍被烧毁,倒也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然而闻听火灾竟然发生在皇城边上,这让被惊扰起来的的朱元璋很是震怒;没等天亮,他就下旨解除了守卫此处的御林军副将的职务,将其和另外的几名守卫一起押入大牢。而听到这个消息,一直没有睡觉的李善长很是兴奋;连忙起身穿上衣服,走进自己的书房;让侍女磨好墨汁,铺好纸张,龙飞凤舞的书写起来;也如是心情很好的缘故,整个奏折写的非常顺利,简直就算是一挥而就。

      看着自己的奏折,想象着明天早朝时,刘伯温被皇上呵斥的样子;李善长感到自己的心,兴奋地难以压制;随即,吩咐侍女在书房摆上酒菜;在侍女的伺候下,轻轻哼着小调,畅饮着美酒。

      也许是心情愉快,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看着不断在眼前晃动的侍女,李善长的眼睛逐渐迷离起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差点被脚下的椅子给绊倒。

      侍女连忙上前将他扶住,这一下,李善长更感到了刺激,一下子将侍女按到了旁边的床上…………

      ********

      “左相国,昨天的晚上的大火是怎么回事?”第二天早朝,朝拜刚刚完毕,朱元璋就问道。

      “启奏吴王,臣有本奏。”早已准备完毕的李善长,走出队列,将自己的奏折高举过头,向上说道。

      “呈上来!”朱元璋话音刚落,自有太监走下台阶,将李善长手中的奏折转呈给吴王。

      “照左相国的意思,是刘军师提议的国号,引来了这场大火了?”看了几眼李善长的奏折,朱元璋抬头问道。

      “是的!吴王;微臣就是这么觉得;昨天右相国不是曾经说南方为火,而且是纯阳之气,因此就提议改国号为‘明’;可能就是这些话,引得神灵和土地爷不满,这才引发了这场大火;微臣当时就不同意左相国的这个提议。”李善长明确的指责刘伯温,而表现自己的先见之明“右相国的这个职责,恐怕是站不住脚吧;从来没听说由于起个国号,而引发出这些怪事;我反倒觉得这是有人故弄玄虚,以便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吧。”作为朝堂中唯一的一名女将军,楚流烟听完李善长的言论,感到很是气愤;她大步跨出朝堂队列,向上一行礼,随后说道。楚流烟在战争中,曾经立下汗马功劳。她的话,在朱元璋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既然两位爱卿如此说,不如请楚将军来调查此事,然后再确定国号;各位爱卿觉得如何。”朱元璋虽然对李善长的话不以为然,可是,又不想引得众人对此事的猜疑;只好采用折中的办法,让楚流烟来办理这件事。

      “是!吴王。”楚流烟躬身施礼说道。

      接着,朱元璋又处理了一些奏折所奏之事,随即,宣布退朝。

      “刘军师,你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为什么你在朝堂上不争辩?”走出大殿,楚流烟赶到刘伯温的身边,有些气愤的低声说道。

      “现在不是有你来为我主持公道吗?我又何必太着急。”刘伯温好像没事的人一般,完全没有负担似地,笑着说道。

      “好!既然军师如此说;我楚流烟虽为女子,但是决不食言,一定为军师找到这件事的缘由。”楚流烟好像很有把握的说道。

      “楚将军不要太执着了,有些事情搞不清也就算了;只要吴王心中有数,这些事情就好办了;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吴王的斥责。”刘伯温好像对于此事,心中好似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一般,劝慰着楚流烟。

      “是吗?看来军师对于这件事的缘由完全知晓;而是我却不这么认为;既然有人要搞阴谋,我就一定要让他尝尝阴谋的滋味;这可是我一贯的为人之道,我可不像军师这么宽宏大量。”楚流烟眼睛发亮,神色坚定的说道。

      “既然楚将军一定要将事情搞个明明白白,我对此表示深深的感激;我在此预祝楚将军早日揭开事情的真相,让吴王登基的日子,不至于被延误;也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刘伯温双手一抱拳,向楚流烟施了一礼,说道。

      “军师,何必如此客气!我们可是同殿为臣,私底下还是好朋友;你的事情,我怎么会看着不管呢、”楚流烟赶紧还礼说道。

      “哎哟!两位说什么?这么亲热;快到朝门了,两位还要继续说下去吗?”很快赶上来的李善长,眼见着刘伯温和楚流烟不断地讨论着什么;赶紧走过来,讥笑着说道。

      “我看是有人心中有鬼,害怕别人在一旁议论吧。”看到刘伯温只是笑着不说话,楚流烟立刻插话说道。

      “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只是看到你们还在讨论国事,提醒你们要出朝门而已。”李善长脸色有些发红的说道。在战争中,楚流烟、徐达、刘伯温等人居功甚伟,李善长一直心怀不满。如今见到刘伯温深谙圣意,自然心怀不满。

      “我一定不会让某些人的阴谋得逞,一定会将这次发生火灾的事情搞清楚。”楚流烟瞪视着李善长,语气坚定的说道。楚流烟对于李善长的野心,早已经明白。她也了解李善长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好好好!我不说了;再说了,有人又会说我心虚;告辞,告辞。”说着,李善长快步走出朝门,坐上八人抬的大轿,快步离开了午门。

      “这个老狐狸,我一定会抓到他的尾巴。”楚流烟看着离开的李善长,狠狠地说道。

      “好了!我们也走吧;别让人说我们结党营私,到时候又有麻烦。”刘伯温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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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师,当时现场很乱,没有人发现有特别可疑的人离开火场。”身为楚流烟身边侍卫头的谭思亮,快步走进府内,微微一躬身子,抱拳行礼说道。

      “既然有人敢在皇城边放火,肯定是做了周密的计划;你要加派人手,混到三教九流中,也许可以得到有用的线索。”楚流烟思考了一会儿,俯下身子,在谭思亮耳边低声说着;只见谭思亮不住点头,脸上逐渐露出了笑意。

      “听明白我说的吗?”站起身之后,楚流烟笑着问道。

      “属下明白了!我尽快派人混到这些地方去。”谭思亮兴奋地说道。

      “注意不要被人看出你们的底细,最好将那些见证人也安置到安全地方;如果有需要他们作证,我再通知你。”说到这里,楚流烟神色有些严肃。

      “是!将军!属下告退。”谭思亮说完,一行礼,转身离开。

      “你就是王团头吧!在下是永南镖局的司马亮,这位朋友向和王团头打听点事,希望给予一些方便。”站在一个破败的房屋前你,一位身穿武士服,腰挂长剑的人,将一名赤手空拳,神色冷峻,身穿一套黑色长袍的人向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介绍着。

      “原来这位就是王团头,幸会幸会。”黑色长袍的人,双手抱拳向乞丐模样的人说道;但是语气中全无敬仰之意,神色冷峻的说道。

      “这位是?”王团头疑惑的问道。

      “我们还是不要互通姓名为好,只要王团头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了。”来人的声音更冷了。

      “司马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并不回答黑袍人的问话,王团头转身对司马亮吼道。

      “这……这……王团头,你还是和他们合作一下吧;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说清楚,总之你和他们合作,就会什么事情都没有。”司马亮吞吞吐吐的劝告着。

      “难道我一个堂堂的丐帮舵主,会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给吓住;这被别人知道了,让我如何在江湖上立足。”王团头怒声说道。

      “嘿嘿!如果你不合作;别说是你,就算是你们的帮主,能不能继续活下去,还说不定呢!”黑袍人完全无视王团头的豪气,语气几乎可以刮下冰霜。

    朝堂卷 第二章 吉日良辰

      “对不起,王团头;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带他来找你的,你还是和他合作为好,我们惹不起的。”司马空怕他在发火,而将事情搞僵,就连忙劝道。

      王团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黑袍人,也感到这人来意不善,冷峻的脸色,冷冰冰的话语,都预示着此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可是自己身为丐帮的一名有些名望的舵主,如果被人如此就吓住,自己今后将很难在丐帮内立足。

      想到这里,王团头上前一步说道:“既然朋友是有事要询问,我本该协助你;可是我们丐帮也是有规矩,使我很为难,不如这样吧,我向朋友讨教几招,如果我不巧胜了,朋友你就哪里来的,就那里回去。”

      “可是如果我不小心将你给杀死了,我的事情由谁来回答?”黑袍人依然是冷冰冰的语气,而且语气中的杀气,越来越让人感到好似实质的东西,散布在空气当中一般。

      站在旁边的司马空,浑身忽然抖动了几下,不由自主的向旁边推去;在感到没有威胁之后,他这才遥遥喊道:“王团头,你就和他合作吧,别再讲什么规矩了。”

      然而此时的王团头,已经是有苦自知;身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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