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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残破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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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叶府嫡女》作者:子醉今迷(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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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险者排名:22
    楼主
    24K纯帅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8 00:19:23 |显示全部楼层
    91身子弱?

        “早不疼了。多大点伤,不用当回事儿。”穆景安说完后看看罗纱满脸的心疼,心中一动,俯身挨了她说道:“不过,我忘了你昨晚咬的时候疼不疼了……要不,今晚再来一次,帮我回忆一下?”

        昨晚这手指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咬伤的,两人自然都记忆深刻。

        此时穆景安声音微哑带着股子魅惑,话语中暗含的意思那样明显,罗纱绷不住脸红了红,也不回他话,低下头转过身自去唤人梳妆不理他。

        穆景安便立在那儿一直地笑,眼看着罗纱脸颊渐渐由浅红转为绯红,他笑得更是欢畅。直到罗纱气不过回首横了他一眼,他方才稍稍收敛了些。

        这时,红笺红蔻姐妹俩进到屋中。

        罗纱的这几个丫鬟倒是都跟着来了穆家。

        红倚紫艾两对姐妹花本就是穆家的,自然是要来的。而陈妈妈陈管事一家被罗纱要了来当陪房,他们的女儿红笺和红蔻自然而然继续跟在罗纱身边伺候她。

        红笺手巧,不多时就给罗纱梳好了发髻。

        红蔻将镜子捧到罗纱面前,罗纱望着镜中梳着妇人发髻的自己,有一刹那的晃神。

        此时看着与往常不同的自己,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果然是嫁了人了!往后……她便是穆家妇了!

        可为什么几个月来的梦想成了真,她依然有种不敢置信的忐忑呢?

        似是感受到她的想法,穆景安行上前来,示意红笺红蔻悄悄离去,他侧倚着妆台边望着发呆的罗纱,在她的妆奁里细细选了半晌,挑了支支簪子插入她的发间,笑道:“怎么在发呆?”

        “只是……有些觉得恍如梦境罢了,有些不真实。”罗纱极低地叹息了声,仰首看他,“真不敢相信,我最后竟是嫁了你。”

        “不管信不信,你这回可是逃不掉了。”穆景安嘴角噙笑,执起她的手放在掌中握好,说道:“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只管同我讲。有我在,你万事不用担心。”

        罗纱笑笑,两人低声说了会儿话,就听红倚在屋外唤道:“公子、夫人,时辰差不多了。”

        罗纱顿时紧张起来。

        看她如此,穆景安倒是奇了,问道:“你是怕母亲还是父亲?”

        罗纱深吸了口气,无奈地垂首说道:“都怕。”

        “可前些日子,你同他们不是还好好的么?他们很喜欢你,不要紧的。”

        “那怎么一样?”罗纱低声道:“前几日,他们是定国公、长公主,如今……”

        如今却是她的公公婆婆,穆景安的父亲母亲,将来要一起生活的人。

        又怎能一样?

        虽然知道他们两人是很好的长辈,可她依然是控制不住,依然是紧张得心跳加速。

        穆景安捏捏她的手,笑道:“不用担心。”他拉着罗纱慢慢往外行去,直到房门打开,方才松开交握的手。

        他食指修长,手掌温暖干燥,握着的时候感觉很舒服、很安定。待到出了房间后,他的体温犹在她的指尖停留。

        罗纱抬眼望他,刚巧他也侧首回望,四目相交,罗纱的心缓缓安定了下来,不由自主就扬起了嘴角。

        虽然罗纱去的时候很是不安,可回来的时候,却是丝毫都不担心了,因为长公主和穆青涯待她真的是极其随和,她去敬过茶拿了红包,两人就让她回去歇着。

        反倒是穆景安,去的时候丝毫不惧,回来的时候反而开始紧张,原因便是长公主。

        罗纱没发现,但穆景安却是看到了。自罗纱进了屋子,长公主便盯着她的脖颈处细瞧,半晌后,长公主似是确定了什么,就侧过眼、似笑非笑地去看穆景安。待到礼毕之后,两人出了屋子,长公主就也行了出来。

        她回首望了眼依然在屋中端坐的穆青涯,将罗纱二人唤住。

        “我与景安说两句话,你且等着。”

        她对罗纱说完那句话后,将穆景安叫到一旁,把他上上下下狠狠打量了一番,这才慢悠悠说道:“你往后给我悠着点。若是再看到她成了这副样子,回府后我就让她搬到我院子里去住,陪我说话。”说着,她扫了眼罗纱的方向,说道:“也省得你没轻没重的。”

        看到穆景安讪笑着应了声是,长公主方才施施然走了。

        穆景安默默无语地回到罗纱这边,他捏捏罗纱细细的手臂,叹道:“你也确实太小了些,身子也弱。这样下去不行。”

        罗纱不知长公主同他说了什么,看他如此感慨,正要询问,就听他朝着红倚说道:“去将聂先生请来。”

        见罗纱一脸茫然,穆景安便同她解释,说是这位聂先生极其厉害,阿一和红倚的医术,便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等下让聂先生给罗纱诊诊脉,将她身体好好调理下。

        “哦对了,他是红倚红绣的父亲。”穆景安最后这样说道。

        听他如此说,罗纱本以为聂先生会是面容俊朗之人。等看到那出现的刹那,罗纱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因为红倚红绣姐妹俩白净漂亮,而聂先生却是又瘦又高,颧骨突起,很有些风吹欲倒的感觉。

        这位聂先生眼利,不似长公主瞧了会儿罗纱的脖颈处方才确认,只看了罗纱一眼,就对穆景安说道:“夫人身子弱,需要调养一番后方可如此。”他声音平平的,听不出什么感情。

        穆景安对着他倒不似在长公主面前那么紧张了,却也很是恭敬,笑着说道:“我也觉得如此,所以想请先生帮忙看看,怎样调理方才合适。”

        聂先生颔首,示意罗纱在桌子对面坐了,给她细细诊脉。本来他神色平静甚至于有些死板,可是慢慢地,却是蹙起了眉。

        他抬起头来,仔细观察了下罗纱的面色,过了片刻后,又让罗纱换了只手来诊脉。

        他后来一直维持着刚开始的平静面容,只是把脉的时间颇久。罗纱不解,可看穆景安神色不懂,就也没将疑问说出口,只道是这聂先生为求精准,定要诊断仔细方才如此。

        两手交替着把脉,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聂先生才松开了手,合着眼凝神思索片刻,才又语气平平地对穆景安说道:“你唤人去将闻先生叫来吧。”

        穆景安的身子滞了滞,极缓地重复了一遍:“闻先生?”

        待到聂先生给了他肯定答案,穆景安抿紧了唇。

        罗纱疑惑地看他,他回给她个让她安心的笑容,说道:“没什么,你别担心。”说着就让红绣去请人。

        闻先生来得很快,但看他步履匆匆喘息未定,一看便知是急急赶来的。

        他与聂先生年纪相仿,四五十岁的样子,面白无须,很是儒雅。看到聂先生也在,他微微惊讶,问道:“谁人需要我诊治?他不就行了吗?”

        不待穆景安开口,聂先生淡淡说道:“世子夫人身子弱,我这边没想好调理的方子,你帮忙来看看。”

        闻先生听闻后脚步微顿,盯着聂先生看了片刻,这才转过眼看了罗纱,笑得和蔼:“那请夫人容我诊脉。”

        他这次也是费了颇多时间,两手交替着诊完了脉。尔后又看了看罗纱面色,问了她些饮食的问题,方才笑着说好了,又同穆景安道:“世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罗纱此时有些紧张起来。

        聂先生见状,淡淡地说道:“气血不足本也不是大病,只是需得好好调养才行。”

        “气血不足?”罗纱讶异道。看几人如此,她以为会是什么重病。

        “世子的夫人,我们自然要更小心些。”聂先生这样说了句,却也不多讲,只是给罗纱细细列了许多饮食上需要注意的事情,罗纱认真听着,记在了心里。

        聂先生话还没说完,闻先生已经同穆景安回了屋中。两人神色毫无变化,罗纱就也没多想,待聂先生将要注意的事项说完后,两人认真谢过了先生们,聂、闻二人就一人朝东一人朝西的离去了。

        只是到了晚上要睡的时候,罗纱又听说了件让她出乎意料的事情。

        她本是依着习惯唤红倚红绣过来,这时才听进屋的红笺说,红倚红绣被罚跪了,而且是跪在了长公主的院子里,只是为了什么,她们几个却是不清楚的。

        罗纱不解,就问穆景安缘由。

        穆景安笑着让她先脱衣躺下了,又将她搂在怀里,才说道:“她们两人没有照顾好你的身体,母亲知道后,自然要罚她们的。”

        罗纱心道是为了自己身子虚弱的事情,想要替二人辩解几句,穆景安就细细地亲她的唇,含糊说道:“这是穆家的规矩,你如今是穆家的主子,她们做错了事情使得主子身体出了岔子,理当要罚的。”

        他说得合情合理,罗纱仔细想了想,今日的事情乍看之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可说到底,她还是觉得哪儿有些不太对劲。有心想好好琢磨下,偏偏此刻穆景安缠她缠得紧,唇上还被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不说,手也不老实。

        她顿时脑子浑浑噩噩的,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两人只耳鬓厮磨了会儿,就相拥着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便到了回门的日子。



    92回门

        一大早,两人就先去了穆青涯和长公主那里。

        进到院子后,罗纱问了一个小丫鬟,方才知道红倚红绣跪了一夜,才离开没多久。

        她们姐妹俩这些年来做事一直尽心尽力,罗纱心中不忍。眼看时间尚早,她就让在一旁正担忧着的紫艾紫环先去看看红倚姐妹俩,等下及时赶回来,不误了去叶府的时辰就行。

        谁知却被穆景安拦住了。

        “阿二阿三他们另有事情找紫环紫艾,等下她们还要随你一同回去,时间稍紧,来不及过去了。至于红倚那边……就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罗纱颔首,与穆景安一同进到屋中给穆青涯和长公主请安。听了长辈们一番叮嘱后,两人便坐车回了叶府。

        一下马车,叶颂青他们就迎了过来。

        双方见过礼后,叶颂青凑着其他几人在和穆景安说话的空档,将罗纱叫到一旁细细瞧了半晌,见罗纱没什么大碍看起来还不错,他才松了口气,对罗纱低声道:“他若欺负你,你同我讲,我必然要找他算账替你出气的。”

        罗纱见他说得认真,知道哥哥是真心护着自己的,心中感动,口中却是笑问:“若他果真欺负我,你要怎么替我出气?你可打不过他。”

        叶颂青当真认真思索了番,看看穆景安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身高,先是低沉了下,继而想到了什么,斗志昂扬地说道:“我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然后好好做官!那样,就能替你撑腰出气了!”

        罗纱掩口笑得开心,只是方才叶颂青过于慷慨激昂,一不小心声音大了些,引得穆景安行了过来,眼睛瞥向罗纱去看她的笑颜,口中却是问叶颂青道:“什么撑腰?”

        叶颂青方才还斗志满满,此刻见了穆景安,顿时萎靡起来。

        当初在安国公府,他被穆景安拎着领子丢给阿二的往事,历历在目。

        穆景安……单手就把他揪起来了……

        罗纱却是不知道那一茬,只知穆景安待叶颂青一向还算客气,便奇怪自家哥哥为何会怕他。

        她正要问,穆景安已经开了口,笑着问了叶颂青这次考试的一些事情。

        提起这个,叶颂青顿时来了精神。稍稍说了几句后,他就被穆景安引着滔滔不绝地谈了起来。说到高兴处,两人边笑说着边向里行去,看起来倒也投契。

        罗纱正望着他们的背影,就见穆景安嘴角噙笑偏过头来朝她飞快地眨了眨眼。

        罗纱便笑了。

        这家伙就是这样。他不肯理睬人的时候,旁人想同他多说一个字儿都难。他若是肯了,跟谁都能聊到一起去。

        大家便跟着一同往里行去。

        这次迎出来的,除了罗纱的几位兄长外,还有大姐语诗、三姐语梦、四姐语芙三人的夫君。

        大姑爷和四姑爷倒也罢了,略让罗纱惊奇的倒是语芙的夫君孟德明。

        此人衣着素雅举止大方,看上去不像个商人,倒更像是个书生。他是在场几人中除了叶颂青外,唯一一个对着穆景安时能不卑不亢,谈笑自若的。

        长辈们和姐姐们都在屋中。待到穆景安与罗纱给长辈们行过礼又听过长辈们的教诲后,语芙她们才走上前来,同罗纱说话。

        穆景安他们几人则随叶之南一同去书房。

        临出屋前,穆景安特意回首看了罗纱一眼,笑着无声地说了句“等我”,方才同叶之南他们行了出去。

        罗纱笑看着他离去。

        只是她脸上笑意还未来得及褪去,就听一人在旁边嗤笑着说道:“五妹妹与妹夫果然伉俪情深,当真是羡慕死人了。只是如今是刚刚成亲,不知过上些时日,还能不能……”

        她话未说完,大姑娘语诗轻就喝了声:“语蝶!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了?我说他们二人好,也不行的吗?”语蝶慢慢地转着手腕上的碧玉镯子,幽然叹道:“果真是嫁到穆家就不一样了,好话坏话都说不得。”

        语芙冷笑道:“好话?你能说出好话来那就怪了!”她扯了扯罗纱衣袖,说道:“别理她,这几日一直阴阳怪气的,许是癔症了。”

        罗纱瞥了眼语蝶。

        这位二姐姐本就长得漂亮,故而往日里只上淡淡的妆。如今她的妆容却比以往浓艳了许多,可就算这样,也掩不去她神色间的疲惫。

        想来,她在贺家过得并不如意吧!

        罗纱懒得与她多作纠缠,又不想今日被她的冷言冷语扰了兴致,便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仅仅一句话而已,就成功地让语蝶倏地变了脸色,嘴唇抖了抖,然后乖乖闭上了。

        语诗她们惊疑不定,不知罗纱说了什么让语蝶转变得如此之快。

        罗纱笑笑,并不多做解释。

        其实她说的,不过是“景安他能让你进贺家的门,就也能让你被赶出贺家”罢了。

        罗纱见语蝶终于安生些了,就转去了老夫人那儿同她说话。

        其实,罗纱在来时的路上想起来了语蝶的事情,就问了穆景安,当初他是怎样让贺月辉妥协的。

        穆景安当时笑得颇为诡异,问她:“你当真想知道?”见罗纱点了头,他才说道:“手下人探听各处消息的时候,顺便也掌握了他的一些事情。我手头握有他的证据,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罗纱顿时来了兴致,细问他到底贺月辉是什么事情被他抓住了把柄,可穆景安这时却是不肯告诉她了,只道是不可说。

        罗纱不肯,便猜:“可是和女的有关?”据她所知,贺月辉最抗拒不了的,便是女色。

        穆景安本就没打算瞒她,“嗯”了声后见罗纱好奇不已的样子,便小声同她说了一个人。

        罗纱一听,极大的诧异下轻呼出声。

        那贺月辉……当真是有色胆……

        穆景安见她这副模样,有些心痒难耐,左右两人还在马车上四下里无人,就把玩着她的手指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事儿知道的人没几个,他发现我知道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左右这事儿和我们没关系,若是他老实,我们就权当不知道。若他敢寻事,我可不会放过他。”

        罗纱本想着这些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原本穆景安拿捏住了贺月辉的短处,若语蝶待自己和善些,罗纱或许就让穆景安警告贺月辉一番,让他待语蝶好一些了。

        谁知自己如今高高兴兴回叶府,语蝶却那副样子。

        一切本都是她自找的!当初是她不肯跟了贺月耀,偏偏扒住世子贺月辉不放。如今她从贺月辉那里受了气,又回家来往自家姐妹身上撒,这算什么道理!

        若不是穆景安出手相助,如果贺月辉当真不将她领进门去,那件事还不知要怎样收场!

        罗纱懒得再想语蝶,只同老夫人和几位姐姐说笑。

        她见语诗、语梦、语芙三人气色倒是都还不错,就放下了心。

        多日不见,大家都改变了不少。

        如今大姐语诗嫁到姚家已经大半年时间,举止间稳妥许多,隐隐有些大姐的风范了。三姐语梦虽然衣裳首饰不像其他几位姐妹这样光鲜,但也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是非常不错的,想来在夫家过得不错。

        过得最好的应当是语芙。她本就是单纯活泼的性子,如今嫁人了这些日子,丝毫没有收敛不说,反而更欢快了许多,想来那孟德明待她极好。

        罗纱不禁感叹,钱管事不愧是穆景安的人,眼力倒是真不错。

        四人都不喜邱氏,故而只围着老夫人闲聊。一旁的邱氏静坐了会儿,见搭不上什么话,就先行离去了。

        语诗望了望呆坐在不远处的语蝶,奇道:“二妹妹不是同母亲极好的吗?怎的这两日也不见她们说话。”

        语梦抿着嘴笑,语芙心直口快说了出来:“大姐姐你这几日只忙着伺候祖母不知道。前日里五妹妹出嫁后,二姐姐去母亲那儿看弟弟,谁知刚到屋门口就说屋里有一股子味道太难闻,不肯进门。当时乳母正给弟弟喂奶,母亲见她嫌弃小孩子身上的奶腥气,就也不勉强她了,只是再没同她说过话。”

        罗纱并不想多去管语蝶的事情,只是想到了今日还带来了些点心,便去唤丫鬟们拿过来。谁知这才发现紫环紫艾不见了,就问其他几人她们去了哪儿。

        红蔻答道:“方才下了车她们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罗纱听了后觉得有些蹊跷。

        今日穆景安就说阿二阿三有事要找她们。虽然他是这样说,罗纱也知道,定然是穆景安有事让她们去办。

        难不成,要办的事情是在叶家?

        她便问红蔻她们:“方才下车后你们见到阿二阿三没有?”

        几人很是仔细地回想了一番,最后红笺肯定地说道:“没有。”

        罗纱微微颔首。

        是了。那俩人也不见了。

        阿三、紫环、紫艾她们三人,最为擅长的就是追踪和窃听,而阿二擅毒,如今几人都不在……

        难道叶家有什么事,是让穆景安特别关注的?

        可是若想知道些事情,有阿三他们在查也就罢了,怎的还有阿二?

        这个念头闪过,罗纱就听老夫人在一旁唤她。她忙收敛起心思,示意红蔻拿好点心,笑着行了过去。

    93疑惑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到了午膳时间,罗纱方才又见到了穆景安。她本想问他府里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结果紫环她们回来了。

        罗纱没再去找穆景安,转而将姐妹俩叫到屋中,问起这是怎么回事。

        “……我本以为只你俩不见了,后来才发现还有阿二阿三。你们可是去寻什么东西去了?”

        姐妹俩倒也没瞒她,说是在帮穆景安从府里找出一种毒,阿二跟她们形容了毒的特性,她们看看在哪儿能寻到。

        “那你们可找到了?”罗纱问道。

        “是的。”

        “藏在哪里?是暖春院还是梦纺院?”

        在罗纱的印象里,和毒有关的,必然和孙姨娘有关系。暖春院是孙姨娘以前住的地方,梦纺院是她现在待着的地方,故而罗纱如此问。

        只是紫艾刚要开口回答,紫环却抢先说道:“东西是阿三找到的,具体是哪儿,我们没问。”

        罗纱看着她们姐妹俩,极缓地点了下头,拿出些点心来笑道:“你们将这些给景安送过去吧,方才忘记给他了。”

        待她们出了屋子,罗纱找到老夫人身边的郑妈妈,塞给她了个装着碎银子的荷包,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过了没多久,郑妈妈回来了,笑道:“夫人您放心吧,您叮嘱的事情,紫艾她们已经跟世子身边的随从说了。”

        “是跟哪个说的?”罗纱大致描述了下阿三的样子,问道:“可是这个?”

        郑妈妈笑道:“可不是!我看她们叮嘱得仔细着呢,应当是没问题。”

        罗纱谢过郑妈妈,待她出了屋子,方才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她刚才就觉得不对劲。

        紫环一向是冷静话少的,怎的刚刚她问话的时候,心直口快的紫艾刚要回答,就被紫环截住了话头。

        于是她以“让姐妹俩嘱托穆景安的随从一些事情,又怕姐妹俩忘记”为名,让郑妈妈过去远远地瞧一眼,看看她俩有没有借着送东西的机会,去找阿三。

        果然,紫艾紫环马上就去寻了他。

        想来,方才紫环说的“东西是阿三找到的”,只是托词罢了。紫环临时想了这个借口后,又去找阿三,帮着圆谎。

        那么说来,东西应当不是阿三寻到的,而是她们姐妹俩找出来的。只是既不是在暖春院也不是在梦纺院……

        那会是在哪儿?

        想到红倚红绣被罚跪,再想到穆景安这事儿从始至终都没对自己透露过一个字儿,联系前两日聂、闻两位先生给自己诊脉的事情,罗纱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腾”地下站起身来,急急迈着步子刚要出门,却在手碰到门边的刹那,停在了那里。

        她静立在那儿,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唤来红笺,说道:“你去厨房挑些好的吃食给晴夏院守院子的婆子们送去。”又压低声音,“顺便问一问,方才紫艾紫环可去过院子里。记住,别显得太刻意。”

        红笺一向机灵,应了声后忙去办此事。

        将近半个时辰后,红笺方才回来。她借着给罗纱端茶的功夫,轻轻说了声“没有”。

        婆子们没见过紫环紫艾?

        罗纱听了这个消息,虽然想松口气,安慰自己,或许东西不是在晴夏院找到的,却是……做不到。

        以她们二人的功夫,就算是在陌生地方,都完全能够避开人寻找东西,更何况是在待了好些年的晴夏院?

        罗纱心底深处明白这一点,她让红笺跑这么一趟,不过是想寻个能够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此刻她的内心左右摇摆不定,一方面努力想让自己相信,毒不是在晴夏院找到的,自己没有被伤害到,另一方面,却是怎么也无法相信。

        想到自己或许是中了毒,她就有种冲动,想要去找穆景安问个清楚明白。

        穆景安向来什么事情都不瞒她,若她问,他会答的。

        有这么一刹那,她都站起身来了,可是当她想迈出步子时候,她突然抬起头来,朝着穆景安看了一眼。

        少年原本正安静地听着叶之南在一旁说话,此时似有所感,偏头朝她看过来。见她正望着自己,少年便展颜一笑,继而又继续听叶之南在一旁说话了。

        罗纱看他认真倾听的样子,就记起了几年前,他同程博文一起来的那次。

        他那时傲气十足,活脱脱一个不好招惹的小贵公子模样,说话时三两句就将叶之南堵了个哑口无言。那时罗纱就明白,他不喜欢叶家人。

        就是这样一个少年,此刻却收敛了一身的锋芒端正地坐在那里,正正经经将他以前看不过眼的叶之南当做个长辈来尊敬。

        因为什么?还不是她!

        若不是为了她,以他这样肆意的性子,又怎会去如此恭敬对待一个他并不是真心喜欢的人?

        望着他那专注的侧脸,罗纱缓缓地坐了回去。

        她垂首静默片刻,再抬起,已经是笑容满面。

        罗纱与穆景安在叶府里用过午膳后又陪着长辈们说了会儿话才告辞离去。

        回家的路上,两人坐在车里,穆景安方才露出疲态。他将头枕在罗纱肩上,说道:“真没想到,叶颂青那家伙居然也挺能喝的。一个不防备,被他连灌了好多酒。本来就喝了好多了,再被他灌下这些,还真有些吃不消。”

        罗纱就笑,“你放心,你酒量绝对比他好很多。他一般也顶多三杯,如今喝了这么多,你看着他好像没事,内里还指不定怎么难受着呢。”

        “真的?”

        “那是自然。我骗你做什么。”

        穆景安便开心起来,抵着她的脖颈吃吃地笑,“让他再硬撑!”他执起罗纱的手,摩挲着说道:“果然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偏心夫君的。你看你,现在已经在帮着我了。”

        罗纱笑着不答话,只捋了捋他额前的发。

        穆景安倚靠在她的肩上又絮絮地说了几句话,过了一小会儿,竟然睡着了。

        他向来精力旺盛,如今却……

        罗纱望着他的睡颜,暗暗叹息。想来昨晚他担心了一夜,未曾合眼,今日里事情有了些眉目,方才放心下来,能够入睡的吧……

        她轻轻敲了敲车壁,紫艾探头进来。

        罗纱指指睡着的穆景安,作了个“绕”的手势,紫艾会意的点点头便退出去了。

        车子在城里多绕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回了家。

        两人先去见过父母亲,待回到院子后,罗纱才发现了不对劲。

        怎的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不是说要多待几天的吗?

        穆景安见她疑惑,笑道:“我们不是还要进京谢恩吗?早点走好。”

        虽然他是这样说,但罗纱明白,定然和自己的身体有关系,不然早就知道了要去谢恩的,怎的临时又将时间改了?

        但她并不准备多问,只缓缓道了声“好”,就笑着同他说起了别的。

        穆景安却是在她转过身的瞬间,微微皱了下眉。

        两人换了身衣服稍稍歇了会儿,便去同长辈们一起用饭。

        长公主只手托腮微微侧坐着,拿起酒杯小口浅酌着,见罗纱盯着杯子瞧,就递到她眼前,笑道:“想喝一口?”

        酒香扑鼻而来,罗纱忙推辞了。她酒量浅,能不喝便不喝。

        长公主就笑:“往后你也学着喝些。”她抿了一口,一叹,又道:“什么东西都是这样,一点点吃进去,身体慢慢就会适应了。”

        此时屋内没有旁的人,方才丫鬟们布完菜,长公主就让她们退下了。

        此时长公主掏出个瓷瓶,放到罗纱眼前,说道:“我这儿有瓶东西需要你吃下去,但是景安不想你受苦,不答应。我只问你一次,你敢不敢吃?”

        罗纱望着那瓶子,瓶身平平无奇,不过是寻常瓷瓶,甚至是半点花纹样式都没有。

        就这样一个小东西,罗纱看着它却是心中涌起各种复杂的感觉。

        为什么长公主会在这种时候说起这个?

        定然和那毒有关系!

        罗纱此时可以很肯定,自己着了道了。

        可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胸口发闷,眼睛发酸,死死地盯着那个瓶子。许久,一个“好”字才缓缓脱口。

        长公主轻轻笑着,将那瓶子重新收好,“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等胆怯的。”她倒了杯酒,放到罗纱面前,说道:“喝了它。”

        她盯着罗纱,看她将酒慢慢喝光了,才说道:“那东西需得连吃一个月不间断。到时候回了穆家,我会跟景安说让你去我院子里住段时间。你只要在他面前,同意我的决定就行了。”

        虽然对着穆景安不好开口,但此刻面对着长公主,罗纱却是问了出来:“聂先生和闻先生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中了毒?”

        “真是个伶俐的丫头。”长公主轻轻笑了起来,“其实不用他们说,我都能发现。本想着回府后寻个借口让你去我那儿住些日子就了结了,只是没想到景安误打误撞也发现了……多出来许多麻烦。”

        她见罗纱不解,纤指伸了过来,双指微动,撩起罗纱颈侧的衣襟,点着那上面的痕迹,眼神清冽地说道:“你这儿的痕迹,边际带着极淡的青蓝色。”她收起笑容,说道:“这不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 千穿万穿 、nsforever 、鲨鲨 、布兰德熙 、江楼月 妹纸们猜对罗纱被暗算了~~~~

        skyskyblue 妹纸可以放心了,她现在不会生宝宝滴……

    94奇怪

        那一晚,罗纱异常主动。

        她实在心疼穆景安。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什么都要放在心里担着,从来只笑,不将忧伤表现出来。就连她这次出事,他再担忧再紧张,都不表露在面上,也不肯告诉她——

        她明白。

        他怕她也担忧,也紧张,想事情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再同她讲。

        他待她这样好,她找不到可以表达自己心中情感的办法。此时此刻,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只有一个念头。

        让他快乐!

        可是……怎样才能让他快乐呢?

        罗纱想起来新婚那夜,少年索求时候的急切样子,心中有了主意。

        她什么都不懂,只能凭着上一次穆景安待她的模式,来反回去那样待他。

        罗纱慢慢脱光了两人的衣服,学着他的样子去舔舐啃咬他,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粉红印记,看着他全身渐渐布满点点汗珠。她以为自己这样努力,他会像上次那样亟不可待。谁知他定力太好,在用掌揉捏抚摸她的同时,只是用那硬处抵着她腿间,并不进去。

        罗纱重重喘息着。

        这样贴着穆景安的身体做这些事情,她的腹中悄悄燃起了一把火,烧得她四肢百骸都在升温,身体莫名地出现了空虚难耐的感觉。

        她有些害怕这种感觉,却不准备退缩。

        她轻轻亲了亲穆景安锁骨的位置,引得他一阵战栗,可他却依然咬着牙不肯动她。

        罗纱咬着唇努力回想,突然记起来那时他扣住她的腰时,是先将她的双腿架在了他的腰侧的。

        她下定主意,主动用腿勾住了他的腰。谁知这一下子,二人那两处便抵到了一起。

        两人就都呆了。

        罗纱正不知如何是好,穆景安却是眼睛都冒了火,往前用力一挺,两人便密不可分。

        他隐忍了太久,太过于急切,冲击的速度那样急那样快,她有些吃不住劲,只得软了双手攀着他的背脊。这次再没那样的疼痛,她只觉得内里升起一种又酸又麻的感觉,随着他每一次的挺动,窜遍她的全身。

        快乐聚集太多,口中喘息已经无法释放出去,她咬着唇渐渐发出了低低的轻吟。谁知这却惹了事,少年的速度越发地重起来快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刺激,双腿酸软,渐渐滑了下来。

        这种时候,他却不肯让她退缩,用手托着她的臀,用力按向自己。谁知这样的姿势却是让两人更加紧密、深入,罗纱全是颤抖着绷不住叫了出来,接着穆景安一声低吼,一股热流涌进她的体内。

        罗纱缩在他的怀抱中,头一个想法居然是,自己这个毒,不会影响到这种事情。

        她看着少年白皙的身体浮上了淡淡的粉色,觉得很是好玩,就用手指轻轻地点着、按着。谁知这样轻巧的动作,就让他的呼吸再次急促了起来。

        罗纱已经全身酸软,却还是笑着,勾着他又来了一次。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情况却是与两日前反过来了。

        这回腰腿酸软异常的罗纱睁着带了几分媚艳的双眼望着穆景安吃吃地笑,反而神清气爽的穆景安不好意思,羞涩起来。

        “你可难受得厉害?我……我实在没法子了。你那样子诱人……我,我忍不住……”

        他甚少露出这样无措的表情,罗纱伏在他的胸口低低地笑。

        她知道穆景安定力极好,故而昨夜里成功,她……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他能为了她慌乱、迷失,嗯,她觉得,这很好。

        穆景安本还担忧她身子弱,此刻听了会儿她的笑声,就也绷不住,笑了。

        他将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慢慢顺着,过了许久,才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

        罗纱这时候还沉浸在诱惑穆景安成功的喜悦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扬着声音道:“嗯?”

        穆景安听着她埋在自己胸口发出的闷闷声音,顿了顿,说道:“毒的事情。”

        沉浸在喜悦中的罗纱终于想了起来,缓缓地“嗯”了声。

        穆景安便笑,只是这笑里,终究是带了苦涩。

        “我本不是有意瞒着你,我……”

        “我明白。所以我发现了,却没告诉你。”罗纱浅浅笑着,说道:“我也知道,你必定会想办法救我的。”

        “其实解毒的法子不是没有,只是太过于凶险又太过于痛苦,我……不想冒险。”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半晌没说话。

        其实这一点,罗纱是知道的。

        长公主昨日对她说过,吃那东西虽然凶险,但是可以将毒完全拔掉。而且只要能忍住疼,挨过去那一个月,就也没事了。

        两日前闻先生将这法子也告诉了穆景安,只是,他不肯。

        穆景安见罗纱愣在那儿,只当她在担心。他心中难过,许久后,才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罗纱正想着长公主的话,他这样一问,恍惚间差点以为他在问自己怎么知道解毒办法的。稍微定了定神,她想起来,穆景安问的是她怎么发现自己中毒的事情。

        她略去了长公主那段,只将在叶府里发生的那一段说了一说。

        穆景安听到罗纱居然是从紫环的话中开始怀疑的,叹道:“把事情交给他们果然还是差了点,竟然不知道事先将话全部套好了,被你发现了破绽。”

        罗纱抿了抿唇,试探着说道:“我不怕疼。你让我试试那解毒的法子,如何?”

        “不行!”穆景安想都没想,断然拒绝,顿了顿,又笑道:“这毒虽然给你下了,可若是不触发它,基本上还是无恙的。”

        罗纱一听这话,奇道:“是什么会触发它?我注意下便是了。”

        穆景安含糊说道:“左右是不易得的东西,我替你留意着就行了。”

        罗纱笑着应了。

        既然他不肯让她受这样的苦,那就先不让他知道好了。过段时间回了国公府后长公主就会帮她解毒,那段日子熬过以后后再告诉他,也是一样的。

        虽然罗纱身子不太舒服,可今日还有事情要做,只得挣扎着起了身。

        穆景安便唤人端了药来给罗纱喝。

        罗纱不解,“怎的还要喝药?”

        穆景安说道:“调养身子的。”

        出乎罗纱意料,进来的是红倚。只是以往欢快的女孩儿,此刻却是内敛沉静,除了行礼外其他的话一个字也不多说。

        罗纱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那是在深深地自责,就也不多问,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待到红倚出了屋子,罗纱对穆景安说道:“既然那毒不易触发,想来也不是寻常毒物。既然如此,她们二人发现不了,也是难免的。”

        “嗯,”穆景安颔首:“说起来这事也怪不得她们。南疆之物本就难得,她们不识得是正常的。只是处罚她们的是聂先生和母亲,我也无法。”他叹息道:“早知如此,不如将阿一阿二留在你那儿了。”

        罗纱横他一眼不说话。

        阿一阿二就算留下了,也无法在晴夏院贴身照料。况且,红倚红绣这几年来待她当真是尽心尽力,毫无保留。

        不过……

        她蹙眉。

        南疆毒……又是南疆!以前孙氏用的毒也产自南疆。孙家和南疆有什么关系?

        再者……为何长公主会认得?

        两人收拾停当,便去了安国公他们那儿,因为程家人这日回荣昌府,二人要去送行。

        穆景安生怕罗纱不舒服,让人在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褥子,又让她在车上再睡会儿,只道到了地方后叫醒她。可是罗纱心里头装着事情,怎能睡得着?便只是倚靠在车上,同穆景安慢慢闲聊着。

        两人到的时候,程家众人已经收拾停当。大家说了会儿话,程家人就准备离去。

        老国公看着罗纱和穆景安走在一处,望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再想起前段时间穆氏的打算,不由得心中发酸。

        若不是穆家横插了一杠求了道圣旨,自己这外孙女儿,本来是可以嫁到程家的!

        他看着穆景安身旁的罗纱,越看越喜欢。望望淡笑而立的程博文,再瞧春风得意的穆景安,老国公心中越发地不爽快起来。

        自己的三孙子,明明不比穆家小子差!

        心里头那股子火气蹭蹭蹭往上冒,眼看着穆景安走近了,老人家便端起架子开始训诫他。

        穆景安先是怔了下,待到明白过来了,便不动神色地侧头看了程博文一眼。

        程博文无辜地摊摊手,穆景安朝他扬扬嘴角后,就乖顺地立在那边听着。无论老国公说了什么,他全都不反驳,一一应下做了保证,搞到最后,反倒是老国公没了说辞。

        国公夫人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待见到穆景安一直在那边洗耳恭听,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后,她才缓缓点了点头,再去瞧罗纱,神色间便有了些微的不同。

        “往年穆小子也常来家里玩,以后你们两人无事,就多来看看吧。”她这样说道。

        罗纱没想到外祖母主动同自己讲话,不由一怔,待反应过来,便很是高兴地答应下来。

        穆景安听到罗纱开心的声音,就眉眼带笑地看了她一眼,谁知就这一眼,又被老国公揪了出来当做错处,噼里啪啦又是一顿说。

        国公夫人倒是觉得两个孩子这样很好,不待老国公说完,就半拉半推地与他上了马车。

        穆氏瞥一眼在旁边由衷地替二人高兴的程博文,暗暗叹了口气,招手让罗纱来了自己身边,给她正了正发簪,理了理衣襟,携了她的手好生叮嘱了会儿,也跟着上了车子。

        罗纱转眼见到大表嫂潘氏也正要走,忙唤住了她,见左右无人挨得近,就匆匆问起邱氏的事情。

        “……表嫂可是认得她?”

        潘氏本想说那时或许是自己认错了,可看着罗纱那笃定的样子,知道那天的推托之词罗纱根本就没相信。她思量了下,说道:“说认识倒也算不得,只是在旁人家里见过,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罗纱听她如此说,知道她是不会说出在谁家里看到的了,便问她是在哪儿见到的邱氏。

        潘氏踌躇了下,只匆匆说了两个字“南边”,便同她道了别。

        但是就这两个字,也已经足够了。

        思及前些日子邱氏识得苦瓜的事情,罗纱心中有了计较。

        那时她就不明白,邱氏怎会识得这样南边的蔬果。

        如今再听潘氏如此说,她就明白了。看来,邱氏就算不是南方人,也必定是在南方待过段时日才是。

        可是,这与叶之南当初告诉她们的有关邱氏的情况有着很大的差异。

        到底是叶之南说了谎,还是说,邱氏连叶之南也瞒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肉无能星人表示……开头那段……我尽力了……

    95坠子和

        不管罗纱对邱氏的事情有多么好奇,她都没有时间再探究了,因为当日下午,她和穆景安就离开了箐州去往京城,而长公主和定国公穆青涯则是回了国公府。

        两人来到京城时,已经是时近傍晚。休息了一夜后,第二日准备进宫面圣。

        罗纱刚刚收拾停当,这时红绣拿了一封信来。

        前些日子红倚红绣姐妹两人很是消沉了几天,后来发现罗纱待她们与以往并没任何的不同之处后,方才慢慢放开了心结,回到了以往的样子。

        红绣见罗纱示意她将信先搁下、准备从宫中回来再看时,便笑道:“姑娘,信是少爷写的。”

        她口中的“少爷”会是谁,罗纱自然知道。

        因为这次罗纱成亲,许多亲朋赶了来。程家人离开箐州的时候,还有些亲戚未走,叶颂青是嫡长子,便比程家人稍稍迟了几日离去,留下帮着长辈们送走客人再去荣昌府。

        罗纱听到是他的信,就迟疑了下。

        昨夜里听了穆景安的一番话后,想到等会儿要见到皇上,她心中着实有些忐忑,故而方才不想看信。

        可是叶颂青说好了等回到荣昌府后再给她来信,怎么算,时间都还未到。他这样提早写了信来,怕是有要紧事情。

        罗纱想了想,还是让红绣将信拿了过来,准备先大体看看说的是什么。

        谁知一见到里面的消息,罗纱就沉默了。

        ……孙姨娘死了。

        说是突然抱恙,拖了一两日没能救回来。

        罗纱想起她们刚离开箐州的时候,阿二和阿三并没跟来,而是迟了三四日方才追上来的。想来,这事情,是他们做的。

        罗纱静坐着,望着手中的信笺,半晌,将纸张折了起来收好,轻舒口气,问红绣道:“景安准备好了吗?”见红绣答了声是,她起身让红绣帮着整理好了衣衫,便出了屋子。

        上了马车后,她依偎在穆景安身侧,喃喃说道:“我知道是你做的。”

        穆景安默了下,明白她说的是哪件事,就轻轻揽住她。两人相依偎着,一路无话,到了宫中。

        殿宇巍峨,罗纱却无暇细看。她心中只想着昨日夜里穆景安和她说起的事情。

        当时已经熄了灯,两人相依着躺在床上。罗纱本想问明日里见到皇上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只是她问出口后,穆景安却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可还记得,我曾经答应他,等我们成了亲后要将一张图送给他吗?这次进宫,我还得将东西送去。”

        罗纱原本以为这次来京只是为了谢恩,毕竟他们的婚事是由皇帝亲赐,如今经穆景安一提醒,方才想起来,当时赐婚的时候,穆景安就提起还有张图。

        想到那时候皇帝拿到坠子时欣喜的样子,罗纱心中一动,问道:“那图……是做什么用的?还有这坠子,又是做什么用的?”

        其实她已经对坠子的用处好奇已久,但她却是一直将疑问憋在心中。如今在静谧的夜里,她放松到了极致,听到穆景安提起来,不由地脱口而出问了出来。

        只是她话出了口,却又有些后悔。这些事关穆家私隐,也不知当不当问,就又道:“若是不方便,也不必……”

        “有什么不方便的?”穆景安笑着,将她往怀里揽紧,“往后所有的事情都要你我共同面对,这件事,你也应当知晓。”

        他问道:“你可知,穆家最不缺的是什么?”

        “是什么?”罗纱重复了遍,细细想来,“难道是权?或者……钱?”她话说出口,自己先否决了,“不对,若当真是两样,他不会那样急着要才是。”

        “不错。”穆景安说道,捏过她一缕发拿在手中把玩,慢慢说道:“其实穆家最不缺的,是人。”

        “人?”

        “对!”穆景安侧过身望向她。虽是在黑夜里,罗纱却能在月光下看到那双眸子散发出的奕奕神采。

        “后人只道当年是穆家先祖同太祖皇帝共同打下的这片江山,但实际领兵的,却是穆家先祖,那些将士真正听命的,也是穆家先祖。大家原本想拥立先祖为帝,只是先祖不愿被权势束缚,拒绝了。待太祖皇帝登基为帝后,那些将士,愿意为官的便跟了太祖皇帝去,想留下来陪着先祖的,就成了穆家军、穆家人。”

        听到穆景安如此说,罗纱好像抓住了某处关键,问道:“那当时是跟着先祖走的人多,还是跟了太祖皇帝去的人多?”

        穆景安绕着她的发的手一顿,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自然是来穆家的人多。”

        他叹息了声,说道:“先祖也知太祖皇帝生性多疑,就把大部分的将士同他们的亲人悄悄送去别处,暗中安置好了。等到太祖皇帝稳固了权位,想要对穆家和穆家军发难的时候,却找不到那些穆家军了,就也没敢动穆家。”

        “原本先祖那样做只是想保住将士们的性命,结果却是他们感激先祖的一番苦心,沉心隐在那荒凉之地,一代代传接下来训练着后人,守护着穆家。”他将罗纱紧搂在怀里,隔着衣衫点着她胸前的坠子,“这东西,便是如今历代穆家家主的信物。我给舅舅的那个,却也不是假的,而是当年太祖皇帝未即位前,穆家家主的信物。”

        罗纱讶然,她没想到那东西如此重要,于是摸着坠子就想要将东西拿下来还他,却被穆景安制止了。

        “母亲也说,东西留在你那里更好,你就暂且收着它吧。左右穆家人都识得我,对我来说,有没有那东西,一样。”

        “那真正的图呢?”

        穆景安倒是笑了,“哪儿有什么图?那地方是爹爹亲自带了我去的。说起来那附近也着实容易迷路,我这样好的记忆力,也是爹爹带我走过六七回了,往后才能独自寻到。我说有这么个图,不过是怕他反悔我们的亲事罢了。”

        稍稍滞了下,他又道:“况且……我们也得给他这么个图,让他找到那么一些人。不然,若他时时惦记着穆家,穆家就丝毫动弹不得。长此以往,指不定哪天,穆家和穆家军,就都不在了。”

        他将罗纱抱紧,蹭了蹭,喃喃说道:“若不是有这隐着的穆家军在,穆家怕是早已没了的。”

        她努力挣脱穆景安的怀抱,问道:“那二叔领着的穆家军,不是穆家军?”

        穆景安看看自己空了的怀抱,满脸哀怨,但看罗纱急切的样子,就又笑了,“是穆家军,只不过是明处的。”

        见罗纱松了口气,他又接道:“就连阿一阿二他们,也是明处的。阿隐,也只能算是半暗处的。”他遥遥指向屋外,说道:“我们总要有所防范。真正隐在暗处的,不会示于人前。”

        “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当真有人?”

        “嗯。”

        “那,那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应当不会。舅舅目前不过是想寻到那些人罢了,应当会先拉拢他们,不成了再另作打算。若是不成……他或许会放他们一条生路,或许,会灭尽他们。”穆景安抿了抿唇,“若是后者,他下一个要下手的,便是穆家了。”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就算是后者,我也要保那些人平安无事!”

        罗纱听了心中大惊。

        是啊,若不是有所忌惮,穆家怕是早被寻了个缘由被皇家……

        难怪!

        难怪历代都要让公主嫁入穆家,恐怕为的就是想让公主们注意着穆家的动向,也用那扯不断的血亲关系来约束穆家!

        如今穆景安将东西给了皇帝,皇帝方才同意罗纱进穆家的门。

        猛然地,罗纱想到了长公主。

        一方是夫家,一方是皇家,长公主杵在中间,该有多为难?

        可是很显然,她选择了帮助穆家。

        想到长公主寂寥的背影,罗纱一阵心酸,叹道:“母亲,她,不容易。”

        “嗯。”穆景安听罗纱提起这个,就是一叹,“幸而母亲一心为穆家,不然,穆家这些年也不会如此平静。只是如今我们成了亲,往后这些事情,就要你我一同担起来了。”

        罗纱听他话语中一直将她与他联系在一起,心中更加坚定,极为认真地应了下来。

        难怪,难怪她和穆景安的联系在**会前就被切断。

        那时她刚从赏花会上回来没多久,想来是皇帝得知了赏花宴上穆景安待她不同,就盯上了她,进而从中阻挠两人的联络,试图从中发现什么。

        而穆景安自两人赐婚后,就再也没私自向她递过什么消息,看来也是想在那人眼底下低调行事,不再被那人揪住把柄。

        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那人都防得如此之紧,那么长公主行事的低调,便不难理解了。

        可是,那人是长公主的亲哥哥,穆景安的亲舅舅啊。而且还是,看起来无比疼爱他的亲舅舅!

        想到这儿,罗纱心中一下下地疼,像是有把钝刀,在她血肉上一下下砍下去。

        她环抱住穆景安,贴紧他的胸膛,闷闷地说道:“没事,只要我们一家人心齐,不会有什么事的!”

        穆景安就笑了。

        他的笑声通过胸腔传到罗纱耳中,低沉而动听。

        此时两人走在宫中,罗纱望着青石板铺就的路,明明太阳很大,阳光很刺眼,可她依然脊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只觉得每一步迈出去,都无比沉重。

        给他们引路的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穆景安小时常来宫里,公公跟他极熟,就边走边同穆景安说道:“许久没见世子爷了,您可有段时日没有来宫里了,陛下还常念叨您呢。”

        穆景安就笑:“前段时间忙着亲事,分不开身。”又望了眼公公,“你又不是不知道。”

        公公笑着不答话,看了眼罗纱,说道:“世子夫人好性子。”

        罗纱正沉浸在思绪里,冷不防他来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顿时不知该怎么反应了。

        穆景安携了她的手,说道:“她初次来,未免紧张了些。”

        公公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就笑了笑。

        皇帝正在御书房等着他们。

        二人行了礼谢过恩后,皇帝就给两人赐了座,问起来穆景安近日的情况。

        偷觑了眼皇帝,罗纱看到他如今脸上丝毫瞧不出假意的笑容,想起昨日里穆景安的话,全身由内而外一阵阵泛着冷意。

        若是让旁人看到两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定然觉得这果真是关系极好的舅甥。又有谁知道,两人一人在狠狠算计,一人在拼命提防?

        罗纱静坐了没多久,皇帝便让人领罗纱去别处吃点心。

        “御膳房刚送来的,热乎着呐。”领着罗纱离开的嬷嬷这样说道。

        罗纱就甜甜地笑了,一脸的满足。

        她进屋对着一堆的点心,心里想着昨日里穆景安的叮嘱,稳住笑容硬下心来一口口吃进嘴中,又一口口努力往下咽。

        点心其实很香甜可口,酥脆适中,只是罗纱也不知里面有没有掺了东西,味同嚼蜡。

        ——若是真加了什么东西,就希望来之前红绣给她塞在荷包中的药丸,能够管用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来寻她了。罗纱正要松口气,一听到来人所说的话,她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皇上和世子爷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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