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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叶府嫡女》作者:子醉今迷(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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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驻站写手Lv.S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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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险者排名:126
    楼主
    帅真诚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8:08:26 |显示全部楼层
    ☆、6一盏茶

    程氏一进屋,老夫人就望到了她头上戴着的红宝石头面,老夫人心中颇有些得意。
        方才她吩咐金燕去传话的时候,刘姨娘还说什么程氏说不定看不上这头面不见得肯戴。老夫人当时便有些听不惯刘姨娘的话。
        自己这副头面,可是一顶一的好!谁会瞧不上?
        可想到程氏在国公府是极其受宠的,见过用过的东西会是怎样一副奢华情形,老夫人心里就也有些没底。
        如今看到程氏果真戴上了,老夫人憋闷了一早晨的心顿时舒坦了许多——就算是国公府的姑娘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但她面上却不显,只端着架子似是不在意地问了声:“来啦?”
        程氏答了声“是”,规规矩矩行了礼后,静静立在老夫人身侧。
        老夫人见状心中更是欣慰。
        大家族里果然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光是“知礼懂礼”这四个字就能甩开刘姨娘她们一条街了!
        这时陈、王两位妈妈抱了兄妹俩过来给老夫人行了礼,待她们起身后,就被老夫人唤去了身边。
        留下两位妈妈抱着孩子们守在老夫人身边接受其他人的赞美,程氏转身来到茶水间,谁知一进门才发现周姨娘也在那里。
        周姨娘行了礼后便要离去,只是走到了门口又驻了脚,回过头看程氏泡茶。
        稍等了片刻,待程氏弄完了,周姨娘又折了回来,将手中茶盏放到程氏面前的桌上,似是迟疑了一番,才轻声说道:“夫人用我泡的这杯吧。”
        程氏并不答话,只静静地看她。
        “我比较了解老夫人的口味。”周姨娘也不多说,笑了笑留下东西便离去了。
        春叶看程氏望着门那边,端起周姨娘留下茶盏问道:“夫人,要不我把它倒掉?”
        程氏又盯了门口片刻,将方才周姨娘的所作所为在心里过了一遍,说着“不必”,将那茶接了过来。
        周姨娘往年时候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为人一向腼腆内敛不多言语,深得老夫人喜爱,因此几年前叶之南收侍妾之时,她就被老夫人送去了叶之南身边伺候。
        虽说她没生下儿子,可三姑娘语梦出世后,老夫人依然做主将她抬为了姨娘,可见周姨娘在老夫人跟前还是很说得上话的。
        只是此人向来是对于一切事情秉着置身事外的态度,即便没有和程氏对着干,却也没怎么亲近过她。今日这样明显的举动,是不曾有过的。
        其实方才周姨娘今日这番作为有些蹊跷。
        她知道老夫人的口味,可程氏也知道,其实但凡和老夫人亲近些的人都知道——
        老夫人嫌茶苦,喜欢在里面加一些糖。偏偏老夫人又不想让客人们知道这点,所以她的茶一般都是弄好了再单独端过去的。
        平日里这种事都是周姨娘或者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金燕她们在做,可一般这样重要的日子里,老夫人都是让程氏去的,早已成了习惯。
        程氏不得不想着,周姨娘或许是沏好了茶专门在等自己?
        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她要害自己?
        程氏想到往日里那个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温和恬淡的少女,轻轻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况且,周姨娘真的有心要害一个人,哪儿就会那么明目张胆地了。
        那么因为生了叶颂青,所以才这样?
        程氏觉得这个可能性倒是较大。
        毕竟周姨娘的态度,极有可能代表了老夫人的态度,而老夫人这些日子来待自己是如何转变的,程氏心中有数。
        这样一想,程氏虽然还有些忐忑,但到底踏实了些。
        这时又有丫鬟进来,见程氏在屋中,忙不迭地行礼。
        程氏这才觉得自己在这儿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朝丫鬟微微颔首,端着茶盏往外走。
        就先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不试上这么一回,她怎能知道周姨娘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程氏进屋时,老夫人正同几位年纪颇大的夫人们说笑,见程氏进来了特意看了眼她的手,瞧见了她手中端着的东西,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就多了几分。
        程氏心中稍安,向其中几位长辈问了好,将茶?p>
        诺搅死戏蛉松砬白郎稀?p>
        “我这媳妇儿啊,知道我和旁人的口味不同,特特来泡了给我喝的,老姐妹们可别介意啊!”老夫人哈哈笑着,也不同人讲起自己那和人不同的口味是怎么回事。
        在其他夫人交口称赞程氏、说老夫人好福气的时候,老夫人端起茶盏来。但是,仅仅只喝了一口,她就皱起了眉,偏过头睃了程氏一眼,又故作无事地同身边的夫人说笑了。
        程氏被方才老夫人那一眼里包含的寒意惊得退了半步,见那茶被老夫人搁在旁边再不肯多沾一丁半点儿,程氏垂下眼,掩去自己眼中的失望。
        好在方才她心中已经有了些底,所以也不至于太过于难过。
        周姨娘给老夫人泡茶泡了十年,老夫人必然可以一口喝出来。
        只是看了老夫人的反应,程氏有些心寒。
        就算是周姨娘蘀自己泡的又是如何?老夫人所希望的,也不过是自己端过来,在众人面前摆摆婆婆架子罢了,犯得着这样计较是谁泡的?
        她这样想着慢慢挪到了墙边,转过身一抬眼,就见刘姨娘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夫人一见到刘姨娘,整个人的神色都不同了,虽说还是那般端庄地笑着,但眉眼间添了许多程氏从未得到过的宠溺之色,使她的笑容瞬间鲜活自然了起来。
        压根就没看见程氏的刘姨娘径直走到了老夫人跟前,也不知她说了什么,两人笑作一团,一旁的夫人们就也凑着笑说了几句。
        望着那边的和谐景象,程氏就朝周姨娘那边看去。只见周姨娘好似不经意地在她和刘姨娘之间扫了一眼,程氏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周姨娘的用心。
        或许,这是在提醒自己看清现实。
        刘姨娘不管做过什么,在老夫人心中仍然是好的,老夫人心里头最疼爱的,还是刘姨娘。
        而她自己……
        不过是一杯茶而已,老夫人就可以横眉冷眼地待她,前些日子的好脸色,仅仅是看在嫡长孙的份上,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一旦老夫人对她有任何不满的时候,是绝不会压下这口气的。
        如果是寻常的事情,程氏自己也想得透,周姨娘大可不必如此费心。如今周姨娘这样特意提点,怕是有什么事需要程氏自己尤为注意,而且还是和刘姨娘有关系。
        可会是什么事呢……
        程氏再看向周姨娘,可对方此时只是本分地在那边站着,瞧见有哪个伺候的不得力,她便过去指点一二,根本不再忘程氏这边看上一眼。
        程氏暗暗叹口气。
        周姨娘是老夫人的心腹之人,如今她愿意主动提醒自己,已经是尽了力了,再多,怕是问不出什么的。
        可周姨娘这样谨慎的人,泡的那杯茶会不会暴露了她自己?
        程氏这才觉得那杯茶或许并不像自己刚才所想的那般。
        她毫不犹豫地走向前去,默默撤去老夫人面前的茶盏,垂首微笑着说道:“这杯冷了,我给母亲重新沏一杯。”也不管老夫人脸色如何,就这样走了出去。
        出了屋子,程氏观望了下四周,看没有旁的人,就端起茶盏偷偷抿了口茶,结果一入口就差点就喷出来。
        好甜,甜得有些腻人了。
        果然,周姨娘这杯根本尝不出是她泡出来的。她要的,不过是让程氏看清一个结果而已。
        程氏这才放下了心。
        如此……很好。
        “夫人,夫人……”
        看着春雨边喊着边跑过来,程氏沉声斥道:“有话好好说,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
        听了她的话,春雨步子稍缓,只是脸上的喜色怎么也遮不住。待走到程氏跟前,春雨急急喘息了几下才稳住气息,高兴地说道:“夫人!舅爷他们到啦!”
        程氏一听,愣了愣,点点喜色溢上了脸庞,“当真?哥哥和嫂嫂已经到了?”
        春雨用力点点头。
        程氏将茶盏往春雨怀里一塞,不管不顾地往二门那边跑去。
        春雨舀了茶盏刚要离开,原本跟在夫人身后离开的春叶又折了回来,舀过春雨手中的茶盏说道:“你跟着去伺候夫人吧,我去给老夫人沏茶。”
        春叶是
        程氏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其他几个一向是听从她的安排的,况且春雨并不知其中曲折缘由,不曾多想,“哎”了声赶紧追程氏去了。
        里面的罗纱被陈妈妈抱在怀中被夫人们称赞着围观着,心里却也是在惦记着今日舅舅他们要来的事情。
        前世里对舅舅的记忆还停留在儿时,早已模糊,如今能够重见,不得不说,她也是激动非常的,此刻她舒服地躺在乳母的怀里,一心一意地拼凑着前世中关于舅舅的点滴回忆——即便也只剩下了零星片段了。
        罗纱正神游天外,突然一股陌生的胭脂香气扑鼻而来,引得她连打了几个喷嚏,接着身子晃了晃,就来到了个陌生的怀抱。
        她抬眼看清了抱着她的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女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7世子来了

    此时的孙姨娘还没有罗纱前世的印象里那样懂得打扮。
        在罗纱的记忆中,继母孙氏后来用的都是极好的胭脂水粉,可没有这样呛人的味儿,如今的孙姨娘用的显然不是什么上好的货色,那熏人的味儿一**地过来,引得罗纱忍不住想打喷嚏,偏偏又打不出来,登时眼泪就冒出来了。
        孙姨娘一看自己刚抱了罗纱,罗纱就流泪,忙抬手去给她擦去。
        罗纱正泪眼朦胧着呢,就模糊着瞧见孙姨娘的手朝自己脸上摸。
        这女人是谁?是上辈子害得自己兄妹两人无法好好活着的人!
        罗纱怎会轻易让她摸了去?她火气“蹭”地下就冒了上来,不管不顾地朝着孙姨娘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可她忘记了,自己才一个月大,连牙齿都没长出来。
        于是在众人眼中,罗纱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张开可爱的小嘴,轻轻吮了下孙姨娘的手指头……
        “哈,瞧这姑娘,一看就是个伶俐的。”一位圆脸的夫人指着罗纱,笑得温和。
        就有位穿了牡丹团花褙子的夫人在旁边附和。
        诸位夫人大都是有孩子的,瞧见方才罗纱的可爱样子,不由都笑了起来,以此为话题,热切地聊起了儿女经。
        夫人们都不喜欢这些姨娘妾侍,所以方才刘姨娘来了、孙姨娘也紧跟着凑过来后,她们便不太爱开口说笑,只是同老夫人客气地讲上两句,气氛一时冷了不少,此时罗纱一闹,气氛方缓和了下来。
        老夫人本来是想为刘姨娘安排打算的,没想到被孙姨娘抢了风头,便有些责怪刘姨娘不识大体,就不满地去看刘姨娘。
        抱着叶颂青的刘姨娘羡慕地望着孙姨娘,见她抱了罗纱同夫人们笑得开心,心中颇有些嫉妒,偏偏又瞧见老夫人看向自己时的眼神,刘姨娘顿时觉得委屈,心里有些怨老夫人。
        方才她想着去抱更为乖巧的罗纱来着,是老夫人用眼神示意她去抱叶颂青,她才转而抱了这小子。谁知叶颂青到了她怀里后便拱来拱去的,一点都不安分,偏偏孩子还小,她又不敢使大力气去按他,因此抱得颇为辛苦,哪还顾得上逗他玩?
        也不知这样小的娃娃哪儿来的这样大的精力去闹腾!
        刘姨娘越想越心中不爽。难道是她不想和这些夫人好好说话的吗?
        平时程氏办个赏花宴什么的,她们这些姨娘基本上没有出场的份儿,自然不太接触得到这些当家主母们,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她可不想错失,但叶颂青不配合,她有什么办法?
        这边刘姨娘心中难过,另一边被孙姨娘抱着的罗纱心里也不舒坦。
        那些夫人们聊天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事没事就提起她方才那一口,夸她机灵夸她有力,这也就都罢了,好歹还能搭上个边儿——怎的还有人因为那一口而赞她以后定然是个美人的?
        绝望的罗纱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饱含着自己的怨恨与愤怒的一咬怎的成了这种结果?
        这些人,都什么眼神、什么理解能力啊……
        这时金莲匆匆走了进来。
        “大舅爷、大舅奶奶到了!”
        老夫人听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国公府的世子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的没听说过他们要来?
        老夫人惊喜地站起神,可由于起得太猛,眼前黑了下,顿了顿才稳住身子,“到哪儿了?”
        “进院子了!”
        老夫人急急忙忙就让人搀了她准备出门亲自去迎,谁知刚走到门口程瑞达就进了门。
        程瑞达显然没料到此刻门边有人,差点和慌张着往外走的老夫人撞了个满怀,他忙让到一边搀住老夫人,笑着连声道歉,说是惊扰了老人家实在抱歉。
        老夫人怎敢接受世子爷的道歉?忙说不碍事,转过眼就斥责金莲:“怎的不早点来报!”
        金莲低着头不敢开口。
        刚才她想说来着,可当时刘姨娘她们抱了孩子正同夫人们说话,所以金莲刚开了个头就被老夫人打断了。如今眼看世子爷已经进到院子里,她这才觉得慌了,赶紧不管不顾地来说,结果又得了番训斥。
        “是我让她们不用提早来打扰老夫人的。”程瑞达退到一旁,看了看委屈的金莲,侧过头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已经去到老夫人身旁搀着婆婆的程氏,才笑道:“老夫人近来可安好?”
        “好,好着呢,劳世子爷担心了。”老夫人同程瑞达一同往里走着,笑得心满意足,连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直到与程瑞达一同坐下后,程氏亲自捧来茶水,老夫人才惊觉不该在程瑞达面前让程氏做这些,忙说道:“同你嫂嫂她们去说说话吧,我这儿又不缺人伺候,看你,平时就让你多歇着,你也不肯。”
        见自己说了这话后,程家世子夫人穆氏才微微露出笑容,老夫人心里就有些怨程氏。
        平日里也就罢了,既然世子爷和世子夫人都来了,她怎的不去陪他们,反而还上赶着来做这些事儿?这不是明摆着在国公府人的面前打她们叶府的脸么!
        此刻的程氏见到了兄嫂,心情极好,自然不愿去猜婆婆到底是怎么想的,见老夫人发了话,就拉了穆氏到一旁说话。
        但是姑嫂两人谈了没几句,便有下人来询问摆宴的相关事情,偏偏掌权的老夫人此刻满心满眼里只想着去讨好世子爷,下人就踌躇着不敢上前。
        程氏思量了下,也只得先着手处理府中琐事,顾不得日后婆婆会不会气恼她插手这些。
        穆氏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是有些为程氏不值。
        这妹子当年可是被整个国公府捧在手心里疼的,到如今,却也落的个需得小心翼翼看婆婆脸色的境遇。谁说女人都会走这样一遭,但她当时明明有更好的选择的,自家哥哥再怎么说,也比这叶家二子要强上许多……
        望了望程瑞达,穆氏叹息一声。
        也罢,若当初程氏真嫁给了自家哥哥,自己就无法嫁给程瑞达……这样想想,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该不该蘀程氏难过了。
        “这就是那两个孩子?罗纱和颂青?”穆氏不愿再想,转眼即看见两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娃娃,笑着抱起其中一个向抱着孩子的陈妈妈问道。
        这孩子正是罗纱。
        穆氏一低头,刚巧看到这小娃娃正盯着自己猛瞧,细细看了片刻,她笑道:“好亮的眼睛,像我们程家的孩子,以后必定是个小美人儿。”
        罗纱本来还记着前世里安国公府与叶家老死不相往来的事情,不知这舅母是个怎样的脾性,被她抱在怀中后颇有些紧张,被她一夸后渐渐放松了下来。
        旁人也夸她漂亮,舅母也夸她漂亮,可不知怎的舅母的话在罗纱听来就觉着特别顺耳、舒坦。
        那边程瑞达能模糊听到妻子的说话声,旁的没听清,兄妹俩的名字却是入耳了,他就想起妹妹信中提到的一件事,在与老夫人交谈时便装作顺口地说道:“……当初这俩孩子的名字还是父亲同无量方丈取的呢,想着若是男孩子便叫颂青,女孩子便叫罗纱,哪儿知道两个名字居然都用上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原先对取名之事留下的最后一丁点儿怀疑也烟消云散了,忙说道:“实在是太麻烦你们了。我们叶府何德何能,居然劳烦了国公爷和无量方丈来给孩子亲自取名,着实……”
        “无妨,”程瑞达听不下去,打断了老夫人未说完的话,扫了眼程氏,暗暗叹息了下,才又摆出了笑容,说道:“孩子们是父亲的嫡亲外孙,应该的。”
        老夫人一听世子爷这话,顿时笑得更加舒心了。
        果然国公府是极其重视这两个孩子的,她前段时间的做法,果然对的。
        思及此,老夫人又琢磨着,等下得好好敲打敲打刘姨娘才行,不然再任由她这样下去,若是被国公府的人见了,非得恼了不可。
        毕竟,当初叶家可是答应了安国公,就算叶之南纳妾,也只选那些性子柔顺平和的。
        这边老夫人高兴地与程世子套着近乎,在屋子另一边,罗纱也是心情极好。
        穆氏那一抱成功将她从孙姨娘的手中解救了出来,罗纱一来不用再和孙姨娘挨那么近,二则不用闻那呛鼻的胭脂味儿,顿时感激地朝舅母乐呵呵地笑,还开心地眯起了眼。
        穆氏连生了三个儿子都没捞着一个女儿,此刻见罗纱喜欢自己抱着,顿时觉得与她亲近了许多,不由将罗纱抱得更紧了,也不让其他人接手。
        “姑母……”
        这时穆氏身边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
        这声音这样好听,勾得罗纱心中好奇想去看是谁,可穆氏楼得紧,她转了半天的眼珠子也没有办法看到。
        “景安,景霖,来,这是你们罗纱妹妹。”
        随着穆氏的轻唤,一位温和白净的男孩子站到了罗纱眼前。
        听到“景安”两字,罗纱就蓦地瞪大了眼。
        她怎么就忘了这茬了?自己的舅母穆氏……
        转眼看着那乖巧的男孩子,罗纱将“穆景安”三个字在心里反复默念好几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便是他吗?
        前世里那个和她有缘无分的、脾气暴躁的、瘸了腿的定国公府世子爷……




    ☆、8穆家景安

    罗纱放才只看见了一瞬,就被穆氏挡住了视线。
        她努力地扭头,可年龄太小,挣不脱穆氏的怀抱,不成功,好在穆氏也想让自家侄儿认识下罗纱,待两个孩子都来到身边后就将罗纱稍微朝外侧抱着,使得罗纱终于能瞧见方才开口的那孩子——
        面皮白净唇红齿白,见罗纱在看他,男孩瞬间就羞红了脸……
        这样一个温温和和的羞涩男孩儿,难道就是往后那脾气暴躁的世子爷?
        罗纱皱眉地望着他,怎么也不愿将面前这男孩儿同前世听到的恶评联系到一起。
        由于沉浸在回忆里,所以连一只小手在自己面前晃了许久,罗纱都毫无所觉。
        待她终于回了神,就听身边有男童说道:“姑母,这纱妹妹,不会是个傻的吧?”而后又自言自语道:“唔,纱妹妹,傻妹妹……倒也有几分贴切……”
        听到那个“傻”字,罗纱心中的怒火蹭地下冒了出来,偏偏那清脆童声不断地重复着此字,罗纱心中懊恼,侧过头去看,却正巧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罗纱登时就愣了。
        待她回神的时候,男孩子已经别开了眼,朝着罗纱恭敬作揖道:“穆景安见过纱妹妹。”倒也似模似样。
        穆氏噗嗤笑出了声,点着罗纱的鼻尖说道:“我们罗纱好大的面子。”
        虽然穆景安好似一本正经,可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刚巧被罗纱看了去。
        罗纱暗暗哼了声,想别过头不理他,谁知穆氏却抱了罗纱凑到穆景安身前让他看。
        躲是躲不过了,罗纱索性凑着穆景安抑扬顿挫卖弄词句赞扬着她的功夫,好好打量他一番。
        五官是极其好看的,与姑姑穆氏的浓眉大眼不同,穆景安更偏向于精致,只是他神情里透着股张扬,硬生生将长相里的那股子媚劲儿给压没了,反而有种跳脱的漂亮。
        于是,她就这样看着出了神。
        穆景安赞扬了罗纱许久后终于口干,见罗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瞧,就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罗纱一个激灵立马反应过来,却莫名被他这亲昵的举动惊出了身冷汗,再去看穆景安,他却已经在拉着穆景霖去向老夫人请安了。
        看着两个男孩子站在一处,罗纱才深深觉得,就算穆景安这家伙脾气差了些,可也不得不承认,虽说他年纪尚小,却也瞧得出是极其出众的——只单单站在那儿,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就算是穆景霖这样漂亮的男孩儿也抢不去半分风头。
        罗纱也不明白,怎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不过才五岁的年纪,却是举止有度言谈有礼,一举一动都有着世家子弟的风范,偏偏他一个小小的男孩子,一颦一笑间又有种风流洒脱的韵味,就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独特气质。
        想着方才他微笑时嘴角浅浅的梨涡,罗纱硬生生别过脸再不去看他,却不由得在心中惋惜。
        这样风流天成的人,却会在日后变得身体有疾、暴躁易怒……
        她这时才发现,此等事情若是发生在穆景霖身上,她会觉得太过可惜,但可惜过后,便也罢了。
        可如今看到穆景安,再想到这事最终是落在了他身上……
        她却连想都不敢再去想了……
        方才穆氏她们进来,叶老夫人已经看到有两个可爱的孩子跟在不远处,只是她原本想着或许是程瑞达与穆氏之子,但是见孩子们与程氏有些疏远,就知道自己或许是想错了,并没多关注。
        如今俩孩子往跟前一站报上姓名,老夫人惊得都快从椅子上跌下来了。
        穆家是谁?
        百年之前,国公仅有一人,彼时江、王、杨、程四侯府在寻回遗落民间的诚远帝时出了大力,诚远帝即位后就将四家家主封为国公。
        而那个向来不插手政治,地位却不容动摇的国公家,便是穆家。
        开国第一位国公,是当年跟着太祖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拜把兄弟,太祖皇帝即位便敕封其为定国公。
        是以其他四家如今虽然看上去地位与穆家平齐,却也不得不敬穆家三分。
        老夫人待穆氏极其客气,有时还不自觉地便去看她脸色,一方面因为她是世子夫人,另一方面,也因为她是穆家女儿。
        如今看?p>
        侥戮鞍残值芰戏蛉思ざ孛嫫ざ汲槎恕?p>
        他们是谁?
        定国公穆家的嫡长子与嫡次子!
        这两个孩子,特别是穆景安,身份是屋里面谁都比不上的——虽说他现在还没被封为世子,可既然他是长子,又这样出挑,世子之位定然是没跑的事儿了。
        老夫人真是恨不得让自己的孙子辈们亲自去伺候这俩小祖宗,生怕怠慢了他们,可俩孩子都是好脾气的样子,穆景安又一直在道歉说是叨扰了老夫人心中过意不去,哄得老夫人心中舒坦得很,就也渐渐忘了他的身份,只觉得这孩子就像是邻家的小朋友过来串门玩儿似的,笑着让人端了糖果给他吃。
        直到穆景安抓了把糖果谢过老夫人又回到罗纱那边了,老夫人都还没想起来自己刚才那诚惶诚恐的心思,对着程瑞达直夸穆家的孩子教得好,懂事明理。
        程瑞达但笑不语。
        屋内的气氛一时倒也算是温馨和睦。
        突然,隔壁屋子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就是刘姨娘夸张过的刺耳声音:“夫人!你,你怎么能把它给摔了呢!你这不是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番心意吗?”
        屋中之人一听“夫人”两字,都是神色一凛。
        程瑞达首先开口:“走,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就往外行去。
        谁知有人比他还快。
        穆景安将手中剩下的两三个糖果往罗纱怀里一塞,当先跑了出去。
        罗纱心中着急,晃着胳膊将糖拨到一边,对着穆氏咿咿呀呀嚷嚷着。
        穆氏愣了一下,见程瑞达疾步出去,才反应过来,抱紧了罗纱向方才出声之处行去。
        屋中诸位夫人见状,各自找了理由纷纷告辞,老夫人头大如斗,稍作挽留也就随她们去了。
        等老夫人来到茶水间的时候,主子们基本都到齐了,就连今日里负责照顾孩子们的李姨娘,也带着几个年长的孩子站在门口。
        老夫人刚到的时候,正好听到程瑞达在说:“如黛,你今日要照顾孩子们,先去忙吧。”
        “可是世子爷,夫人她……”
        “去吧,”程氏打断她的话说道,“有哥哥在,我不会有事的。”
        听程氏这样讲,李姨娘这才一步三回头地领着孩子们离去了。
        孙姨娘最先发现老夫人来了,忙过来搀着她。
        老夫人看看在那边毫无存在感的周姨娘,看看一旁露出担忧神色的孙姨娘,想着方才程瑞达都让李姨娘退下了,心道若是媳妇儿若真惹了什么事,人多了反而不好遮掩,不如人少了卖给程家一个人情,就说道:“你们两个也退下吧。”
        周姨娘和孙姨娘就也退下,只是孙姨娘在临行前回头望了望刘姨娘,似是在担心,但刘姨娘毫不在意地朝她笑笑,孙姨娘这才离去。
        老夫人朝面色铁青的程瑞达笑笑,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程瑞达就也笑,“我也想知道,”说着朝刘姨娘看了一眼,指了她说道:“这是谁?怎的还能将主母堵在门口不让人走的?”
        老夫人心中哀叹,这刘姨娘真是个不识大体的,此刻程家人在,她搅什么浑水?
        “你也退下吧!”
        “老夫人!这可不成啊!”刘姨娘掏出帕子拭着干干的眼角,“夫人将您当初给她的镯子给打碎了!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程氏坦然地立在门边,脸色苍白,但是身礀挺拔,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指了地上的碎片,不转眼地看着刘姨娘,一字一字说道:“你有胆就再说一遍——这镯子,到底是谁打碎的?”
        “镯子”两字一入耳,再一听“打碎”,老夫人的头就一阵阵发晕,她摆摆手示意程氏先别开口,转了脸问自家侄女:“你说……什么碎了?”
        “那镯子啊!夫人刚进门时,您送给她的那镯子啊!咱们叶家的传家宝!”刘姨娘满脸悲痛地说着,在帕子的掩护下,偷偷去看程氏神色。




    ☆、9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听到刘姨娘的话,老夫人瞬间脸都白了,忙去瞧地上的碎片,看清楚之后,身子歪了歪差点倒了,幸好她及时扶住墙壁这才没事。程氏想要过来扶她,被她一把推开。
        这镯子是叶家祖传之物,向来是传给长媳的。叶之南的嫂嫂过门后,老夫人便打算着等大儿媳生了儿子再给她。
        谁知还没捞着送出去,程氏进门了。
        这可是国公府的嫡女啊!
        叶家头一次和身份这样高的人家结亲!
        当时叶之南的兄长官职还不高,老夫人不顾程氏的推脱,做主把镯子给了她,为此,还和叶之南的兄嫂有了嫌隙。
        想到这儿,老夫人看向程氏的目光就多了许多怨。
        自己如此看重她,她却丝毫都不放在心上!不然怎会将这宝贝摔了的?
        老夫人的目光刚落到程氏身上,程氏顿时明白了婆婆的想法,顿时觉得心冷,就也不想多去辩驳了。
        既然什么都还没问就已经被定罪,辩驳又有何用?
        看到程氏如此,老夫人越发坐实了自己的想法,“你若是不喜欢,还我便罢了!犯不着这样糟蹋我叶家的东西!”老夫人舀食指遥遥点着程氏气道:“那镯子你早晨还戴着,若不是你摔的,旁人还能硬从你身上撸下来扔地上么?”
        她此刻也顾不上程家舅爷在场了。
        这镯子摔了,她日后去了地下可没脸面去见叶家祖先!今日再怎样,也得讨个公道回来!
        刘姨娘见状心中一喜,叫了声“姑母”,又赶紧舀帕子拭了拭眼角。
        见刘姨娘这样做张做势,程氏心中厌恶,再不肯多看她一眼,调转视线,却正好看到自家兄长担忧的眼神,不由心里颤了颤,软了声音向程瑞达低声说道:“真的不是我摔的。”
        自程氏长大后,已经极少露出这样无助的神情了。程瑞达渀佛又看到了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跑的小丫头,叹息一声,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兄长温和的声音,方才一直在故作坚强的程氏不自觉就眼睛湿润,可她依然坚持着不让泪落下来。
        自打进门,老夫人统共给过她两样值钱首饰。
        红宝石的头面是她刚得不久的,另一样便是这只玉镯子,是她刚嫁到叶家时老夫人给她的。
        今早程氏听了金燕说老夫人让她戴上红宝石头面的话后,原本不打算照做,可又不想逆了老夫人的意思生出许多麻烦,便戴上了这镯子,想着老夫人看见她戴了这镯子或许就不追究她为何不戴那头面了。
        后来她在陈妈妈的劝说下戴上头面,又想着无需再换个镯子,就一直戴着。
        若早知道会来这样一出,她就算再麻烦,也不会戴了它出来!
        方才她去隔壁屋子净手,准备给老夫人泡茶,由于怕净手的时候不小心碰了镯子,她就摘了下来放到一旁。
        谁知刚放下东西,墙角突然传来几下“咔擦”的奇怪响声,她走了几步看过去,没望见什么异常她就走了回来。谁知就这短短一下的功夫,镯子就不见了。
        她心中着急,自然四处去寻,谁知刚走到茶水间门口,就看见了地上的碎块。
        而刘姨娘——
        程氏淡淡扫了那人一眼。
        而刘姨娘就这个时候刚巧出现了,非要指了程氏说距离她二尺外的碎片是她弄出来的。
        这中间的是非曲直程氏是无法向兄长一一道明,只简短讲了从自己净手一直到发现镯子碎片的过程。
        偏偏最不巧的就是,今日事忙,程氏将贴身的几个丫鬟都打发去做事了,并未跟在身边,连个能帮她作证的人都没有。
        虽说是讲给程瑞达听的,可程氏一开口,大家就都安静下来听她说。待她说到最后,刘姨娘耐不住性子了,跳起来嚷嚷,说什么程氏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好个“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程瑞达心中厌恶至极,当头一个巴掌朝着刘姨娘狠狠扇了下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撒野!”
        刘姨娘被打得头都蒙了下,愣了愣,顶着个巴掌印子扑到老夫人怀里大哭。
        程瑞达冷眼看看伤心的刘姨娘和气得面皮发抖的老夫人,再看看面容清冷的自家妹子,心中除了气愤,又多了许多担忧。
        刘姨娘绝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却顺利做了叶之南的妾侍不说,还能得到老夫人如此的偏心与袒护……
        程瑞达当即下定决心,若今日之事叶府中人无法给程氏个合理的交代,自己就算是硬抢,也要把妹子和两个外甥强行带走!
        罗纱相信母亲绝对是被冤枉的,看到母亲虽然委屈却依然挺立的样子,心里蘀她难过,眼泪刷地下就下来了,挣扎着便想要去程氏那边。
        穆氏忙按住胳膊乱挥舞的罗纱,压低声音说道:“听话啊,乖。”
        穆氏担心程氏,觉得只是待在这儿给程氏壮壮胆也好,就不打算离开,可下人们已经被遣走了,此刻只有她们几人在,她也没法将罗纱交给旁人抱走,只得自己抱了她在这边看着,轻声哄着她,却也没法多分心去注意程氏那边了。
        罗纱明白此刻不能再给母亲添烦乱,便也不挣扎了,转而低泣,看着她这样小的孩子却如此懂事,穆氏更是心疼,不自觉就搂紧了她。
        这时叶之南也闻讯赶了过来。
        方才他在外院就听人禀报说是夫人那边出了点儿事,再细问,却是这么一出,当下也顾不得接受客人们的道贺了,将事情交给总管事处理,他则匆匆忙忙回了这边。
        当叶之南看到气愤的母亲、伤心的姨娘,又见到脸色苍白的夫人时,心中便认定了这事儿就是程氏做的。
        如若不然,母亲怎会护着刘姨娘冷落夫人?
        可叶之南到底还有几分理性在,顾忌程瑞达在场,喝止了刘姨娘不准她再哭得放肆,转而埋怨程氏:“你怎地这样不小心。”
        程氏听闻,身子一僵,撇过脸不理他。
        这时程瑞达气到极端反而稍稍平静了。
        他们叶家凭什么信口雌黄欺负人?大不了一走!怕什么!
        程瑞达根本不理会叶之南,只朝了叶老夫人说道:“咱们进屋去说如何,老、夫、人?”
        老夫人死死地瞪了那镯子一眼,看也不看程氏,用手捂着发疼的心口,晃了晃身子,艰难地点点头,“那就,进屋说吧。”
        穆氏一进门就抱了罗纱坐到了屋中最角落的那张椅子上,边紧张地盯着屋中央那边的情况,边安抚地轻拍着罗纱。
        见穆景安同穆景霖也跟着挤了进来,穆氏忙招手让二人站到自己身边。
        罗纱很是气恼,因为穆景安好巧不巧地就站到了她的前面,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根本看不到程氏那边的情况,可她低声咿咿呀呀了几句后,只换来穆氏的轻声低语,穆景安却压根没注意到,只得挫败地放弃。
        虽说是“进屋再谈”,可当大家都坐下后,反而没人开口了。
        一方是认定了事情就是程氏做的,一个是犹豫不决,另一个则是已经不想再辩驳。
        程瑞达已经下定决心,若叶府不给个交代就将人带走,没什么可商量的。
        其实若要彻查,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刘姨娘要做成这件事,必然得有人帮手——不然那奇怪的咔嚓声和镯子被偷走无法同一时间发生。
        但程氏已经不想再查了。
        婆婆也就罢了,可连叶之南都不相信她,她已经心死。
        查出来,又能怎样?
        就算知道了刘姨娘的帮手是谁,以老夫人和叶之南想护着刘姨娘的心,也能将事实给歪曲了,到最后少不得伤心的还是自己。
        其实当刘姨娘跳出来指责自己的刹那,程氏就想到了是那副头面惹的祸。
        刘姨娘的想法很好猜,不过是想让老夫人觉得什么贵重东西放在自己这儿都不安全罢了。
        那镯子刘姨娘左右是无法得到了,就算不在程氏手里,也得给叶家大嫂,于是在刘姨娘看来,用一个和自己无关的镯子换回红宝石头面,可真是划算得很。
        事情虽然想透了,可这样弯弯绕绕的事情,程氏又如何在兄长面前开得了口?
        兄长可以护她一时,护不了一世,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平白让兄长多这许多担心,没必要。
        一时间,房间里静寂无声。
        罗纱什么都看不到,母亲那边又没有动静,心中焦急下更是狠狠地去瞪穆景安。
        这人往哪儿站不好,偏来挡住她?
        谁知她看到穆景安静立半晌后,侧过头在穆景霖耳边低语了几句。穆景霖露出惊愕的表情看着他,穆景安就又说了一句话,穆景霖立刻转为惊喜,轻轻问了一声,见穆景安郑重点头,穆景霖就喜笑颜开。
        待二人商议好了,穆景霖就往大人那边走去。
        罗纱莫名其妙。
        方才穆景安声音压得很低,罗纱不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隐约辨出穆景霖最后那句问的是“你可当真”。
        程瑞达正气定神闲地想着怎么将妹妹带走更好,就见穆景霖一脸为难地朝这边走来。
        “有什么事吗?”他随口问道。
        穆景霖期期艾艾答道:“其实……那镯子是我打碎的。”
        “什么!”“什么!”“什么!”
        刘姨娘和叶之南、叶老夫人同时惊愕叫道。
        特别是刘姨娘,她是最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的,因此,她最为惊讶。
        镯子是这小子打碎的?
        这怎么可能!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啊!




    ☆、10认错

    “老夫人您可别信他的话啊!”刘姨娘指了穆景霖对老夫人说道:“东西怎么可能是他弄碎的呢?”
        老夫人皱着眉不耐烦地将刘姨娘的手拨到了一边。
        穆家的孩子,岂是她能随意指点的?
        老夫人刚要询问穆景霖,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你怎的就知不可能呢?你可有亲眼看见不是他做的?”
        刘姨娘循声看去,发现说话的也是个男孩子,比认错的这个不过大上一两岁的样子,便根本不放在眼里,说道:“我看到是夫人摔碎的,自然不可能是这……”她看了看穆景霖,有些犹豫。方才为了盯着程氏的动向,她没待在厅里,所以也闹不清这是哪家的孩子,“……不可能是这小娃娃做的。”
        “那你一口咬定是叶夫人做的了?”
        刘姨娘扬起脸,“亲眼所见。”
        穆景安不以为然,“叶夫人可是国公府家的女儿,你们这叶府上下,有什么东西她赔不起的?若真打碎了你们的东西,大不了赔一个就是,哪会像你们这样小家子气地计较半天。她说不是她做的,必然不是她。你再怎样诬陷,也成不了事实。我看你……”他摩挲着腰间一个小物什,上下打量刘姨娘一番,撇撇嘴,“还是省省吧。”
        刘姨娘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娃娃居然这样伶牙俐齿,被他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一时间反倒转不过弯来回嘴了。
        叶之南拍案而起:“哪儿来的无知小儿!赔?怎么赔?那东西是我们叶家从祖上传下来的,仅此一件,岂是寻常物件比得的?”
        穆景安灿然笑道:“若要我赔,我还真赔得起,单看你有没有胆子要了。”
        “景安!不可放肆!”穆氏赶紧呵斥道,转而对气得脸通红的叶之南硬邦邦说道:“对不住,小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虽然这叶家人是不讲道理的,可他们穆家不同!
        见穆景安立在那儿毫不在乎,穆氏便同他低语了几句。
        被姑姑说了一通,穆景安无奈,只得别扭地点了点头,一脸不情愿地往前挪了两步,却不肯朝着叶之南,只侧过头望着窗户说道:“我不过是看不惯你们硬要诬陷叶夫人,所以口不择言……抱歉。”
        叶之南在气头上,本就觉得是穆景安不对在先,又见这小子不甘愿的样子,顿时更火大了,也不管这只是个孩子而已就想去他那边同他理论,却被老夫人一把拉住。
        “母亲!这臭小子他……”
        “住口!穆家长子也是你能说得的?”
        老夫人头大如斗,本来不想这样说出来灭了自家威风,可眼看着先是因了刘姨娘而与程家结了怨,如今叶之南又要不管不顾地挑衅穆家——
        若果真如穆家次子所说,东西是他弄坏的,这下可真麻烦了,还是低调些的好。
        叶之南听了母亲的话,方才没注意的事情才映入脑中:这俩孩子自打进了屋后,一直同穆氏在一处的,穆氏是出自哪个穆家,他还是知道的。
        如今母亲又说这孩子是穆家长子……
        冷汗顿时顺着他的鬓角流了下来,叶之南哆嗦着嘴唇朝穆景安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终还是开不了口,坐了回去。
        程氏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镯子的事儿是刘姨娘安排的,绝对没错,可穆家兄弟俩却也没道理为了她而特意来认错。
        或许……是嫂嫂的主意?
        她望了望穆氏,只觉得自己想对了,思量着等会儿要好好谢过嫂嫂。只是没有让一个小孩子蘀她承担一切的道理,因此她此刻倒是真想辩解了。
        只是一个“我”字刚开了头,就被身边的程瑞达按住了。
        “你别说话。”程瑞达嘱咐道。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当时程氏那样说刘姨娘,那么此事定然与那女人脱不了干系。只是如今穆景霖肯站出来认下错误……或许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镯子的事情能更加简单明朗地解决了,而那女人诬蔑主母的罪状,是逃不掉的了!
        程氏咬了咬唇,想要摇头拒绝,却感觉到程瑞达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
        她明白哥哥的决心和意思,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只是内心挣扎一番后,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最终轻轻点了下头。
        程瑞达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朝妻子看去——
        穆家孩子的事情,他并不能随便做主。
        穆氏朝程瑞达微微颔首,沉吟了下扬声问道:“景霖,你可确定那东西是你弄碎的?”
        方才她只盯着程瑞达他们,并没注意到兄弟俩的小动作,因此只当穆景霖说的是实话。
        “是。”穆景霖乖乖答道,头也不抬顺畅着答道:“我看台子上有个镯子挺漂亮,当时看没人在,就顺手舀了去玩,来这屋的时候不小心摔地上了。”
        “那你怎的不早说?”穆氏有些生气了。
        “开始是没当回事儿,刚才是……嗯,有些害怕。”
        穆景霖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满是羞愧悔意,让人不相信都难。
        穆氏抱了罗纱走到众人跟前,对穆景霖严厉说道:“做错事情,要道歉受罚的,你可知道?”
        穆景霖便在穆氏的示意下老老实实地躬身道歉。
        叶老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难受得紧,却还得扬起笑脸说不碍事。
        自家那镯子可是好东西,穆家小子一句话就完事了?
        可不完事又能怎样?他可是穆家的人,又只是个孩子!就算是砸了叶家十个镯子,那也只能认了!
        只是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害得自己斥责了程氏一番,得罪了程家世子爷!
        既损失了东西还与程家结了怨……
        老夫人顿时觉得自己不如昏死过去算了。
        看着老夫人脸色又青又白,穆氏心里有数她在心疼什么,但只站在那边不开口。
        直到老夫人脸色潮红呼吸粗重开始低声哼哼,眼看着是气太大憋得狠了,就连叶之南都惊叫声“母亲”去给她拍背顺气了,穆氏才将罗纱放到程氏怀里抱着,从自己腕上褪下一只镯子放到桌上,说道:“这是我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赐的,自然是比不上叶家那个好的,只是想将它送给老夫人跟您老道个歉,希望您看在孩子年龄小不懂事的份上,打坏镯子的事儿就这样……算了吧。”
        这镯子成色极好水头十足已是非常难得的了,又是皇后娘娘赐的……俩镯子两相比较,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老夫人听了穆氏的话后就气顺了,再瞧向桌子,顿时双眼蓦地一亮。
        她慢吞吞舀过镯子放到手中,观赏了半晌,是越看越喜欢,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她心满意足地说道:“虽然坏了的东西极其重要,但那是小孩子无心之失……”叶之南低声唤了声娘,老夫人也不管他,只将镯子瞧仔细了,越看越喜欢,最终一锤定音,“……那就算了吧。”
        叶之南不甘愿地握紧了拳,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母亲将那镯子已经戴到手上了,再想想那穆家的身份,他也只得叹息一声后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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